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书童小说 > 其他类型 > 渣夫回头?晚了!世子夜夜翻墙头全文

渣夫回头?晚了!世子夜夜翻墙头全文

布布没烦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姜绾的夫君被公主看上了,她婆母迫不及待给她送来三尺白绫,要她自尽为公主腾位置。“这是谁的意思。”姜绾很淡定,端坐着没动。婆子弓着身子,言语却很不客气:“夫人不必问了,这是老夫人的意思,也是三爷的意思。”姜绾笑了笑。“知道了,嬷嬷回去吧。”那婆子想了想,老夫人的意思是叫夫人自尽,只要死了就行,至于什么时候死并不重要,东西送到了,她的差事就算完成了。料想夫人也不敢反抗。就算反抗了又有何用?她娘家全家都死绝了,整个姜氏就剩她一人,谁能给她做主?婆子走后,姜绾的丫鬟连翘冲进来:“夫人!您千万不能听她的话啊!”林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我自然不会听她的话。”姜绾唇角勾起冷然弧度:“这些年我在林家谨小慎微,伏低做小,容忍林家对我欺辱压榨,一切都是...

主角:姜绾连翘   更新:2025-05-24 07:03: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绾连翘的其他类型小说《渣夫回头?晚了!世子夜夜翻墙头全文》,由网络作家“布布没烦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绾的夫君被公主看上了,她婆母迫不及待给她送来三尺白绫,要她自尽为公主腾位置。“这是谁的意思。”姜绾很淡定,端坐着没动。婆子弓着身子,言语却很不客气:“夫人不必问了,这是老夫人的意思,也是三爷的意思。”姜绾笑了笑。“知道了,嬷嬷回去吧。”那婆子想了想,老夫人的意思是叫夫人自尽,只要死了就行,至于什么时候死并不重要,东西送到了,她的差事就算完成了。料想夫人也不敢反抗。就算反抗了又有何用?她娘家全家都死绝了,整个姜氏就剩她一人,谁能给她做主?婆子走后,姜绾的丫鬟连翘冲进来:“夫人!您千万不能听她的话啊!”林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我自然不会听她的话。”姜绾唇角勾起冷然弧度:“这些年我在林家谨小慎微,伏低做小,容忍林家对我欺辱压榨,一切都是...

《渣夫回头?晚了!世子夜夜翻墙头全文》精彩片段

姜绾的夫君被公主看上了,她婆母迫不及待给她送来三尺白绫,要她自尽为公主腾位置。
“这是谁的意思。”
姜绾很淡定,端坐着没动。
婆子弓着身子,言语却很不客气:“夫人不必问了,这是老夫人的意思,也是三爷的意思。”
姜绾笑了笑。
“知道了,嬷嬷回去吧。”
那婆子想了想,老夫人的意思是叫夫人自尽,只要死了就行,至于什么时候死并不重要,东西送到了,她的差事就算完成了。
料想夫人也不敢反抗。
就算反抗了又有何用?她娘家全家都死绝了,整个姜氏就剩她一人,谁能给她做主?
婆子走后,姜绾的丫鬟连翘冲进来:“夫人!您千万不能听她的话啊!”
林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自然不会听她的话。”
姜绾唇角勾起冷然弧度:“这些年我在林家谨小慎微,伏低做小,容忍林家对我欺辱压榨,一切都是因为父亲......他要我好好活着。”
三年前姜家卷入夺嫡纷争,全族获罪。
好在罪不及出嫁女。
父亲耗尽心血,逼着林家履行婚约娶她入门,只为了让她活下去。
她大婚后姜家被判满门抄斩。
见父亲最后一面时,他身形佝偻得她几乎认不出。
“绾绾,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这是爹最后能为你的做的事了,从此你便是姜家的家主,一定要活着,延续我们姜家的血脉。”
新婚当日,她名义上的丈夫把她抛在林家,游学一去三年没有音讯。
再回京,却成了公主未来的驸马。
多么讽刺。
姜绾缓缓起身,踱步下去抓住白绫死死攥紧,眼神泛着幽暗的光:
“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命,既然林家容不下我,那我们便离了林家吧。”
连翘一楞:“离了林家?”
姜绾:“对,我要和离。”
“可是咱们能去哪呢?”连翘踌躇迟疑:“姜家已经没人了,夫人您离开林家可怎么活啊。”
“在林家我才没有活路。”
姜绾嗤笑:“今日是白绫,明日就是毒酒,后日她们便要亲自动手了。”
林家的人她太了解了。
从上到下都是见利忘义之辈,眼里只有荣华富贵和功名利禄,有利益价值的她们看得上,没有利益价值的便踩在脚下。
因为她带着姜家一半家产,这三年林家上下无所不用其极,齐心协力想掏空她的家底儿。
如今好不容易巴上公主。
林家是不会叫她占着林三少夫人的位置的。
连翘担心:“可林家会同意和离吗?”
“当然不会。”
姜绾斩钉截铁道:“林家之所以要我死,是为了顺理成章抢我的嫁妆,和离他们岂不是什么都落不到了?”
连翘被吓到,捂住嘴:“那咱们怎么办?她们会不会直接对您下手?”
“暂时还不至于。”
姜绾好笑的看她:“现在知道林家的可怕之处了?别怕,我自有打算。你翻墙出去,把我名下所有铺子的账本都收来,另外,叫那些林家换来的掌柜来见我。”
说着又递给她一个玉佩。
“把这个玉佩给老安,看到这东西他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眯眼:“林家欠我们姜家的,也该还回来了。”
连翘不知道姜绾要做什么。
但她是个忠心的丫鬟,自然不会多问,主子吩咐什么就去做什么。
不多时连翘便回来了。
她放下账本,压低声音道:“小姐,我爬墙出去的时候虽然没有遇到林家的人,可见过那些掌柜的后,就有人跟着我了。”
“知道了。”
姜绾翻看账本,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林家送来的那些掌柜的说什么了。”
提起这个来连翘就生气。
“不说这个还好,奴婢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子的人。明明是姜家的铺子,您要看账本,那起子人却说要问过老夫人再说,还说您不该过问这么多。”
当时连翘气的差点没动手。
这可是她家小姐的铺子!
姜绾并不意外。
她早料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了,所以去请那些掌柜的来,不过是走个过场,也是给某些人看的。
“夫人,老夫人那边儿的人来了。”
一个丫鬟打了帘子进来,她通禀完不等姜绾说话,直接就把人放进来了。
全然不把姜绾放在眼里。
来人是林老夫人跟前的徐嬷嬷,是她娘家带来的陪房,一向得用的左膀右臂。
徐嬷嬷进来后规规矩矩福礼。
“老奴见过夫人,铺子上的掌柜递了话,说是夫人要查账本,老夫人叫老奴来问问夫人,可是银钱往来上有什么不解,问她便是了,也用不着看账本。”
顿了顿又道:“您从小养尊处优被亲家公娇养,恐怕账本也看不大明白。”
说完她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边,等着姜绾回话。
姜绾笑:“母亲说的很是,只是我有些事不明白,要问那些掌柜,这事牵扯到别的店铺的收息,还真不好烦劳母亲。”
徐嬷嬷想了想。
“既如此,那老奴就跑一趟,叫那些掌柜的来见夫人如何?”
姜绾点头:“可以。”
目送徐嬷嬷走后,她无声冷笑。
林家这是生怕她会鱼死网破,要把她所有的资产都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逼她自尽,还要抢她钱财。
林家这是真把她当做软脚虾了?
姜绾起身:“连翘。”
连翘忙上前:“小姐?”
