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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仙侠】【凡人流】【无系统穿越】【奇遇推进】【剧情慢热】腐朽的王朝,皇族贵胄争权夺利,百姓民不聊生,少年父母死于敌国乱军,立誓报仇雪恨。为此小苦学武艺,在几番机缘巧合下得知当年的真相。一个普通少年,如何以凡躯诛仙,如何报仇雪恨,最终躲过一次次的追杀和阴谋。历经千难万阻踏上凡人修仙路!
主角:李千帆 更新:2022-12-29 17: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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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千帆的其他类型小说《凡人八荒行》,由网络作家“两千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传统仙侠】【凡人流】【无系统穿越】【奇遇推进】【剧情慢热】腐朽的王朝,皇族贵胄争权夺利,百姓民不聊生,少年父母死于敌国乱军,立誓报仇雪恨。为此小苦学武艺,在几番机缘巧合下得知当年的真相。一个普通少年,如何以凡躯诛仙,如何报仇雪恨,最终躲过一次次的追杀和阴谋。历经千难万阻踏上凡人修仙路!
天岚之地。
梁国边陲。
蔺阳城。
这里是漠北南下内地的第一重镇,边郡之咽喉,在大梁立国之初,便筑城建关设卫,城墙依山而起连绵数百里。
城门之外还有壕深二丈,广八尺的护城河,边关将士身强力壮,骁勇善战,故而也有天一第一关之称。
三更天子时三刻,胡同口的乞丐裹着一床破被蜷缩着身体,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好奇的探头看向街道。
奇怪的是这个时辰了,居然还没见大更人。
“管这作甚,睡觉睡觉,这天冷死老子了,要是能生个火就好了。”嘟囔了一句便又缩了回去。
夜幕之下无数的光点腾空而起,顷刻间划破了蔺阳城的夜空,火箭如同骤雨一般倾泻而下。
城门之下数千卫国铁骑破城而入,直奔城中各处紧要之地。
还在熟睡的孩童一把被母亲抱起,立马向屋外跑去,睡眼惺忪的男孩还不知怎么回事,只看见自家的房梁起了火。
焦急的母亲跑到街道,男孩这才惊醒,整个蔺阳城火光冲天,到处充斥着嘶吼和哀鸣,一时间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冲到二人面前,来人正是男孩的父亲。
作为什长的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马带上妻儿,疯狂的抽打马鞭,向着城外飞奔而去。
这是刻骨难忘的一天,城中回荡着无穷无尽的嘶吼声,浓烟和烈焰的味道至今挥之不去。
疾驰的战马眼看就要出了城。
“嗖嗖嗖”
几支利箭呼啸而来,战马连同三人一起摔飞了出去。
杀喊声...求救声...哀鸣声...房屋被火侵蚀的坍塌声,周边已然成了人间炼狱。
“儿...快跑,不然来不及了。”
听到母亲的呼喊,孩子这才反应过来站了起来,千钧一发之际,母亲紧紧的抱住自己护在怀中,自己没事,反倒是身边的母亲,被巨大的冲击摔飞在地,撞的浑身是伤。
孩子赶忙去拉浑身是伤的母亲,这才发现母亲身后中了一箭,母亲一把推开孩子的手,气虚的说道。
“娘亲腿摔坏了,起不来了,你赶紧跑出城去,去城外的军营找你爷爷。”
孩子还想呼喊父亲过来帮忙,回头一看,父亲踉跄的拔出长刀冲了出去,转眼间已经和数人厮杀在了一起。
“娘子!快带孩子走!我挡不住这些人太久,快走!”
孩子看着眼前的一切,失了魂一般一动不动,眼前的一切太过突然,他只不过睡了一觉,世界为什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母亲拉着孩子的手安慰的说道:“儿,没事的,别害怕,你现在出城去,去军营找你爷爷,爷爷来了就能救爹娘了。”
孩子这才缓过神来,抽泣的说道:“好的娘亲,你和爹等我,我现在就去。”说完抹了抹眼泪,向着城外跑去,正要回头之际。
“千帆!不要回头,一直跑下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一直跑下去!好好活着!”妇人眼中带泪,满眼不舍的看着跑向城外的孩子。
蔺阳城的大火照亮了天空,奔跑的孩子一点一点消失在了黑夜中。
“李千帆!”
少年一个机灵坐起身来,喘着粗气有点恍惚,四下看了看周围,私塾的人已经走完了。
只有边上长相宽厚的发小,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看你精神不太好。”
“没事做了个噩梦,我们走吧。”
太阳西落微风渐起,九月份的天也就这个时候让人舒心一些,二人勾肩搭背出了院门。
“这马上就要出师了,明天放假,一同去城外玩啊。”
“行啊,这天燥的很,明天午后城门口见。”
说罢二人挥手道别,各自回家去了,私塾坐落城西开了也没几年,算是城中最偏僻的地方了,能来读书,也是因为爷爷和先生有些交情,减了不少学费。
一刻钟不到的功夫,到了家门口,毕竟是在原来废墟上再建的房屋,始终觉得有一股焦炭的味道。
“回来了啊,今天上课没偷懒吧。”一个皓首苍颜的老汉,坐在椅子上给弓弦打着蜡。
“肯定没有啊。怎么尽是些野兔,不行的话,回头我陪你去打猎,让你看看什么叫百发百中。”
“别贫了,饭做好了,赶紧洗个手吃饭了。”
老人说完收起弓箭挂在架子上,向后面的厨房走去。
家里不大只有几间屋子,客厅中一张桌子一张床,是老人休息的地方,左右两间小屋一间是少年住的,另一间则储存一些粮食杂物。
生活上也是清贫,除了几张强弓硬弩,唯一能看的就是床边一把长刀,这刀还是当年老汉在军中任百夫长时,跟随的将军所赠。
不过时过境迁,当年战场上先登夺旗的勇将,在当年蔺阳城破城后,便辞去军中职务。
如今靠着捕猎和打零工,养活自己和孙子,不过老人一身搏杀武功和箭法,倒是没有浪费,全让孙儿学了去。
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李千帆一身的武艺精湛,哪怕是面对壮年士卒也可一战。
晚饭过后,老人便坐回先前的凳子,一边编织箩筐一边对孙子说道。
“吃好后,把处理好的猎物,拿到你秦叔叔那里卖掉,回头就要出师了,要多攒钱了,不然回头可不好娶媳妇。”
“爷爷,我才多大,再说了我这副好皮囊,怕是十里八乡都找不到几个,别回头说亲的给我们家门槛都挤破了,虽然家里也没门槛,但是...”
“别贫了,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月明星稀微风拂面,少年郎满脸惬意,吹着口哨拎着两手肉走在路上,穿过几处巷子,来到一条满是商铺的街道,将处理好的肉放在案板上,跟老板胡侃了几句。
拿了钱便回了家去了,一路上一都在思索,如何才能让爷爷同意自己参军。
转眼已是第二天中午,爷爷早早就出门帮工去了,收拾好碗筷,李千帆拿上弓弩短刀便出门赴约。
九月份的天就是如此,烈日下燥热难忍,街道上的商家也不是很多,这倒不是天气的原因。
当年城破后,蔺阳城的居民就死了十之五六,剩下的二三都被掳去做了奴隶,如今的天下第一关,早已不复当年。
到了城门口找了一处背影的地方,等起了人,不一会秦越赶了过来,正要向着城外走去。
秦越一把拽住弓箭不再往前走。
“又干嘛?”
“你带着弓箭短刀还有弩箭,你不是想等下耍完了,一个人进山打猎吧,我可告诉你最近可不安宁。”
还没等到秦越说完,李千帆就打断道:“得得得,我还能被山里的树吃了不成。”
“我爹说最近又闹山贼了,还让我不要出城玩呢。”
李千帆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你还出城跟我去玩水摸鱼,不怕你爹回去给你一顿打啊。”
秦越不忿说道:“那不一样,我们摸鱼离城才多远,你进山打猎要去多远,人家都是早上进山傍晚回来,你这耍完了再进山能一样吗,回头要是出了事还得了。”
李千帆无奈的看着这个发小,说道:“好好好,我不往山里走,不去捕猎,就是去看一眼,前些日子放的夹子和陷阱有没有动物踩到,看完就回去。”
秦越这才放了手说道:“那还差不多,等下我跟你一起。”
俩人这才并肩出了城,一刻钟左右的功夫来到一处河边,烈日当空浑身燥热,二人不管其他立马脱了衣裤。
常年习武打猎下来,少年的身材挺拔健硕,七尺有余的个子,一个猛子就扎进河中,炸起了巨大的浪花,一股清凉的感觉席卷全身,二人同时舒心的呼出一口气。
“昨个我去你家送肉的时候,怎么没见着你。”
“我去打谷子了,今年收成也不太好,要是冬天雪季还是和去年一样长,怕是又难过了。”
李千帆听到这里便心生忧虑,去年天不好已经很难过了,今年要还是如此,家中过冬的粮食怕是都不够吃了。
想到这些,一个深蹲将整个身子沉在水中,心中更加坚定了参军的想法。
浮出水面时,又有几人向河边走来,双方打个招呼,几人下了水就开始打闹起来,许久累了的众人上了岸,吹起了牛皮,聊着城中的趣事。
想着家中不好过的李千帆,无心玩闹,穿好衣服带上武器,向着城里的方向走去。
“咿,你要回去了吗?”
“突然想起来,家里的还有些猎物没处理,回头被爷爷知道了,免不了一顿胖揍。”
“那你先回去,我晚上再去找你。”
“好。”
说完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远离众人的视线后,李千帆一个转向,盯着远处的山林,启程向林中走去。
树林中一身黑衣的少年,屏气凝神张弓搭箭,凌厉的眼睛注视猎物。
多年的风吹日晒让皮肤有些粗糙,一双剑眉在清秀的脸庞衬托下,显得有几分冷峻,虽然皮肤黑了一些,但也算的上一个俊俏郎。
“咻”的一声。
一支利箭穿过野兔的身躯,收起弓箭走向猎物,将箭矢回收后,再把猎物挂在身后,继续往更深处走去。
过了一阵时间,也不曾找到猎物,便在林中摘起了野果,嘴里还嘟囔道:“光景不好,林子也不太行,果子的个头都这么小。”
拿起野果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往口中送去。
“呸呸呸!”
刚入口的果子就吐了出来,满头皱眉的抱怨道:“真是酸到家了。”
在林中转了也许时间,仍然没有发现猎物,抬头看着夕阳,也只好悻悻收场,向着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
回程的李千帆,一手拿着树枝随意的挥舞,心里还在想着,回家如何才能让老爷子同意自己入伍。
想的出神便没有留意脚下,一脚下去感觉踩到什么软的东西,低头一看一脸惊讶,嘴里囔囔道:
“这路上怎么会有马粪,还是软的!新鲜的!”
瞬间一个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不会真的让秦越那小子说中了吧,不是这么倒霉吧,心中不安的李千帆扔掉树枝,抽出短刀,一时间也不知是进是退。
还在犹豫时,就听见后方的马蹄声,赶忙找了一棵大树藏在后面。
看到来人更是一脸错愕,骑在马上的并不是山贼土匪,而是身穿皮甲的代国士兵,来人也仅仅只有一骑。
自从当年破城后,两国就多次交战,后来把代国军队逐出后,双方就签了约书,已经多年未有战事,这代国士兵怎么会出现在蔺阳城附近?
李千帆心中带着疑惑和仇恨,决定跟上去一探究竟。
跟出去些许时间,天色也渐渐暗淡下去,直到一处开阔的小山头,才发现竟然有一处小营地。
营地中加上刚才的人,足足有四人,这些人手持毛笔在皮毛上面记录些什么。
看来这些人应该只是探子,来探查蔺阳城周围的情况,看着营地中的四人,李千帆收起了短刀,以他的本事,跟四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争斗,结果可想而知。
知晓利害的李千帆,慢慢退了出去,只要把这个消息带回城里,告诉刑大哥,不仅能一锅端了,说不定还能捞着不少赏银。
小心翼翼退出营地后,正要回头溜走,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什么人!”
李千帆顿时寒毛直竖,站起身来,一个健步就冲了出去,听到声音的其余四人也赶了出来。
只听见其中一人命令道:“杀了这小子,万不可走漏了消息。”
五人转眼间已经上马飞奔而来,李千帆回头望了一眼,立即向树木密集处跑去,边跑边扔下身上的猎物。
好在对这片山林熟悉,不等后面的人追来,急忙跑到树木荆棘丛生之处。
粗布衣服被刮破,胳膊也被剐蹭出道道血痕,但是比起这些,自然是小命更重要。
好在敌人的马进不来了,要是下了马在这林中转,仗着天黑,这五人小队还说不好能不能拿住自己。
拿出弓箭,望了一眼下马追来的五人,搭箭满弦就向其中一人射去。
“咻”
“咻”两声。
射出去的同时,甚至都来得及看一眼射中没有,连忙一个翻身就向前奔去,一支箭矢射在一人的手臂之上,另一发箭矢,擦过李千帆的肩膀皮肉而过。
看着自己肩膀上滲出的血,心中有些后怕,这些个探子是真有两把刷子,自己刚才哪怕回头跑慢一点也交代了,被数人追杀下紧绷的神经,似乎也感受不到肩膀伤口的疼痛。
“咻!咻!咻!”
又是三箭飞来,两支射在了树上,一支射在脚前,李千帆只得更加拼命的奔跑起来,林中的树也越来越宽大茂盛,这才让弓箭施展不开来。
好在这么多年随爷爷打猎习武,身体一直很好,不然如此带伤奔跑下去,一般人早就泄了力气。
“啊!”
只听见一声惨叫,李千帆心中一喜,看来总算是踩到兽夹了,这夹子可是抓捕野猪用的,威力极大,人踩中了自己根本打不开,时间久了别说人,野猪都顶不住。
回头一望,发现四人还在追他,大声喊道。
“这片林子全是捕兽夹,而且这些兽夹是抓野猪用的,时间久了你们不救他,他的腿一定会废的,命也说不准呢!”
