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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改嫁后,我成了渣男他娘

慕妘娍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改嫁后,我成了渣男他娘》,是作者大大“慕妘娍”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孟瑾瑶顾景熙。小说精彩内容概述:没留意她开头的两个字,只以为她不愿意,还想搬出父亲来堵自己,便道:“我想孟姑娘也不想跟我做一辈子有名无实的夫妻蹉跎时光。”孟瑾瑶语调温和,意味深长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你非谁不可也与我无关,而我和不和离更与你无关。还有,我既然已经嫁给你父亲,你应该唤我母亲,而非孟姑娘。”母亲?这两个字宛若一道惊雷,劈在顾修明头顶上,轰得他脑瓜子嗡嗡作响,他看着眼前笑......

主角:孟瑾瑶顾景熙   更新:2024-07-24 06: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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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瑾瑶顾景熙的现代都市小说《短篇小说改嫁后,我成了渣男他娘》,由网络作家“慕妘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改嫁后,我成了渣男他娘》,是作者大大“慕妘娍”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孟瑾瑶顾景熙。小说精彩内容概述:没留意她开头的两个字,只以为她不愿意,还想搬出父亲来堵自己,便道:“我想孟姑娘也不想跟我做一辈子有名无实的夫妻蹉跎时光。”孟瑾瑶语调温和,意味深长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你非谁不可也与我无关,而我和不和离更与你无关。还有,我既然已经嫁给你父亲,你应该唤我母亲,而非孟姑娘。”母亲?这两个字宛若一道惊雷,劈在顾修明头顶上,轰得他脑瓜子嗡嗡作响,他看着眼前笑......

《短篇小说改嫁后,我成了渣男他娘》精彩片段


很快,他眼底浮现嫌恶之色,那眼神仿佛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

孟瑾瑶将他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但也不甚在意,淡笑着吩咐仆人:“把他们的嘴松开。”

仆人恭敬应声,上前将二人堵在嘴里的粗布取下。

憋了半天,总算能开口说话,却又遇上自己厌恶的人,顾修明眼神冷漠地睨着孟瑾瑶,率先开口:“孟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心里只有婉儿,此生非婉儿不可,如果孟姑娘愿意和离,我愿认孟姑娘为义妹,孟姑娘日后遇上难事,我义不容辞。”这不能怪他无情,他尝试过认命娶孟瑾瑶为妻,纳婉儿为妾的,可最后还是舍不得委屈婉儿。

李婉儿泪眼婆娑,诧异地看了眼顾修明,她原以为落到如此地步,她与顾修明绝无可能了,没想到顾修明为了她,愿意和妻子和离,心里大受感动。

孟瑾瑶听后愕然,原以为顾修明已经知晓家中情况,没想到竟是一无所知,她不由觉着好笑,居高临下,睥睨着坐在地上的苦命鸳鸯,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儿啊,我和离的事,你怕是做不了主。”

顾修明没留意她开头的两个字,只以为她不愿意,还想搬出父亲来堵自己,便道:“我想孟姑娘也不想跟我做一辈子有名无实的夫妻蹉跎时光。”

孟瑾瑶语调温和,意味深长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你非谁不可也与我无关,而我和不和离更与你无关。还有,我既然已经嫁给你父亲,你应该唤我母亲,而非孟姑娘。”

母亲?

这两个字宛若一道惊雷,劈在顾修明头顶上,轰得他脑瓜子嗡嗡作响,他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少女,沉下脸道:“孟姑娘,我知道你怨我大婚当日逃婚,你可以迁怒于我,但还请你注意言辞,莫要毁我父亲声誉。”

孟瑾瑶欣赏着他的表情变化,看他从震惊到震怒,仍是不相信这个事实,不疾不徐道:“难道他们把你带回来后,没告诉你我已经嫁给你父亲了么?孟家嫡长女与顾家是有婚约,但并没有明确指定与顾家哪位公子成婚,除了你,顾家还有三个男子未成婚且未定下亲事,而我选中了你父亲。”

闻言,顾修明难以置信,他转眼看一旁的仆人,这仆人是在父亲书房侍候笔墨的。

仆人注意到他的目光,飞快看了眼孟瑾瑶,见孟瑾瑶微微颔首,马上附和孟瑾瑶的意思:“世子爷,夫人并没有骗您,前天夫人所嫁之人的确是侯爷。”

未婚妻成了母亲?

