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除了她,旁人根本没有机会在鱼汤中下毒。
越是思索,陆霆之的脑海中越是乱作一团。
陆霆之静立于砂锅旁,低眉沉思,然而任凭他如何反复思索,依旧理不出半分头绪。
良久,他抬起头,对身旁的捕头沉声吩咐道:
“你即刻前往丞相府,查看慕清婉是否已苏醒。”
捕头恭敬抱拳,肃然应道:
“遵命,大人!”
言毕,捕头迅速转身离去,直奔丞相府方向。
陆霆之也未在房中久留,迈步返回大堂。
“将慕清婉贴身服侍的丫鬟带来!”
他端坐于高堂之上,神色威严,声音冷峻。
堂下站立的衙役闻令,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
“是,大人!”
随即,那衙役便匆匆前往京兆府大牢,将慕姨娘的贴身丫鬟翠屏带至公堂。
“大人,人已带到!”
衙役将翠屏带上公堂,恭敬禀报后,便退回队列中。
陆霆之目光如炬,注视着堂中那满脸惶恐的小丫鬟,语气平静却带着威压:
“你便是慕清婉的丫鬟?”
翠屏从未上过公堂,心中早已慌乱不堪,面对陆霆之的问话,一时竟未能反应过来。
一旁的衙役见状,厉声喝道:
“大人问话,你为何不答?”
翠屏本就心惊胆战,被衙役这一声厉喝,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
“大人,奴婢……奴婢确是慕姨娘的丫鬟!”
陆霆之见她如此紧张,语气稍缓,淡淡道:
“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只需如实回答,本官不会为难你。”
翠屏急忙点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奴婢多谢大人!”
陆霆之微微颔首,随即问道:
“你一直跟在慕清婉身边吗?”
翠屏低头答道:
“是的大人,奴婢八岁被卖入丞相府,此后便一直侍奉慕姨娘。”
陆霆之继续追问:
“你觉得慕清婉与丞相关系如何?可曾有过什么矛盾?”
翠屏思索片刻,答道:
“老爷与慕姨娘关系一向和睦,慕姨娘视老爷为天,老爷也对她宠爱有加。奴婢入府十余年,从未见二人有过争执。”
陆霆之闻言,心中疑惑更深,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慕姨娘平日为人如何?”
翠屏听到这个问题,神色略显迟疑。
作为慕姨娘的贴身侍女,她自然清楚慕姨娘的为人。然而,慕姨娘毕竟是她的主子,要她说出主子的不是,难免有些犹豫。
一旁的衙役见状,冷声催促道:
“有什么便说什么,莫非你还想欺瞒大人不成?”
那衙役声如洪钟,翠屏被吓得一颤,不敢再犹豫,连忙低头答道:
“大人,慕姨娘平日……平日有些跋扈,对下人极为严厉,稍有不顺便非打即骂,府中下人都对她畏惧有加。她还不许我们称她为姨娘,必须尊称夫人。这些年,许多下人因称呼不当而受罚,甚至被发卖出府。”
陆霆之眉头微皱,沉声问道:
“丞相对此不管不问?”
翠屏低声答道:
“老爷平日公务繁忙,极少过问府中事务。且老爷曾言,后宅之事皆由慕姨娘做主。”
陆霆之若有所思,继续问道:
“慕清婉如此行事,府中下人难道毫无怨言?”
翠屏摇了摇头,低声道:
“并非如此。只是慕姨娘深受老爷宠爱,下人不敢得罪她,即便心有不满,也只能私下抱怨。”
陆霆之神色凝重,终于切入正题:
“昨夜慕姨娘为丞相炖鱼汤之事,你可知晓?”
翠屏点头答道:
“奴婢知晓。慕姨娘炖汤时,奴婢一直在旁伺候。她对那鱼汤极为珍视,根本不许旁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