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颜心姜寺峤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精选阅读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颜心姜寺峤是霸道总裁《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初点点”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的价格。一共900银元。颜心又带着半夏去银行,存下800银元,剩下的放在自己身上备用。半夏还说:“小姐,咱们当便宜了。”“我着急卖。”颜心说。大太太的东西,拿在手里恶心,颜心宁可少一两成的价格,也要最快脱手,换成钱。半夏又担心:“大太太会不会问?万一问起来,会不会要打您?”颜心:“我要是......
《文章精选阅读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精彩片段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是一本十分耐读的现代言情、重生、豪门爽文、作品,围绕着主角佚名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初点点。《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小说连载中,最新章节第454章 信任颜心,作者目前已经写了966975字。
书友评价
好喜欢啊,能不能更快一点啊[加分喷雾]
很久没有一本这么吸引我的小说了
我变了...我从前是坚定的1v1。但是现在我觉得大钊珠珠儿舅舅三个人在一起过好日子比什么都好()
热门章节
第374章 双喜临门
第375章 握住她的手
第376章 让我先喜欢你
第377章 我要去争取颜心
第378章 羞人的吻
作品试读
她瑟缩了:“什么怎么回事?”
颜心:“你可以装疯卖傻,我却不傻。”
章清雅脸色更白。
大太太见颜心不好糊弄,只得赶紧道:“心儿考虑得更周全。既如此,这份礼你送给陆夫人和陆小姐吧。”
颜心示意佣人程嫂接过来。
她的目光,静静落在那匣子上。大枣木的小盒子,装饰了海棠花纹,四角包金。
她看着,半晌不说话。
大太太:“心儿,这盒子不妥吗?”
颜心笑了笑:“能有什么不妥呢?昨晚我也受到了惊吓,无妄之灾,姆妈并无礼物给我。”
大太太愕然,没想到她如此贪婪。
犹豫了下,大太太取下手腕上的一只金镯子,沉甸甸的,镶嵌了一枚珍珠大小的蓝宝石。
这镯子挺贵重的,颜心见大太太一直戴着。
“心儿,这个给你。昨晚你的确受惊了,压压惊。”大太太道。
一旁的章清雅急忙说:“姑姑,不可!那是老太太赏给您的,您怎么能送人?如此贵重,四嫂也承受不住。”
颜心听了,很是好笑。
大太太假惺惺:“老太太给的,就是我的。心儿是儿媳妇,将来传给孙媳妇,一样的。”
说罢,她塞到颜心手里。
颜心接住,笑了笑:“多谢姆妈。”
大太太和章清雅走了。
颜心打开那小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套黄金首饰。
首饰做得很精致,但份量不算重,加起来也就约莫二两。
颜心带着半夏出门,在弄堂口叫了黄包车,直接去了当铺。
一套黄金首饰、一个带着蓝宝的金镯子,颜心要了“死当”,不会再赎回。
死当的价格高。
当铺是老字号,一向很有口碑,给了颜心比较公道的价格。
一共900银元。
颜心又带着半夏去银行,存下800银元,剩下的放在自己身上备用。
半夏还说:“小姐,咱们当便宜了。”
“我着急卖。”颜心说。
大太太的东西,拿在手里恶心,颜心宁可少一两成的价格,也要最快脱手,换成钱。
半夏又担心:“大太太会不会问?万一问起来,会不会要打您?”
颜心:“我要是永远得势,她不敢;若我失势,她会生吞活剥了我,不在乎这么一件事。”
做过姜家十几年媳妇,颜心可太了解她婆婆的性格。
大太太一辈子掐尖要强,掌控欲十足,只有她算计旁人的份儿。
颜心这么不服管,又频频打大太太的脸,挑战大太太的威严,大太太心中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只要颜心稍微不如意,她就等着死。
颜心怕什么呢?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她去了总参谋府。
她是督军夫人的义女,总参谋夫人对她很友善。
昨晚种种,只能算是个误会,陆夫人更是不会计较,反而问她:“你没吓到吧?”
“多谢您关心,我没事,就怕吓到了两位妹妹。”颜心道。
“她们俩顽劣,回来还说有趣呢,吓不到。”陆夫人道。
颜心又说:“我婆婆过意不去,还想登门赔罪,让我送礼。”
陆夫人急忙摆手:“这点小事,搞得如此隆重,实在见外。”
“是,我也这么说。夫人您一向宽和,天大事也能体谅。”颜心道。
她戴的高帽子,陆夫人很受用,笑道:“往后常走动,你就知道我的性格了。”
颜心在总参谋府吃了午饭。
她离开时,乘坐黄包车。
她和女佣半夏一人一辆黄包车,车子跑得比较快。
她在想着心事,黄包车却突然急停。颜心没防备,差点从车上滚下去。
她半晌才稳住,微微抬眼,瞧见了面前横过来的一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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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拿衣服给颜心的时候,也尴尬得不知看哪里。
桑枝沉默着不敢说话。
只程嫂妇道人家,比较自在,安排好一切。
景元钊在房内,用一桶水擦了身子;汗湿的衣衫脱了下来,被程嫂抱出来洗了。
颜心已经换好了亵衣裤和外裳,看着程嫂等人晾景元钊的衣裤,有条不紊,个个小心翼翼。
一行泪从她眼角滑落。
尊严全无,体面扫地。
前世,她宁可抛弃“少奶奶”的这个鸡肋身份,去做医女,自己赚钱。
哪怕是民国了,自己出来做事的女人,总归不体面。
有身份、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是不做事的。
做事的都是下等人。
颜心的陪嫁耗不起,她丈夫又无法依靠,她要用手撑起自己的生活。
身份上自降一级,她也活得堂堂正正。
她把自尊看得那么重,景元钊却将它踩在地上摩擦。
刀枪无眼,希望这个恶徒早点死!