只听见其中一人说道:“二虎,你留下救你大哥,剩下的人别被这小子唬住了,继续追,一定不能放了他。”
夜幕渐起,丛林中四个黑影穿梭而过。
回头望了一眼追来的三人,李千帆一脸无奈,这一处的兽夹已经跑开了,结果只甩掉了两个真是麻烦,便加紧向另一处跑去。
“扑通!”一声。
心中又是一喜,看来总算掉进陷阱里了,
“让你们不信!再追下去你们都活不了,不怕死你们就继续跟来,到时候可没人给你们收尸。”
只听见掉进陷阱中的人喊道:“伍长,我没事,就是扭伤了脚了,我家也是打猎出身的,这种陷阱和兽夹不会太多,已经跑了许久,他布置不了多少陷阱的。”
“好,你自己小心,我们宰了这个小东西就回来救你。”
李千帆啐了一口痰,心中骂道,果然同行是冤家,这下彻底唬不住他们了,不过追来的只有两人,找机会射掉一个,实在跑不掉,拼刀子一对一也不是没有可能。
半盏茶的功夫,穿过一片林子出现一处斜坡,一个滑行顺坡而下,只见皓月当空照亮了山林,可惜也来不及欣赏,坡道的石头杂草,连同衣裤和皮肉一起划开。
到底后李千帆翻滚转身,半跪面向坡上,一手取箭一手拿弓,搭箭满弦,两只漆黑眼睛紧盯坡上,只见坡上跑来两人。
万里无云月光倾泻而下,来不及等坡上的二人反应。
“咻”的一声。
冒着寒光的箭头,直穿一人脖颈而去,只留下箭羽一段卡在脖颈中,那人两眼圆睁,刀只提起一半便倒头滚下坡来。
一旁大汉暴怒道:“我今天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大汉拔刀直冲下坡而来,待到说完这句话时,李千帆已是搭箭拉弦,虽然射出第一箭时,已经再搭起第二箭,不过距离还是太近,那大汉已然提刀而来不足十步。
“咻”又是一箭。
利箭被大汉一个侧身而躲,眼看就要到了咫尺距离,李千帆将弓直接砸向大汉,伸手抽出腰间短刀。
那大汉一手打飞弓箭,一个劈砍迎面而来,本身就是半跪只能提刀挡下,这大汉力气了得,只是这一击便让李千帆有些吃不住力。
皱着眉头,抬手用力将刀抵了出去,连忙后退想要站起,还没等站立起来,大汉双手握刀顺着脖颈而来。
李千帆往后仰头,刀尖擦脸而过,惊出一身冷汗,来不及恐惧,大汉又是着一刀直捅身躯而来,侧身躲过后,顺势用短刀砍向大汉。
受到威胁的大汉抬刀抵了过去,李千帆顺势一脚踢了出去,挨了一脚的大汉向后退了几步。
抓住机会提刀便刺,大汉抬脚直接踢向短刀,将刀打了上去。
被踢开的同时,李千帆左手抽出一支箭来,直接划向大汉胸膛。
大汉一惊向后仰去,只在胸膛的皮甲划出一道血痕出来,而后也是一脚踢在李千帆胸膛上,将人踢飞了出去。
大汉看着眼前招招下死手的少年,心中也是一惊,这种凶狠的打法,一看就是行伍出身,开口问道。
“我是代国先锋营的斥候伍长,你叫什么?是哪个军营授的武艺。”
李千帆将带血的箭矢甩向大汉,有些嘲讽的说道:“死人那来怎么多话。”
“哼,待会砍下你这颗头颅,看你还能继续猖狂不。”
一声暴喝大汉提刀便冲,李千帆则又抽出一支箭矢握在手中,迎面就跟大汉交错在一起,三合下来有些气力跟不上。
本身受伤的肩膀,在连续的打斗后,也开始渗出血来,疼痛感和疲惫感,使得李千帆已然处于下风。
大汉连续劈砍过来,李千帆招架不住只好步步后退,渗出的血也顺着肩膀流到了手中,大汉也看出疲惫,更加猛烈的进攻过来。
再这样下去今天肯定要交代在这里,李千帆心中一横,决定跟他以命相搏,不等大汉砍来便直接冲了过去。
提刀就刺被一个侧身躲开,而后不等大汉的刀砍下来,李千帆直接用胳膊去迎上刀刃。
虽然迎了上去吃力小些,但是刀身进肉,血直接就滴了下来,还未等到血滴到地面,李千帆右手的刀,猛的刺向大汉,如此近的距离他不信能躲得开。
刀子透过皮甲插进肚子的同时,大汉也是一脚踢了过来,李千帆翻滚了出去,看了一眼,只见短刀上面也有了些许鲜血。
无奈的摇摇头,看来没刺的很深,反而自己伤的重了些。
强忍着疼痛和乏力的眼睛,立马站起身来冲向大汉,直接将短刀甩了过去。
立马抽出别在腰后的弩箭,瞄向大汉的头颅。
“嗖”的一声。
人也随着弩箭继续冲了过去。
大汉将短刀打飞出去,看着迎头而来的利箭,心中一慌,只好抬手护住头颅,弩箭瞬间穿进手掌,只听到一声惨叫。
抓住机会,一个飞扑将大汉扑倒在地,连忙用双手握住弩箭,一声怒吼直接用力向上一拔。
随着一声痛苦的尖叫,以及带飞出来的鲜血,李千帆用拔出的弩箭,猛地插向大汉的头颅。
弩箭紧贴在头颅上纹丝不动。
大汉一样忍着剧痛,双手抵住少年的双手,李千帆喘着粗气,胳膊已然被血渗红。
弩箭也慢慢的被抬起,双手的无力感慢慢袭来,尽管想用尽全力,但是越是用力,手臂和肩膀的疼痛就多上一分。
两方就这样僵持下来,几息过后,李千帆便感觉力不从心,持箭的手被大汉慢慢推了上去,额头的汗珠,双手的鲜血慢慢滴下,大汉的脸上也浮出一丝冷笑。
斜眼看去,原本的山坡上突然出现一人,那人立马张弓搭箭,想来是甩掉的其中一人追了上来。
大汉狂笑道:“小子下辈子见吧,哈哈哈哈哈。”
李千帆心中万念俱灰,手也松了开来,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皎洁的明月,失血和疼痛让他看的月亮都如此模糊。
“咻咻”
只听得箭声,便一头栽倒了下去。
手臂上阵阵疼痛,如同刀砍斧劈一般刺激神经,李千帆睁开双眼,只觉得口中干渴无比,好想灌一碗水先。
视线慢慢恢复,映入眼帘是一幅熟悉的场景,床边的爷爷正在给自己换药。
痛,太痛了!
看来不是做梦,自己还活着,只是...如何活下来的?虚弱的正要开口说话。
“别乱动,也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换完药给你准备了肉粥。”
老人坚毅的面孔,看不出什么情绪,换好药缠上布,轻轻的放下手臂,走出门去,不一会就端来一些饭菜。
将孙儿后背垫起,开始细心的照料起来,喝了些水吃了些饭,李千帆感觉状态好了些许,开口说道。
“对不起爷爷。”
老人轻叹一口,有些惆怅的说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千万不可再这样了,要是真出了事,我哪有脸去见你爹娘。”
说完端着餐盘就走了出去,打小就很少在爷爷脸上看过太多愁容,也许是多年在军旅生活变的波澜不惊。
听着爷爷的话,李千帆也感到几分愧疚,家中条件本来就差,不说补贴家中,这下伤的如此严重,光这些汤药费,恐怕就把家底掏空了,想到这些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千儿,我这就要出门帮工去了,你好好休息,回头小越应该会来看你,晚上我再回来给你煮饭。”
“我没事的,爷爷你去吧。”
看着身上的各种伤痕,开始回想起来当晚的事情,只记起自己气力不支晕了过去,倒下前听得羽箭的声音,看来只能等秦越来了,才能知道怎么回事了。
过了好一阵,躺在床上时间毕竟是无聊至极的,正要闭眼睡觉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脑袋伸了过来,一脸开心的说道:“你可算醒了,我还以为你要嗝屁了呢,喏!看我给你带的啥。”
说完便指了指手中拎着的包裹。
“不能是你家刚做好的猪耳朵吧。”
“想美事吧你,这是大枣,我娘说这个可以补血益气,郎中说你气血亏损的厉害,要休息个把月呢。”说完秦越便打开包裹,自己先吃了一个。
李千帆有些急切的问道:“好啦,先别说枣了,那天晚上,我晕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秦越也是不着急,先是去客厅拿了一个凳子,倒了一碗茶水,坐下后咳了咳嗓子,将大枣铺在床前,引来李千帆的一个白眼。
先是喝了一大口水,猛拍一下大腿说道:“你还有脸问?那天你走了后说回家了,我们散了以后,我就顺道来你家找你,家里只有你爷爷,一问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回家。”
“我和你爷爷说了你带了武器的事,他赶忙拿上家伙就往城外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刚好遇见执行完任务回来的邢大哥。”
“你爷爷说,你可能遇见危险了,还是邢大哥仗义,直接带上一票人,跟着你爷爷进了山。”
李千帆一脸疑惑的看着秦越,问道:“你接着说啊,怎么不说了?”
秦越一脸得意的说道:“你不应该谢谢我吗,要不是我去你家去的早,你早都投胎了呢。”
李千帆敷衍道:“我谢谢你!往后你就是我亲大哥,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快说快说!”
秦越笑道:“那我可记下了啊,出了城后你爷爷说,你应该会去布置了陷阱的地方,我们一群人赶忙进了林子,他们还要让我回城去,但是我们俩是什么关系,你是我小弟啊!”
“我坚决跟他们进了山,不过你真是运气好,我们进山不久就撞到你和人拼命,你爷爷和邢宁大哥两人,一人一箭直接给那俩探子带走了,解决危险后,我们就赶忙把你送回城里治伤了。”
“最后那些个探子,都抓起来了吗?”
“后面我听邢大哥说,抓了俩活的,一共五个人都是代国的斥候。”
“那我这伤,也算给蔺阳城立了点功吧?没有奖赏吗?”
说完秦越啐了一口说道:“说起来就来气,城里的老爷说,邢大哥未经请示就带队出城,已经是违反军纪了,虽然抓了人得到了不少情报,但是过大于功,还给他记了处分呢。”
听到这里李千帆心中生出几分烦躁,到头来受了伤赔钱了,还连累了别人,真是倒霉透了。
秦越看着一脸愁容的李千帆,安慰道:“不过你也别难过了,人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做人要知足。”
而后的下午,便听起秦越唠叨了半天,一直聊到晚上爷爷归家,秦越这才回了家去。
转眼间就要到了十一月,修养过来的李千帆,看着门外的萧瑟的寒风,家中的粮食最多也就吃一个月了,为给自己治病,还向左邻右舍借了一些钱。
再过一段时间,大雪封山就没有收入了,想到这些李千帆更加坚定了入伍的想法,不单单是对代国的仇恨,也是为了能熬过这个冬天。
晚饭时爷孙两人坐在桌前,吃着野菜清汤,李千帆纠结了一阵,还是开口说道:“爷爷我想去参军。”
还未等到下一句话,爷爷一把将筷子摔在桌子上,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
李千帆怯怯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爷爷。
“爷爷你让我把话说完行吗?”
“吃饭!”
李千帆也不去看爷爷的脸色,急忙说着:“可是今天有饭,明天呢?家里已经没有多少余粮了,借的钱也还不上,要是冬天的雪久一些,我们活得下去吗?”
平时坚毅的爷爷,听到这些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本就是家中清贫,加上治伤又借了一些钱。
唯一能卖的就是几副弓弩和刀剑,但是这些都是吃饭的家伙,卖了这些,熬过这个冬天以后怎么办?
看着没有反驳的爷爷,李千帆赶忙说道:“我去参军能吃一份官粮,还有点月钱,我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我向你保证,以后只要我看着不对劲,拔腿就跑,你跟邢大哥说一声,他是营里的百夫长,加我一个人也不难,平时还能多关照我。”
爷爷站起身来走到灵牌前,神色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才回过头来说道。
“爷爷年纪大了,也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你终究还是要靠自己的,你爹娘当年死在乱军中,我们一家人就只有你和我了。”
“但是爷爷要你保证,参军不可以带着恨,时刻都要想着自己的命,无论什么情况,打不过就要跑,你只是去混口饭吃,不是为了你父母,更不是为了卫国。”
李千帆赶忙跪在灵牌前,对着父母的灵牌做了保证。
而后爷爷便拿出笔墨,写了一封信,交到了自己的孙子手中。
“明天去军营见邢宁,把这封信交给他,然后听他的安排就行,记住了,参军后一定要遵守命令,你要是不听他的,就是冬天饿死,我也不会让你入伍。”
李千帆一脸疑惑的接过信,爷爷的这番话让他摸不着头脑,总感觉奇奇怪怪的,心想干脆还是晚上偷偷打开来看看。
“记住了,参军后偷看公文可是大罪。”
李千帆一脸苦笑的说道:“不会的,我不会偷看的,明天早起,我就去军营找邢大哥。”
次日天蒙蒙亮,焦急的李千帆带上信出了门去,一是好奇信里写的啥,二是怕爷爷到时候反悔。
赶到军营时正好在吃饭,军营里的人不少都认识,毕竟以前爷爷是这里的百户,很多人都是他手下,说明来意后便被领去找了邢宁。
营帐中邢宁看着手中的信笺,板正的脸似笑非笑,显得有几分憨憨。
“栾杰。”
说话间一个魁梧硬汉就走了进来,李千帆打了声招呼,这俩人以前都是爷爷的手下。
栾杰走了过去也看了看信,爽朗的笑了一声,李千帆有些狐疑的看着二人。
“你也看到了,老爷子特地交代的,你带他去老谢那里吧。”
李千帆跟着栾杰走了出去,未出营帐就听到邢宁嘱咐了一声。
“当兵首要就是服从命令。”
李千帆点了点头,跟着走了出去,一出门就赶忙向边上的栾杰打听道。
“栾大哥,这个老谢是谁啊。”
“你以后的队长,是我们营最重要的人。”
重要?
