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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强+空间+爽文】21世纪天才医学少女研究生,一次意外,魂穿不受宠相府嫡女,被后娘和长姐设计指给双腿残废,子嗣无望,面容尽毁亓王为正妃。幸好随身空间是差两天就正式开门营业的医院楼,各种药品器材应有尽有。凤凰男未婚夫想劈腿两姐妹,撕烂他的假面具!后娘想接手亲娘百万遗产,后院给她掀翻!毒的她不省人事!某王爷看着自己媳妇那么剽悍,从轮椅上起身将人抱起,擦掉她花痴的口水,“折腾完了,要个孩子吧。”
主角:江晚,贺怀亓 更新:2022-12-31 13: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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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晚,贺怀亓的其他类型小说《神医重生:王妃带着空间赢麻了》,由网络作家“睡也睡不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女强+空间+爽文】21世纪天才医学少女研究生,一次意外,魂穿不受宠相府嫡女,被后娘和长姐设计指给双腿残废,子嗣无望,面容尽毁亓王为正妃。幸好随身空间是差两天就正式开门营业的医院楼,各种药品器材应有尽有。凤凰男未婚夫想劈腿两姐妹,撕烂他的假面具!后娘想接手亲娘百万遗产,后院给她掀翻!毒的她不省人事!某王爷看着自己媳妇那么剽悍,从轮椅上起身将人抱起,擦掉她花痴的口水,“折腾完了,要个孩子吧。”
大渊朝,八月。
晴天惊雷在京郊外的死人堆上方炸了一下。
“我靠,差点劈到我!”江晚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眼底泛起冷意,“江茹娇,你把我药晕送来,以为我会怕?”
她从死人堆里站起来,动动胳膊和腿,想到白天贴身丫鬟宝堂端来的那盘点心,逐渐眯起眼睛,“奶奶的大意了,竟然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
前日,她一睁开眼感觉被溺在一片池水里,当她以为又要死一次的时候,是被水性极好的宝堂救上岸。
醒来后,脑中就多了一段陌生的记忆———江晚,14岁,大渊朝相府嫡女,8岁母亲去世后,父亲立刻抬青梅竹马王姨娘为正室,她的儿女也成了嫡子嫡女,江晚就变成了不受宠的嫡次女。
日前王氏来拿她的庚帖,说起已经将她许给了双腿残疾,子嗣无望,容貌尽毁的皇上第七子———亓王。原主伤心欲绝投湖自尽,才让江晚借身重生。
原主濒死之情嘱托江晚一定要讨回被恶妇占有的母亲遗产,以及调查清母亲真正死因为母亲报仇!那坐相府,定不能叫他们安生!
刚适应穿越加重生一日,今天就中计了!她从没怀疑过宝堂。
左手搭上右手想给自己把脉,检查还有没有余毒,一霎间,意识瞬间进入前世刚完工的医院大楼!
江晚试了试,竟然通过意念很容易就能把医院里的东西拿出来握在手中。
感到不可置信,“随身空间?!”
“什么人在那?!”
江晚闪身躲到树后,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瞅了去,是个身着锦袍的男人,修眉凤目,面容清俊,明明拥有如阳光般亮泽的黑发,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漠然,明明坐在轮椅上,浑身却透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别藏了,树还没腿粗。”锦袍男人一声冷哼,转动轮椅到树前。
江晚凭空打了个冷颤,嘴巴真毒,她小身板撑死不到一百斤好吗!
距离拉近,江晚陷入了花痴……
“看够了没有?”锦袍男人冷冷开口,再不说话这花痴女人的口水就要滴到他衣服上了,“看够了就滚。”
拽什么拽,江晚最烦这种语气说话的人,长得好看了不起!再说,凭什么要听他的话?
她偏要和他对着干,走到他面前蹲下,“腿都软成这样,嘴还那么硬!”江晚一眼便看出男人腿上的问题,职业病一起,便开始敲敲打打。
她很专业,一连数下弄的男人面色白了又白,额上也覆满细密的汗珠,极力忍着疼痛。
“粉碎性骨折,这么严重,怎么会搞成这样?你一个人?”她没再开玩笑。
“少多管!”男人猛一挥手将她推倒在地。
“你神经病啊,我好心帮你。”江晚坐在碎石子地上屁股摔得生疼,没好气道,“果然长得好看的都有病。”
锦袍男人不懂什么是神经病,但也猜的应该是一种病,语气缓和道:“没有神经病,但腿确实有病,刚刚只是想叫你别多管闲事,不是故意推你。”
“你当我想管闲事!”江晚起身掸掉身上的灰,气呼呼甩袖离去,但刚走几步,还是抵不住心软。
一个残废坐在死人堆边上不会也是被人陷害的吧?算了,医者仁心,不能见死不救。
她转身回去,赌气的说,“要不是看你好看,我才不会帮你,腿骨都碎成这样还有功夫叫我别多管闲事,我不管你,你今天就疼死在这里吧。”
不过心里升起佩服,从刚才到现在,除了检查时敲打那几下,他面色有些异样,别的时候一声都不吭,并不叫疼,倒是硬汉。
她伸手入袖,假装掏东西,实则暗访空间,本想找一瓶止疼喷雾,但那东西包装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想了想还是到药房里拿了一些拆好的止疼片和一些简单消毒处理的棉花球。
“先把这个吃了,我给你简单处理一下外伤口。”她把小小的一粒白药片攥在手中,递给男人。
锦袍男人看了一眼没动,“这是什么?”
“药啊,吃下去便能止疼,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其实很疼吧,赶紧吃了,这样的好东西,平常千金都买不到一颗。”江晚使坏捏了一下他的腿。
那人吃痛便将药丸吞下,“小小年纪如此狠毒。”
江晚手一松,气的往地上一坐,“我狠毒!我狠毒我刚才就应该走,还回来帮你治腿。”
锦袍男人闻言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我的腿你能治?”
“当然可以,粉碎性骨折在你们这里相当于是绝症,但遇上我就和感冒风湿差不多吧。”她没打狂语,作为21世纪最年轻的天才医学院长,治疗粉碎性骨折这种小病算基本功。
“那你可以……”
“不可以!”她不乐意了,指着那两条软趴趴的腿,“我是能治,但我凭什么帮你治?你刚才不还叫我别多管闲事吗?”
“你若帮我,我便答应你一切要求。”男人看看她的眼睛,郑重许诺。
江晚没有立刻回答他,盯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败在这张脸上,重新蹲起来给他处理双腿。
嘟嘟囔囔道:“我可不是心软,记住你刚说的话。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话说如果我那传说中的未婚夫有你一半好看就好了,那样就算他像你一样双腿残废我也能接受。”
“未婚夫?他也双腿残废?”趁着她给他治伤的间隙,两人聊了起来。
“听说是吧,而且容貌尽毁,子嗣无望,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惨?”她自嘲。
锦袍男人一阵震惊,他看着蹲在地上给他仔细处理伤口的女孩,料定她口中之人就是自己,想不到她居然就是那个与他有婚约的女子。
他虽打了胜仗,可是双腿尽废,人还没回京,消息倒是早一步进京,传到百姓耳中。
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听说给他指了一门婚事,本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毁掉一桩婚事还不容易,没想到人还没进京,就先遇见了这个小未婚妻。
人虽小本事挺大,刚才吃进去的药丸已经生效,一瞬间双膝开始泛麻,疼痛的感觉紧跟着就没有了,而且只有腿是麻的。
“那你的意思呢?”锦袍男人追问,“这门婚事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有这么一个小神医做妻子,好像可以接受。
江晚没抬头,简单处理完一条腿,继续处理另一条。“其实就算他容貌尽毁,双腿残废,子嗣无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因为我都可以治好,前提是他得向着我,不然天皇老子姑奶奶也不嫁!”
“其实……”我就是。
“主子!属下断后来迟。”突然出现的男人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正好江晚处理好了,她刚起身到一半,感到脖子一凉,一把反射银光的寒剑抵在她脖子上。
“陌生,收剑!”