颜心转过脸回到净房,无声哭了片刻,把眼泪擦干净了。
她回到了卧房。
床上的卧具全部换了新的,景元钊只穿了一条男士亵裤,靠在颜心床头看她的书。
颜心上前:“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景元钊一把将她搂住,看着她穿戴整齐,笑道:“不热吗?”
他一身精壮的腱子肉。胸膛开阔,肩膀端平,线条在腰腹处收紧,窄窄往下。
清晰得完美的曲线,从小腹延伸进了裤腰里,腹部肌肉块垒分明。
颜心撇开视线不看他。
他哪怕洗了澡,身上皮肤也滚烫,天生体温高。
她推搡他:“热。”
景元钊松开了她,又端详她:“偷偷哭了?”
“你什么时候走?”颜心问。
景元钊笑:“这条亵裤,你的女佣不知从哪里偷来的。我穿这个走?总得等我的衣服干了。”
“你怎么进来的?”
“翻院墙。”景元钊理所当然,“你这里距离外街,就一道墙,谁都可以翻进来。”
颜心微微咬唇。
她并不知道自己院子还有这个风险。
她只知道进出不用惊动姜家其他人,很方便,哪怕偏僻了点。
“……我翻进来的时候,白霜就知道了。”景元钊继续道,“所以你放心,除了我,旁人进不来。”
颜心沉了脸。
她木木整理自己的书,不说话。
景元钊静静看着她。
她的侧颜很美。挺悄的鼻、饱满的面颊,樱红的唇,肌肤白得近乎透明,越发显得她眼珠子黑,眼波微微流转,能荡漾出水纹。
景元钊有空的时候,心里就在想她。
想得发疯。
盛夏天热,他突然口干舌燥,非要见到她不可。
故而他尝试着直接翻进来。
他亲到了、摸到了。
她的肌肤总微微凉,气味又那么好闻,一点点淡苦,是乌药的味道;回味却很甘甜。
“……生气了?”他又问,语气中有他无法察觉的忐忑。
颜心将医书整理好,仍不回答他。
上次程嫂问她为什么不戴南珠做成的珍珠梳篦,明明很好看。
她心里想着:她被景元钊缠上了,所以她不配。
她不配再拥有好东西了。
她在姜家的泥潭里,心要比蛇蝎还毒;她在景元钊身边,身子会比娼妓还脏。
送她珍珠的男人,也许仅仅是感激。可他下意识会觉得,颜心像珍珠那样,白净无暇。
她并不是。
那莹白的珍珠,戴着像讽刺。
颜心感觉很委屈。
她很努力学医,她也很努力活着,命运不是在那里给她挖个坑,就是在这里给她设个坎。
风风光光、体体面面活一辈子,不管前世今生,都是妄想。
这次,颜心的反击,已经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哪怕景元钊替颜菀菀遮掩,大事化小,也没什么。
她对景元钊不抱任何希望,故而也不会失望。
可她突然听到这件事。
颜心坐在那里,唇上似有了他的呼吸,灼热滚烫,有烟草淡淡清冽的味道。
耳边有他的声音,“珠珠儿,我只喜欢你。”
颜心猛然站起身,回房去重重关上了房门。
各种情绪冲击着她。
她没有悲伤,眼中却莫名涌出了眼泪。
祖父母去世后,她再也没得到过任何的偏爱。
真挚的、专属的爱。
她生下的儿子,心尖上的宝。为了他不离婚,在姜家苦熬,他最爱的永远是他自己。
现在,那人的一句话,明明那么不可信,却拼了命往颜心的心口钻。
他说,他只喜欢她。
颜心依靠着门,默默流淌了眼泪。思绪乱成了一团,她无法理出半点头绪。
她一个人在房里闷了半日。
颜心尚未理出个头绪,有人来敲门。
敲的是院门。
冯妈去开了门,回来对她说:“小姐,督军府来了人。”
颜心微讶。
她急忙将眼泪抹净,整了整衣衫,从房间出来。
“大小姐,卑职是后勤处的。”军官叩靴,先给她行了个礼,“夫人让我来,给您的院子装一部电话机。”
颜心:“……”
“您别担心,一会儿就能装好。”军官又道。
颜心道谢。
姜家有一部电话,在正院大老爷的院子里,平时都是生意上有什么事找他才用的。
其他地方,都没装。
电话的月钱很贵,不是普通人有资格消费的。
颜心也没打算用。
不过,她现在身份不同往日,需要交际,旁人又不好把电话打到她公公那里。
更不好直接下请帖,像从前几年那样——太落伍了。
颜心去老太太的院子,腾出地方给他们装电话线。
她逗弄欢儿,和老太太说说话。
老太太问起她祖母的病,得知没什么事,老太太就放心了。
她在这里坐着,姜云州突然来了。
和前世不同,回国后的姜云州,并没有立刻去南城找差事,而是在家中逗留。
“奶奶,之前家里有个黄梨木的屏风,收在哪个库房?我想用用。”姜云州说。
老太太:“这个得问你姆妈,库房的账本和钥匙都在她手里。”
“我姆妈说这个屏风不在账本上,应该还在您这里。”姜云州说。
老太太:“叫你周姐姐去找找。”
她喊了周嫂。
趁着老太太去找周嫂要库房账本的时候,姜云州低声对颜心说:“明珠,我想请你出去喝杯咖啡,咱们聊聊。”
颜心静静看了眼他:“不必了三少,我喝不惯洋玩意儿。”
“那去听戏?”姜云州急切说,“明珠,我们要单独聊聊。”
颜心静静看他。
她和他,有什么可聊的?
