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鬼大。”
方玲玲笑容愈发灿烂,却带着一股凄然,道,“我是这栋楼里的地缚灵,风水局不破,我迟早还得回去的,又能被超度到哪里去呢?”
“这可不行,我马上去找我师父!”我从沙发上跳下来说道。
一想到方玲玲要是回到鬼域之中,会被暴怒的恶鬼们怎样折磨,我就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张一羽也亮出手腕上的小天才电话手表,咬牙附和道:“我也打电话给我师父,就算要挨骂也不管了!”
“你们呀……”
方玲玲还想劝说我们什么,但我和张一羽已经拔腿冲出了蝴蝶大厦的大门。
她追到门口,就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一样,只能在原地打转,无法再追随我们的脚步了。
我冲出蝴蝶大厦的大门,目光在街道上一扫,心却骤然抽紧,因为我没有在师父原本停车的地方,看到他的身影,这让我不由联想到,我在鬼域里看到大楼门外的街道上,也是没有他的!
“难道我其实还没逃出来?!”我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背上出了一片冷汗。
“滴滴!”
就在我疑神疑鬼时,突然听到旁边传来按喇叭的声音。
我连忙看过去,立刻松了口气,师父还是在的,只不过换了个地方停车。
我一路小跑过去,就听见他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不晓得这些交拐子(方言:交警)搞什么鬼名堂,大晚上的还查车。”
“师父!”他这副老流氓的做派实在是太丢人了,我赶紧喊了一声。
“前辈好。”
张一羽也用左掌包住右拳,左手拇指又被右手虎口包裹,形成一个负阴抱阳的太极之形,躬身向师父作揖,这正是道门的礼节。
这小子跟我大呼小叫的,但在我师父面前,却乖巧得像别人家的孩子。
不过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模样,八成想的是咱家的游戏机。
“咦,你不是自己一个人进去的吗?怎么还交到新朋友了?”师父夹着烟,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诧异问道。
“他是云麓宫吴道长的徒弟,今晚也是去蝴蝶大厦探险,结果被困在里面,我逃出来的时候就顺手拉了他一把。”我介绍道。
“你自己都是一盘菜,还能拉别人?”师父古怪地看着我。
“不信你问他嘛。”我指了指张一羽。
张一羽满脸憋屈,有心否认,但我最后被方玲玲救走的时候,的确没忘记拉他一把,他瘪了几下嘴,还是只能道:“确实如此。”
“吴老道的徒弟,啧啧,小小年纪就敢一个人闯蝴蝶大厦,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师父打量了张一羽两眼,嗤笑道,“行了,我跟你师父也算神交已久,你等下先跟我们回去住一晚上,等他明天来领人。”
我闻言松了口气,看来不是师父在江湖上没名声,是张一羽这小老弟段位不够,接触不到这个层次啊!
这么一想,我腰杆子瞬间又挺起来了。
我就说,师父不会骗我的。
“好了,这些先不讲,生伢子,你的道箓最后压在几楼了啊?”安排好了张一羽,师父弹了弹烟灰,又轻描淡写地问道。
“十八楼。”我实话实说。
没想到师父听到这个回答,像屁股底下生了痔疮一样,一蹦三尺高,脑壳撞在车顶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他捂着脑袋龇牙咧嘴,但却像感觉不到痛一样,急切地又问了一遍:“老子没听错吧?你说几楼?”
“十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