顾修明瞠目结舌,难以消化这个消息,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明明是他公认的未婚妻,却在大婚当天嫁给他的父亲,成为他的母亲,简直荒谬至极,也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耻辱感。

半晌后,他恼羞成怒,嘲讽道:“孟瑾瑶,你要不要脸?没做成我的新娘子,就要做我娘?”

未婚妻成了母亲?

顾修明瞠目结舌,难以消化这个消息,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明明是他公认的未婚妻,却在大婚当天嫁给他的父亲,成为他的母亲,简直荒谬至极,也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耻辱感。

半晌后,他恼羞成怒,嘲讽道:“孟瑾瑶,你要不要脸?没做成我的新娘子,就要做我娘?”

李婉儿也惊得如遭雷劈,难以置信地看着孟瑾瑶,她刚还在因修明哥哥为了她而跟孟瑾瑶和离大受感动,现在忽然得知孟瑾瑶没有嫁给修明哥哥,而是嫁给修明哥哥的父亲,那以后岂不是要成为她婆母?


顾修明脸上一喜,喜色染上眉梢,连忙道谢:“儿子谢父亲成全。”

李婉儿也跟着道谢:“婉儿谢侯爷成全。”

孟瑾瑶看了眼满脸喜色的俩人,又转眼看身边的男人,她方才可没错过顾景熙脸上一闪而逝的失望之色,会对一个人失望,那肯定是因为曾经对那个人寄予厚望,失望了还表现得如此平静,这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事情暂告一段落,李婉儿被遣送回家,而顾修明则被押往祠堂,准备家法伺候。

顾景熙瞥了眼春柳以及一旁的仆人,那俩人马上意会,忙保证说:“侯爷放心,方才的事,小的/奴婢绝不往外说半个字。”

闻言,顾景熙微微颔首,然后出了书房。

孟瑾瑶见状,犹豫了一瞬,也迈起脚步跟上,两位主子都走了,春柳也跟着出了书房,仆人走在最后面,把书房门关上,但没有跟着一起走,毕竟他是男仆,只在前院做事。

出了书房,刚走了几步,顾景熙脚步一顿,吩咐道:“春柳,你去让人通知各院的主子,让他们到祠堂集合。至于老夫人,她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就不必通知了。”

春柳点头应声,马上去办。

待春柳走后,顾景熙才看向身边的小妻子,见小妻子原本微微低着头,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然后抬起头看他,勾起一抹笑意,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夫君把丫鬟遣走,是想对我兴师问罪?”

顾景熙哑然失笑,反问:“若我说是呢?”

孟瑾瑶脸色变了变,刚不久前还说让她好生教育顾修明呢,到底是心疼儿子的父亲,转头就找她麻烦了,她心有不甘道:“那把你儿子先押回来,让我好生欺负一顿再押往祠堂,刚刚还不太解气,感觉有点亏了。”

难得听到她孩子气的话,顾景熙莞尔笑:“夫人是长辈,不懂事的儿子回来,夫人去教育是应该的,只是逆子不懂事,让夫人受委屈了。”

闻言,孟瑾瑶马上端起温柔慈母姿态,温柔浅笑,跟他演起来:“无碍,我是做母亲的,哪会跟孩子计较?孩子不懂事,以后慢慢教育便是。”

顾景熙:“……”

小姑娘变脸还挺快的。

顾景熙仿佛真的对她信任有加,回道:“夫人教育孩子的本事,我方才已见识过,相信在夫人的教导下,修明能慢慢懂事起来。”

孟瑾瑶微微挑眉,在心里腹诽道:你儿子看到我就恨得咬牙切齿,你确定不是在我的教育下,顾修明会越发叛逆?