如果路上一个人瞧见了她,被她的美貌迷惑,又因为和她家有点关系,非要去她家学医,自称爱她难以自拔,颜心就应该亏欠他吗?
颜心从来没搭理过他。
刻薄点讲,她一生苦难的起因,就是姜云州。
只因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只因他听不懂她的拒绝,只因他有个自私的妈。
“聊什么呢?”颜心问。
老太太出来了,听到这话,好奇:“聊什么?”
“三少说要和我单独聊聊,我问他聊什么。”颜心如实说。
姜云州还想给她挤眉弄眼,让她别嚷嚷。
不成想,她直接说了。
老太太看向姜云州:“你想和小四媳妇聊什么?”
姜云州有点尴尬,也有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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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去世后,她在家中处境艰难,从来没人向她伸过援手。
颜心一直养在祖父母身边,和自己两个亲哥哥来往不密切。他们俩又跟继母骆竹关系不错,对颜心颇为生疏,把颜菀菀当亲妹。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流产,是颜菀菀让副官故意开车撞她。
她躲避不及,被撞出三米远,当时见红。
她三哥三嫂在门口瞧见了。
她控诉颜菀菀的时候,她三哥说她:“闹够了没有?你自己不长眼睛。”
血从她身体里往外沁,她亲哥哥却只关心颜菀菀有没有撞到头。
从那之后,颜心几乎不和娘家走动。
“珠珠儿一回来,祖母脸色都好看了不少。”她三嫂这样说。
她三哥在旁边附和:“是啊,祖母只惦记着珠珠。”
颜心静静看了眼他们夫妻俩,没说话。
兄妹之间,感情没有就算了。前世颜心不强求,今生更不会讨好。
没有的东西,她不要。
她安静坐着。
她在祖母这里住了三天。
祖母吃了她重新开的药方,当天晚上就止了腹泻;而后一点点好转,胃口也好了。
大掌柜很惊叹:“还得是六小姐,敢用峻药。”
颜心的大堂哥在旁边,很是尴尬。
颜心只和大掌柜说话:“是您之前照顾我祖母得力,没亏空她身体,否则我是不敢用药。”
她还要住几天,陪陪祖母。
颜菀菀和颜家二老爷、骆竹一起来看了。
“……她难得回来,机会不错,我们得想个办法对付她!”骆竹说。
颜菀菀:“什么办法?”
骆竹让她附耳过来。
第四日,颜心陪着祖母,在院子里晒晒清晨的朝阳。
有个妇人进来,先是客客气气给颜心行礼,又道:“我儿媳妇怀孕五个月,昨儿突然见了红。六小姐,能否请您看看?”
颜心认识这个妇人。
她是颜家总管事朱世昌的媳妇。
“朱世昌家的来请,珠珠儿你去看看。”祖母发话。
家里的老人,要给体面。
颜心看着祖母的面子,点点头:“好,我去看看。”
朱世昌的儿媳妇,没什么大事,应该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动了点胎气。
颜心让查查食物,看看哪一样不该吃。
又说,“轻易就胎动不安,除了饮食不当,你本身也是有点问题的。你脉弦滑、舌苔薄而白,这是有点轻微的脾肾气虚。”
脾统血,是生化之源;肾藏精,是元气之根。
脾肾气虚,必然导致气机运转失常,胎元不稳。
故而轻易可以动了胎气。
应该补肾健脾,使胎元牢固。
“六小姐,您医术好,开个方子。”朱世昌家的说。
颜心点头。
她写了一个药方:桑寄生四钱、太子参四钱、怀山药五钱、菟丝子五钱、川续断三钱、炙甘草二钱、陈皮一钱、紫苏梗一钱、砂仁一钱。
“按方抓药,先服用三剂。一日一剂。往后让孙掌柜请脉就行了。”颜心道。
朱世昌家的再三道谢,喊了一个小女佣,让她拿着药方去抓药。
颜心预备离开。
颜菀菀突然来了。
她带着四个女佣,每个人都笑容满面的。
“六姐姐,太好了你还没走。我刚做了新的红豆冰粉,想请你尝尝。”颜菀菀笑道。
不待颜心拒绝,她又对朱世昌家的说,“陈姐姐怎样了?”
