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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城镇,一个断头客。看我步步挣扎,一步步走上修行路。爷本小人物,睁开眼成为一名魔门弟子,那就一点点苟活。被操纵、被驾驭,那又怎么样,大不了搏命一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老子赌得起。一不小心,成为了佛门修士,于是苟活在魔门之中。
主角:柳三,梅香 更新:2023-01-10 17: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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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三,梅香的其他类型小说《魔门佛修》,由网络作家“伊基密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小城镇,一个断头客。看我步步挣扎,一步步走上修行路。爷本小人物,睁开眼成为一名魔门弟子,那就一点点苟活。被操纵、被驾驭,那又怎么样,大不了搏命一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老子赌得起。一不小心,成为了佛门修士,于是苟活在魔门之中。
九月初三。
宜:求嗣、纳采、纳财、会亲友;忌:作灶、伐木、出游。
距离重阳还有六天。
卯时初,天刚蒙蒙亮,柳三走出自己的破草房,一轮红日在东方发出橘红色光芒。
走到院子中,伸展开双臂,深深的吸着空气。
清冽的空气灌入肺里,脑袋清醒了许多,一夜昏沉的睡意消散。
伸展双臂,浑身放松之际,柳三脑袋中猛然想起,县衙交代过,今天要斩首一名人犯。
反身走进屋子中,柳三点燃三根香,郑重的祭拜神龛上的祖师爷。
“祖师爷,保佑我一切顺利......。”
喃喃低语,请求祖师爷护佑。
从墙角处拿出一把刀,刀上裹着布,凝重的黑布。
掀开黑布,露出一口断头刀,刀身长三尺,宽不到半尺,厚一指,重三十多斤,暗沉的刀身上锈迹斑斑。
刀是师父传下来的,师父临死前,瘫在床上有气无力,亲手将这把砍头刀传到了柳三手中,师父气息奄奄的断断续续交代过柳三,断头不可过百,手要稳,心要狠!
这是师父最后的交代。
柳三的师父宋老大,是林松城中的刽子手,十岁那年,宋老大收留了他,当时柳三饿的昏了过去,宋老大看着他可怜,于是将柳三领到家中,给柳三吃食,救了他一命并教给他斩首活计。
宋老大身子精壮,身子骨却垮的却很快,四十岁那年,宋老大得了一场大病,第二年就撒手人寰,享年只有四十一岁。
刽子手的命都不长,这似乎是一个诅咒。
师父宋老大死后柳三为他守孝,继承了师父的衣钵,现在也是一名刽子手。
宋老大死了有一年多时间,这段时间柳三一共砍下二十六个人头。
掉脑袋的二十六个人,有二十五个汉子和一个男孩,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个男孩,男孩十三岁,他的娘有几分姿色,被一个员外抢去奸杀,那天夜里男孩就抄着刀,偷偷潜入员外家中,一口气宰了十三个人,员外和他的两个儿子、六个孙子都成了刀下鬼。
县衙抓住那个男孩的时候,所有的差役都不敢相信,这个十三岁男孩个子很矮小,居然一口气宰了十三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
柳三记得男孩被斩首的那天,脸色非常平静,一点都没有萎缩,身子挺立的笔直,趴下去的时候,脖子伸的很长。
一刀,柳三就斩断了男孩的头,血染了一地。
这个男孩是一个孝子,杀伐果敢,如果能长大应该是条汉子。
那天夜里,柳三让缝尸人周三爷给男孩缝尸,将头缝在脖子上,给男孩留了一个全尸。
今天要斩首的是个女人,除此之外关于这个女人其他的信息都不知道,县衙没有丝毫透漏,柳三也不想知道。
无冤无仇,一刀断头,知道的越少越好。
柳三神情肃穆,慢慢穿上一身红色的衣服,这身衣服是专门为行刑准备的。
两个多时辰后,柳三一身艳红的走出院子,直奔县衙而去。
一路上,行人侧目,大家目光有意无意的回避,柳三对此习以为常,刽子手身上有煞气,没人喜欢与刽子手打交道。
.............
午时,阳气最盛之际。
林松城东门外,一片空地上,四周围满了城里的百姓,他们一个个瞪大着双眼看着空地中央。
在空地中央处,一个女子披散着头发,低垂着脑袋,脸被头上的黑发遮挡着,看不清面目,女子身形瘦弱,一身白色的长衣,非常的醒目。
在女子对面,一群县衙差役簇拥着一张桌子,桌子后方,坐着林松城的县令——李玉贤。
李玉贤县令年龄四十左右,体态清秀,一身官服一尘不染,脸色凝重,神情严肃。
“午时到......!”
一声拖着长音的高亢声音响起,县太爷李玉贤抄起桌子前的令牌,随手扔在前方的地上,沉声道:“斩!”
人犯被押上断头台。
柳三抄起一个葫芦,葫芦有一颗人头大小,里面装满了酒,烈酒。
一口酒喝下去,酒劲很快就冲到脑瓜顶,酒劲很足。
第二口酒含在口中,一口喷在刀身上。
走到女子身旁,将插在后背的亡命牌从女子身上拿下来,扔在一旁。
举起刀。
就在此时,一直很安静的女子猛然侧回头,一直披散在面门的头发分散开,柳三看到了女子的脸,女子脸色很苍白,眉目显得很清秀,一双眼睛中发射出凌厉的光芒,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
女子死死盯着柳三。
柳三莫名的心中一凛,第一次斩首女人,可这个娘们看着他在笑。
隐隐间柳三还能够看到女子额头上有幽暗的黑气飘荡,一道道古怪的文字出现在女子的额头上,那些文字很古怪,弯弯曲曲,闪着暗沉的光芒。
“举刀必落,头断不回头。”
这是刽子手的规矩。
柳三举着刀,目光死死盯着女子,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盯着行刑台,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刀落下来,刀在女子的颈部划过。
女子的头没有落地,颈部和头部之间有一些皮肉连着,这一刀没有断头。
一腔血喷洒一地,女子的头在颈部下方耷拉着,望向后方柳三的方向,脸上那抹笑意还在。
“斩首不断头,人头回头望”
这是“望月”,大凶!
周围围观的发出一阵惊呼,议论声响彻周遭。
柳三头也不回,他大踏步的向城内走。
一路上,所有人纷纷让路,柳三目光直视前方,脸色冰寒。他不想看到周围一众人脸上或鄙夷,或震惊,或惋惜,或窃笑的面目。
柳三身旁,人群议论纷纷,窃窃私议。
柳三充耳不闻,他不想听到这些该死的声音。
每日斩断三百个南瓜,每夜要斩断上百个香火头,从他拜师宋老大门下,他就一直不辍练习,从不懈怠。
这一年多的时间中,他斩断二十六个人头,从来都是一刀断首,干净利索。
柳三练的手稳心也硬。
可今日,他的手抖了,就在他与白衣女子对视的刹那间,一个古怪的声音就在他的脑子中不断回荡。
“你要斩我的脑袋吗?”
这声音非常尖利,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不断的在柳三脑子中回响,期间还夹杂着一些咯咯的笑声,笑声非常森寒。
声音回荡在柳三脑子中,柳三当时就砍杀了下去,他的手微微颤抖,差了一点儿,没有斩落女子的脑袋。
“该死的!这个娘们有古怪!”柳三心中暗骂。
夜色深重,天色暗沉,大地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林松城西。
破落的小酒馆中,柳三独自坐在一张油腻的桌子旁。
桌子上有五个空酒壶,一碟花生米,一盘素鸡豆腐。
柳三摇晃着空酒壶,眼睛直直的,木然的脑袋有些奇怪,自己明明没有喝几口,怎么五个酒壶就空了呢?
柳三扭头看向掌柜,掌柜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脸庞消瘦,下巴上一抹山羊胡子,正在柜台旁忙活着。
“掌柜!这酒壶怎么就空了呢?老子没喝几口啊!?”