锦袍男人呵止。
“主子,荒郊野外哪来的女人,还这么巧会医术。”剑依旧架在江晚肩膀上未收。
“你在质疑?”锦袍男人面色沉了下来,叫做陌生的侍卫瞬间跪下来。
“你该听你主子的,我要是有歹意,还会等到你来?刀不对准伤害你主子的人,反而架在救你主子人的脖子上,到底是谁像坏人?”
江晚瞪了陌生一眼,再看向锦袍男人:“腿我给你简单处理了一下,不早了,我还要回家处理奸细。”
江晚无意多耗,眼看天快黑,出门大半日,不知道那对母女又要整出什么动静。
“慢!你既然着急,不如坐我的马车,我送你回去。”
江晚斜目看了一眼两人,也不矫情,“好,去相府。”
马车刚一入城,便听闻相府二小姐从晌午失踪,眼下天黑都还没归家,被歹人劫持,清白没了的消息。
听着百姓口口相传,江晚不由的泛起冷笑,“想来我被劫持的消息,整个京城街头巷尾已经人人皆知,传来传去连根都找不到。”
贺怀亓挑眉,“你不是说今日是被嫡母和长姐所害,源头应该就是她二人。”
“我并非不知这对母女的心思,从前懦弱的顺应,她们却还要置我于死地,那就别怪我心狠,毕竟总躲着也不办法。”
“是了,有些人就算你步步退让,也不领你的情,与其见招拆招不如主动出击。”
江晚瞅了一眼贺怀亓,觉得这人说话做事还挺对自己胃口。
她不再向外看,转而看向贺怀亓,目光带了更多深究。
贺怀亓迎着她的目光,从怀中掏出一顶黄金面具带上,她还没来得及疑问相府便到了。
这个既陌生又带着那么一丁点熟悉的地方,让江晚既失望又期待。
她长出一口气就去叩门,门房的人将门拉开见到她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砰”的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
“嗯?现在连门都不让我进了?”江晚吃了闭门羹,心中有气。
贺怀亓好奇也从马车上下来,在门口等了片刻,大门终于再次打开,穿着体面的任学柏匆匆赶来一上来便拉住江晚双手,急切关心:“他们说你被歹人挟持,先生派了一小队人马去寻你,一直都没消息,还好回来了,那些歹人怎么会放你回来呢。”
江晚感到不舒服把手抽回。
一阵咯咯笑声扬起,走来一美貌妇人,轻扭腰肢,手帕掩嘴,“回来了又怎样,大半日的时间发生什么都够了,尤其是女子,眼下京中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咱们相府的脸都被二小姐丢尽了,人人都说二小姐是小娼妇呢!”
这便是王氏,江府主母,江显继室。
这王氏与江显青梅竹马,生的极美,哪怕已经生过两个孩子,年近40,却还是好看,脸上一点皱纹没生,听说年轻的时候求娶她的人排成长龙。
江晚心中冷笑,父亲不在,这王氏是连装都懒得装。
不过不等她动手,王氏突然觉得手腕一紧,只见陌生竟伸出手来将她的手腕握住,但听“咔嚓”一声陌生竟突然发力,直接将王氏的左腕骨掰折了。
王氏连个呼声都没有,两眼一翻昏死在地上,后赶来的江茹娇见到这一幕,吓得魂都没了,扑上去将王氏抱住,失声痛哭。
“妹妹,你要杀了母亲吗!母亲为了找你,午饭和晚饭都没用,你不感激就算了,为什么一回来就冲着母亲。”
“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动的手?”
“就算不是妹妹动的手,但这两个野男人也是妹妹带回来的,妹妹消失半日,回来身边跟着两个男人,如今我们相府可成了京城人的笑柄,妹妹既然坏了名声为何还要回来连累我们!”
“是谁在污蔑本王的王妃?陌生,去把京中散布谣言的人抓起来,全部处死,本王今日回京,王妃特地去郊外迎接本王,怎么到你们这些人的口中变成了被歹人挟持,去查到底是哪些不怀好意的人恶意散布这些谣言,查到都杀了。”
“是。”
江茹娇正疑惑什么王妃,江显便带着老太太等一众人赶来,呼呼啦跪倒一片:“叩见亓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亓王?
江晚觉得有些耳熟,是她那个双腿残废,面容尽毁,子嗣无望的未婚夫!可明明他的脸……
江晚直盯盯的瞅着对面轮椅上的男人,手扺心口,呼吸加快,猛然间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她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那张俊美的脸,但也想不通为何要戴上面具欺骗众人。
心头升起思虑,手却被另一双大手握住,言语温柔,“你来迎我,我很高兴,但下次还是留个消息,省得再被人编排。”
“我本想悄悄的出去迎你,毕竟我们只是有婚约又没成亲,怕有人多嘴,谁知道哪怕是偷偷的也还是会被人编排,人心恶毒,说什么都没用。”江晚顺着他说。
这种年代,女子消失,众人第一个能想到的便是清白不保,既然他给她找好了借口,眼下顺着他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是本王的王妃,以后做什么都不必悄悄的,不管成没成亲本王都只有你一个女人,若有人敢多嘴你就抽死他,不管是谁都算不到你头上,谁惹你不痛快,便是惹本王不痛快。”贺怀亓轻柔手中的小手,他竟不知女孩的手那么软那么小,那么好rua。
他的话不光是说给江晚听,也是说给府中众人听,表明态度,这门婚事他贺怀亓应下了。
众人听了冷汗直流,亓王又叫做七阎王,喜怒无常,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惯的人神公愤,偏人家自己也争气,眼瞅着打了胜仗回来就要立为太子,谁知半路出了意外,皇上伤心,对这个儿子更加疼爱。
别的不说,光是这张脸,江晚也是愿意的。“知道了。”她轻轻的笑,脸颊有些发热。
贺怀亓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双眼盯盯的看着她,“外面谣言再怎么厉害,说到底还是府中有人故意泄露出去,否则怎么就传的有鼻子有眼,外面有本王替你摆平,家里还是交给你自己查吧,本王改日再来看你。”他已经看到这丫头眼中燃起的熊熊斗志,有些人还得亲自收拾起来才痛快。
江晚轻点头,站着没动,看着江家一众人跪在地上叩送他离开。
等贺怀亓走远,一旁的江茹娇继续扑到王氏面前,摆出她一贯的楚楚可怜,又娇艳动人的模样,“父亲快叫郎中给母亲看伤吧!”