朱世昌家的也赔着笑脸:“有点胎动,七小姐。”
“那得好好养着。”颜菀菀说,“开药方了吗?给我看看,我到底是少神医。”
她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十分镇定。
外面的人不知情况,自家人还能不知?
朱世昌家的很尴尬,又不好得罪她,毕竟她是未来少帅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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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洋才子,必然不同凡响,三哥前途不可限量。”姜寺峤也很羡慕。
穿着西式短袖衬衫、咖色背带裤的男人,笑容满面和他的兄弟们寒暄。
然而目光一转,他瞧见了颜心。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斜照如碎金,筛过树梢,落在女子身上。
她墨发红唇,藕荷色衣衫将一抹淡紫落在她的眼睛里,让她原本就浓艳的五官,添了妖冶。
她美得像精灵误入人间。
姜家三少爷姜云州呼吸一窒。
不止是他,姜寺峤、姜家的大少爷、二少爷似乎也被颜心的美貌晃了下眼。
“这是颜心?”姜寺峤的心,倏然狂跳,躁动而凌乱。
他似乎从未好好看过她。
他的妻子,原来这么美?
姜寺峤没好好看过颜心,颜心也没好好打扮过自己。
他尚且发怔,三少爷姜云州已经阔步走到了颜心面前。
他又惊又喜:“明珠,你怎么在这里?你听说我回来,特意来看我的?”
颜心微微抬起眼帘,眼波流转,娇媚又似懵懂。
她没说话,可那双眸子灵动极了,似说了什么。
她只是静静看他一眼,有点茫然笑了下,走向姜寺峤。
姜云州微讶。
他回头,瞧见颜心站在姜寺峤旁边,低声和他说话。
他很是不解。
姜寺峤上前几步,喊了颜心也过来:“你和三哥不认识吗?以前三哥常去你家玩。”
又道,“三哥,她就是颜心,我的少奶奶。”
姜云州脸色骤变。
欢喜还没来得及收敛,他整个人僵住。
他倏然变脸,大家都微讶。
颜心似不明所以,往姜寺峤身后站了站。
“……三哥,你怎么了?”
“你说什么?”姜云州的声音,沙哑得快不成调子,甚至有点颤,“珠珠儿,他说什么?”
他朝颜心喊话。
颜心无措,不和他对答,只是问姜寺峤:“四少,我不是很记得三少了。他怎么了?”
姜云州的手,有轻微发颤。
姜寺峤是知情人,他明白的。只是他没想到,三哥出去念书了,见了那么多世面,居然还恋着颜心。
颜心是很漂亮,可也很庸俗。
“没事。”姜寺峤拍了拍她肩膀,“三哥可能刚回来,不太适应。”
姜云州还想要说什么,大少爷上前,揽住他肩膀:“三弟,快走吧,祖母等着呢。”
颜心和姜寺峤落后几步。
她的猜测,证实了一半。
几个人进了膳锦阁时,老太太等人已经坐定了。
章清雅坐在大太太身边,正在给老太太剥荔枝,将嫩白果肉放在甜白瓷的碟子里。
“三哥来了,祖母。”章清雅对老太太说。
老太太瞧见了孙儿,态度也就是那么回事:“小三回来了。到祖母跟前来,我看看。”
姜云州深深看了眼他母亲,脸色还是没转回来。
老太太拉着他的手,见他神色发僵,不免好奇:“怎么了,脸色儿不对?”
姜云州只得找个借口:“祖母,我有点晕船,这会儿还难受。”
“那就应该好好歇着。”老太太说。
姜云州:“无妨,叫人做点酸梅汤喝。”
大太太吩咐女佣。
与此同时,大太太也瞧见穿戴一新的颜心,脸色微变。
她沉着脸。
这顿晚饭,没人再闹事,但气氛很僵。
大老爷和小姨太太稍后才来。
姜知衡问儿子在国外念书种种,姜云州却答得心不在焉,以至于姜知衡忍不住有点脾气:“你真的毕了业?”
姜云州回神:“是。”
“那怎么做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大老爷拧眉。
姜云州的余光,看了眼颜心的方向。
心里苦楚,快要将他淹没。
大太太见状,既庆幸,又有点恼火,狠狠瞥了一眼颜心。
颜心错愕看着他。
景元钊,颜菀菀的丈夫——现在还只是未婚夫,督军府景家的大少帅。
华东四省大都督景峰的军政z府,设在宜城。
故而宜城无战乱,又开埠码头,一直是个时髦稳定的地方。饶是军阀内战不断,宜城也灯红酒绿。
景家牢牢守住这方天地。
十年后,景峰升了陆军总司令,他长子景元钊接替了他原本的位置,成为华东四省的大都督。
宜城依旧安宁。
景元钊后来执掌南方权势,大总统只是他傀儡。
他立志打下江南江北,一统华夏。
因此,他很少在家,一直都在军中。
他娶了颜菀菀,给了颜菀菀泼天富贵。却因为事忙,和颜菀菀聚少离多,两人没有孩子。
关于景元钊的种种传闻,颜心听过很多。
他残暴嗜杀,也好色。
他在闲暇之余,也会出入歌星的香闺;也会跟想给他做妾的名媛们跳舞。
只是他不纳妾。
他似乎很尊重颜菀菀,给她独一无二的地位。
——颜心自己的婚姻一塌糊涂,故而她也不太懂颜菀菀和景元钊到底怎么回事。
只知道,景元钊的母亲很厉害,而且不太喜欢颜菀菀。
颜菀菀每次受了婆婆的气,就要找颜心撒火。
直到后来,颜心结交了一位权贵夫人。
这个权贵夫人,是景元钊母亲的养女,等于是景元钊的妹妹;她嫁给了军政z府的总参谋唐白。
此夫人处处能压住颜菀菀,颜菀菀才消停些。
“少帅。”颜心的心口,微微颤了下。
她竟然直接遇到了景元钊!
