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场待上一天,楚言闲的都快长出霉菌了,回到道观已经是凌晨四点,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把自己送上躺椅。
银杏垂下枝干,簌簌的驱走不速之客,看见衣兜里的小白鼠,橘猫叼了半路的小鱼干都不香了,李老摇摆着身体迎接新人加入,怯生生的探出头,就被猫脸吓得一缩,来至血脉的恐惧。
“李老看一下门,小胖子你不要欺负新人,知道吗?树老,小白鼠就麻烦你了。”两指制止住胖橘接下去的动作,把小白鼠往银杏树上塞。
一声嗷呜,眼睁睁看着小白鼠从眼前溜走,爪子还不停往前抓。
“撒娇也没用,不吃你这套。”楚言说完就沉沉睡去了。
双手自然垂落,身体温度随着时间越来越低,呼吸声也失去最开始的韵律,红润的皮肤变得灰冷。
“喵!喵喵喵喵~”
橘猫前爪挠着树枝,想上树,但树不让,就这么反反复复从树上滑下去,乐得小白鼠咯吱咯吱的笑,李老感知着发生的事情喜滋滋的摆着尾,空气凝实的灵气,看心情甩动的银杏叶片。
呲呀——
大门被拉开。
“天啊,都日上三竿了还在睡!……”不惶本以为师叔祖熟睡着。
转头看了一眼椅子上的楚言,赶紧捂住嘴巴,心里默默吐槽,这也太能睡了吧!跟那啥一样。
“跟啥一样?”
“猪呗!”
跟啥一样,还用问吗?
他丝毫没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人,精准接话,机械的转头,要不是神经反应太过于大条,怕是要被自家师叔祖吓死。
乱糟糟的头发,眼神中暗藏凶光,捏紧山根,活动着酸痛的脖子,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写着我很烦、快让我打一顿的字眼。
“师……师……师叔祖,你……醒……醒啦!”后撤的小碎步,颤抖的肩膀,浑身恶寒。
“你爸他醒了?”
“醒是醒了,但医生说在留院观察几天,所以我回来拿点换洗的衣服。”眼神飘忽,嘴角微动。
神色一转,脸上洋溢着邪恶的笑容,楚言露出阴森的笑容,你以为我只会上手教训吗?答案就是你错了。
默默拿出一个簿子在原来基础上增加了些许不要命的难度。
今天师叔祖居然没教训我,这是转性了吗?一时庆幸。
“如…如果师叔没…没什么事儿的话,我…我就先把换洗衣物拿过去了。”
罗先生的事好像约的下午,还是先去了解一下吧。
“嗯……等会,还是一起吧,我约了人,下午去了解情况。”出乎意料道。
“约了人?师叔祖你被夺舍了啊!”不惶拎着几件换洗衣物,瞳孔地震的看着楚言。
“找打吧你!怎么说话的。”
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都快被挤成肉饼了,拖着乏累的身子,来到约定的咖啡店。
店里装饰独特,是以一位逝去巨星为主题,一部分色彩选用上还特意选了他最喜欢的红色,放着过去发行的唱片和淘来的老物件,贴着电影的海报,一面专属的音月墙。
“哇!你看。”
楚言心慵意懒,穿着随意,但身上与生俱来的气质怎么也盖不住。
碰巧转头。
“楚先生!”冯媛媛连忙起身,打招呼。
真没想到今天罗警官调休,虽说以前有点渊源,但现在看着多少有点怀念。
“请坐。”
“楚先生喝什么?我去给你做。”冯媛媛地上饮料单,势必要露一手。
眼睛一闭,随心一指,这让一向有选择困难症的楚言解决了不少麻烦,微笑道:“多奶,甜一点,谢谢。”
“好。”
“你有你朋友的照片吗?”楚言看向罗惟忠,单刀直入,并补充道:“什么时候的都可以,只要看得清楚就行。”
“有”
翻出手机,是一张谢环旅游时一起照的,照片上的男人长相清秀,眼神由内而外散发刚毅,脸上病态的苍白,不掩眉如远山,一双凤眼,聪慧过人,身体挺拔修长。
“姓谢?难道是——”楚言若有所思的转动食指的戒指,兀自喃喃。
“什么?”
