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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意晚完成了主神交代的那么多任务后,觉得太累了想辞职不干了,主神为了挽留她,让她到各个世界去度个假,放松心情。在那些不同的世界里,她悠闲地生活着,只是怎么都有个男人看着她粘着她?她是他贵重的珍宝,她是他眼里璀璨的星,她是他宠爱的妻子,她是他遵从的道心……本文绝对不虐女主,专注日常甜宠。
主角:许意晚 更新:2023-01-06 08: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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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意晚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之娇软美人的悠闲生活》,由网络作家“秦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意晚完成了主神交代的那么多任务后,觉得太累了想辞职不干了,主神为了挽留她,让她到各个世界去度个假,放松心情。在那些不同的世界里,她悠闲地生活着,只是怎么都有个男人看着她粘着她?她是他贵重的珍宝,她是他眼里璀璨的星,她是他宠爱的妻子,她是他遵从的道心……本文绝对不虐女主,专注日常甜宠。
“我听说许将军家那个小女儿被接回来了。”
“我也听说了,之前好像是说身体病弱,被放在庵里养大的。”
“说什么身体病弱,我记得许将军的那位大女儿可是说话如钟,这位小女儿怕不是也是个小母老虎?”
“许家乃武将世家,养出几个母老虎也不奇怪,嘻嘻……”
会鲜楼楼上的雅间,有人就着随意寻来的话题肆意讨论嬉笑。
而他们谈论的主角此时正在回京都的路上。
颠簸的马车上,一位柔若无骨的少女慵懒地倚靠着身后的垫子,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摇晃,似乎是有些困倦,眼睛微眯着,颇具媚意。
“小姐,很快到了。”马车外传来丫鬟彩绣的声音。
此刻少女的心情是不怎么好,但也不想让外头的丫鬟担心,就随口应了一声:“嗯。”
她的声音娇气中带着妩媚,彩绣都忍不住稍稍脸红。
这个少女就是许家小女儿许意晚,不过壳子里面却不是这个位面的人的灵魂。
原本,许家是没有小女儿,至于现在为何会多出来一个她,那就是主神的安排了。
许意晚过去帮助主神在各个位面做了许多任务,因为做得多了心生厌烦,都打算提出辞职了,结果主神给她放了个假,说是让她好好放松。
唉,行叭。反正她也既来之则安之了。
刚来这个位面的时候,因为太过疲惫,从小就是一副懒懒的姿态,大人们试图逗她笑,她也没啥反应。
度假嘛,不磕碜,怎么舒服怎么来。
结果吧,就是那副样子整得家里人担心,然后去请了个道士,道士说她本不该存在,但既然存在就是上天的恩赐,让她在庵里祈福十三年,不然性命不保。
她那时候小,说的话自然没人信,当然她也懒得揭穿了,待的清净庵被打点过,也是照样舒舒服服的。
庵里的师太也是看出来她就是一副懒骨头,但她那时长得玉圆可爱,平日里打盹也舍不得责备她。
就这样懒懒地过了十三年,家里终于忍不住来信让她速回家团聚。
庵里毕竟还是有些规矩的,所以每年只能与家人见几次,而自从爹爹带着母亲兄姐随祖父点兵塞北后,便已有三年未见了。
今年正好爹爹被召回继承了祖父的封号镇北大将军,她也能与家人共享喜悦了。
许意晚此时的不悦并非是对他们的埋怨,只是因为今日醒得早了些,还要忍受马车的颠簸。
她的性子向来是有些娇气的,若不用做任务,她当然是要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些。
马车火急火燎赶路,终于是赶在城门禁严前到了。
清净庵距离京都的路需要一个白日,怪不得家人那时总是有些疲倦。
许意晚总归是感动的,主神的安排还是不错的,有对比才知好,之前执行任务时遇到的家人基本都是极品……
马车沿着平坦的道路慢慢拐到了镇北将军府,一只纤细白净的手微微撩起了车窗帘,许意晚侧头打量周遭的景色。
此时将军府门口已点上了两盏红灯笼,她的母亲林向兰站在门口欣喜地看着这马车的到来。
待马车停稳,林向兰便焦急靠近,正欲撩起车帘看看许久未见的女儿,里头的人便急急探出了身,一双雪白的手握住了她那只略带茧的手。
少女身着月牙色长裙,只梳了个简单的头发。
许意晚娇声娇气地喊了一声:“娘。”
林向兰连连点头应了这一声,眼泪已是忍不住往下落,“我的小晚儿啊,长大了。”语气是说不出的遗憾。
许意晚怕她哭伤了身体,便连忙道:“娘,我们先进去吧,想看看母亲为我准备的院子。”
“好好,带你回家。”想到自己的小女儿终于回到家,林向兰也变得再度欣喜激动。
唉,这样悲喜交加反而对母亲不好啊,明日还是请个郎中为母亲看看吧。
林向兰一路都紧紧牵着许意晚的手,怕她离家太早记不得府内位置,还顺着去她小院的路给她介绍府里的景色。
许意晚记得清清楚楚的,不过看母亲这般积极地为她介绍,还是表现出一副欢喜的模样。
到她小院的小路是以青灰石铺嵌而成,旁边还立着座座石灯笼,照应着这这条小路及路旁的花花草草,这些花花草草显然是被人精心照料的。
许意晚随着林向兰入了小院,小院内依旧是灯火通明,她环顾四周,院内的秋千比较吸引她的注意,觉得这倒是她悠闲的风格。
林向兰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在那秋千之上,便说:“这是你兄姐亲自为你搭的,说是你一定喜欢。”
许意晚自然是欢喜的,平日里还可以在那偷懒休息,“晚儿喜欢的。”
林向兰此刻也稍稍平复了心情,想起自己在门前忘记跟小女儿说了,便赶紧道:“晚儿,你父亲他本来是要跟我一起等你回来的,但是他快马加鞭赶回京都接受封号,如今太过疲倦,被我劝去睡了,千万不要怨你爹爹。”
“你兄姐在后陪你祖父回来,还需两日。”
许意晚点头,露出可爱的笑容 ,“晚儿知晓了,爹爹他们定是万般爱护晚儿,娘此刻也一定累了快去睡吧!”
然后又软软打了哈欠,“晚儿也累了,想早些睡了。”许意晚知道若是只说是关心母亲,让她去睡,她定是不愿,还要再打点一二。
听到她这么说了,林向兰也只好去睡了。
许是昨日赶路弄得有些累了,许意晚睡得有些沉,自然也是很香甜。
今日不在庵里里,再没人早早地催促她起身去上早课,于是自然起得晚了些。
林向兰坐在大厅内虽然着急想早些见到小女儿,但也不忍心去催促她早些醒来。
旁边的将军许天南倒是有些坐立难安,“夫人,你说晚儿会不会害怕我这个爹爹?”
