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书意沈燕宁的其他类型小说《听天由命后,我成了首富楚书意沈燕宁 全集》,由网络作家“山里来的小叉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燕宁做梦也没想到,他们长信伯爵府一家嫡出四姐妹,居然全都重生了!大姐嫁得好,数年前就入了平昌侯府,都道是好姻缘,可昨日忽然哭着跑回家,说所嫁非人,平昌侯府没一个好人,将来定是要杀她的。问为何要杀她?大姐沈芝嫣,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气的主母王氏,骂都不知道怎么骂她。沈燕宁才知道,哦,大姐也重生了。然后就是嫡出的二姐,沈珍珠,相看小宴开的好好的,她莫名其妙就给了未来婆母狠狠一个耳刮子,大骂自己就是嫁给一头猪,也不会嫁给她儿子。二姐,也重生了!三姐更有意思,本就金尊玉贵的身份,还生的花容月貌,可她却半夜与后院一个低贱的马奴厮混在了一块,被发现后,差点没被伯父沈记恩,给打了个半死。王氏也哭晕了过去,逼问自己好肥好料养出来的牡丹花,...
《听天由命后,我成了首富楚书意沈燕宁 全集》精彩片段
沈燕宁做梦也没想到,他们长信伯爵府一家嫡出四姐妹,居然全都重生了!
大姐嫁得好,数年前就入了平昌侯府,都道是好姻缘,可昨日忽然哭着跑回家,说所嫁非人,平昌侯府没一个好人,将来定是要杀她的。
问为何要杀她?大姐沈芝嫣,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气的主母王氏,骂都不知道怎么骂她。
沈燕宁才知道,哦,大姐也重生了。
然后就是嫡出的二姐,沈珍珠,相看小宴开的好好的,她莫名其妙就给了未来婆母狠狠一个耳刮子,大骂自己就是嫁给一头猪,也不会嫁给她儿子。
二姐,也重生了!
三姐更有意思,本就金尊玉贵的身份,还生的花容月貌,可她却半夜与后院一个低贱的马奴厮混在了一块,被发现后,差点没被伯父沈记恩,给打了个半死。
王氏也哭晕了过去,逼问自己好肥好料养出来的牡丹花,你是咋了,鬼上身了不成?
三姐沈青语还一脸的不知悔改,告诉王氏,自己做了一个梦,那马奴将来必然飞黄腾达,能坐上咱们大周朝的一等护国公。
别看他现在没出息,将来必然一飞冲天。
王氏瞬间血喷三尺高。
沈燕宁感慨,心道,要说这重生啊,还得是三姐最疯。
大姐三姐,都是长房嫡出,二姐沈珍珠是二房,看名字也知道是个宠的眼睛珠子似得,唯有她这个小四,是祖母老太太最不待见的三房。
加上三房又没什么本事,在这长信伯府里,是人人都不拿正眼看的。
所以重生后的沈燕宁,压根也不敢瞎作,只平静又热切的看着身边熟悉的一切,然后继续绣着手中当年,还未曾完工的绣活。
“小姐,您是真坐得住,外面都炸锅了!”
丫鬟红菱,进门就咋舌道。
沈燕宁头也没抬的说:“那是大房的事,我们过去作甚?再惹得大伯母不快,还当咱们故意看笑话呢。”
“也是。”
大姐回家哭诉要和离,那是私下的事,大伯母王氏早就给压下去了,人也给哄回了平昌侯府。
可沈珍珠和沈青语这姐俩,却是捂不住了。
尤其沈青语,据说是没了清白。
不过她从来都是一副聪明样子,蠢脑壳,急切的想扒上未来的一等护国公没错,可你也要认准人啊!
前世,沈燕宁的婚姻很寻常,不得宠的三房嫡女,到了婚配年纪,随便配了一个落魄官宦,后来虽中了进士,但无权无势,也是外放受苦的命。
她随夫君外放还没三年,夫君就染病客死异乡,婆母长嫂骂她丧门星,将她赶出家门,之后,她救了一个同样染病的异乡人。
不想那异乡人,身份不一般,几年后朝中叛军动乱,他护驾有功,扶持新帝,被破格册封成了一等护国公。
而他被册封的第一件事,就是求娶孤寡的沈燕宁,他不便说当年的行踪,便扯谎说年少曾流落长信伯府的后院,做了两年临时马奴,当时身患重病,幸得沈燕宁搭救。
一时被京中传做佳话。
原本已经被赶出伯府,独自在外讨生活的沈燕宁,一下被迎回了母家,祖母慈爱的拉着她满是冻疮的手,说她这些年受苦了,问为什么不回家?
沈燕宁想,当初棍棒打出来的暗伤,现在还疼的很呢。
家里姐妹则见她天降富贵,一个个嫉妒的发疯。
恍惚中,沈燕宁依旧能想起那日满堂的华彩,与她满布伤痕的心口。
呵,家人。
“小姐,老爷与夫人来信了。”
丫鬟红玉,匆匆送来书信。
沈燕宁小心翼翼的打开,虽然内容她知道,但重新感受到父母的气息,还是令她激动,前世她出嫁没多久。
父母就出了意外,双双故去,对她打击甚大。
如今父亲正在青州做官。
“小姐,信里说什么?”红菱催促。
沈燕宁笑道:“父亲说,今年年关能回来一同过新年,年后,兴许就能调回京城了……”
“真好。”
一屋子的丫头都哭了。
三老爷与夫人外放,一走就是三年,姑娘都从那么大点,长成了大姑娘,终于盼回了二老。
可惜,前世二老才刚回来没多久,沈燕宁就嫁人,后来又随夫外放了,想起便是伤心。
如今重生回来。
沈燕宁不想要什么泼天的富贵,也不想要什么一等护国公,她只想留在京城,往后都好好守着父母。
然后就是发挥前世磨炼出的才能,赚钱做生意,两世为人,沈燕宁比谁都知道,钱权二字,才是一个人真正的立身之本。
而财只要多,便可通权。
她若有钱,就是捐,也要给父亲捐个京城大官做做。
在不敢让旁人轻瞧了他们一家。
收起眼泪,这时,传话丫头过来了,说让沈燕宁去一趟熙和堂老夫人那。
沈燕宁自然不敢耽搁,赶忙就收拾了一下,就到了熙和堂,祖母沈老夫人并不喜她,每次过来,都要在门口站上许久。
但今日不同,一来,沈燕宁就被迎了进去。
只是本该富贵明亮的熙和堂,此刻一片愁云惨雾,大伯母王氏哭红了眼,二伯母李氏也唉声叹气,好好的姻缘被那死丫头作没了。
大伯父长信伯,沈记恩也在。
堂上便是祖母沈老夫人,面色严肃的瞧着沈燕宁一一见过礼后,脸上才挤出一丝笑意道:“还是咱们家燕宁最是乖顺,那几个不孝的,当真是不提也罢。”
沈燕宁站在原地,不敢言语。
又听沈老夫人说:“燕宁啊,祖母与你大伯母商量过了,想把武定侯府的姻亲,转给你,你意下如何啊?”
武定侯府,那是全京城都眼热的姻亲,原是三姐沈青语的,如今她自甘堕落与马奴厮混,没了清白。
若是嫁过去被发现她没有落红,那就是骗婚。
武定侯府一纸诉状就能让沈家伤筋动骨,所以他们不敢冒险,可这样绝好的姻亲,他们又打死不愿意吐出来。
原本若落在二房沈珍珠的头上,老太太心里也能稍微平衡,偏沈珍珠那丫头也是吃错了药,死活不嫁武定侯府。
说武定侯府才是骗婚,那世子半年前坠马已经瘫痪了,他们隐瞒不报,诓骗好人家的姑娘过去给端屎端尿。
不仅如此,那武定侯世子婚前已经与通房孕育了一子一女,进门就当后妈,这火坑爱谁跳谁跳,她反正不跳。
前世沈青语嫁过去,不光守寡还受气,天天不是上吊就是抹脖子,偏武定侯府高门显赫,他们斗不过,她才不跳这个火坑。
沈老夫人还觉的她胡言,后来沈记恩还真派人悄悄探查,发现,武定侯府世子,仿佛,当真是半年没在京中露面了。
在一派人深入调查,竟是真的,武定侯府世子,真的瘫了!
通房提前生下一子一女,也是真的!