柳三说话的时候,脸色红润,舌头有些硬。
在柳三周围,五六张桌子满满当当的坐了人,只有柳三这张桌子是空着的,只有他一个人。
大家听到柳三说话,一个个都停止了声音,盯向柳三。
所有人对柳三都有几分忌惮,挣阴门钱的人,谁都不想招惹。
掌柜恭敬的走到柳三身前,一脸笑意的道:“柳三爷,您可是没少喝了,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再喝就醉了,明个再来吧。”
掌柜笑意盈盈,一脸和善。
柳三身上还穿着白天斩首的红衣服,砍头的刀就放在他的身边,看着就瘆人。
午时斩首之后,柳三直奔这家小酒馆,没有离开酒桌一直喝酒,闷不做声。
柳三晃荡一下脑袋,感到确有些迷糊。
站起身,晃晃荡荡的向门外走去。
身后,酒馆掌柜长长的出气声,送走了一个瘟神,周围酒客开始低声的议论。
.................
夜晚上的风有些寒凉,柳三一身酒气向自己的破草房子里走去。
破草房子是师父留给自己的,那个破败的小院子承载了柳二十多年的记忆,柳三在那个破院子中每日挥刀练习斩首,现在那里是他的家。
柳三喝酒是和师父学的,以前师父宋老大每次斩首人犯后,就到酒馆中喝酒,不醉不归。
跟着师父这么多年,柳三也学会了师父的做派,他也嗜酒。
走出一条巷道,柳三脚步踉跄。
“公子慢走!”
暗沉的夜很静,声音听得非常清晰,声音从背后传来。
柳三扭头,就看到身后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这是一个女子,女子一头黑色的长发,将整张面孔遮挡。
一阵阴风吹起,白衣女子缓步向柳三走来。
距离有十几丈,可柳三第一眼就感觉非常眼熟。
“是白天被斩首的女子?”
柳三心中猛震,酒意一下子就醒了大半,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女子。
白衣女子缓缓抬头,遮挡面容的头发散开,露出女子的脸,一张惨白的面孔,额头上有暗沉的黑烟,上面有隐隐的文字浮现,这些隐现在额头上的文字发出淡淡的光芒。
“确是白日里斩首的女子!”
心中危机感涌动,柳三快步后退。
女子的头掉落下来,耷拉在女子的胸前,脑袋随着女子的每一步走动,微微晃动着。
柳三酒彻底醒了,扭头拼命奔跑,满头冷汗。
身后,一阵尖利的笑声响起。
“公子!奴家的头很凉!脖子上空空的!”
................
七名捕快骑着马走在街上,昨夜林松城外的村子里出了一起命案,两名捕头带着捕快前去查案。
入夜,案件排查的刚刚有了眉目,抓住了凶嫌,七名捕快回到县衙复命。
马蹄声声,孙玉婵扭头看着身旁的秦刚。
孙玉婵,林松城县衙的捕头,今年二十三岁,别看是一名女子,年纪不大,却有一身好武技,曾经一剑斩断一名凶犯的咽喉,那名凶犯是名扬四方的江洋大盗,手上有十几条人命,一手披风刀让人闻风丧胆,这么一个凶人,却没有在孙玉婵手底下走过一招。
孙玉婵一战成名,顺利登上捕头的宝座,也让一众捕快们心服口服。
孙玉婵:“秦捕头,这一次抓到了凶嫌,想必县令一定会非常高兴。”
秦刚,同样也是林松城捕头,三十多岁,他办案果敢,处事沉稳,一身武技也非常出众,与孙玉婵实力在伯仲之间。
秦刚微笑,脸上带着轻松的神情。
此去附近村中办案,一夜之间就抓住嫌犯,事情格外顺利,心情大好。
“孙捕头,这一次想必李县令李大人......。”
还没等秦刚捕头讲话说完,就看都一个人影慌慌张张的向众人飞奔而来。
马上的七名捕快都看到有人飞奔而来,厉声喝道:“什么人?!”
孙玉婵和秦刚两个捕头策马挡在前方,做好的戒备应敌的准备。
深更半夜,居然有人向捕快们冲撞过来,不得不让人防备。
身影很快就冲到捕快身前,二十多岁,一张脸很英俊,头上全是冷汗,一身红彤彤的衣服,背上背着一柄又宽又长的刀。
“柳三!你跑什么?”
秦刚认出来柳三,他皱着眉头。
柳三看都秦刚,不由得脸色一缓,长长出了口气。
扭头指着身后道:“那...那里......。”
柳三顿住了,他瞪大着眼睛死死盯着身后,身后一片空空荡荡,那里还有白衣女子的身影。
秦刚皱着眉头,“那里什么?你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
柳三茫然的望着身后。
“刚才有一个白衣女子追我,她的脑袋耷拉在脖子上,一个劲的说自己的头很凉!”
七名捕快看向柳三身后,哪里有什么白衣女子。
一旁的孙玉婵闻到了柳三身上的酒味儿。
孙玉婵:“你喝了酒,是不是眼花了?”
柳三摇头,刚才看到的一切十分真切,应该不是假的,就算他眼睛花了,可那女子的声音却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咯咯咯的笑声,现在想想都感到后背发凉。
秦刚皱着眉头看着一身酒气的柳三,“你赶紧回去吧,背着断头刀,在大街上乱晃,像什么样子!”
刽子手,挣阴门钱的,秦刚心中很排斥。
柳三敏感的听出了秦刚捕头的嫌弃,很平静的转身,一声不吭的走了,从当上刽子手开始,这种嫌弃的语气柳三听到不止一次,非常熟悉。
捕快们回头看着柳三的背影。
不知道哪个捕快说了一句,“说不定柳三真的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些刽子手整天断人头,早晚得沾染一些阴鬼,找上他们也是迟早的事情,你没看到那些砍头的刽子手,哪个命长了,都是短命鬼,刚才柳三说......。”
“我们赶紧回县衙复命,不要耽搁了!”
秦刚打断了捕快的话头,他不想谈论柳三这个人。
七名捕快驱马向县衙方向走去,夜色很静,马蹄声非常清晰,九月的天气有些寒凉,所有的捕快都感到凉风嗖嗖,浑身一个劲的打颤。
“碰到这个柳三就是晦气!”
一名捕快低声咒骂着。
县衙左侧的一处院落中,白日里也阴森森的。
院子不大,只有两个小房间,左侧的房子有门窗,是周三爷居住的房子,右侧的房间没有窗户,平日里大门紧闭,是周三爷的缝尸房。
周围百姓管这里叫做缝尸铺。
柳三走进小院的时候,年近五旬的周三爷正瘫在院子中的一张躺椅上晒太阳,今天阳光很足,整个小院子中还是阴凄凄的。
柳三手里提着两壶酒,脸上笑意盈盈。
“三爷!”
瘫在躺椅上的周三爷眼睛嵌开一条缝隙,微微打量了一下。
“柳三啊,你怎么来了?”
周三爷瘫在躺椅上没有动。
柳三将酒放到周三爷身旁。
“三爷,这是柳三孝敬您的!”
周三爷将酒壶拿起来,隔着酒壶仔细的嗅了嗅,微微点头。
“嗯,桂花酿,拿这么贵的酒孝敬我,你小子要我缝尸啊!”
桂花酿,林松城中最好的酒,酒香甘冽,回味悠长,绵柔中带着一股花香。
酒好,价钱也到位,一壶桂花酿就要一两银子。
周三爷从躺椅上缓缓坐起身,提着酒壶打开瓶塞,小心翼翼的对着酒壶嘴喝了一口。
伸长脖子,将酒咽下,周三爷闭着眼默默的回味,过了一会儿才长舒一口气,脸上全是陶醉。
“好酒啊!这桂花酿真是好酒!”
周三爷好酒,每日除了缝尸之外,就泡在酒里,身上永远带着酒气。
周三爷慢慢起身,瘦高的身子如一只虾米,他佝偻着腰,目光锐利盯着柳三。
“说吧,要给谁缝尸?”
柳三赶紧应道:“就是我前日斩首的那个女人!”
周三爷点头。
“我就知道是那个娘们,你没有斩断她的头,一块皮肉还连在脖子上,你小子这一次算是翻车了,如果你的师父宋老大还在,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柳三一阵无语。
周三爷:“县衙运过来的尸首四具,那个女人排在第三号,应该后天缝那个女人,既然你小子孝敬我这么好的酒,我今晚上就将那个女人的头缝上去。”
柳三赶紧点头,一脸笑意。
白衣女子处处透着邪性,赶紧缝尸,让她入土为安,省的以后作怪。
昨天夜里的事情,柳三现在想起来,还是浑身恶寒。
周三爷:“好了,你小子滚吧,这两壶桂花酿,我要先喝上一壶。”
说着话,周三爷自顾自的端起酒壶,对着壶嘴开始喝酒。
.................