许天南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为了给小女儿有个好形象还把胡子剃得干干净净的,还时不时扯了扯身上特意穿的儒雅衣袍,能看出来不太适合这位武将。
林向兰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的,晚儿可没那么胆小。”
这边,许意晚才悠悠转醒,只觉口干舌燥,便唤了声“彩绣”。
彩绣早早就候在门外,一听她的声音就轻轻推开了房门,另外一个丫鬟春宁跟着进来将洗漱工具布置好。
彩绣过去将许意晚扶起,然后轻声轻气道:“将军跟夫人在厅内等小姐你一块用早膳呢。”
许意晚有些惊,只好道:“那便快些弄好过去跟爹娘吃早膳吧。”
许意晚快速洗漱好后,穿了一身嫩黄色的长裙,裙摆上点缀着点点绿色的嫩芽,一条白色细带束住那纤纤细腰。为了赶时间头发只简单梳了个整齐的云鬓,用素净的玉兰簪别住,其余青丝乖巧地卧在香肩。
虽然说这些操作不用自己动手,但是看着挺麻烦的,希望下个度假位面简单些……
这下,将军和夫人望眼欲穿的人终于缓缓步入大厅。
一进入大厅,许意晚就对他们亲切地喊了声:“爹爹,娘亲。”
虽然昨日林向兰已与小女儿相见,今日再见却依旧是泪眼汪汪,还附带一个大将军。
这俩人都恨不得抱着她哭一整天的样子,许意晚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她只得轻声安慰道:“往后晚儿会好好陪着爹娘的。”
这下终于能安稳用个早膳了,这两人还不停地给她夹菜,为了让他们安心,她也同样夹了些菜过去。
用完早膳过后,许意晚才有些羞涩地说:“爹娘,以后早膳不用等晚儿了,晚儿早上比较嗜睡。”
他们自然是对这个多年离家的小女儿千娇百宠的,当即应下。
许天南还说:“爹爹特意让人给你小院里安排了一个小厨房,饿了便直接吩咐人给你做些吃食。”
许意晚立马笑着道:“谢谢爹爹。”
收到小女儿的微笑,许天南内心都有些许膨胀了,见状林向兰立马说:“晚儿啊,娘亲为你挑选了许多漂亮的衣裳,一会娘亲就让人送去给你,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许天南不甘示弱:“爹爹还给你搜集了许多京都流行的话本子……”
许意晚被逗笑了。
这个度假生活,真不错。
这厢,为了搭配话本,许意晚打算亲自出门去寻京都有名的吃食。
下人做的不太正宗,让下人去外面买也不一定合她口味。对于吃食,她可是比较挑剔的。
她寻了个帷帽,就带上彩绣和春宁出门去了。
京都的确是很繁华,街道两边是各种各样的商铺,或是茶楼,空地上还有一些卖小玩意或吃食的小商贩,街上亦是行人不断,带着帷帽出行的女子也不在少数,所以许意晚也并不太引人注意。
彩绣也是从小跟着她在庵里伺候的,所以对京都哪里有好吃的零嘴也不清楚,这一路都是春宁在带头顺便介绍周遭。
所以这一路上就走得慢了些,旁边的小贩都试图朝她们推销东西。
“姑娘姑娘,看看首饰吗?”
“姑娘,尝尝馄饨吗?”
“姑娘,最近流行的话本子来一本吗?”
许意晚觉得自己都要被喊得头晕了。
终于是走到了春宁说的长食铺,这铺子里面的各样吃食摆放得干净整齐,铺内也是萦绕着食物的香味,不少人都在试吃样品,慢慢挑选。
许意晚她们一踏入铺内,就有伙计凑上来热情招呼:“小姐好,小姐是要试吃样品再决定还是已有想法,或者直接购买我们小铺推荐的搭配?”
许意晚当然是想先尝尝再决定了,“先试吃再决定。”
她的声音是酥软好听的,惹得旁边一位剑眉星目的男子侧目,但是却被那帷帽遮住了看不清面容。
若是一直盯着,兴许她试吃时会窥得容颜,只是男子并没有这个心思,刚刚只是忽然被她的声音吸引了一下注意。
男子干净利落地挑选好糕点,直接吩咐伙计打包,付了钱便提着打包好的糕点走了。
走时正好经过低头试吃的许意晚,她认真闻了一下,转头看向那个男子离去的背影,然后又扭过身子,跟彩绣小声道“刚刚那个人带的糕点好像我们之前经常在庵里吃的。”
彩绣一乐,“小姐,你鼻子可真灵。”
春宁也是跟着笑了一下,然后道:“小姐要打包一些吗?”
许意晚顿了顿,回味了一下味道,摇摇头,“还是算了,吃太多,有些腻了。”
最后选出来几样她觉得好吃的,春宁便叫来伙计打包了五份,可以分给父母兄姐的,然后她又挑了一份适合祖父吃的。
……
那男子提着糕点便四处游走,每个摊子都凑过去看看,又时不时进个铺子,只是没再买东西。
待行至无人处时,他对着藏在暗处的人厉声道:“不是说今日不必跟着本王吗?”
暗处的侍卫立即现身跪下,“王爷,陛下传话要见您。”
原来,那男子正是当今皇帝的幼弟——平康王梁褚。
听到是皇兄的传唤,梁褚颇为无奈,只得亲自入宫去。
侍卫见他手中提着糕点,有些贴心道:“王爷,这糕点,属下替您送回府上吧。”
梁褚将糕点护了护,皱眉道:“本王的糕点有你们什么事?”
他的语气有些沉,眉毛怒气冲冲地上挑,漆黑的眼眸似乎带着些火意。
这一众侍卫都连忙请罪,要知道,当今皇帝虽有两个皇子一位公主,但最受宠的却是这同胞幼弟,现如今可没人敢得罪平康王。
“哼!”梁褚甩了一下衣袖,大步昂然走进宫。
待梁褚入了宫,皇帝梁严便迫不及待地跟他说起:“兄长觉得是时候给你赐婚了,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梁褚立于他批改奏章的案台前,有些烦躁:“不用了,皇兄,我目前还不想成亲。”
梁严微愣,随口猜道:“莫非还惦记着之前你在青云峰摔落时,回来说遇见的那位姑娘?”
他的脸色瞬间涨红。
梁严也是惊奇,他这个弟弟平日里都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寻常哪有机会能见到他脸红。
只是,“那不是你做的梦吗?”
梁褚立即炸了毛,反驳道:“绝不可能,”然后还将手里的糕点举起来,“我还知道她喜欢吃这个糕点呢。”
见他有些生气了,梁严也不好再说,还安慰道:“那兴许可以找找住在青云峰附近的人,说不定能找到你的心上人。”
梁褚小声嘀咕:“才不是心上人,我只是要感谢她救我。”
然后就垂下眼眸不说话了,这些年他也是很努力地在找了,附近的村子都亲自去看过,范围都扩大了很多都没找到……
梁严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找个画师画出来,然后派多点人去别处寻?”
梁褚也是一副泄气的表情,“那时我昏迷中,只迷迷糊糊看了一眼,也看不太清。”
梁严瞧了一眼那打包好的糕点,轻声叹息,却是说起了别的事,“从前我落难时,若不是有母亲同你陪伴,怕不是支撑不住了,后来我便发誓要变强保护好你们……而现在只剩你了,我目前最大的心愿便是让你娶一个好姑娘,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说是兄弟,其实他跟梁褚的年龄差都可算是父子了,那时他艰难地带着幼弟在皇权斗争中生存,所付出的感情都远远胜于如今的几个孩子。
梁褚撇了撇嘴,“说这些做什么,反正,日后我定会找到一个我喜欢的姑娘,好好对她,不会像……”说到这就住了嘴,两人都明白说的是谁。
梁严站起身,慢慢走到梁褚身边,像幼时那般摸了他的头。
梁严发觉自己的幼弟已然长高了不少,现在差不多就跟他一般高了。
“那就全凭你喜欢了,若有一日找到喜欢的姑娘了,皇兄定会给你备一份大礼。”
梁褚踌躇过后就点头应声了。
……
这厢,国公府内,几个姑娘家正商量着拟定后日的赏花会。
“昨日,许将军家的小女儿回到了京都,是否要将请帖送到?”
“我记得将军家的大女儿许筝可从来不爱搭理我们,听说还曾嫌我们太柔弱了,这小女儿怕不是也不爱来这赏花会。”
“不管她们是否参加,礼数可不能少了,请帖照例送去。”
这下,也就拍案决定了。
名单列出来后,这几人又小声谈论了起来。
“我觉得那许意晚初入京都,想必后日会来这赏花会见识一下的,兴许还有意扩宽一下人脉。”
但另一人却有不同的见解,“将军家的人好像也无须刻意迎合我们。”
这话倒无人应和了,毕竟她们往日里与人相处都是看家境迎合的,见人三分笑,礼数不得失。
沉寂了一会,嫡长女高玉思语气淡淡道:“不管如何,我们国公府的礼数要做到最后,到那日来的人都要以礼相待。”
二女接连应声。
……
许意晚将那两份送去给爹娘后,他们皆是表现得欣喜若狂。
他们觉得小女儿多年离家,回来后还能待他们这般好,买吃的都想着他们,当下日后定要更宠晚儿。
“爹爹再给晚儿搜罗一下稀奇的话本。”
“娘亲再给晚儿挑些漂亮衣裳。”
许意晚自然是乖巧地受了。
爹娘待她好,她自然也待爹娘好,而后爹娘再待她好,这不是很正常吗?
