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方岩红菱的女频言情小说《我的江湖往事方岩红菱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登岩的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堂哥结婚那年我十五岁,刚好初中毕业。然后我的心里就住了一个人。是的,那个人就是我堂嫂。第一次见我堂嫂的时候是在婚礼上,略施粉黛的她恍如仙女下凡,一颦一笑都让我移不开眼睛。那时的我可以说是情窦初开。可见了婚礼上的堂嫂之后,关于情感的种子开始在我的心底破土发芽,然后疯狂生长。婚姻结束后的当天晚上,我就梦到了堂嫂。堂嫂的漂亮是公认的,她不仅个头高挑,而且五官绝美,皮肤犹如牛奶一般白皙。是十里八乡公认的俏美人。至于我堂哥,虽然个子很高,不过样貌一般,而且皮肤黢黑,唯一的优点就是说话好听了。这个年代的婚姻全靠说媒相亲,不知怎么的,堂嫂就愿意堂哥了。有一段时间,我对堂嫂的爱慕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每天都要到堂哥家里串门。只要能看到堂嫂,我的内心...
《我的江湖往事方岩红菱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我堂哥结婚那年我十五岁,刚好初中毕业。
然后我的心里就住了一个人。
是的,那个人就是我堂嫂。
第一次见我堂嫂的时候是在婚礼上,略施粉黛的她恍如仙女下凡,一颦一笑都让我移不开眼睛。
那时的我可以说是情窦初开。
可见了婚礼上的堂嫂之后,关于情感的种子开始在我的心底破土发芽,然后疯狂生长。
婚姻结束后的当天晚上,我就梦到了堂嫂。
堂嫂的漂亮是公认的,她不仅个头高挑,而且五官绝美,皮肤犹如牛奶一般白皙。
是十里八乡公认的俏美人。
至于我堂哥,虽然个子很高,不过样貌一般,而且皮肤黢黑,唯一的优点就是说话好听了。
这个年代的婚姻全靠说媒相亲,不知怎么的,堂嫂就愿意堂哥了。
有一段时间,我对堂嫂的爱慕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每天都要到堂哥家里串门。
只要能看到堂嫂,我的内心就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或许你觉得我是个变态,其实,我觉得我并不是。
堂嫂的出现算是推开了我对异性世界的大门,让我感受到了女人的魅力,使我从懵懂少年快速走向成熟。
我想,每个人的青少年时期都有‘堂嫂’这样的一个女人......
第二年,堂嫂的肚子没有反应,村里的闲话就传出来了。
说堂嫂是个不能下蛋的鸡。
刚好这时南下打工潮兴起,堂哥便带着堂嫂南下打工。
堂嫂走之后,我感到十分失落,经常有事没事的在堂哥家门口转悠,以聊慰藉。
过年的时候,堂哥回来了,我的心情也变得异常雀跃,因为我又能见到堂嫂了。
见过世面之后,堂嫂愈发明艳动人了,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脱尘的气质。
当天晚上我又梦到了堂嫂.......
遗憾的是,年后没几天堂哥又把堂嫂带走了。
然而,没等到过年,堂哥又回来了。
不过是躺着回来的,堂哥瘫痪了。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有说他是被人打的,有说是机器砸的,还有说他是从楼梯上掉下来了。
不知为何,关于堂嫂的风言风语也传出来了。
说堂嫂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就是个扫把星。
还说堂哥瘫痪了,堂嫂指定会跑。
更恶毒一点的说法是,堂哥之所以瘫痪就是堂嫂克的。
堂嫂没有跑,在老家照顾堂哥到第二年正月十五。
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十六,她又要南下打工挣钱了,我和她一块。
这半年里,我们家也发生了变故。
我爸患上了脑溢血,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行走非常不便,情况只比堂哥好一点。
在外债的问题上,我和堂嫂算是同病相怜。
在老家糊口可以,想挣到钱几乎没有可能。
所以,南下打工挣钱还债成了我们的唯一选择。
得知要和堂嫂一块南下,我激动的半夜都没睡着。
我做梦都想天天看到堂嫂,哪知真的如愿了!
元宵节的晚上,我二大爷,也就是堂哥的爸爸找到我,意味深长的对我说,“方岩,在外面要看着点你嫂子,要是有人打她的主意,一定打跑他!”
然而,等二大爷走后,我妈却拉着我的手说,“岩岩,在外面一定要老实,千万不要打架!你忘记这个年是怎么过的了?”
我当然没忘,今年我差点在拘留所里过年。
起因是我弟弟在学校被人打了,我看不过,拉着弟弟找到了施暴者家里。
一言不合,我就和对方打了起来。
虽然对方有三个成年人,但我却轻松获得了全胜,甚至还把施暴者爸爸的肋骨打断了,断骨刺进了脾脏里,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后果就是我被抓起来了,要不是曹老头陪了对方一笔钱,我就得坐牢了。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能打,还得从曹老头说起。
曹老头是我们村的外迁户,十几年前迁过来的。
他不仅是个木匠,还是个武师,什么功夫都会,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打木人桩。
我十五岁初中毕业之后就跟着曹老头学木匠,我妈的意思是,人一定要有一技傍身。
就这样,有活的时候,我跟着曹老头打造家具。
没活的时候,他教我功夫。
曹老头为人很和善,和谁说话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唯独教我功夫的时候异常严厉,每天必须要蹲一个小时的马步,敢偷懒或者姿势不标准,身上就得挨两鞭子。
他教我的功夫很杂乱,传统的八卦拳通背拳,还有部队的军体拳,甚至擂台上的格斗,他都会。
三年过去了,我木匠的手艺不咋滴,功夫倒是获得了曹老头的认可。
曹老头经常说的一句话是:我教你功夫不是让你打架斗殴的,是让你防身的,要是你哪天打架了,咱们师徒的缘分也就尽了。
他说到做到。
去年我帮我弟出头后,曹老头就不准我再跟着他了。
不过,是他掏了一笔钱给了受害者家属。
要不是有受害者的谅解书,这个年我不仅在拘留所里过,还得判刑。
这笔钱曹老头也不让我还,他说我的功夫是他教的,理应由他承担部分后果。
他还说,从今以后我就不是他的徒弟了。
“知道了妈。”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妈妈不打架,至于二大爷的叮嘱,我觉得多余了。
像堂嫂这么善良贤惠的女人,怎么可能背叛堂哥呢?
第二天,我和堂嫂踏上了南下的大巴车。
堂嫂就坐在我旁边。
我第一次和堂嫂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心里咚咚跳个不停。
为了避免自己思想滑坡出现尴尬的反应,我连忙给自己找点事做。
当下我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包火腿肠和两个鸡蛋来。
“嫂子,你饿不饿?吃根肠吧?”
堂嫂摇摇头,轻声说,“我晕车,什么都不能吃。”
堂嫂的声音真好听,就跟鸣翠柳的黄鹂一样,我简直百听不厌。
堂嫂没有说谎,她确实晕车,刚出发没多久,她就捂着胸口干呕了两次。
看着堂嫂一副皱眉难受的样子,我也很是心疼。
要是有可能,我真想替她承受这种难受。
时间一点点过去,堂嫂的晕车情况既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一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到了半夜,我迷迷糊糊睡去,忽然感到肩膀上有压力传来。
睁眼一看,才发现堂嫂的臻首歪在了我的肩膀上。
不用说,她肯定把我当成堂哥了,因为以前都是他们两个一块外出的....
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触觉,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美好感受,
就好像.......期盼多年的梦终于要实现了一样。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
美好的总是短暂的,不大一会,堂嫂就把头从我肩膀上移开了。
然后,快速抽走了她的胳膊。
而我在察觉到异常的瞬间,就连忙闭上了眼睛装睡,为了就是不让堂嫂尴尬。
虽然我闭了眼,但我依稀能想到堂嫂那张仓皇慌乱的脸,把我当成了堂哥,估计她也很难为情吧!
要是堂嫂我的老婆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让她依靠了。
以前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就会骂自己混蛋。
她是堂哥的老婆,我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现在情况好像有点变化了,堂哥成了村里人口中的废人,不能再给堂嫂依靠和幸福了,那.......