很快就来到了这个老谢所在的营房,站在门口的李千帆一脸错愕,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要他遵守命令,为什么爷爷能答应他来参军了。
屋外摆放了各种案板厨具,屋内也飘出饭菜的香味,李千帆已然知道了信中的内容,原来是让他来营中做一个。
火头军!
“站那发什么呆啊,进来啊。”
李千帆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栾杰走了进去,进去后便看见发福的中年男人,挺着个大肚腩,身材十分圆润,手里拿着一个大勺,从锅中舀了起来尝着咸淡。
“老谢,给你个新兵,咱们原来老爷子的孙子,以后就跟着你了。”
老谢放下大勺,好奇的走了过来,捏了捏李千帆的双臂说道:“孔武有力,是个垫大勺的料,跟老爷子也有几分相似,吃了没?”
李千帆一脸尴尬的摇了摇头,说罢老谢走了过去,从锅中盛了满满一碗,放在了一个处案板上,挥手示意过来吃饭。
“不是,栾大哥,我武功很好的,射技也是一流,做个火头军太屈才了啊!”
“你小子还挑肥拣瘦,不知道参军就要遵守命令吗。”
说完一把给李千帆推了过去,自己一溜烟就走了。
一旁的老谢,一把拽过李千帆的手,拉着就过去吃饭,尽管很不情愿,但是这厨子的手劲是真大,丝毫挣脱不动。
“你小子,火头军有什么不好的,吃饭管饱,还不用冲锋陷阵,多少人想来,我都不愿意要。”
李千帆看着案板上满满的一碗饭,上面还有几块肥肉,心中忿忿念到。
我李千帆就是饿死!
从营里被丢出去!
也决不当火头军,更不可能吃这口饭!
“真香!”
李千帆吧唧着嘴,给碗里的米粒舔了个干净,意犹未尽的看向一旁。
“谢大叔...还有吗?”
几天下来伙房的日子十分滋润,这种天天吃饱,顿顿有肉的日子,只有自己受伤生病的时候才能吃到。
不单单吃的饱了,一天的工作也算不上累,而且闲暇时间还不少,由于只管后勤补给,每日的训练也是不多。
这种有些“堕落”的生活,让李千帆有些纠结,一方面是自己武艺派不上用场,一方面自己的肚子又得到安慰。
接下来的日子做完工作,便开始学习骑术,营中对自己的管理也不严,时不时都能出营回家,而且每次回家,李千帆总是从伙房咪点东西。
就这样难得过了一阵清闲日子。
午后。
几人正在刷洗盘子,栾杰走了进来,告知众人明天就要出营,让大家五更造饭备好干粮,天亮启程便要去黄石岭剿匪。
黄石岭,位于蔺阳城外去往通州的群山,因为山上多为黄石,因此而得名,这些年来多多少少,都有人干着打家劫舍的买卖。
李千帆一脸好奇的问道:“栾大哥,咱们全营的人都去吗?”
“想什么呢,就几十个山贼罢了,那用一营的人,就我们这百十号人去就行了。”
“可是那黄石岭山多地广的,找一票山贼怕是不好找啊。”
“是啊,所以你们伙房要多备些粮草,搞不好几天还拿不下。”
栾杰走了后,伙房便开始忙碌了起来,次日天还未亮,众人已起床造饭,吃完饭后便出营前往黄石岭。
日上四竿,一行人在道路两边开始啃起了干粮,看着边上气喘吁吁的老谢。
李千帆摸了摸他圆润的肚子,调侃道:“平时看你,一个人做百来人的大锅饭都不累,这才走了一上午就不行了,怕不是回去后,还要多吃几个腰子补一补。”
边上的几人闻言笑了起来。
老谢一把推开手说道:“去你的,平时都在城里,多年没有出营过了,这一行军还真有点跟不上了,还要多久能到啊?”
李千帆指了指对面的山头,说道:“翻过这座山,还有个把时辰应该就到黄石岭了。”
夜幕下,位于黄石岭的一处开阔地,新起了营盘,营地外围时不时还有巡逻的士兵,火堆边一群人,吃着刚出锅的饭菜叙谈着什么。
“你们知道,这次为什么要进山剿匪吗?”
众人皆不知,摇了摇头。
“我可听说了,本来这黄石岭的山贼就盘踞了很久,一直没有官军来清剿,直到前阵子,这山贼在黄石岭下面的大道,把蔺阳城上供给皇宫的贡品给劫了。”
“而且这批贡品,还是郡守大人千辛万苦寻来的。”
李千帆反问道:“不是吧,这贡品不是有护卫吗,这山贼不想活了连贡品都敢劫。”
“要是原来的山贼,肯定没这个胆子,无非就是,下山抢抢粮抢抢人,勒索一下附近的百。”
“听说上个月来了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叫王胡子,杀了原来的山贼头子,接手了这一处的山贼,打那以后,无论是商家老百姓见一个抢一个。”
“现在更是胆大包天,竟然连护送的贡品也敢劫,听说那人一手刀法使得厉害,护送的卫士皆被斩杀,县衙领着一众衙役来剿匪,没想成匪没剿,连人老巢在哪里都没找到,就被人杀出了黄石岭。”
“怪不得要我们进山剿匪,这些个衙役,除了欺压百姓能有一点功夫。”李千帆不屑的说道。
第二天一早,邢宁便派出几队人马,进山打探山贼的行踪,待到傍晚时分,一众人马回营,也没有找到山贼的踪迹。
晚饭时,李千帆带着饭菜来到营帐中,邢宁正在看着地图思索什么,将饭菜放好后喊道。
“邢大哥吃饭了,待会再看吧。”
邢宁摇了摇头走了过来。
“还没有线索吗?”
“有道是有,上午巡山时,便在山上发现,一堆尸体垒在一起,还留了一块木板,上面写着进山者死。”说完邢宁便开始吃起了饭。
李千帆惊叹道:“这么猖狂的吗?看来,我们刚来时就已经被他们发现了。”
“是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
李千帆眼睛滴溜溜一转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这群山贼如此歹毒,附近的村民,一定被他们迫害的厉害,说不准还要定期给他们供粮,我们不妨找一下附近的村民,兴许能找到山贼。”
邢宁笑道:“你倒是机灵,不过栾杰已经带人去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了。”
刚说罢,穿着便衣的栾杰走进营帐中,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皱着眉说道。
“大哥,有点难办啊,附近的村民家中,有不少人都被掳上了山,山贼还恐吓他们说,要是敢带人进山,就把他们的家人乱刀砍死。”
“所以村民没人敢说,我好说歹说的劝了半天,最后村民就告诉我,山上的山贼有五六十人,而且还劝我们不要进山。”
邢宁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说道:“人数比我想的多了些,没有村民指路,靠我们这一百来人,要一次性清剿干净,有些棘手。”
李千帆说道:“村民怕我们剿匪剿不干净,山贼回过头来,把他们给杀了啊。而且要是大雪封山,我们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栾杰说道:“不然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校尉,请求多增援一些人来,我们人多搜山也容易些,只要找到他们,这群山贼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李千帆一脸自信的对着二人说道:“我觉得找山贼并不难。”
二人疑惑的看着向他
“你有什么好办法?”
李千帆悠然的说道:“山贼吗,无非......”
二人听完后四目相对,点了点头觉得可行,便开始商量详细对策。
接下来每天派人进山,皆是无功而返。
三天后,初雪。
一众人开始拔营,迁出了黄石岭大道,向着县城方向而去,说是补给一番,等雪停了以后,再进山剿匪。
隔天,黄石岭大道。
一队人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十分喧闹,为首的新郎官,骑着马,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向着县城方向而去。
抬轿子的少年,对着马上之人不忿的说道:“计策是我想的,不让我当新郎官就算了,还让我抬轿子,是不是欺负人了。”
马上男子一脸坏笑:“本身就没打算让你来,是你厚着脸硬要来,让你抬轿子就不错了。”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在路上,身后的马车上,琳琅满目装的都是彩礼,十分引人注意。
一处坡后的山贼看着这些,想这军队撤往县城,又来了一队肥羊,便赶忙跑回来了山里。
下午时分,又是原来的一行人,敲锣打鼓从县城方向回来了,正是娶亲的队伍,接到“新娘子”要回蔺阳城。
行至一处时,道路两边窜出十来个大汉,个个凶神恶煞持刀而来。
领头的人开口大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全部留下来!”
“我们是黄石寨的,所有人跪在地下,敢有一个乱动的就活剐了你们。”
接亲的众人,立马丢掉手中的轿子和聘礼,个个趴在地上噤若寒蝉。
新郎官赶忙下了马,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对着领头的山贼说道:
“大爷有话好好说,这里的东西随便拿,放我和娘子一条命就好。”
这话引的众山贼哈哈哈大笑。
领头山贼戏谑的说道:“看你们这接亲的队伍,想来也是有点家底,不知这新娘子水灵不水灵啊?”
说完就大步的走向轿子,一脸淫笑的伸手去掀帘,那山贼的嬉笑声还没有结束,一把利刃直接贯穿胸口。
其余山贼大惊失色,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跪地的众人,纷纷跃起抽出腰间的利刃,直接将这些毫无防范的山贼,斩杀殆尽。
半盏茶都没有的功夫,一行山贼就被结果了,只剩下一个站在中间,双手握刀止不住的发抖。
看着围上来的众人,赶忙丢了手中的武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边磕头边哭喊道:“大爷们,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各位,还请各位大爷高抬贵手,放了小的一命。”
邢宁把刀插在山贼的面前,说道:“可以放过你,不过就要看你听不听话了。”
夜幕降临月黑风高,雪已经停了,黄石岭的风让人感到阵阵寒意,沿着山间崎岖的小路,一行十余人在道路上行走。
小路旁几个咽了气的山贼趴在草里,这山贼警惕性倒是不低,竟然还专门设置了暗哨,要不是有这俘虏,哪怕是寻到这里,也会打草惊蛇。
距离一行人不远,大队人马正在跟进。
被俘的山贼一脸乞求,看着领头的邢宁说道:“军爷,负责警戒的山贼,都已经让你们清理干净了,在往前走几里地就到山寨了,我能不能不跟着你们了。”
看着不远处暗淡的灯火,栾杰呵斥道:“那怎么多话,说了带我们进山,剿了这伙人就留你一条命,还怕我们反悔不成。”
山贼又跪倒边磕头边说道:“军爷,在往前走就到山寨门口了,到时候就我一个人熟脸,他们会发现问题的,我不是不想带你们去,实在是没办法啊。”
邢宁思索片刻后,说道:“待会你和我到寨门口,说是劫回来的货太多,给马车轮子压坏了,实在搬不动了,让守门的山贼出来帮忙。”
被俘的山贼一脸恳求的说道:“爷我可以去,但是引出来后,我就在后面待着行吗。”
“行,事办的好,不但放你一条命,到时候还给你请个赏。”
说罢邢宁叫来几人吩咐好事宜,后面跟进的部队开始埋伏起来。
一切准备妥当后,邢宁跟在的山贼后面,拿着匕首又警告道:“不要耍什么花花心思,不然,你就要去见和你一起劫道的人了。”
山贼回过头一脸恭敬的说道:“军爷放心,小的铁不敢。”
不多时,二人便要到寨门口,这山寨进出只有一条大道,山势也较为险峻,的确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还未到寨门口,就看见寨门上众人张弓搭箭。
“来人是谁?”
被俘山贼对着寨上的人说道:“老徐是我啊,我们劫来的东西太多了,那马车运来时又坏了轮子,人和一大堆东西都在道口哪里,兄弟们累的不行,实在搬不动了,这不是我过来说一下,你带上守门的兄弟去帮个忙。”
“什么东西,还能搬不动。”
被俘山贼饶有兴致的说道:“老徐啊,你是不知道,劫的是个接亲队伍,拉上来的全是酒肉,车又坏了,我们哥几个才能拿多少。”
“而且还有好多肉票,新娘子长的那叫一个水灵,里面还有几个二八的丫鬟,你老小子要是不要,那我们哥几个自己爽了。”
此话一出,寨子上的山贼两眼放光,急忙喊道:“哎哎哎!说什么呢,都是兄弟!这点忙还不帮吗,你们几个去把车都推来,今天晚上可有的造了。”
说罢众山贼来了兴致,有说有笑的行动了起来,连忙打开寨门,十余人推着马车就来,也不管有没有人看门了。
“表现的不错,回头给你记一功,我们先下去。”
山贼一脸谄媚的说道:“军爷能饶我一命就行,哪敢有别的想法。”
说罢二人就往山下而去,走之前又回头喊道:“老徐那我俩先下去了,你们快点哦。”
路口,散架的马车,掉落的货物。
被绳索困住的肉票,以及坐在一旁手持刀剑的山贼,树丛岩石后,搭箭的弓弩对着不远处摇晃的火把。
邢宁对着身边的山贼示意了一下,让他去最后面待着,那山贼十分开心,连忙点头跑到了过去。
一众山贼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还未走到跟前,就听到。
“呦!东西还不少,这肉票也挺多,让我看看二八的小丫头在哪里。”
说完众山贼小跑过来,兴高采烈的举着火把靠近,树丛中一支利箭直穿胸口,还来不及呼喊便栽倒下来,手中的火把也掉落在地。
如梦初醒。
刹那间埋伏多时的众人,纷纷向他们杀来。
就连绑在一旁的肉票,也是爆起发难,这些本以为是来拿货的山贼,哪想到是如此场景,甚至连一件兵器都没有带。
一场单方面的屠戮就此开始。
黄石岭阵阵山风,如同鬼魅一般呼啸而过,风中夹杂了不少临死前的哀鸣,惊起了林中的飞鸟。
山寨门口,一个土匪倚在门边,看着远处的林中火光窜动,月光下腾起各种飞鸟,嘴里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娘的,这就玩上了。”
顷刻间的功夫,地下已经躺着十几具尸体,这些山贼临死前,甚至都来不及求饶喊叫,就成了蜂拥而上士兵的刀下亡魂。
“赶紧把东西装上马车,按照计划行动。”众人赶忙收拾了起来。
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一行人便往山上而去,到了寨门口。
只有倚在门口的一个守卫,看到一行人过来,赶忙走了过去,那人好像想看一眼有什么好东西似的。
还未到众人二十步内,一支利箭已经射穿过咽喉,后面的人赶忙将尸体拖到一边。
邢宁对着众人吩咐道:“千帆带人去右面的仓库,放火吸引山贼注意,火起后,栾杰趁乱去救村民,剩下的人等山贼聚集救火,跟我围杀他们。”
按照被俘山贼的说法,进出山寨只有这一条路,只要堵住寨门,就不用担心山贼们逃窜。
李千帆带着数人,到了仓库外面的位置,将准备好的火箭拿出点燃,隔着寨墙,数人对着仓库的位置,接连射出数支火箭,不多时仓库燃起了大火。
“快来人呢!”