再与爹娘寒暄了一番后,许意晚就回了小院,直接就往秋千坐下。
彩绣马上就明白许意晚的意思了,搬出来一个小桌子放在秋千旁,然后摆上了刚刚购买的吃食,再配上府里上好的郁春茶。
春宁还不太熟练,不过还是在彩绣的提醒下给许意晚搬来了一下话本子。
不过看着这么多的话本,许意晚倒是有些犯难了。
“彩绣,上次我看到哪了?”
彩绣自然是记得很清楚的,还很贴心地找出来话本子递给她,“应该是公子终于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原来他之前伤害的女主角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哦哦,原来是替身流那本啊。她接过书后慢慢地看了起来。
从前忙着做任务,要各种小心其他人的算计,都不得闲,所以这种书都没得看。
不过说实话,这些剧情虽然没看过,但是她亲自实战过……
许意晚喜欢一边看,一边挑出来剧情跟彩绣春宁讨论。
“这个公子哥真是瞎子,自己的救命恩人居然要这么久才发现。”
“小姐说的对,前面的剧情里他似乎就是个瞎子。”彩绣应和道。
“……我都有些忘记了。”
下午的时光就这样慢慢过去了,许意晚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看到正精彩处就戛然而止了,“这是最新的吗?”
“是的小姐,听说预告新的的一本是女主角伤心欲绝要离开公子了。”
这难道是出逃文学,会不会还带个球?
许意晚神情恹恹,“唉,又要等了。”
彩绣立即贴心地奉上花茶,眼睛转了一下,“小姐之前偷偷溜出清净庵玩的时候不是说在青云峰救了个人吗?会不会他也像这话本里的公子一样认错了救命恩人?”
之前在清净庵待得太久了,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就趁着庵里大扫除的时候偷偷溜出去玩了,甚至还去得挺远的,所以就到了青云峰。
许意晚那时不知怎地绕到了崖下,打算随意走走,结果意外发现了有上好的藏青茶,虽然不多。
她顺着这几株茶树采摘过去,就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似乎比她大了些,衣着看起来应当是富贵人家的,他的脸上还带着些擦伤。
她抬头看了上方的痕迹,猜测这少年应当是摔下来的,然后又看了看他的血肉模糊的腿,“大概是摔断了。”
许意晚在这附近找到了些草药,先是帮他清洗了一下腿,用的是自己随身带的水囊,“幸好今日觉得口渴带了这个,不然没法帮你上药。”
然后把草药用石头砸稀烂,敷在了他的腿上,再拿几根木棍给他固定了腿,正好旁边的草可以充当一下绑带。
之后才是给他处理脸上的擦伤,给他清洗干净后,许意晚才发现这个少年模样生得颇为俊俏,皮肤是有些病态的白,眉头微皱,双目紧闭,鼻子高挺,薄薄的浅色嘴唇似乎因为疼痛而紧紧抿着。
而且刚刚用沾水的丝帕给他擦脸时,他忽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亦是好看得不得了的,只是如狼般凶狠不驯。
许意晚自是无所畏惧与他对视了一秒,然后少年就合上了眼睛彻底昏迷过去了。
给这少年进行了急救处理后,许意晚倒是有些犯难了。
“哎,我如今这副身体没经过锻炼,可没办法背他走啊,而且他这个样子只能抬回去……”
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色,算了一下正常速度去附近的村子找人来抬来回一共需要两个时辰,那时天色应当还未晚。
不过,她偷偷溜出庵里的事大概就要被人发现了……
“算了,救人要紧。”
许意晚正打算掉头去附近村子,但是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下这个少年。
“要不先给你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我走得稍微有点慢。”
她靠近少年,将他的头微微抬起,然后将随身携带的糕点捏碎了慢慢塞进他嘴里,然后又给他灌了些水。
见他慢慢咽了进去,许意晚这才弯了弯眉眼。
后来走出了一小段路,就遇见了一大批人马赶来,她有些不放心就悄悄跟在后面,打算看看情况。
从前做任务时学会的跟踪技巧让她不易于被人发现,只是距离稍微有些远了。
似乎是郎中上前查看了一下少年的情况,然后说了几句话让那些人小心地抬上轿子,这样看那些人的架势,应当是那少年的下人。
很好,看来不用她去寻人帮忙了。
“小姐,小姐,将军和夫人那边喊你过去用晚膳了。”彩绣突兀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许意晚的回忆。
许意晚马上不再想那之前的少年了,内心顿时流了许多口水,毕竟那时在庵内吃的都是素食,每次吃素都在心里偷偷骂那个道士,若不是还有些糕点解解馋,她怕不是就要偷偷打猎了……
现如今回到了自家,吃的自然是上好的饭菜,也怪不得她内心口水直流了。
这回过去的步伐都快了不少……
用过晚膳后,林向兰拿出下午国公府送来的请帖,“这是国公府邀你去赏花会的请帖。”
怕她不爱参加这些,林向兰赶忙说:“晚儿若是不愿去也不要紧,筝儿也不大爱去这些会。”
赏花会?许意晚看了一眼请帖,顿时有些失望,怎么没有品尝会之类的。
许天南倒是有些误会了,立马用他洪亮的声音道:“晚儿不用刻意结交朋友,我们许家不搞那套。晚儿若不爱看花,我明日带你去看训兵。”
“去你的。”林向兰用帕子扫了一下许天南,然后又看向许意晚,想起她今日早膳晚膳时对于食物的热衷,便道,“这赏花会倒不止单纯赏花,还有许多用鲜花制成的酥饼。”
这下,可算是提起了许意晚的兴趣。
当下便做了决定,“那后日,我便去这赏花会。”
林向兰点了点她娇俏的鼻尖,宠溺道:“晚儿那日可不要叫人欺负了。”
许意晚立即乖巧应了,“放心吧娘,晚儿觉得自己还算得上有些小聪明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她从前做任务时虽说是在系统提醒下做的,但也算见识多了,一般人可犯不到她面前来。
而且,这个位面可是主神许诺让她度假来的,应是不会给她搞一些小把戏。
次日,会鲜楼三楼雅间内,梁褚跟两个比他小了些年岁的少年一同吃饭。
“我听说,许筝那个母老虎的妹妹回京都了,不知道是不是小母老虎。”少年说这话时是心有余悸的,显然平日里没少被许筝欺负。
梁褚倒是颇为不屑,“谁让你们两个平日里马步都站不稳,打架都打不过一个姑娘家。”
“唉,皇叔你说得倒是简单,我们两个侄儿被打时都不来搭把手。”另一个少年有些抱怨道。
这两个差不多年岁的少年是梁严的双胞儿子,分别是梁旭和梁潇,平日里是跟着梁褚在许意晚的祖父许征平底下学习拳脚。
既然是去学习的,梁严也下令让许征平不必被他们皇子的身份限制,要好好操练他们。
许筝亦是在祖父的教导下,所以他们没少和她“交流”拳脚,相互“学习”。
当然,梁褚比他们情况好多了,他的对手早就变成了许意晚的大哥许厉。
梁褚可懒得搭理他们的抱怨,安静地吃着菜,本来今日他是一个人用膳的,奈何这两小子直接找上门来……
梁褚一副冷淡的态度,他们也不气恼,平日里习惯了,而且他们向来厚脸皮。
这两人在一块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反正就是东说一些西说一些,话题也是多变。
说着说着,梁旭忽然想起今日是为何来找梁褚的,“皇叔,明日一同去赏花会吧?安儿也一直缠着说要看花。”
其实是他的父皇让他们两个努力带皇叔去参加那个赏花会,去认识多一点姑娘……若是能成功,太傅布置下来的功课能减少一半。
“不去。”梁褚还是一脸冷酷。
既然如此,只能使激将法了。
“我听说许筝的小老虎妹妹也会去赏花会,皇叔莫不是怕了小老虎妹妹?或者说怕会上哪个凶残的姑娘?”当然,他是乱说的。
梁褚都有些无语了,“激将法用得太烂了,看来我要跟许将军说说了。”
梁旭直接面如死灰。
旁边的梁潇转了转眼睛,今日他偷听到父皇交代侍卫帮皇叔寻一个姑娘,眸光一闪,”那赏花会上有许多姑娘,说不定会有皇叔想见的姑娘。”
这下,梁褚没直接回声。
这几年也扩大搜寻过青云峰周遭,现如今也许有新的思路,说不准那个救他的少女也是从京都过去游玩的,若不是,那时未能看清她的面容……
梁旭一看似乎有戏,心思立马活络了,“说不定小老虎妹妹就是皇叔你喜欢的姑娘呢?”