牢中,那些囚犯叫他“少帅”。颜心不是不理解这个意思,而是她在刻意忽略。
景家有五个儿子。
她只是希望,此人不要是景元钊。
——景元钊如此残暴、不讲理,颜心就不敢对颜菀菀的婚姻使诈。
她不想被景元钊杀死。
原本,依照颜家的地位,是绝无可能和督军府结亲的。
颜菀菀去了一趟广城,回来后晒得黝黑,就突然被景元钊提亲。
他们俩,肯定发生了点什么。
颜菀菀即将有这么个强权的丈夫撑腰,她还是会折磨颜心。
颜心哪怕重生了,也是困难重重。想到这里,她的心口发寒。
景元钊交叠双腿而坐,身姿优雅中透出几分不羁:“既然知道我是谁,不要忤逆我。给我点烟。”
颜心回神。
她抓起火柴盒,划燃火柴,用双手小心翼翼捧着。
她的手,纤薄嫩白,皓腕凝雪,被一团小小橘黄色火苗映衬着,白玉着彩,很想咬一口。
景元钊身子一酥,心口某个地方,隐隐作痒。
他凑近,预备将口中雪茄去点那火,心思微转,他的唇落在她手腕上,轻轻吻了下。
雪茄掉在她掌心。
她一惊,那火柴落地,熄灭了,雪茄也从她掌心滑落。
景元钊扬起脸,黑眸深深,定定看着她。
眸底情绪翻滚,似盛怒。
颜心一惊:“抱歉少帅,我来捡。”
弯腰捡那根雪茄。
那雪茄顺着光滑地板,滚到了茶几下面,她半跪在地上去摸索。
她穿老式衣衫,象牙白素面斜襟上衣,浅紫挑线长裙,一双紫色滚边绣缠枝纹的绣鞋,十分清雅矜贵。
偏偏长了一张浓艳的脸。
这张脸,太艳情了点,令人想要犯罪。
她杏眼粉腮,眼中故作镇定,却因为眸子太过于水润,看上去怯怯的;唇饱满殷红,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跪地摸那支雪茄,衣衫后腰收紧,腰太细了,不堪一握;胸前衣料沉甸甸往下坠着,一段勾魂的曲线。
景元钊的喉结,轻微滚动。
颜心尚未起身,后脊倏然一沉,男人的手按住了她后背。
她大惊。
景元钊揽住她,手在她在腰上一环,很自然穿过她前胸,将她半抱了。
颜心屏住呼吸,半晌不敢透出一口气。
景元钊就这样,将她抱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该摸到的地方,都摸到了。
很满意。
如他想象,该细的地方太细,而该丰的地方柔软坚挺,肥腻甜美。
“果然是个小妇人,被调z教得很好。”他让她贴近着,灼热呼吸喷在她脸侧,“跟我三个月,我给你丈夫在市政厅谋个差事。”
颜心盛怒:“你混账!”
景元钊却笑了:“老子一向混账。”
“你、你饥不择食,我有丈夫,他不会同意。”颜心的脸孔发白。
那双眼,太生气还是太害怕,有了点无法压抑的泪意。
这点泪意,让她毫无威慑力,反而眸中波光粼粼,让人恨不能将她揉按到床上。
想看她衣衫不整,哭哭啼啼,似一朵着了雨的桃花。
景元钊想象那场景,便无法自控,他浑身着火。
他搂抱着她,肆无忌惮顶撞了她一下。
颜心的脸,白得如纸。
“颜心,老子一向不会强人所难。这世上愿意跟我的女人,多不胜数。
回去和你丈夫商量。他要是愿意,让他亲自送你过来。”景元钊笑道。
颜心气得发抖:“你欺人太甚。”
“弱肉强食,你应该懂这道理。”景元钊的手,轻轻摩挲着她后腰,“过几天,我有了新的美食,不想吃你这口了,你跪地求我,老子都懒得看你一眼。”
他松开了她。
“你、你即将订婚!”颜心怒极,“我是菀菀的姐姐,是你的大姨姐。”
景元钊听了这话,丝毫不恼,甚至还笑了笑:“所以你放心,老子不会霸占你。我玩过了,你还归你丈夫,大姨姐。”
他不以为耻,反而隐约更兴奋了。
颜心站在那里,浑身发抖。
前世,她不曾误入点心铺,没有遇到过景元钊。
她不了解他,不知如何对付他。
景元钊恶毒,他不会落个强z暴的名声。
他要让她丈夫,亲自将她送到他床上。
他转身出去了,要去打理下自己。
颜心在房中,身子抖如筛糠,半晌都静不下来。
晚些时候,女佣送了纸笔进来,让她写好治疗少帅头疼的药方。
颜心写了。
她问女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女佣低垂着视线:“少帅没说。”
“姐姐,帮我问问。”颜心取下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塞到女佣手里。
这只金镯,是祖母给她的,足有一两重,镶嵌一颗火一样鲜艳的红宝石,价值不菲。
女佣拿了,微微诧异。
神色却好了很多。
世人无不爱财。
“好,我打听打听。”女佣说。
晚夕,女佣给颜心送晚饭,态度好了很多:“替你问过了。少帅说,等他喝了药,确定无碍了,就放你走。”
“少帅他,说话算话吗?”颜心问。
女佣:“自然。”
又笑道,“你别太担心,我们家少帅不缺女人的。”
颜心的心,还是七上八下。
天色黯淡下来,她打开房门,瞧见走廊上前后四名扛枪的副官。
她又关上了房门。
院子内外,都有人值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逃肯定是逃不掉的。
可怎么办?