“着火了!仓库着火了!快救火!”
被大火惊醒的山贼们,立马赶去仓库救火,毕竟这里可是囤放了他们所有的过冬粮食。
这番动静也吵醒了睡觉的王胡子,来不及穿衣,带着一票人来到失火的仓库,看着燃起的大火思索一番,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仓库平时就看管甚严,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失火?
王胡子看着救火的众人,发现其中的蹊跷,按理说,应该是守门的弟兄最早发现才是,为何救火人中没有守门的人?
放完火的李千帆赶回寨门口,按照命令他和余下人的守在这里,射杀想要逃跑的山贼,不一会,栾杰便带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跑了过来。
这群人一边道谢,一边赶忙往山下逃跑,等这些村民都走后,栾杰便关上寨门,而后带着余下的人支援邢宁去了。
察觉危险的王胡子正要说些什么,一个转身。
几十发箭矢飞了过来,赶忙闪躲开来,冲回自己的卧室,剩下的山贼可没有这份运气,一轮箭矢过来便倒地了些许人。
紧接着这冲上来的士卒,将这些山贼砍杀殆尽,一样的这些人手里甚至没有兵器,只有一个个水桶。
山寨火光冲天,照亮了黄石岭寂静的黑夜,大火中充斥这凄惨的哀嚎,山寨门口躺着几具中箭的尸体,还有数名投降的山贼,被捆在一旁。
不多时,在寨门口守着的李千帆就看到,三个山贼手持长刀,挟持三名女人而来。
中间一人身形高大,身穿灰衣一脸狰狞,手持一把大环刀,一脸的络腮胡子很是粗犷,想必就是那山贼头子王胡子了。
王胡子对着四面围上来的官军,大喊道:“你们不要过来,不然我一刀一个砍死这些娘们。”
被劫持的女人们,痛哭流涕发出各种求饶的声音,甚至被吓的身体瘫软,要靠王胡子提溜起来。
邢宁说道:“王胡子,你寨里的山贼已经被我们全数剿灭,你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赶紧放了这些人,兴许还能有条活路。”
“放你娘的屁!老子杀了这么多人,还劫了贡品能有活路,你老实的让人把寨门打开,不然我一刀刀刮了这些人。”
王胡子说罢就拿起刀来,在女人的大腿上砍了一刀。
女人痛苦的哀求,鲜血从大腿流了下来,抽泣着向着众人求救。
王胡子越发躁动起来,大叫这:“这些女人要是死了,全是因为你们,马上把老子的马牵过来,把寨门打开。”
邢宁说道:“行,去把马牵过来,把寨门打开。”
而后向栾杰使了眼色,不一会,栾杰便牵了两匹马过来。
远处的邢宁,挥了挥手,指了指马,李千帆会意的点了点头。
邢宁说道:“马牵来了,你把人放了。”
王胡子说道:“给你一个人,给我两匹马。”
邢宁点了点头,栾杰便牵了马过去。
王胡子对着其中一个手下说道:“你拿着你手里的女人去换。”
手下人点了点头,便挟持这女人过去,看着过来的山贼,栾杰退后而去。
哪知那山贼到了马前,正要牵马,远处一只利箭而来,射翻了其中一匹。
那山贼一惊一把推开女人,也不牵马去和王胡子汇合,一个翻身便上了马,提着缰绳一声暴喝就要冲向寨门。
王胡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一惊,一口粗话,问候了夺马手下的祖宗十八代,赶忙一把扔开女人。
可能是怕最后的手下跟自己抢马,对着身边的手下就是一脚,踢翻在地,一个健步向马冲去。
那夺马的山贼还未冲出去,一只箭矢又飞了过来,随这马的一声嘶吼,人也一起栽倒在地。
马没抢到人质也全丢了,王胡子气的一声怒吼回头看去,一个健步而上,直接一刀把夺马之人的头颅砍下。
但是等不及他的愤怒,四面的士卒便冲了过来。
这王胡子怪不得能抢了寨子,杀了原来的匪头,数人围攻没拿下他,反倒被他一把大环刀砍倒了几人。
绝境下的王胡子一声怒吼,直接对着邢宁冲了过去。
二人立马厮杀在了一起,就在两人不分上下之间,又是一箭矢射在了王胡子后背,疼的他一声哀嚎,回头望去,发现就是刚才射马那人。
李千帆则又是搭上一箭,对着王胡子一脸坏笑说道:“不疼吧!不疼我再给你来一箭阿。”
那王胡子本身就因为马被射翻,弄的一身怨气,听到如此嘲讽之话,更是气的牙痒痒,如今又落入这种必死绝境。
直接将大环刀甩向邢宁,回头抬起手臂对准李千帆。
只见他袖口处飞出一道寒光,紧接着便被一柄长刀捅穿胸口。
“咚”
一声清脆的响声,那寒光从鬓角飞了过去,李千帆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惊肉跳,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抬手摸了一下,发现耳边被划出一道伤口,咽了一口唾沫后,回头一看,那寒光穿过了身后挂在一旁的刀,在刀身上留下一个小洞,穿过了寨墙。
“千帆!千帆!”
李千帆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对着众人说了声没事,一口长舒,擦了擦额头的汗。
接下来就是清点和打扫战场的时间了,好奇的李千帆,赶忙跑到王胡子的尸体。
邢宁蹲下身,看着王胡子右臂的东西说道:“看来刚才那道寒光,就是这个东西射出来的。”
李千帆一脸不解,看着带在手上的东西问道:“这东西怎么会有如此快的速度,而且威力极大,给刀都穿出一个洞来。”
“我以前听人说过,这东西应该叫袖箭,设计非常精巧,杀伤力和弩箭差不多,但是这个威力如此大,可能是因为这个箭矢的材质吧。”
说罢,邢宁便拿出从王胡子身上搜到的三只箭矢,摆弄起来。
邢宁一脸疑惑,看着箭矢又说道:“这个材质从来没有见过,不像是一般的铁。”
李千帆蹲在地下,从王胡子手上把弩箭扣了下来,放在手中来回的翻看着,浑然忘记了,刚才这个东西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立马把袖箭带在了自己手上,一脸得意的说道:“这东西不单单做工精美,威力又大,也不知这王胡子从哪里搞的,可惜他死了问不到了。”
邢宁看着一旁手舞足蹈的李千帆,说道:“看来你很喜欢这个袖箭啊,那你可要收好了。”
“给我吗?真的吗?那我收下了!”说完把袖口一撩。
“这次的主意是你出的,刚才表现的也不错,这东西就送你了。”说完邢宁就把箭矢递了过去。
李千帆一把拿过箭矢,赶紧扣了上去玩弄了起来。
“好了,别玩了,回去再慢慢研究,给伤口处理一下去,这火一时半会也灭不了,告诉弟兄们原地休整,检查一下有没有漏网之鱼,等火灭了在打扫战场。”
山寨的大火,一直烧到第二天日出才熄灭,这一仗下来除了投降的山贼,其余的尽数被剿灭干净。
赶着日出,李千帆便找起了那支射出去的箭矢,可惜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又在那王胡子的卧室里找了半晌,也是没找到第四个箭矢,看来只有余下的三个了。
就在李千帆四处翻找时,发现床下还剩了一坛酒,打开一闻,一股扑面而来的酒香,甚是上头,让人忍不住想喝一口。
李千帆赶忙盖上盖子,抱着酒坛找到了邢宁和栾杰,正好两人正在商量什么,李千帆走到面前直接掀开盖子,二人也是一惊,凑了过来。
栾杰说道:“这是好酒啊,光闻味道就不一般,你小子在那找到的。”
李千帆说道:“邢大哥送你,过些日子你不是要成亲了吗,这酒就当给你的喜酒了。”
邢宁犹豫了一下说道:“看样子,这可能就是郡守大人,千辛万苦寻来的御酒。”
栾杰赶忙说道:“就我们哥三知道,怕啥子哟,回去就说被山贼喝了,千帆收起来,回头成亲的时候喝。”
说完就把盖子盖上,又从边上扯了一块破布,给酒坛子包了起来,邢宁看着二人也没说什么。
众人忙到正午时分,草草的吃了饭,便下了山去。
回蔺阳城的路上。
附近的村民纷纷赶来,这些人破衣破衫,一直向着邢宁道谢,又拿出为数不多的粗粮面饼,以及几颗鸡蛋,硬要送给众人。
几番婉拒后,村民依然坚持,一行人只好拿上粗粮而去。
自上次剿匪后,邢宁给请了功,得了一笔奖赏,但也仅仅是还清了自家的外账。
李千帆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没事的时候就练习袖箭,如今可以说,五十步内百发百中了。
晚上在营中吃完饭,正要去通报一声,回家看看,邢宁便说要和他一起回家,路上还打了一大壶酒,买了些熟肉。
这让李千帆一头雾水,邢宁却说到了家就知道了。
回家后温上一壶酒,二人便在家中等了起来,一炷香的功夫爷爷也回来了。
看着屋中的二人,爷爷开口道:“你小子不是又惹什么祸了吧?”
李千帆一脸不屑,冷哼一声,满上了三碗酒。
邢宁赶忙打趣道:“今天不是千帆的事,是我的事。”
“你的?”
爷爷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直接饮了桌上一碗酒,吃上两块熟肉,欣喜的表情下,爽朗的说了一声。
“真暖和。”
也许这就是一个迟暮老人最安逸的愿望,忙上一天,回到家中能喝上一碗温酒。
邢宁接着倒了一碗酒,开口说道:“上次剿匪有功,上面给了一些赏银,也有了提拔的机会,这不是要和婷儿成亲了吗,想多拿些钱买些聘礼。”
“我呢,您也知道,打小闹饥荒,父母走的早,我跟栾杰从村里逃荒出来,差点饿死在了路边,要不是您当年把我们收在军中,给了我们一口饭吃,哪有现在。”
“后来又教授我们武艺,说起来叫你一声干爹都不会为过。我和婷儿打算过年把事办了,但是我家中无人,想请您来做这个媒人长辈,上门提亲,再和她们家商量,把日子定了。”
李千帆听到这里若有所思,感觉自己被占了便宜。
爷爷听完后笑道:“就这事啊,行!既然你还看重我这老头子,挑个时间我和婷儿去一趟通州。”
李千帆赶忙说道:“要不带我一块去呗,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通州城,听说那可热闹了。”
“胡闹,当兵的不在营里待着,还想出去玩。”
说完爷爷就要作势抬手去打,李千帆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
说来二人结缘也是不易,周婷家中本是做些布匹生意,父母早亡便有叔叔带大,叔叔在通州织布染布,再把加工好的布匹,拉到蔺阳城中卖掉。
这周婷二十出头,长的不但标致温婉,性格也是十分要强,几次推掉家中介绍的相亲,一直在蔺阳城做起了生意。
哪知她一个女子做起生意,反倒颇为精明,给家里赚了不少钱,可惜好景不长。
因为长相出众,引的城里公子哥爱慕,几次示爱不成,这公子哥竟是直接雇了一伙人,在晚上关店时劫了周婷,还好遇见了邢宁一伙人,给救了下来。
往后邢宁便借着买布的借口,经常来店里光顾,还时常帮他赶跑一些找麻烦的人,一二来去两人渐渐的心生爱慕。
多年在军中任职,加上这次剿匪有功,让邢宁得到了升迁的机会,这样一来也算的上门当户对,俩人便向本家叔叔坦白,好在家中长辈也算满意,这才有了此事。
次日一早,天刚放晴。
雇了一辆马车,二人便和车夫一起去了通州。
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天的叙谈和寒暄后,两家便就敲定了日子,歇息一晚后,二人明日就返回蔺阳城。
第二日,收拾好二人作别周家,坐上马车出了通州城,出了城一段时间后,车上二人还在讨论当天的事宜。
“biang”的一声。
衔接马匹和马车的绳子断了开来,车中的周婷也是吓了一跳,好在都没受伤。
爷爷下车后开口道:“老刘,什么情况啊。”
车夫回道:“嗨,想来是用的时间太久了,这绳子断了,不过没事,才出城没多久,我回去再买一条回来,你们在这稍后一段时间。”
爷爷将马拴在路边,跟周婷在路边等待闲聊起来。
就在二人叙谈的时候,不远的天空飞来一人。
那人踩着一副画卷,身穿青衣,面容白皙,看见路边叙谈的二人,其中一女子长的甚是可人,那踩着画卷的人,直接飞了过来。
落地后跋扈的说道:“老头,这姑娘是你女儿吧,这里有一袋钱算我买了她。”
说完就把一袋银子丢了过来。
爷爷见这人能驾物飞行,开口就花钱买人,心中生出不祥的感觉,周婷哪见过这等狂妄之人。
正要开口去骂,爷爷赶忙扯了一下她的袖口,随即走了上去,作了个揖后说道。
“这位仙长,小女早就嫁人,还生了孩子,不是完璧之身,恐玷污了仙长,这钱仙长还是拿去,看看别家的姑娘好了。”
说完走了上去,毕恭毕敬的奉上钱袋。
那人冷哼一声说道:“我宋钰看上的东西,是你等凡人都否的,你这女儿虽不是完璧之身,但是这幅面容甚是喜人,且随我回府上逍遥几日。”
说完便走了过来,伸出手去拉周婷,白皙的脸上一脸坏笑,让人看了甚是厌恶。
爷爷赶忙挡在面前恳求道:“仙长还请放过我这小女吧。”
宋钰怒喝道:“老东西!你是不是想找死?”