梁褚立即反驳,“她可不是母老虎。”冷冷的目光瞪过这两兄弟。
看来还是要找太傅给他们多加些功课,待许老将军回到京都后,也要给他们加倍训练。
他们立即打了个寒战。
怎么有不妙的预感!
只是为了能让父皇给他们减少在太傅那里的功课,只好大胆开口问了,“皇叔可有雅兴一同前去?”
就算那个姑娘在,他也没法靠面容认出来,也不能一个个凑近闻有没有那个糕点的味道,而且说不定那姑娘已经不爱吃这个糕点了……
不过就像这两个小子说的,可能那姑娘会在,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他,会不会主动上前……
“去便去罢。”梁褚狠狠甩袖走了,只留那两个尚且高兴太早的少年。
许意晚这日午膳过后也是在秋千架上悠闲地看书,神情依旧是慵懒的。
彩绣看了一眼她手里拿着的书,好奇道:“这本小姐在庵内时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彩绣一问起,她神情立马变得恹恹的,“唉,其他书都看过了,没甚意思。”
“要不,小姐去看最近新出的《鸳鸯梦》?听说京都好多夫人小姐都爱看呢。”
“那本才出了一册,想过些时日,多看几本。”许意晚还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
院内在给花花草草浇水的春宁提了一句,“那小姐我们不如去看戏吧?”
戏?许意晚一下子联想到那些唱戏的青衣花旦。
彩绣则接声道:“对对对,小姐,这戏可跟你往日看的不太一样。”
许意晚歪头表示疑惑“?”
彩绣笑道:“这戏可是新鲜的,唱的正是小姐你昨日看的那本《珠玉传》,近日在京都正受欢迎。”
“今日正好碧霞楼请了有名的戏班来唱唱这改编自《珠玉传》的戏本。”
她这么一说,许意晚提起了兴致。
于是,这主仆三人就朝碧霞楼去了。
这碧霞楼平日里尽是些华贵公子和小姐吃茶听戏的地方,由于戏班请的都是上佳的,茶也是上好的,所以也并不缺客人。
她们刚一进入,楼里的伙计便殷勤上前,凭借见识客人的阅历,他们自然能看出来这主仆三人的身份不一般。
此时戏还尚未开幕,她们也算是赶巧了。
伙计给她们一张硬纸,上面是二楼剩余的雅间,看样子生意十分兴隆。
许意晚看了看中间搭起的戏台,又瞧了一眼二楼的雅间,瞬间泄了气。
剩下的位置,都不是绝佳的看戏处。
“小姐,不如我去表明一下身份,请人给你让一下位置。”春宁提议道。
这京都,想与将军府交好的人可不在少数。
“还是不必的,我们先随意听听,若是唱得好,便请一请这戏班子来府里唱。”许意晚一向不爱相争,只要别人不犯过来。
她随手一点挑了雅间,伙计便将那雅间勾去,“您请,稍后茶水瓜子糕点奉上。”
不过,今日在最好位置落座的那位可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
梁褚用过午膳后就把那两侄儿甩开了,怕再寻至府上,便随意进了这碧霞楼。
他自然是对这戏没有兴趣的,只是随口要了个最好的位置。
待许意晚落了座,戏也差不多开唱了。
正是熟悉的《珠玉传》的开场,女主玉珠在闺房内嘤嘤哭泣,恶毒继母登场逼迫她替妹出嫁。
哇,演得真好。
女主看起来就极为柔弱无助,那位恶毒继母的扮相也是颇为传神,这两人的对峙相当符合想象了。
许意晚听得津津有味,只是可惜这个位置不是绝佳的看处。
遗憾上心头,她有些可惜地看向那个上好的位置,却发现座上无人。
那个男子倚靠着窗栏,倒是对这戏一点兴趣都没有。
许意晚倒生了想法,他不爱看,我爱看,我们不如交换一下位置。
那戏快到了精彩部分,要赶快了。
让彩绣和春宁暂且待着,她便绕了一小圈走过去,朝那男子大胆问道:“你若是不爱看这戏,可否跟我交换一下位置?”
梁褚这才回过头。
少女身着蓝白相间衣裙,手腕处的袖子用白色细带束起,头发就随意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着一支红豆簪花。
她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梁褚,心下却是一惊,若不是昨日彩绣说起,而她回忆了一下,怕不是已经忘了这个自己算是救过的少年。
梁褚回头本打算直接拒绝的,但是看到少女那双明眸,他就没法厉声拒绝。
内心也是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那些娇贵的世家女子,也不是没有样貌出众的,他一向是冷酷对待的。
许意晚见他默了许久还未说话,而戏又快到精彩处,只好再次问道:“这位公子,我们可否换个位置?”
梁褚一看向那双眼便无法直言拒绝,只是有些别扭说道:“那么吵,有甚好听的?”
许意晚听到这话,觉得他实在不会欣赏。
立即伸手将他拉向那上好的位置入座,边走还边说,“我给你说说,你就觉得这戏的精彩了。”
那只雪白柔软的手扯住他衣袖,将他拉向那上好的位置,梁褚神情微愣,竟也未生出要甩开的心思。
两人便一同坐在了这上好的雅间。
此刻,台上正演到第二次对峙,经过了第一次对峙,这次的玉珠已经接受了出嫁的命运,但已变得坚韧,与继母交锋不落下风,还用继母的把柄小小教训了她一番……
许意晚边看边给梁褚讲解剧情,说话时是看着台上的表演的,眼眸里还带着亮光。
少女的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十分动听,梁褚看着少女的侧脸,耳旁是少女的声音,不自觉就迷了心神……
待戏到了剧情平缓处,她才转头用她漂亮的眼眸盯着梁褚,十分期待地问:“怎么样?现在觉得好看了吧?”
梁褚忽地清醒,刚刚是全然没听进去。所以现在是憋不出一句话。
许意晚显然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可爱。梁褚飞快别过了头,脸颊微红。
这要是被他的好侄儿看到了,怕不是要大肆嘲笑一番。
“?”许意晚对他这个忽然摆头的动作表示不解。
“尚可。”梁褚没回头,只憋出了两个字。
就这样两人维持着古怪的气氛到了戏的结尾。
看来,可以让爹娘请这戏班回府里表演表演。许意晚想着。
然后起身跟这人告别了,“谢谢公子。”
梁褚此时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故作冷酷:“不用。”
许意晚眨了眨眼,“公子定要看新的一出表演啊,剧情更加精彩。”
“看情况。”
她垂下眼眸,显然是十分失望,感觉安利失败了,只好丧丧地走了。
看着她失落的背影,梁褚都觉得有些后悔不该这般说,应当顺着她的话说会的。
后来出碧霞楼时,老板赶来问他体验如何,毕竟是那上好雅间的客人,而且举手投足看起来也并非普通的富贵人家。
“甚好。”
想了想,梁褚还是问了句,“那出戏的名字是?”