要是堂哥点头,堂嫂愿意,我还真敢娶堂嫂当老婆,只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就是个穷小子,配不上堂嫂。
本来第二天上午就能抵达莞城的,可这辆破旧的大巴车不争气,快天亮的时候竟然抛锚了,最后被拖到了服务区修理。
然后所有人下车休息。
堂嫂走在人群中赫然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也引来了不少男人的回头凝望。
每当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总会冒出一丝无名怒火。
看什么看!
没他妈看过女人啊!
回家看你老妈去!
我知道,我的醋意是因为堂嫂,我不想她的美被别人看到,继而生出龌龊的想法。
我可以,别人就不行。
堂嫂一个人坐在凉椅上,而第一屡阳光又刚好打在她脸上,显得神圣而又完美,整个人像一株冷艳的水仙花。
“嫂子,吃点东西吧?你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了。”
我跑到服务区买了一点早餐,赶紧送到了堂嫂跟前。
“谢谢你方岩。”
堂嫂一如既往的客气。
她只拿了一杯八宝粥,又说,“包子你吃吧,别浪费。”
我没有再劝,一屁股坐在堂嫂身边,大口吃着包子。
大巴车修好已经是下午了,经过一番休息后,堂嫂的晕车现象得到了好转。
至少气色看上去好多了。
“嫂子,咱们进的厂是干什么的啊?”
大巴车行驶之后,我壮着胆子和堂嫂说话。
“衣架厂。”
可能觉得有点敷衍,堂嫂又说,“不是普通的金属衣架,是实木衣架,差不多都出口,做的是外贸生意,和其他厂子比起来,工资还比较可观的。”
“哦。”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便把嘴闭上了。
堂嫂也是不爱说话的性格,当下我们就没有再交流。
天快黑的时候,目的地终于到了。
第一次来到莞城,我的感觉就是热。
“热的话就把棉袄脱了吧,这里比家里热。”
说着,堂嫂也随手把她那件毛呢外套脱了。
这时,一个骑着摩托车的男子过来搭话。
“美女,去哪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叫摩的,是莞城当下最流行也是最便捷的出行方式。
“去小河多少钱?”
“你们两个十块钱。”
“八块行不行?”
堂嫂和那人讨价还价。
“八块不行啊,小河很远的咯,十块已经最低了。”
这时,又来了一个骑摩托车的男子,笑着对堂嫂说,“今天还没赚到钱呢,八块我拉你。”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人的笑容透着怪异,显得不怀好意的样子。
还有一个细节我和堂嫂都没发现,见这个男子过来,另外一个人悄悄溜走了。
按理说被人翘了生意会很愤怒才对,可那人非但没呵斥,还悄无声息的走了。
就这样,为了节省两块钱,我和堂嫂坐上了这人的摩托车。
就在摩托驶入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堂嫂忽然在我耳边说,“方岩,这好像不是去小河的路。”
听堂嫂这么说,我眉头皱了一下,立马想起了曹老头对我说过的那些江湖手段。
当下连忙拍了一下司机的肩膀,喊道,“这是去哪啊?怎么没人了?”
那人呵呵说,“这是小路,比大路近几公里呢,不要担心,我不是坏人。”
曹老头虽然告诉我很多江湖上的阴险手段,可毕竟第一次出远门,没吃过什么亏,对陌生人的警惕就没那么高。
加上这人说话透着一股真诚,当下我就相信他了。
哪知,这条小路越走越偏,直到前面出现了一堵墙,我才意识到不妙。
不过这家伙看上去却没有丝毫异常,笑着解释说,“你们不要害怕,前面是我家,我上个厕所,这就出来。”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演技是真的高!
直到这时,我和堂嫂还相信着他的话。
然而,下一幕的画面彻底粉碎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这家伙下车之后,后面的一扇小门无声打开,鱼贯走出四个手持刀棍的大汉。
我再傻也看出来了,妈的!这是中仙人跳了啊!
当下堂嫂吓的花容失色,躲在我身后,拉着我的衣服。
堂嫂的无助顿时激起了我的男子气概,“嫂子别怕,有我呢!”
安慰了嫂子一句后,我冲着那伙人说道,“初入贵宝地,心诚君莫欺!要是碍了各位大哥的眼,我们这就离去,金盆打水银盆装,见谅见谅。”
这番话是曹老头教我的,说是江湖上的敬辞,意思是自己无心冒犯,希望对方高抬贵手之类的。
这伙人明显是混道上的,我便随口说了出来。
“卧槽!小子你挺专业啊!这小词,一套一套的。行吧,我也不为难你,把身上的钱掏出来就可以走了。”
一个手拿尖刀的黑脸汉子笑着说道。
掏钱?
你他妈还不如要我的命呢!
要不是顾忌堂嫂,以及我妈的叮嘱,以我的性格,早就翻脸了!
妈的!
抢劫还有理了!
我压着怒火说,“各位大哥,我们是初来乍到,身上本就没多少钱,你看这些行不行,等我进厂干活发了工资,一人给你们买包烟......”
没等我说完,一个身材略胖的汉子抬腿就给了我一脚。
骂骂咧咧说,“妈的!废话怎么这么多,快把钱都掏出来!”
这一脚力道很大,就算我有防备,也把我踹得一个趔趄。
然而,我这一闪身不当紧,身后的堂嫂顿时就出现了这几人眼中。
“卧槽!这女人长的正他妈正点啊!”
说着,这个死胖子色眯眯的朝着堂嫂走去。
我家本来就不富裕,我爸生病之后就更穷了。
钱对于我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可在我心中,堂嫂比钱还重要!
见这胖子竟敢猥亵堂嫂,一股滔天的怒气直冲我的脑门!
奶奶的!
连我都只敢在梦里想想,你他妈也敢染指?
当下妈妈的叮嘱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我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身子微微向左倾斜,接着双腿蓄力,直接一个侧踢........我打!!!
“咚!”
在我一踹之下,这个足足有一百八十斤的胖子身子急速后仰,继而双脚离地,以一个不太规则的弧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两秒。
这伙人怎么也想不到我敢动手,动手也就算了,我还一脚把胖子撂倒了!
甚至堂嫂都没有想到我如此勇猛,惊恐的眼神里又多了一抹诧异和.......希望。
“草!还他妈是个练家子,给我打!”
手拿尖刀的黑脸汉子把嘴里的香烟一扔,恶狠狠的说。
顿时,另外两名手拿钢管的大汉,以及刚才那个摩托车司机开始向我包抄。
我深知先发制人的重要性,加上这巷子太过狭窄,我手里还没有武器,所以,我先大吼一声壮声势,接着朝一个矮个男子扑了过去。
这男子估计只有一米六多点,比我足足矮了一个头,来自身高的威压顿时让他一慌。
没等他挥出手中钢管,我一个鞭腿就把他扫趴下了。
与此同时,我后背也结结实实挨了一管子。
当下我顾不上疼,连忙捡起地上的钢管,格挡了一下之后,再一个正踹,这个长发男子踉跄退了好几步。
我乘胜追击,又上前给了他一管子!
疼痛让长发男直接倒地哀嚎。
见我如此威猛,手里还拎着家伙,摩托车司机吓得扭头就跑。
而那个手拿尖刀的老大也气势冲冲的加入了战团。
虽然他拿着刀,但我丝毫不怕,当即握着钢管中间,以掷枪的方式用力投了过去。
刚好砸在了他胸膛上,疼的他瞬间弯下了腰。
至此,这伙人被我打的溃不成军,或躺或弯腰的哀嚎着。
见我还不依不饶,堂嫂在身后喊道,“方岩,我们快走吧!万一他们有援军就麻烦了。”
堂嫂说的话让我猛然惊醒,正所谓敌军地盘不恋战,切不能因小失大。
当即我停下报复的脚步,拎起散落在地的行李,拉着堂嫂就往巷子外面跑去。
这个巷子可真不短,跑了好大一会才来到马路上。
纵使我的体能很好,跑了这么久也累的直喘粗气。
堂嫂更不用说了,累的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喘着气,额头上香汗淋漓。
“方岩,给我......瓶水。”
“哦哦。”
我连忙拉开行李袋,拿出一瓶水递给堂嫂。
咕嘟咕嘟,堂嫂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喝过水后,堂嫂的情况好了一些,看着我一脸关心的问,“刚才你挨了一下,没事吧?”