姜家会不会找她?
如果找到颜家去,祖母会不会替她担心?
翌日,女佣上楼送早膳。
早膳后,女佣又搬了一台无线电、两本书给她。
“你无聊听听无线电,或者看看书。你认识字的。”女佣体贴说。
颜心道谢。
“我想打个电话。”她对女佣道。
女佣拒绝了她。
“我们这个小公馆的电话,是私人电话线,不往外打的。”女佣道。
颜心:“少帅喝了药,好了点吗?”
“少帅出去了,他平时挺忙的。”女佣道。
接下来三天,颜心都在这里。
景元钊每天都回来,却没有再上楼。
颜心不知外面情况,心急如焚。
到了第四天,景元钊上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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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正院,大老爷姜知衡把盒子给了大太太。
“你要去向颜心道歉,可明白?”大老爷说她。
大太太也震惊:“她居然真的救活了督军的小舅子?”
“还能有假?”
顿了顿,大老爷又说,“督军府的大少帅,可能看上了颜心。”
“什么?”
“我听他的口风,是这个意思。”大老爷说。
大太太微微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
她很快回神。
也对,颜心那狐媚子一样的脸和身段,男人喜欢她,很正常。
“我们怎么办?”她问自己丈夫。
大老爷:“见机行事。若大少帅只是想玩玩,就替他遮掩;若是想娶她做姨太太,就让她和小四赶紧离婚。”
“不行!”大太太道。
大老爷蹙眉:“你说什么?景家碾死我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你没资格在景少帅面前说‘不行’。”
“颜心不能离婚。一旦她走了,我们就得不到任何好处,老爷。”大太太道,“但我们可以把她送给大少帅玩。”
大老爷沉思:“你这话说得对。”
自古以来,“献妻”并不罕见,只要上峰高兴。
妻子跟家妓可不一样。
“儿媳妇”,代表姜家的尊严。她有了这层身份,少帅会玩得更过瘾。
这种禁忌,男人欲罢不能。
“的确不能让她离婚。”大老爷说。
大太太:“后天的宴会,我去探探口风。若少帅想要娶她做姨太太,那我们赶紧让小四儿出国。”
出国了,不在国内,就办不了离婚。
这件事拖下去,姜家能从景元钊那里获得更多的好处。
大老爷没再说什么。
他夜里睡不着,越想越兴奋。
若这个儿媳妇成了少帅的枕边人,那姜家是不是能独占一个码头?
现如今有个码头,会暴富。
姜家做船舶生意的,一共有十艘船。平时的货,都是一层层被盘剥,落到他们手里,利润所剩不多。
有了码头就不一样。
不仅仅走私各种日用品;大烟、军火等,更是暴利,日进斗金。
姜知衡想得心热,恨不能赶紧把颜心送给景元钊。
大太太则又是另一层心思。
其实,颜心最好是怀个孩子,这样就可以操控她,永远将她捏在自家手里。
这个孩子,需得是姜家的。
转眼到了督军府办宴会的日子。
颜心穿上了督军夫人送的旗袍。
黑色绸缎旗袍,面料极好,垂垂往下坠,勾勒出颜心那纤腰翘臀;旗袍用银线绣了几朵蔷薇,不抢夺风头,反而点缀了一点璀璨。
督军府派了汽车在门口迎接。
大太太带着章清雅、大少奶奶和颜心一起去赴宴。
副官上前:“小姐,您上前头那辆车。”
她是督军夫人的干女儿,副官以“小姐”称呼她,才得体。
颜心点头。
姜家大太太等人,乘坐后面那辆汽车。
章清雅看了眼颜心。
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怪不得劲。
颜心打开车门,往里面看了眼,脸色微微变了变。
后座另一侧,坐了个男人。
男人交叠双腿而坐,黑色西裤包裹着的腿修长,身姿优雅矜贵。白色衬衫,带着温莎结,鬓发如墨。
微微侧脸看向她,眸光在暗处,深邃不可测。
颜心呼吸一窒。
景元钊开口:“上车。”
颜心迟疑。
景元钊:“要我下去抱你上来吗,妹妹?”
颜心大惊,急忙上了车,关好车门。
副官请示景元钊,景元钊让开车。
车厢里,男人袖口淡淡烟草的清冽,很好闻。
颜心屏住呼吸。
她重生后,唯一的变故是景元钊;而这个人力量太大,颜心不知他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她承认,她在他身边很紧张。
就在她兀自出神时,景元钊突然伸手,将她抱了过来。
颜心大惊失色:“你……”
景元钊似笑非笑:“我什么?妹妹,咱们得亲近点,是不是?”