入夜,周三爷的小院中。
缝尸的房间中,一具女尸摆放在台子上。
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脸色非常苍白,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得没有血色。
女人的头耷拉在胸前,有一块皮肉与颈部连接着。
这个女尸,正是被柳三砍头的那个女子。
周三爷走进缝尸房间,拿出三根香,点燃后放在女尸旁边。
“柳三砍了你的头,不过你也不要记恨,他和我一样,都是吃阴门饭的,他是刽子手,专门砍人犯的头,我是一个缝尸人,这就动手将你的头缝上。”
说着话,周三爷取出针线开始缝尸。
旁边点着三炷香,三炷香燃尽之前,缝尸必须完成,否则就要有横事发生。
周三爷佝偻着腰,眼睛专注盯着女人的颈部,手中的针刚刚触碰到女子颈部肌肤。
一阵阴风骤然刮过。
缝尸间没有窗户,门也关闭着。
这阴风来的蹊跷。
阴风刮过,周三爷发现自己走到了一片阴暗之中,阴暗中四周一片黑暗,看不清一丈之外的景物。
黑暗中,一名白衣女子缓缓走出来,她的头耷拉在胸前,一双秀丽的眼睛诡异的盯着周三爷。
这个女子正是周三爷要缝尸的那名女子。
就看到女子张嘴,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这位爷!你干嘛用针扎我?”
周三爷心中凛然,恭敬的施礼道:“姑娘,我要给你缝尸,让你的头连在脖子上,这样姑娘也保留一个全尸。”
白衣女子:“可奴家怕痛。你扎我很痛的!”
女子说话的时候,一阵阴风刮过来,阴冷刺骨。
好重的煞气!
周三爷浑身颤抖,咬着牙关低声道:“姑娘,你我素昧平生,我知道姑娘心中有怨气,可老朽不过要成全姑娘全尸,身首异处终不是办法,无法入土为安,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姑娘见谅。”
阴风停了下来,女子用手捧着头,将脑袋放到脖子上。
女子眼睛死死盯着周三爷,额头上有几道符文隐隐发着光芒。
“我不想走!我还要找一个人,她不死,我不甘心!”
女子的脸色变得冰寒,眼神中射出凌厉的光芒,阴风骤然刮起,冰寒瞬间弥漫到女子周围。
看着一身煞气的白衣女子,周三爷试探着问道:
“姑娘要找谁?到底是哪个人让姑娘念念不忘?是那个断头的柳三吗?”
白衣女子:“我不记恨那个刽子手,他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我要找到炼魂婆婆!一定要找到她!”
周三爷:“谁是炼魂婆婆?她在哪里?”
白衣女子:“炼魂婆婆很厉害的,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也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她就算站在你的面前,你也很难发现到她。”
周三爷心中一片茫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炼魂婆婆这个人物,听白衣女子的口气,这个炼魂婆婆似乎非常厉害,行踪不定,难以发现。
白衣女子一身戾气,心中对炼魂婆婆念念不忘,没有让周三爷缝尸的打算,这让周三爷有些着急,如果无法缝尸,缝尸人一定要命丧当场。
周三爷:“姑娘,还是让我缝上几针吧,我一定轻手轻脚,不会造次,还给姑娘一个全尸。”
白衣女子扭身,缓步走进黑暗之中。
黑暗中传来白衣女子的声音,“不必!”
眼前一阵恍惚,周三爷又回到了缝尸房间之中,台子上还放着女子的尸体,她的脑袋还耷拉在胸口处,脸色依旧惨白。
看着女尸旁边的香火。
刚才点燃的三根香,已经燃烧大半。
“赶紧缝尸,如果再耽搁,时间就不够用了!”
周三爷抄起手中针线正好缝尸,眼睛的余光,就看到墙角处打开了一个空间,这个空间中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周三爷。
一个老太婆的身影在这个古怪的空间中,一头花白的头发,身上穿着一件艳红的长袍,艳红色的长袍非常醒目。
“谁?”
周三爷心中一惊,怎么会有人闯进缝尸房中,这里白日里都没有人敢进来,更何况这深更半夜。
柳三蹲守在缝尸房外面。
周三爷进入有段时间了,房间内始终平静无声,柳三心中开始打鼓,越到后来,心中越是不安。
“香火快燃尽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呢?以周三爷的手艺,这个时候应该出来了,他缝尸一向飞快,不应该耽搁这么久啊?”
香火燃尽之前,缝尸必须完成,这个规矩他懂。
柳三心中一片狐疑,不过他不敢进入房间,如果贸然冲进去,打扰了缝尸,很有可能发生古怪的事情。
就在此时,一直平静的缝尸房中,猛然传出一个嘶哑的声音。
“炼魂婆婆!”
声音嘶哑凄厉,正是周三爷的声音。
在柳三的记忆中,周三爷一向做事平稳,任何时候也没有见过他急迫慌张。
可刚才的声音,十分的歇斯底里。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柳三撞开门,冲了进去。
缝尸房内,台子上摆放着白衣女尸,她的脑袋还耷拉在胸前,脸色惨白无比。
在女尸旁边,周三爷直挺挺的站在旁边,手中拿着针线,脸色暗沉,脸上的表情僵硬,一脸的恐惧。
周三爷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的盯着缝尸房墙角。
柳三顺着周三爷的眼光看向缝尸房墙角处,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走到周三爷身旁,伸手试探鼻息,周三爷早就没了呼吸,他就这样站着死在了缝尸房内。
................
第二日清晨。
县衙内,县令李玉贤坐在桌子前,手中拿着一本书。
李玉贤当初是个穷书生的时候,就有晨读的习惯,中举之后,升迁为林松城县令,晨读的习惯一直保持着。
捕快匆匆走到书房门口,向房间内的李玉贤县令恭敬施礼。
“大人,缝尸人周三爷死了!”
“嗯?”李玉贤县令放下手中的书,皱着眉头盯着门口的捕快。“怎么死的?是否是凶嫌犯案?”
周三爷虽然缝尸,地位却不低,在整个林松城内,他是唯一一位缝尸人,他为人随和,平日里待人温和有礼,深得人心。
门口的捕快摇头,微微有些犹豫。
李玉贤县令皱起了眉头,“你这般犹犹豫豫的为何?赶紧说来!”
捕快沉声道:“大人!周三爷昨夜缝尸,尸首还没有缝合,人就死在了缝尸的房间中,他死的时候,手中还拿着针线。仵作验尸,没有查明死因。”
李玉贤:“没有查明死因?!”
捕快:“周三爷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被击打的痕迹,也没有中毒迹象,不是中毒而死,最后仵作的结论是鬼神之力。”
李玉贤沉默,鬼神之力不是官府可以插手的事情,此事恐怕要成为无头案。
周三爷是一个鳏夫,一生好酒,没有亲人在身边。
李玉贤县令一声长叹,“那就好生安葬吧!记得在他的坟头放一壶好酒。”
捕快应声道:“是!”
捕快走了,李玉贤用手捏着头,这些日子以来,林松城一直就不很太平,前日斩杀的那名白衣女子,就与鬼域有些干系,朝廷降下密旨,要求绝不留下活口,至于这个白衣女子身犯何事,他这个县令都一概不清楚。
真是麻烦,总有一些事情是官府也无法把控的。
..................