姜绾:“梳妆。”
既然打定了主意撕破脸,那她也就不用顾及什么体面不体面的了。
她现在,只想把林家的皮剥一层下来。
那些掌柜的来的很快。
五个人一溜儿站好,给姜绾请安,姿态是很恭敬的,态度却很散漫,压根没把她放眼里,也没把她当主家。
姜绾挨个看过去。
胭脂铺、成衣铺、金银楼、米铺、酒铺。
这五个铺子地段好,做的营生也是必不可缺的,所以一向是很赚钱的铺子。
但她已经两年没收过账了。
这五个掌柜的都直接把钱给了林老夫人。
“诸位不必多礼,我今日叫各位来,是为了要这三年的银钱流动出息账本。”
五个掌柜脸上一变,彼此对视一眼后又看向徐嬷嬷。
徐嬷嬷上前:“夫人这是要查账?”

姜绾:“嬷嬷说的不错,我确实要查账,不过却不是为了查这五个铺子。”
徐嬷嬷不解:“既然不是为了查这五个铺子,那为何要这五个铺子的账本?”
别说老夫人不愿意了。
就是老夫人愿意,她也不愿意。
那金银楼铺子的掌柜可是她内侄子,当年打破头才抢来的位置,这几年她也拿了不少油水。
要是查账,她这儿首先就过不去了。
“嬷嬷问的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
姜绾淡淡品茶,撩起眼皮平静扫过去一眼:“怎么我过问自己铺子的东西,还要嬷嬷指手画脚麽。”
徐嬷嬷脸色有些难看,她嚅嗫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一眼自己侄子对他使了个眼色。
后退了一步。
“是老奴多话了,那夫人就问吧。”
她很不屑。
将死之人,身家都在林家手里捏着,还在这儿装什么主子。
就算她问出来什么又能怎么样?
谁还能给她做主不成?
这么一想,她就更不怕了,低垂着眉眼站定,等着看姜绾的笑话。
这些个掌柜可只听老夫人的话!
姜绾放下茶盏,捧着账本翻看起来。
那些掌柜们沉默着,彼此用眼神交流,打定了主意要含糊姜绾。
许久,姜绾开口:“酒铺掌柜。”
“在下吴......”
“吴掌柜。”
姜绾打断他:“烟雨楼今年取酒量为何比去年多了一成。”
“这我可不知道,也问不着我不是?”
吴掌柜呵呵一笑:“那烟雨楼说要酒,我可不就赶忙着送过去了,咱们只记账了,至于为何多要,这却不知道。夫人有疑惑,去问烟雨楼掌柜的吧。”
态度之散漫,全然不把姜绾放眼里。
姜绾只是打量他一眼,继而又转向另外一个掌柜。
“金银楼的这些头面并没有记明去了何处,一年四季都有这样不明去处的。”
“哦,那些啊。”
金银楼的掌柜的就更不当一回事了:“这些东西的去处,夫人很不必多问,那都是为着夫人的人情往来,是为了叫夫人孝敬老夫人呢。”
姜绾挑眉:“如此,我还要谢谢掌柜的了?”
金银楼掌柜躬身:“为了夫人考虑,这也是我应当做的。”
好的很。
姜绾合上账本:“想来余下三位掌柜也都是差不多的话,铺子里的流水或者物件去向,你们都无可奉告是吗。”
三个掌柜异口同声:“为夫人看铺子,我们是尽职尽责,夫人所问,我们确实无可奉告。”
以前他们多少还顾着姜绾是主家。
如今他们可不顾了。
谁不知道林三爷被公主看上,马上就要是驸马了,据说这姜绾就快死了。
怎么站队他们还能不知道?
徐嬷嬷皮笑肉不笑,得意瞥一眼姜绾,却没能从她脸上看到预期的惶恐不安。
“如此便好。”
姜绾起身:“连翘,套车,我们这就去府衙报案。”
徐嬷嬷一楞。
什么?
报官?
“夫人,您可别说胡话。”
徐嬷嬷不屑一笑,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自家的事怎么还用报官呢?”
更何况你出得去这么门吗!
她扬声:“话您也问完了,掌柜的还要回去看铺子,就不叨扰夫人了,老奴带他们走了。”
话落领着人出去。
站定后对着粗使婆子道:“把人给我看好了,若放出去一个苍蝇,唯你们是问!”
之前叫那个丫头爬墙出去她已经挨了一次骂了。
可再不能放出去一个人了。
听着外头徐嬷嬷趾高气昂的声音,姜绾歪到软塌上打了个哈欠:“好了,别愁眉苦脸的,快给我倒茶喝。”
连翘都快哭了:“小姐您还笑,她们把咱们关起来了,林家这起子黑心肝的要是毒杀了您,也没人能给您做主啊!”
“怎么没人给我做主。”
姜绾挑眉:“马上就会有人来给你家小姐做主了,好丫头,快别担心了。”
连翘眨眨眼:“谁呀?”
姜绾没回答她,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看她这样,连翘也安心不少,没再说话打扰她,小心翼翼给她打扇。
这边主仆俩气氛正好。
那边长寿堂却是一派混乱。
林老夫人拍桌而起:“她真是好大的威风啊!那白绫不是给她送去了吗?!”
一个婆子战战兢兢跪下:“老夫人,白绫真真切切送去了呀,她还说知道老夫人的意思了,老奴不敢诳骗老夫人啊!”
“哼!”
林老夫人冷斥:“我叫她自尽,她不听吩咐不说,居然还敢查账?”
徐嬷嬷趁机下眼药:“老夫人,夫人毕竟是姜家嫡女,煊赫这么多年心高气傲不服管教也是有的!”
“她以为姜家还是那个姜家?!姜家早死绝了!”
林老夫人被拱起火来:“我倒要看看,我开了口叫她死,她还能怎么活!走!去流芳阁!”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去。
到流芳阁的时候,姜绾已经养足了精神。
连翘急吼吼的。
“小姐,老夫人领着一群人来了!”
姜绾坐起,拢了拢微乱的鬓角:“开门。”
流芳阁大门敞开。
姜绾抬脚迈出,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望着林老夫人,唇角溢出一抹淡笑,盈盈福礼。
“给母亲请安。”
她精心打扮的脸上是平静的冷然,清澈眸底不似平时的麻木,燃烧着让林老夫人不安的火焰。
姜绾这是怎么了?
几天没见好似换了个人似的。
林老夫人拧眉:“你不必给我请安,如今林家眼看就要大祸临头,我送给你的白绫你可知是什么意思?你若想叫我、叫你丈夫安心,你便去吧。”
她冷哼。
“你们姜家死绝了,我若是你,我就随他们去了,自己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姜绾挑眉淡笑:“那母亲就随他们去吧,相信我爹他们会很欢迎您的,连翘,把白绫取出来还给老夫人,别浪费了好东西。”
连翘一愣。
小姐说的啥?
她怎么没听懂?
迷迷瞪瞪的连翘转身回屋,把林老夫人送来的三尺白绫捧了出来。

姜绾接到手里,一步步向林老夫人走去:“母亲这么思念我父亲,我父亲在地底下也会感念的。”
话落塞进林老夫人怀里。
林老夫人气的直哆嗦,一把将东西摔到地上:“你......!你这忤逆不孝的东西!”
她又气又惊。
“若你要我死我就去死,这就是你嘴里的孝道,那我就不孝了又如何。”
姜绾笑了笑,平静望向林老夫人。
“自我嫁入你们林家开始,你们林家吃喝用度、人情往来,哪一样不是从我身上吸的血?”
她缓步上前。
“前年你以我的名义抢夺寿山玉送进王府,逼出了人命,是我替你承了罪名;
去年你说自己腿疾难忍,要我大雪里跪在寺庙门口,整整三天三夜替你请来神医;
你说要教导四妹执掌中馈,借走了我名下最赚钱的五个铺子,丝毫不提何时还来,还换上了你的人彻底把控住它们。”
在林老夫人跟前站定。
姜绾脸上没了笑,用淡漠道冰冷的眼神望着她:“母亲是怎么觉得,我会心甘情愿听你话的去赴死。”
林老夫人被她的眼神刺到了,尖叫一声伸手就要掐姜绾的脖子:“那我就亲手了结了你!”
“林老夫人!”