原本如此,长信伯府就能光明正大的推拒了这场婚事,可偏偏……他们还是舍不得,哪怕是火坑,也是侯府的火坑。
也得是他们家姑娘跳。
转给沈燕宁,在合适不过了,大不了,嫁妆上多给一些就是了。
一家子的弯弯绕,沈燕宁如何不清楚,武定侯世子的确是瘫痪了,但是……仿佛正合她意。
她一心想留在京城,等着父母归来尽孝,若嫁入武定侯府,不光能留在京城,最重要的是……她还能得到最大的体面。
什么爱情,什么子嗣,重过一遍的沈燕宁,只觉那是个屁,该放就得放,老揣着难受。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燕宁都听祖母做主。”
沈燕宁在短暂的走神后,缓缓的,低眉顺目的道出了这么一句。
沈老夫人的脸色这才算是舒展了,觉的沈燕宁这软和性子,去武定侯府端屎端尿,也挺合适的。
“婚期不变,还在一个月以后,其他的,祖母都会为你做主的。”
“一个月以后,那爹娘他们能提前回京吗?”沈燕宁惊喜的问。
沈老夫人摇头:“大约不会,都说了,祖母自会为你做主,等过年的时候你们在聚聚也不迟,何况,你若嫁入武定侯府,说不定于你父亲仕途有益呢。”
“嗯。”
沈燕宁激动的点头,像个十足十的小丫头。
几句寒暄后。
临走,沈老夫人还赏赐了沈燕宁不少好东西,掀开一看,满满一层的金玉黄货,一支金丝缠花簪子,一对水头十足的翡翠耳坠,一支镶嵌红宝石的足金项圈,两支青嫩的玉镯子,两支雕花的金镯子,四块雕刻吉祥如意的玉佩,一包拳头大的银角子,用作零花打赏……还有五匹最实行的颜色布匹,其中一匹,整个伯爵府,沈燕宁只见主母王氏穿过。
这对于过去一年也凑不出五十两月钱的沈燕宁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泼天的富贵了,等在门口的红菱,眼睛有铜铃那么大。
“小姐,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沈燕宁没多说,只想快些回去数钱,这时,前面一片红云就风风火火的飘来了,竟是沈珍珠。
她一见沈燕宁,面露警惕,因为她已经发现,大姐三妹都重生了,这小四,不会也……
“二姐好。”
沈燕宁规矩一礼。
“祖母把武定侯府的婚约,转你头上了?”沈珍珠微微拔高了音调。
吓的沈燕宁一低头,“二姐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呵……”
沈珍珠嗤笑,看沈燕宁傻傻的样子,看来是不知道武定侯府的情况了,被祖母送去端屎端尿还一脸感激。
不过沈家总要有个姑娘去的,小四就挺好。
当即便不理她了。
不过很快,沈珍珠就又要嫉妒的发狂了,因为早先议亲的沈青语,陪嫁礼单已经送到了武定侯府,是更改不了的。
不管嫁去的是谁,都改变不了。
所以沈青语的所有陪嫁,都凭空落在了沈燕宁的头上。
这才叫,真正的泼天富贵。
哪怕王氏连夜给偷工减料了不少,可大头是动不得的,不过是少了一层皮毛,够王氏心疼哭上个三天三夜了。
而她的宝贝女儿沈青语,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在屋里高兴的唱曲儿。
疯了疯了。
“你这孽障,你可知道,给你精心准备的嫁妆,如今都便宜了沈燕宁那个贱丫头,”王氏双目充血的望着沈青语。
沈青语愣了一下,着实是心疼的不行,可比起未来的一等护国公,那点嫁妆算个什么东西。
前世护国公求娶沈燕宁的时候,那聘礼多的,都摆不下长信伯爵府了,不过那些不重要,护国公圣眷隆宠,才是真的叫人红了眼。
而这些,从此就属于她沈青语了,哈哈。
“沈燕宁要去武定侯府受苦了,给点补偿也正常,”沈青语道。
话没说完,王氏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夺门而去。
沈青语赶忙喊道:“反正你要是杀了景郎,我也不活了,此生我非他不嫁。”
“快来人啊,夫人气晕了。”
沈青语听到外面的声音,硬了硬心肠,心道:娘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无论她怎么说都不信,顾南景是真的可以做到一等护国公的。
虽说今生遇见他的时候,他名字还不叫顾南景,据说从军的时候才改的,以前叫什么谁也不知道,如今他提前给他改了。
他就是顾南景,他们长信伯府唯一的短期马奴。
前世他上战场伤了脸,想不到伤痕之下,模样还不错的。
沈青语露出了痴痴的表情。
转眼时间就过了五日。
这五日的时间,沈燕宁的日子,过的当真是飘飘然,如今她成了武定侯府的准世子夫人,除了那日老夫人的赏赐。
大房二房也象征性的送来了不少东西,之后得知她还继承了沈青语的嫁妆,令沈燕宁高兴的好几天都没睡着觉。
唯有她的大丫鬟红菱,忍不住会问:“小姐,你当真没觉的此事古怪?老夫人,怎么会将这么好的婚事,给您?”
“定是祖母心里有我,红菱,你可不许挑唆我与祖母的关系,”沈燕宁警告。
这火坑,她是跳定了,谁也拦不住。
武定侯府世子,虽坠马瘫了,还婚前有了一儿一女,这样,他的后宅不是反倒安宁了,他不用担心半夜有人爬他的床,毕竟他也是有心无力,更不用担心有新人进来给她添堵,因为到时候整个京城都不敢有女儿来守这活寡。
她是吃得香睡得好,一夜就能大天亮。
然后帮他夫君清点着,属于他的那份产业和银钱。
前世要不是沈青语太过咄咄逼人,骂人太难听,什么黑心烂肺,绝命烂根的话,张嘴就来,彻底惹怒了武定侯,又怎会一纸休书休了她。
害她蹉跎了半生,人老珠黄还要被扫地出门。
沈燕宁相信,只要她安守本分,以后的日子总会好起来的,至于府里其他人事,那时候她外放,了解的不多,但想想也是可以应对的。
还有武定侯世子的腿,或许也不是没得治……沈燕宁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想着前世的信息。
第二日。
武定侯夫人就参加了京中的小宴,想要趁机相看相看沈燕宁这个未来的儿媳,长信伯府知道后,也立刻前去参加了。
但因为主母王氏病了,便由二房伯母李氏带着沈燕宁去了。
李氏也是个圆滑讨巧的,带着沈燕宁一一介绍了不少夫人,最后才瞧见了武定侯夫人,白氏。
沈燕宁前世是见过这位夫人,知道对方是个温和的婆母,当即规矩一礼。
白氏因儿子伤重的原因,这些日子郁郁寡欢,此刻抬眼,就看到花骨朵一般的沈燕宁在对她问好。
好一派大家闺秀的气度,不骄不躁,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早先白氏还以为,长信伯府的婚约忽然换了人,定是察觉了什么,大约换上来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她才要亲自相看,若实在入不得眼,便退了也无妨。
此刻见沈燕宁如此模样,登时心上一百个满意,也立刻起身虚扶了一下,道:“这就是燕宁啊,果然是个好孩子。”
当即几人亲亲热热的聊了起来,沈燕宁作为姑娘,不好插嘴,只能静静的坐在李氏身旁。
白氏也观察够了,觉的沈燕宁实在的不错,才道:“咱们这家长里短的,甚是无趣,燕宁啊,你去跟年轻的孩子们玩耍玩耍,只怕将来成婚后,就见的少了。”
沈燕宁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也抿嘴一笑:“这还没进门,婆母就如此惦着你了,还不快去,我方才还瞧见林家小娘子寻你呢。”
沈燕宁这才起身离开。
至于李氏说的林家小娘子,是她前世的闺蜜,林玉瑶,林伯父当年与沈燕宁的父亲,曾是德文院同窗。
如今沈父外放,林父就职文书司的四品撰官,对沈燕宁也算多几分照顾。
她与林玉瑶更是关系亲厚。
此刻二人终于遇上,谁知林玉瑶张嘴就道:“燕宁,我也定亲了。”
沈燕宁一惊,前世林玉瑶是一年后才定亲远嫁的,怎么如今也变了时候,细问才知,竟是因为沈珍珠悔婚,她原本的夫家,徐家,竟是又瞧上了林玉瑶。
徐家算是林家的顶头上司了,也是文书司的,只是沈燕宁忍不住皱眉,沈珍珠前世与夫家闹的很僵,便是因为有个很厉害的婆婆。
婆媳斗的十分凶狠,沈珍珠为此还气掉了一个孩子,最后落下病根,在没了孩子。
所以她才会恨死了前世的婆母。
至于她的夫君,沈燕宁见过,倒是个持正君子。
只能说,徐家是一户顶好的人家,不然二房也不会费尽心机的给沈珍珠定下,唯独这婆婆最是难搞。
加上沈珍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如今沈珍珠重生了,摆脱了这前世折磨她半辈子的婚事和婆婆,想不到阴差阳错竟是落在了林玉瑶的身上。
而林玉瑶前世远嫁,夫家也不是什么好的,据说她夫君光妓女就抬回家好几房,传回家的信纸上,整面泪水。
所以面对林玉瑶的新婚约,沈燕宁竟是不知说个好,还是不好了。
“对了,我听人说,你家竟是将武定侯府这顶好的婚约,转到你头上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林玉瑶是又惊奇的问。
这丫头是个天真的,这几日想来过的也是飘飘然,自己的闺蜜要做世子夫人了,而自己忽然定了一门顶好的婚事。
千言万语都等着跟沈燕宁诉说呢。
沈燕宁闻言叹息,“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三姐忽然不乐意了吧?也许是祖母垂爱,怕我日后不安稳,所以偏疼一些。”
林玉瑶袖子遮面,轻轻一撇嘴道:“武定侯这样的高门大户,你三姐都瞧不上,她还要嫁玉皇大帝不成?你祖母偏疼,我真是压根就不信。”
她说的是实话,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怎样,燕宁,你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呀。”
“怎么会。”
沈燕宁转而继续悄声道:“你可知徐家为何与我二姐婚约告吹?”