李玉贤县令苦恼的时候,柳三在破败的小酒馆中喝酒。
桌子上摆放着六个酒壶,足足有四五斤浊酒。
菜很简单,素鸡豆腐和一碟花生米。
柳三一直闷不做声的喝酒,从午时一直喝到天色阴暗下来。
这段时间总是不顺心,平白无故的被一个白衣女子鬼魂纠缠,请周三爷缝尸,尸体没有缝合,周三爷人也跟着没了性命。
缝尸人也是从事阴门活计,出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干阴门活计,早晚要出事。
可...毕竟周三爷是因他而死。
心中憋闷,喝酒也快,当晃荡着面前最后一个酒壶,发现酒壶中也空了的时候,柳三脸舌头硬了,眼睛直了,脑袋晕了。
都不记得怎么就走出了小酒馆,只记得掌柜看到他走得时候,脸上显得非常高兴。
小酒馆掌柜欢天喜地的打发了柳三这个瘟神。
走路有些飘,一路上晃晃悠悠往家的方向走。
走进一条巷道,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不经意间就看到一个小姑娘蹲在一面矮墙旁边,双手抱着臂膀,看起来很冷的样子。
小姑娘十一二岁,眼睛大大的非常灵动,身子很瘦弱,头发有些枯黄,夜风吹来,小姑娘一头蓬乱的头发微微飞扬。
没来由的,柳三停下了脚步,站到小姑娘面前。
柳三舌头僵硬,“小姑娘,你干嘛不回家啊?蹲在这里干嘛?”
小姑娘抬头望着柳三,眼神怯怯的,声音非常低。
“我在等我娘。”
柳三扭头向胡同出的方向,哪里有人影。
一屁股坐在地上,柳三浑身喷着酒气,望着小姑娘,脸上醉意朦胧。
“天都这般黑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遇到坏人就不得了了!”
小姑娘没有动,她伸手指着身后的方向。
“饭菜都我做好了,在等我娘回来吃饭呢!她出去好久了,应该快回来了。”
顺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柳三就看到女孩身后有三间草房子,草房中有灯光透射出来,里面很温暖的样子,在草房的上方,烟囱中冒着炊烟。
小姑娘做好了饭,等着她的娘回来,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柳三点头,“你娘和谁出去的?”
小姑娘,“一个婆婆,名字叫做联婚,婆婆带着娘出去,说是有事情要办。”
柳三:“出去多久了?”
小姑娘:“好久了,我都等了好多天了!”
醉意朦胧的柳三点头,“你娘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我娘叫梅香。”
柳三脸上带着醉意的笑容,“好吧,小丫头,我要是见到你娘,就说你一直在等她,叫她赶紧回来找你。”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拼命点头,脸上带着由衷的笑意。
迷迷糊糊之间,柳三下意识的感到这个小姑娘的娘出去的够久,却没有多想。
一声叹息,柳三道:“你还算好的,你有娘可以等她回来,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从记事起就在街上流浪,讨饭过活,十岁那一年差点就饿死......。”
不知道怎么着,柳三打开了话匣子,他不住的向小姑娘诉说自己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小姑娘瞪大着眼睛,静静地听着柳三讲述自己的事情。
柳三越说越痛快,积压在心中的好多事情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刽子手、缝尸人都是孤独的,没有人和他们过多接触,非不得已也没有人搭理他们。
周三爷好酒,也是因为在喝酒的时候可以自说自话,显得不那么孤独,柳三喝酒受师父的影响之外,也喜欢喝酒晕晕乎乎的感觉,浑身轻飘,不再有烦心的事情。
柳三今天说了一个痛快,比他几年的话加在一起说的都多。
这一夜睡得非常踏实,也十分惬意。
昨夜与小姑娘说话后,柳三心情格外轻松,回家倒头就睡,睡的很沉。
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走出自己的破草房子,柳三迎着太阳,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昨夜喝酒迷迷糊糊的,在巷道中与小姑娘说的什么很多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小姑娘眼睛大大的,扑闪扑闪的眨动着,仔细的听着自己的醉话。
早上也不知道小姑娘吃没吃饭。
走到街上,随手买了几个包子。
肉包子,热气腾腾的。
柳三向小姑娘家走去,拐过一个街角就是小姑娘家,她家在一处巷道中,柳三记得很清楚。
走进巷道,停在一处矮墙边,看到里面是杂草丛生的院落,柳三一脸茫然。
面前的草房子破烂不堪,门窗都破损了,哪里还有人居住的样子。
走到草房子里,厨房积满了灰尘,灶台上的锅不翼而飞。
“这里怎么能做饭呢!”
柳三心中更加震惊,昨夜明明看到这户人家亮着灯光,房顶上还炊烟袅袅,房间内还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灶台热气腾腾,怎么白天看到这里却是这番破败景象。
满脑子疑惑的柳三在破房子中呆愣愣的站了一会儿,慢慢走到附近的一户人家,他敲开这户人家的门。
从这户人家中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子,这个妇人三十岁左右,样貌普通,粗手粗脚,身上穿着朴素的粗布衣服,她一脸茫然望着柳三,“你找我有事?”
柳三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我刚来到这里,请问这户人家怎么没有人啊?”
柳三指着昨夜那个小姑娘的家。
女人脸色变了,变得有些苍白,审视的看着柳三。
“你找这家有什么事情吗?”
柳三:“我有个朋友是这家的远房亲戚,他让我打听一下。”
看着面前女人苍白的脸色,柳三没有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柳三,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他家有娘两个,女人叫梅香,带着一个小丫头,两个月之前,梅香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剩下的小丫头不久就病饿而死,这户人家都没有人了!”
“这户人家全都死光了!那昨天夜里......。”
柳三心中轰鸣,他愣在了当地。
此时柳三终于明白,昨夜里那个小丫头等着的是一个再也回不来的娘,而昨夜那个小丫头,不过是一个鬼魂而已。
柳三头皮发麻,昨天夜里与一个小鬼聊了半夜。
恍恍惚惚的往自己家里走去,一路上柳三心中一直想着昨天夜里与小姑娘的经历,当时自己酒醉的厉害,脑袋中能够记忆的东西不多,不过......。
柳三记得昨天夜里小姑娘说过,她的娘被一个婆婆带走了,那个婆婆的名字叫联婚!
“联婚!这不像是一个人的名字,那个老婆婆的名字应该不叫联婚!那应该叫什么名字呢?昨天夜里自己酒喝的很多,难不成听得不清楚?”
想到这里的时候,柳三心中猛震,突然想起一个名字。
“不会是炼魂婆婆吧!”
联婚!炼魂!发音非常相似。当时自己晕晕乎乎的,那个小姑娘很有可能说的就是炼魂婆婆。
当初周三爷临死的时候,在缝尸房外面的柳三就听到周三爷声嘶力竭的喊出了炼魂婆婆的名字。
这个炼魂婆婆究竟是什么人?周三爷的死与她有关系,现在梅香母女两个人的死,也似乎和她有牵连。
柳三一边思考着炼魂婆婆的事情,一边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
走进自己家的小院,柳三就看到县衙一名小吏站在自己的庭院中。
这个小吏名字叫做安长海,年纪刚刚十四岁,由于年纪小,大家就叫他小安。
小安与县衙的捕头秦刚是远房亲戚,由秦刚引荐在县衙中做事,平日里在县衙跑腿学舌传个话,每一次县衙要斩首人犯,来通知柳三的就是这个小安。
看到小安站在院子中,柳三第一反应就是县衙有人犯要斩首了。
柳三快步走到小安面前。
“明日有事要出活儿?”
柳三的所说的“出活儿”,就是斩首人犯,这种戾气十足的话,总要隐晦的表达。
小安有些犹豫,他看着柳三,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柳三哥!县衙让我通知您一声,从今以后,就不麻烦你出活儿了。”
柳三脑子有些不清楚,他反应了好久,还有些不敢相信小安的话是真的。
自己的师父一直为衙门做事,一直到他死的那一天,自己接替师父,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与师父一样,为衙门斩首人犯,一直到他老去。
小安的话击碎了他的预想。
柳三有些结巴,他瞪大着眼睛,“那...那衙门内要斩首人犯,不就...不就没有人了吗?”