清脆女声打断她的动作。
一众人回头。
满身雍容的妇人被簇拥着走来,众星拱月的架势比宫中贵人都有排场。
她眉目秀丽。
一双眼睛却锐利非常。
林老夫人大惊,慌忙跪下见礼:“臣妇拜见楚王妃,不知王妃娘娘驾临,望娘娘恕罪。”
一院子人都吃了一惊,乌泱泱跪了一地。
除了姜绾。
楚王妃也不叫起,只是似笑非笑看着姜绾:“你傻站着做什么,几年未见就与我生疏了?”
熟络的语气叫林老夫人心惊。
这是什么情况?
楚王妃。
娘家执掌边境军,几年前嫁给了最有实权的藩王楚王,一个月前回京给太后祝寿,别说朝臣了,就是皇上都很给楚王一家面子。
满京城想抱楚王大腿的人不知凡几。
姜绾含笑上前福礼:“见过王妃。”
楚王妃嗔怪:“快起来,说你生疏还真就与我生疏了,再这样客套我可要生气了。”
姜绾:“知道了。”
“林老夫人起来吧。”楚王妃好似才看见林老夫人一般:“这一院子人是做什么呢?”
姜绾挑眉:“哦,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婆母说我占着不该占的位置,赏了我一条白绫叫我玩呢。”
刚起来的林老夫人好悬仰倒。
这是什么话?
楚王妃直接板了脸:“林老夫人,阿绾说的可是真的?”
林老夫人“噗通”一声又跪下,嚅嗫道:“回王妃娘娘的话,这......这......”
“无碍,我已经把白绫还回去了,想来婆母不敢再随便给我送东西了。”
姜绾毫不客气。
“今次送的白绫,我还给婆母赏玩,下回若送来什么毒酒的,我可就亲自喂婆母喝下去了。”
楚王妃“噗嗤”一声就笑了,虚点姜绾几下:“你呀,脾气还是如此。”
说着转向林老夫人:“林老夫人可听见了?你们或许不知道姜绾心性,我却是清楚的,以后再胡乱往她院子里送东西,倒霉的可是你自己。”
林老夫人不住称是。
心里却早骂翻了天。
楚王妃秀美脸庞骤然一凝:“林老夫人可懂我的意思了?若再叫我听到这类事,我和我家王爷都会不高兴的。”
吓得林老夫人手指哆嗦一下。
“不敢不敢!”
难不成楚王也认识姜绾?
怎么可能!
这小蹄子就是个木头,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叫她干什么都不会有二话,她有这靠山还不早拿出来了?
姜绾挥手:“连翘,搬椅子出来。”
连翘应了一声忙去搬椅子。
“徐嬷嬷。”
姜绾坐下后,端起茶盏淡淡道:“把你与我说过的话,再给楚王妃说说吧。”
徐嬷嬷心里咯噔一下。
忙出来跪下回话:“老奴愚钝,还请夫人明示,是要说什么话?”
姜绾撩起眼皮:“自然是铺子的事,徐嬷嬷与我说不着,就与铺子的另外一个东家说说吧。”
别说徐嬷嬷了。
就是林老夫人都吓了一跳。
那五个铺子,是姜绾和楚王妃合伙的?
楚王妃也是不解:“什么铺子的事?”
“就是咱俩合伙的那五个铺子,阿芙你说好笑不好笑,我要查账,那几个铺子的掌柜却说我不该过问,连徐嬷嬷也是埋怨我问的太多。”
姜绾擦擦唇角:“我既问不着,就阿芙你来问吧。”
“徐嬷嬷?”
楚王妃冷着脸转头。
徐嬷嬷早吓出一身冷汗,伏在地上战战兢兢:“老奴在,老奴不是那个意思,是夫人误会了啊王妃。”
“那你这话的意思是,阿绾诬陷你?”
“不不不,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徐嬷嬷是个人精。
看楚王妃和夫人彼此的称呼就看得出,这俩人的关系好着呢,她怎么还敢说那话?
直起身子就扇自己嘴巴子:“是老奴不会说话!是老奴贫嘴拙舌!”
她用了十足的力气,丝毫不敢糊弄人,一面扇一面骂自己,不多时就把脸给扇肿了。
看得姜绾好笑。
这徐嬷嬷也是个人才了,能屈能伸的很,最起码就比林老夫人识时务。
再看她那个好婆母。
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东西,这会儿光知道害怕,却不知道怎么处理,就一个人傻站着。
“好了徐嬷嬷,你既没这个意思,就跑一趟把那五个掌柜的再叫回来吧。”
徐嬷嬷哪敢有二话,连滚带爬的去了。
林老夫人张张嘴,到底也不敢说什么,被人扶着心神不宁的坐下。
事情怎么就到这一地步了?
就是打死她,她也想不到姜绾竟然认识楚王妃,还跟楚王妃关系这么好啊!
林老夫人干巴巴的笑:“以前倒是没听姜绾提起过楚王妃,没想到她和王妃您交情这么不错。”
姜绾挑眉。
林老夫人这是什么脑袋,就是挑拨,也不当这么直白的挑拨吧?

姜绾不接腔。
阿芙不是京城人,她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的,挑拨她可是挑错人了。
果不其然,楚王妃闻言脸都板下来了。
“咔哒。”
她种种把茶盏拍到桌子上。
拿起绢帕擦擦唇角,眼神淡漠道:“林老夫人也是活了一辈子的人了,见地上却还不如小一辈的人。挂在嘴边儿上的那是显摆,放在心里的才是至交。”
林老夫人心里一惊。
这楚王妃,居然说和姜绾是至交?
“是是是,王妃说的是,老身短浅了。”
她收了心里想挑拨的心思,再不敢乱说话,坐立不安的等着徐嬷嬷把那几个掌柜的带来,心里盘算着这事到底该怎么处理才好。
徐嬷嬷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那五个掌柜的到了近前,二话不说就跪下请安,再没有之前的乖张跋扈,一个比一个老实。
显是路上得了吩咐。
“吴掌柜,徐掌柜。”
姜绾开口。
效果跟阎王点卯一般差不多。
那两个掌柜哆哆嗦嗦,膝行几步上前,伏在地上闷声:“小的在。”
“阿芙你瞧这两个掌柜,看着也像是能管事的,我问他们银钱往来的时候,他们却说我问不着他们。”
姜绾笑着和楚王妃道。
楚王妃冷哼:“本宫看这是被养刁了心,既然问不着,那就送到衙门去,就说本宫说的,好好审,他们贪的可是楚王府的钱!”
“王妃饶命啊!”
“求王妃饶命,求夫人饶命,是小的鬼迷心窍不识好歹!”
两个掌柜肝胆欲裂,嘭嘭磕头求饶。
姜绾眼睛一扫余下的三个掌柜。
他们哪还有不明白的。
胭脂铺掌柜是最有眼色的,慌手慌脚爬上前。
“回王妃娘娘的话,我们实在没那个胆子贪墨银钱,这是得了吩咐才敢如此行事的!”
“是啊是啊!王妃娘娘明鉴啊!我们都是得了徐嬷嬷的吩咐啊!”
“这事还是徐嬷嬷的内侄子牵的头儿,就是金银楼的徐掌柜!”
有一个开头的,余下人的嘴就堵不住了。
七嘴八舌就把徐嬷嬷给拱出来了。
徐嬷嬷大惊失色,也跟着跪到地上磕头求饶:“王妃娘娘,老奴......”
别人能背叛她。
她却不敢随便背叛林老夫人。
一来她是从小伺候的,二来她全家都是陪房跟过来的,她若反了水儿,那一家子在林家都过不下去了。
楚王妃根本不看她:
“来人呐,把那个徐掌柜的拉下去打八十大板,就在这院子外头行刑。”
“王妃娘娘饶命呐!”徐嬷嬷尖叫一声上前求饶:“这事我侄子只是经手,是我吩咐的他,求王妃娘娘息怒啊!”