“淫贼!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强抢民女不成。”
周婷这一声叫骂激怒了宋钰,只见袖口一甩伸出手来,生出一层淡淡的蓝色气体。
陆婷便被吊在半空,像是被绳子勒住脖子一般,一脸痛苦双脚不停的乱踢。
爷爷赶忙跪倒在地乞求道:“还请仙长手下留情,放我们一条生路。”
“老头你不会教女儿,我先帮你教育一下。”
那宋钰丝毫没收手的意思,反而鄙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周婷两眼有些上翻,四肢胡乱的挣扎着,声音也变的有些沙哑。
“仙长,我给你磕头了,放过我这孩子吧。”
脸色惨白的周婷掉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了起来,两眼更是惊恐万分,不敢再去看宋钰。
“还不过来。”话语间充满了威胁和命令。
“淫贼...畜生!我宁死也不会从你。”
这话一出,宋钰顿时火大,再次将周婷吊在空中,从腰间飞出一把黑色匕首,肆意划破周婷的衣裤。
被划破的衣服从身上脱落下来,露出曼妙的身材,雪白的肌肤。
周婷无力反驳,眼角流下不甘的泪水,此时她只是个任凭羞辱的玩物。
看着眼前的美人,如此这般,宋钰玩心大发,放荡的笑出声来。
刹那间!
原本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老汉,突然暴起发难。
从腰间抽出长刀,径直刺向宋钰心脏。
宋钰显然没有料到,老汉会突下杀手,惊吓之间,吊在半空的周婷也摔在了地面。
眼看长刀就要刺进胸膛,宋钰左手一个反推,突然一股气浪直接把人打飞了出去。
在抬手一看,左手竟然被刺出一道伤痕,一时间又气又怕,一个修仙者,竟然被一个凡人老汉险些要了命。
示弱和突然的一波偷袭没有成功,爷爷心中已是万念俱灰,立马一个翻身而起。
“婷婷快跑。”
爷爷握紧长刀,再次冲向宋钰,宋钰只是冷眼看着。
只是一瞬间,黑色匕首已经贯穿老人的身躯。
一阵无力感袭来,老人缓缓栽倒在地,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一家人聚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想起自己唯一的孙子,心中万般无奈,想说些什么似的,可是一切都晚了,片刻间已没了呼吸。
“李大叔!”
周婷赶忙爬了过来,一脸泪水的哭喊着。
“原来不是你爹啊,那你哭个什么劲,真有意思。”宋钰有些戏谑的说道。
“畜生!我杀了你。”周婷叫骂着,捡起一旁的长刀就冲了过去。
还未到跟前,那黑色匕首从她的后背穿过,直接倒在了宋钰面前,眼中满是泪水和不甘,嘴里囔囔了一句。
“宁哥”
渐渐的,二人的血慢慢流淌了一地,天空中也是乌云密布,滴滴答答的下起了小雨,一滴滴混在了血泊中。
宋钰看着天空下起了雨,也是打算离去,踩上画卷,看了一眼二人的尸体,不屑说道。
“可笑的凡人。”
待到宋钰飞远了后,在不远处看着一切的车夫跑了过来,看着二人的尸体也顾不得许多,直接骑上马,飞奔回了蔺阳城。
天蒙蒙的刮起了大风,营中旌旗倒卷。
李千帆拿着饭菜送去帐中,看着天上稀稀拉拉的小雨,加上阵阵寒风,一股寒意涌了上来,只觉得让人不安心闷。
刚到帐门口,就看见一老人全身湿透,急促的一句一句说着什么。
交谈间李千帆浑身无力,满目眩晕,手中的食物掉在地下,撒的一地饭菜。
营帐中的人,仿佛都被那急促的话夺了魂一般,一个个面如死灰,待到那人说完,也是毫无动静,只剩下外面的风雨声交错在一起。
官道上。
三匹快马在雨中飞快的疾驰。
马鞭一下下的抽在马背上,丝毫不顾及风雨天如此快的速度,万一失蹄是何下场。
天色昏暗,不远处依稀能看见一辆马车,李千帆心里咯噔一下,愈发觉得喘不过来气。
片刻间的功夫到了眼前,转身就要下马,脚却被马镫勾住,直接摔倒在泥泞里,即使雨水冲刷如此久,他还是闻到了混在泥土里的血腥味。
李千帆慌乱的爬了过去,看着熟悉的衣服。
背后被贯穿的伤口,只是没有血在流了,双手不禁的发抖将人翻了过来。
看到一张沾满污泥的脸,心中好似被挖空了一般,手轻轻抚摸上去,一边颤抖一边抹去脸上的污泥,苍白的脸上看不见一点生机,李千帆颤抖的声音,轻轻的低语了一声。
“爷爷...”
看着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没有了丝毫反应,他再也忍不住的嘶吼了起来,抱在怀中痛哭流涕。
官道边上,栾杰痴痴的站在雨中,他抬头望了望天,昏暗,阴沉,只觉得好像永远是这般天气一样。
眼前的两个男人跪倒在地,抱着相爱的人泣不成声,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雨下的二人是如此的凄凉。
许久。
二人也没了哭声,雨也小了下来,邢宁站了起来,走到了李千帆身边,有些平淡的说道。
“千帆,你先和栾杰把人收殓起来,然后等我回蔺阳城再安葬。”
李千帆抬起来头来,正要说些什么,看着邢宁苍白的脸,眼睛通红布满血丝,
“放心,仇一定要报,不论他是谁。先把你爷爷和婷婷带回去,不能让他们再淋雨了,会腐烂的。”邢宁则看着通州的方向,有些阴沉的说道。
“是啊,要相信你大哥。”
李千帆哽咽的说道:“好,我先带他们回去,等你回来。”
说完邢宁走了过来,拍了拍李千帆的肩膀,牵过一匹马,骑上马在昏暗的天色下,向着通州城去了。
两天后,傍晚。
焦急的李千帆心神不宁,每隔一会便出门观望,仍然没见邢宁回来,这些天城里的亲朋好友,陆陆续续都来了。
栾杰端来一碗饭菜,走到跟前说道。
“放心,你邢大哥做事稳重,不会出事的,先回屋吃些东西,为了报仇也要好好吃饭啊。”
深夜。
来吊丧的宾客早已走完,李千帆跪在地下烧着黄纸,心里总感觉提着一口气出不去。
突然门外响起马鸣声,屋内的二人赶忙出去,一出门便看见邢宁满脸是伤,顾不上询问,先是把人搀扶进了屋子,拿了一些伤药过来。
李千帆焦急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邢宁长舒一口气说道:“没事,至少打听到了仇人在哪,既然这世道给不了我们公道,接下来就要靠我们自己了,明天就下葬了吧,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卖掉,后天我们就去通州。”
说完邢宁也顾不得擦药,走向了心爱之人的棺椁,二人也不再说什么,准备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
一众人扛着两副棺材向城外走去,冬天的风格外的刺骨,两旁的树木早已凋零,寒风中扔出的纸钱四散飞舞。
许久,将棺材抬到了事先挖好的地方,缓缓地将两副棺依次安葬,不远处,就是李千帆其他至亲的坟墓。
没想到还没等到自己成家,所有的人都先他而去,如今孑然一身,也没有了丝毫顾虑。
众人忙活了半天,封好土立上碑,烧完这最后一捆纸,一位老者领着大家在墓前,绕了三圈,作揖行礼,喊道一声。
“魂归。”
灰蒙蒙的天又开始下起了雪,看着眼前的一切,李千帆只觉得心脏如同在被挤压一般,愣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半个时辰后,其余的人早已回了城。
“走吧,该回城了。”邢宁说完,四人这才起身回城。
秦越一路跟着李千帆回了家,平时叽叽喳喳的他,也不知怎么安慰发小,一路上也是没有一句话。
到了家后,李千帆把家里清点好的东西收了起来,拿着房契便去了当铺。
明天一早,铺子的人就过来收房子了,再住最后一晚,三人就要去往通州了。
二人回到家里坐在门口,慢慢的地上也被铺上了一层雪花,还记得往年蔺阳城下雪后,胡同巷口总能聚齐一群打闹的人。
如今,时过境迁,天灾人祸不断,苟活易难,也早没了往日的喧闹。
良久过后。
李千帆取下身上的玉佩,递给了秦越。
秦越赶忙推脱道:“这东西你从小带到大,再说了,这是你爸妈留给你的唯一遗物,我不能要。”
“我要走了,这块玉佩送你了,我以后要是回不来,就拜托你每年给我家人扫墓了。”
秦越连忙摆手摇头说道。
“不管你以后回不回来,只要我还在蔺阳城,我就一定会去的。”
李千帆拽过他的手,直接塞到掌中。
“给你,你就拿着,总比被别人拿去了好,说不定我报了仇,还能回来呢,到时候你再还给我就是了。”
秦越有些犹豫,但还是收了起来,二人就这样坐在门口,不知过了多久天都暗了下来,不过不像往常的是,今天总算出了月亮。
也许是明天就能去报仇了,也许是从此以后没了忧愁,也许是自己不久也能和家人相聚了。
这么多天的压抑情绪,总算在今晚舒心了一些。
李千帆拍了拍秦越说道:“你也该回家了,我要回屋睡觉了。”
秦越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屋里说道:“行吧,你要是回来可要抓紧,不然我回头娶了媳妇,你份子钱都没随我。”
二人笑了笑,李千帆看着远去的背影,进屋坐在了下来,看着这个多年的老物件,曾经和爷爷在这上面吃过数不清的饭,便趴在里桌子上睡了起来。
次日,清晨。
李千帆提着一坛酒,装好自己的袖箭,腰间别着一把短刀,来的城门口时,发现二人也已经到了。
看这二人晃了晃酒说道:“等报了仇,我们就把他喝了。”
三人互相笑了笑,带上行李坐上马车,便向通州的方向去了。
到了通州城后,先是找了一处僻静的房子租了下来,将行李归置好,三人开始商量了起来了。
邢宁说起来了上次打听到的事。
“这个人叫宋钰,是康王府的座上宾,说是一个得道仙人,因此前打赢了王府的另一位仙师,得到了康王爷的敬重,现在就住在离康王府不远的一个园子里,经常出入王府。”
“仙人?”
邢宁接着说道:“是个入世的修仙者,这种人贪恋世俗又喜欢享受,往往会和一些皇亲贵胄勾搭上,这类人并不少。”
李千帆疑惑道:“那这个修仙者的武功如何呢?”
邢宁又说道:“斩石断玉,一柄匕首来去自如杀人无形,还说这仙人法宝众多。”
“那岂不是毫无胜算?”
邢宁又说道:“正面交手自然是毫无胜算,但是他也是肉体凡胎,正面不行,我们可以潜入府中,伺机偷袭下手,也不是没有机会。”
栾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人,分别混到康王府和那宋府里。”
邢宁点了点头道:“对,你和我分别去这两处府邸,千帆留在外面接应我们,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这两处府上观察。”
商量好了以后,三人草草的吃了顿饭,便都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
三人先是来到了康王府,府上刚好在招一些侍卫,招募的方式也是很简单,跟府上的卫士比比拳脚。
能打赢或者能打的,都可以留下,邢宁对着栾杰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的功夫,一名体格健壮的男子被撂倒在地,栾杰就这么轻松的入了府。
看着栾杰如此简单的入了府,二人也开心了起来,向着宋府而去,到了后才发现一个大问题。
这个庄园虽然离王府算不上远,但是四周只有这一处园子,而且周围甚是清净,哪怕在这里多待一会,都会引人注意。
没办法,邢宁走了过去,还未到府门,看门的护院便走了过来,没好气的说道。
“哪来的乡巴佬,这是你们来的地方吗,赶紧滚。”
邢宁也是不着急,上去行了个礼说道。
“两位大哥,在下带着小弟是从城外来的,想在城里找个差事,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我看府上怎么如此阔气,想问一下,需不需要一些杂工啊。”
那护院冷笑道:“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里面住的谁!要你们这种乡下人,我们仙长最见不得,你们这种邋里邋遢的人,赶紧滚,再不走,大爷我用棍子让你们走。”
二人无计可施,只能离去。
李千帆啐了一口说道:“连个看门的狗都如此跋扈,真想一把火直接给他烧了。”
邢宁倒是不在意的说道:“看来想混进去有点难,我们在路边等一下吧,看看他们府上有没有出去采买的人,兴许能套出点什么话。”
二人便在远处的茶摊下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茶,上了茶后邢宁开口问道。
“老丈,这前面的府邸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刚才溜达过去,院里的人就要撵我们走,甚至还要打我们?”
老者坐到炉火前说道:“二位客不是本地的,自然不知道,那园子里住了一位仙长,不喜欢被人打扰,平时都没人敢从哪里过。”
李千帆没好气的说道:“那护院还凶神恶煞的,真让人不痛快。”
老者对着炉子添了一把柴,转头又对着二人说道:“那也不见怪,平时那府里的管事更是嚣张跋扈,经常在城里胡作非为。”
李千帆问道:“就没人管管他们?”