老板自然是殷勤相告:“由大火的《珠玉传》改编而来的,客人可到书坊购买。”
梁褚记下了。
赏花会那日,许多王公贵族带着请帖入了国公府。
有请帖进入的人身份皆为不凡。
而没有请帖想拜访,守卫也是客客气气请走,言语也并无冒犯,国公府的人这方面倒是注重得很。
许意晚不知道的是,这虽然是赏花会,另一方面也算是相亲宴。
而将军府的人并不了解这个。
这个位面的男女一般是过了成年礼后就可以成亲了,成年前通常先订下了婚约。
林向兰转而又向随同她出门的彩绣交代了一番,这才让下人去备马车。
随后在马车前又忍不住再对许意晚说:“若有人欺负你,回来告诉娘。”
显然就是告诉她,打不过就找家长。
……
国公府守卫在请进一批客人后,恰巧一辆华贵不显庸俗的马车便缓缓驶来。
守卫的目光也集中在这马车之上。
只见一娇客探出了头,容貌极佳,守卫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位贵客。
守卫暗道:方才虽来了不少小姐,但见了这位,才知何为天仙。
娇客许意晚轻松下了马车,踩着莲步缓缓向前,彩绣忙上前递上请帖。
守卫看了请帖,方知这位是许将军家的小姐,连忙躬身请进。
国公府内的丫鬟在前头带路。
宴上。
姑娘们围着长桌坐着,关系相近的自然坐一起,虽然人已不少,却还余空位,桌上摆着各种名贵的花跟花糕。
男子们坐在另一桌,这两桌距离还是隔得稍微有些远的。
两边的话题自然是大不相同。
国公府嫡长女高玉思看了一眼在场的姑娘,便知有哪些尚未到了,其中包括将军府的那位……
时辰还未到,不知是否会来。
男子那边也是来的较多的,多是家中催促来相看是否有中意的姑娘,若是家世相当,人品也好,便可两家合计了。
高玉思的目光自然是不在这些男子身上,今日要来的还有几位尊贵的客人,若是能得一爱慕……
她此刻笑吟吟地与众位小姐们聊话,心却想:我总归是这里女子中家世最好的,样貌也不输任何一位。
此时丫鬟在她耳旁道:“大小姐,将军府的小姐来了。”
高玉思有些惊,本以为那位会同许筝那般不爱参加,倒是没想到会来。
她轻敲桌子,笑道:“许姑娘也来了。”
“许筝也来了?”孙妍有些疑惑,她不是一向不爱来赏花吗?
倒是一旁的郑昔音想到了,“是最近刚回京都那位?”
“郑姑娘猜对了。”
其他姑娘也都好奇地看向那条回廊了,过来这边赏花,须经过那回廊拐角。
果然不多时,便有一丫鬟露面,她在那拐角处停住,躬身请客人进场。
只见那少女穿着一身粉色襦裙缓缓走近,肤色雪白,容貌秀丽之极,让人为之所摄。
众位姑娘不由想到最近新出的那本《鸳鸯梦》,女主角出场时也是着一身粉,娇软可人,也有不少人效仿,只是粉色须得与人相衬。
而今日见她,方才知原来世间也有这般姑娘。
许意晚这便走了过来,面容更为清楚了。
高玉思却是有了危机感,但面不显露半分,忙笑道,“这便是许姑娘吧,快入座。”
一个眼色过去,旁边的丫鬟就拉开了一把椅子。
许意晚便落了座,即使周遭皆是不熟之人,也无半分惧色。
毕竟她来这,就是想尝尝花饼子的。
只是现在有太多目光聚到她身上了……
高玉思眼见这时气氛稍微有些凝固,便说起“近日我祖父得了一幅画作,据说是唐之年先生早年之作,正好是以花为题。”
“不如我让人拿出来,大家一起鉴赏鉴赏。”
姑娘们的注意大多拉了回来,虽说还有些在悄悄看向许意晚。
待那画作上来后,所有人都被这惊世之画吸引了,这画上面的花儿如同活着一般颇具生机。
许意晚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安心地吃起了饼子。
这个玫瑰饼很是不错,桃花酥也很得她的心……
她们看画,我吃饼子,这自然是极好的。许意晚暗道。
旁边却忽然递了杯茶过来,郑昔音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个花茶也不错,许姑娘也试试。”
许意晚自然接受了好意。
郑昔音看着她娇娇软软的样子,不由暗道:若我是男子,定要努力娶之,将她拥入怀中。
在另一边坐着的高玉翠却是用力抿了抿唇,有些不满,今日风头本就被长姐高玉思霸占,结果还来了这样一个小姑娘……
高玉翠的眼神有些恨恨的,高玉思自然注意到了,不过她什么也没说,摆头笑着跟其他姑娘们聊天。
过了一会,一丫鬟端着茶壶走了过来,“许姑娘,我为您添些茶吧。”
许意晚本就觉得这茶好喝,于是侧身让了空给这丫鬟添茶。
却看到这丫鬟动作有些不对劲,顿时觉得脑子疼,这都要来斗斗法?
因为这椅子靠得较近,没法直接起身躲开,只好飞快倚在旁边郑昔音身上。
果然,跌落的茶壶验证了她的猜想。
唉,只想安静吃个饼子。
郑昔音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有些蒙圈的,不过她娇软的身子及那动人的馨香,让她没有立即推开……
其他姑娘们有些聪慧的也看出门道来了,只感觉许姑娘更像《鸳鸯梦》的女主角了,外表娇软但内心坚韧,而且还有点小机灵。
高玉思看到这场面不由得暗骂一声蠢货,竟想了这么个办法,并且迅速呵斥那个丫鬟:“怎么做事的?”
丫鬟连忙跪下,“许姑娘对不起,奴婢一时没拿稳茶壶,请处罚奴婢吧。”
许意晚优雅起身,先是对郑昔音说了声抱歉,然后便柔声对那丫鬟说:“你应当向你小姐道歉,今日这么多姑娘们做客,若是有做不好的地方,那不是丢了国公府的脸吗?”
高玉思却是一怔,也明白这姑娘可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柔弱。
只好做做场面,厉声对那丫鬟说:“在这般重要的场合,丢了我国公府的脸,那我便留你不得了。”
许意晚可没心情看这场面,便道,“我要行个方便,大姑娘可否让人引个路。”
高玉思便点了另一个丫鬟让其为许意晚带路。
许意晚出来时,等她的丫鬟已急匆匆走了,似乎是有什么尊贵的客人来了。
她现在可觉得这趟不太美妙。
算了,慢慢走回去打个招呼回家吧。
只是这国公府太大,为了讲究对称美,有些地方景致还相同,她绕着就迷了路。
但也不着急,那边许久未见客人定会来寻的,她全当欣赏风景。
梁褚既然昨日答应会来这赏花会,那么今日便会到场。
他一向不喜与人交际,打发了那些过来拜见的人,一人独自在国公府内寻了个地方坐着。
那些人也是知道他的脾气,自然是不敢来打扰。
他一人坐在这石凳上,颇为烦躁,周遭的花有何好看的?
“休明,我昨日要你去寻的书呢?”思来想去,便只能是看书打发时间了。
一名侍卫便从暗处现身出来,单膝跪地,将一本册子奉上,“属下已买到许多,此乃第一册。”
休明内心也是相当困惑的,什么时候王爷居然喜欢看起这个来了?
梁褚面无表情伸手接过,瞥了一眼休明,意思是还不快走开。
休明便再次隐藏到暗处。
他随手翻看了一下,那日少女的声音仿佛又在他耳边响起。
大概看了一刻钟,梁褚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眉头一皱,不是让人别来打扰吗?