徐嬷嬷是真怕了。
她那死了的哥哥就这一个儿子。
整个徐家就这一个独苗,若是打死了他,那徐家就是真的绝后了。
她不经意间看向姜绾。
正对上一双沉静幽深的眸子。
徐嬷嬷心里咯噔一下。
以前她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觉得夫人是软弱可欺?
徐嬷嬷彻底绝望,也不敢有侥幸的心理,只能低头道:“王妃娘娘,老奴......有话要说。”
“说。”
“这五个铺子的出息,除了明面上进了公中的,出息私底下都进了老夫人的口袋,账本上的也都是假账。”
徐嬷嬷一咬牙:“铺子里的账本都是阴阳账本,真正的账本在老夫人手里。”
“徐嬷嬷!”
林老夫人尖叫:“你胡说八道什么?来人呐!把她我给拖下去!”
但一院子没人敢动。
楚王妃在这儿,她们怎么敢动啊?
姜绾笑了笑:“母亲说的是,定是这婆子胡说八道,那就把这些人交给您处置了。不过这几年公中可拿了这几个铺子不少钱,母亲打算如何处置?”
不动这些人,比动他们的效果要好。
她就是要林家的人看着。
别人要他们死,她张张嘴,他们便能活。
林老夫人立刻道:“我尽数还来。”
这几个铺子成楚王妃的铺子了。
她怎么敢说不还钱?
“那便好。”姜绾含笑:“那三日后,母亲就把账本和银钱都送来我这儿吧。”
“三天?”
林老夫人惊叫。
三天时间她怎么可能拿的出那么多钱!
楚王妃美眸一挑:“怎么,林老夫人是觉得三天时间太长了?”
“不不不,三天够了,够了!”
林老夫人不迭声道。
楚王妃冷哼,一甩袖子:“退下吧。”
林老夫人一面心里暗骂姜绾,一面擦了擦头上的汗,狠狠瞪一眼徐嬷嬷后,领着一群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你怎么过成这个样子?”
楚王妃跟着姜绾去了内室,拉住她的手沉了脸。
“当年姜家出事,你不许我们夫妻俩出头,这些年你也不和我们亲近,疏远着我们,要知道你是这样的境况,我定不会依你!”
姜绾笑了笑。
“当年姜家事大,你们自己处境也极险,我们彼此远着些对谁都好。”
楚王妃红了眼眶:“当初要不是你提醒的我们,给我们出谋划策,哪有我们如今的局势?你是我们的恩人呐!”
姜绾是在边境认识楚王妃的。
那时姜绾随着父亲外任,两人一见如故,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后来楚王妃嫁给楚王,两人过了一阵苦日子,日日要担惊受怕怕被朝廷清算。
姜绾便给两人出了个连环计。
“你当年那一出计谋,既让我们家王爷解了皇帝猜忌,又让我们成了唯一一个手握实权的藩王,便是男子也比不得你,你何苦圈地自封?”
楚王妃拉着姜绾的手苦口婆心。
“我知道你是为了家人,可你父兄在地底下,若看你过成如今的样子,他们得多心疼?”
在楚王妃看来。
姜绾是男子都比不上的人物。
她喜欢她、崇拜她。
“都过去了。”姜绾冲着楚王妃笑了笑:“以前是我想差了,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果真?”
“果真,麻木的活了几年,也是时候该醒转过来了。”
若不是林老夫人送来白绫。
恐怕她还麻木的活着呢。
姜绾眼神悠远:“爹爹拼死为我挣出一条命,我这几年却活的像个行尸走肉,他必定会失望吧?”
父亲临终前说了。
从此以后她姜绾是姜家的家主。
那她就要承担起这份儿责任,以光复姜家为己任。
“阿芙,我要和离,要重振姜家荣光,为我父兄洗刷当年的冤屈!”

楚王妃重重攥住她的手:“这才是我认识的姜绾!若有什么我帮的到的地方,你可不能再跟我客气了!”
姜绾沉声:“眼下就有一件事要你帮我。”
楚王妃忙正了脸色:“你说。”
“听说这次常安公主回来,宫中要为她举办宴会,若我所料不差,常安公主和林家的计划,就是在这次宴会上提出赐婚的事。”
姜绾:“我要参加宫宴。”
林家不会带她。
她想进宫宴只能让楚王妃想办法。
楚王妃:“我还当是什么事呢,这事简单。宫宴就是明天,确实是太后专门为常安公主举办的,若真如你所说,那可就是太后懿旨赐婚,连皇帝都忤逆不得,你可想好如何应对了?”
姜绾唇角翘起一抹弧度:“想好了。”
听她这么说,楚王妃也安心了,和她闲话了一会儿就有人来请,她匆匆忙忙就去了。
连翘感叹:“听说楚王妃每天都很忙呢,她对小姐您可真好,有她帮衬您,必定不会有人再敢欺负您了!”
“你若有了这想法,咱们也就离死不远了。”
姜绾斜靠到软塌上:“靠人不如靠己,谁又能护你一辈子呢,且不说楚王头上还有皇帝,常安公主可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就是楚王妃也不好直接和她过不去的。”
连翘似懂非懂。
姜绾闭上眼:“给我准备一套赴宴的衣裳,不必太过华丽,也不必太过朴素。”
“是。”
连翘忙去翻箱倒柜。
自打小姐嫁入林家可是很久没添过衣裳了。
......
翌日。
姜绾起了个大早,装扮一新等楚王妃上门来接。
不知道林老夫人在想什么,好不好的竟派了她跟前的人来,说是上火身子不爽利,要姜绾给她剥莲子。
婆子不敢像以前一样,态度恭敬了不少,可也就那样。
她捧着莲蓬上前。
“夫人,老夫人说手剥莲子最是好了,请夫人剥了这几个莲蓬,老夫人傍晚回来要吃的。”
姜绾不置可否,只是挑眉看那几个莲蓬。
婆子也不敢多说什么。
福礼去了。
连翘气的不行:“昨儿楚王妃才教训过老夫人,她今儿就这么磋磨您!”
小姐是厨下的人吗?
竟要她家小姐亲手剥莲子!
“便是王妃也过问不得别人家事太甚,一次两次出头,难不成还能时时刻刻跟着我?”
姜绾拿起莲蓬端详片刻后一笑。
“好好儿拿着这莲蓬,到了皇宫可是有大用处呢。”
连翘应了一声接到怀里。
林家四处忙乱着,林老夫人为了应对晚上的宫宴,一时也顾不上姜绾。
楚王妃派人来接时,她还很不屑。
“好不容易有个大腿,恨不得时时刻刻拉出来用,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让她去!今日太后的赐婚懿旨下来看她怎么办!”
昨日她已经去见过她儿子和公主了。
常安公主那个气派啊!
“楚王妃又如何,本宫可是太后娘娘跟前长大的,待明日太后娘娘的懿旨下来,楚王妃也不敢有二话。她姜绾既然不愿意死,那就活着去常伴青灯古佛吧。”
提起楚王妃,常安公主也很不放在眼里。
得了她这些话,林老夫人也安心不少,所以今儿又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对楚王妃也不害怕了。
连翘看她这么爽利还奇呢。
“我还当老夫人会拦一栏呢。”
姜绾但笑不语,坐上了楚王妃的车架,到了楚王府后难免又是一通密话,直到下半晌才出发进宫。
宫门口早有太监等着楚王妃了,看见一同下来的姜绾后楞了一下,迟疑上前见礼。
“王妃,这位是?”
“姜家姜绾,本宫的至交好友。”
太监当然认识姜绾,以前宫宴上也见过呢。
所以他才特意上前一问。
别人不知道,这个太监可是知道的,太后今日要为常安公主和林三爷赐婚。
这姜绾,可是林三爷的发妻。
楚王妃把姜绾带来是什么意思?
太监干巴巴一笑,躬身道:“王妃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楚王妃:“不可。”
太监无语。
这楚王妃还真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他只能转向姜绾,识图让她知难而退:“听说姜绾姑娘一向是不出门的,倒是少见。不知道姜绾姑娘是受了谁的邀?这是太后娘娘设宴,可莽撞不得。”
他可不敢叫林夫人。
免得待会儿被常安公主知道了,挨打的还是他。
姜绾笑着福礼:“公公有礼,自然是受了楚王妃的邀。”
楚王妃拧了眉毛:“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太后娘娘不欢迎本宫?那本宫这就回府便是!”