江显瞅了眼地上躺着的王氏,怒瞪江晚,吩咐下人赶紧将王氏送回房,请郎中。对于失踪大半日的女儿一句关心都没有留下。
江晚心不断下沉,已经不是这具身体第一次失望,原主母亲去世,刚过头七,父亲就迫不及待宣布把王氏抬到主母的位置。
原主气的差点和母亲一起死,这个父亲的心从来不在原主身上,或许以前有,但随着母亲的去世也一并消失了。
江晚眼角带了笑,看来在江府的日子不会太无聊呢,既然眼下没人理她,她干脆先回院子换身干净衣服。
独自沐浴之后,见宝堂将准备好的晚饭端上桌,江晚没动筷子,而是眼睛盯盯地望向她。
“我不想吃饭,中午你给我端来的点心我吃了几块还剩些,你把剩的端来,眼下我有点想吃了。”
她故意提起点心的事情,捕捉到宝堂眼中闪过的慌乱,“小姐,点心摆了这么久已经不能吃了,小姐若是想吃,宝堂去给您重做。”
“不用,我就想吃你上午端给我的那一盘,凉了我也要,现在就去给我端来。”江晚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一丝冷笑。
宝堂只能硬着头皮磨磨蹭蹭把那盘剩的点心端来。
“我突然不想吃了,要不这盘点心赏你吃了吧,你坐下我看着你吃。”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和大小姐一起害小姐。”宝堂终是承受不住压力,跪下认罪。
“这么快就承认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再装一会儿呢,宝堂,你救过我一命,所以我从未怀疑过你,但你却和大姐姐一起来害我,我是留不了你了。”
“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呀,这都是夫人吩咐的,奴婢作为下人只能照做,求二小姐开恩。”宝堂连连磕头求饶。
江晚挺烦这种磕头下跪的毛病,话才说一半就被打断,她出言威胁,“可你还是被收买了不是吗?我相信忠心的奴才没那么容易被收买,也没你那么笨。”
“二小姐饶命。”宝堂真害怕了,往前跪了两步,想抱住江晚的腿,仰起头的瞬间就被江晚塞了一颗药丸,手便僵在半空,起也不是,落也不是,掐住脖子拼命咳嗽。
江晚却是一反之前的态度,递了杯茶水警告她,“你若把我刚才喂给你吃的药丸咳出来,就真只有死路一条了。”
“二小姐给我吃了什么?”宝堂眼中满是惶恐,生怕是毒药。
“让你乖乖听话的药罢了,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吃一颗,若是吃的不及时你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也别妄想着到别的地方去买解药,这药是我自己制的,只有我有解药,鉴于你这次不忠,你的保证我实在无法相信。”
什么毒药,不过是一颗维生素,江晚故意吓唬她。
宝堂瞬间石化,张着大嘴上下唇一开一合折腾半天,愣是没发出一点动静来。
江晚在她肩上猛拍一下,这才有了反应,“你也别担心,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每个月吃上一颗,与正常人无异。”
宝堂也是个聪明的,江晚的话她听明白了,想要保住性命就必须得认清眼前形势,如今命都被江晚捏在手中,若不赶紧表态,必死无疑。
想到这一层,她再不犹豫,往后退了两步,重新跪好,冲着江晚认认真真磕个头,“奴婢愿对二小姐唯命是从。”
很好,江晚满意的点点头。
门外有人来请,来人是江茹娇的贴身丫鬟玉眠,说让她去王氏床前跪下赔罪。
江晚眨了眨眼,真是一刻都不安生。
刚踏进王氏院子,就听到江如娇的哭声和王氏的嚎啕,她加快步子想看看陌生到底把她手拧成什么样。
王氏一见到江晚来,张口就骂,“贱人生的贱种,小小年纪就一副狐媚样子,把男人迷得五迷三道,小娼妇!你怎么不去死!”
这泼妇撒起泼来什么话都能往外说,长得再美有这么一副蛇蝎心肠也是大打折扣。
江茹娇在人前一直都是明事理又温和体贴的乖乖女模样,一听到她的母亲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这种不着调的话,赶紧出声制止,“母亲您一定是太疼了,疼糊涂了。”一句话,把王氏对江晚的辱骂又怪回到江晚头上。
江晚懒得理那泼妇,将目光投向江显,“父亲,女儿出门半日家中就有人造谣女儿是被歹人挟持,这件事情父亲可要好好查查,这是存心想让我们江家女儿身败名裂,父亲千万不能放过。”
“够了!”江显实在听不下去,为什么这几日家里就没有一天太平,还有他这女儿从前虽然不说可爱,但也乖顺,从不顶嘴,如今怎么戾气越来越重。
江晚眨眨眼,“父亲的意思是不打算查了吗?那女儿就不劳烦父亲,女儿已经查到是母亲收买了女儿身边的贴身丫鬟宝堂,并且吩咐她给女儿端来一盘下了迷药的点心。”
王氏捂着受伤的手,脸上挂着泪嚎啕,“你个小贱人血口喷人!小小年纪就勾搭男人,还没成亲,就和男人出去私会!未婚夫就是个残废,还不能人道,就是这样你还上赶着巴结!”
江晚面色下沉,快步逼近到王氏床前,抓起她另一条手腕,“母亲说话可要三思,女儿的未婚夫是皇子,辱骂皇子,母亲不想活,我们江家一家也不想死!”
她手下用力,王氏只觉得自己另一只手也要被掰断了,疼得眼泪直流。
江茹娇反应过来她的娘亲都说了什么浑话,一把捂住王氏的嘴,向江晚服软,辱骂皇子,那可是杀头大罪。
“妹妹,母亲一时着急口无遮拦,妹妹千万别跟母亲一个病人计较,母亲还需要养伤,妹妹既然看望过了可以回了。”
江茹娇与之对视,一眼看去深不见底,她将目光收回,不知道这个妹妹是何时变得这般不可琢磨,言语犀利。只觉得今日回来后几句话便挑起母亲的脾气,她自己又像没事人一样,随时捡住漏处不放,咄咄逼人。
她轻轻挑眉一笑,只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谁说我是来看望她的?姐姐,我也不想多留,但还请姨娘把我母亲留下的遗产铺子还给我,我知道姨娘从前好意替我保管,怕我乱花用,不过我如今也14了,再过一年及笄便要嫁给亓王,做一府主母打理府中上下事务,姨娘今日就将这些还到我手中吧,好学着打点,总不至于嫁过去后让人笑话相府小姐连料理家事都不会。”
江晚叫回姨娘提醒众人,你王氏不过是姨娘抬起来的继室,我才是明媒正娶宗庙嫡妻所出,只要我在,你们母女永远不能名正言顺!
她这一叫,又提起那些遗产,原本瘫坐在床上的王氏一下子又精神了,扯着嗓子喊:“什么遗产!没有!”
江晚偏头想了想,“母亲去世的时候女儿已经8岁了,并不是无知小儿,母亲是战功赫赫正二品边南任将军独女,怎会没有身家遗产?姨娘莫要唬我。”
王氏大叫,“你想得美!什么遗产,那全是我们江家的产业,你娘既然嫁入江家,铺子当然由夫家收着管理,她带来的东西便全部充入江家公中。”她掌管中馈这么多年,早就把那些嫁妆遗产占为己有,现在想让她吐出来,相当于要她的命。
可是江晚才不管,“母亲是疼糊涂了吧,大渊朝女子出嫁后嫁妆铺面都是属于自己的,所获收益也归地契所有人一人,所有夫家不得干预,这规矩可是当今皇上所定,母亲当初去世也曾立下遗嘱,所有资产作为遗产留给我一人,姨娘现在是拿不出来了吗?”
“这么没有规矩,她是你的母亲!”江显听不惯她一口一个姨娘,妾抬妻位本就不是光彩的事情,江晚这样喊不就是在揭他老底吗!
“父亲,她是我母亲,那我真正的母亲父亲您难道忘了吗?宗庙族谱上,您的发妻写的是我母亲名字,这么快你就把母亲忘了?连带着心也偏到新母亲身上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报官吧,让官府来断定这件事情,女儿一人人微言轻,父亲心又向着新母亲,铺子遗产看来是一个都不想还了。”
“不行!”不能报官!他就是官,位居一品丞相,还要他人替他料理家务事,传出去多丢脸。
江晚虽在笑,可心里却是悲凄,“那就请父亲给找找,我母亲的遗产到底在哪。”
“哎,简儿媳当初是有话将尽数遗产全给晚丫头。”二人僵持不下,老太太终是坐不住开了口,半天未说话,眼看着局面不受控制,瞪了眼不争气的儿子,说话带着几分客气和戒备。
“王氏!限你今晚将所有遗产铺子整理好,明日连账簿一起交给晚丫头!晚丫头说得对,她是府中嫡女,这些本就是留给她将来嫁人充进嫁妆,如今早些给她也无妨!”
江晚唇角泛起冷笑,现在打起哈哈来,只怕若不是她今日提起,他日嫁妆里也不会出现这些铺面遗产,现在到说的好听。
不过要回来,目的达成,江晚才不管他们怎么给屎盆子描金边,给老太太还有父亲行完礼便回去睡觉。
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王氏和江茹娇今日害她这事儿还没定论,那不中用的父亲也没给她一个答复。
若就这么罢了,岂不是让她二人以后更加嚣张,反正睡不着,江晚独自一人摸到王氏的院子,想整她一把。
路过江茹娇的院子,听到屋里有人说话,本来不想搭理,但一听声音是一男一女,便起了好奇心,鬼使神差拐弯进了江茹娇的院子。
“我怀孕了!”
!!!
要不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江晚刚找到一个绝佳藏身的落脚点,就听到里面传来江茹娇急切的声音。
“不可能!我们不过两三次……每次我都算好了时间,还做了措施怎会怀孕!”