其实后背很疼,可感受到堂嫂的关心,我觉得再挨一管子也是值的。
为了不让堂嫂担心,我连连摇头,“没事,我皮实着呢!”
“嫂子,他们是什么人啊,干嘛要抢我们的钱?”
不知想到了什么,堂嫂的眼里忽然变得极为愤怒,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淡淡说了两个字,“坏人。”
堂嫂又说,“方岩,以后你不要一个人晚上溜达,不要去人少的地方,知道了吗?”
见堂嫂说的郑重,我连连点头。
其实曹老头也跟我说过,大城市很繁华,但也很危险。
而最危险的则是夜晚,因为那些人是见不得光的。
“今天多亏有了你,要不然,嫂子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说着,堂嫂竟然哭了起来。
一时间,我有些手足无措,想安慰又不知怎么安慰。
我心一横,重又朝着刚才的巷子走去。
“你干嘛去?”
堂嫂急声问我。
我恨恨说,“这伙人欺人太甚!我再揍一顿给你出气!”
听我这么说,堂嫂都快气乐了,没好气说,“你回来,嫂子不生气了。”
这时,又一辆摩的停到了跟前,问要不要搭车。
我以为堂嫂一朝被蛇咬会十年怕井绳,哪知她直接谈起了价格,然后就招呼我上车。
上车的时候,我冷声对司机说道,“别往小巷子跑,要不然我可不客气!”
司机一脸讶异,问,“你们被人拉小巷子里了?”
堂嫂用眼神提醒了我一下,我就没有多谈。
反倒这个司机叽里呱啦说了起来。
他说小河这边有个青龙帮,混杂在摩的队伍中,专门勒索初来乍到的外地人。
轻则将财物搜刮一空,重则将人打个半死,年轻的女孩就倒霉了,要不被他们当场霍霍,要不就被他们当猪仔卖到会所去了。
还叮嘱我们以后搭乘摩的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感觉不对就跳车逃走,要不然,就要倒大霉了。
我听得后背一阵发凉,原来曹老头说的都是真的!
这世上还真有把人当羊牯的团伙!
再联想刚才的事,我不由感到一阵庆幸。
还好我和堂嫂全身而退了,要不然.......我倒没什么,关键堂嫂的处境可就糟糕了。
她这么漂亮,肯定会被人卖了的。
想到这,我的火气不由蹭蹭的冒了上来,妈的!以后别再让我碰到这伙人,要不然,我把他们屎打出来!
很快,摩托穿过一片厂区,在一家名为‘盛豪衣架厂’的厂门口停了下来。
堂嫂让我在原地等一会,她去和门卫交谈。
过了一会堂嫂走了回来,说,“今年厂里的规矩改了,得应聘之后才能入住。”
接着,堂嫂领着我去找今晚住的地方。
出了厂区就是一条街道,两侧的建筑也不雄伟,感觉跟县城差不多。
不过人是真的多,而且还都是年纪不大的男女。
我看了一圈,嘿,没一个有堂嫂漂亮。
街道上的酒店不少,不过堂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旅馆上。
可能是为了省钱吧!
不得不说,堂嫂真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好女人。
问了两家,都满员了。
好不容易找到第三家,被告知还有最后一间房。
见堂嫂有些犹豫,那个胖胖的老板娘说,“你们是兄妹吗?”
堂嫂没有直接否认,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算是姐弟。
老板娘心里大概有数了,说道,“既然是兄妹还怕什么嘞!老乡还住一块呢!”
我适时说道,“姐,要不咱们就住这吧!睡觉的时候我打地铺。”
堂嫂脸红了一下,不过为了节省一间房费,她最终还是点头了。
其实我并没有坏心思,我就是想距离堂嫂近一点。
此时的我对情感的认知还处于喜欢和不喜欢的阶段上。
见堂嫂同意和我睡一个屋,我内心欣喜无比。
这两天跟他妈做梦似的,不仅和堂嫂坐了一辆车,还牵了她的手,现在,又睡一个屋了。
我们住的地方在四楼,我一手拎着行李袋,一手提着堂嫂的行李箱,肩上还扛着被褥之类的编织袋。
堂嫂怕我累着,提出主动帮我拿一样东西。
不过我没同意,这些东西还真不重,我觉得,就算扛着堂嫂,我也能走到四楼。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两把椅子,和一个拉着帘子的卫生间。
别看我心心念念要和堂嫂共处一室,真关上了门,我竟局促了起来。
和我大战青龙帮成员的形象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堂嫂貌似也有些不自在,不过见我抓耳挠腮的样子,她噗嗤笑了一下,说,“干嘛这幅样子,怕我吃了你啊?”
“不是,我......我太热了,想换件衣服。”
堂嫂也说,“刚好我也想换衣服呢,我去卫生间换吧,你在屋里换。”
说着,堂嫂打开行李箱,拿出两件衣物就走进了卫生间。
趁着这个间隙,我连忙脱掉了棉衣和棉裤。
我不是换,主要是脱。
很快,堂嫂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看到堂嫂的这身穿着,我感觉房间里的光线更亮了。
她上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运动外套,内搭一个白色的卫衣,下身是一件牛仔裤。
这种清纯的装扮对于我这样的怀春少男来说,那杀伤力简直比核弹还要大!
“饿不饿?”
堂嫂问我。
我诚实的点点头。
“走,出去吃点饭。”
我连忙说,“嫂子,你不是说晚上最好不要出去吗?”
堂嫂莞尔一笑,“楼下就有吃的,咱们又不走远,而且,那家店好久没来了,有点馋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堂嫂说的那家馋了好久的店,竟然是一家炒粉店。
我是第一次吃莞城的炒粉,确实很美味,怪不得能让堂嫂馋了这么久。
而且还不贵,一份加蛋才三块钱,堂嫂说,外面小摊才两块五。
堂嫂吃饭一如既往的斯文,哪怕很馋,吃粉的时候还是小口小口的咀嚼。
“以前,我经常和你哥在这吃.......”
说到一半堂嫂就不说了,眼中有些黯然。
“嫂子,俊涛哥的病一定会好的。”
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可我还是安慰起了堂嫂,因为我不想看到她伤心。
“你哥,这辈子也站不起来了。”
接着,堂嫂又说,“方岩,今晚我们......住一个屋的事,你谁都不要说。”
“我知道,我妈也不说。”
我信誓旦旦的保证。
快吃完的时候,我试探着问堂嫂,“嫂子,我哥到底因为什么瘫痪的啊?”
我话音刚落,堂嫂的眼中又涌现了浓浓的愤怒,我还看到她的手都有些颤抖。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回到旅馆之后,堂嫂和衣躺在了床上,我很自觉,在地上打了一个地铺。
我忘记背上的伤了。
堂嫂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气里透着关心,“方岩,你到底伤的重不重?”
我咧着嘴,笑道,“不重,真的不重嫂子。”
“让我看看。”
堂嫂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
“啊,这怎么看?”
“把上衣脱了。”
堂嫂的声音虽轻,但我还是听出了不容商量的态度。
说实话,我妈的话我都不怎么听,可面对堂嫂,我真没有抗拒她的勇气。
当下我慢慢将上衣脱了。
“啊!怎么这么重啊?都紫了!”
透过卫生间的镜子,我看到自己的后背确实有一道长长的伤痕。
“怎么办?不会化脓吧?要不去医院吧?”
堂嫂有点慌,眼神却都是关心。
见堂嫂为我着急的样子,我感觉比吃了蜜都甜,这个伤,值!
“不用嫂子,我跟着曹老头练武的时候,经常受伤,这不算什么。”
听我这么说,堂嫂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对了,我包里有消毒药膏呢!”