得。
这一个两个都是愣头的。
他是没办法拦了。
太监忙赔笑上前:“王妃娘娘息怒,奴才不过是多问几句,太后娘娘可是盼着您呢,怎会不欢迎?请王妃娘娘和姜绾姑娘跟奴才来。”
待会儿可是有好戏看咯。
小太监心里暗暗摇头。
楚王妃捏捏姜绾的手,暗示她别害怕。
姜绾笑着回捏一下。
此时此刻她一点儿都不害怕,甚至还有些期待。
期待见到多年未见的夫婿。
更期待常安公主会如何‘处置’她。
乾坤宫。
姜绾和楚王妃出现后,热热闹闹的人群骤然一静,林老夫人脸都僵住了。
那个小蹄子竟然真敢来?!
常安公主端坐在上首,正陪太后说话呢,看众人神色暧昧晦暗,不自觉拧了眉毛。
“楚王妃身侧的女子是谁?”
她问下首的官员夫人。
那夫人想装不认识都不能,只能硬着头皮道:“回公主的话,那是林......哦不不不,是姜绾,姜绾。”
常安公主一楞:“谁?!”

姜绾这个名字常安公主可太熟悉了。
她未来驸马的原配嘛。
只不过。
她怎么还活着?
在回京前她就暗示过驸马,不想看到姜绾这个人,当时驸马保证的好好儿的,说以后世上再无姜绾。
“可是林老夫人的儿媳?”
常安公主冷冷一笑:“怎么不是和老夫人一道来的,却是和楚王妃?”
林家人竟然敢糊弄她。
看来是她好脸给的太多了。
林老夫人几乎是跳起来跪到地上:“回公主的话,姜绾虽是老身儿媳,却顽劣不堪不服管教,最是不孝不悌的一个人,老身实在是管不住她啊!”
她抬头。
小心翼翼暗示道:“前几日她还顶撞了老身,老身本想罚她,谁知道她竟拉出了楚王妃来给自己撑腰,给了老身好一顿排揎,老身可不敢近她的身了。”
常安公主脸色缓和不少:“林老夫人还是太好性儿了,这样的儿媳,早该叫下堂了。”
一群人跟着奉承附和。
说话间。
楚王妃领着姜绾到了近前。
两人齐齐福礼:“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阿芙怎么还带了人来,瞧着倒是面生的很,以前从未见过,是哪家的夫人啊?”
太后神色淡淡的。
也不说叫两人起来。
“回娘娘的话,这是臣妾闺中密友,名唤姜绾。”
对姜绾的身份,楚王妃并不多言,为的就是避免太后和常安公主为难她。
可惜。
常安公主就是奔着找事来的。
“姜绾不就是林老夫人的儿媳妇?”
她声音带笑眼神却冰冷。
众人都提了精神。
预备接下来看好戏。
姜绾微微直起了身子:“正是妾身。”
态度不卑不亢,声音平稳和缓。
常安公主拧眉不悦:“刚才林老夫人正提起你呢,你可知道你婆母说了什么?”
“果然是一家子连着心呢。”
姜绾忽然就笑了,抬眸望向林老夫人:“母亲嘴里念着我,我心里也是念着母亲的。”
话落从怀里掏出个纸包。
“这是昨日母亲吩咐,要我亲自用手剥的莲子,儿媳昨儿剥到半夜才剥好,可惜还未及给母亲就来宫里了。”
姜绾朗声道:“儿媳问过郎中了,这莲子最是凉血温心,母亲这是思念夫君太甚才郁结于心,儿媳竟一直未有察觉,真是不孝。”
说着话。
姜绾抬手压了压眼角不存在的泪。
“夫君自成亲那日外出游学,一去三年未归,不止是母亲,儿媳也甚是想念他。”
众人默然。
连常安公主都闭了嘴。
林老夫人口口声声姜绾不孝不悌,自己管不住她,可转头又让人家手剥莲子给,偏偏姜绾还乖乖照做了,这哪像不孝的样子?!
更何况。
自己亲儿子三年都不回来。
他才是最不孝的那个人。
楚王妃冷笑:“林老夫人还不快把这些莲子吃了?本王妃听说,莲子生吃才是最好,林老夫人可别辜负了阿绾的心意才是,来人呐,把莲子给林老夫人送过去。”
宫女们一时不敢动。
纷纷看向常安公主。
常安公主正要替林老夫人说话。
楚王妃接着道:“本王妃要你们送莲子给林老夫人,你们看公主是做什么?莫非这件事与公主有关?”
一直没说话的太后忽然开口。
“还不听王妃的吩咐?”
太后都发话了。
那些宫女忙上前接了莲子送到林老夫人桌上。
林老夫人简直有苦难言。
可她不敢不听吩咐,只能捧着莲子,艰难的往嘴里塞,让人窒息的苦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
一层层叠加的苦让她脸都绿了。
姜绾垂眸。
林三和公主还未成亲,太后是不会允许常安公主在此时给林老夫人出头的,不然等赐婚后民间还不定会怎么传流言呢。
皇室最重名声。
所以她们才要姜绾死。
林老夫人好不容易把一盘子生莲子吃了,好悬没当场晕过去,偏偏嘴里的苦让她越来越清醒。
姜绾冲她一笑:“母亲放心,回去了儿媳会日日给您手剥莲子吃的,直到您好了为止。”
不是爱吃莲子吗?
让你吃个够。
楚王妃抿着嘴乐:“林老夫人是阿绾的婆母,也相当于本王妃的长辈,本王妃也会着人时刻关注林老夫人有没有好好吃莲子的。”
林老夫人噗通一声跪下:“臣妇身份低微,万不敢当。”
楚王妃的长辈是太后。
她怎么敢应这话?
“好了,你多长时间没来看哀家了,倒说这些旁的话,来哀家这里坐着说话。”
太后打圆场,招招手示意楚王妃过去。
直接把姜绾无视了。
姜绾乐的自在,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周围的人都当看不见她,姜绾也不和别人搭话。
就自己作者饮茶。
“林夫人。”
一个寻常宫女忽然靠近她,借着给她上茶点的功夫轻轻道:“林大人在沁芳殿旁边的小花厅等您,他有话要和您说。”
林江卿?
姜绾挑眉。
她看了一眼上首毫无所觉的常安公主。
看来是瞒着她找自己的。
姜绾颔首:“知道了。”
那宫女走后,她淡淡喝了几口茶,这才起身施施然向着沁芳殿外头走去。
她前脚才出去了。
后脚就有个宫女跟了上去。
......
小花厅。
姜绾见到了她名义上的夫君。
林江卿。
一如记忆中飘然脱尘模样,他眉目清朗,唇红齿白,能引诱的常安公主不顾他已有人妻也要下嫁。
他自然生的好看。
“姜绾,你太不识时务了。”
林江卿蹙着眉,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高:“我和母亲是想给你留些体面的。”
“若这体面是一死,那不要也罢。”
姜绾悠闲坐下:“或者这体面给你要不要啊?”
“你......!”
林江卿气结:“你本就该死,三年前你就该跟着你们姜家满族去死!是我给了你林家妇的身份庇护了你三年!!”
“是吗?”
姜绾撩起眼皮,美眸锐光一闪。
“当年我父亲以《治水制》为条件,要你履行婚约,林家有了如今的地位,你装大义凛然给谁看?以为这世间再无人知道此事吗?”
林江卿大骇。
她怎么知道这事的?