-

祠堂。

顾家大房、二房男女老少全部前往祠堂,顾老夫人因上了年纪,见不得血腥场面,并没有前往。

顾家祠堂庄严肃穆,除了祭祀、婚、丧、寿、喜等事件,一般不会全家人出现在祠堂,除非家里有子孙犯了大错,要在祠堂内受罚。

到了祠堂门口,两房人打了个照面,便没有过多言语,心思各异,迈步进入祠堂。

进入祠堂后,众人便看到跪在列祖列宗前的顾修明,即使已经猜到他会受罚,可看到他早早的跪在祠堂内还是愣了下。

顾家的孙辈,大房二房非顾老夫人所生,顾修明又是从旁支过继过来的,每一个孙辈都与顾老夫人没有血缘关系,但顾修明是最受顾老夫人疼爱的,那是当亲孙子疼的。

如今,顾老夫人最疼爱的孙辈,正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准备接受惩处,那可真是有生之年难得一见的场面。


“父亲!”

顾修明连忙唤了顾景熙一声,见顾景熙并没有回头,甚至连步伐都不曾停顿,他心中慌乱不已,不顾后背上的伤,挣扎着就要起来,没曾想一个激动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强烈的痛意让他眼前一黑,直接晕厥过去。

那厢,孟瑾瑶离开祠堂后,悄悄看了眼男人的脸色,见他脸色已恢复如初,估摸不准他此刻是什么心情,暂时也不敢造次。

顾景熙停下脚步,瞥了眼春柳,示意她离开。

春柳对上他的眼神,心慌不已,怕被问责,现在能离开,也不敢多逗留,朝他福了福身便快步离开。

顾景熙见小妻子螓首低垂,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看不见脸上什么神情,像个被欺负的小可怜,他启唇问:“委屈了?”

“啊?”

孟瑾瑶抬起头来,就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眸,眼眸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关切,她老实巴交地摇了摇头,嘴角漾起笑意:“那倒没有,哪有做母亲的会跟儿子计较的?”

见状,顾景熙便知小妻子是真的没受到委屈,心里指不定还在为修明的不如意而幸灾乐祸。

他无奈扶额,儿子不省心,妻子亦然,区别在于一个行为恶劣,一个会闹腾,本来公务繁忙,带一个孩子都顾不过来,现在却要带两个。

像今日这种情形,顾景熙不想再看见,他淡声道:“安分点,下回我不一定在。”

“安分点,下回我不一定在。”

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淡然,语气间带了几分无奈,但似乎并没有生气。

孟瑾瑶微微怔然,旋即笑吟吟地问:“夫君,你是担心我会被你儿子欺负?”

顾景熙目光淡淡地觑她一眼,没有回话。

孟瑾瑶没管他接不接话,笑意不减,语调轻快道:“夫君放心,就他,欺负不了我。”

闻言,顾景熙脸皮子一抽,知道她不可能安分的,没准儿还会乐此不疲,把修明当乐子,无奈道:“夫人,你好端端的招惹他做什么?”

孟瑾瑶可就不赞同这话了,反驳道:“夫君,我哪有招惹他?这不是听闻他高热不退,特意来关心一下?”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顾景熙一个字儿都不信,看小姑娘一脸的温柔和善,俨然关爱儿子的好母亲,他摇头失笑,别有深意道:“夫人还是少点关心他,那逆子不配。”

“我是长辈,跟晚辈计较什么?”

孟瑾瑶不甚在意,毕竟跟顾修明吵架,就顾修明那嘴皮子功夫,赢不了她,她微微仰起头看眼前的男人,笑盈盈道:“况且,他不听话,不是还有夫君帮我教育他?”

顾景熙反问:“这次是我刚好在,若下次我不在呢?”

孟瑾瑶理所当然道:“那我自己教育,儿子不敬长辈,做母亲的理应教育。”

顾景熙拿她没辙,只能随她折腾,看修明今日的态度,不可能知错悔改,就算她不主动出现在修明面前,修明见着她也会挑事,让她别主动出现,也仅仅是降低冲突次数而已。

孟瑾瑶又问:“我们家好大儿有伤在身,昨晚还高热不退,夫君方才都没来得及问病情,可要再回去看看?”