堂嫂又打开行李箱,很快拿出一管药膏。
“趴下,我给你涂上。”
“趴.....趴哪?”
“还能趴哪,趴床上啊!”
“哦。”
趴在床上后,堂嫂就半跪在我一侧,很快,伤口处就传来一阵蛰疼。
同时,我也感受到了堂嫂的手指指肚在我后背轻轻涂抹的触觉。
明明是痛楚,可我的嘴角却是一副享受的模样。
涂抹完后,堂嫂忽然说,“方岩,你既然受伤了,就.......就睡床上吧!”
“不过,你可别乱动啊!你要是乱动的话,我会把你踢下床的,我.......我力气很大。”
堂嫂又补充了一句。
我闻言心头狂喜。
娘咧,能和堂嫂共处一室我就已经非常满足了,没想到还能睡一张床!
这一管子真他妈的值!
“你放心吧嫂子,我睡觉最老实了,都是一个姿势到天亮,再说,就我这样子,也乱动不了啊。”
“嗯,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
看着近在咫尺的堂嫂,我露出一个比蜜还甜的笑容。
终于梦想成真了!
不对,不算成真,在梦里,我可是抱着堂嫂睡觉的。
就在我全身心沉浸在美好幻想中时,耳边传来了堂嫂的声音。
“方岩,你的功夫怎么样?”
我一时不明白堂嫂干嘛问这个,不过不妨碍我开心的回答她。
“在巷子里你应该看到了啊,那几个人都拿着家伙呢,照样被我打的落花流水。”
“要是有十几个人的话,你有把握把他们全打趴下吗?”
我犹豫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说,“要是大家都赤手空拳的话,可能.......也许能赢。”
堂嫂也沉默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内心好像在挣扎着什么。
大概过了半分钟,堂嫂突然说道,“方岩,我想让你帮我打残两个人。”
我愣了,“打残?怎么个残法?”
堂嫂眼神笃定,一字一顿说,“像你哥那样。”
我一下想到了什么,立马问道,“嫂子,我哥是不是被别人打残的?”
见堂嫂默不作声,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我愤声说,“嫂子,到底是谁打残的我哥?我要让他付出同样的代价!”
堂嫂忽然长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绝望,“算了,你斗不过他们的,方岩,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吧。”
我急了,“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哥要真是被人打的,那我们就帮他报仇啊!实在不行就报警啊!”
“报警?”
堂嫂冷哼了一声,似是有满腔的怒火。
过了一会接着说,“我累了,睡觉吧!”
我一时没有睡意,刚好又趴在床上,目光刚好看到堂嫂那绝美的侧脸。
堂嫂好像哭了,有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缓缓爬下来。
看到这,我感觉自己心都碎了。
妈的!
到底是哪两个混蛋让堂嫂如此伤心,要是让我知道了,我指定要他好看!
不过不妨碍我要帮堂嫂出气,只要有机会,我就帮她打残那两个人。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灼灼的目光,堂嫂便侧了一下身子,留给我一个起伏的后背。
可有些事情我清醒的时候可以控制,睡着之后就不行了。
我睡觉混床,家里那张大床还不够我一个人折腾的。
这个习惯一时之间自然无法改变,导致我一夜之间有好几次都碰到了堂嫂。
好在堂嫂睡觉死,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要不然,她指定生气。
我也怕自己再做出冒犯的事,后半夜的时候,我自己又趴到地铺上睡去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堂嫂的呼喊。
“方岩,起床了,咱们早点去厂门口应聘。”
由于不确定最终的应聘情况,行李什么的就没有带,反正十二点才退房。
来到厂门口的时候,已经来好几个应聘的人了。
通过询问得知,昨天厂里就已经招满人了。
堂嫂有些失落,说她在这个厂里干了两年多,还有点舍不得呢。
堂嫂还说今年来的晚了,其他厂子估计也招满了人了,想进去的话,要交人头费。
我不懂这些,便问堂嫂什么是人头费?
堂嫂说,人头费就是别人帮你介绍进厂的费用,一个人头费要好几百块钱呢!
我听后不由咋舌,好几百块钱?
可我来的时候才拿三百多块钱,除去车费什么的,还有两百块,估计还不够人头费的呢!
而且我还知道,堂嫂也没有带很多钱。
“那怎么办?”
我有些沮丧。
堂嫂轻声说,“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算一步吧,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动不用人头费也能进去呢!”
堂嫂的话总能抚慰我躁动的心灵,顿时我就不感到急躁了。
只要能和堂嫂在一块,就算不进厂,就算在街边乞讨,我也觉得是天大的幸福。
就在我和堂嫂准备离去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和我们擦肩而过,然后,我就听到有人喊堂嫂的名字。
“红菱?”
我和堂嫂同时扭头,然后看到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白边眼镜的男子走了过来。
“红菱,还真是你啊!什么时候来的小河?”
这个西装男一脸的笑意,不过我总觉得他的笑不怀好意,看向堂嫂的眼神透着一丝侵略的味道。
让我下意识的对这个人提高了警惕。
“梁经理啊,我昨天来的。”
堂嫂温声回道。
“这是.......怎么回事?要走吗?”
“我本来想回厂里上班的,谁知道来晚了,厂里已经不招人了。”
“嗨!我以为什么事呢!你可是老员工,谁都可以不要,不能不要你啊!没事,你在这等我一会。”
就在梁经理转身离去的时候,堂嫂喊住他,“梁经理,这个是我弟弟,能不能把他也带进厂里?”
梁经理打量了我一下,笑着说,“你弟弟啊,长的还挺精神呢!行,我跟老黄说说,问题应该不大。”
“嫂子,这人是干嘛的?”
堂嫂说,“他是产品部的经理,还是老板的亲侄子,在厂里说话还是很管用的,方岩,这次我们不用交人头费了。”
虽然如此,我对这个姓梁的也没啥好感,当下小声嘀咕了一句,“看上去道貌岸然的,不是啥好人。”
只过了几分钟,梁经理又回来了,笑着说,“红菱,我跟老黄说好了,你调到我的产品部当品控员,工资底薪还给你按老员工算。”
“你弟弟我安排到压铸部门了,你知道的,这个部门很难进人的,而且工资也是全厂最高的部门。”
堂嫂闻言大喜,连忙说,“太感谢你了梁经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梁经理呵呵道,“真想感谢我的话,中午请我吃顿饭?”
堂嫂面露一丝为难,不过还是笑着说,“这是应该的。”
“哈哈,我开玩笑呢,要请也是我请你,前两年你们没少给厂里做贡献。”
梁经理又说,“对了红菱,你的行李呢?要不我帮你拉过来吧,我去年刚买的新车。”
堂嫂有些不好意思,忙说,“不用麻烦了,我住的不远,等会我自己拿过来就行了。”
梁经理很热情,“麻烦什么,我中午刚好不忙,你要是再客气我可就生气了,走,上车!”
都这样说了,我和堂嫂只好上车。
刚坐上车,梁经理就重重的叹了口气,“唉,方俊涛怎么就得罪那两个家伙了?红菱,老方的腰好点了没有?”
堂嫂的语气里透着伤感,“还是老样子,医生说,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哎呀,那太可怜了!红菱,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不要太难过,人总得向前看不是?这样,明天我再申请一下,把你的工资再调高两百块。”
“谢谢梁经理。”
“谢什么,你还不了解我嘛,看不得一点人间疾苦,哈哈......”
虽然梁经理嘴里在安慰,可我总听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意味来。
反正我不管那么多,要是他敢打堂嫂的主意,我先把他的屎打出来!
很快,车子就在小旅馆前面停了下来。
“哎呀,红菱,你怎么住在这种小旅馆啊!也太委屈你了!”
梁经理扼腕说道,好似这样的旅馆玷污了堂嫂一般。
堂嫂倒不觉得有什么,轻声说,“都是一张床,没什么委屈的。”
梁经理说话的技术很高,转移话题的痕迹也非常自然。
“红菱,你的行李多不多?要不我上去帮你拿吧?”