三年前。
姜家倒台时林江卿不过小小翰林院修撰。
那时他是想顶着被骂名退亲的。
但姜父给了他研究到一半的《治水制》,这篇策论事关国家治水之治,弄好了就是名垂青史。
林江卿拿了《治水制》。
娶了姜绾。
还得了重情重义的好名声。
“我本来不想提这事,你既娶了我便是完成了交易,事过翻篇,但我真是看不上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耻。”
姜绾起身。
那双美眸盛满了对林江卿的轻蔑。
“想要我的命,凭你也配?”
轻飘飘的语气好悬没把林江卿给气死。
“你,你怎么知道这事?”
姜绾唇角微抿。
因为那篇策论是她写的。
这世道对女子不公,若是她拿出这篇策论说不得就被埋没,所以她给了父亲,要他用这篇策论让姜家问鼎侯爵。
可父亲一直没用。
最后用它换取了自己活下来的机会。
“我如今的成就与《治水制》无关!我答应你父亲已经做到了!你一个犯官之后根本就不堪与我为配!”
“你若识时务,我还能要你顶着林家妇入我林家祖坟,日后可享我林家的香火。否则,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林江卿彻底撕破了脸。
此时此刻。
他哪还有飘然若仙的书卷气?
狰狞眉目活脱脱乡野村夫。
“嗤。”
姜绾笑了:“你林家祖坟镶了金边儿啊?我就这么稀罕躺进去,还是入了你林家祖坟就能位列仙班了?”
她彻底没了耐心。
直接掏出账本砸到林江卿脸上。
林江卿脸都被砸歪了,张牙舞爪的接住账本:“姜绾你这个悍妇!你敢打我?!”
他胡乱打开一看。
愣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
“这三年来,你妹妹从我这儿借走银钱三万两、红宝石头面两套、赤金头面三套;你母亲从我这儿拿走银钱五万两、各色头面、绸缎织锦......”
姜绾一一细数,有理有据。
林江卿越看心越凉:“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姜绾唇角一翘:“要你体面一点儿把钱还我。”
他见鬼一样把账本合上。
胡乱扔到了地上。
“你既嫁给了我,孝顺婆母友爱小妹便是是本分的事,不过花你点儿钱你竟还记账,你简直不知所谓!我跟你说不到一起去!”
话落转身就跑。
哪还有刚才的气势?
姜绾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这林江卿可真是徒有其表,不过提一提银钱他就落荒而逃了,就这点胆量还来逼她赴死。
姜绾抬脚正要走。
迎面忽的冲出几个宫女。
她们二话不说就要往姜绾身上泼污水。
姜绾在边境几年,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往军营里钻,也学了几招花拳绣腿的本事。
她一个侧身轻而易举就躲了几个宫女的埋伏。
随手一抓就捉住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
剩下的两个宫女吓了一跳,扔了木桶拔腿就跑。
姜绾眉峰挑起。
她好整以暇打量手上宫女。
想也知道。
在宫中敢这么胡作非为的,除了常安公主萧楚莹再没别人了。
“你放开我,我是......呜呜呜呜呜!”
姜绾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堵住她的嘴,提着她的脖领子向沁芳殿而去。
片刻后。
花厅侧面步出一道修长身影。
男子负手而立,精致面容如画出来的一般,一双淡雅如雾的眸子摄人心魄。
“姜家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原来那篇《治水制》竟是橱子姜家人之手,怪道总觉得林江卿这样虚浮的人不该有那样的眼界。”
斜里阴影处传出一道声音:
“小主子慧眼如炬,奴才已经打探清楚,太后会在这次宴会上为常安公主和林江卿赐婚,若那件东西真在太后手里,她定会陪嫁给常安公主的。”
男子没接话,而是淡淡一笑:“这场宴席可有的热闹了,好了,你退下吧。”
话落男子迈脚向沁芳殿而去。
花厅归于平静。
像是从来没人来过一般。
却说那边,众人正热热闹闹奉承太后和常安公主时候,姜绾提着那个宫女儿气势汹汹回来了。
“嘭!”
宫女被丢到地上。
姜绾跟着跪下。
太后拧眉:“这是怎么回事?”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个宫女意欲行刺臣妇,请太后娘娘给臣妇做主。”
宫女吓的脸色发白,疯狂摇头想喊冤,可嘴被堵住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常安公主。
萧楚莹心里突突直跳。
她抓住扶手,咬牙切齿冷斥:“姜姑娘可莫要胡言乱语,这宫女手无缚鸡之力拿什么行刺你?些许小事这么大惊小怪简直不成体统,还不退下!”
姜绾抬眸:“公主怎知她手无缚鸡之力?”
萧楚莹被怼的哑口无言。
她气急:“你不过一个罪臣之后,有什么值得她冒险行刺的?!姜姑娘还是莫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公主想差了。”
姜绾朗声道:“若今日臣妇死在这宫宴之上,明日就会有御史弹劾皇后娘娘御下不严,竟让赴宴的娇客死在了宫里,皇后娘娘手上管理后宫之权难保,因此。”
顿了顿,姜绾道:“这件事是冲着皇后娘娘来的。”
萧楚莹目瞪口呆。
她没想到姜绾竟扯上了皇后。
后宫里最不喜欢她的就是皇后娘娘了。
“林夫人所言甚是。”
就在这时,皇后被簇拥着进来。
她秀气眉目淡雅如菊:“这件事看似是针对林夫人,实则是为了拉本宫下水。来人呐,把这个宫女带回去,给本宫好好的审!”
萧楚莹脸都白了。
她慌了。
求助的看向太后。
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嗔怪的瞪她一眼后叫住了皇后的人:“慢着。皇后也太武断了,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林夫人说这宫女要行刺她,这宫女就真的行刺她了?林夫人。”
太后转向姜绾。
“你说这宫女要行刺你,可有证据或是人证?我瞧着这宫女可不像会行刺人的模样。”
姜绾知道太后定会管这件事。
就在她要回话时。
跟着皇后进来的一个人忽的开了口。
“不知道本世子亲眼瞧见了可算人证?”

姜绾一楞。
顺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皇后身侧立着个男子。
他五官精致,眉眼立体,整个人如画出来的一般俊雅无极,尤其一双淡雅如雾的眸子,很是摄人心魄。
玄色锦袍勾勒出他精壮身躯,负手而立的模样孤傲如高山上一株挺松。
端的是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如玉山之将崩。
穆渊。
皇后内弟。
穆侯爷最宠爱的幺子,因天资聪颖,三岁时便被请封了世子,据说整个穆家就没人不宠他,从小无论他犯什么错都有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他少时连皇子都打过。
是京都最离经叛道的少年郎。
姜绾垂眸。
穆渊其实不是帮她说话。
而是在帮皇后。
太后一直不喜皇后,两人在后宫分庭抗礼,这次若是拿捏住萧楚莹的把柄,那太后就要被皇后压一头了。
“你胡说八道!”
萧楚莹忍不住跳起来:“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穆渊:“本世子瞧见了她要行刺林夫人。”
萧楚莹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穆渊嗤笑:“常安公主如此笃定,莫不是这宫女实则是公主的人?是公主派去刺杀林夫人?”
他哦了一声缓缓道。
“本世子倒是想起一件传闻,听说常安公主看上了林夫人的夫君,那这一切倒说的过去了。”
“你......!”
萧楚莹被穆渊咄咄逼人的态度问住,心虚的脚下一软一屁股跌坐到榻上,太后一把扶住她,厉目扫向穆渊。
穆渊跟没看见似的。
淡淡吩咐:“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宫女带去皇后娘娘宫里严刑审问?”
“臣死罪!”