“做了措施那也不是绝对的啊!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认这个孩子?”里面传来江茹娇轻轻啜泣的声音,江晚自动脑补出美人落泪梨花带雨的模样,毕竟有王氏这个底子在这里,江茹娇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
“娇娇别哭,我不是这意思,只是这个孩子来的有些突然,我也高兴。”男人声音低低的哄江茹娇,看影子把江茹娇抱在怀中。
江晚暗叹两人居然这么大胆,不过也难怪,刚才一路过来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
江茹娇不再啜泣,依在男人怀里撒娇:“不突然,再过两月我就及笄了,到时候你去向父亲提亲,我就能顺理成章把孩子生出来,你是父亲的得意门生,父亲颇为看重你,我嫁给你父亲应该不会阻止。”
江晚将窗子轻轻打开一缝向里探去,果然那个男人是她心里所想,家里唯一一个青年,江显的学生———任学柏。
原主表哥兼最爱的男人,就是为了他,原主宁愿死都不答应赐婚。不曾想他居然还和江茹娇勾搭成奸,而且搞怀孕了。
“任表哥,你怎么不说话?”
江茹娇从前作为庶女,家中只认主母娘家这门亲戚,她便跟着江晚叫任学柏表哥,直到现在都没改口。
“娇娇,我暂时还不能娶你……”
“为什么!表哥!我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等到三个多月显怀就瞒不住了,我一个清白小姐什么都给了你,你现在居然和我说你不想负责任!”江茹娇脸上浮现狠色,“那好!那我们谁也别想好,你毁了我的清白,我便毁了你的名声!”
江晚听得直撇嘴,这俩人也不是什么情比金坚,说话就要翻脸了。
“你是不是还想着江晚那个贱人!她是嫡女,现在我也是嫡女,她有的我都有,你有什么放不下!”
江茹娇这个恋爱脑,明摆了渣男不想负责。
“娇娇,你别忘了她手上还有一大笔遗产,任老将军就她母亲一个独女,尽数家产都给她母亲作为嫁妆,如今又变成遗产到了江晚手里,这笔遗产原先是属于我们的,但今天被她又要了回去,难道你就不想夺回来吗?”
江晚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来了,这也能当成渣男不想负责任的借口?
不过主意打到这笔遗产头上,动她的钱?想得美!
江晚无意继续听下去,回自己的院子舒舒服服补了一个觉,根本没把那俩人的计划放在心里,这两个人她可以留着慢慢收拾,再看他们蹦哒。
一大早,江晚去给老太太请安,到的时候,姨娘陈氏,贾氏以及她们分别的女儿江茹顺,江茹容已然在坐。
“二姐姐安。”江茹顺扎着两个小发包乖巧请安。
江茹容狠狠剜了一眼江茹顺,阴阳怪气道:“四妹妹你巴巴给这个女人请什么安?咱们家脸都被她丢尽了,昨日之事传的沸沸扬扬,现在姐姐我都不敢出去,亏她倒还有脸到这儿给祖母请安。”
江晚不理解了,“昨日亓王到府已经亲自说过我是去迎他回京,怎么妹妹还和外人一样传谣言,外面人说就罢了,妹妹是家里人,这样坏姐姐的名声,难道谣言是从妹妹这里传出去的?亓王昨日可是说了要叫我好好查查,既然这样的话,下次亓王再来,姐姐就要和他好好说说妹妹。”
江茹容咬咬牙不甘不愿的说了句:“妹妹不过是开个玩笑,姐姐怎么还当真了。”
老太太觉得这个家越来越不平静了,姐姐不像姐姐,妹妹不像妹妹!
“行了,一大早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叫你们来是请安,不是给我添堵,若是再这样,以后我这院子你们也就别来了!”
老太太气的两眼翻白,江晚立刻上前给老太太把脉,高血压,着急时便会眩晕。
趁人不注意,塞了一颗药丸到老太太嘴中,再俯身贴耳,轻轻说:“祖母,孙女刚才给你吃了颗药丸,无需着急咽下,只要含在嘴里,等它慢慢化下,祖母的症状便可缓解。”
老太太虽然晕,但还是能听得到讲话,于是点点头,过了差不多有半炷香的时间才缓过来。
她激动的握住江晚的手,“这才是嫡女该有的风范!你再看看你们!一个个不跟着姐姐学好的,反而编排起自己的姐姐来,她的名声若是毁了,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不想着江家往好处发展,成日里勾心斗角,我们江家不像别的富贵人家,让你们留在自己姨娘身边倒是没人教你们规矩了!”
“老太太恕罪,妾身以后定当全力教导三(四)小姐。”陈姨娘和贾姨娘闻言惶恐跪下认罪。
老太太不想再看到这些人,只想躺回去休息一会儿,可江晚偏不如她意,得了她的好就要帮她做事,故意说,“母亲和大姐姐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已经过了请安的时辰,母亲和大姐姐想来不会这般没规矩。”
提起王氏,老太太有些尴尬,“你母亲院子一早就有人来跟我告假,她昨日受伤,你父亲请了太医,可他们一听是亓王下的手便不敢医治,寻常的郎中也没这本事,手上更是没有好的麻沸散,你母亲喊疼,嚷嚷着不让他们治,所以到现在还下不来床,你大姐姐也陪了一夜了。”
老太太说话时不时瞟一眼江晚,生怕哪句话得罪了她这个二孙女。
昨日她与亓王一同回府,看二人亲密的样子这门婚事应该没跑了,加上昨日王氏不小心痛骂亓王,这二孙女立马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竟然也开始怕这个孙女。
江晚听后直骂贺怀亓,这是什么鬼名声,太医听了居然不敢治,不过那王氏也是咎由自取。
“祖母,既然这样的话,孙女倒是会点医术,如果祖母同意,孙女倒是可以为母亲接骨。”
老太太心想王氏的伤就是因为亓王替她出气,今日她却主动提出愿意给王氏治伤。
不过刚才她气血上涌,一口气上不来,江晚喂她吃的那颗药丸缓解,让她现在对江晚的医术深信不疑。
“罢了,咱们都去看看王氏现在伤势如何吧。”
老太太一挥手一院子人浩浩荡荡向王氏院子转移。
这一次进门迎接众人的不再是王氏的嚎啕,听她身边丫鬟说,一晚上王氏已经疼晕过去好几次,疼晕又疼醒,再疼晕再疼醒,如此反复。
众人进来时,王氏正奄奄一息的哼着,江茹娇跟着折腾一晚,坐在床边脸上尽是憔悴,见到老太太都没及时反应行礼。
反而是王氏一看到江晚,嗷的一嗓子又恢复了力气,“你这个小贱人又来干什么!”
江晚冲着王氏淡笑,“母亲,晚晚来当然是帮你接骨。”
“接骨?不要!我不要!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接骨,你是来害我!你肯定是要把我另一只手也给掰折了,都是拜你所赐,你装什么好人!你滚!我不要你治!你滚!”
“住嘴!是我同意让晚晚来给你治伤,晚晚的医术我相信!就让她给你试一试,你折腾了一夜,如今我坐在这看着晚晚给你治,你可放心了。”
老太太气的连媳妇儿都不叫了,王氏就算长得极美,出去在身边很有面子,可这素养总是不及江晚母亲,到底一个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闺秀,一个只是农村里抬出来空有其表的废物,做妾还行,做主母,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王氏吃了个鳖,心里更不痛快,还想叫嚷,陈氏却发出一阵娇笑,“夫人还是让二小姐试试吧,除了二小姐眼下也没别人,夫人一受伤痛苦连绝世容貌都减了几分。”
王氏将毒辣的目光转向陈氏,江晚冲着那道凶狠的目光笑了笑,“是了,母亲受伤不便伺候父亲,照顾父亲的重任自然就落在贾姨娘和陈姨娘身上,就连料理家事这种事都要劳烦祖母受累了。”
王氏总算是像泄了气的皮球,再无挣扎的力气。
自她嫁过来,嫁给江显,不管是从前做妾还是现在做主母基本上都是专宠,除了每月她身子不便那几天江显会去别人屋里,其他时候都在她这里留宿。
可就是这样,还是让那陈氏有了一儿一女,贾氏也有一女,还有江晚!如果再不接骨,老爷定会到她们俩屋中留宿,还有府中大权也绝不可落入旁人之手!