顾景熙淡淡道:“不必了,我看他还有力气骂人,证明问题不大。”

闻言,孟瑾瑶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我们家儿子应该是没有大碍的,那我们回去吃午饭吧,我饿了。”她说罢,还不待她回应,就迈起步子离开。

那轻快的步伐,也反映出小姑娘现在心情极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一场不可能,却变成现实的荒诞婚姻已成定局,孟瑾瑶没做成世子夫人,却成了长兴侯夫人。

宾客们都懵懵然,感觉参加了那么多场婚宴,这次是最精彩的,茶余饭后都有了新的谈资,而他们还是目击者,亲眼所见。

不得不说,孟瑾瑶还是很有眼光的,顾景熙能力、长相皆出众,如今已官拜大理寺卿,如果不是因救皇上伤了身子,落下隐疾,被未婚妻退婚后一直无心婚事,也轮不到孟瑾瑶来捡漏。

大房和二房的人也懵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没想到顾老夫人竟能同意如此荒谬的事,而一贯作风严谨的顾景熙也把原本的准儿媳妇娶了,这明日他们家可就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了。

在他们还未彻底回过神之际,孟瑾瑶和顾景熙这对新人已在走婚礼的下一步流程,送入洞房。

原本入洞房,是去顾修明的院子,那边喜床什么的已布置好,如今换了新郎,自然是送去顾景熙的院子。

掀开红盖头,新婚夫妻俩又依照流程喝了合卺酒,顾景熙看了眼新婚妻子,见她淡然自若,若是忽略她紧紧交握的双手,还以为她真的如表面上那么淡定,到底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自己也不想为难个小姑娘,只道:“我先去接待宾客,你若是饿了,就让丫鬟去取膳食过来。”

孟瑾瑶点头应声:“好。”

顾景熙离开后,孟瑾瑶才松了一口气,手心因过度紧张,如今都是汗津津的,心还在扑通扑通乱跳,糟心的开局,她力挽狂澜,得到一个较为满意的结果,被塞到手中的烂牌,在这一刻有了起色。

前路未卜,但她也要努力活着,过好每一天,她是母亲拼了性命带到这个世界上的,要让母亲在天之灵能安心。

她打量着身处的环境,顾景熙的寝房完完全全就是男人寝房该有的样子,布置单调,天青色的幔帐,折叠整齐的锦被也是天青色的。

凝冬和清秋被唤进来侍候,看到自家姑娘神色木然地端坐着,定是被今日的事打击了,实在是连话本都不敢这样写,真的太过荒谬了。

凝冬心疼得红了眼眶,眼里泪光点点,哽咽道:“姑娘,您受苦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世子以前瞧着温文尔雅,没想到竟是这样不着调,不负责任的人。”

孟瑾瑶轻轻摇头,长长吁了一口气,不疾不徐道:“不苦,我这算是因祸得福了,直接退婚不嫁,回到孟家,我那好继母和父亲不会放过我。遵循顾家的意思婚礼继续,嫁给顾修明,我日后肯定得不到夫君的爱重,在二公子和四公子之间选择,对方被迫娶了兄弟的未婚妻,我也不一定能过得好,嫁给顾侯爷正好,顾侯爷品行高洁,我也直接做了顾修明的长辈,他日后见了我得管我叫母亲。”

清秋附和道:“姑娘说得对,相对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顾侯爷为人正派,定不会亏待了姑娘,起码能给姑娘正妻该有的尊重,顾家大房和二房都庶出,这顾家除了老夫人,您就是最尊贵的女人。”

孟瑾瑶提醒道:“我已嫁为人妇,就不是姑娘了,你们也该改口。”

凝冬和清秋齐齐应声:“是,夫人。”


寿安堂。

往日里冷清的寿安堂,因新媳妇进门,变得热闹起来。

这大清早,本家的晚辈们早早的就来了顾老夫人的院子,就等着瞧瞧新媳妇今日会如何应对。

大房与二房不知何等心情度过一晚上,顾修明逃婚,身为准公爹的顾景熙娶了准儿媳妇,这种惊世骇俗的事肯定已经传开了,他们家也成为全京城的笑柄,等待过程中,两房人暗中不知道交换了多少次眼神。