“我也正要问此事呢?”
“便是因为,徐家有个刁钻的婆母,玉瑶,你可受得?”沈燕宁问,若是受不得,不如也早早退了了事。
“有多刁钻啊?”林玉瑶又问。
沈燕宁一愣,有多刁钻?她哪知道,只含糊道:“刁钻到,我二姐光听闻,就吓的退婚了,你说呢。”
谁知林玉瑶微红了面颊,道:“可我到底不是与婆母过日子啊,只要那徐家儿郎好,我便也受得。”
沈燕宁见此,便知道林玉瑶这是看上徐家长子了,不过也对,林父与徐父都是文书司的官员,见过也正常。
说不定人家还是双向奔赴呢。
“你……很满意这婚约?”
“……自然满意。”
看林玉瑶表情,沈燕宁也只能复杂的点了点头,心想,总好过她前世远嫁,日日以泪洗面强,郁郁而终的强吧。
“对了,伯母胃痛的毛病,如今可好些了?”
沈燕宁转移了话题。
林玉瑶道:“还是老样子,吃喝上都要仔细,稍微不对付便是疼的难受,整个人都消瘦了。”
沈燕宁当即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药方,道:“这是我从一位高人手里求来的药方子,最是温补脾胃,你若信得过我,拿回去给伯母温补一二,说不定能见好。”
前世,沈燕宁随夫外放的时候,曾搭救过一位奄奄一息的乞丐,没想到那乞丐竟是一位江湖神医,觉的与沈燕宁有缘,就将自己的衣钵传授给了沈燕宁。
这道方子,便是前世沈燕宁专门为林母研制的,如今不过是提前数年给了,这个时候林母的病情还没那么严重,或许有根治的可能。
“好,我带回去给母亲看看。”
林玉瑶看不懂药方,不过以她二人的关系,肯定是信得过的。
时间转眼又过了半个多月。
自那日与白氏相看后,两家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婚礼了。
只是沈燕宁没想到,出嫁当日,一直被禁足的沈青语居然过来了,只是她一进门,就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道。
“四妹,恭喜啊,得了我这么多嫁妆,想来你这日子做梦都能笑醒吧?”
原来是酸她来了。
嘴上说着不在意,可看着沈燕宁嫁侯府的排场,她还是有点眼红的,毕竟她等那马奴飞黄腾达,大约还要几年的。
沈燕宁的确是得了便宜,所以也没卖乖,只温和笑道:“都是托三姐的福。”
“你知道便好,虽说这婚约是我看不上不要的,但你也得记着我的恩情,”沈青语霸道的说。
红菱看着皱眉。
沈燕宁笑道:“三姐不会是后悔不要这婚约了吧?”
沈青语不屑一笑:“武定侯府这破落户,给我也是不要的,你也别小人得志,反正你很快就知道,武定侯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笑意更浓了。
大概是想到了自己悲惨的前世,红妆出嫁,以为是婚约完满,结果直接一瓢冷水给泼了个透心凉,夫君是个瘫子,还带着一个通房贱人,领着一双儿女,逼着她喝妾室茶,认下那对孽障,给他们嫡出身份。
侯府里面遍地都是见不得人的腌臜货,白氏那老贱人,面慈心狠,只会用侯府的威势欺压她,她前世没被逼疯都是好的。
原本她还有点同情沈燕宁,此刻见她小人得志的样子,心头只有痛快。
“四妹,往后你遭你的罪,我受我的苦,到时候可别哭着回来,”沈青语诡异一笑,转身就走了。
沈燕宁原本还以为,她顾念几分姐妹情谊,要提醒她什么的,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也罢。
大红花轿出门,只是武定侯府迎亲的新郎,却不是武定侯世子,而是庶出的公子。
武定侯府对此也放出消息,就说武定侯世子最近练武,扭了腰,不便纵马,就让弟弟前来迎亲。
长信伯府这边,也是诡异的配合。
沈燕宁自己更是心知肚明,经过一番折腾,等外面彻底安静以后,天色也已经黑了,洞房里静悄悄的。
此刻外面传来见礼的声音。
“见过夫人,世子……”
来了。
门开了,武定侯夫人白氏,将所有的喜婆丫鬟都遣了出去,红菱是沈燕宁的贴身人,自然是不愿意走。
沈燕宁道:“婆母有什么事便说吧,红菱是我信得过的人。”
闻言,白氏叹了口气,道:“燕宁啊,婆母对不住你啊。”
说完,沈燕宁面前的盖头滑落,露出了白氏伤心难过的面容,当然,还有后面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子。
武定侯府世子,楚平川。
若非出了意外,瘫了双腿,楚平川在这京城也算难得的好人才,样貌英俊,德行尚可,侯府高门,还有一个在宫里做贵妃的姑姑,前途可谓是一片坦途。
可惜了。
“这……”
沈燕宁故作疑惑。
白氏哭着道:“是我不好,故意隐瞒了你们,平川,并非练武扭了腰,而是早先纵马摔了腿,以后怕是都不能,都不能……不过幸哉,平川之前有个通房,锦娘,偷偷怀了身孕不肯说,等发现的时候才知是双生子,你知道的,咱们周朝,双生子都是祥瑞的征兆,打胎要做罪,我才昧了良心留了下来,也幸好是留住了,不然……”
“燕宁你放心,两个孩子都是你的,那锦娘,我即刻就给找人打发了去,不会给你添堵的,往后只要你好生相夫教子,婆母都听你的。”
白氏哭戚戚的道。
想不到外人面前,看着端庄柔顺的白氏,竟也是一把好口才。
前世,沈燕宁听的都是,沈青语在侯府如何的无法无天,目无尊长,这白氏都是纵着她,哄着她,若是出点什么事,白氏要么出银钱摆平,要么求告侯府背后的势力,帮她摆平。
除了有个瘫痪的儿子,对沈青语几乎是有求必应。
所以沈燕宁才会觉的,白氏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过想想,性子柔善的白氏,也是过不了人性的自私的,为了儿子的后宅稳定,孙儿有个身份,硬是将一个好女子给耽误了。
不过好在,今生她们也算各取所需,她也不怪白氏。
“你们这是骗婚!”
倒是红菱,气的都要喷火了,她总算是想明白沈青语之前过来阴阳怪气的意思了,合着,长信伯府与武定侯府的人都知道。
就哄着她们家小姐来跳火坑了吗?