“那便你来给我治吧!你可得看仔细了!”她恶狠狠咬牙,紧紧盯着江晚动作,生怕她动手脚。
江晚却总是那副淡然的笑,“那是自然,只是母亲还是别那样盯着我,古话说得罪谁也别得罪大夫,我现在要给母亲接骨,母亲确定要继续这样看我?”
王氏不甘心收回目光,一副任凭江晚宰割的模样,看的江晚直想笑。
刚准备动手,门外一个小厮匆匆跑来,过门槛时还不小心绊了一跤,顾不上疼又匆匆爬起。
老太太见他那么失仪,心里咯噔一下:“出了什么事如此慌张?”
那小厮喘了几口气,给在座主子行了个礼,然后对着众人说:“亓王殿下来了。”
“什么?”老太太,王氏,陈氏,贾氏齐声惊呼。
王氏觉得手臂又开始疼了。
江晚眨眨眼,昨日晚上来一趟,今日一大早又来?
“祖母,还是先去看看吧,别让亓王殿下久等。”江茹容的话提醒了众人,于是一屋子人呼呼啦啦的往前院去了,包括不能下床的王氏都被人用担架抬着,还是她自己的要求。
一众人来到前院时,管家王军正在点头哈腰和亓王说话,只是人家根本不搭理。
直到见到江晚,大冰山才终于融化。
“晚晚,过来。”他坐在轮椅上伸手,江晚自然上前把手递给他,任凭揉搓。
其余一众人纷纷行礼,就连老太太也不例外。
江茹娇不甘心偷偷看那二人,嫉妒的眼珠猩红,双手都快把帕子抠烂。本来以为让她嫁给一个废人就可以高她一头,谁成想亓王就算脸毁身残,也依然吸引人,她不甘心!
“都起来吧。本王今日是来给晚晚送礼来的。”
贺怀亓一挥手,十几口大箱子纷纷抬进来,众人第一反应便以为是聘礼,因为只有聘礼会这么下功夫。
江显眼下还没下朝,王氏受伤躺在担架上,只能老太太顶着。
她脸上推满了褶子,冲着贺怀亓笑道:“亓王大驾,亲自来下聘礼,可见对老身的二孙女十分上心,这样老身也能放心了。”
你没事吧?江晚眼神闪了闪,十几口大箱子虽然震慑,但也不至于算得上聘礼,如果是聘礼她还觉得有点寒酸,况且贺怀亓刚才来都说明了这些是送给她的,老太太在臆想什么呢。
江晚在心里嘀咕,贺怀亓直接戳破:“本王什么时候说是聘礼,什么时候说给你们了,这都是给晚晚一人的。”
众人大惊,可接下来当随从把箱子打开,众人更是惊掉下巴!
有太监唱起礼单:“亓王赠江家二小姐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十二匹,暗花细丝褶缎十二匹,四喜如意云纹锦缎十二匹,镂金百蝶穿花云锦十二匹,金丝织锦十二匹,另成衣蓝宇芊纱裙一件,白御寞炎裙一件,撒花纯面百褶裙一件……”
“五宝翡翠菊钗,珍珠钗蜜花色水晶发钗,金丝八宝攒珠钗,朝阳五凤挂珠钗,金雀钗缠枝钗,三翅莺羽珠钗,镂空雕花水晶钗,五凤朝阳挂珠钗,宝蓝吐翠孔雀吊钗,白玉嵌红珊瑚珠,金雀钗镏金点翠钗,双凤纹鎏金银钗……”
除了衣服首饰,还有各种摆件,玉玩,字画,食具,家具,可以说应有尽有,太监光唱礼单就唱了一个时辰。
江茹容和江茹娇帕子已然撕烂,再无法隐忍,江茹娇觉得自己要吐血了,那些衣服料子,首饰,哪一样不是国宝,她实在忍不了了啊!
真是嫉妒的要死掉了!去他的端庄,去他的女戒,只要能得到那些,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不光江茹娇,王氏的身体也在剧烈颤抖!漂亮的衣服人人都爱,更何况这些宫中娘娘们都要抢破头的料子,她却是十几匹,十几匹的得,王氏憋屈死了,但手腕的疼痛告诉她占不到便宜,一仰头又要晕过去。
这次连江茹娇都没空管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些宝贝,恨不得据为己有,江茹容也是那么想,两人眼神一个比一个迫切!
江晚却对这些宝贝没什么概念,“送我这些礼物干什么?”
“报答你昨日为我治腿。”
“可是我还没治好呢,等我治好你再送也不迟,我就简单处理了一下,当不得那么贵重的礼。”
江晚虽然没概念,但看一众女眷反应和贺怀亓这豪气冲天的模样多少也能猜到贵重。
“这算什么,以后给你下聘好东西更多,眼下还有礼物。”
还有?江晚被幸福昏了头,且不说人如何,这份心意已经很让她感动了。
贺怀亓一挥手,两个十七八岁,面容姣好,清清丽丽的丫鬟款步走来,“奴婢金玉见过王妃。”“奴婢良缘见过王妃。”
金玉良缘?江晚看着贺怀亓坏笑的模样直翻白眼,直白又土味。
“这两个丫鬟以后贴身伺候你,她们都会功夫,与陌生一样由亓王府从小培养,你用起来也能放心。”
“既然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了,我能改个名字不?”江晚实在叫不出口金玉良缘。
“本王觉得挺好,不过既然是你的人,你当然可以改。”
“好。”江晚指向其中一个,“你就叫珍珠,你就叫……芋圆吧。”好想念奶茶啊!
“算了算了,还是叫金玉良缘吧。”江晚摆手,不然叫一次想一次。
贺怀亓黑了脸,珍珠他知道,芋圆为何物?
“那好,把这些东西都抬到王妃院子里,不得经手他人。”
“不行!”江茹娇一个没控制住,先喊出声。
“嗯?你说什么?”贺怀亓面色下沉,他刚觉得今日江家挺平静懂事就有人跳出来作死。
江茹娇盯着那些宝贝壮着胆子说:“既然妹妹还没嫁,这些东西理应由当家作主之人收下,抬回妹妹院子,传出去又有人要说二妹妹不孝敬父母,不懂规矩。”
“你倒是提醒本王了。”
江茹娇心中一喜,以为贺怀亓听进去她的话,于是又挺了挺身子,多了几分底气继续道:“二妹妹如今还是未嫁女,虽然和殿下有婚约,但到底还是江家女,也该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本王说的所谓的提醒是指昨日造谣之事,寻到源头抓了八个造谣之人,今日一早已经全部处决,本王看有这个例子在前,还有谁敢传江家二小姐的谣言!”贺怀亓话锋一转,低气压道:“江家大小姐,你会吗?”
“不会不会!臣女绝对不会。”江茹娇吓得瘫软在地上,她买通的八个人,全被处死了?会不会供出她来?还好她谨慎带了斗笠,应该没有暴露。
“不会就好,要是被本王知道谁敢欺负晚晚,本王不介意手上再多一条人命。”贺怀亓笑着握着江晚的手说道。
就连老太太都差点站不稳,怎么就招惹上了这尊大佛!
“殿下!殿下!你知不知道二姐姐早有意中人,殿下千万别被她骗了,她早和别人私定终身!”
江茹容跪在贺怀亓轮椅前大叫,即便有江茹娇前车之鉴她也不怕,她就不信亓王知道江晚与别人交好还会护着她!
江晚冷眼扫了江茹容一眼,这个三妹妹倒是比江茹娇会挑事,也比她更大胆。
“三妹妹,你这话从何而来?”
“二姐姐,即使你是我们的二姐姐,可妹妹如今也不能替你隐瞒了,欺骗亓王,欺骗皇上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妹妹不想二姐姐死,但更不想我们全家因二姐姐丧命!二姐姐你还是坦白吧。我早知道你与任表哥的私情,你们还约定好了私奔!”