就在这时。
林江卿跳了出来。
噗通一声跪下:“那宫女是臣安排的,臣本意只是想和姜绾见上一面详谈一些事,过程有些不愉快,臣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
太后和萧楚莹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太后。
看向林江卿的眼神更添满意。
萧楚莹冲着姜绾扬起下巴,满眸都是得意。
姜绾面无表情。
看不出来,林江卿还真是豁得出去,为了荣华富贵,他也是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
“嗤。”
穆渊俊颜写满嘲讽:“都道林大人文采过人,没想到胆识也不遑多让。”
皇后不悦:“林大人当这后宫是你林家,这里的人也是你能指使的?”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
指使这个宫女的,必定是常安公主,但林江卿应下了这事,谁也不能摁着那宫女的头让她指认萧楚莹。
皇后只能把火撒到林江卿身上。
“好了好了,不过是误会,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怪林夫人胆子太小没见过世面,太大惊小怪。”
太后出来给林江卿撑腰。
明里暗里说姜绾事多。
姜绾跟没懂似得,福了福朗声道:“太后娘娘所言甚是,不过先帝爷曾说过,小心无大事,他一向严令朝臣谨慎以待每一件小事,臣妇以为,跟着先帝爷行事总是不会出错的。”
一席话把个太后堵的。
好悬没憋死。
偏又没办法说什么。
乐的皇后眉心都舒展了,摆摆手道:“林夫人说的对,跟着先帝爷行事总不会出错的,好了,大家都坐吧。”
一副国母气派。
又把太后气着了。
经过这场闹剧,众人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姜绾即便面对太后也不卑不亢,不是个好欺负的。
关键是楚王妃和她交好。
皇后对她观感似是也不错,她们实在没必要得罪。
因此在萧楚莹再说姜绾什么时。
她发现下头竟没人接话了。
太后看萧楚莹一眼,安抚的拉住她的手拍拍:“皇后啊,楚莹年纪不小了,哀家要给她赐门婚事,你觉得如何?”
皇后明知故问:“母后瞧中了谁?若是合适,也好叫皇上知道了高兴高兴。”
“你瞧林江卿如何?”
太后呵呵一笑:“他当初一篇《治水制》可是叫皇帝好一顿夸,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正配得上楚莹。”
皇后掏出绢帕压压唇角:“臣妾记着,这林江卿不是已有妻室了吗?要楚莹去做妾,怕是委屈了她。”
“楚莹怎么能给人做妾?!”
太后脸一下就拉了下来。
这皇后也太不会说话了。
什么妾不妾的。
皇后眨眼:“那臣妾就不懂了,林江卿已有妻室,如何再娶楚莹呢?”
“自然也是为妻。”太后一脸平静道:“哀家下懿旨为他们二人赐婚,楚莹以平妻之仪嫁入林家。”
姜绾垂眸。
这太后真是老佛爷做久做的人都糊涂了。
且不说本朝没有平妻先例。
她今日下了懿旨,明日就会有言官弹劾她,她是皇帝生母自然没人敢拿她如何。
萧楚莹和林江卿就不同了。
尤其林江卿。
御史台的唾沫都能把他给淹死。
“太后娘娘!”
林江卿缓步迈出。
他整了整衣袍跪下,深情缱绻的看向萧楚莹:“臣蒙公主不弃能看得上臣,这已是臣的无上荣耀,再不敢委屈公主做臣之平妻。”
众人哗然。
楚王妃拧眉:“林江卿想干什么?”
姜绾平静的喝口茶。
自然是踩着她巴结讨好萧楚莹。
果不其然。
下瞬林江卿便大义凛然道:“当年臣念着旧时有过婚约,一时心软救了姜绾一命,臣虽娶了她,却从未碰过她。”
“臣本想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住处,奈何姜绾性情顽劣,霸道蛮横,臣后悔不已。本想就这样了此一生,却从未想过会遇到公主。”
“她这样好的女子,臣断不会叫她受委屈,请太后娘娘允准臣休了姜绾再娶楚莹。”
一席话感动的萧楚莹眼圈都红了。
两人深情相望。
姜绾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众人不由有些可怜她了。
太后满意的连连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哀家就下旨命......”
“太后娘娘。”
姜绾打断了太后的话,起身福礼:“臣妇斗胆请太后娘娘容臣妇说几句话。”

太后有些不满:“林夫人心里有委屈,哀家知道,可林大人对你无意,你强行留在林家又有何意趣?”
“太后娘娘所言甚是。”
姜绾笑了笑:“只是臣妇有几句话想与林大人说。”
看她坚持。
太后也没办法,只能摆摆手示意她随意。
姜绾再次福了福。
转身走到林江卿跟前。
林江卿心里无端端的突突一跳,他屏息:“你想......”
“啪!”
姜绾直接甩了他一耳光。
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众人都呆住。
萧楚莹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姜绾你干什么!”
“我看你的圣贤书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姜绾美眸泛着冷光:“常安公主初识你时不知你的身份,难不成你也不知道自己已娶了妻子?”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当端持自己身份,你明知自己已有妻室还接近引诱常安公主,小人行径,此为不义。”
满堂皆惊。
满堂皆静。
连林江卿都被镇住,一时想不出话反驳。
“啪!”
姜绾又甩了他一耳光。
“你成婚后丢下家中老母一去三年不回,此为不孝!”
“啪!”
第三巴掌甩到林江卿脸上。
她打的又快又重。
“你我成婚后,你三年不归家,我却还尽职尽责做林家妇,主持中馈,婆母床前侍疾,如今你为了攀龙附凤要休掉我,此为不忠。”
“我姜绾俯仰无愧天地、无愧林家,而你林江卿,无情无义,不忠不孝之人,有何脸面休妻,尚公主。”
“若天下男子都如你这般,那我们女子就都没活路了!”
姜绾气势大涨。
直把林江卿逼的不由倒退几步。
一席话深深击中了在场女子的心,众人纷纷想起自己的艰难之处,看向林江卿的目光都不善了起来。
林江卿被打了三巴掌。
整个人都是懵懵的,他有心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找不出半个字反驳。
气势上更是完全被姜绾压倒了。
穆渊把玩着手里茶盏。
看向姜绾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欣赏。
这个女人很聪明。
也很大胆。
她打着为萧楚莹的名义,拉上了天下所有的女子,打了林江卿一顿给自己出了气。
“不亏是姜家的女孩子。”
皇后也感叹:“连本宫听了心里都心酸。”
穆渊笑笑:“姐姐是国母,不该心酸,这天底下如林江卿这样的男子,还是少的。”
是啊。
她是国母。
不该,也不能心酸。
皇后打起精神拍他一下:“你快些成亲,姐姐就不心酸了。”
“啧。”
穆渊俊大喇喇靠到椅背上不吭声了。
皇后叹口气:“你就没有瞧中的女孩子?父亲可盼着你为穆家绵延子嗣呢。”
穆渊撑住脑袋:“唔,我若说瞧中了这个姜绾呢?”
吓的皇后脸都白了:“快别胡说八道!”
嘴上这么说。
皇后却不由看向姜绾。
越看越满意。
姜绾生的很好看。
不是那种秀气婉约的美,而是那种大气的好看。
一双剑眉浓烈张扬,五官端丽立体,鼻梁高挺唇瓣丰润,尤其一双观之不俗的眼。
不同一般女子的柔美。
姜绾的眸子深邃如一汪古潭,深藏着叫人看不清的暗涌和锐利,似乎能把人看透一般。
长在了皇后的审美上不说。
性子也叫皇后喜欢。
只可惜英年早婚。
穆渊呵呵一笑,那双好看的眸子盛满笑意:“姐姐,若是姜绾和林江卿和离,我娶她如何?”
皇后瞪他一眼。
“再胡说我就让父亲关你禁闭。”
即便是姜绾和离了,穆家也不可能会同意的,他父亲对穆渊寄予厚望。
穆渊挑眉:“姐姐若再催我成亲,那我就去找姜绾提亲。”
把皇后给气的。
偏她还舍不得拿穆渊怎样。
只能干巴巴瞪他几眼。
这边姐弟俩气氛正好,那边萧楚莹却是不干了。
“姜绾你大胆!”
她张牙舞爪跳起来,指着姜绾破口大骂:“你敢打我的驸马!来人呐!把她给我抓起来掌嘴!”
姜绾垂眸。
要么说什么人养出来什么样的孩子。
这萧楚莹和太后蠢的如出一辙。
赐婚旨意未下。
她叫林江卿驸马?
“公主殿下,臣妇何罪之有?”
