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着太多东西——震惊过后的余烬,迟来的愧疚,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的试探。
沈微的哭声骤然一窒。
她埋在臂弯里的脸没有抬起,但颤抖的肩膀明显僵住了。
傅临洲的手最终还是轻轻落下,带着一种生涩的、几乎称得上温柔的力道,虚虚地搭在了她冰凉的手臂上。
这个动作,对他们之间一直以来的冰冷距离而言,无异于天翻地覆。
“当年……那场车祸……” 他的声音依旧低哑,却努力放缓了语调,每一个字都斟酌着,“你……在车里?”
蜷缩的身影猛地一颤。
过了好几秒,埋在臂弯里的头才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
一声更压抑、更破碎的呜咽从她喉咙深处溢出。
傅临洲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搭在她手臂上的手,微微收拢,传递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试图安抚的力量。
“我……” 他喉结滚动,艰难地继续,“我调查沈振国的车祸,最初…是因为我母亲。”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攒勇气,也像是在整理那些从未向人提及的、沉重的过往,“我父亲…也是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在我很小的时候。
我母亲…她一直不相信那是意外。
她…到死都活在恐惧和怀疑里。”
沈微的哭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她依旧埋着头,但傅临洲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在慢慢缓解,像是在努力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同病相怜意味的信息。
“我查沈家,查那场车祸,”傅临洲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剖开伤口的痛楚,“是以为…或许能找到关联,找到…能解释我母亲恐惧的线索。
我以为……”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弧度苦涩无比,“我以为你嫁过来,是沈家或者林婉容的棋子,为了掩盖什么,或者…利用傅家。”
他停顿了很长时间,书房里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对不起。”
这两个字,从傅临洲口中吐出,带着千钧的重量,也带着一种卸下伪装的疲惫和真诚。
他看着她手臂上细腻的肌肤,看着那道暴露在外的、狰狞的伤疤边缘,“我…不该那样对你。”
蜷缩在地上的沈微,终于有了动作。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那张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