老者叹了口气说道:“当官的在敢管,还能管到康王爷头上来,不过你们也不用气,那护院说不定,那天就被打死打残扔了出来。”
二人一脸疑惑,老者又接着说道:“那护院跋扈,那仙长更是凶残,服侍他的人要是吵了他,或是不如他的意,便直接给打死打残扔出府外,一年到头可不少。”
李千帆又问道:“那为什么还有人敢去府上做事?”
“这年头,谁不是为了二两银子,那府上给钱给的多,自然就有人去了,而且我听说,还有不少人是被强掳去的。”
说话间,就看见一个胖子带这几个仆役,推着两辆车而来,邢宁道了声谢给了茶钱,二人便跟了过去。
不多时,跟着几人来到一处阔气酒楼,二人跟进去了,在就近的位置坐了下来点起了菜。
那胖子走到柜台前,对着掌柜说道:“老样子,最好的酒肉给外面的车装满了。”
柜台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一脸奸相,对着胖子十分客气的说道:“老胡啊,仙师真是海量,这才几天就喝完了。”
紧接着转过头,对着伙计命令道:“愣着干嘛!赶紧装酒啊!都给我小心着点,打了一坛我都饶不了你们!”
店里的伙计赶忙把一坛坛酒装上了车,又接着把一份份包好的肉菜装好。
等着两车装满后,那胖子随手丢给掌柜一袋钱,便出了门去,掌柜的赶忙跟了出去,像极了一条乞食的狗。
点的菜也上来了,邢宁问道小二:“这胖子什么来头,你家掌柜如此客气。而且要了怎么多酒肉,这要吃多久?”
“客官这就不知道了吧,那胖子是我们城里仙长的大厨,仙长好酒肉,都是从我们店里进的,两车三四天差不多就浪费完了。”
李千帆冷笑道:“仙人也要吃饭的。”
吃完饭二人回到住处,没想到栾杰已经在了,一问才知,今天入了府可以回来收拾一下。
往后换岗时,都可以在城中活动,接下来的两天里,二人观察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能混入府中的办法。
第三天傍晚。
看着悻悻回来的二人,屋中的栾杰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有办法了!那宋钰府上的仆役,很多都是从王府里要的,今天下午,宋钰的管家来府里要人,要个厨房的帮工,但是王府的人都不想去,说他们伺候不起仙长,我就跟那管事说了千帆,他倒是乐意帮这个忙。”
两人齐齐看了看邢宁,邢宁看了看这个才十七岁的孩子,心中一时拿不定主意。
李千帆拍了拍胸口说道:“哎呀!放心啦,我比你们机灵多了,上次剿匪没有我你们能成?”
邢宁有些犹豫,思考了半天才说道。
“多小心,你去了后,摸清他的作息日常和喜好,还有府上的基本情况就行,然后把你的袖箭留下来。”
李千帆白了一眼,伸出手臂把袖箭取了下来,交给了邢宁,第二天一早便跟着栾杰去了康王府。
次日,王府别院。
中年男子满脸横肉,一手搓着金戒指,斜眼打量这李千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看了很是不爽。
“这小厮还有几分秀气,以前干过这活没有。”
李千帆行礼后回道:“以前叔叔是酒楼的庖厨,跟着干了一段时间,还请王管家赏口饭吃。”
王管家点了点头。
“还知道几分礼数,行吧,就你了,跟我走吧。”
李千帆跟着王管家出了王府,来到了宋钰的宅邸。
宅邸坐落于一片竹林之中,走过一段石路就进了府中,府院房屋不少,只见中庭一间大屋高有三层,听王管家说是仙长日常起居之地,平日里是不可以靠近的。
顺着道路向后院走去,路过中庭阁楼时,隐隐约约听见莺声燕语,让人不禁好奇。
不一会便是到了后厨,厨房倒是挺大分了三间,除去做饭的房间,其余都是摆放酒水和食材的地方。
王管家交代好工作,给了李千帆一身仆人的衣服,接下来的时间,让他自己熟悉府邸。
除了中庭和后院的闺房,其他的地方仆人都可以出入。
在后厨看了一看,便去了自己休息的地方转了转。
临近晌午,后厨已经开始忙着准备酒肉,在火头军干了许久的李千帆,很快就融入了进去,给胡胖子娴熟打着下手,还得了几句褒奖。
忙活完事,洗干净几盘瓜果,那王管家来到后厨,看了看准备的酒肉,吩咐众人跟着他去送饭。
光是送酒送菜的就有六人,怪不得那店小二说三四天一取,原来是如此铺张浪费。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边关百姓过年时,也不及他这半顿便饭。
随这一行人进了中庭,还未到楼里,便听见三层传来话。
“今日不在楼下用餐了,全端到楼上来。”
王管家命令道:“把鞋都脱了,都给我注意着点,上楼别撒了,还有!小心这你们的眼睛,不要瞎看,要是惹到了仙师,有你们好果子吃。”
众人脱了鞋,跟着王管家进了楼,这楼倒是奇怪,进去后竟然感受不到一丝寒意。
一楼很正常,只是屋中有个较大的屏风,上了二楼瞥了一眼,只见摆放了各式各样的乐器,榻上还有不少薄纱长袖,想必是宋钰和侍女玩乐的地方。
怪不得王管家叮嘱要小心眼睛。
只见三楼一层铺着毛毯,屋中一股沁人的芳香,不知是那一旁香炉的熏香,还是这屋中少女散发的芬芳。
宋钰躺在长椅上,闭目养神。
边上几个身着薄纱的年轻女子,个个衣不蔽体,红唇白齿,媚眼如丝,那纱衣仅仅只能遮住上身,修长的大腿如雪般白皙。
侍女们一边给宋钰捶背按摩,一边唱着小曲,
“把饭食放到桌子上,都退下去吧。”
众人走向一旁的桌子,李千帆正要放下餐盘时。
“端葡萄的直接拿过来吧。”
也不知是哪个侍女说的,李千帆心中一惊,便端着葡萄走了过去。
还到没到近前,便是闻见一股清香,女子站起身走来接过瓜果,李千帆低着的头,向上看了一眼。
一双纤小玉足甚是白净,肤如凝脂下的一双长腿,极为晃眼。
再向上看去时,心跳加速,空咽了一口。
细柳腰边垂着一头长发,身上的衣服,与其说是一身衣服,不如说是只着了一件,没有任何纹路的纱一般,虽然衣服交错挡住了傲人的双峰,但是挺拔的曲线还是勾人心弦。
此女长的花容月貌亭亭玉立,脸上没有涂脂抹粉,却是十分冷艳,活脱脱一个美人坯子。
“去把二楼的琵琶拿来。”
李千帆这才反应了过来,对于他这年方十七的雏鸟,哪见过这般场景,一时间愣了神。
女子接过瓜果,狠狠的瞪了一下。
李千帆这才觉得轻浮,赶忙说了一声:“好的姐姐。”
女子也错愕了一下,端着葡萄回去坐下,伸手就喂给了宋钰一颗,宋钰从始至终都闭目养神,躺在椅子上,享受纤纤玉手在身上游走的快感。
转身走向楼梯,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李千帆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女子一手投喂宋钰,一手撑着脸颊侧躺这,一袭长发散毛毯之上,细柳小腰显得身材更加丰腴。
谁料那女子突然回过头来,四目交错女子皱着眉头,看着仿佛有点生气,李千帆这才慌忙下楼。
在二楼的榻上找到了琵琶,抱起就向三楼走去,还未到楼上。
就看到那女子倚在楼梯口,双手撑着脸颊,面容十分精致,看上去也就十八九的样子,李千帆心中一慌,咽了咽口水走了上去。
走近时方才看清,女子的手臂上有些淤青。
递上琵琶,女子也是不接,反倒抬起手,轻轻拍打了一下李千帆的脑袋,方才接过琵琶转身走去,这下整的李千帆也是一愣,赶忙下了楼。
穿上鞋子向外走去,心中不禁有些感叹,跟人厮杀时都没有出过如此丑态。
只是片刻的功夫在楼上,却是慌了神一般,莫名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自己失态还是意犹未尽。
不过此番也是收获颇丰,这个宋钰如此贪酒好色,想来,找到他的破绽应该不会太难。
回到后厨。
刚坐下准备吃饭,同行端菜的小厮便靠了过来。
“你小子有福啊!刚来第一天,就靠这么近看仙长的侍女,我来着都大半年,都是放下菜就走。”
“我可没有那个胆子,就是端个瓜果,去楼下拿个乐器上去,王管家说过了,可不敢乱看。”
李千帆说罢,端着饭菜就想走出去。
谁知那小厮反倒追上来。
“哎呦,王管家又不在,说说嘛,那侍女长的如何,身上的香味好不好闻。”
“我看你小子就是贱,在这里胡说什么,那天让王管家听见,非给你打个半死丢出去。”
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叫骂,做饭的胡厨子走了进来。
小厮赶忙嬉笑道:“我就是看他第一天来,逗他玩玩,胡大哥我错了,我这就滚”
说罢小厮一溜烟就跑了。
“第一天来要多注意,千万不可学他,胡言胡语给自己着了祸。”
李千帆赶忙点头道:“多谢胡大哥提醒,我会注意的。”
“不是什么大哥,就是个做饭沽酒的厨子”。
这胡厨子身宽体胖,脸有点黝黑,一副宽厚的面相,看上去人很实在。
李千帆便问道:“胡大哥,你不单单要做饭,这酒也要你去买啊?”
“是啊,这府上的酒都是我买的,不光做菜,品酒也是我的活。”
“那这府上的酒都是你先喝了,是好酒才买回来的?”
胡厨子有些得意的说道:“对啊!仙长喜欢饮酒,都是我尝了好酒就买回来,仙长也是相信我的手艺和口感。”
李千帆赶忙奉承道:“厉害!厉害!胡大哥也算得上仙厨了。”
随即一阵阵轻快的笑声从厨房传了出来。
傍晚时分。
李千帆坐在院中劈柴,只见中庭之中飞出一个身影,看来那宋钰是有事出去了。
不过看见腾空而去的宋钰,也不禁感叹差距之大。
不一会,王管家来到后厨说道。
“仙长晚上去王府教小王爷仙术去了,你们做了饭,送到后院的闺房就行。”
晚饭时。
两人拎着四只食盒,向后院走去,到了后院门口,离房间还有一段路,前面的仆从便放下了饭菜,李千帆感到疑惑,也跟着放下了饭菜。
“为什么要放在这?”
仆人回道:“你刚来不知道,仙长不允许下人到侍女的后院,所以只能把饭菜放在门口,让侍女们自己来取。”
仆人对着后院喊道:“小姐们,饭菜备好了!你们自行来取一下!”
接着又对李千帆说道:“不过我们两刻钟后,还要来取一次碗碟,以后就交给给你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偷懒就是咯,还交给我,这以后不单要送菜,还要洗碗了。
两刻钟后。
李千帆一个人来到后院收走碗筷,拎起食盒正要回去,就听到后面传来声音。
“等一下。”
李千帆回头一看,一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走了过来。
近了一看,正是白天打他头的侍女,女子走近后,一身长裙优雅素净,与白天判若两人。
“是你啊,你等下去王管家那里,要一些跌打伤药送来,屋里的已经用完了。”
李千帆半问不问的说道:“好的姐姐,我把碗筷送回去就去拿药,不过姐姐你的伤?”
少女打趣道:“你这是问我呢?还是关心啊。”
这一问反倒问住了李千帆。
“姐姐莫要拿我寻开心了,我这就去给姐姐取药。”
说完拎起食盒,叮叮当当的走了,反倒是少女又打趣到:“慢着点。”
找到王管家后,说了侍女所用,这王管家倒是不在意,指了指柜子,李千帆走了过去取出两瓶药。
心想,这侍女跟宋钰的关系也不好。
还有王管家这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看来这些侍女经常会被殴打,还是宋钰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后院门口。
少女倚在院门上捋着长发,看上去有几分孤凉。
“姐姐,你要的药拿来了。”
“以后不要喊姐姐了,不然那多事的管家可要教训你了。”
“好的姐姐,以后有人的时候我就不喊了。”
少女一阵嬉笑说道:“你倒是会叫人,以后再送东西上楼,可不敢冒失了。”
正要走上去递药,少女急忙开口道:“不要在过来了,倘若被别人看见,到时候后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李千帆停下脚步不在上前,把药递了过去说道:“这府上规矩可真多。”
“我叫苏瑶,你叫什么?”
“李千帆。”
“千帆过尽的那个千帆?”
少年点了点头,苏瑶拿上伤药便往屋里走去,走起路来还有些蹩脚,看样子身子上的伤不止是手上。
可是白天的时候还没见腿上有伤?