姜绾直勾勾望向萧楚莹:“太后娘娘虽有意为殿下可林江卿指婚,却还没正式下旨,殿下当谨言慎行。”
太后也觉得不妥。
她拉住萧楚莹:“别胡闹,快坐下别叫人看笑话。”
萧楚莹不依不饶:“外祖母!姜绾她就是故意的!她是故意打江卿!她这不是在打江卿,是在打我的脸啊外祖母!”
她一着急。
把外祖母都喊出来了。
就在太后一筹莫展时,立在她一侧的嬷嬷忽然附耳过去说了什么,太后神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
“好了,你坐下,哀家给你做主。”
太后支棱起来。
她坐直身子:“姜绾既不愿意被休,那便算了。不过林江卿说从未碰过姜绾,那便是没有夫妻之实,姜绾就还是姜家的人。姜家乃大罪,既还是姜家人就是余孽,那就不能不处置了。”
萧楚莹激动起来:“对对对!外祖母!把她关起来砍头!!”
“不可!”
皇后忍不住为姜绾说话:“母后这话不对,林江卿和姜绾虽没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不能算是姜家人了。”
“那便是一半一半。”
太后耍无赖:“两人没有夫妻之实就不算林家妇,说砍头也太过了,那不如就这样吧。姜绾就去三清观代发修行,替姜家恕罪。”
姜绾都想笑了。
难为太后身边竟有这么刁钻的人。
竟想出这么个下三滥的法子。
“太后娘娘!”
楚王妃急了,她拍桌起身正要说什么。
却被姜绾拉住了手。
姜绾冲她摇摇头,眼底是毫无所动的平静,似乎一切都在她计算中一样。
楚王妃一愣。
难不成姜绾还有什么后手?
可太后娘娘逼着她去代发修行,谁能替她出头?
就在这时。
一个小太监急急跑进来。

“皇上驾到!”
小太监高声唱喝。
在场众人心里皆是一惊。
随着一道身着龙袍的身影迈入,除却太后,所有人都起身跪下山呼万岁。
大家心里都是不解,这次宫宴是后宫的事,并没有听说皇帝会来啊。
连太后都是纳罕:“皇帝怎么来了?”
“听说母后这里热闹,儿子就来瞧瞧。”皇帝坐下,大手一挥叫起:“你们说道哪儿了?继续说。”
太后嚅嗫着没吭声。
刚才叫嚣的厉害的萧楚莹也不说话了。
无他。
皇上并不惯着她。
她还是很怕自己这个皇帝舅舅的。
皇后笑着上前:“母后正要林江卿的夫人去上山修行呢,说是替姜家恕罪。”
“林江卿的夫人?”
皇上:“可是那个叫姜绾的姑娘?”
皇后颔首:“正是。”
皇上端起茶盏,状似无意问:“好好儿的,怎么叫她去上山修行?”
事关太后,皇后很聪明的没有自己去说,而是叫了个宫女叫她把刚才发生的事都说给皇上听。
“林江卿。”
皇上开口唤道。
林江卿脚下一软,上前跪下:“臣在。”
皇上:“你认识常安公主是在何时何处?”
林江卿头上顿时冷汗直冒:“回陛下的话,是......是臣在外年游学时所识。”
“那林夫人所说不假啊。”
皇上意味深长:“常安公主不知道你已有妻室,你自己难道不知道?明知自己已有妻室还故意接近常安公主,你究竟是何居心?”
“陛下!臣不敢啊!”
林江卿伏到地上:“臣遇到楚莹时,并不知道她是常安公主,臣万不敢对公主有居心啊陛下!”
皇上颔首:“如此,你蓄意引诱便是事实了?”
林江卿顿时僵住。
说是也不是。
说不是也不是。
“陛下!这件事跟江卿没有关系!”
萧楚莹看不下去了,跪到林江卿身边道:“是我先看上了江卿,是我引诱了江卿,也是我在知道他有妻室时纠缠不休,都是我的错,与江卿无关。”
她一脸的固执看的皇帝都牙疼。
他怎么就有这么个外甥女?
真是个蠢货。
皇帝冷斥:“既然是你的错,与林江卿都无关,又与姜绾有何干系?”
“她是姜家女!”
萧楚莹难得聪明了一回。
咬着这点不放。
“嘭!”
皇帝重重拍桌:“姜家之事已经过去了三年,当年是朕亲自允准姜绾活命,你们的意思,是朕错了吗?!”
萧楚莹被吓到。
刚才的气势一泄而空。
她缩了脖子:“常安不敢。”
皇帝瞪了她一眼,随后目光扫向林江卿。
说实话。
他现在真的很看不上林江卿,若不是那篇《治水制》,他都想把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踢出京城。
从《治水制》中不难看出,能写出这样策论的人,当是个胸有沟壑的正人君子。
林江卿实在没这样的品质。
皇帝:“姜绾。”
姜绾向前几步施施然跪下:“臣女在。”
“今日你受委屈了。”
皇帝和颜悦色道:“你可有什么要求?若你还想和林江卿过下去,朕自然会警告他好好待你,也不许别人再和他纠缠不清。”
就差明说会好好管制萧楚莹了。
林江卿心都凉了。
完了。
他的一切筹谋都完了。
有陛下的保证,姜绾还不高高兴兴的做林家主母?
“臣女,不愿。”
姜绾声音清朗,掷地有声:“这种不忠不义、不孝不悌的人,臣女看不上,求陛下允准臣女和离。”
林江卿呆住。
短短一席话,宛如巴掌扇到他脸上。
他简直不可置信。
姜绾要和离?
她说看不上他?
林江卿大受刺激,深觉羞辱。
她凭什么?
皇帝叹了口气:“不再想想了吗。”
“臣女等这一日已经等了许久,再看林家人一眼都觉得恶心至极。”
姜绾态度明确:“还请陛下成全。”
“准了。”
皇帝摆摆手叫她起来:“传朕旨意,姜绾,林江卿,虽成亲三年却未有夫妻之实,允准二人和离,两人婚嫁自由。”
“谢陛下!”
姜绾叩首真心谢恩。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众人还迷瞪着,姜绾已经恢复了姜家女的身份。
萧楚莹呆呆的。
林江卿自由了她本该高兴的,可姜绾那些话却叫她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姜绾那态度,好似她丢了什么垃圾,她却巴巴儿的捡回家当宝贝一般。
林江卿更是心如死灰。
虽说他如愿的摆脱了姜绾,可他却失去了皇上的青睐,也相当于失去了前程。
因为皇帝刚才的话。
只怕太后也不好再给萧楚莹两人赐婚。
姜绾打了渣夫几巴掌,还得了自由身,此时心里别提多畅快了,坐回去接连喝了好几盏酒。
穆渊手里捻着酒盏遥遥看着她。
他手指动了动。
一个小宫女借着斟酒靠近。
穆渊垂眸,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告诉五二,查一查今日都有谁去了太极殿见陛下,与陛下说了做了什么。”
小宫女转身便出去了。
穆渊撑住脑袋闭目养神。
皇帝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里,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给姜绾撑腰。
就在这时。
一道修长身影迈出,在皇帝跟前跪下:“陛下,臣拜读了林江卿大人的《治水制》后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想借此机会问问林大人。”
穆渊挑眉。
这个姜绾不止聪明,还很是心狠。
她这是打算在今天彻底踩死林江卿了?
穆渊在花厅无意中听到了《治水制》的真相,自然以为这人也是姜绾安排的。
可只有姜绾知道。
这人不是她安排的,看着那张好看的近乎妖异的脸,姜绾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她倾身靠近楚王妃:“此人是谁,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今科状元,陆星寒。”楚王妃一脸与有荣焉:“是我们封地上出来的举子,家境虽然贫寒不过文采斐然。”
姜绾瞬间了然。
这人应该是楚王安排的。
她把那东西交给楚王,让楚王代为自己转交陛下,他应当是猜出她要有所行动了,所以安排这么个人和她打配合。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