顾老夫人今儿却精神抖擞,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儿子的婚事是她的心病,现在儿子有媳妇了,她心里高兴,日子是自己过的,外人说什么她管不着,只要儿子有媳妇,不必孤独终老就好。

张氏见状,温声道一句:“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母亲今儿精神极好。”

顾老夫人含笑点头:“那是自然,老三成家了,我总算不必再操心他的婚事了。”

闻言,大房和二房的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两眼,这桩婚事就是个笑话,亏得老太太还能笑得出来,今后他们出门都得被人追着笑话。

顾老夫人注意到他们的暗流涌动,但也不在意,反正大房和二房是庶出,向来是见不得她儿子好,只有想占便宜的时候才是亲兄弟,当看到顾景熙与孟瑾瑶并肩而来,顾老夫人笑意更浓,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在他们身上,心思各异。

孟瑾瑶无视旁人异样的眼神,仍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仿佛她要嫁的人是顾景熙,而非顾修明,没有半点扭捏,大大方方的给顾老夫人敬茶:“母亲,请喝茶。”

“好,好,好。”

顾老夫人连说了三声好,激动得眼眶湿润了,她等这一杯媳妇茶等了十余年,总算等到了,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而后道:“好孩子,快快起来。”

等孟瑾瑶起来后,顾老夫人脱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握住孟瑾瑶的手,不容拒绝地给她戴上。

孟瑾瑶垂眼看镯子,这镯子水头足,通透碧绿,肯定价值连城,忙道:“母亲,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顾景熙看到那镯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而后道:“长者赐,不可辞,母亲给你的,你收下便是。”

闻言,孟瑾瑶就没有再推辞,看含笑谢过:“儿媳谢过母亲。”坐下后,看到张氏和陈氏脸色都变了变,视线还似有若无地往她手腕上瞧,她便知这个镯子不简单,肯定是她们想要,却得不到的。

实际上,大夫人和二夫人还真的羡慕不已,这镯子是顾家主母代代相传的,是主母的象征,虽然原本孟瑾瑶嫁给顾修明,成为世子夫人,迟早会得到这镯子,可她们总觉得不一样,原本是她们的晚辈,如今成了平辈,身份还比她们尊贵。

张氏目光闪了闪,语调温和道:“三弟妹,你昨夜过得可还习惯?都怪修明那孩子任性妄为,我们昨日已经派人去找了,若不是他没有担当,你也不至于……”

说着,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适时收住嘴,转而又道:“事情已成定局,那些不愉快三弟妹忘了便是,你跟三弟可要好好的。”


毫无意外的,新婚夫妻俩盖上被子纯睡觉。

白天里折腾了一整天,还经历了这样荒诞的婚礼,孟瑾瑶身心疲惫,即使身处陌生的环境,身边还躺着一个成熟的男人,也安安稳稳地沉睡过去。

毕竟她的这个夫君有隐疾,她丝毫不慌,即使夫君没有隐疾,她也不排斥圆房,嫁都嫁了,还要做什么贞洁烈妇守住清白,那就没意思了。

顾景熙也不知怀着何种心情躺下,他活了二十九年,还是头一次与姑娘同床而眠,愿以为对方是姑娘家肯定会紧张得睡不着觉,可曾想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他诧异地侧头看毫无戒备、酣睡正香的新婚妻子,小姑娘才十五六岁,竟有这处事不惊、随遇而安的心态,沉稳得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也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就是不知她接下来的日子是否还能稳得住心态。

翌日。

熹微之光划破云层,驱散黑暗,孟瑾瑶悠悠醒转,睁开眼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陌生的幔帐,她面色一紧,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日的事,瞬时松了一口气。

她侧头往床的外侧看,新婚夫君双眸闭合,还没醒来。

顾景熙是真的长得好看,眉眼如画,面如冠玉,是顾家人里相貌最出众的,听闻他当年的未婚妻也是京城第一美人,只可惜他落下隐疾,未婚妻退了婚,不然京城第一美男子与第一美人的结合,这俩人站在一起该有多养眼?

片刻后,顾景熙蓦地睁眼,问:“看够了没有?”