他的唇,凑在她脸侧,“妹妹今天真漂亮,貌若天仙。”
颜心用手撑住他胸口,尽可能推开他:“不要这样!”
景元钊低低笑了:“你知不知道,女人说‘不要这样’,是多娇羞可爱?”
颜心脸色刷得发白。
她怒视他:“你放开我!”
景元钊箍住她的腰,不肯放:“颜心,我上次说的话,你忘得精光?让你和你男人商量好,去陪我,结果你要做我义妹?”
颜心恨恨瞪着他,眼神却在微微颤抖:“景元钊,我救了你舅舅!”
她叫他的名字。
她的声音,糯软动人。
“景元钊”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格外旖旎。
“是,你对我们家有大恩,我会好好疼你。”他笑着。
吻住了她的唇。
副官在开车,目不斜视。
颜心躲不开,又不敢发出更大的动静。
她抗拒着,但他娴熟捏住了她下颌,令她酸楚中松开了牙关,他便长驱直入。
他吻着她,勾动她的香舌。
颜心又急又怒,半晌才将他推开。
她太白了。年轻饱满,面颊微微泛红,似乳脂一般香醇可口。
景元钊好想吃了她。
“不能这样。”颜心的眼眶,渐渐潮了,“你放过我。我救了你舅舅,而你要和我妹妹订婚。”
“我没吃到。”他轻轻咬她的耳垂,“给我,让我吃饱了,我就放过你。”
“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问,“我可比你丈夫厉害,保证你会快乐的。”
颜心的眼泪,簌簌落下。
景元钊吻了她的泪,尝到了一点咸苦。
他又笑了:“别哭。到我的床上,再慢慢哭给我看。我有本事把你弄到哭。”
颜心闭上眼,任由眼泪流淌,几乎打湿衣襟。
景元钊抱着她,让她贴在他怀里。
他轻轻柔柔抚摸着她头发。
她好香。
不仅仅有点乌药味道,还有女人特有的馨香,温暖又纯净,令人上瘾。
他太想吃她。
哪怕手段卑劣,他也要吞了她。
故而,他搂紧她,在她耳边又说:“颜心,不上我的床,你这督军府的义女,可就坐不稳。”
他在威胁。
既然这么想巴结权贵,就应该付出更多。
哪怕她有功,也逃不出他手掌心。
颜心慢慢抽噎。
良久,她将脸压在他肩头,声音很低:“一次行吗?”
景元钊心中一酥,浑身又像着了火。
她松动了。
很好,也许今晚,就可以将她压在枕席间,看着她哭。
“行。”景元钊笑了笑。
有了第一次,还怕没后续?
这小女子,到底单纯了点,不知男人的德行。
“那么。”她抬起脸,哭过的眼睛水灵灵的看向他,“我想知道一件事,你如实告诉我。”
“什么事?”
“……我有丈夫,你似乎忘记了这件事。”颜心道。
“你那丈夫,不是至今都没跟你圆房吗?姜知衡亲口告诉我的。”景元钊道。
颜心的心口,沉沉往下坠。
她的天地都晦暗了。
这个时候,车子到了。
景元钊先下了车,然后转到她这边,替她打开了车门。
他微微俯身:“下车,珠珠儿。”
颜心一怔。
他连这个都打听到了?
初夏的阳光娇媚,碧穹湛蓝,万里无云。
跑马场很大,旁边的马槽停了好些骏马。
但空旷,无人。
颜心看了眼景元钊。
景元钊牵住她的手:“今天特意请你来玩。”
——所以关门歇业,只接待他。
颜心没什么表情。
她甚至连拒绝他牵手的力气都没有,任由他与她十指相扣。
他们俩去挑选马的时候,有个女子在旁边服侍。
这女子穿着骑马装,头饰却很奇怪:她梳一条长辫子,却像前朝男人那样,把辫子围绕着脑袋盘起来。
很是利落。
整个跑马场只有她。
“她是管这跑马场的人吗?”颜心忍不住好奇。
景元钊见她注意力转移了,居然还有闲心观察其他人,便故意逗她:“不是。”
又说,“她的身份,你猜不着,但你肯定很感兴趣。”
颜心:“……”
景元钊招招手。
那女子快步上前:“主子。”
颜心这才明白,原来是他的人。
“她叫白霜,骑术很好的,她可以教你骑马。”景元钊说。
他也不知道颜心会骑马,特意安排了这个人。
颜心打量几眼白霜。
白霜皮肤偏黑,但紧致细腻,脸上无表情,一双眼圆圆的,眼珠子很黑很亮。
她神色恭敬。
“……景元钊是很喜欢皮肤黑的女人吗?”颜心在心中猜测。
那边,景元钊已经替颜心选好了一匹马。
他看了眼颜心,预备将她抱上马背,颜心躲开了。
她自己踏上马镫,很利落翻身上马了。
她穿着老式的幅裙,裙摆宽大无比,大开大合的动作丝毫不影响。
她利利索索上了马,握紧缰绳。
景元钊站在下面,微微扬起脸看她:“的确会骑马。”
“我可以先跑起来吗?”颜心问。
景元钊:“可以。”
颜心一夹马腹,马儿溜溜达达小跑了起来。
她并不着急催马,只是缓慢而行。
马背上的风凉爽,轻轻拂过她心头,她感觉心中的阴霾散了大半。
很快,景元钊驱马靠近。
他问颜心:“想不想比试?”