休明只是负责保护他的,这些来拜见他的人自然是不会去拦下的。
双手将书合拢,有些不耐地抬头看向前方假山。
许意晚这边在绕过前面那个假山,打算找个地方坐会,等人来寻了。
未料一绕过去,便看到了那日在碧霞楼遇见的那个男子。
他身着墨色窄袖衣袍,腰间扎条玄青色衣带,黑发以玉冠束起。
他笔直地坐在那石凳上,锐利的眼正好跟她对上。
然而在看到来人是许意晚后,他的眉头不自觉松了,眼中也收起了锐利。
许意晚也是有些意外,但是能遇见人还是很高兴的,就要上前说话。
她直接就在另一个石凳上坐下,“你今日也来参加这个赏花会吗?”
那日,两人都没交换姓名,自然也不知道身份。
不知道为何,面对她时,梁褚总有些紧张,用手摩挲着另一边袖子,刻意表现得平淡,“是。”
许意晚还好奇地看了他手中的书,不过他的手掌挡住了名字,看不出来是什么书。
“你这是在看什么书?”
问到这,梁褚显然有些不自在。
但是他又想起那日她失落的背影,便将手掌放开,“是那日碧霞楼那出戏的话本。”
许意晚顿时变得有些惊喜,她的大眼睛含带着笑意,媚意荡漾,嘴角上扬了美丽的弧度。
梁褚想:该让她一直笑着。
许意晚期待地问了句,“是不是觉得好看了?”
梁褚道:“内容丰富,剧情多彩。”
他说这话时,一直紧盯着许意晚,怕她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许意晚高兴地合了手掌,“那下次再一起去看新的一出戏啊。”
她说时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个相同爱好的人一起去看戏,应该挺有意思的。
他眼眸闪了闪,沉吟片刻,“自然是可以的。”
他想让她笑着。
梁褚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见了几次,就没办法拒绝她,没办法让她不快乐。
他们目前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所以她可以大胆地向他提出邀请,若是有一日知晓……
他想在她面前隐藏好他的身份。
当然,前提是没有遇见捣蛋鬼。
他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听远远传来自己那两个侄儿的喊声:“皇叔,你人呢?”
许意晚也听到了呼喊声,只是听不太清内容,有些好奇地看向声音来源。
梁褚却是忽然急了,伸手将她拉入重叠的假山之中。
这个位置有些狭窄,两个人面对面只隔了些距离。
许意晚虽然有些懵,但是没反抗,顺着他的动作想看看这是要干什么。
梁褚“……我”
他还能怎么解释这个行为?
果然还是让那两个好侄儿再多做些功课吧。
许意晚抬眸看着他。
他似乎是有些别扭,别过头去沉默不语。
???许意晚困惑不已。
她盯了一会儿他的侧脸,却是注意到红晕慢慢爬上他的耳朵。
许意晚忽然“噗呲”笑了一声,好像是终于发现了这个人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冷淡。
她小声问道:“你在紧张吗?”
梁褚咳了声,压低声音道:“我,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许意晚的嘴角一直忍不住上扬。
她想起好像他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而且这个人似乎也记不得她了。
毕竟那日他是在昏迷中睁开的眼。
许意晚抿了抿唇,眼含带着笑意,“那日,在青云峰,我为你做的急救怎么样?”
梁褚微愣了片刻,有些呆滞地转头,眼睛再次跟少女对上。
想张嘴说些什么,但最终有些机械地回答:“太医说包扎的技术很好。”
许意晚歪了歪头,“那,糕点味道好吗?”
“好。”
“腿伤完全好了吗?”
“是。”
他回答的时候,让许意晚不由得回想起从前执行任务时养的一只很乖的狗狗。
许意晚觉得自己都有点想帮他顺顺毛。
结果不等梁褚从此刻的状态恢复过来,一瓢水就从上方泼了下来,把许意晚整了个透心凉。
“嘿嘿,皇叔,我就知道你在这。”
两个古灵精怪的少年探头进来。
只是,怎么多了一个人?
于是乎,这两个少年就受到了他们清醒的皇叔的一顿爆锤。
许意晚,已经笑不出来,甚至还想加入战场。
母亲给她挑选的粉色衣服已经被水打湿,头发也是有些湿哒哒的,她的心情也变得湿哒哒的了。
整个人恹恹的。
风吹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尖有些泛红,身体也瑟缩着。
梁褚听到她的喷嚏声马上收了手,回头看她,然后将外衣解开披在了她的身上。
方才两人那个位置,大部分水都泼在了她身上,所以他的外袍没湿,只是头发稍微湿了些。
她的头发还在滴水,梁褚不由得皱了眉头,有些着急地吩咐“休明,取布来。”
过了片刻,休明现身,递上干净的布。
梁褚接过就直接给她擦拭头发了,不过动作不太熟练。
休明可从未见过自己的主子如此的神态,心下对那姑娘多看重了几分。
梁旭和梁潇当然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站在旁边低着头。
谁能想到皇叔居然跟一个小姑娘躲在假山后面呢?
然而在看到皇叔亲自上手给她擦头发时,两个人都呆愣住了。
梁褚给她擦头发,她明显也是有些愣的,不过也没推开,有人伺候不是挺好的。
由于擦头发的动作,两人的距离也是近的,梁褚可以清楚地嗅到她身上的香味,可以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
他甚至可以看见她雪白的后颈,肤凝玉脂。
梁旭和梁潇不知这少女的身份,更不知为何皇叔为何会亲自为她擦头发。
不过,就刚才泼水一事,他们的确该道歉的。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便齐齐上前,拱了拱手,“这位姑娘,方才是我们不对,我们在此道歉了。”
许意晚现在也看出来这三人是相识的,刚才算是殃及池鱼了,正欲开口说话,就听到梁褚冷淡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既然是道歉,那便拿出诚意来。”
这似乎是在帮她讨要赔礼?
梁旭梁潇显然也是被皇叔这般操作整懵了,他们两个从小到大也不是没有闯过祸,从来都只有他们被护的情况啊,被教训一般也是事后了。
现如今,怎么都反过来了。
莫非是皇叔春心大动了?这两人暗戳戳地想。
梁褚:“愣着做甚?”
梁潇连忙道:“那这位姑娘喜欢些什么?我们会努力去寻得赠予姑娘。”
许意晚歪头:“好吃的,好玩的。”
他们两个听到这个回答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觉得这姑娘喜好真简单,日后说不定讨好她可以让皇叔对他们的态度好些。
梁褚也是默念记下了,打算回府后让手下去寻些好吃的好玩的送给她。
但是怎么够呢?
她救了他,自然是值得最好的东西。
“那姑娘府上是?”梁旭和梁潇此时正好问出了梁褚想知道的。
许意晚直接就回了“将军府。”
这两人一听,立马脱口而出:“小母老虎!?”
梁褚也是心下一惊,她竟然是将军府的姑娘。
许意晚:“???”
他们语无伦次:“这,你姐姐,我们,啊不,”
实在编不出什么话来,只好闭了嘴。
许意晚一脸茫然。
头发差不多擦干了,只是原本整齐的发髻被弄得有些乱了。
梁褚也是有些尴尬地看着她的头发。
他只好提议:“不如我们先送你回府?”