在林松城内,做刽子手的只有柳三一个人。
小安低着头,“柳三哥,衙门内又来了一个人,有人举荐了外地一个姓腾的大叔,今后要是出活儿,就由这个姓腾的大叔做事。”
又来了一个刽子手,姓腾。
柳三一阵无语,自己每天辛辛苦苦劈斩南瓜,每天夜里砍香头,现在看来都成了多余。
柳三有些有气无力,小安看出了柳三的落寞。
小安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柳三哥,你也不要难过,没了这个活计,说不定将来有更好的等着你呢。”
柳三心中苦笑,除了砍人脑袋,他又会做什么。
与小安客气了几句,柳三头耷拉这回到了屋子里。
心中一片茫然,做刽子手收入还是很丰厚的,可以保证自己衣食无忧,虽然这个职业属于挣阴门钱,周围很多人都躲避着自己,但当刽子手是有吃有喝,柳三就特别满足,从小穷苦怕了,他不介意自己当个刽子手。
可现在这条生路断了,没有砍头的营生,自己就没有了收入,柳三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了。
心中越想越烦,柳三感到在房子中非常憋闷,憋闷的让人透不出气。
柳三猛然从床上起来,推开门,向外面走去,直奔经常去的破落小酒馆。
从白天到夜晚,一直待在破酒馆中,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柳三又喝醉了,这一次醉的更凶。
夜色深重的时候,浑身酒气的柳三开始往家走,一路上磕磕绊绊,不停的摔跤。
晃荡着眩晕的脑袋,柳三脸色涨红,口中骂骂咧咧,砍头的营生没有了,心中分外憋闷,也有一些茫然,不知道今后怎么讨生活。
晃晃悠悠的走着,鬼使神差一般的柳三拐进了一处巷道中,一直晃悠到一处矮墙附近。
柳三看到前方不远处,矮墙下蹲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瘦瘦弱弱,眼神非常胆怯,身子死死的靠在矮墙墙角处,浑身不停的颤抖,一双大眼睛盯着面前的一个老太婆。
小姑娘非常害怕面前的老婆婆。
老婆婆一身红彤彤的衣服,颜色非常艳红,手中拄着一个拐杖,似乎在和小姑娘说话。
柳三晃悠着身子,从小姑娘和老婆婆身旁走过,隐约间听到小姑娘的话。
“老婆婆,我不想走,我要等我的娘回来。”
柳三停下了脚步,扭头望着矮墙处的小姑娘。
“这个小丫头是一个阴魂啊!那她身旁的婆婆......。应该就是那个可恶的炼魂婆婆吧!”
热血往脑袋上喷涌,这段时间里,炼魂婆婆总是与身旁的人有关系,从死去的周三爷到梅香母女,这个炼魂婆婆总是若隐若现,柳三非常好奇,这个炼魂婆婆到底什么样子。
酒精冲撞着脑袋,柳三飞速的向小姑娘身旁的婆婆冲了过去。
柳三脚下踉跄,速度却也很快,可刚刚冲到那个婆婆身旁,那个婆婆拄着拐杖就向巷道外面走去。
柳三加紧脚步追赶,前面不远处的婆婆速度也提升了起来,追了好一会儿,柳三发现自己始终与前方的老婆婆保持着一丈左右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站住!”
柳三硬着舌头,叫住了老婆婆。
前面一路疾行的老婆婆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柳三,一头白发随着微风慢慢飘荡。
柳三眼光凌厉:“你叫什么名字?”
“老身叫莲昏!”
声音很苍老,语气很平和,听声音是那种非常慈祥的老太婆。
柳三冷笑,“你叫炼魂吧!你就是很多人口中的炼魂婆婆!”
“嘎!嘎!嘎!嘎!”
前方的老太婆鸭子一般的笑起来,声音非常怪异。
“小家伙!知道炼魂婆婆的名字可不是好事情,非常要命的!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炼魂婆婆的?”
果然!站在前面的就是炼魂婆婆。
柳三捏紧了拳头。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你名字的,你敢转回身,让我看看你吗!?”
柳三想要看清楚这个炼魂婆婆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嘎!嘎!嘎!嘎!有什么不敢。”
炼魂婆婆笑声不断,缓缓转身。
强行压制住酒意,柳三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炼魂婆婆。
炼魂婆婆一头花白头发,背影微微有些驼背;炼魂婆婆慢慢转身,还是一头花白头发,依旧背对着柳三,背影微微有些驼背。
炼魂婆婆身子的两面都是背影!不论她怎么转身,都是背对着柳三。
柳三愣在了当场,嘴巴微微张开着。
“你看到我了,又能怎么样呢?”
炼魂婆婆声音中带着鄙夷。
说着话炼魂婆婆手杖在地上微微敲击,就看到炼魂婆婆一旁的空间微微出现波动,一个空间裂缝出现,炼魂婆婆抬起腿,慢慢走进空间裂缝之中。
看到炼魂婆婆要走,柳三心中有些急,他向炼魂婆婆冲去。
空间裂缝很快消失,柳三冲上来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他扑了个空。
炼魂婆婆的声音在柳三脑子中回荡,“我会回来找你的!”
“老子不怕!有种你就找过来!”柳三高声狂喊。
酒意没有消退,柳三胆气雄壮。
..................
回到巷道之中,柳三看着矮墙边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眼中似乎还挂着泪痕,身子微微颤抖着。
炼魂婆婆到来,给小姑娘吓得不轻。
柳三一屁股坐到小姑娘对面,嘴里喷着酒气,一脸的傲娇,“丫头别怕,老子把那个炼魂婆婆赶走了。”
小姑娘抬起头,脸上带着惊喜望着柳三。
“真的?太好了,大哥哥,我刚才都吓死了,娘就是被这个坏婆婆带走的,我知道如果我跟着她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娘了!”
“你不跟着炼魂婆婆走,也见不到你娘了!”柳三心中暗暗叹息。
柳三:“丫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怯生生抬头,“我叫金锁。”
“金锁,嗯!是个好名字。”
柳三:“丫头,你看到过这个婆婆的脸吗?她长得什么样子?”
柳三很想知道这个炼魂婆婆长得什么样子。
金锁微微摇头,“婆婆一直背对着我,第一次看到她带走娘的时候,我看到婆婆的背影,这一次我与婆婆说话,看到的也是婆婆的背影。”
果然,这个炼魂婆婆就没有脸,她只有背影。
“既然你只是看到她的背影,你是怎么知道她就是那个带走你娘的婆婆的呢?”
金锁:“她身上有味道,一种很古怪的味道,我一闻就知道是炼魂婆婆。”
柳三点头,起身就要离去,他不想与一个阴魂纠缠的过久,这才见到两面,就与炼魂婆婆结了仇,如果接触多了,还不定弄出什么事情呢。
刚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了金锁小姑娘的声音。
“大哥哥,我怕!”
柳三回头望着金锁,就看到金锁畏畏缩缩的蹲墙角,脸上带着可怜的神情。
“丫头,你怕什么?”
金锁脸上流淌着泪痕,“那个婆婆说,她还要回来的,如果你走了,婆婆回来可怎么办啊!”
这个炼魂婆婆,真的是有些烦人!
柳三皱紧眉头,有心想走,可如果走了,金锁这个丫头就要有危险,如果不走,这深更半夜的,这样陪着这个小鬼头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家就在这不远的地方,很破,不过你要是......。”
柳三咬牙说出了这些话,将阴魂召唤都家中,怎么想都脑子有病。
话没有说完,金锁脸上带着惊喜,拼命的点头。
看着金锁惊喜的脸,柳三一阵无语,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了。
“走吧!跟我回家。”
“好!”
金锁答应的爽快,柳三一脸的无奈。
回到家中,柳三倒头就睡。
第二天天色大亮,柳三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酒意消退,柳三肠子都悔青了。
想想昨天夜里自己做的事情,只想抽自己嘴巴。
犯病一般的找炼魂婆婆麻烦,还好那个古怪的炼魂婆婆没有对他动手,现在想起来都后怕;不仅这样,还将金锁这个小鬼魂召唤到了家中,自己和一个小鬼待在房间中过了一夜。
“这一天,总是在作死!”柳三暗暗咒骂自己。
环顾整个房子,大亮的天色下,哪里还有金锁的身影。
阴魂不敢在白天露面,柳三暗暗希望金锁过了今天,就赶紧离开,不要在自己的家中逗留。
肚子咕咕叫,昨天一个劲的喝酒,属实没怎么吃东西。
使劲甩甩头,什么炼魂婆婆和房子中的小鬼头,这些都不重要,吃饭要紧!
“不管了!”