可能是不想让梁经理发现和我住在一间房,堂嫂连忙说,“不用不用,行李不是很多。”
我更是顾及堂嫂是感受,快速说,“嫂子,你就在车上等着吧,我一个人去拿行李就行了。”
当我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到二楼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堂嫂和梁经理。
“哎呀,这么多行李呢,我来帮你拿一个。”
梁经理嘴上说着帮忙,却什么都没拿。
堂嫂倒是一句话没说,却主动帮我拎着行李箱。
草,伪君子!
我在心里吐槽了梁经理一句。
回到厂房,梁经理把我扔给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他自己则屁颠地盘的跟在堂嫂后面,说什么要帮堂嫂安排宿舍。
壮硕男子自称姓黄,负责招聘之类的。
老黄先给我找了一间没有满员的宿舍,然后把我带到了办公室,办理了入厂的一些手续。
接着,他对我说,“你先在宿舍躺一会吧,中午在食堂吃了饭,下午再去压铸部报道。”
就这样,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宿舍里,脑海里一直想着堂嫂在干什么,我要不要去找她说说话。
可老黄告诉我不能随意进出三楼的女生宿舍,要不然会被厂里开除的。
所以,就算再想看到堂嫂,我也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宿舍里。
毕竟进厂不容易,要是被开除,不能挣钱只是其一,最主要不能时刻见到堂嫂了,这绝对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可能是堂嫂的原因,也可能是陌生的原因,只躺了一会我就感到有些急躁,很想见到堂嫂。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我立马从上铺蹦下来,火速前往食堂。
对于厂里的生活,我自然是陌生的。
见别人拿起饭盒打饭,我也随手拿了一个饭盒,浑然不知拿的是别人的。
当时我还纳闷呢,我擦,这厂里的饭盒挺有个性啊!
还他妈贴着helloKitty呢!
接着,我又跟着其他人来到炒菜区,打了一份西红柿炒蛋和豆角炒肉。
不得不说,这厂里的伙食还不错呢!
打好饭后,我四处寻找堂嫂的身影。
这个食堂并不大,我扫视一圈也没有发现堂嫂。
当下我便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决定边吃边等。
哪知,我才刚吃两口,就被一个女孩指着鼻子骂街。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谁让你用我饭盒的?”
站在我眼前的是一个穿着连帽卫衣的女孩,长的倒挺好看的,就是表情有点凶。
直到这时我才恍然醒悟,草,原来是这饭盒不是公用的啊!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这是你的.......”
没等我说完,女孩怒道,“我我我......我什么我!你眼睛瞎吗?没看到上面写着别人名字吗?”
我也怒了,从小到大,我还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呢!
就算我用了你的饭盒,那也是不知情的好吧?我他妈又不是故意的。
“你凶什么凶!我又不知道这是你的,大不了我赔你一个就是了!”
“你个叼毛!做错事还有理了是吧?”
就在这时,我看到堂嫂刚好出现在视线中,后面还跟着梁经理,当下我不再理会这个泼辣女孩的叫骂,快速跑了出去。
“嫂子、”
我这一声嫂子带着一点委屈,毕竟刚被一个女孩骂过。
“方岩,吃饭了没有?”
堂嫂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的如沐春风,我的委屈和怒气顿时就消散一空了。
“还没呢,你们这是干嘛去?”
“方岩是吧?你嫂子感激我帮你安排了工作,准备请我吃顿饭,你.......要不要一块去?”
梁经理看似很热情,不过我还是感受到了他的虚伪,我知道,他不想让我跟着一块去。
可我偏偏不想如他的意,想单独和我堂嫂吃饭,门都没有!
“那好吧,刚好我也没吃饭呢!”
我刚说完,就察觉梁经理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他也不装了,径直说,“方岩啊,你刚来厂里,还是尽早适应一下厂里的生活吧!你下午还要上班呢,就不要跟着瞎凑热闹了。”
“梁经理,要不就让方岩跟着一块去吧,他的饭盒好像还没买呢。”
见堂嫂如此说,梁经理选择妥协,不情不愿的让我坐进了车里。
饭店是梁经理点的,是道滘镇上的一家西餐厅,装修很高档,而且还放着舒缓的音乐,我这种土包子走进来显得格外的突兀。
虽然堂嫂和我一样的出身,但她从容的气质和非凡的样貌很能压住西餐厅的逼格。
我们三人进来的时候,我发现有两个男的一直盯着堂嫂看,眼中透着惊艳。
梁经理点了三份牛排,好像还没有熟透。
堂嫂貌似和我一样,第一次吃这种稀罕玩意,看着眼前的刀和叉发起了懵。
梁经理对我很冷漠,从我坐上他的车就没有再搭理我。
不过对堂嫂很热情,还向堂嫂讲解如何使用刀叉。
我不管那么多,直接拿起叉子将一整块牛排挑了起来,然后大口咀嚼。
滑稽的一幕让梁经理眉头深皱,不过堂嫂却抿嘴浅笑。
牛排吃了一半,堂嫂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只剩我和梁经理的时候,他似笑非笑的问我,“小伙子,今年多大了?”
“十八。”
我淡淡回道。
“十八也不小了,也该有自己的主见了,不要干什么都跟着你嫂子,要不然,就显得自己很没有本事。同意我说的吗?”
我知道他是在对我敲打,不过我丝毫不惯着他。
冷声说,“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但有句丑话我说在前头,要是你敢打我嫂子的主意,我饶不了你!”
梁经理先是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哎呀,当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小子,你知道像你这种人是什么身份吗?要不是你嫂子,别说跟我一块吃饭,我连正眼都不会看你一眼!”
“记住!老老实实给我干活,要是敢乱来,被开除的话可就怪不得我了。”
梁经理的这番话让我火冒三丈。
妈的!
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敢保证我一辈子都是个打工仔?
有朝一日龙得水,定叫长江水倒流,我就不信自己永远这么低人一等!
不过这些话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知道,我现在就是个最低等的打工仔。
而且,开除两个字眼也让我不敢再冲撞梁经理。
要是我被开除了,别说保护堂嫂了,连见她一面都是奢侈!
我的这份工作是他给的,自然也能收回去。
所以,我选择隐忍,低头接着吃我的牛排。
“哼!什么玩意,也他妈敢跟我较劲!”
见我低头,梁经理又狠狠‘踩’了我一脚。
为了堂嫂,我依旧选择隐忍。
吃完饭,回到厂里,堂嫂去上班了,我也准备去压铸部门报道。
哪知我刚走进厂房,就被老黄喊住了。
“哎哎哎,那个谁,等一下。”
“情况是这样的,压铸那边的人手已经够了,你去手磨组报道吧!”
此时的我对这个工厂一无所知,自然不知道手磨组是一个什么样的部门。
在这个厂里,压铸部门的工资是最高的,只需掌握器械操作要点就行了,也不用付出太大的体力。
而手磨组是属于打磨部门的一个分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不仅累、苦,而且工资还是最低的。
正因为没什么概念,我就没有想到这是梁经理的一个伎俩,他的目的就是逼我犯错,然后伺机将我开除,达到他明目张胆亲近堂嫂没人打扰的目的。
我一时没想那么多,觉得反正都是在厂里干活,哪个部门都是一样的。
当下老黄领着我来到了打磨组,冲一个不到三十岁、风姿绰约的女人笑道,“杨梅,给你们送来一个帅哥阴阳调节一下,你们可不要欺负他啊!哈哈。”
看到打磨组的成员后,我不由愣了一下,全部是娘子军,而且年龄还都在四十朝上。
我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挤在里面,不仅突兀,好像还显得有点窝囊。
不仅我愣了,这些娘子军也愣了,似是想不通我怎么跑到这来了。
对于我的到来,杨梅好像提前就知道了,当下冷漠的点了下头,“跟我来!”