“红菱,不得无礼。”
沈燕宁将红菱按下,眸光复杂的看着白氏,原以为沈燕宁要气愤之下,大闹一场的,不想,她竟恭敬的微微一礼。
“燕宁你……”
白氏不解。
沈燕宁苦笑道:“燕宁是长信伯府三房嫡女,父母都不得力,至今外放,故我在家中人微言轻,突然得了这京城绝好的婚约,心中也是日日难安,如今知道了缘由,反而倒是……安然了一些,燕宁命苦,既木已成舟,自然也懂得认命二字。”
闻言,不光是白氏露出惊讶之色,就连身后的楚平川也微微讶异的抬起头,想不到沈燕宁竟是如此的……乖顺。
一时母子二人,反倒心中对她又升起了几分愧疚。
“燕宁,你当真不怪我们?”
沈燕宁摇头,“只盼此生,平安顺遂便好,至于世子的孩子……”
她想说,也会视若己出的,不像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哀求般的大哭,“主母饶命了,饶了锦娘吧。”
说着,就见一个美貌的妇人,破门而入,直直的就跪在了沈燕宁的面前,嗙嗙就磕了好几个头,各个落地有声。
紧接着,两个四五岁的孩子就追了上来,抱着锦娘就是大哭。
“娘,娘,呜呜……”
“娘……”
“书意,玉欢,你们怎么来了?谁让你们来的?”白氏皱眉问,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出。
就见那叫玉欢的女娃娃,哭着道:“祖母,我们都听说了,爹爹要娶新妇,不要娘亲了,要赶走娘亲,我跟哥哥睡不着,求求新妇了,不要赶走我娘亲,呜呜呜……”
娘三个,哭成了一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都是被沈燕宁给欺负了似的,她若不安慰,仿佛就是恶人了。
红菱气的发抖,正要说话,又被沈燕宁按下了。
沈燕宁都是两辈子的人了,这锦娘打的什么主意,她能不明白,能在这规矩森严的侯府,生下一对双生子,的确不是简单的人。
怪不得沈青语前世过的那么凄惨。
不过她再厉害,到底身份不高,楚平川一日不娶正妻,她就是个见不得光的通房,她的孩子,也都是见不得光的野种。
她既盼着楚平川娶正妻,好给她孩子名分,又怕楚平川娶了正妻,便赶走她了。
想来这几日,锦娘也是过的相当难受的。
不过沈燕宁可不搭她的茬,只看着白氏问:“婆母,这位是?”
“来人,将这不知死活的堵住嘴,大喜的日子,你要给谁哭丧吗?”白氏气的怒喝,吓的锦娘登时不敢哭了。
白氏才道:“燕宁,她,她便是那生下双生子的贱婢,原本等明日再发落的,既然她这没头脑的撞进来,你便发落了吧。”
让沈燕宁发落,便是给足她面子了。
锦娘闻言,憋着眼泪,一直的磕头,两个孩子见此,哭的更是凄惨,被门口的嬷嬷给强行抱走,房间里才算安静下来。
这锦娘也着实刁滑,知道她除了装可怜,别无他选。
若沈燕宁当真发落了她,只怕不光白氏与楚平川心里不高兴,那两个孩子也是恨死她的,索性顺水推舟,慢慢来便是。
“既已为世子生下了双生子,还要如何发落?选个日子抬个妾便是,当真以为新妇是个冷心肠的吗?”
沈燕宁道。
锦娘激动的直接趴在了地上。
白氏也松了口气,“是啊是啊,以后一家人,还是要和和气气的,燕宁,你可真是好啊,真是好儿媳。”
若非沈燕宁与武定侯府各取所需,如此的白氏,只会令沈燕宁不屑,好人,便是被你这样拿捏的吗?
“燕宁你放心,婆母不会亏待你的,该给你的,绝对不会短缺分毫,从此旁人有的你有,旁人没有的你也有。”
白氏拉着沈燕宁的手,信誓旦旦的道。
一听此言,沈燕宁心上欢快了,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好了,既然事情说开了,那我就先走了,平川,你与燕宁好好聊聊,切莫委屈了燕宁,燕宁真是个好孩子呀。”
白氏赞不绝口的就走了,当然,临走还拉走了锦娘。
沈燕宁知道,正式的谈判才刚开始,便让红菱也先出去,大红的洞房里,只剩下楚平川与沈燕宁两个人。
沈燕宁先是细细打量着楚平川,心中只道,若非他瘫了,当真是没机会这么看的。
而对方,也毫不示弱的打量着沈燕宁,看的出来,刚才白氏的那一番操作,也多少是伤了他自尊的,曾经何等傲气的人,如今……
“你我为何能如此相对而坐,你应该比我清楚缘由吧,”楚平川严肃的问。
沈燕宁点头:“自然明白,各取所需嘛,您需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嫡出的身份,我呢,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有体面,有钱,日后自然是会孝顺父母,善待孩子们。”
最后几个字。
楚平川严肃的面容,出现了一丝松动。
就算他之前没有出事,对那两个孩子也是有感情的,如今更是成了他唯一的子嗣,随即,他笑了笑道。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与聪明人说话,自今日起,你便好好做你的世子夫人,你若给侯府体面,侯府,自然也会给你体面。”
“明白。”
“我日后的起居,自有专人照顾,若无别的事情……”
“不得打搅你的清净?”
“没错。”
“好,没问题。”
楚平川说完自己想说的内容,转动着轮椅就要离开,门外的小厮也立刻进来帮着推,整个过程显得笨拙又缓慢。
“哦,对了。”
楚平川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道:“你今夜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拜见过父母后,我姑母要见见你,到时候……你随我进宫。”
沈燕宁一挑眉。
早闻楚贵妃十分偏疼楚平川这个侄儿,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是。”
楚平川离开后,红菱和红玉就哭红眼跑了进来,可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小姐,我们该怎么办,侯府……他们骗婚。”
沈燕宁一面坐在妆台前,将沉重的头冠卸下,一面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也是心甘情愿被骗来的,不然你们以为,凭什么这样好的侯门姻缘,能落在我头上?不过我很满足,至少以后我们有钱有权,不是吗?”