柳三起身,推开房门走出院子,他要赶紧找个活计,没有了砍头的营生,还得过日子,总不能坐吃山空,自己现在兜里的银子不到一两了,这样坚持不了多久。
在街上吃了两根油条,柳三开始找活计。
在布匹行,柳三找到掌柜,掌柜看到柳三,听到他想要当个店里的伙计,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头摇晃的像是一个拨浪鼓,根本就不容柳三多说话就将柳三赶了出去。
在棺材铺,掌柜听说柳三想要在店里干活,说什么也不同意,说柳三身上煞气太重,影响店里的生意,也不会有顾客胆敢让柳三帮忙做事。
在米行,柳三自荐要当个扛麻包的苦力,米行老板笑容可掬的让柳三走开,并且对天发誓,米行绝对不缺苦力和伙计,根本就没有招人的意思。
在自己经常光顾的小酒馆,一开始掌柜还热情接待,当听到柳三说要在店里干活的时候,掌柜立马换了脸色,他死命的摇头,说什么也不肯雇佣柳三。
......。
柳三一家家店铺打听,又被一家家店铺拒绝。
在整个林松城内,所有的人都认得柳三,这个砍头过活的人,身上总会沾染浓重的杀气,二十多条人命在身,虽然不是他判定的死刑,可总是经过他的手斩杀的。
谁会雇佣一个操刀的刽子手呢?谁敢雇用一个刽子手呢?躲还来不及呢!
天色向晚,柳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中。
走进自己的破草房子,迎面就看到了金锁这个小丫头,丫头眼睛大大的,脸上带着惊喜的笑意。
“大哥哥,你回来了!”
柳三苦笑着点头,白天还期盼着金锁赶紧走,不要再打扰他,现在看来这种期盼落空了。
金锁眼波流转,“大哥哥,你怎么不高兴啊?”
金锁很能察言观色。
柳三丧气的躺倒床上,“找了一天的活计,没有人答应,我都快吃不上饭了。”
金锁皱着眉头仔细的想想,低声细语道:“我记得娘好像说过,她留下一些金银首饰,在我家房子中。”
柳三“腾”的一声蹦了起来,目光热切,心跳加速。
“在哪里?”
金锁:“娘在临走的时候,交代过我,说遇到好人,可以将家里的东西交给这个人,不过...有个条件!”
柳三:“什么条件?”
金锁,“要收留我,不能撵我走。”
这也太容易了,金锁这个小鬼本就是自己让进家中的,更何况这个小鬼头没有伤人的意思,也不是那种恶鬼,呆在家中也不浪费粮食。
柳三毫不犹豫的道:“好的,我答应你,将你收养在这里,你快告诉我到哪里找到那些金银首饰。”
金锁脸上带着惊喜,“真的?”
柳三疯狂点头,“当然。”
从小就穷,沿街乞讨要饭,当了刽子手每月有钱,但也绝对说不上富有,穷怕了的柳三听到有金银宝贝,当然什么条件都答应了。
...................
在梅香母女的房子中,在里屋一处墙角,柳三扒开墙角的地面,向下挖掘有一尺多深,果然手触碰到一个铁盒子。
柳三浑身一震,“果然有东西!”
“找到了吗?”金锁在身后审视着问道。
“找到了!”柳三点头。
将铁盒子揣进怀中,柳三带着金锁一溜烟的逃回了自己的房子。
关上门,仔细观察周围邻居确实没有什么动静。
柳三拿出铁盒子,看到这是一个首饰盒,样子很古旧,上面有一个古旧的锁头锁着。
用手掂了掂首饰盒,很重,里面满满当当的样子。
这要全是金银首饰,就可以卖很多的钱了,至少两年内不愁吃喝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柳三将首饰盒上的锁头敲开,慢慢打开首饰盒,就看到满满当当的全是金银首饰。
五个金钗,看这样子能够换取十几两银子!
两个金镯子,能够换取七八两银子!
两颗夜明珠,在深夜中,昏暗的房子中发出淡淡的光芒,夜明珠听说过,不知道价值如何,等到有机会打听一下,估计要非常值钱。
在首饰盒底部,还有两张银票,每张银票都是一百两银子。
手中握着两张银票,柳三的手颤抖无比,呼吸都有些急促。
两百两银子啊!老子就算是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也足足够活好多年的。
看着身旁的金锁,此时柳三由衷的感慨,这个小丫头真是一个贵人啊,她的娘留给自己的东西如此值钱,真是不枉自己收留这个小鬼头了。
金锁对于柳三财迷德行视而不见,她指着首饰盒中的一个香囊道:“大哥哥,被婆婆带走之前我娘说过,收留我的人要将香囊打开,我娘在这里面留有一封书信。”
金锁指着的香囊,放在首饰盒中的一角,这个香囊看着样子很普通,这种普通的香囊本就不值什么钱,柳三刚才搜刮首饰盒中金银的时候,直接将这个香囊忽略过去了。
柳三点头答应,他将香囊从首饰盒中拿出来,放到一旁,然后在自己房间的墙角处挖了一个坑,将首饰盒郑重的掩埋。
将首饰盒掩藏好,柳三长长舒了一口气,气色分外清爽。
金锁死死盯着柳三。
“大哥哥,你将香囊中的信拿出来!”
柳三:“好吧!”
白天一天四处找活计,晚上跑到梅香母女的房子里找出首饰盒,折腾了这么久,柳三属实有些疲累,本来打算躺下好好休息,可金锁非常执着的让他打开香囊,取出里面的书信。
不好意思拒绝,毕竟拿了人家这么多金银和值钱的东西。
柳三拿过香囊米,打开来,确实看到里面有一个泛黄的纸条。
除了纸条,香囊内包裹着一些古怪的枯草,味道有些古怪。
打开香囊内的纸,看着上面的文字,柳三顿时瞪大了眼睛。
手中捧着泛黄的纸张,就看到纸张上面用血写着八个字,“跪拜,保我女儿魂魄!”
这应该是梅香的手迹,是一个母亲的乞求,她在乞求保全自己的女儿金锁。
可...怎么是...保我女儿的魂魄?
难不成梅香告别女儿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必死无疑!肉身不会活着,只能剩下一个魂魄!
实际情况也是在梅香跟着炼魂婆婆走了之后,她的女儿就病饿而死!
梅香这个女人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会回来了,自己的女儿也一定会死去,她于是就交代了女儿的后事。
这种事情细思极恐,这里面到底有怎么样的因果,这个梅香知道炼魂婆婆到来之际,就是娘两个覆灭之时。
“这个梅香不是一般人啊!”
柳三心中默默想着。
此时,一旁的金锁说话了,她指着柳三手中的纸道:“娘说过,这张纸要烧掉,收留我的人需要磕三个响头。”
事儿可真多!不过,既然拿了人家这么多财宝,梅香人也活不了,死者为大,就磕三个响头吧!
柳三抬头望着金锁,“小丫头,你娘还说什么了?”
他怕金锁小鬼说出一个又一个条件,纷纷扰扰的很烦。
金锁摇头:“其他的就没有了,娘就交代了这么多!”
好吧!不过就是烧一张纸,磕三个响头而已。
柳三将手中的纸点燃,纸张上冒出浓黑的烟雾,这烟雾有些阴冷,让柳三止不住的浑身打颤。
这些都不重要,柳三双膝跪地,对着燃尽的纸张磕了三个响头。
磕头过后,柳三心头一松,梅香娘俩留下的财宝名正言顺都归了自己。
心情愉悦的抬头,柳三猛然发现自己来到一个空间。
这里四周一片阴暗,目光所及不到一丈的距离。
“这里是哪里?不是自己的家啊!”
柳三一脸疑惑,他举目四下张望,就看到自己前方的黑暗中,缓步走出一名女子。
女子大约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裙,丰盈的体态在薄纱裙子中若隐若现,曼妙的身材娇俏玲珑,女子每迈动一步身上自然扭动,玲珑的身段带着一种美妙律动。
柳三嘴巴有些干燥,兽血在心头喷涌。
丰盈的女子长得非常美,一双秀美的眼睛,俏丽的鼻子,粉嫩的脸和小巧的嘴巴,搭配到一起活脱脱一个美艳的妖孽。
这个丰盈的美人儿一双秀美的眼睛死死盯着柳三,嘴角处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你是?”柳三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一个美人儿,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动人的娘们,即便城里最好的绣春楼里的女人,也比不上这个女人让人心动。
“我是梅香!”女子淡淡的开口。
金锁的娘!那个失踪的梅香!