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把孟瑾瑶吓了一跳,她稳了稳心神,从容回答:“没有,夫君长得好看,难道还不让人看?”

顾景熙被这话噎住,昨日觉得她胆子大、处事不惊,今日发现她还挺伶牙俐齿的,坐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她,淡声问:“为什么是我?”

孟瑾瑶知晓他问的是什么,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坦然道:“夫君难道不觉得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你的两个侄儿,无论哪个都护不住我,你儿子大婚之日就逃婚,我嫁给他能落得了什么好?而你是一家之主,地位最尊贵,嫁给你就是侯爵夫人,谁能欺负我?就连你儿子也得管我叫母亲,给我请安,嫁过来就有这么个好大儿,这不是挺好?”

顾景熙愕然,没想到她如此坦荡,至于最后一句,她定然在说反话,那不是好大儿,那是没规矩、没责任心的逆子。也是,做堂嫂或堂弟媳都不及做母亲好,占了长辈的身份能做的事可多了。

瞧她嘴角微微上翘,眼里飞快掠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总算有几分小姑娘该有的灵动,顾景熙饶有兴味地笑了笑,道:“修明过继过来后,就没有母亲教养,性子顽劣,往后还请夫人多费心教育。”

孟瑾瑶惊诧:“夫君难道就不怕我以长辈的身份欺负他?”

顾景熙不甚在意道:“他欠收拾,夫人看着办便是。”

孟瑾瑶听后愣住,难道顾景熙就不怕她心肠歹毒,把顾修明给收拾没了?还是说,因为顾修明不是亲生的,所以不怎么心疼?


夏竹诧异:“应该不可能吧?大夫人掌管中馈管得挺好的。”

“什么不可能?”春柳只觉她是朽木不可雕也,低声道,“如今虽是大夫人管中馈,二夫人从旁协助,可大房和二房都是庶出,侯爷是嫡出,夫人才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即使将来世子娶了世子夫人,那也越不过夫人。”

夏竹一脸恍然。

见她听明白了,春柳又道:“看在姐妹一场,我才提醒你,若是想得到夫人看重,那你可得机灵点。得了夫人喜欢,将来嫁人,夫人没准儿还会添点嫁妆。而且,我们是否能嫁人,也都是夫人一句话的事儿。”

夏竹轻轻颔首。

长兴侯府的占地面积比永昌伯府大许些,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府中繁荣的景象非已落魄的永昌伯府能比的,如今的永昌伯府只能靠祖宗基业来维持表面上的体面。

沈瑾莹逛着这座如无意外,就要在此生活一辈子的大宅子,除了大房和二房以及顾老夫人的寿安堂,她都大概的逛了逛,熟悉一下府中环境。

从小桥上下来,沈瑾莹看到迎面而来的张氏,脚步略微顿了顿,然后朝张氏走过去,温声唤道:“大嫂。”

张氏其实远远的就看到她与两个丫鬟闲逛,特意向她走来的,轻轻颔了颔首,然后问:“时值春季,这院子里的花开的正好,三弟妹也是来赏花的?”

沈瑾莹回道:“趁着得空,在府中逛逛,熟悉一下环境,路经花园就顺道赏赏花。”

“那我陪三弟妹逛一逛。”

张氏说着看了她一眼,见她欣然应下,便与她一同赏花,走了几步,又状似不经意地问:“听闻修明昨晚高热不退,三弟妹上午还去看望了?”

闻言,沈瑾莹脸色微顿,瞬时明白张氏要陪自己逛的意图,从善如流地回道:“儿子病了,做母亲的哪能放心的下?就去看看病情如何,所幸并无大碍。”

张氏感慨道:“三弟妹真是菩萨心肠,修明那般对你,你还不计前嫌,着实难得。”

沈瑾莹勾唇浅笑,柔声说:“大嫂也是做母亲的,应该能理解我的,哪有做母亲的会跟自己儿子计较?”