苏瑶背对举起手挥了挥,进了屋去。
劈柴、送饭、洗碗、打扫厨房。
干完一天的活,今天可算能休息了,李千帆跟胡厨子交代两句便出了府。
到了家中邢宁和栾杰都回来了。
三人围在桌前,开始说起了这阵子的发现,李千帆先说起了宋府的情况。
这宋钰虽然一身陋习,却是格外小心,每次玩乐后休息时,便将侍女全部打发走,然后在屋中掷出一张符箓,覆在梁上。
听其他的下人说,这符箓甚是奇妙,月前有人在府邸的外墙上,用弓箭射向休息的宋钰。
不料那符箓散出一层金光,给箭矢挡了下来,片刻后,刺客就被黑色匕首取了性命。
一年到头行刺的人一批又一批,又在王府酒宴动手的,又混入侍女下手的,又下毒酒菜的,无一例外,全部惨死当场。
至于这些凡人,为什么要冒死刺杀,其缘由跟三人一样。
这宋钰在通州一带无恶不作,强取豪夺,强占他人妻女,肆意屠戮百姓,惹了少仇家。
在其清醒有防备的情况下,报仇的可能,无异是以卵击石。
三人都觉得十分难办,不过栾杰接下来的话,倒让众人觉得有了些希望。
“宋钰教小王爷仙术,拿我们这些侍卫当陪练,交手时我们全力进攻,小王爷会从掌中发出灵光来将我们击倒。”
“但是练了几天后,从小王爷口中得知,这宋钰只教得仙术没有其他。后来在其他侍卫口中了解到,宋钰并没有手上功夫,依仗的只有腰间储物袋。”
“曾经王府有一位仙师,是后来被宋钰打跑了,然后他就成了王府的座上宾。”
“听其他人说,原来的仙师,不单单会御物,手上功夫也是了得,但是宋钰仅仅靠法宝就把他打败了。”
李千帆思考了一番后说道:“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带储物袋,环境也足够小的话,不能飞身逃走,我们也是有可能,杀的死他?”
邢宁点了点头说道:“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即使这样,正面交手,他手中发出的灵光,我们也吃不消,还必须是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袭击才有几分胜算。”
三人都开始陷入了苦思,毕竟达到这些中任何一个条件都是极难的。如果条件欠缺的话,三人的刺杀,无非就是多上几具尸体。
想不出办法的李千帆站了起来,开始在屋中踱步起来,一边拍打额头。
猛然间,看见放在一旁的御酒。
顿时一条计策涌上心头,回头双手猛地一拍桌子。
苦思冥想的二人,吓的一惊,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李千帆赶忙把想到的计策告诉二人,一番商议后,三人也觉得事有可为。
邢宁拍板后,同意李千帆先行接触苏瑶。
“这件事着急不得,要慢慢来,你可以尝试接触一下那位姑娘,如果她跟我们一样,可以一试,如若人不如意,万不可冒险。”
邢宁指着李千帆,话语间一股命令的口吻。
“好!”
李千帆赶回了府中,计划是不错,其中最难的一点,就是苏瑶愿不愿意帮忙。
毕竟自己也才到府中没多久,也仅仅和苏瑶交谈过几次,不过从交谈中可以得出,他跟宋钰的关系并不好。
想到这些李千帆决定,还是先从打听苏瑶如何入府为主。
午时。
如往常一样送好酒肉,下人们才开始自己吃饭,看着厨房只有老胡和自己,李千帆感觉,可以从这个实在的厨子嘴里问些什么。
李千帆倒了一碗水,递到跟前说道:“胡大哥,你说我们天天做这么多饭菜,那些侍女吃的了吗?”
“自然是吃不了的,多数都是要扔掉的。”
“怎么,那些侍女吃不了,还是吃不惯啊?”
“不好说,毕竟有些不来自通州,还有些是仙长从外面带回来的。”
“带回来的?我还以为都是王府送来伺候仙长的”
“王府也送过,不过一部分,是仙长在外面出游时带回来的。以后在府里,不要问仙长和侍女的事,不然王管家听到了,可饶不得你。”
李千帆点了点头,开始埋头干饭。
十有八九,苏瑶也是被强掳过来的,身上各种伤痕,说明这宋钰待她不好,既然如此,计划的可能性就要更高一些。
不过,目前最麻烦的便是,需要一个能跟她,接触和了解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上哪里找?
毕竟自己每天只能送饭收盘,大部分情况下是见不到的。
几天后,临近除夕。
就当李千帆一筹莫展时,机会却自己来了。
清晨,拿上准备好的早饭,送到王管家屋中。
王管家吃着饭食,让他去城里请某个郎中来,说是其中一个侍女染了风寒。
李千帆便去城中找了这位郎中,请到府上,随后跟着王管家一同去了后院,这才发现是苏瑶染了病。
郎中搁着帘子,把完脉问了几句话,看着桌上的一些跌打伤药,对着王管家说道。
“这两日天气寒冷,小姐体虚,加上瘀伤未好,染得风寒有些重,我开一副药单,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李千帆接过药单,隔着帘子虽然看不见里面的苏瑶。
但是一阵阵咳嗽声,以及桌上的伤药,也让人感到几分怜惜,开完药单,几人便出了闺房。
出来后王管家一脸不悦的说道:“晦气,那个谁,你陪着郎中去取药,后面记得给她煎药送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真让人厌恶。
郎中摇了摇头叹道:“可怜人啊。”
李千帆跟着郎中取了药,听了几句交代后回了府中。
来到厨房赶忙又准备了一份饭菜,先是送到了后院,在门口喊了一句,放下饭菜,回到厨房煎药,按照郎中的交代,一天要服用两次,早晚各一次。
不多时。
李千帆端药来到后院,发现地下的饭菜纹丝未动。
细细一想,苏瑶怕是身子的伤病,已经下不来地了,无奈的李千帆看着闺房,只好把饭菜和药一起端了回去,又热了热。
这府上说来也是奇怪,你可以在府中任何地方见到下人,唯独都不愿意来厨房和后院。
也许是因为,厨房离这后院太近,怕那天因为多看了一眼,被打个半死吧。
就这样,李千帆一手饭菜一手药,一个人左顾右盼的走到了后院。
四下望了望的确无人,想了想是管家让他送药来的,而且现在宋钰和其他侍女还在玩乐。
心一横,进去就进去!
一路小跑到了门口,搁着房门轻轻喊了一声:“苏瑶姐,我给你送药来了。”
只听到屋中的人咳嗽了两声,传出一阵虚弱的声音。
“放门口就行,你赶快走吧,我待会好些了再来拿。”
李千帆听着苍白的声音,心生怜悯,回头望了望,
心再一横,直接推门而进。
不等里面的人惊讶出声,先是把药放在桌子上,赶忙过去撩开帘子,直接把饭菜放在了床边。
回过头来才看见,苏瑶脸色惨白,额头上有些虚汗,让人多了几分恻隐之心。
苏瑶显然是被李千帆的举动惊到了,眼睛睁得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刚要开口,就被李千帆打断:“没事,我看了没有人,而且是王管家让我送药来的,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一边说,一边端来一张凳子放在床前,又跑去把药端到凳子上,做完这些赶忙往门口走去。
临关门前还探个头,对着屋内说道:“饭菜我都热过了,药也是刚煎好的,你赶紧趁热吃了,我先走了。”
李千帆一把冲出后院,这要是被人看见他进了闺房,八成是身首异处。
回到厨房后,长舒一口气,搞点吃的垫了一下肚子,毕竟忙活了半天啥也没吃。
屋内的苏瑶撑着双手,勉强坐了起来。
看着身边热气腾腾的饭菜,飘来一股饭香,又看了看,凳子上有些刺鼻的煎药,不自觉的再看向门口,好似有些担心。
拿起碗筷吃了一口。
“呼呼呼”
真有些烫嘴,苏瑶咯咯的笑出了声,本就苍白的脸色,似乎多出了一份气色。
“手艺不错,还挺好吃。”
在这里的又一个冬天,让她感到了不曾有过的几分温暖。
傍晚。
准备好饭菜,先是给宋钰送上了楼,和往常一样,他仍是和一群侍女嬉笑打闹,甚是开心。
回到厨房,吃完饭后,包下了所有的打扫工作,其他下人可懒得去管为什么,自己不用做事就很开心,看着离去休息的众人,想来后院是不会来人了。
把准备好的饭菜,煎药赶忙拿了出来,一路小跑就去了后院,边跑边回头确定无人后,又是直接推开了房门。
里面的苏瑶早把帘子扎好,看着李千帆跑了过来,又是把饭菜放到床边,再把药放在凳子上,收走早些时候的碗碟。
苏瑶看着眼前紧张忙碌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多几分开心,伸出手来,在他脸颊上轻轻的掐了一下,还是抚摸了一下?
嘟囔着嘴,好似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不要命了是吗?赶紧出去!以后万不可这样了,吃了药后,我已经舒服很多了,回头放在园门口,我自己去拿。”
李千帆也是被这一下惊到,显然这掐的无力,只是有些冰凉的手从脸颊抚过,让他楞了一下。
李千帆看着皱眉的苏瑶,一边点头一边收走碗筷,把紧闭窗户打开一扇,连忙跑到门口说道:“看看烟火,还有,我命大死不了的!”
苏瑶看着探出头的李千帆,用手狠狠的指着他,怒喝道:“快走!”
李千帆这才关了门,一路跑回厨房,又是长舒了一口气,坐下来便开始埋头干饭,脸上惬意万分,至少苏瑶人还是不错的,可以进一步了解她的情况了。
除夕夜。
喧闹的通州城到处放着烟火,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街道更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李千帆望向天上绚丽的烟花,摇了摇头,这些早跟他没有关系了。
几天后。
从栾杰那里得到一个消息,康王爷要过六十大寿,再加上元宵佳节,整个通州城都会十分热闹。
到时候,宋钰也会带着侍女去祝寿游玩,整个宋府的人,八成也会出去热闹一下,这是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很快元宵到了,太阳还未落山,街道上早已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测灯谜逛庙会,吃着汤圆放着烟火。
李千帆来到前院,拿着邢宁买来的好酒熟肉。
护院还在发着牢骚,嘴里骂道:“他娘的!都出去潇洒了,就我们那也不能去。”
府邸的仆从,在王管家和宋钰去祝寿后,也只被放了两个时辰的假,不过还是留下了两个护院。
李千帆端着好酒好菜,来到二人面前说道:“两位大哥,这是我特地给二位准备的酒菜,两位吃好喝好,我也要出去热闹了。”
二人一阵欣喜,难得还有人惦记自己,赶忙道谢,并且还邀李千帆留下来一起喝酒。
好言拒绝后出了府去,绕过门口后,来到后厨的围墙,身手敏捷的直接就翻回了院内。
想来那二人,应该开始喝酒吹牛了。
回到厨房,拿上准备好的东西去了后院,这次总算不用在一步一回头了,李千帆快步走向苏瑶的房间。
直接推门而进,这次不在着急,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才回头关上了门。
很显然,这一套动作下来,惊呆了坐在窗边的苏瑶,立马瞪大了眼睛,加重了呼吸张嘴正要骂。
李千帆直接拉住她的手臂,来到桌前坐下,又回过头把窗户给关上。
苏瑶一脸惊讶的说道:“你疯了吗,想干嘛?还不赶紧出去。”
说完就用双手,有气无力的推了推他。
李千帆倒是不着急,坐了下来说道:“没事,今天府里一个人都没有,都出去玩了,最少也要一个时辰才有人回来。”
把碗筷摆好,倒上温好的酒,拿出一包酥糖,拆了开来递给了苏瑶。
苏瑶显然摸不着头脑,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吃了一口,酥糖的渣子掉了下来。
李千帆笑道:“脆吧,好吃吗?我听说这家在通州城是最好吃的,我特地花了我半个月的工钱买的。”
苏瑶点了点头,有些开心看着眼前的李千帆,又吃了一口,拿出一个递给了过去,两人就这样一人一口吃起酥糖。
苏瑶感叹道:“上一次吃这个,还是在一年多以前了。”
吃了两口后又说道:“还有,你赶紧走,万一有人来你就死定了。”
李千帆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今天元宵都可劲玩呢,一年前,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苏瑶还是有些生气,撅了噘嘴说道:“我发现你胆子是真的大,回头我们俩一起没了命,还能做个同路鬼。”
说完就伸出手,在脸上狠狠的捏了捏,李千帆疼的摸了摸脸颊。
苏瑶看了一眼窗户,忧怨的说道:“一年以前也是这个时候,我随家人来通州游玩,遇见那人,他见我面容姣好,就想强占我,我弟弟与他争辩,被他打个半死。”
“后来还以我父母要挟,逼我就范。”
“年关的时候想家了,就想给父母去封信,结果还遭了一顿打,染了风寒,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得去了。”
说完后二人都沉默了些许,只听到外面的烟花声此起彼伏。
“你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也不想来这里,但是我没地方去了,没有家了,我的家人都不在了,还是从通州回去的路上被一个仙人杀死。”
说罢李千帆深吸了口气,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眼神坚定的看着苏瑶问道。
“你想回家吗?”
又到了采买酒菜的日子。
一早仆从们收拾好马车,随这胡厨子出了府,向着城中的酒楼去了。
来到酒楼打满酒装好货物,一众人向着府里的方向回去,刚走出去没多久。
“轰”的一声!
车轮突然断开,马车同人都翻了出去。
那些刚打好的酒菜,也是支离破碎撒了一地,李千帆自然是不在车上,有些好笑的看着,四仰八叉的仆从。
胡厨子开口就骂道:“风炉子不进气!你们平时都是干什么吃的,多好的酒全撒了,赶紧回去再弄辆车来,耽误了仙长的饭食,都别想好了。”
刚巧一个过路人,拎着一坛酒嘲笑道:“这也能算好酒,啧啧啧。”
“哪来的乡巴佬在这里胡说,这可是通州城最好的酒了。”
那人倒也不着急,慢悠悠走了过去说道:“好酒,哈哈哈哈哈哈,这等糟糠之物,也能算是酒?”
本来因为翻车就恼,这路人的嘲讽,更让胡厨子气不打一处来,走到那人近前,气呼呼的说道。
“那你是有什么好酒了?我告诉你,王府和我们仙长,都是从这里拿酒的,你要是拿不出更好的酒,今个就别想走了!”
只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众人都很好奇这下如何收场,那人倒是也来了兴致,直接提起手中的酒坛。
另一只手拍了一拍说道:“我这酒叫神仙醉,神仙喝了都顶不住。”
胡厨子冷哼道:“吹牛!你斟上一碗,我倒要试试。”
那人反倒一把将酒抱在怀中,没好气的说道:“我这酒酿起来十分不易,岂是你想喝就喝,你有那个钱吗?”