把我领到工位上后,杨梅把一筐半成品衣架倒在案子上,又扔给我一张纱布,淡淡说,“我只示范一遍,看仔细一点。”
操作并不复杂,就是拿着纱布把衣架表面打磨一遍就行了。
杨梅说到做到,示范一遍之后就走了。
我干活很专注,在老家跟着曹老头打家具的时候,经常投入其中而忘记时间。
也正因如此,我才能耐住练武的孤独寂寞,有了一副好身手。
这一筐衣架大概有一百个,刚开始的时候手生,打磨的很慢,不过随着熟络,速度就提上来了,不大一会就打磨完了。
然而,杨梅的一番话顿时让我的好心情跌入谷底。
“这个边上还有毛刺,摸起来不光滑。还有这个,菱角没有打磨到位,也需要重新打一遍。还有这个也不行,其他的我也不看了,你全部返工再打一遍吧!”
听杨梅说完,我整个人都傻眼了。
妈的,敢情我这两个小时白干了?
“不要觉得委屈,不止你一个人这样,刚来的都追求速度不注意质量,她们都返工过。”
行吧。
听杨梅这么说,我心里平衡了一些。
钱本来就难挣嘛!
摆平心态后,我选择返工。
下班之前,我终于返工好了,而且我还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瑕疵,每一个衣架都光滑如绸缎。
就在我信心满满的交货时,杨梅又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见她随手拿起两个衣架,也不点评,直接说,“返工吧,还是没达到标准。”
我有些生气了,妈的,就算我是新来的,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组长,你不觉得你这是在故意刁难我吗?”
没想到杨梅直接承认了,“对,我就是刁难你,不服气你咬我啊!晚上加班继续返工!”
本来我对杨梅还有一点好感的,因为她和堂嫂很像。
个头仅比堂嫂矮一点,身材都是一样的玲珑有致,主要是气质,都透着一股如月光般的清冷气质。
可这连番的刁难,让我对她好感全无。
妈的,当个组长了不起啊?
狗眼看人低,和梁经理一样的货色!
想到堂嫂,想到梁经理的威胁,我并没有冲撞杨梅再次选择了隐忍。
下班的时候,堂嫂来打磨车间找我。
哪怕穿着没有任何款式的厂服,依旧没能遮掩堂嫂的绝美容颜。
我觉得,就算堂嫂披着一个化肥袋子,也比讨厌的杨梅漂亮百倍!
堂嫂递给我一个饭盒,温柔问我,“方岩,累不累啊?”
我不想堂嫂为我担心,便咽下了心中的委屈,笑着说,“不累。”
堂嫂似是听说了什么,轻声说,“挣钱本来就不容易的,慢慢来吧。”
吃饭的时候我的心情异常的美好,美好到我忘记了杨梅对我的刁难。
因为堂嫂就坐在我身边。
没办法,就算我有天大的烦恼,只要能看到堂嫂,或者得到她的安慰,那我就感觉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然而,这种美好并没有持续多久。
我刚吃一半的时候,一个女孩走到我跟前,张嘴就骂了一句,“不要脸!”
我认出了这个女孩,中午的时候我拿了她的饭盒打饭,已经被她臭骂一顿了。
没想到她还不解气,还对我不依不饶的谩骂。
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怒道,“你有病是吧?我不用了一下你的饭盒吗?我又不是故意的,晚上给你买一个行不行?”
女孩的嘴巴也很厉害,“买一个就能解决了吗?你让我感到恶心知道吗?”
得知缘由后,堂嫂让我道歉。
虽然不情愿,我还是老老实实的道歉了。
女孩没有再无理取闹,哼一声走开了。
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还没有解气。
晚上我接着返工。
我这人虽说本事不大,可有一股韧劲。
当初学功夫的时候,无论曹老头的锻炼方法多么变态多么痛苦,我都坚持过来了,这点挫折压根不在话下。
想把我打倒,门都没有!
在我卖力返工的时候,那个讨厌的女孩竟然来到了打磨组!
指着我对杨梅说,“姑姑,那家伙讨厌死了!别给他通过,让他返工!”
命运就是这么的操蛋,我最讨厌的两个女人竟然是亲戚!
“盈盈,胡说什么呢!搞的我故意针对他一样。”
杨梅白了自己的侄女一眼。
唤作盈盈的女孩恨恨说,“姑姑,你不知道他有多讨厌,故意用我的饭盒吃饭。”
我懒得搭理这对奇葩,埋头干着自己的活。
然而我的置之不理并没有让女孩消停,她走到我跟前,嘲讽说,“你说你人高马大的,挤在女人堆里干活害臊不害臊?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想到堂嫂的叮嘱,我强压怒气还是没有还嘴。
哪知这个女孩还是不依不饶,而且说话很恶毒!
“秦红菱是你什么人?她魅力可大着呢,你让她陪梁家国睡一觉,说不定你就能调到压铸部了。”
“妈的!你再说一句试试?”
嘲笑我倒没什么,我皮糙肉厚的不怕打击。
可诋毁堂嫂不行!
我也不容任何人说堂嫂的坏话!
所以,当盈盈说出这句话后,我顿时火冒三丈,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她,一副要她吃了的样子。
盈盈明显吓了一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退了两步,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干什么?”
见势不妙,杨梅连忙走了过来。
先是扶着盈盈,然后和我对峙。
我一字一顿说,“不要再说我嫂子的坏话,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杨梅毕竟年纪大一点,也见过一些风浪,就没有被我的气势吓到,她冷冷说,“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喊保安过来了,开除可别怪我!”
开除这个字眼就像一个紧箍咒,顿时就把我的怒气锁住了。
这时一个好心的大姐过来打圆场,“你这小伙子也真是的,你是来挣钱的还是来打架的啊?人家女孩说两句就说两句呗,你怎么没有一点肚量呢?”
借坡下地,我没有再将事情恶化,重又坐下来干活了。
而盈盈也被杨梅拉走了。
这一次杨梅没有再明目张胆的刁难我,我的产品给予了合格。
让我无语的是,忙活了大半天,只挣了两块钱。
这种衣架的单价是一个两分钱,我只打磨了一百个,自然只有两块钱了。
不过我也没有气馁,因为两次返工浪费了不少时间。
现在我也找到窍门了,要是不返工的话,一天挣十几块钱还是没问题的。
最关键的是,每天都能看到堂嫂,这可我比我挣钱有意义多了。
八点下班,走出厂房就看到了堂嫂。
堂嫂刚洗过澡,湿漉漉的头发还没干透,今晚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既清纯又妩媚,简直美的冒泡。
“嫂子,你什么时候下班的?”
本来我很疲惫,加上杨梅和她侄女,导致我心情很不好。
不过看到堂嫂我顿时就雀跃了起来,像是瞬间充满电一样,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我比你早下班一个小时,走,给你买点洗浴用品。”
跟着堂嫂来到一家小超市,买了洗发水和沐浴露毛巾之类的。
回来的时候,我忽然对堂嫂说,“嫂子,你饿不饿?我请你吃炒粉好不好?”
堂嫂莞尔一笑,“才上一天班就想着吃夜宵了?以后还怎么攒钱?”
我嘿嘿说,“钱是挣出来的,不是攒出来的,吃穿住行上的开销不叫花钱,那叫享受,咱们人来到世上就得学会享受。”
堂嫂翻了一个可爱的白眼,“切,歪理还不少,谁跟你说的?”
“曹老头。”
堂嫂语重心长说,“方岩,我们跟其他人的情况不一样,我们要挣钱,可不能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
“我知道嫂子,可请你吃一盘炒粉不算大手大脚吧?”
最终,堂嫂同意了我的请客,不过她也警告我了,以后不能乱花钱。
随着和堂嫂的接触,她神秘而高冷的光环减弱了一些。
有时我发现她还挺单纯的,倒像十八岁的小姑娘。
无论什么样都好,堂嫂依旧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女人形象。
吃完饭回来的路上,我问堂嫂,“嫂子,是牛排好吃还是炒粉好吃?”
“干嘛问这个?”
“我想知道。”
堂嫂沉默了一会,说,“牛排很高档,也很好吃,不过我还是喜欢炒粉多一点。”
听到这个回答我很开心,至少说明堂嫂不是那种物质的女人。
我的宿舍在二楼,堂嫂的三楼,分开的时候堂嫂叮嘱我说,“不要和宿舍里的人闹矛盾,更不能打架,凡事忍让一点。”
得到我的肯定大答复后,堂嫂转身走向三楼。
看着堂嫂的背影,我有些怅然若失,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昨晚和堂嫂同处一室的场景。
要是还能和堂嫂睡一个房间该多好啊!