张氏噎住,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眉眼温柔,嘴噙笑意,没有一丝异样,似乎真的是个不会与孩子计较的慈母。

这心思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沉稳,明明对顾修明心有怨恨,比顾修明还要小一些,却还能佯装出慈母的样子,只是不知她还能装多久,依照顾修明的性子,就算她再能装,这对不伦不类的母子迟早也会斗起来。

这么想着,张氏轻叹,接着道:“话虽如此,只是修明那孩子被宠得任性妄为,又是个性子拧的,认定了的事很难改变,让三弟妹受委屈了。”

认定的事?

难道是那位婉儿姑娘?

沈瑾莹只当没听懂张氏的挑拨离间,面不改色道:“其实也能理解的,夫君平时公务繁忙,对他疏于管教,过继过来后又没有母亲教育,现在他有母亲了,我会好生教育他的。”

张氏心中冷笑,只觉她虚伪,表面上还是顺着她的话说:“有三弟妹耐心教育,修明日后定会越来越好的。对了,三弟刚成亲,也是有婚假的,怎么没陪你熟悉一下府中环境?”

“夫君还有事要忙,用过午饭就出府了。”沈瑾莹也没有隐瞒,如实相告,毕竟张氏掌管中馈,就连自己上午去了祠堂的事都知道,萧承熙出府的事,问一下门房就能知晓。


宋泊简微微敛目,淡声陈述:“修明说此生非李姑娘不可,除了李姑娘,他不想要任何人,李姑娘虽为妾,但他不会娶妻。”

“只纳妾不娶妻?”

顾老夫人脸色越发难看,铁青着脸,沉声骂道:“他是侯府世子,日后是要继承爵位的,家里没有女主子主事怎么成?人情来往谁给他去处理?难不成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去做?丢人现眼,老祖宗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

“母亲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宋泊简温声安抚,转而不疾不徐道,“他如此专情,就算让他娶个大家闺秀回来,也不会真心待人家,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祸害好人家的姑娘?至于您方才说的,不是还有阿瑶?她是侯爵夫人,她去做再合适不过。”

此言在理,但不能掩盖孙子的荒唐,顾老夫人眉头深锁,横了儿子一眼,责怪道:“修明不懂事就算了,你怎么能任由他胡来?他没有正妻,就没有正经的嫡子,难道让庶子去继承爵位?”

宋泊简默然不语,看着香炉升起的袅袅白烟,看了半晌才漫不经心道:“母亲,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顾老夫人错愕,眼含深究地看了他半晌,他神色淡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也不知是不在意修明以后有没有正经的嫡子袭爵位,还是不在意修明这个儿子。

片刻后,顾老夫人叹息道:“也罢,那就依你的意思,我也不管了,但愿他将来别后悔。”

葳蕤轩。

今日发生的事有点多,早上回门,回到侯府又去见了那便宜儿子,还去祠堂观刑,沈瑶溪有些乏了,躺在贵妃以上闭目养神,听到有动静才睁开眼。

春柳挑开珠帘进来,朝沈瑶溪福身一礼,然后恭敬地递上手里的帖子:“夫人,这是前不久送来的帖子。”

沈瑶溪接过帖子看了眼,是她的闺中密友,国子监祭酒之女宋馨宁送来的帖子,约她后天到茶然居一聚,想来是担心她,想知道她现在如何。

她合上帖子,随口吩咐道:“你去宋家一趟,替我递个话给宋姑娘,就说我会准时赴约。”

春柳听到她吩咐自己做事,心上一喜,看来是今日在夫人面前卖个好,告知夫人世子被逮回来的事,入了夫人的眼,忙问:“夫人,是哪个宋家?”

“国子监祭酒宋大人家。”沈瑶溪说着,看了眼春柳,花容月貌,看着赏心悦目,就是一时间想不起她叫什么,便问,“你叫什么来着?”

春柳恭声回道:“回夫人的话,奴婢叫春柳。”

沈瑶溪轻轻颔首,又问:“春柳?是不是还有个叫夏什么?”