“想回府,只是……”
许意晚当然是想直接跑了,但是毕竟是来参加赏花会的,还没赏就溜了,好像有些不太好。
她已经打算下次不再掺和了。
梁褚看出来她的为难之处,便对梁旭梁潇说:“你们去前头说一声,本王想去见见许将军,许姑娘须先行一步为本王带路。”
梁褚也不打算向她隐藏身份了,毕竟她是将军府的,日后也会遇见他。
况且他还想与她多次相见,以回报她那日的救命之恩。
梁旭梁潇也只好应了:“是,皇叔!”然后便齐齐走向那前头赏花厅去了。
许意晚也听到他们话里的“本王”“皇叔”,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没有多大反应。
还对梁褚说了一句:“怪不得那日,会有那么多人来寻你。”
见她态度如常,梁褚自然心中一喜。
“那时被奸人所害,跌落山崖,皇兄派了许多人来寻我。”
不过,那一日,却是你先见着了我。
他将腰间的游鱼玉佩解开,然后递到她面前,“这个玉佩给你,系在腰间便无人敢欺你,若有事只管来平康王府找我。”
许意晚盯了这玉佩几秒,便接在手里了,雪白娇嫩的手衬得这玉更为无暇。
“我带你出去吧。”梁褚在前头为她带路出了这国公府,这般待遇已是无人能享了。
国公府外面,彩绣却是差点没认出来许意晚。
许意晚此时身上还披着梁褚的外衣,显得她整个人娇娇小小的,旁边还跟着一个俊美的男子。
待稍微近了些,彩绣才惊觉这是她家小姐,连忙奔上前,“小姐,你是被人欺负了吗?”
彩绣的目光还警惕地看向梁褚。
“没有,只是出了点小意外。”许意晚安抚地拍了拍彩绣。
“这是平康王,好心送我回府的。”
彩绣连忙惊得行了礼。
彩绣平常可是听说过这平康王喜怒无常的,不爱与人打交道,如今怎么会好心送小姐回府?
梁褚直接对彩绣吩咐,“给你家小姐披件厚袍子,还有暖炉。”
然而此时是夏末,一般马车都不备这些。
彩绣只好说马车上没有了。
梁褚皱皱眉,但也无奈,不好对她的丫鬟发火。
他一向不在意别人,此时却是用温和的语气对许意晚说:“待会你们的马车便在前头带路,可赶快些回去。”
梁褚显然有些担心她身上的湿衣服会让她感冒。
彩绣都在想平康王莫不是瞧上她们家小姐了。
这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在这街上飞快跑起来。
巡逻的守卫看见了也不敢去拦,毕竟后面那辆马车可是有平康王府的标志。
而且都颇为惊讶,究竟是哪位人家的马车,居然能跑在平康王前头?
马车内,彩绣有些好奇地看着许意晚,但是不说话。
被盯了一会,许意晚只好说话了,“要问什么?”
彩绣眼睛一亮,立马问:“小姐是怎么跟平康王认识的?”
莫非是像话本里一样,平康王对小姐一见钟情,然后便努力追求?彩绣觉得,这个剧情跟她家小姐很搭。
许意晚也没隐瞒,“之前我说在青云峰救过的那个少年就是他。”
彩绣一下子觉得这个故事更具浪漫色彩了。
国公府内梁旭梁潇按梁褚的话说了之后,某些人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了。
高玉思强作淡定,依旧笑靥如花和各位姑娘们热情说话,对诗。
高玉翠倒是想:哼,没想到让她搭上了平康王,看着娇娇弱弱的,果然是惯会勾引人的。
但毕竟两位皇子还在场,她们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展现才华。
只可惜,两位皇子心思全不在这。
他们的位置自然选了隔得稍微远的,所以便说起了刚才。
“没想到许筝的妹妹看起来如此娇弱。”
“方才我两那般,不知是否会让那姑娘生了病?”
“不如我们再送些补品过去。”
“也好。”
而且那姑娘说的喜欢吃的和好玩的,他们也恰巧喜欢玩。
日后若是寻得什么好玩的玩意,也可以送去一份。
对林向兰来说,最魔幻的莫过于今日了。
她本来正在前厅安静地缝着花样,打算等小女儿回来后挑挑。
结果就听到下人来报小姐回来了。
这个时间回来了,她还以为小女儿是被欺负了,神情一下子变得担心,手中的绣针也连忙放下。
谁料下人还颤颤巍巍地说了句:“平康王也来了。”
平康王?林向兰这下倒有些诧异了。
只是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吩咐下人去军营喊将军回来,然后自己匆匆出门迎接。
梁褚将一包药递给许意晚,这是他路上吩咐人去买的,“这是驱寒药,防止你受寒的,让下人拿去煎了。”
许意晚不由得皱了眉头,她可不爱吃药,能不要吗?
林向兰一出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来不及惊讶,赶忙行了礼,“见过平康王。”
梁褚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踌躇之下,林向兰问:“不知王爷今日来将军府是?”
“本王来慰问一下许将军。”
林向兰显然感到十分奇怪,往年北伐回来,都是在宫内举行的庆典上慰问,可没见过平康王亲自上门来的。
不过还是立即道:“将军马上就回来了,请王爷入前厅稍等片刻。”
“嗯。”
梁褚便顺着前边带路的人进了将军府,手上还提着那药包,许意晚没接。
随后跟着的林向兰才腾出空来小声关心许意晚“晚儿怎回得这么快?还是跟着平康王回来的?”
许意晚刚想开口说话,一阵风就刮过,她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只好将身上的外袍收紧。
真倒霉得感冒了。
前头的梁褚听闻眉头紧蹙,便道:“本王自己一个人去往前厅就好,夫人带她先下去吧。”
“是。”林向兰客气的应声,而后便带着许意晚朝另一条道上走了。
林向兰早就留意到她身上的那件陌生外袍,到了她的小院摒退旁人,才问“晚儿这身衣服是?”
“嗯,平康王的,方才在国公府被淋湿了。”许意晚毫不在意地回答了。
林向兰一听她说被淋湿了,便急忙让她先换了衣服,又喊春宁赶紧备上姜汤。
此时她换上了新的浅蓝色衣裙,捧着一碗姜汤,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喝进去。
林向兰这才松了口气,方问她:“怎么会淋湿呢?是不是赏花会那边有人找你麻烦。”
许意晚若有所思道:“是平康王认识的人,两个小少年。”说着她也反应过来那两个小少年是皇子了。
“不过我是意外被淋到的,他们本来是打算跟平康王玩耍的。”
林向兰也不好再说,跟平康王一起的两个少年,自然能猜到是谁。
林向兰看了看她凌乱的发髻,从旁边梳妆台拿了把梳子,亲自为她梳了个整齐的发髻。
“那平康王为何会给你披上外袍?还送你回府?”
往日里她也不是没有听过平康王的事,他一向桀骜不驯,哪里会为了赔礼就亲自相送,还搭上了外袍。
许意晚想了想,也不打算隐瞒她,便说了之前救过他的事情。
“难怪,只是……”林向兰隐约还有些担忧,但是说不出来是什么。
只好再交代:“晚儿可不要以恩挟报啊,那毕竟是平康王。”
“嗯嗯”许意晚一脸乖巧地应了。
心里却是在想:我可没有以恩挟报啊,是他自己送东西过来的。
两人稍坐片刻,便再次前往前厅了。
此时前厅了,许天南是如坐针毡啊。
忽然收到下人来报说是平康王到访,便急忙赶回府,结果跟平康王见过礼,就没别的对话了。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前厅喝着茶。
思来想去,许天南还是开口说话了:“王爷,将军府的茶可好喝?”
梁褚道:“尚可。”
许天南平日里亦是不怎么和同僚交际,只管带兵打仗,所以也不知如何附和讨好平康王。
然而梁褚他此刻的心思已是随着茶杯里的茶梗漂浮不定。
她待我有恩,我自然是要回报给她许多东西的,不知她除了吃的玩的还喜欢什么?喜好怎如此简单,如此轻易便能解决怎么能与救我一事相提并论?