我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了,堂嫂是个保守的女人,没有特殊的事情,她不会再和我睡一个屋了。
不过也没事,能天天看到堂嫂也很好了。
宿舍里有六张上下铺,布置和学校里差不多。
我是最后一个入住的,睡在第一张床的上铺,紧挨着房门。
我的下铺睡着一个双眼皮大眼睛的男生,看上去比我大两岁,不过个子没有我高,他大概一米七五左右。
“今天刚来的吗?”
双眼皮男生很热情,主动跟我打招呼。
“嗯。”
我回应了一下。
“我叫胡建,湘省人,你叫什么名字?”
“方岩,豫省的。”
“豫省的?和方俊涛一个地方的吗?”
我点点头,“嗯,他是我堂哥。”
“哦哦,你们的背影还挺像的,不过你长的比方俊涛好看一点。”
这个胡建话很多,又接着问我,“你在哪个部门上班?”
“手磨组。”
“什么?你在手磨组?”
胡建显得很惊诧,随即又笑了一下,“手磨也不错,速度快的话工资也不低。”
接着我们就没有交谈了,按照堂嫂说的,我拎着一个桶,又装着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物来到了洗浴室。
洗浴室门口有热水,不过我没用。
自从跟着曹老头习武之后,这两年我都没有再用过热水洗澡,冬天下大雪的时候,我还在河里游泳呢!
洗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然后快速冲了一下身子。
回到宿舍,我连忙询问胡建,“你知不知道我堂哥是被谁打残的?”
胡建愣了一下,反问我,“你也不知道?你嫂子没告诉你?”
我摇摇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
胡建压低了一下声音,接着说,“我听说是道上的人打的。”
“道上的人?”
我眉头一皱。
“嗯,我听到的版本是,去年五一的时候,方俊涛和秦红菱两个人出去游玩,吃饭的时候你嫂子好像是被人调戏了,方俊涛气不过就把人打了,谁知道傍晚回来的时候遭到了报复,然后,方俊涛就站不起来了。”
我连忙问,“被谁打的?”
胡建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方俊涛去的地方是长安,应该是被长安道上的人打的。”
见我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胡建笑道,“怎么,是不是想着给你堂哥报仇?”
我恨恨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要是被我知道是谁打的我哥,我要让他付出同样的代价!”
胡建吓了一跳,忙说,“兄弟,这个念头可不兴起啊!道上混的可都是亡命之徒,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残忍!你知道去年东江里面捞出来多少尸体吗?上百具啊!加上沉底的,只会更多!”
胡建的话非但没有让我害怕,反倒激起了我的好奇。
“死了那么多人,政府就不管吗?”
“谁知道呢,反正这世道乱的很,最好不要轻易得罪道上的人。”
躺在床上我一时没有睡意,一直想着胡建说的话。
很显然,堂哥是被道上的人打残的,堂嫂也很想报仇,只不过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原本想着让我替她报仇,可能是想到对方的可怕,就没敢告诉我真相,估计是怕我也落得堂哥一样的下场。
这时,我又想起来曹老头对我说的话:小子,以后进入江湖了,可千万别在道上混,那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安安分分做人,老老实实生活,比啥都强。
可有些事情吧,越是反复叮嘱越是心生叛逆,此时的我就是这样一个心理。
所有人都告诉我道上的可怕,可我越对道上的生活感到好奇,迫切想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救了胡建一命。
其实这样说有点严重,就算我不出手,他可能不会丢命,但肯定会受伤,而且伤的还不轻。
事情是这样的,快下班的时候,我出来上厕所,途径一个库房。
这个库房里堆积着大量的木板,都是用来做衣架的原料。
胡建过来拉木板,应该是运回部门加工,而他没有注意到,上方有捆木板悄悄滑落了下来。
而我刚好瞄了一眼上方,然后一把拉过胡建!
下一秒,只听噗通一声,那捆木板重重砸在了地上,恰好又是胡建所在的位置。
数百斤的木板,又是从四米高落下来,要是真砸到胡建身上,他不死也残!
胡建当时就被吓傻了,反应过来后连连对我致谢。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
午睡的时候,胡建给我买了两包红双喜硬盒经典。
我不抽烟,就不想要,不过他硬塞给我了。
估计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报答我中午拉他一把的恩情吧!
想到这我就没有再拒绝,将两包烟放到了枕头下面。
我这个人有点慢热,不过胡建话很多,拉着我说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上班。
他这人挺有意思的,至少没什么心眼。
通过我和胡建的接触,以及他送烟的举动,还有他言语里的真诚,让我对他作出了这样的评价。
曹老头曾对我说过,判断一个人的品性如何,三步足以。
首先你先听他说了什么,再看他做了什么,最后,你的真实感受就是答案。
我对胡建的感受就是还不错,而我对杨梅的感受则是......阴毒小人。
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在手磨组已经上两天班了,通过和两个大姐的聊天,我大概知道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工作。
这个厂生产的衣架型号很多,不同的型号工价也不同。
一般来说,只要拉过来新货,都是大家一块打磨,要不然工价有高有底,肯定有人不满。
然而,杨梅这个坏女人让我干的全部都是工价最低的一款产品!
这还不算,她对我的要求也极为严格,稍微有一点瑕疵,那就是全部返工。
我不是没有抗议过,可杨梅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我闭嘴了。
她说: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再惹我不高兴,我就说你不服从管理,开除可不要怪我!
开除两个字真是我的紧箍咒!
而且我也知道这都是梁伟华在背后捣的鬼,他的目的就是把我搞出厂子。
所以,为了每天都能看到堂嫂,我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如果说上班让我感觉身处地狱的话,那下班吃饭的时光就仿佛置身在天堂。
因为堂嫂和我在一块吃的。
堂嫂的下班时间比较自由,每次她都是早下班五分钟,等我来到食堂的时候,她已经打好饭了。
然后,她就会温柔的喊我:方岩,这边。
在我奔向堂嫂的那一刻,我感觉受的所有委屈都是值得的。
我平常吃饭很快,可为了能和堂嫂多待一会,我也学会了细嚼慢咽。
晚饭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吃完饭后就去加班了。
然后八点下班。
今天比昨天强一点,虽然返工了两次,但挣了七块多。
杨梅那个女人试图以此来打击我的信心,但她绝对想不到激起了我的胜负心。
你越是刁难我,我越要让她失望!
.......
下班走出厂房的时候,我再次看到了堂嫂。
和昨晚一样,她已经洗好澡了,还没有干透的秀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在脑后,配上她犹如天鹅的脖颈、古典端庄的绝美脸庞,简直美的一塌糊涂。
“方岩,你先去洗澡,一会我请你吃夜宵。”
“嗯,你等我一会嫂子,我很快的。”
“不着急,你别跑这么快。”
我一溜烟跑到了宿舍,然后拎着桶和换洗的衣物,又一溜烟跑进了洗浴室。
简单冲洗一遍后,衣服也顾不得洗了,又一溜烟跑到了堂嫂跟前。
“你可真快。”
堂嫂笑着打趣我。
“嘿嘿,主要不想让你多等。”
就在我和堂嫂快走到厂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我。
“方岩~”
我转过身,看到胡建和丁浩然一块走来。
丁浩然和胡建是老乡,和我也住在一个宿舍。
“方岩,一块吃夜宵去。”
胡建笑着说道。
我摇摇头,“不了,我陪我嫂子一块去呢。”
听我这么说,胡建立马向堂嫂发出邀请,“秦姐也一块去吧!好几个人呢!”
堂嫂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堂嫂的回复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她不喜欢热闹的场所,也不喜欢和点头之交的人打交道。
然而,她的下一句话却让我没有想到。
“方岩,你们去吃吧,我回宿舍休息了。”
不等我说话,堂嫂又笑着说,“你也要学着适应厂里的生活,多结交几个朋友是好事。”
说完,堂嫂转身回宿舍了,留下一脸郁闷的我。
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和堂嫂在一块吃夜宵更重要,也更开心的事了,只可惜,被胡建截胡了。
由于还有两个人没来,我们三个便在门口等了一会。
大概等了五分钟,这两个人终于来了。
还是两个女孩。
当我看清其中一个女孩的脸后,顿时嘴角一抽。
草,怎么是她?