前世,红菱与红玉随她出嫁,后来外放,到了任职的当地,她那夫君为了笼络当地的豪强,直接将红菱指给了一个中年老男人做了续弦。
她却毫无办法,等在得到红菱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惊闻她难产过世了。
那样的无力感和绝望,她再也不要感受了。
“可是……”
“别可是,你们年纪还小,觉的男人有多重要,以后就知道我是对的,好了,累一天了,休息吧。”
红菱和红玉哪里辩得过沈燕宁,只好复杂纠结的帮她褪去了喜袍。
红玉还在嘟囔:“听说早先大夫人为了三小姐嫁入侯府,提前几年就预订了喜服,几十个绣娘连续绣了一年,光那喜袍就价值百金,如今换了我们姑娘,就成了普通的料子……”
沈燕宁净过面后,就躺在床上入睡了,这一觉,睡的格外安宁。
转眼的功夫,天就微微亮了,按照规矩,沈燕宁要提前准备起来,待天大亮就要去给公婆敬茶。
敬茶后,还要入宫去拜见楚贵妃,今日的行程可谓是满满当当。
等穿戴整齐,太阳刚好微微亮起,沈燕宁着提前准备好的妇人衣袍,挽起发鬓,在专门的梳头嬷嬷手里,很快镜子里就露出了她精致富美的面容。
为何说富美,只因如今的沈燕宁,气度淡然,从容不迫,加上身份斐然,无形中给人一种人间富贵花的感觉。
再不是以前闺中那个瘦瘦的小姑娘了。
“夫人真美。”
梳头嬷嬷感慨一句。
沈燕宁也不吝啬,将屋里,里里外外的奴婢都打赏了一遍,且数额都不小,不为别的,咱就是有钱。
四个近身丫鬟,分别是春桃,夏莹,秋桂,冬梅。
各个模样出挑,原本是伯府给她准备的妾室,怕是以后都用不到了,四个丫鬟心里也知道,往后沈燕宁便是她唯一的主子了,一个个恭敬的很。
妥帖完屋里。
沈燕宁才到了武定侯,楚兴,与侯夫人白氏所在的清晖院。
只是一进门,沈燕宁才发现自己竟是最早的,堂上只有白氏一人,寒暄了几句后,武定侯楚兴才姗姗来迟。
所以很显然……白氏与武定侯应该是分居的。
不光分居,这两口子眉宇之间多是疏离之色,可见平日也没什么交集,是对表面夫妻。
早闻这武定侯府中有一房宠妾,盛宠几乎要盖过正房,看来多半所言非虚,不过这京城,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只是武定侯府,偏生不止一本。
沈燕宁与这严肃的公爹,基本没什么利益交集,更没什么连带恩怨,所以这场敬茶下来,格外的顺利快速。
楚兴与白氏还又多赏赐了不少的好东西。
沈燕宁登时眼底都是笑意。
“想不到你竟是个爱钱的。”
吃过早饭,入宫的马车上,楚平川淡淡瞥视了一下沈燕宁,发现这个女人得了银钱,笑的跟狐狸似的。
沈燕宁道:“妾身不爱钱爱什么?爱世子你吗?你又不爱我,还是觉的钱更好一些。”
楚平川淡淡一哼,大概他从小接触的都是视钱财如粪土的豪门千金,沈燕宁的逻辑听上去就很古怪。
“一会儿见了贵妃姑母,可不许露出这么没台面的表情来,”楚平川警告。
“妾身明白,贵妃肯定赏赐的更多,我会矜持些的。”
楚平川:“……”
前世沈燕宁二嫁的人,是一等护国公,其实也算是见过泼天富贵的,只是那时候没了亲人在身边,总觉的过眼云烟。
不及如今的真实安稳。
而这宫门,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只是上次她是国公夫人,如今是侯府世子夫人,身份差了一大截,动作上自然也规规矩矩的。
直到见了楚贵妃,才算松了口气。
楚贵妃很是平易近人,不如想象中的贵妃威严,反而像个寻常的长辈,穿着常服,热情的邀他们坐下留了午膳。
席间,目光总是落在楚平川的腿上,估计心里也是没少的为此伤心过。
“姑母,你若一直的看着我,我便走了。”
楚平川微沉了脸。
楚贵妃气恨道:“你这死孩子与本宫耍什么横,平日都叫你小心了,刀剑无眼,你还,哎,白疼你了。”
楚平川:“……”
沈燕宁:“……”
“世子爷,您就别气贵妃了,贵妃头痛的毛病又犯了,一宿都没安稳,这会儿还疼着呢,怕你担心,强装着没事呢。”
一旁的女官,心疼的道。
一说这个,楚平川里神色微动,露出关切的表情:“可寻了太医。”
“太医都快将我这门槛踏平了,都是老毛病了,前些年吃药还有用,如今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楚贵妃显然是放弃了。
也就是说,这看都逗趣好相处的楚贵妃,实则一直承受着头痛,在与他们谈笑吗?
沈燕宁心上有些说不出的滋味,问:“贵妃姑母可试过金针刺穴之法?或许可以缓解许多。”
“金针?之前本宫倒是试过银针,这金针是个什么?”楚贵妃奇怪的问。
沈燕宁道:“金针刺穴,并非真的金针,而是一种独特的手法,妾身之前曾学习过一二,若是姑母不嫌弃,或许可以试试。”
“沈燕宁,不可胡言。”
楚平川皱眉,楚贵妃金尊玉贵,岂是随便什么人能试的,万一出了事情她担得起吗?
沈燕宁也着实是鲁莽了,一来是她挺喜欢楚贵妃的,二来,这金针刺穴的法子,她前世跟那老乞丐学的,早已练习多年。
最困难的时候,她甚至还乔装成老头,开堂坐诊,成了当地的名医,所以她还是有些把握的,算不得胡来。
而前世她在行医的时候,也才知道,这种金针刺穴的法子,似乎十分的罕见,早已失传。
“别凶你媳妇,那试试就试试,”谁知楚贵妃倒是无比爽快的答应了,她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这头疼犯起来的确是要命。
听说古代有个君王,也得的是她这种头痛的毛病,杀了不知多少名医,最后临终,也是生生疼死的,想想她就不寒而栗。
楚平川想拦着也是拦不住了。
沈燕宁让女官准备好应用的工具,然后让楚贵妃躺在小榻上,她先帮楚贵妃按摩头部,肩颈,令她彻底放松以后。
才接过女官手里的银针。
而这一过程,楚平川与女官看的的是惊心动魄,反倒是当事人,都跟没事人似的。
沈燕宁更是熟能生巧,毕竟之前行医,在她脑中还彷如昨日,连续几针都扎在了楚贵妃的头上。
楚贵妃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一样,就这样眯眼假寐。
直到,沈燕宁行完一套针以后,发现,楚贵妃竟是睡着了。
“娘娘怎么睡着了……”女官都惊奇了一句。
沈燕宁像是什么都知道一般,道:“她太累了,姑姑不是也说了,姑母昨夜疼的一宿没安稳,如今该是不疼了吧。”
“不疼了?”
女官更是惊异,毕竟楚贵妃的老毛病,她最是清楚的。
“如今姑母睡着了,我与世子便先告退了,”沈燕宁道。
女官赶忙道,“这怎么可以,若娘娘不疼了,世子夫人便是立下大功,若就这么让您走了,娘娘醒来不得怪罪我们,夫人就当体谅我们下面人,且先喝一杯茶去。”
这倒是实话。
毕竟贵妃姑母还没赏赐东西呢。
沈燕宁惦记这个,一旁的楚平川则是一副重新认识她一般的样子,“你居然会医术?”
“平日闲来无事,喜欢看看医书,不想当真有用。”
“无知。”
楚平川却冷冷看了她一眼,“若是看几本医书就管用,那这宫里的太医岂非都可以回家了,你该庆幸姑母这个时候刚好不疼了,姑母仁慈,才没有戳穿你的小把戏。”
果然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沈燕宁还想,如果楚平川信了她的医术,她也是可以帮他看看腿的,没准他能站起来,此刻看来是她多想了。
“是是,让世子见效了。”
沈燕宁干笑一声,就听里面的女官笑道:“世子夫人妙手啊,娘娘醒来了,不光醒来了,头也不疼了,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楚平川一呆。
沈燕宁则笑了,“那就好。”
说着,楚贵妃便出来了,一副欢喜的看着沈燕宁,“看来嫂嫂说的没错,武定侯府当真是捡到宝贝了,燕宁,快跟本宫说说,这金针刺穴当真这么神奇,本宫之后再疼,传你入宫你可方便。”
“方便方便,燕宁随时都方便。”
“好孩子。”
两个女人瞬间打成一片,唯有楚平川在一旁的古怪,不过他坚信,沈燕宁此女心机叵测,才第一次见贵妃,就能将贵妃姑母哄成这样。
以后万不能让此女形成气候。
回去的路上,沈燕宁差点没把嘴给笑歪了,贵妃姑母果然出手大方,赏赐的东西,件件都是最好的。
楚平川之前还对沈燕宁的一点好印象,也算荡然无存,这就是个贪财欺诈的小人,连贵妃都敢骗,等谎言戳破那天,他可不会救她。
“奴才见过世子,少夫人,锦娘在晨月院等了快半个时辰了,”这时一个管事的过来禀报。
沈燕宁这才想起,今日她成婚第一天,也是给锦娘抬妾的日子,寻常人家,早上敬茶的时候估计就安排明白了。
奈何他们还要入宫,就耽搁了,想不到这锦娘如此的心急。
也罢。
“去禀报婆母一声,就说我们回来了。”
“是。”
楚平川原本要走,闻言没好气的问:“给锦娘抬妾你就这么不乐意,还要唤母亲过来?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沈燕宁无奈道:“回世子,妾身着实是没什么把戏的,锦娘不同于别的妾,毕竟是给世子生育过的,不能随便了,除了吃妾室茶,以后两个公子小姐要如何安顿,都要说明白,婆母是当家主母,自然要在。”
楚平川皱眉,“书意和玉欢,自小跟着锦娘,你难道要将他们要到你屋里养?两个孩子不会乐意的。”
“是不会乐意,可若他们在锦娘跟前长大,往后如被人戳脊梁骨,说是小娘养的,世子是要挨家挨户的解释,说不是吗?”