“你...你不是被炼魂婆婆带走了吗?”柳三诧异的问道。
梅香咯咯笑着,浑身花枝乱颤。
“老娘自有我的办法,区区一个炼魂婆婆,她还奈何不了我。”
梅香审视的看着柳三,“从你一开始遇到金锁,我就注意到你了,你不是一个坏人。昨天夜里,你赶走炼魂婆婆,也算有些胆气。”
柳三听着,他没说赶走炼魂婆婆后,第二天自己后怕的要命。
梅香盯着柳三,“从今以后,你要听命于我,我说的每一句话,要求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尽力做好,否则......。”
话锋不对啊!
柳三瞪大了眼睛,“我收留了你的女儿,还帮你赶走了炼魂婆婆,我对你女儿有恩,你凭啥要我为你做事?”
梅香嘴角荡漾着冷笑,“就因为你收留了我的女儿,帮她赶走了炼魂婆婆,我才让你听命于我,否则你还有命在吗?你早就魂飞魄散了!”
梅香打了一个响指,在她白皙的手指尖处,冒出一团黑紫色的火焰,这火焰非常微小,在梅香指尖处静静的飘荡着。
梅香:“炼狱魔火,我将它送给你,魔火焚烧你的身躯的时候会有一些痛楚,不过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会帮助你炼化这团火焰。”
指尖一弹,炼狱魔火飞向柳三的眉心处。
柳三下意识的想要躲闪。
梅香向柳三一指,柳三的身子一下子停顿下来,一点也动不了,被梅香定格在那里。
漆黑的火苗缓缓融入眉心处,柳三就这么看着魔火进入体内。
淡淡的热力从眉心处一点点向丹田处挪动,当这团魔火进入丹田之后,冲天的热浪向柳三冲击过来。
柳三眼睛中升腾起幽暗的黑紫色火焰,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如炼狱一般的产生强悍的热力,这种热力非意志力能够抗衡,若不是梅香事前就控制了柳三的身体,恐怕此时柳三早就痛苦的嘶吼满地打滚了。
咔!咔!咔!柳三身体内出现一阵阵脆响,骨头被烧的炸裂开,体内的经脉绷的笔直,随时都会断裂的样子。
梅香淡定的看着柳三,嘴角处洋溢着笑意。
“公子能够看到我的女儿金锁,这就证明公子是一个通灵的人,如果这一关要是闯不过去,恐怕就会被魔火焚化成飞灰,希望公子好运。”
柳三身子虽然被控制,脑子却十分清楚,听到梅香的话,他心中早就骂翻了。
“你他妈的不知道我能否炼化魔火,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将魔火弄进我的体内,你这不是让我以身犯险吗?这个王八蛋!”
体内的热力越来越强横,柳三体内咔咔的声响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重。
梅香伸出手,手轻轻一拂。
一道非常玄奥的感觉,柳三就感到从丹田处,一股诱导的意念产生,强悍的热力被这种意念指引着,向体内经脉处不断流淌。
体内的热浪从气海出发,流经体内的太阴经、阳明经、少阳经、少阴经四条经脉。热浪在经脉中如凶猛的野兽,四处奔驰,所到之处经脉发出撕裂一般的痛楚。
啊......!一声声嘶力竭的痛呼,柳三身上冒出冲天的火焰,这火焰呈现黑紫色。
浑身欲火之后,柳三身子瘫软在地上,眼眸中的黑紫色火焰消失不见。
瘫软在地上,柳三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脑子中轰鸣不止。
“梅香这个女人真是可怕!”
梅香走上前,盯着瘫在地上的柳三微微点头,“嗯!还不错,挺过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三脸色苍白的站起身子。
梅香:“你炼化了炼狱魔火,也算是初入修行之门,如果炼魂婆婆到来,也有一些自保之力。我再赐给你一柄刀和一套刀法,拥有了这样的实力,相信可以与那个炼魂婆婆一战。”
梅香伸出手指,指尖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过后,一柄刀出现在柳三面前。
一柄两尺多长的短刀,宽四寸,短刀通体黑漆漆的,刀身上隐约间有暗红的光芒闪烁。在刀身上刻着玄奥的符文,暗红色的光芒闪烁间,能够看到符文隐隐浮现。
梅香:“魔焰刀,是我在上古圣墟中发现的魔道至宝,我费了很大的气力,一路上斩杀了十几名魔道高手和四名师兄弟,才得到这柄魔刀,你要懂得好歹,我再赐给你一套刀法,你要勤加练习刀法,如果稍有懈怠,老娘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梅香的话音落下,柳三就感到头脑中猛然出现一道符文,符文隐隐带着寒意,古奥玄妙,这是一道魔纹,柳三一下子就懂得了魔纹的含义,一套刀法,刀法一共七招,每一个招式非常玄妙,都带着非常复杂繁复的变化。
连同刀法一起的,还有一套运功方法,魔火在经脉中流淌,配合着魔焰刀刀法运转。
头脑中出现这套刀法运功方法之后,柳三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此时天色已经放亮,柳三还跪在在房间的地上,在他的身旁摆放着一柄刀,正是梅香刚才给他的魔焰刀。
看着地上的魔焰刀,柳三明白刚才在幻境中见到梅香,还有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真的。
就这样柳三在地上跪了一夜。
面前金锁瞪大着眼睛,好奇的望着自己。
“大哥哥,怎么了?你脸色非常不好!”
柳三心中非常恼怒,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面前的这个小鬼头很可能与她的娘串通好了,一起来给自己挖坑,让自己烧那张该死的纸,莫名其妙的被梅香这个娘们摆了一道。
柳三没有搭理金锁这个小鬼,站起身,扭头就向房间外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处,脑子中响起梅香的声音。
“去把香囊挂在脖子上,告诉我的女儿,附身在香囊之中,香囊中有蕴养魂魄的养魂草,你要时刻将香囊带在身上,如果稍有违逆,老娘要你好看!”
柳三诧异的四下观望,哪里有梅香的身影。
脑子中响起梅香的笑声,“我在你的神府之中,你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老娘的眼睛,就别想着瞒着老娘做任何事情,乖乖的听话。”
“在我的神府中!”
柳三脑子轰鸣,他被这个该死的娘们控制了,她就隐身在自己的体内,具体神府在哪里,柳三也不清楚。
柳三走进房间内,将香囊挂在脖子上。
望着身旁的金锁,柳三沉声道:“丫头,隐身在香囊之中,里面有隐魂草。”
金锁乖巧的点头,化作一道阴影,隐没在柳三脖子上的香囊之中。
金锁隐没之后,香囊中爆发出一阵异香,这种异香有前味是花草香,余味带着一丝檀木香味儿。
金锁刚刚隐没,柳三的脑海中出现一道符文,符文非常清晰,仿佛印刻在脑子中一般。
梅香的声音响起。
“这是一个简单的功法,你要练习娴熟,运行这功法,可以将魔焰刀隐没在你的体内,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召唤出魔焰刀。没有练熟这功法之前,你不可以离开这个屋子。”
“该死!这个娘们真是麻烦!”柳三心中暗骂。
形势比人强,柳三老老实实的盘膝坐在地上。
不需要如何思想,符文的内容自然就被柳三理解,柳三一点点理解符文中的内容。
四个时辰过后,就看到柳三浑身热力攀升,眼眸中黑紫色的火焰升腾,他伸出手,手指指向地上的魔焰刀,就看到魔焰刀上烈焰升腾,化作一道魔火飞入柳三的指尖之中。
柳三再次伸出手,手指微微一动,魔焰刀瞬忽间就出现在柳三的手中,魔焰刀上魔火汹涌。
手中握着魔焰刀,柳三脸上带着惊喜。
“成了!”
梅香的声音在脑中响起,“还好,你不算那么笨!”
这是夸人吗?
柳三一脸笑意,“我可以出去吃酒了吧!”
“没有出息的东西!你喝酒老娘不管,不过不许喝醉,这段时间炼魂婆婆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如果你醉的不成样子,耽搁了老娘的事情,不用炼魂婆婆出手,老娘就将你宰了。”
梅香这个小娘子很漂亮,脾气不是一般的暴躁。
...............