是的,我怎么也没想到,胡建等待的女孩竟然是杨盈盈!
就是那个我拿错她的餐盒,然后对我不依不饶谩骂的女孩,同时也是组长杨梅的侄女。
杨盈盈同时也看到了我,她先是怔了一下,接着目露愤然,然后一句话都不说,转身离去。
看得出来,这女孩对我的恨意可真不抵!
事情都过去两天了,我也给她道歉了,她仍旧对我有着浓浓的恨意。
我就是想不通,你他妈是属癞蛤蟆的吗?怎么气性这么大?
胡建不明所以,连忙追了过去,“盈盈,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请我吃饭干嘛带上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
“就是他!”
盈盈手臂伸直,食指指着我。
“啊!”
胡建目露诧异,小心赔笑说,“盈盈,方岩怎么得罪你了?他可刚来厂里没两天。”
“哼!我看到他那张脸就恶心!”
听杨盈盈一直埋汰我,我心下也不由冒出了一股无名怒火。
妈的!
没完没了是吧?
你不想见到我,老子还不想看见你呢!
“盈盈,今天中午方岩可差点没救了我的命.........”
也不知胡建和杨盈盈说了什么,最终她同意一块吃饭。
虽然她很泼辣,可长得是真漂亮。
圆圆的脸蛋即可甜美可爱,也可英姿飒爽,尤其她今晚还穿着一件露脐的短袖,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两条又细又直的腿在路灯下显得格外的夺目。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个头不太高,估摸着还没有一米六。
不过身材比例是真的绝。
首先她没有堂嫂美,其次,她的性格太泼辣了,甚至可以说是无理取闹。
不是我的菜。
胡建和丁子浩他们在前面走着,有说有笑地聊着,而我则在后面尾随。
没办法,除了胡建,我和其他人都不熟。
大概走了有半个小时,转了好几个街道,胡建他们才停下脚步,然后招呼我走进了一家名为‘川府酒家’饭店。
胡建和饭店老板好像认识,进门就笑着打了个招呼,
接着,我们五个人走进了一间包房里。
看到胡建一屁股坐在杨盈盈身边,还热情地将菜单递过去,我再傻也看出来了,他是在追求杨盈盈。
呵!
眼睛有问题吧?
这样泼辣的女孩你也追?
就不怕当妻管严吗?
我暗下嘲笑胡建的眼光。
不一会,菜就上来了,胡建还要了一箱啤酒。
我完全充当一个透明人的角色,默不作声地夹着菜,喝着酒。
胡建和杨盈盈是老乡,都是用方言聊天,我听不太懂,就没有参与。
不过胡建也没有完全冷落我,不时会用普通话和我说上两句。
只是,都遭到杨盈盈这个臭女人无情抨击了。
比如胡建问我:方岩,你有女朋友吗?
不等我回答,杨盈盈就阴阳怪气说:就他那样,丑得要死,谁愿意和他处啊!
胡建又问我:方岩,厂里有没有中意的,到时我跟你牵线搭桥。
杨盈盈又说:别霍霍厂里的女孩了,他这样的人当一辈子寡汉最好。
我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和她一般见识。
胡建也察觉到了我的处境,就减少和我交流的频率。
快吃完饭的时候,胡建忽然说道,“方岩,等会我们去溜冰,一块去吧?”
我怔了一下,本能地不想去。
因为我不会溜冰,也不想和杨盈盈这个女孩待在一块。
可耐不住胡建的热情相邀,加上我也不知道回去的路,就勉强同意了。
走出饭店,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然后拐进了一个楼梯。
溜冰场在三楼。
我自然是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场所,耳朵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加上五颜六色的灯光和飞速穿梭的男女,让我本能地对这个地方感到排斥。
不过胡建他们却很兴奋,爽快地交了两百块钱,然后我们走进了溜冰场内部。
换上溜冰鞋,杨盈盈像只轻快的蝴蝶,立马融入了飞速穿梭的男女人流中。
“不会滑没关系,你先扶着栏杆慢慢找感觉,找到平衡感就好了。”
说完后,胡建也追赶杨盈盈的步伐去了。
徒留我一个人抓着栏杆龟爬着。
尝试了好大一会,我觉得自己还是没有松开栏杆的勇气,索性也不学了,坐在角落的长椅上休息。
看着偌大的溜冰场以及密密麻麻的人头,我的思绪飘到了赚钱的路子上。
一个人四十块啊,这里至少有三百人,也就是说,这个溜冰场每晚至少有上万元的收入!
天呐!
按照我此时的赚钱速度,恐怕两年也抵不上这里一晚的收入.......
要是这间溜冰场是我的就好了,我眼中满是憧憬地想着。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打乱了我美好的畅想,而且这声音.......好像还有点耳熟。
我连忙朝场中望去,然后就看到一脸愤怒的杨盈盈冲着一个黄毛叫骂,“你他妈有病吧?干嘛摸我?”
而那个黄毛没有一点羞耻心,反倒嚣张地笑着说,“摸一下怎么了,又不掉块肉!”
说着,黄毛竟然伸手朝杨盈盈的脸蛋摸去。
可他这一次并没有得逞,杨盈盈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妈的!你知道我是谁吗?敢打我!”
那个黄毛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风度,直接一个大嘴巴子就打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我的幸灾乐祸是大于同情的。
看吧,总有人不惯你的泼辣,现在吃到恶果了吧?
然而,下一幕却让我的表情变得极为严肃。
只见胡建竟然帮杨盈盈出头,反手给了黄毛一巴掌。
我能理解胡建的心情,他现在正追杨盈盈呢,或者被人调戏还被人打了,但凡有点血性,也不会无动于衷。
再说,这可是英雄救美的大好机会,表现好的话,可能就抱得美人归了。
只是,他低估了黄毛的能量。
胡建刚动手,立马就有三四个围了过来,对他就是没有理由的殴打。
有两个人直接脱掉了溜冰鞋,当成武器重重地砸在胡建身上。
一时间,胡建被打倒在地,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妈的!反了天了!知道我是谁吗?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负责!”
同时,他还一把抓住杨盈盈的头发,啪啪给了她两巴掌!
嘴里还大放厥词,“今晚老子不上了你,老子就不姓王!”
我无法再坐下去了。
杨盈盈虽然讨厌,但不至于被人如此欺辱,何况又不是她犯错在先。
胡建更不用说了,作为我来到莞城的第一个朋友,我做不到目睹他被人殴打而无动于衷。
当下我连忙脱下溜冰鞋,光着脚跑了过去。
“你们干嘛打人?”
我先是大喝一声,然后强硬的将殴打胡建的几个人推开,再讲胡建从地上扶了起来。
我的这一声大喝带着道德的谴责,加上我人高马大的,倒也能唬得住人。
只是,我的年龄太小了,略显稚嫩的脸和皱巴巴的衣服,无疑不在透露‘这是一个普通人’的信息。
黄毛松开了抓着杨盈盈头发的手,上下打量了我两眼,然后傲然说道,“你他妈是谁啊?”
我略带阴狠的看着他,冷声说,“我是谁重要吗,你干嘛打人?”
这时,一脸惊慌的杨盈盈快速走到我身后,还伸出手抓着我的衣服,俨然把我当成了靠山。
她这个举动并不奇怪,人在极度恐慌的情况下,肯定第一时间找庇护点。
虽说我们之间有点小摩擦,但和目前的事情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再说,胡建被打的没有脾气,丁子浩和另外一个女孩吓的手足无措,依附我完全是出于她求生的本能。
哪知,这个动作让黄毛察觉到了什么。
见他皮笑肉不笑说,“小子,多管闲事是吧?”
我知道这家伙不好惹,为了不将事情闹大,我掺着胡建,小声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走。”
“想走?问过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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