江晚挑眉,她说的应该是原主,而她,根本没把任学柏放心上。
“既然大家都误会了,不如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我既是亓王的王妃,便不会再对其他男子动情,任表哥是我母家亲戚,母亲早逝,我在家里无依无靠,就把任表哥当成亲哥哥,实在没有大家说的男女私情。”她说着硬挤出几滴泪来,看着也真是可怜,令人生了几分同情。
是啊,嫡女过的不像嫡女,父亲疼爱后母,无依无靠,与母家表哥亲近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贺怀亓紧盯江茹容,倒是让江茹容心里升起一阵激动,她今年13,出落的不比江茹娇差,若是能被亓王看上,最好把江晚踹了。
于是她跪直了身子,抬起脸,摆出最吸引人的角度。
贺怀亓却收回目光,“哪来不知好歹的丫鬟!”说着掏出了长鞭。
“这是老身的三孙女。”老太太瞅着尴尬提醒,却也不由得瞪了一眼江茹容,这几个孙女,没一个让她省心!她在一旁听的胆战心惊。
“哦?既然是小姐,这么不知礼数,明日就送到宫中好好学学规矩!”贺怀亓收起鞭子,看了江茹容一眼,鄙夷之色更甚。“行了,本王礼也送完了,就不多留。”说完看向江晚,语气温柔,“不管出了什么事便去亓王府,有我在。”
“好。”江晚莞尔一笑,落落大方。
贺怀亓这才放开她的手,离开了江府。
江茹容见贺怀亓就那么走了,不甘心的往外追了几步,却被老太太喊了两个下人死死按在当场!
“放开我!放开我!亓王明日就要接我去宫里学规矩了!亓王对我如此上心!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还不等老太太教训,金玉幽幽开口,“殿下只认王妃一个女人,除了王妃殿下未曾将任何女人放在心上,请三小姐谨言慎行!”
这么说也是告诉江晚亓王洁身自好,除了江晚再没别的女人。
江晚对着她满意的点点头。
江茹容继续挣扎大叫,“你知道什么!殿下定是对我心生好感才要把我接进宫,等我做了亓王妃,定先砍了你的头!”
她这么一喊,所有人都蹦起了神经,就连刚刚下朝回府的江显听到都直冒冷汗!他一回来就听说了刚才亓王来送礼的事情,明摆了给江晚撑腰,他的三女儿又发什么疯!
“闭嘴!亓王妃是你二姐姐!你要抢你二姐姐的吗!”他真想找块抹布堵住她的嘴!
“父亲,我们都是相府小姐,都是父亲您的女儿,为什么她能嫁给亓王,我就不行!”江茹容大叫起来,直指江晚道:“二姐姐早与任表哥私定终身!换我嫁给亓王不正好!”
江晚本无心与个孩子计较,可这江茹容不依不饶没完没了,闹的她心烦,不由的冷目瞪过去,“我已经解释过了,如果妹妹再胡言乱语,那就请父亲对外报三妹妹得了疯病吧!这样的女儿只会毁了江府,至于妹妹问凭什么我能嫁,凭我是嫡女,你听过哪个庶女能嫁作高门大户为正妻的?”她将眼神看向王氏,对了,她也是庶女。
老太太也被江茹容气得不轻,大声吩咐下人:“把她给我关进祠堂,除了水不准送吃的!明日一早就和他父亲一起进宫!”
在老太太的吩咐下,立即有两名下人上前,抓住江茹容就往外头拖,贾氏刚要哭,就被老太太瞪了回去。
解决完闹剧,老太太看到还在地上躺着的王氏,苦着脸道:“晚丫头,还是先给王氏把手接上吧。”
江晚正有此意,刚才贺怀亓闹那一通,王氏有好几次要晕都没敢晕过去。
她吩咐人将王氏抬回去,一行人改道去了王氏院子。
这次没再拖,喂王氏吃了一颗止痛药,然后又在她手臂上涂了什么,王氏觉得清清凉凉,还没反应过来,咔嚓一下,手臂就接好了,只是江晚还是拿了两块木板固定好,王氏不配用石膏,接上就行。
“母亲的手已经接上,接下来养上个把月就能大好。”其实若是江晚尽心,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哎呀,晚晚真是小神医,看媳妇儿脸上一点痛意也没有,不是外面那些庸医可比。”老太太不住口的夸赞,不知道她那多年老寒腿这个二孙女能不能治,她现在最相信的就是江晚的医术。
江晚也不是心软,她本不想便宜王氏,让她疼一次才长记性,但是想想昨天说好了今日交出遗产,疼晕过去又多麻烦。
“母亲既然已经好了,不知昨日说好的,我母亲的遗产铺子母亲整理好没有,晚晚今日正好出去收铺子。”
王氏正惊叹江晚的医术,冷不丁被点,迷迷糊糊道,“什么铺子?”
“母亲忘了吗?没关系,忘了晚晚再提醒您,祖母也说了,让您把我母亲的遗产尽数交给晚晚。”她搬出老太太。
王氏好了伤疤忘了疼,正准备跳脚,胳膊被江茹娇一掐,“妹妹说的母亲没忘,早就整理出来了,母亲身体不便,姐姐去给你拿来。”她第一次对这个母亲生出不耐烦,别的本事没有,只会扯着嗓子喊,身为主母,却连江晚都压不住。
江茹娇阴沉着脸去拿地契和银票,转身又换成一贯的菩萨像,连带账簿一起交给江晚。
江晚没接,反倒是她身边的良缘将东西接过,翻了几眼账簿,又看了看手中银票,皱起眉,“王妃,这帐不对。”
王氏一眼瞪过去,“怎么不对!你还想怎么样?”
良缘将账簿和银票拿在手,走到江晚跟前:“王妃请看,先夫人留下了一百万两银票和五十万两金票,如今夫人只交出金票三十,银票二十,这帐不对。”
江晚暗叹贺怀亓送过来的丫鬟对母亲遗产那么了解,但一想到那人细心,便又觉贴心。
王氏见那丫鬟精明,冷哼一声,告诫的话扬了起来:“看清楚了,你娘那几间铺子这些年都是江家派人管理,任家这几年渐渐没落,连带生意也没人照顾,每个月都在亏本,还要给工人发工钱,不得从里面扣!”
她这话一出,屋里众人绝大部分都惊了一下,武馆,兵器铺,药铺,古董店,还有几处庄子,哪一个不是赚钱的买卖,怎么会亏钱。
老太太和江显自然知道王氏打得什么主意,江显劝江晚:“行了,遗产你也要回去了,亓王今日又来送了那么多好东西,你还和你母亲斤斤计较这些。”
江晚鄙视,要不要脸?
“父亲,谁还能嫌东西多?何况这本来就是一本糊涂账,女儿只是在要回自己的东西,其他的,女儿又没惦记。”
“你刚没听到吗?亏!赔钱!难道你是想让江家把少的贴上吗!”江显动怒,现在的江晚牙尖嘴利,他得摆出威严震慑。遗产还给她,她不扣头感恩,还计较起得失了。
“女儿没想江家补贴,女儿是让母亲补贴。”她冷眼看着王氏。
江显不明白,“让她掏钱不就是让江家掏钱!”
江晚反问:“现在知道她的钱就是江家的钱,那为什么给铺子工人发工钱,要从我母亲遗产里面克扣呢?难道我母亲就不是江家人?”
王氏自知理亏,翻着白眼不愿再接这话茬,却又对江晚查账的事心虚,别别扭扭的说:“我是当家主母,你一个小辈如今也敢质疑我,质疑你父亲,规矩都学到哪去了?”
江晚却道:“母亲妾抬妻位,我们江家何曾有过规矩!”
王氏气的呼呼直喘,她最厌恶江晚提起当年之事,一口一个妾抬妻位!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嘴!