胡厨子眼神有些轻蔑,拿下腰间一个满当当的钱袋,一把将钱袋放在酒坛上,打开钱袋。里面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引的围观路人一声惊叹。
那人一脸高兴,赶忙收起钱袋,抱着酒坛,从边上的面摊借了个碗,掀开盖子的一瞬间,一股扑鼻的酒香迎面而来,引的路人啧啧称奇。
胡厨子显然也被惊到,那人把倒了一碗酒递了过来,胡厨子低下头闻了闻,心中不禁感叹真是好酒,紧接着一口,咕噜咕噜的便下了肚。
一口干完后,胡厨子长舒一口气,一脸笑意的说道:“兄弟说的不错,这才是好酒啊,不知兄弟还有多少,我全要了!”
“就这一坛了,我这酒不是说了,不好酿!”
胡厨子赶忙说道:“不如这样,兄弟随我回府上,我们仙长一定会喜欢兄弟这酒的,到时候无论多少银子,我们仙长都能满足兄弟。”
“当真?”
“当真!”
“那我随你走一趟”
“小李,赶快帮大师拿酒,其他人收拾一下,兄弟先随我回府上。”
李千帆拿起酒坛,跟在二人身后,看着二人一路上高谈阔论,便不自觉的笑了笑,这下自己和邢宁都入了府,计划就更好办了。
进入府中,赶忙和王管家说了这事,哪知王管家一脸嫌弃的看着邢宁,不愿意引荐。
最终在胡厨子的各种保证下,这才同意。
来到中庭,说明来意后。
宋钰吩咐先斟一杯上来,李千帆倒了一杯酒拿上楼去,众人在门外等待。
不一会,宋钰便赶在李千帆前面下了楼。
径直走了过去,一把抱过酒坛闻了闻,感叹了一声道:“真是好酒,比我在宋家宴会上喝的都不遑多让。”
李千帆赶忙拿来酒杯,递给过去。
宋钰说道:“去换个大盏!还有,这位先生,这酒有多少我要多少,尽管开价。”
邢宁说道:“早闻仙长大方,不过我这酒目前就这一坛,想喝还要酿。”
宋钰回道:“这好办,先生要钱要东西尽管说,不如就在我这府上酿吧。”
邢宁说道:“我这祖传的配方,酿起来有些不同,需要一段时间和一些人手,还需要开凿一处地窖。”
宋钰转头对着王管家吩咐道:“先生酿酒就是府上的第一大事了,一切听先生的安排,不可怠慢。”
说完拿着酒坛回到楼上,众人退去后,王管家一改往日目中无人的态度,对着邢宁恭敬万分,一口一个先生请。
第二天一早。
府中招了一群人开凿地窖,但是酿酒的帮工却只招了一人,这人便是栾杰。
自从二人顺利进府后,他便以家中母亲病危,辞去了王府侍卫,现在还换了一副打扮,以防被人认出。
就这样过了月余时间,地窖已经建造完毕,按邢宁的要求,这个地窖空间不算大,高度也只比成年男子高一些罢了。
这日午时。
离宋钰吃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刻钟,这顿饭还特地加了几壶酒。
站在地窖外的少年,有些忧虑的望着府邸中庭,心想那宋钰应该是酒足饭饱,但愿苏瑶姐也给他灌醉了几分。
看着身后布置妥当的二人,邢宁示意向他点了点头,李千帆立马就去找了王管家,二人便一起去了中庭。
中庭院内。
“仙长,小李说地窖已经建成,酒也酿好了一些,先生请你过去一趟。”
“进来说吧。”
楼上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二人一同上了楼,只见送来的酒菜吃了不少。
宋钰有些乏的说道:“酿好了为何不直接拿来,请我过去干什么。”
那宋钰躺在二楼的榻上,一边听着小曲,一边享受着侍女的服侍,睡眼惺忪。
李千帆开口道:“先生说,他这酒不是寻常方法酿的,味道也别有不同,有好几种,不知道仙长喜欢哪种。”
“而且酿的酒全是大坛,都放在地窖里,拿过来也不甚方便,想请您过去一趟尝尝看,他们好主要酿制那种。”
“每种取些小样过来就是了。”
此话一出,李千帆为之一难,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如何搭话。
“妾听说,这酿好的酒,开坛时的酒香最是令人陶醉,当时沽的第一杯酒,也是味道最好的。”
苏瑶一边按摩一边说道,李千帆心中一喜,稍微抬头看了一眼。
那宋钰也是好奇的回头,看着苏瑶说道:“我倒是喝酒甚多,竟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那就去瞅瞅吧。”
说完便有些踉跄的起身来,苏瑶赶忙从衣架,给他取了一件衣服披上,三人一同下了楼去。
李千帆回头瞟了一眼,苏瑶站在衣架边向他点了点头,小手指了指另一件衣服上的储物袋。
跟在宋钰后面的李千帆,此刻既紧张又激动,只要没有带储物袋,计划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带着醉意的宋钰,走的有些慢,时不时还打着哈欠。
邢宁看着过来的几人,赶忙迎上前去说道:“仙长来了啊,这酒都已经酿好了,放在地窖里,请仙长前去品尝一下。”
走在最后的李千帆,向邢宁投向坚毅的目光点了点头。
宋钰有些兴致的说道:“好啊!带本仙师看看,这祖传配方酿的好酒,是不是真的能让神仙醉倒。”
说完跟着邢宁和栾杰,走向了地窖,李千帆正要跟上去,才发现身边的王管家,不打算一起过去。
“王管家不一起去?”
那王管家走向一旁的凳子坐下来,摇了摇头说道:“年纪大了,去那种地方骨头不舒服,我就在这等着。”
这番变故是不曾想到的,这下有些棘手。
无奈之下,只好先跟着众人下了地窖,进去后就将木板盖上,再从里面锁死。
心中祈祷这,等下打起来的时候,希望这王府兵马来的能晚一些,不然杀了这宋钰,几人怕是也走不脱了。
四人下了地窖,点好油灯,李千帆站在最后,看着木板下藏好的弓箭,再摸摸了自己的袖箭。
心中已是激动万分,多日的隐忍,就要在今日这片刻中了断。
邢宁领着宋钰说道:“仙长这边,请先来尝尝这酒的味道如何。”
三人一起走到地窖中间,邢宁半蹲下去,就要去拿开那封酒的红布。
谁料那宋钰竟然也弯下腰来,一副想闻闻的举动,三人心中皆喜,这种距离姿势,想躲开刺杀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有那宋钰满怀期待的看着酒坛,殊不知整个地窖遍布杀机。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音,从地窖下传了上来,地窖上抖着二郎腿,闭目养神的王管家猛然站了起来,惊慌的冲向地窖口。
眨眼间。
一道凌厉的寒光,划出一道弯曲的弧线,满眼期许的宋钰,刹那间醉意全无,惊恐万分,那短刃直奔脖颈而来,还来不及惊恐,右边一把匕首也捅向他的脑袋。
宋钰本能的向后躲避,可是如此近的距离,哪有他躲闪的空间,两只手只能一前一右硬接下来。
两把兵器一击之间,带着鲜血飞洒出来,那宋钰左手手臂,已是被短刀割出两三寸的伤口,右手就更是骇人,匕首贯穿手掌,离那头颅也是近在咫尺。
李千帆也是满弦而去,直射头颅。
此时宋钰的已然万分恐惧,这是他入世以来没有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到了,身消道殒的时候,求生还是超过了他所有的恐惧。
没等下一轮的搏杀,宋钰强忍着剧痛,右手立即从贯穿的匕首抽了出来,整个人直接倒下了下去。
还没等到落地的双手合十,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合十的双手爆而发出。
“轰”的一声。
从手中炸开,直接把邢宁和栾杰两人弹到墙上,射出去的箭矢也被弹开。
李千帆再射一支,直冲脑门而来,摔在地上的宋钰,立即把合十的双手向后一顶,一道蓝色气浪冲向后方,李千帆一个翻滚躲了开来,只是那射出去的箭被弹了出去。
这修仙者果然不同于凡人,即使没有看到身后的箭矢,也能感知出来。
宋钰赢得了一息之间,也来不及感受疼痛,一股蓝色的气体覆于双手,血也止住了。
呼吸之间,躺在地下的宋钰就想唤出法器,随后绝望和恐惧,瞬间塞满了他的脑袋。
多年的放纵奢靡,加上平时根本就不修炼,全是仰仗法器和符箓的他,瞬间明白没有储物袋的自己是多么不堪。
也由不得他多想,起身的三人就向他夺命而来。
王管家慌张的跑到地窖口,才发现木板被人从里面锁上,急忙的向下喊道:“小李!小李!这门板怎么锁住了,下面出什么事了,仙长!仙长!”
“快去把我衣服上的储物袋的拿来!下面这群人要杀我!”
带着嘶吼的声音,从地窖下面传来。
王管家惊骇万分,急促的说道:“仙长!这木板被贼人从里面锁住了,我马上让人来撬开,给你拿储物袋来。”
趴在地上的王管家,一身冷汗惊恐不已,也顾不得平时的端庄,一边跑一边失声吼叫。
“快来人!快来人呢!人都死哪里去了!”
听到王管家疯狂的叫喊声,中庭的侍女们,都疑惑的走向窗台观望,只剩下苏瑶站在原地忐忑不安,看向衣架上的储物袋。
连忙拿下储物袋,趁着众人看向窗外的功夫,直接丢到了后面花丛中,然后学着其他人走到窗外,观望了起来。
闻声立马赶来一众仆人,皆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看见平时心高气傲的王管家,失了魂一般,如同个丧家之犬。
看着一众仆从,王管家立马吩咐道:“你们几个,带着家伙去后面撬开地窖的门板,你马上去王府请兵,就说仙长遭人暗算。”
“暗算!”
众人一脸惊讶,愣在原地。
王管家怒骂道:“还他娘愣着干嘛!仙长要是出事了,我们都得完蛋!还不快去!”
众人听到这话,马上分头行动,那王管事更是气喘吁吁,满脸恐慌的跑向中庭。
跑到院中,对着楼上的侍女喊道:“小姐们,快!快去找仙长的储物袋,不然我们就大祸临头了。”
说完冲上楼去,与其说是别人大祸临头。
真正的大祸就在他身上,平时仗着身份在府中作威作福,在城里更是嚣张跋扈肆无忌惮,要是宋钰死了,下一个死的一定是他。
“那老头去找人了,这狗东西受了这么重的伤,速战速决还有机会走。”
话音刚落,邢宁从边上抽出自己的长刀,猛的将短刀甩向宋钰,一个健步提刀而来,还没等他提刀上去。
“咻”的一声。
一支利箭也飞向刚站起的宋钰,右边的栾杰也是抽出藏起的长刀,冲了过去。
宋钰双手覆盖上一层蓝色的气体,咬着牙紧皱眉头,抬手将飞来的箭矢和短刀打掉,向后而去躲开砍来的长刀。
棘手,受了怎么重的伤,闪躲起来还是如此轻松。
宋钰威胁中带着害怕的说道:“等他们把我的储物袋送来,你们难逃一死,一刻钟不到,王府的兵马也会赶来,你们到时候都跑不掉,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让你们走,大家就此罢手。”
无人搭话,只有冲向他的双刀和利箭。
见三人无动于衷,宋钰吼叫道:“你们这些凡人蝼蚁,真以为能杀了我!”
邢宁栾杰二人左右攻了上去,李千帆搭好第三箭也是不发,只等宋钰去挡刀时不能移动,再给他致命一箭。
宋钰抬起双掌对准二人,从掌心打出两道蓝色气浪,将二人狠狠的击飞了出去。
同时一支箭矢,直奔向宋钰的脑袋而去,却被他一个侧身就躲开。
即使地形狭窄深受重伤,可无论是近身还是远攻,修仙者的反应也远非凡人能比。
站起身的二人忍着剧痛,嘴角也渗出血来,李千帆赶忙又射去一箭,再被侧身躲开。
借着这个空档,邢宁立马冲了过去,又是一掌直接被打飞了出去,随后又是一发冷箭而来,宋钰轻松躲开。
一边的栾杰抓住机会,一个飞身扑了过去,死死抱住了宋钰的手臂。
邢宁爬起身来口吐鲜血,拿起身边的刀再次冲向宋钰,搭箭的李千帆也是焦急万分,只能等一个躲不开的时机。
栾杰再次挥刀砍了过去,宋钰赶忙抬起另一只手,正要发功。
“啊!!!”
一声惨叫从地窖传出,栾杰直接用手指,狠狠按在被匕首贯穿的伤口,疼痛感已然超过了宋钰的忍耐极限。
一支箭矢一把长刀,纷纷向他而来,求生欲再次激发了他的本能,一股强大的气浪,从他的身上迸发出来。
瞬间地窖的酒坛全部轰碎,邢宁和李千帆也被轰飞了出去。
而栾杰依然死死的抱住手臂,额头上布满了皱纹和汗水,口中鲜血也流了出来,身子慢慢的耷拉下去,却依然不肯放开手。
宋钰满眼恐惧,看着这个男人,掌中催出一股灵气,直接对着栾杰的胸口,闷响一声后栾杰直接跪倒在地,眼里充满血丝,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
油灯散落下来,地窖变的有些黯淡。
趴倒在地的李千帆来不及瞄准,右手抬起补了一箭,射在了宋钰的大腿上,宋钰又是一声惨叫,一脸大汗气力不支。
李千帆站起身来,也顾不得放箭,拿上长刀径直冲了过去,邢宁也艰难的爬起身来砍向宋钰。
宋钰用一只手挡住邢宁的长刀,立即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血吐在一边的长刀上,二指并立口中默念些什么。
只见掉落在一旁的长刀,附上一股蓝色气体,而后那带血的长刀直冲李千帆而去。
李千帆只得躲闪开来,紧接那长刀再直冲邢宁而去。
一时间,二人都只得都躲避快速飞来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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