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感觉怎么了？”
一间看起来比较破败的诊所，一个黑色头发的小孩子正在给病床上的病人削苹果。
“好多了，谢谢洛羽医生来看我。”
病床上的少年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
“晚上注意防寒保暖，这里是乌萨斯。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药品。还有……我不是医生。”
女孩手里的苹果在小刀的缓慢的操作下逐渐变得洁白起来，落下的果皮如同红丝带一般，没有一点断裂。
“尝尝吧。”
将苹果塞到少年口中，洛羽拍拍衣服准备离开。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身体好起来就行。我要去买药了。”
“再见！洛羽医生！”
在少年的道别声中，洛羽笑着摇了摇头。走下楼，脱掉身上的白大褂，换上一身常服。
“新一批药品采购名单就在这里，最近药品贵了不少，真是的……”
前台一位顶着犬科动物耳朵的男人递给洛羽一张纸和一大堆蓝色的纸币。
“这……这么贵了吗？！”
洛羽看着手中那一大堆蓝色的龙门币陷入了沉思。
“不是。主要是……”
男人压低了声音，因为洛羽身高的问题，他只能将身体前倾凑到洛羽的耳边。
“上次那瓶酒……再帮我整一杯呗？”
洛羽听完之后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你想喝高度酒就直说呗，何必让我打着采购的幌子？
“赫拉格爷爷不让你喝酒。”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男人尴尬的笑着，毕竟自己是在怂恿一个小孩子“干坏事”。
“有钱自己去买。”
“就我这样子……我出去之后能回来，那都是我命大。”
男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乌萨斯对感染者的态度就是“宁可错一百，不肯放过一千”。要是真的让他出去……
“好吧……下不为例。你要是因为喝酒用病倒的话，我可不会给你扎针了。”
洛羽看着男人肩膀上露出的一大片黑色固体，摇了摇头，背上一个挎包。
“我会去再买一瓶。”
走到门口，少女停下了脚步回头朝着那个男人笑了一下。
“这是‘医疗物资’，懂吗？”
“我懂我懂！”
男人当然明白洛羽在说什么，不就是之后把酒放到消毒酒精的瓶子里做伪装吗？这有什么难的？
打开门，外面就是一片冰天雪地。寒风吹过洛羽的脸颊，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呼……”
一片白气随着洛羽的呼气出现，洛羽不由的笑了起来。乌萨斯的风格她还是比较喜欢的，因为这让她想起自己以前在俄罗斯旅游时的快乐时光。
心情愉悦的少女不由得奔跑起来，引得人们纷纷侧目。看到少女脸上洋溢的笑容，看到的人也不禁开心起来。
“哎呦！”
洛羽因为没看路，结果正好跟一个高大的男性撞了个满怀。洛羽摸了摸自己撞疼的头，抬头看到的是老人严肃但又不失亲切的面孔。
“赫拉格爷爷！”
洛羽看到是赫拉格不禁有些担心，自己刚刚说的话，应该没有被听见吧？没有吧没有吧没有吧？
“下次要看路，孩子。吃颗糖吧，这样痛苦会少些。”
赫拉格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果塞进洛羽的手中。
“那个孩子身体……”
“你是说阿尔乔姆吗？他只是着凉了，没有什么大碍……还有，最近的药品涨价涨的厉害，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一个稳定的货源？”
在短暂的交谈后，洛羽向自己经常去买药的地方走去，赫拉格则是进入诊所。
当赫拉格刚刚走进诊所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看向洛羽走开的方向。
“现在这个情况……还是跟上比较好。”
赫拉格抓紧自己的配剑，跟了上去。
……
乌萨斯帝国的城市规划有点难以评论。你要是说他不好吧，别的城市有的他都有。你要是说他不好吧……像这种阴森的巷子到处都是。
还是那条熟悉的小巷，洛羽走在小巷中，阴暗的巷子给洛羽一种极强的不安感，就像是时时刻刻都有人在你背后看着一样。
“好吓人……政府就不能在这里安一盏灯吗？”
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巷子该黑还是很黑，尤其现在……
就在洛羽即将走出巷子时，她的身后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一个衣衫褴褛的白发鲁珀正跌跌撞撞的向洛羽一个方向跑来，但听声音好像不止他一个人。
“我知道你，你是阿撒兹勒的医生！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借着巷子口微弱的光，洛羽看到这个男人眼睛充满了血丝，说话几乎是语无伦次……重点不是他的相貌有多狼狈，关键在于，他的手背上有一大块黑色的物体……巷子那一头的追兵快到了，留给洛羽选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走投无路的男人感觉自己的手中被塞了一张纸，他打开后发现这是一个小型手绘地图。
随后，洛羽抓住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拍了一下，假装被打倒在地。
“终点有人接你，你的生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现在尽己所能，跑吧。”
洛羽倒在地上看着男人以一种快到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逃离了这里。这个时候，巷子另一头的追兵才姗姗来迟。他们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为了追捕一个社会残渣追到了这里。
在洛羽眼中，他们只是一群仗势欺人的走狗罢了。这不应该怪他们，病的不是学生和市民，病的是这个世界。
“你刚刚看到那个感染者往哪跑了吗？”
为首的那个男学生抓着一把斧子，气势汹汹的样子让洛羽感到紧张。
“他……他向西边的废弃仓库去了……”
洛羽一副快被吓哭的样子，结结巴巴说着。
“哼。”
为首的男学生在挥挥手，让身后的人跟上。
“抱歉抱歉，他就是这个样子。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个重要信息，这个给你……你们等等我啊！”
队伍最尾端的一个长着熊耳朵的女生在递给洛羽一块方糖后也急急忙忙的跑开了。
看着跑远的学生，洛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摇了摇头。
“抱歉啊……骗了你一块糖，下次再见我会补偿你的。”
洛羽对这种行为不予以评价，如果说感染者是“恶”，那么“记恶如仇”的乌萨斯简直是这片大地的人间净土。可惜，事实并非如此，洛羽只想救无辜的人。
离开巷子，走进一个商业街。绕过前面堵成一堆的人群，来这里久了，不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是一个感染者不幸被发现，一群义愤填膺的乌萨斯公民在为社会“除害”。
这个时候，一只宽大的手掌挡住了洛羽的视线。
“这种东西不要看，看了会脏了自己的眼。”
沉稳的声音让洛羽不安的心冷静下来。
“赫拉格爷爷……我刚刚……”
“我知道，我们救不了所有人。量力而行，这样的行事才不算鲁莽。”
洛羽倒不介意把这些感染者带回诊所，当然，前提是他还活着而且也不是什么讨厌鬼。
尽力无视掉正在施暴的人群和惨叫声，洛羽带着赫拉格来到一家药店。
“请在外面的等我一下，里面有些挤。”
赫拉格点了点头，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了起来。不过……他这一路上已经看到有至少五个人在跟踪他们了。
赫拉格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们跟踪洛羽干什么？为了钱？或者是药品？
不管怎样，只要他们不动手，自己也不会把他们都赶走就是。
“赫拉格爷爷？”
买完药的洛羽疑惑的看着赫拉格，他在干什么？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没事，我们离开这里吧。诊所的孩子们还在等我们呢。”
……
远处小巷的阴暗处，一个黑衣男人正用望远镜看着洛羽。
“报告队长，发现疑似总指挥的目标！”
“继续观察，注意保护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