江晚懒得和她废话,冲着老太太行了个礼:“祖母,您也瞧见了,孙女只想母亲把钱补齐,至于江家缺给的工钱孙女不敢再讨,今日拿回铺子,想跟祖母讨个准,出府去收铺子。”
老太太点头:“去吧,带上丫鬟,早些回来。”
江晚俯身告退,带着金玉,良缘直奔府门。
“金玉,你去把我院子里的丫鬟都换了,除了宝堂,其他的都还给江家,不管是去亓王府调人还是另买,我要知根知底,可信之人。”江晚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她。
金玉领命离开,江晚继续吩咐良缘:“你去趟我院子,将我床塌边的药箱拿来,我看遗产里有间药铺,咱们先去那。”
她昨晚找来一个木箱,将一些简单的医疗工具放进去,最主要是她暗访空间可以掩人耳目,总不能老往袖子里面掏,冬日衣服厚还好说,夏日清凉太容易露出破绽。
身边人都支走,江晚站在原地,假山后面缓缓走出一人,正是任学柏。猜到了他会找来,今日一早她在众人面前解释时,任学柏也在,那时他没敢出声,江晚知道后面定会找来。
任学柏下意识想握住江晚的手,江晚厌烦的向后退了一步,他一脸不敢相信:“晚妹妹,你今日那番话可是当真?你当真只把我当哥哥?”
“你也听到了。”江晚撇嘴,其实连哥哥都不是。
“我不相信,你先前对我的态度我能感受出来,你不止把我当哥哥,为什么现在翻脸?是不是亓王逼你?先前你已经被他逼的跳了一次河,是不是他拿别的要挟你嫁给他。”
江晚上下打量他,顶多一米七几,除了一双桃花眼毫无亮点,资质平平,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照贺怀亓差远了,还没钱没势,喜欢自作多情,只要眼不瞎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贺怀亓的不尊重。
“没有!没有!没有!”江晚颇有些不耐烦,其实这样自信的男人讲了他也听不进去,但江晚还是坚持把话说明白,“没人威胁我,只是喜欢,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有婚约,名正言顺,你是我表哥,我们没有结果。”站在医学角度上,这算近亲。
果然,话到了任学柏耳中换了层意思,“是因为你们的婚约对不对!皇上赐婚,如果不嫁便是抗旨!你是怕这个!没事,你外公,我二爷爷是任老将军,和皇上父亲都是过命的交情,只要他老人家开口,一定能解除婚约!”
“你说够没有!听不懂人话吗?我不要解除婚约,我只要贺怀亓!”江晚对他死缠烂打的样子实在厌烦,直接开骂。
任学柏还想伸手,被回来的良缘冲上前拧住胳膊,他就是一介书生,半点武功都不会,直嚷疼。
“疼疼!表妹!快让她住手!”
“为什么?良缘别松手!把他给我打一顿,贼心不死的臭男人,好好给他长个记性,别打看得出来的地方,挑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打。”
“好嘞,王妃。”
江晚才不是好脾气,只是被古人的规矩束缚住了,这种渣男就要揍一顿给他个教训。
良缘和陌生一样,从小习武,江晚让她打,加上她是亓王府的人,这个人刚才想对王妃动手脚,她直接下了死手,见人还剩两口气才收手。
“很好,良缘你记住了,顺便告诉金玉,这个人以后再敢来找我你们就像今天这样留口气就行。”
“记得了,王妃,难怪王爷喜欢您,你们两个真是一个脾气。”良缘笑嘻嘻的说。
“嗯?他也喜欢打人?”想他对王氏,好像也是。
“王爷一般不亲自动手,但能让王爷亲自动手就绝不会留命。”
江晚深以为然,感叹还是有权有势才能不被人欺负。
聊着转眼间到了府门,江晚提醒良缘:“以后还是叫我小姐吧,毕竟还没嫁过去,金玉回来你也和她说一声。”每次被叫总能想到那人,总会心神不宁,心跳加速……
良缘回头瞪了一眼江府,忿忿的道,“小姐再忍一年便可嫁给亓王,以后咱再也不回来了,这都一家什么人!”
江晚耸肩,“热闹才刚刚开始,以后更多,这么多人,一人一出戏都消停不下来。”
良缘又恢复笑嘻嘻的样子,“也好,省的无聊,就当给小姐解闷。”
两人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药铺——济世堂。
江晚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铺子门口观望。
济世堂人来人往,拿药看病的人不少,铺面的伙计忙的直转,一位掌柜模样的人正站在门口,跟四五个穿着破旧的人比比划划说个不停。
江晚拉着良缘走近了些,但听那人摆手赶道:“去去去!哪来的叫花子乞讨乞讨到济世堂来,你们这种贱民病死正好给官府减轻负担,指望我们济世堂施舍,想看病?拿银子来!”
“可是…可是我们几人凑到一起就这么多钱了,我们不要好药,给点药渣子也行。”几人掏遍全身凑出来几十文,那掌柜撇撇嘴满脸鄙夷。
刚伸手接过钱,那几个乞丐模样的人立即忙捂住嘴巴,但还是从指缝中流出呕吐物,也顾不得在济世堂门前一个两个接连吐了起来。
路上百姓看了嫌脏,铺子里正拿药的人也嫌晦气,一时间人都走光了。
“你!你们!”掌柜本想让他们赔钱,可看他们一副穷酸模样也拿不出银子,烦躁改口,“哎呀,滚滚滚,赶紧滚。”真是晦气!
“可是,可是你已经拿了我们的钱,药还没给我们呢。”几人面面相觑,面露窘色,那几十文钱也有借来的,家里还有好多人等着药救命。
掌柜气的挥起扫把赶人,“你们毁我生意,给我门前吐成这样,我没叫你们赔银子,你们倒还好意思跟我提药!”
良缘冷哼一声:“卑鄙!乞丐的钱都骗!”
“是呢。”江晚抬了脚往济世堂走,“骗人家救命钱,就不怕一命抵一命。”
她故意扬起声音,掌柜的一见来了一个穿戴不俗的姑娘,后边还跟着个丫鬟,便知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纵是心中有气,也不敢用对乞丐那样的态度。
“小姑娘,可别吓唬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骗他们了?他们把我药铺门前吐成这样,区区几十文,我给你,你肯帮我门前打扫干净吗?”
“我们…我们自己打扫,你把银子还给我们。”
几个乞丐面色很不好,但还是为了讨钱强撑一口气,江晚见他们虚弱到站不起来,回头递给良缘一个眼神,良缘立刻抓住掌柜拿钱的手递到乞丐跟前。
“你们什么人!光天化日还有王法吗!”掌柜大叫不肯张手,良缘一使劲钱哗啦啦撒了一地,混在刚才的呕吐物中。
江晚一把将他往前一推,掌柜的没站稳,扑通一下坐到地上。
“捡起来,还给人家。”江晚命令道。
那掌柜的依然不服,狠狠瞪江晚,良缘见状踹他一脚,直给他踹的没了脾气。“好好捡,一文都不许少!”