他想,是要让她一世都快快乐乐的才能足以。
梁褚的面容便舒展了,缓声态度可以算得上是极度温和地说:“本王今日特意来慰问将军,将军北伐回来想必疲乏,本王特意让人去寻了些珍贵的药材,明日送至府上。”
许天南啊了一声连忙谢过。
但是心里却是在纳闷,平日里也是有听他老爹说过这平康王,天生一副谁也不服的模样,除了圣上,没见这平康王有态度温和的时候。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前厅,梁褚便抬眸看去,就见许意晚换了身衣裳出现,手里还捧着一个暖炉,虽说神情是有些不愿。
这夏末,也算不得凉快,还带了个炉子,她只觉要冒汗了。
梁褚却是颇为放心了,看来将军府的人待她极好,这才会让她带了炉子,生怕她生了病。
她跟着林向兰行了个礼,在梁褚点头之后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旁边伺候的丫鬟连忙上去倒了热茶,许意晚便借口放下了炉子,端起热茶慢慢喝一小口。
还道了一句:“今日我在国公府喝的花茶也甚是不错。”
许天南和林向兰刚想说改日去国公府要个茶,梁褚就已接了话,“国公府那花茶是仿制南方那边的淮花茶,淮花茶味道更佳,过两日我派人送过来。”
“好呀。”许意晚自然是心安理得应了。
“宫中的各类糕点也是极好吃的,明日我便派人送些过来,你吃过后若有特别爱吃的,我再送多些来。”
“嗯嗯。”
许天南和林向兰听得一阵恍惚。
待回过神时,这位尊贵的平康王已经许了好多东西给他们的小女儿。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许天南忽然在想平康王是来慰问他的吧?
林向兰也是看了一眼自家将军,然后又看了一眼自家小女儿。
心中隐约有些猜想。
梁褚本欲留下来用膳的,奈何他的皇兄又派了个侍卫过来唤他入宫。
他只得起身。
走之前还是把那包药塞给了许意晚,然后带上了先前披在许意晚身上的外袍。
“这药是?”送走了平康王,林向兰首先关心起了这药。
许意晚:“……”她觉得说了后果会很严重。
但是林向兰又很关切的模样。
许意晚就说:“他说是预防受凉的。”
“那赶紧让下人去煎。”果不其然,林向兰马上拿起药吩咐下人去煎。
许意晚瞬间苦了脸。
林向兰看她这副模样还笑道:“得乖乖喝了药,不然真受了凉,喝的药就要更多了。”
“……”许意晚瞬间僵住,随即生无可恋趴靠在椅子上。
旁边的许天南也安慰道:“好好喝药,明日若是没生病,爹爹带你去军营看训练。”
“而且明日你祖父兄姐他们也要回来了,总不好带了病团聚。”
许意晚便道:“好吧。”她那兄姐待她是极好的,她自然是要保持好好的去见他们。
不然,指不定又整出什么大补药来了。
从前有一回便是在庵中时受了凉,整个人都病恹恹的,这两人也不知从哪个郎中那整来了药,生生给她灌了下去。
那味道,吃了几日的甜糕都未曾压下去。
见她态度勉强接受了,林向兰这才打发许天南去训练,然后说带她先回小院等药喝。
药端上来时,许意晚便十分后悔了,兴许今日不去那赏花会较好。
林向兰在一旁看着,她也只好一口药一口蜜饯,脸色也是委委屈屈的。
林向兰看着也是好笑。
“晚儿,这平康王是不是……”林向兰正欲问出口,却见许意晚单纯澄亮的眼睛望过来,话就憋住了。
许意晚道:“平康王怎么了?”
林向兰想了想,倒是没再接平康王这个话题了,问起了另一事,“晚儿可有中意的男子?”
啊这,要开始相亲了吗?
许意晚故作委屈:“娘是嫌弃晚儿了吗?这么快想将晚儿嫁出去。”还哀怨地叹了一口气。
林向兰连忙道:“娘亲怎会嫌晚儿?娘亲自然是巴不得晚儿一辈子都陪着。”
许意晚立即道:“那就说好了,晚儿不嫁人了。”
林向兰道:“这话你爹爹听了说不定有多高兴呢!”
许意晚放下手中的碗,带有些撒娇意味地靠在林向兰怀中,“娘亲难道不高兴吗?”
林向兰亲昵地摸了摸她柔软乌黑的头发,“只要晚儿快乐,娘亲就高兴。”
许意晚松了口气,她只是来度假的,就想吃喝玩乐,没想嫁人。
这厢,梁褚却是不急着入宫,先回了趟王府,换了身衣裳。
出门时,奴仆在收他搭在屏风上的衣服,他道:“不要动那件外袍。”
奴仆一听便没动,收拾了其他的衣物。
随后梁褚便是坐着马车直入皇宫了。
今日他去将军府拜访的消息自然是早早传开了,其他人猜测纷纷。
莫不是要变了天?
平康王是否有其他打算?
不知皇上有何反应?
当然,宫中的梁严自然是不会怀疑自己的幼弟的。
他传梁褚来,是因为自家的小崽子们说他们皇叔是为了送一个姑娘回府。
他自然是十分好奇的。
梁旭和梁潇在梁褚走后也觉得甚是无聊,便借口离开了国公府。
回了宫,自然是要向父皇八卦八卦的。
“所以,你是对许将军家的姑娘一见钟情了?”
梁褚一副冷淡的神情:“没有。”
“那我可是听旭儿潇儿他们说你今天跟那小姑娘躲在假山那呢?”梁严饶有兴趣看着他。
“……”此刻梁褚倒是有些尴尬了,那时太突然了来不及多想就把人拉假山了,事后想想才觉实在没必要。
“如何?要不要皇兄为你赐婚?”
“不必了皇兄,我并非喜欢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就是从前救过我的那个,她有恩与我。”梁褚觉得自己应当是因为她救过自己,所以才会待她如此特殊,想让她享受一辈子富贵荣康。
“既然是报恩,那不是应该以身相许?”梁严调侃道。
梁褚:“皇兄,我并没有这个想法。”
他的脸色有些严肃,梁严也渐渐收起了调笑的心思。
“那你当如何?”
“她既然有恩于我,我自然要护她荣华富贵快快乐乐一世。”是的,这就是梁褚在马车上思考得出来的结论。
梁严不由得咂舌,这可不太像是简简单单的报恩啊。
若是别的姑娘呢,褚儿也会如此吗?
也许可以去见见那小姑娘……
“那不如我便封她为郡主,享地方食邑,自然可得一世富贵。”
梁褚沉思片刻,“尚可。”
但他仍是觉得不够的,还要让她快快乐乐的。
梁严将他的模样收入眼底,自己养大的幼弟,他自然有些能明白他的心思。
仍是颇为惊奇的,便开口试探道:“我还可以再为她选一段好姻缘,不乏才华横溢或武艺高超之人。”
梁褚脱口而出:“不可。”
梁严装作困惑的样子:“怎么?这样不是能让她幸福快乐吗?”
梁褚也就憋出这句话来:“她更加喜欢吃和玩。”
“那便寻个能陪她一起吃喝玩闹的人,如此不也极好?”
梁褚坐不住了,立马起身,“她应当不喜他人的安排,皇兄不要再说此事了。”
看出来他有些生气,梁严就没再调侃了。
“好好好,那过些时日我会传她入宫,封为郡主。”
梁褚便再度恢复稳重。
两人又说起了朝中事情。
直至昏暗时分,梁褚才起身告退。
当然,并没打算直接离宫,他先是去了大皇子梁旭待的景辰宫。
故意没让下人通报,自己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二皇子梁潇也在这逗鹦鹉。
“红红,说话说话。”
“去你的,这才不是红红,你看它都没理你。来,仙女,张嘴吃一口。”
旁边站着的奴才都一脸黑线,显然不敢恭维两位皇子的取名能力。
“呵呵。”
“逗鸟快乐吗?”
熟悉的冷笑瞬间让他们打了个寒颤。
连忙回头跟他们的皇叔亲切地打招呼。
“皇叔,许久不见,侄儿甚是想念您呢。”
“皇叔一块来逗鸟玩啊。”
旁边的太监们自然是习惯了如今的场面,习惯了皇子们的瞬间变脸功能,自然处变不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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