沈燕宁反问。
楚平川登时没了言语,他是嫡出,的确没想过这个。
“走吧,想来婆母已经有主意了。”
沈燕宁无奈道,就先回了晨月院,楚平川也只能无奈在后面跟着,毕竟他实在担心,锦娘斗不过这狡猾的沈燕宁。
沈燕宁与白氏刚好脸对脸到的地方。
沈燕宁还没张嘴,白氏就道:“这锦娘果真是个心急吃不了肉豆腐的,生怕不给他妾位吗?巴巴让你我忙着,一个从清晖院赶来,一个从宫里回来,脚还没沾地呢,就一堆事。”
白氏这声音不小,便是说给屋里屋外两个人的。
屋里的锦娘,听的脚跟一颤。
后面的楚平川也是眉头一皱,好像,这件事的确是锦娘有些急的,她急什么,说白了还是怕沈燕宁反悔。
楚平川对锦娘没多深的感情,只是因为她是他孩子的娘,才高看几眼。
“拜见祖母。”
“拜见祖母。”
双生子女,嫩声嫩气的请安声。
锦娘才松了口气,白氏很喜欢两个孩子,只要两个孩子开口,她就是天大的不妥也能过去。
不过今日白氏笑归笑,还是问:“书意,玉欢,怎么见了母亲没问安啊?”
两个孩子登时怯怯的看了眼陌生的母亲,往锦娘身边凑了凑,白氏见此,便是心里都明白了。
“无妨,孩子还小,认生也是自然,以后就好了,”沈燕宁打着圆场,坐到了主位上。
楚平川这会儿也才进来,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两个孩子又立刻去跟父亲问安,总之,就是不想理沈燕宁,对此,楚平川又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竟觉的门口时,沈燕宁说的话有些道理。
“锦娘见过夫人,见过世子,见过少夫人……”此刻锦娘也才神色怯怯的行礼。
沈燕宁和善的点了点头,“抱歉了,让你等了这么久,贵妃姑母见了世子稀罕,非要留膳,才拖到这会儿功夫。”
此言一出,吓的锦娘立刻跪在了地上。
此事怪谁,都不敢怪楚贵妃啊。
此刻白氏也开口道:“锦娘,你素来是个稳妥的,我对你也是放心,但今日,你着实是急的不行啊,燕宁宽厚,岂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
“奴婢该死,都是奴婢小家子气,奴婢……”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两个孩子不懂大人的弯弯绕,只见一屋子的人都坐着,只有他们的娘亲在跪地求饶,登时委屈的不行。
楚平川道:“好了,到此为止,不是喝妾室茶,赶紧喝吧,我头疼。”
“是。”
红菱下去准备茶盏了。
“娘亲没事……”
锦娘这次也站起来了。
白氏却道:“锦娘,你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以前燕宁没进门便罢了,如今既然孩子们有了母亲,就该尊主母,你既是妾,以后孩子们要唤姨娘,你可记得?”
锦娘卑微的点头:“妾,记住了。”
“祖母,为什么不能唤娘亲了?可她就是娘亲,这个,不是娘亲啊,”女儿,玉欢委屈巴巴的问。
原以为白氏会心疼,不想白氏直接道:“因为你娘亲身份卑贱,你们该叩首感谢母亲的,要不是你们母亲肯喝她的妾室茶,她可能这会儿已经被赶走了。”
锦娘吓的一哆嗦。
两个孩子完全不明白,只觉的,一切都是因为沈燕宁的出现,才破坏了原本的好日子。
“趁着茶盏还没准备好,锦娘,跟孩子们当面好好说说吧,以后,若无主母准许,你便不许来看嫡子嫡女,知道吗?”
白氏继续道。
今日白氏说了这么多,也算是给沈燕宁做主了。
只是沈燕宁知道,无论怎么做,她的出现,本身就是打破侯府的平衡,大人明白,小孩不会明白。
果然是后母难为啊。
“娘亲,我们不要离开你……”
两个孩子果然大哭了起来。
白氏看向楚平川,“川儿,你怎么看?”
这事,总要有人做恶人的,白氏做完了,该楚平川了。
楚平川有些心烦,便道:“若两个孩子这样难分难舍的不愿意……”
锦娘眼底露出希望的光芒,哪知下一刻,楚平川继续道:“……就将锦娘赶到庄子去,三五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忘记了。”
“不,不要……”
这下该锦娘崩溃般的大哭了,一边大哭,一边跟两个孩子说,“你们要乖,别闹,不然娘亲……不,姨娘就要被赶走了……”
果然只要锦娘肯真心劝告,两个孩子就听懂了,登时不敢哭了。
红菱也送来了茶盏。
锦娘哭的抽抽搭搭,梨花带雨,一边还要端着茶盏,送到沈燕宁的面前,怎么看,都像是沈燕宁在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沈燕宁叹了口气道:“好好的日子,哭成这样,锦娘,我也知道你心里苦,不如我有个折中的法子,你可愿接受?”
“什么法子?”
“你养大两个孩子也不容易,嫡子是家里的门楣,不能马虎,是必须养在正院的,你若是在难舍难分,不如玉欢还由你养着,这样你也不至于太过空虚。”
沈燕宁说。
看似是个折中的法子,实则,她在试探锦娘,是真爱孩子,还是只将他们当做筹码。
若是真爱,必然都是要养在正院,将来就都是嫡出的子女,必然是更尊贵。
若养在锦娘身边,看似孩子高兴,实则,身份上就要矮半头了,锦娘是侯府自小养着的通房,不可能不懂这规矩。
正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可惜,锦娘在听到这个折中的法子时,没有犹豫,立刻千恩万谢的就要给沈燕宁磕头道谢。
“谢夫人。”
白氏与楚平川,见此,都微微蹙了蹙眉,锦娘究竟是自私,还是眼界太窄?
白氏数度欲言又止,不过想到,嫡子才是门楣,玉欢以后观察一下看看吧,若是不行再送回主院。
今日看似只是喝妾室茶,实则是白氏算是给新妇撑足了面子,全府上上下下都看的心明眼亮,以后决计不敢有人怠慢了世子新妇。
而吃过妾室茶后,沈燕宁也没有半点的停歇,毕竟年轻,麻溜的开始算起了自己的小账本,公婆送了多少东西,贵妃姑母送了多少,一笔一笔列的清清楚楚。
哪笔是可以动的,哪笔是存着不能动的。
红菱与红玉看的又好气又好笑,夫人这心也着实是大的很。
只是傍晚的时候,有个海棠院的奴婢过来禀报,说想邀少夫人过去一叙。
“海棠院是哪位?”
红玉问。
红菱显然是知道了,皱眉道:“我晌午听人说的,咱们侯府有位十分得宠的曲姓贵妾,是侯爷的心上人,这些年侯爷与夫人分居两院,便是因为这曲贵妾,可曲氏到底是个妾,哪怕论辈分是长了半辈……”
“算什么长辈,贵妾也是妾,咱们世子夫人怎么能去看一个妾,这不是给她脸了,”红玉啐道。
“可万一要是这曲贵妾给侯爷点枕边风,日后给夫人穿小鞋怎么办?”红菱问。
红玉答不出来了。
二人只好去问沈燕宁。
“曲姨娘好端端的邀我过去一叙,便是要试探我,”沈燕宁自然也知道,这曲贵妾的身份。
她不光是武定侯的心尖人,还生了一个庶子一个庶女,当日代替楚平川迎娶她的,就是那庶子,楚平业。
听说早年的时候,武定侯还想将楚平业继在白氏身边做嫡子,是白氏抵死不愿,才罢了的。
可见武定侯多偏宠,而主母与贵妾暗中的斗法又有多激烈。
原本侯府后宅里的事,也就那样了,偏偏楚平川突然瘫了双腿,这位贵妾便动起了不该动的心思。
奈何,楚平川虽瘸了腿,却偏偏留有嫡子血脉,事情才这么尴尬的给定住了。
所以这位贵妾有意拉拢她这个守活寡的,沈燕宁若是去了,就等于一下得罪了白氏与楚平川。
“不去,就说今日累着了,改日在登门拜访。”
“是。”
曲姨娘恨不恨她,她根本不在意,只管抱紧白氏的大腿就是,不,如今还有楚贵妃的大腿。
“哇,呜呜呜……”
这时外面传来嫡子楚书意的大哭声,早先锦娘走的时候,哄了她许久,加上楚书意的乳娘一直贴身跟着。
楚书意倒是玩的开心,只是如今傍晚了,天黑了,楚书意才知道想娘,要找锦娘,可锦娘她已经见不到了。
便只管大声的哭,因为他知道,在这侯府里,他地位尊贵,只要她哭,要什么都会有。
乳母马氏,急的过来寻沈燕宁:“少夫人,您可要想个法子啊,小少爷非要出去找娘,拦都拦不住。”
沈燕宁第一天做后娘,原以为会手忙脚乱。
不想,沈燕宁还真是个后娘,听到哭声,无动于衷,只道:“那就把门关起来,关死了,他小小的人儿,总不能自己爬出去吧。”
“可小少爷一直在哭……”
“那就让他哭,哭够了,自然也就不哭了呀,你人老了,总不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沈燕宁问。
乳母马氏一呆。
这叫什么话,她是高门大院里的乳母,这侯府的公子小姐,哪个不是金尊玉贵,哪里能这么哭的。
“少夫人,小少爷哭的站不起来了……”
“快,拿个板凳,扶着点,想哭让他继续哭,若饿了,屋里有吃食,”沈燕宁淡淡道。
不光马氏,一屋子的人都瞪大眼,不敢置信。
估计心里都在想,这才是正宗后妈啊。
沈燕宁这后妈当的顺风顺水,只是门外溜门偷看的锦娘,听的这哭声,却是抓心挠肝的难受,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沈燕宁肯定会派人哄着的。
可这都一炷香了,她的书意还在哭,这不哭坏了吗?