江晚走上前给那几人把脉,她刚才见几人吐的十分严重,有的甚至伴血,而且脸色苍白,腿脚无力。
“你们近日是不是突然无力,时常呕吐腹泻,伴有轻微风寒,咽痛,鼻塞,严重可能还会失去味觉?”江晚的脸一下就沉了下去。
几人相对视一眼,虽然不知眼前闺秀为何人,对于她突然把脉也震惊,不过她所说的症状确实属实……
几人点点头,“小姐所言极是,我们还算是症状较轻,才派我们来寻医,实在不行也指望能带点药回去,家里……”其中一人叹口气,抹了把眼泪,继续道:“家里其他人已经下不来地,有的都说胡话了。”
“家里?多少人?”江晚幽幽开口。
没有错的话,这是疫情,也就是传染病,虽然不严重,只是最低级的细菌传染,但是在这个医学知识匮乏的年代还是算得上灾难。
这几人情况已经不乐观,江晚当听到家里还有严重到下不来床的人,眉心是一刻也得不到舒展。
几人见江晚表情猜到严重,老实禀明,“足有不下百口,说是家里,其实就是一间破庙,是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乞丐找的安身之所。大家吃住睡在一起,原先只是几人染了风寒,本不要紧,现下入秋,破庙四处漏风,往年常有,过几日就好了。可今年不知怎么,感染风寒的人数越来越多,最先感染之人也越来越严重,开始如姑娘所说呕吐腹泻不止,我们这才没办法,凑了浑身上下所有钱来找郎中,可……”他看向掌柜的面露难色。
江晚听到不下百人,心猛的一揪,暗道还好有医院空间。
如这乞丐所说,疫情应该最先开始在这些人中,按症状来说,差不多有一两周了,他们每日出来乞讨,接触百姓,感染圈子越来越大……江晚扶额。
“去通知京兆尹速速封城!如有疑义,就说是亓王吩咐的。”江晚嘱咐良缘,她有轻功,办起来能快些。
良缘犹豫了一瞬,怕走开后小姐身边没人保护,但看见不远处驶来的马车,心里一松,便赶紧去通知京兆尹。
江晚没留意身后,而是使唤济世堂里的几个小厮出来帮忙把人扶进去,可没人动。
一来他们凭什么听一个黄毛丫头的话,二来也嫌吐的恶心晦气,乞丐又没钱,治了也白治。
江晚感到无力,突然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穿过柜台小跑到江晚跟前,不由分说扶起一人。
“你不嫌弃?”江晚有几分感动。
“不嫌弃不嫌弃,医馆治病救人,看的是病又不是银子。”那人一边说一边将人扶进去,可是只他一人,铺子里的其他人依然挡在店前阻止他进。
江晚直接掏出袖子里的地契,严肃道:“我是江家二小姐江晚!这间铺子是我母亲嫁妆,今日交到我手中,地契在此,我来收铺子,你们还有何疑义?”
几人反应不过来,没挪动身子。
“她说的没错!既然这帮刁民执意阻挠,来人,拖走!”
江晚闻言转身,见人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眉眼之间和贺怀亓有五六分相似,容貌不在贺怀亓之下。
他一声令下,几个侍卫将门口拦着的人全部拉走,江晚来不及感谢,“能不能再叫你的人把他们也扶进去?”
“好。”
那人爽快答应,立刻吩咐人将门外另外四人也扶进去。
“现在什么情况?”那人问道。
“疫情,就是传染病,我已下令封城,可已经有一阵子了,免不得已经扩散到别的州府,但眼下最严重的肯定还是京城,得想办法通知其他州府注意防范!”
“交给我吧,可以用飞鹰传书,亓儿养了十几只能入云的飞鹰,不易被射杀,传起消息来也比鸽子快。”
亓儿?江晚挑眉。
那人似乎看出江晚不解,自我解释道:“不用疑惑,我乃亓儿三哥,皇三子贺怀锦。我们母妃是亲姐妹,我与亓儿比别的皇子更为亲近,你既是他的王妃,就是我弟妹,叫我一声三哥便好。”贺怀锦这人一向温润自谦,一般不自称本王。
江晚了然,来不及多说,“那好,三哥来得正好,眼下我这里正缺人手,三哥可否借我一些?”
“你自吩咐便好,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
“殿下!你没听吗!这是传染病,这里这么脏,我们还是快走吧。”
江晚探头,不知马车里还有女人。
梵梦谨慎探出半个脑袋,用手帕掐住鼻子,一脸嫌弃催促贺怀锦赶紧回去。
贺怀锦面色下沉,“本王虽是皇子,但与百姓的命一样,不分贵贱,眼下这里既缺人手,要走你自己走便是。”
“哎呀殿下!这些贱民死就死了,他们怎么能和你比,这个女人不要命,你帮她,她都顾不上你。”
江晚眼一立,掏出一粒药丸递给贺怀锦,“三哥,吃了它便不会染上疫病。”随后转瞅向马车上的女人,“姑娘看到了,我能护住三哥,反而是姑娘你,那么惜命,可惜我这没有多的药丸了,你脚下这块地便是那几人刚才所在之地,姑娘可要好好保重。”
说完江晚转身走进济世堂,借药箱从空间中掏出更多刚才给贺怀锦吃的药丸分发给还没感染的人,“一人一颗,可以防止感染。”再接着给那几个乞丐一人打了一针,集中隔离到一起。命令除了吃了阻断药的人,其他人都不准进这间屋子。
良缘这时回来,“小姐,奴婢按吩咐已经让京兆尹关闭城门,只是突然关城门,有很多百姓出不去进不来,正在闹事。”
江晚心烦,这种时候不配合,百姓聚众闹事是嫌传染的不够快吗!
她走到里间,掏出几个扩音器,录进声音递给良缘,告诉她,“你去每个街道隔一段距离找个地方挂上一个,城门上也是。进城办事的可以先住客栈,银子我出,至于城外的人,你找几个将士出去多搭几个容人的帐子,最好隔开,并且看管住他们不要乱跑,食物日常用品也在城内置办好每日由专人送出。城内也是,通知下去,非必要不外出,每个街道找人看管起来,每家每户每日最多派两人出门买东西。如有发热,风寒,腹泻呕吐症状立即上报,送到济世堂。”江晚急着吩咐。
事情有点多,良缘一人忙不过来,看向贺怀锦,贺怀锦示意贴身侍卫,“你去和她一起。”
“是!”
“等等!”
两人说话就要走,江晚又将二人叫回,递给良缘一个小瓷瓶和一颗药丸,“你先把药吃了,瓶子里的药和你吃的一样,先分发给密切接触百姓的将士,能有效防止早期不被感染,不够再和我说。”
良缘点头,“小姐放心。”
江晚手中还攥着一个瓷瓶回头看向贺怀锦,不放心道:“三哥,还有宫里……”
贺怀锦接过瓷瓶,几乎想都没想就应了她:“你放心,宫里交给我,我再多派些人手给你。”他取下腰间玉牌,“亓儿现在不在,拿着这个,见玉如见人,方便你调派人手,吩咐做事。”
“谢谢三哥。”江晚正需要。
她还要抓紧去那间破庙,那边人更多,情况也更为严重,来不及耽搁。
江晚匆匆上马车,回头将玉牌递给最先帮助她扶人那人,“你叫什么名字?”
“回东家,小的名叫王顺。”
“好,你拿着这个去找京兆尹调派人手五十,然后去破庙等我,若到的早就先将病重之人和病轻之人分开管理,最好每人都用帘子隔开,保证空气流通。”
“东家放心。”王顺接过玉牌一路小跑。
江晚也驾马车赶去破庙,只不过途经江府,突然心升仁慈,准备拿几颗药丸给他们预防传染。
她下车叩门,没人开门,只有管家王军在里面喊,“何人?”
“是我,江晚。”江晚刚感叹防范意识很好,下一秒,却是连她也防了进去。
“老爷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准进,二小姐从外面回来应该知道现在京城疫情泛滥,指不定二小姐就接触了感染之人,若是让二小姐进来,那老爷,老太太,夫人说不定都会感染,二小姐且为家中长辈想想吧!”
江晚一时无语,双手环臂,将药丸放回空间,这可是他们自己不想活,别说没想着他们!
灾难面前,亲情,太不值一提了。
她故意急切问道:“那我怎么办,现在外面疫情横行,难道父亲祖母就看我无家可归,病死在外面吗?”
“老爷为二小姐想过了,二小姐是出去收铺子,那么多铺子,二小姐拿着地契,随便找一个住下,又有银子在手,老爷说了既然吃住不愁,请二小姐还是等疫情消失再回府。”
江晚真想拍手,好一个父亲,好一座江府,好一家子亲人,怕是巴不得她就此死在外面,江晚冷笑,既然这样,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二小姐!”金玉从府里闪身到江晚身边,主动驾起马车。
“看,这么大座府邸容不下你我。”
金玉边赶往破庙边说,“奴婢偷偷打探过,是王氏最开始提出不让小姐回来,老爷一开始犹豫,不过后来老太太也同意老爷就没说什么了。”
“猜到了,那江茹娇呢?这种时候她不跟着掺一脚?”
“大小姐?倒是没见大小姐,听下人说大小姐突然不舒服,正卧床,小姐,外面到底怎么了?”
江晚眯起眼睛,“疫情,最开始很像风寒,不过传染力极强,免疫力低的人最容易感染。”江茹娇不舒服吗?嗯……怀孕免疫力也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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