“跟那个谢氏有关?”试探性的询问。
“是,谢环是谢堇的哥哥。”
轻‘哦’一声后,冯媛媛端着卡布奇诺和雪媚娘走来,听见他们谈论谢氏,回想过往:“我记得,我还在谢氏实习的时候,就听公司前辈说公司养了不干净的东西,高层都知道,而且啊!每年公司大大小小都会发生一些意外。”
“这怎么没听你提过?”罗惟忠瞪圆了眼睛,惊讶道。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有什么好说的,要不是今天提到了谢氏,这事儿我早就忘了。”
嗯~还挺好喝。甜度刚好,可可爱爱的图案,糯叽叽的雪媚良,水果混着奶香一点都不会觉得腻,舌尖舔过上唇沾上的奶油。
“光听描述还不能确定,我需要去亲眼确认一下。”一个组合套餐吃下来,满足感直线攀升。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真的这么好吃吗?我的手艺有长进啊。
“渍~”冯媛媛推了一把自家没眼力见儿的老公,悄悄在他的耳边说:“楚先生还在吃,也不着急这一会儿嘛!”
“是是是~”捂住被揪红的肩膀。
甜甜的口味,起床气瞬间被治愈了,舔舐五指的碎屑,双眼微咪,满足的看向窗外。
一个浑身死气的女人正巧走来,眼眶血丝密布,脚步虚浮,发型散乱,嘴唇青紫。
这女人,楚言顿感不妙。
“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起身严肃道。
互相传递一个眼神,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没有过多追问什么。
“嗯?你看什么呢!”
“老公,我刚刚看见闫蕊走过去。”
“啊?怎么可能,肯定是你看错了。”这几天冯媛媛一直在追闫蕊的新剧,以为是魔怔了,继续说道:“她一个大明星,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你说是不是?”
“嗯……好像也是。”
翘起一块蛋糕,喂进罗惟忠的嘴里,眼神闪着星星,询问道:“新口味,怎么样。”
“好吃。”
“渍……敷衍。”
追着死气来到不远的十字路口。
咔哒,绿灯亮起,闫蕊手指戳着酒窝往上提,眼里无神,扒开人群,一瘸一拐的冲出,脚下高跟鞋跑掉了都不以为意。
一辆辆疾驰而过的小轿车与她擦肩而过,心中忍不住怒骂:“CNM,疯女人,找死啊你!”
闫蕊充耳不闻,精神恍惚,在车流中六神无主的四处寻找着什么。
嘴里重复说着宝贝,我的宝贝。
“那不是闫蕊吗?”
“什么?我女神!”小部分年轻人认出了这位大明星,纷纷拿起手机对准了站在车流量里的女人。
“欸真是那个闫蕊!你看!”
一个狂热粉丝甚至还想上前讨要签名合照,不巧的是被楚言拉了回来。
手捏正反莲花诀,阴阳倒转,闫蕊的脚就像踩在云朵上,起起伏伏,口念镇魂诀,防止灵魂走丢。
红灯时,楚言利用地气压制住死气的扩散,避免沾上因果,还特意遮掩了一番,才缓步靠近崩溃的闫蕊。
越靠近,她身上那股气息就越发熟悉,楚言循着微弱灵气望去,原来是十几年前送给老幺的老物件,感叹一声,把人安全带离人行横道。
这是……针,怎么回事?阳光一照,闫蕊的后颈闪烁着什么,楚言指尖用灵力包裹,用巧劲拔了出来。
“呕呕呕……”仔细一看,发黄的痕迹是尸油,腥臭腐朽味直冲天灵盖,恶心到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恶心死我了,楚言吐槽道。
一个路人将镜头对准失神的闫蕊,心里先是一惊,我要火了,一定要抓住机会,心里却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拦住楚言,打量闫蕊全身,再看了眼楚言,表情都在不言中,义正言辞道:“小姐,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随时都可以给予帮助,这位先生,你认识这位小姐吗?”
“不认识。”
路人看了眼直播间
[主播心肠真好]
[这人长的好像我女神闫蕊啊!]
[家暴男,下头]
[闫蕊?已婚?]等等,当闫蕊这个词一出现时热度一下子就翻了两倍。
“既然不认识,我觉得还是……”勾了勾嘴角。
哄闹的声音吸引了周围的行人,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楚言不想卷进麻烦之中,原本想等她清醒点做一笔生意的,现在看来只好作罢。
“他不会是家暴男吧!”一女孩小声嘟囔。
“啊?不会吧,长得这么帅,家暴,真下头。”
“我们要不要打110啊?”
“又是一笔亏本生意。”楚言感受到了恶意,挠着头,小声嘟囔,无所谓的把闫蕊推给路人,转头离开了,突然道:“记得打120!”。
当闫蕊迷失在黑暗时,身体不由自主的自己行动时,恐惧与害怕席卷全身,不知为何,感觉灵魂被重新洗礼了一遍,失焦的双眼重新聚焦。
“谢……谢……”
还没说完,她体力不支又昏了过去。
“喂120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