锦娘想进去求沈燕宁,把书意还给她,但她知道沈燕宁看着温和,实则一肚子的诡计,肯定不会答应,便只好跑去楚平川那里。
进屋就扑通跪在楚平川的面前,砰砰的就磕头。
到把楚平川给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锦娘哭诉道:“求世子爷救救我们的书意吧,少夫人要哭死书意啊,若是去晚了,只怕书意就没了。”
此刻天已经黑了。
锦娘哭的也犹如泪人一般。
楚平川正要细问,就听旁人的小厮也欲言又止的道:“小少爷第一天在晨月院过夜,难免不适应,哭的厉害,方才奴才还路过……小少爷哭的嗓子都哑了,似乎,少夫人也没管。”
“放肆。”
楚平川怒喝,让人推着就去了晨月院。
锦娘见此,心里大喜,觉的可以将书意夺回来了。
与此同时的白氏,也听到了消息,心里也若烈火烹油一般,正要抬腿过去,正好有奴婢来报。
“方才海棠院的人去请了少夫人,少夫人理都没理,压根没给那传话的好脸色。”
白氏一听,觉的沈燕宁是个拎得清的。
“可总不能让书意一直哭啊。”
“夫人,世子带着锦娘去少夫人那了……”又有人来报。
白氏用脚想也知道怎么回事,硬了硬心肠,道:“拦住他们,就说书意既然认在了正房,就全权由燕宁照料,旁人不得插手。”
“是。”
谁知领命的还没出院子,就听到下一个传话的已经进来了,“夫人,世子命人撞门了。”
“什么?”
白氏快步就冲了出去,晨月院前,老远就听到了书意在里面哭,楚平川看着神色淡淡,心里也是急上火。
“……世子息怒,少夫人还是新妇,从未生养过,不知这带孩子的艰辛与注意的,奴婢只是想进去哄一哄书意……”
锦娘还在装着好人。
楚平川也觉的,沈燕宁在聪明也确实没做过母亲,书意交给这样的人,真的就好吗?
就在他命人撞门后,下一刻,晨月园的大门忽然就打开了,书意犹如兔子一般,嗖的就跑出来扑入了锦娘的怀里。
母子二人登时哭作一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此刻楚书意已经声嘶力竭,直接就晕在了锦娘的怀里。
彼时,沈燕宁也出来了,望着门口这阵仗,疑惑的看着楚平川问:“世子这是做何?”
楚平川怒道:“应该是我问你,你要做何,将书意养在你身边,你便让他哭这么久吗?你要哭死他?”
“哭死?”
沈燕宁好笑,什么死法都听过,还真没听过哭死这一说法,便道:“这一下午,乳母带着他,什么新奇的好玩的,什么有趣的都玩过一遍了,天一黑,他便是一定要找娘,世子说,我该怎么哄?下点蒙汗药让他睡吗?”
“你放肆?”
楚平川大怒。
“川儿,你做什么?书意既然养在正院了,是好是歹都是燕宁说了算,”白氏也匆匆赶来道。
如今她是必须撑着沈燕宁的。
“夫人,可少夫人要哭死少爷啊,若是少爷没了,可……”
锦娘哭诉道。
“哭死?原来是你告的状啊?”沈燕宁冷笑,问锦娘,“谁家的孩子没哭过?哪家的孩子不是哭着长大的,哭几声,就能哭死?侯府的小少爷如此娇气吗?若是他娇气的哭都不能哭,那我养不了了。”
“你太过分了……”
楚平川也有些上火,看着楚书意那张小脸,心疼的不行。
锦娘看在眼里,心里窃喜,只要世子还心疼书意,那就不能放任少夫人这么胡作非为,书意一定要回到亲娘身边,才是正道。
谁知沈燕宁直接走到楚平川的面前,问:“武定侯府是武将门户,世子的祖父,更是马上助圣祖夺得的天下,听说侯爷年幼的时候也曾随军,看到兵火连天的战场,也要吓的大哭吗?世子十二岁上也曾入军锻炼,第一夜,您是怎么过的,还记得吗?”
这些问话,可谓是句句刺在要害。
武定侯府是铮铮铁骨的家族,容不得软骨头,若是楚平川容了, 那这孩子也就废了。
若楚平川身体康健,以后还能有别的嫡子,便也无妨,偏偏他就这么一个了,如何能让废了。
所以一语说完,楚平川愣住了,十二岁第一次入军营的第一夜,如何过的,他记得清清楚楚。
想家,想母亲,想侯府的一切……
但是如果他不快速长大,快点掌握主动权,他的母亲就会被海棠院那个女人欺负死,他必须长大。
而如今的楚书意,又何尝不是?
这一刻,他的理智又站在了沈燕宁这边。
白氏也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究竟是要锦娘这个卑微的慈母,还是我这个不讲情面的严母,世子自己决断吧。”
沈燕宁是真心为他们着想的,毕竟若她当真要在武定侯府过一辈子,那这孩子也是她日后的一个指望。
更是握紧侯府嫡系的重要血脉。
若当真有的选,她又何尝愿意做这招恨的后妈。
“把楚书意送回到晨月院,往后交由沈燕宁教养,旁人不得插手,尤其锦娘你,”楚平川有些不悦的看了锦娘一眼。
如今锦娘在他眼里只有四个字,慈母多败儿。
“世子,就算书意还要留在晨月院,可他今晚受了这样的惊吓,就让他先回去住一晚上,待明日好些了再来,孩子还小,徐徐渐进一些才是啊,”锦娘哭哭啼啼的哀求。
但楚平川明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直接道:“你若继续哀求,玉欢也来晨月院与书意作伴吧,这样不是也算徐徐渐进。”
吓的锦娘脸色一白,顿时不敢说话了。
“不要,我不要离开娘亲……”
楚书意哇的一声哭了,原来他是装晕的,果然与锦娘一样,一套一套的。
“分开,还要再说第二遍吗?”
楚平川冷喝。
晨月园的乳母马氏,立刻带着几个奴婢就将楚书意从锦娘的怀里夺走,锦娘想哭不敢哭,只能死死捂着自己的嘴。
生怕惹恼了楚平川,在将玉欢夺走。
“若没有别的事情,妾身就歇息了。”
沈燕宁对白氏与楚平川微微一礼,白氏摆了摆手,她便重新关上了晨月院的大门。
白氏瞪了锦娘一眼,“以后若在敢胡言乱语的鼓煽世子,你便不必留着了。”
“是是……”
锦娘瑟瑟发抖的道。
如今没有夺回楚书意,锦娘像是被抽干了魂儿,浑浑噩噩的就跑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进门,见到玉欢在等她。
“娘亲,哥哥呢?”