颜心白了他一眼:“在你眼里,我这么蠢?”
这几年才有汽车,以往男人出行,很多人会骑马;而军中代步的,还是战马。
景元钊从小在军中长大,骑马是他的必备课。
颜心也就是会骑马,能小跑着散散心。
她疯了,去跟一个在军武中长大的男人比赛马?
“一点也不蠢,还很可爱。”景元钊哈哈笑起来。
他不笑的时候,表情端肃,看上去很有威仪,是个杀伐果决的军官。
笑起来的时候,那个深深梨涡,又让他的笑容格外有感染力,很亲切。
他真是个很矛盾的人。
颜心挪开目光。
她和景元钊就这么慢悠悠在跑马场溜达了两圈。
而后,她快速跑了起来,让风吹乱了她头发,她的心情就彻底好了。
“……颜心。”景元钊突然叫她。
颜心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点出神,听到他喊才扭头看他:“怎么?”
“没什么,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他道。
“我可能在想事情。”颜心道,“你说什么?”
景元钊:“我说,等会儿还是比赛一场,你可以找人代替你。咱们定个输赢。”
又说,“你为什么总在想事情?想些什么?”
这一眼,证实了颜心的猜测。
颜心终于明白,为什么姜寺峤会在她的房间里。
姜家要娶她,只是为了将她弄过来,方便害死她。
原来,姜云州一直很喜欢她。
大太太岂能容许?
她连侄女都用心栽培,要她高嫁,岂会让儿子娶落魄门第的颜心?
偏偏他儿子一根筋。
那就叫他死心,顺便要了颜心的命。
婆婆收拾儿媳妇,一万种办法;让她死,也易如反掌。
颜心静静看了眼姜大太太。
“生死,未必在你手里。”颜心收回视线。
她的表情,又恢复寡淡了。
晚膳毕,颜心送老太太回房。
三少爷姜云州视线瞥向她,似被烫了,又赶紧收回。
众人各自散去。
姜云州回书锦院,却瞧见姜寺峤是往书锦苑旁边的外书房去,而不是回他的婚房,姜云州一愣。
他状若无意问:“你一直住外书房?”
姜寺峤:“颜心她前段日子不太舒服,不能服侍我,所以我就躲躲清净。”
姜云州倏然有了怒意。
他冷冷问:“她应该服侍你?你没佣人吗?”
姜寺峤错愕。
“三哥,不是……”
“我和她的事,你知道不知道?”姜云州凑近,几乎逼问他,“你是知情,还是糊涂?”
姜寺峤怕他。
作为兄长,又是家里唯一的嫡子,姜云州有点强势。哪怕他平时表现得很温和。
“三哥,是姆妈让我娶她的,这事你去问姆妈,别迁怒我。”姜寺峤道。
说罢,他快步跑了。
离开了三少爷的视线,姜寺峤才感觉自己太怂了。
他凭什么受这样的质问?
颜心现在是他的妻,他应该反问三哥,为什么还要惦记他的女人。
然而他又没这样的勇气,他一向怕三哥的。
比起圆滑的大哥、浪荡的二哥,三哥努力上进,从小就有威望。
他又是唯一嫡子。
如果姆妈手段厉害,像祖母那样,姜寺峤等庶子是拿不到家产的,将来都要靠三哥吃饭。
他快步回了外书房。
女佣烟兰接了他,给他递上一杯茶,他的心绪才慢慢稳定。
三少爷姜云州回到了书锦院,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去了前头正院。
佣人却说,大太太在表小姐的房里。
姜云州直接去了表妹的小楼。
他怒气冲冲而来。
章清雅见状,让服侍的女佣们赶紧都出去。
屋子里没人,姜云州开口就问:“姆妈,您为什么言而无信?你答应过我,等我学成归来,就让我求娶颜心。”
大太太不慌不忙。
反正木已成舟,姜云州闹不出什么名堂。
顶多发发脾气。
母子之间,还能有什么隔夜仇?
等以后他前途光明、妻妾成群,他会感激大太太的。
大太太放软了声音:“云州,你别生气,这事不怪我。”
姜云州脸色还是极其难看。
大太太继续道:“我怕颜心在家里闷,时常接她来做客。一来二去,她就和寺峤眉来眼去的。”
姜云州的脸,更扭曲。
他痛苦,又不太相信。
可他到底不了解颜心。
他只是苦苦追求过颜心。而颜心,从未回应过他,他送的礼物都被退回。
“寺峤生得好看,年轻女子都爱慕他,颜心也不能免俗。若单单她变心,倒也罢了,大家睁只眼、闭只眼。
谁知道,她居然把寺峤约到家中。两个人在房内衣衫不整,无媒而合,被她母亲和佣人抓到了!”
大太太说到这里,痛心疾首,十分替颜心惋惜的样子。
姜云州似被人狠狠撞了下,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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