破败的小酒馆中,柳三身上带着花香,香囊香气四溢,让柳三身上平添了很多的脂粉气。
周围的酒客一脸诧异的看着柳三,人们纷纷低声议论。
“这个砍头的家伙,他居然到花柳巷中快活去了!身上居然染了娘们的脂粉。”
“听说他刚刚丢了砍头的营生,昨天还满城找事情做,晚上居然就去泡娘们,还真是心大,也不知道今后怎么过活!”
“一个刽子手,砍头的家伙,谁会用他啊!哪个掌柜不怕他带来晦气啊!”
“他这种凶人,能快活一天是一天,你们没看到吗?这些当刽子手的,哪个都不长命,一辈子鳏寡孤独,还不趁年轻赶紧找个女人快活一下,到老了就晚了。”
一群闲汉叽叽歪歪,柳三充耳不闻,他懒得跟他们计较。
掌柜的端来酒菜,这一次柳三点的是上等的桂花酿,一壶酒要一两银子,还有一道松鼠桂鱼和一道芦笋炒虾仁,档次不是一般的高。
酒馆掌柜满面笑意。
“三爷,您今天真有雅兴,一定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吧,今天出手真阔绰。”
柳三谦逊的笑着,客气应对着掌柜,端起手中的酒杯,一仰脖将桂花酿喝下。
绵柔的酒,入口没有浊酒的那种嘈杂的味道,非常清冽甘甜,隐隐间还带着一丝花香。
这酒真不错,难怪当初周三爷如此称赞。
就在此时,香囊中传出金锁的声音,声音非常惶恐。
“大哥哥!婆婆来了,她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们呢!”
炼魂婆婆!这个老太婆来了!来的还真快。
柳三脸色凝重起来,当初自己一路追赶炼魂婆婆,她说过要过来找柳三的,没有想到只是隔了一天,她就赶过来了。
柳三走出酒馆,他向自己家中走去。
夜色深重,空气有些微凉。
柳三收紧一下单薄的衣服。
“明天该置办一身衣服了。”
这样想着,柳三走到林松城一条街道上。
深夜,整个林松城内没有几处亮着灯光,大多数人都睡下了。
沿着街道走了几十丈的距离。
月光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一名老婆婆,她一身红彤彤的衣服,一头花白的头发,背对着自己。
炼魂婆婆!
柳三停下脚步,冷眼看着前方的炼魂婆婆,知道炼魂婆婆今晚一定会找上来,柳三神色非常平静。
炼魂婆婆声音慈祥:“我嗅到了香气,你身上的香囊中有隐魂草!里面还有一个阴魂,我想应该就是那个小丫头吧!”
炼魂婆婆所说的那个小丫头,指的是金锁。
柳三脸色阴沉,“你要是想知道香囊中里面藏着谁,那就过来吧!”
笃!笃!笃!拐杖敲击着地面,炼魂婆婆缓步向柳三走过来,炼魂婆婆走得不快,一点一点的向柳三靠近。
心思微微一动,心头默念符文,魔焰刀出现在柳三手中,魔焰刀上闪烁着黑紫色的火焰。
炼魂婆婆缓步走到身前。
柳三一声暴喝,手中抄着魔焰刀劈头向炼魂婆婆砍过去。
梅香给他的魔焰刀刀法他还没有学会,魔焰刀直挺挺向炼魂婆婆砍杀。
炼魂婆婆手中的拐杖微微一抬,正好架在魔焰刀上。
炼魂婆婆:“刀不错,可惜不会刀法,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说话间,从炼魂婆婆的拐杖上爆发出一股绵柔的劲力,柳三手中的魔焰刀把持不住,刀脱手飞了出去。
“嘎!嘎!嘎!嘎!”炼魂婆婆鸭子般的笑着,“没有想到你居然也是修士,还是一名魔修,不过你空有一身修为,却使不出来,上一次我躲着你,并不是老太婆我怕了你,小姑娘身上有禁制,我暂时还动不了她,现在我找出了破解禁制的方法,就将小姑娘和你的魂魄一起收了吧!”
炼魂婆婆上一次躲着柳三,居然是因为金锁小鬼身上被设下了禁制,炼魂婆婆奈何不了她。
柳三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默默运行功法,手一指,地上的魔焰刀化作一团魔火飞速的向柳三飞来。
魔焰刀划出一道弧线,冲向柳三的时候,一根拐杖凌空而至,再次将魔焰刀击打在地上。
炼魂婆婆:“没用的,你的修行太过浅显,就乖乖的听老太婆的话,抽魂的时候我手脚轻一些,不会让你很受苦的。”
炼魂婆婆步步紧逼,柳三慢慢后撤。
此时,柳三的脑子中,梅香的声音响起。
“笨蛋!废物!你一身魔火用来观赏的吗?不顶用的东西。”
平地刮起一阵风,黑暗的气息四处弥漫,柳三身子失去了控制。
柳三就看到自己的身体站住,身上的魔焰爆射,一双眸子中闪烁着黑紫色的火光。
暗沉的声音响起,来自地狱般的阴沉沙哑,“炼魂婆婆,别以为就怕了你,这一次我让你承受我魔焰的力量。”
梅香借用柳三的身体讲话。
柳三看到自己身体凌空而起,张开双手,双手中有黑紫色的烈焰,双手一抛,两团魔火向炼魂婆婆砸去。
炼魂婆婆身子闪电般的后撤,两团魔火击打在地上,发出轰鸣声,地上被魔火烧成两个大坑,魔焰滋滋的在坑里燃烧。
柳三心中震惊,“这魔焰的威力强悍如此,居然这般厉害!”
微微一招手,魔焰刀飞到柳三手中,身体被控制,柳三看到自己操起魔焰刀,一招非常玄奥的招式递出,向炼魂婆婆斩杀过去。
..................
一行捕快站在街道上,他们眼神中带着震惊的神色。
在他们前方二十多丈的地方,一个古怪的婆婆与柳三正在争斗。
柳三手中拿着一柄冒着黑紫色火焰的刀,拼命的向古怪婆婆身上砍杀。
柳三的刀法非常玄奥,每一招都让人目驰神往。
孙玉婵捕头脑袋轰鸣,她扭头看着一旁的秦刚。
“秦捕头,柳三的刀法是什么刀法。”
秦刚武技精湛,见多识广,他熟悉各种武功和渊源。孙玉婵不认得这套刀法,请教秦刚捕头。
秦刚脸色凝重,微微摇头道:“这刀法我没有见过,精妙程度超过我所见到的所有武技!我想这刀法是修真界的刀法!”
孙玉婵有些奇怪:“既然柳三是一名修士,他...他为何要在林松城中当一名刽子手呢?”
在孙玉婵印象中,修士都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他们应该在山野中静修,不食人间烟火,怎么会屈就在一个小城中,靠斩首人犯过日子呢!
秦刚苦笑:“这些修士的事情,我一名小小的捕快有怎么能够懂得呢!既然知道这个柳三是一名修士,我们今后行事就要小心一些,不要得罪了这个柳三,不然我们可承受不起。”
柳三是一名刽子手,平日里秦刚对他有些抵触,语气上非常不客气,现在回想起来,秦刚汗毛倒竖。
“还好,这个柳三没有与他翻脸!”
秦刚暗自庆幸。
一声阴暗深沉的爆喝,柳三身上爆发出炙热的魔火。
隔着二十多丈的距离,孙玉婵、秦刚等一众捕快都能够感受到那种毁天灭地的热浪。黑紫色的火焰燃烧过得地方,连石头都滋滋作响,上面燃烧着火苗。
“这就是修士的能力!”
往日里孙玉婵非常骄傲于自己的能力,她一身强悍的武功让身旁的捕快钦佩不已,现在看来,自己的骄傲如此可笑,与柳三这样的修士对峙,孙玉婵连一个回合的对抗不了。
远处那个一身艳红的古怪婆婆被柳三不断逼退,手中的拐杖招式奇特,诡秘异常。但是更加强势的是柳三,他玄奥的刀法神出鬼没,攻杀强悍,一步步将炼魂婆婆逼退。
“这个老婆婆也不简单,可柳三更强大啊!”
孙玉婵由衷的感叹。
就在这个夜晚,孙玉婵对柳三的印象完全改观。
柳三低调异常,不事张扬,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居然甘为人下,这种定力,这种实力,怎不让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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