“你哥哥怕是回不来了,主母夫人不许,呜呜呜……”
锦娘抱着玉欢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哭,哭这世道不公,哭这人心冷漠,哭自己太过没用,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楚玉欢不懂这其中的道理,见娘亲哭,也跟着大哭了起来。
“我们以后都不能见哥哥了吗?”玉欢哭着问。
锦娘想点头,但她不甘心,她的儿子怎么可以认那个女人做母,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又懂什么教养孩子。
她生过吗?她奶过吗?她什么都不懂,就会逞当家主母的威风,欺负她。
“晚一点,娘亲会想法子的,玉欢,以后在外面,都喊我姨娘……”
“玉欢不要。”
听着女儿的哭诉,锦娘心如刀绞。
……
晨月院这边,楚平川与锦娘来闹这么一通,也不是没有效果,原本满心期许,以为用大哭就能达到目的的楚书意,这次亲眼目睹了 沈燕宁的强横。
再次回来以后,发泄了一顿脾气,竟就真的哭累了,在乳母马氏的怀里愣了一会儿神,就睡着了。
“呀,小少爷还没吃饭呢,”马氏道。
沈燕宁在一旁看着,这熟睡后的楚书意,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便柔声道:“让人火上温着,若他夜里饿醒了,就给准备一些,今夜就劳烦乳母看着些。”
说完,命人给乳母马氏递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过去跟在锦娘身边的时候,马氏可没这待遇,掂着手里碎银的分量,笑的赶忙点头:“不劳烦不劳烦,都是奴婢该做的。”
沈燕宁这才去休息。
另一面,白氏与楚平川一道回去的,路上,白氏问楚平川:“你觉的你这新妇如何?”
楚平川露出复杂之色,虽说才相处的一日,但沈燕宁此人却令他有些捉摸不透。
“还行吧。”
这是楚平川的评价。
白氏一笑:“你如今这样,也不指望你们日后能琴瑟和鸣,燕宁这孩子也是命苦的,竟是甘愿落在咱们家,以后你凡事都让着她一些,今日我也瞧出来了,燕宁也是有些脾性和手腕的,若她当真做得好一个母亲,日后,我便有重担交托呢。”
楚平川点头:“我明白,都怪我……可沈燕宁若只是嘴上功夫,到时候把事情办砸了,母亲可别来寻我求情。”
白氏无奈点头。
楚书意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等在醒来的时候,沈燕宁已经不在武定侯府了,而是一清早就被宫里传唤走了。
只因楚贵妃的头痛毛病又犯了,这人病痛起来,便是乱投医。
宫里的太医早就都没折了,才会将沈燕宁传唤过来,沈燕宁到了楚贵妃宫里,也没废话,直接又要来了之前的东西。
帮楚贵妃按摩施针,半个时辰后,楚贵妃的头痛便开始缓解了起来。
“本宫竟是没找错人,你这金针刺穴倒真的是有用,”楚贵妃疼的已经有气无力了,却还忍不住赞了一句。
沈燕宁赶忙道:“能为贵妃姑母分忧,是燕宁的福气,这金针刺穴虽精妙,其实主要这按摩的穴位与手法,也有辅助作用。”
楚贵妃点头:“难为你了,这么早让你来,可惜这法子虽好,却也只是缓解,最近这头疼的毛病总是来回折腾,若让你时常进宫也是难为你。”
沈燕宁道:“其实,燕宁还有一道方子,可缓解娘娘的头痛,只是宫里规矩森严,外面的方子若无绝对的名医推荐,是绝不敢入宫门,用在贵人身上的。”
若宫里的娘娘都寻外面的神医,那宫里的太医还留着做什么?
这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太多。
若非绝对信得过的关系,外人是不敢乱说偏方的,出了事,担不起。
就算方子没事,走漏风声,被有心人一拨动,就是滔天大祸。
楚贵妃按着自己已经好多了的额头,想了片刻,道:“那你悄悄写给本宫,本宫暗中服用,若当真有用,记你头功如何?”
“燕宁只想为姑母分忧,无心立功。”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人活一世,总是要替自己争取的,本宫不讨厌身边的人争取,只要手段干净,”楚贵妃意有所指的道。
只要沈燕宁手段干净,还是个有能力的,她乐意做沈燕宁背后的那条大腿。
“谢贵妃姑母。”
“一家人,不说这些。”
沈燕宁这才将自己心中的方子,落笔写在纸上,讲实话,这是冒风险的,若是楚贵妃因此出了什么事。
一百个沈燕宁都不够死的。
但是楚贵妃,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是一个坏人,她这一步也迟早都是要走的。
留下药方,楚贵妃很快传召来了自己信任的太医,“李太医,看看能用吗?”
那李太医接过一看,便是一惊,“此方绝妙,应是出自一本前朝失传的古籍,臣家中便有此古籍的残篇,虽然残破,可这方子我还是能瞧出的,关键,药材的顺序,与古籍残篇一模一样……写下这药方的人,应该是看过完整古籍的。”
李太医露出激动之色,想问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却被楚贵妃一个眼神看的不敢说话了。
“臣逾越了。”
“无妨,既然方子没事,你就给本宫准备着吧,对外,你就说是你写的方子,出了事你负责。”
楚贵妃笑眯眯的道,如今知道沈燕宁的确有些本事,自家人还是要护的。
“是。”
李太医知道这药方没问题,自然欣然接受。
……
沈燕宁起了个大早入宫,等回到武定侯府,两条腿都酸了,只是她没想到,楚书意那孩子,一清早起来就又开始哭闹了。
嚎的很是厉害。
大概昨日他哭嚎了半日,锦娘与楚平川就来了,他就觉的如法炮制,锦娘还会来的,所以哭的很是洪亮。
红玉看到沈燕宁回来,犹如看到了亲人。
“夫人,这可怎么办啊,刚才奴婢去大厨房拿东西,路过花园的时候,听到有小厮议论,说……”
“说什么?”
“天苍苍野茫茫,侯府有个夜哭郎。”
“多半是海棠院那边传的,他们巴不得世子的唯一嫡子,是个夜哭郎呢,”沈燕宁道。
“那总不能一直哭吧?”
“不能,顶多三四天吧,”沈燕宁估摸道。
她不会低声下气的去哄着楚书意,更不会编一些骗他的瞎话,就这么看他哭,也让他知道,自己这个主母,不是个好相处的。
不光不是好相处的,往后他在侯府的一切都是她这个主母给的。
乖就给,不乖就不给。
人性总是屈从和慕强的,你对他好,他只会觉的你欠他的,本该对他好,你对他不好,他反而还要来讨好你,证明他的存在。
所以很多子女多的人家,越是从小骄纵,越是不尊长辈,因为长辈早就把自己的威严给丢了。
反之越是从小苛责,越是孝顺上下,谨小慎微。
沈燕宁没兴趣做慈母,在慈,能慈得过亲娘吗?
索性做个让他怕的,敬的……如今他还小,不懂她这个主母的份量,若日后读书明理了,还是不懂她的用心……便只当养个白眼狼了。
所以沈燕宁还是要努力赚钱。
“夫人,这是您回门的礼单,还有什么要添置的吗?”红菱将一本册子递过来。
沈燕宁看了看,没有要添置的,反而还减掉了几个比较贵重的。
“夫人这是做何?”红菱一愣。
沈燕宁道:“我就是送金山银山回去,他们也不会觉的我好,只会觉的我白得了他们天大的富贵,这都是我该吐出来的,所以按照常规回礼就好,不轻不重就好。”
侯府的回礼,在差也是不失体面的。
长信伯府的母家是个什么样的亲人,沈燕宁前世就看明白了。
“对了,”红菱欲言又止,“后日回门,世子与夫人同回吗?”
沈燕宁摇头:“不知道,差人去问问世子,若他不愿意回,我后日就自己回。”
红菱有点害怕:“就这么问,世子会不会生气啊?”
“他还要吃人啊?他的腿又不是我害的,与我们发什么脾气,你就去问吧,放心,咱们世子是明事理的人。”
沈燕宁笑道。
大概楚平川日日黑着脸,下人见了都怕。
红菱点头,“若世子不愿去,夫人您当真自己去啊,就不怕……”
“怕什么?怕母家的人笑话我?他们敢笑话,我就敢发疯,是谁将我骗进这火坑,他们自己清楚,笑话我,且先掂量一下自己家吧。”
沈燕宁好笑,她如今当真是滚刀肉,谁都不怕的。
红菱咧嘴,心道夫人您是个懂发疯的,不过这样的夫人,好像活的更恣意了。
红菱便就仗着胆子去问楚平川了,倒要看看这世子爷,究竟是无能狂怒的,还是个有礼有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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