春柳回道:“叫夏竹,也是葳蕤轩的大丫鬟,都是老夫人给取得名字,名字刚好对应出生的季节。”

沈瑶溪诧异道:“那真是巧了,跟我这两个丫鬟凑出一年四季,她们的名字也是对应出生的季节取的。”

闻言,春柳也诧异了下,没想到那么巧,忙趁机说上两句讨喜的话:“夫人,那也说明了您跟侯爷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以至于奴婢们的名字都那么凑巧。”

沈瑶溪抿唇笑了笑,没有接话。是不是缘分她不知道,反正宋泊简就是她倒霉的时候,遇上的冤大头,谁叫宋泊简教子无方?那就先赔上他自个儿。

春柳见她不接话,也识趣的没有继续这个话,毕竟这位夫人曾经可是世子爷的未婚妻,阴差阳错才嫁给侯爷,指不定心里难受着,便岔开话题:“夫人,奴婢先去宋府替您回复宋姑娘。”


小姑娘许是感到不适,皱了皱眉头,直接着简单粗暴,抬腿一脚就蹬掉被子。

顾景熙:“……”

心道,小丫头睡着后脾气倒是不小。

但他还是伸手将被蹬掉的被子拉上来,想着掩盖住那抹引人遐想的春光,可还没等他把被子盖好,那小姑娘就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跟他四目相对。

他呼吸一滞,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莫名的感到心虚。

下一刻,小姑娘低头瞧了眼,然后蹦出一句:“夫君,我们是夫妻,你想看什么,何必偷偷摸摸的?”

“夫君,我们是夫妻,你想看什么,何必偷偷摸摸的?”

孟瑾瑶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有过片刻慌乱就镇定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都已经躺一张床上了,她也没必要做什么贞洁烈妇。

再说了,顾景熙又不行,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大不了大家都脱了,互相瞧瞧,她还没见过一丝不挂的男人。顾景熙长那么俊,没准儿身子也挺好看的,就当养养眼,看个新鲜。

倘若顾景熙一不小心又行了,那正合她意,她看德行有亏的便宜儿子不顺眼,那逆子日后不可能孝顺她这老母亲,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正好。

顾景熙不知道小姑娘在转瞬间的功夫就已经想了那么多,甚至已经想到给他生孩子,当那双星眸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眼神里带着揶揄,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他忽然有种有口难辨的感觉,默默帮她把被子盖好,从容回答:“夫人误会了,为夫只是帮你盖被子。”

孟瑾瑶不信他,挑着月眉,似笑非笑地问:“夫君,你觉得你这话可信么?”她能理解的,男人好色,有个美娇娘躺在身边,且还是自己的妻子,是个男人都会有点歪心思,只是这偷偷摸摸的,大可不必,光明正大的来,她也不会嘲笑。

顾景熙语塞:“……”

若他不是当事人,他也不太相信,可这就是事实。

看着小姑娘一副‘我都懂’的神情,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夫人又不是不知我的情况,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

孟瑾瑶感觉顾景熙在故作镇定,估计正心虚着,知道对方心虚,她就越发淡定,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了句:“吃不到,看看还是可以的,夫君还想继续吗?”

“咳咳——”

顾景熙直接被口水给呛着,猛咳几声,脸上染上淡淡的薄红,也不知是被呛着,还是因为窘迫,对上那双噙着笑意的眼眸,小姑娘一瞬不舜地盯着他看,瞧着胆子大得很,也不知是不是断定他不会对她做什么,这才敢撩拨他。

他霎时间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直接把被子一拉,盖过小姑娘的脑袋,阻止小姑娘的坏心眼儿,淡声道:“夫人,夜深了,我们歇息吧。”

孟瑾瑶将被子扒拉下来,眼里溢满真诚:“夫君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是愿意的。”

顾景熙气笑了,拒绝道:“我不愿意。”

“那好吧。”孟瑾瑶也没再逗他,被子下的手将敞开的衣襟拢好。

顾景熙哽住,这满是遗憾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他做君子,这小姑娘还不乐意了?

他想了想,耐心教育一句:“姑娘家得矜持些,有衣服遮挡的地方都不能轻易让别人看,主动让别人看更不可取。”

孟瑾瑶噗嗤一笑,笑吟吟道:“想不到夫君还挺道貌岸然的。”说着,她略微顿了顿,抬眼看顾景熙,语调轻缓,拖着嗓音慢悠悠地说,“不过,夫君又不是别人,你说是不是?谁家夫妻不是互相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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