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知意商则宴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嫌弃的病娇男主,全被我拿捏了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陀陀皮乌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知意是快穿局的王牌美人。见过她的人,第一眼就会爱上她。宿主,检测到小世界女主强烈的挣脱意愿,她们受不了男主过度的宠爱和强势到病态的占有欲,急于和他们解绑,寻求自己的人生。你需要代替她们拯救被抛弃的男主,承受他们暴烈而扭曲的爱意,包容他们的病态、偏执和疯狂。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金钱、地位、权势,还有男主们绝对的的偏爱和忠诚。而你只需,爱他们。毫无保留。“沉浸式恋爱么?”沈知意抬起眼睫,勾起一个清浅的笑。霎那间,春雪消融,玉山倾塌。连系统都瞬间失语。天道认证。这是能震慑电子代码的美貌。“偏执又狂热的人啊……”沈知意慵懒低语。柔柔的嗓音,像是人心上的一把钩子。“最适合训成狗了。”她弯了弯眸。*“888包厢,你去送酒。”纪筱怜猛地惊醒。她...
《被嫌弃的病娇男主,全被我拿捏了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沈知意是快穿局的王牌美人。
见过她的人,第一眼就会爱上她。
宿主,检测到小世界女主强烈的挣脱意愿,她们受不了男主过度的宠爱和强势到病态的占有欲,急于和他们解绑,寻求自己的人生。
你需要代替她们拯救被抛弃的男主,承受他们暴烈而扭曲的爱意,包容他们的病态、偏执和疯狂。
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金钱、地位、权势,还有男主们绝对的的偏爱和忠诚。
而你只需,爱他们。
毫无保留。
“沉浸式恋爱么?”沈知意抬起眼睫,勾起一个清浅的笑。
霎那间,春雪消融,玉山倾塌。
连系统都瞬间失语。
天道认证。
这是能震慑电子代码的美貌。
“偏执又狂热的人啊……”
沈知意慵懒低语。
柔柔的嗓音,像是人心上的一把钩子。
“最适合训成狗了。”
她弯了弯眸。
*
“888包厢,你去送酒。”
纪筱怜猛地惊醒。
她望着面前推车上的酒,又低头看了眼身上的侍应生服装。
心下一惊。
她这是……重生了?!
“还愣着干什么!”
领班赵姐不满地瞥她一眼。
888包厢的那群人,都是不好得罪的豪门权贵。
要不是他们指定要新人,她也不会让纪筱怜这样一个毛手毛脚的兼职员工去送酒。
“赵姐,我……我肚子疼!”
“哎哟……”
纪筱怜突然弯下身,捂着肚子,“我去趟厕所,你要不叫别人去送吧……”
她低着头,眸中暗光闪动。
前世,她就是在那个包厢被人灌酒,喝醉后,不小心撞到了要离开的商则宴。
这才入了他的眼。
她家境贫寒,来会所兼职也是为了赚取学费和生活费。
商则宴这样的权贵顶流看上她,她根本没法反抗,只能甩了当时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去他的别墅给他当金丝雀。
可仰人鼻息的日子并不好过。
商则宴控制欲极强。
她没有任何一点自主权,想去哪里,见了什么人,就连吃了什么东西都要跟他报备。
她真的受够了!
更可怕的是,商则宴还患有严重的失眠症。
经常神经紧绷,动不动就掐她脖子,怀疑她和前男友联系,失控发癫……
弄得她也睡不了几个好觉。
要不是因为他没日没夜的折磨,她也不会耽误学业,连毕业证书都拿不到。
这一切,都是商则宴害的!
虽然商则宴养着她,吃穿不愁。
可上流社会惯会拜高踩低。
那群富家子弟看不上她,根本不带她玩,还经常在背地里阴阳怪气。
就连商则宴的继母,也常常来别墅找她麻烦。
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只能仰赖商则宴生活。
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毫无尊严!
她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好在老天有眼,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这一次。
她一定要离商则宴远远的!
纪筱怜想到这,不等赵姐同意,就拐着内八字往洗手间的方向跑。
“啧。”
赵姐看着她的背影,心头窝火。
什么肚子疼,一看就是装的!
这个纪筱怜,上班没两天,就给会所整了好几个幺蛾子!
不是打碎客人的酒,就是因为不会说话得罪客人。现在好了,连送酒这样的小事都敢拒绝!
她迟早把她开了!
赵姐头疼地看着推车上的酒。
眼下,她上哪儿找个新人去?
“赵姐,我去吧。”
一道柔柔的声音响起,好似春风拂过山岗。赵姐心头的那点烦躁,居然奇迹般地被抚平了。
她惊诧地回过头。
眼神倏地亮起!
888包厢。
一群富家子弟聚在一起,玩牌唱歌,喝酒调笑,热闹得很。
时不时有女生往灯光微暗的角落瞄。
那里坐着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
他半个身体陷在单人沙发中,双腿随意岔开,一张脸沉在暗影中,看不分明。
只是单从西装裤绷起的弧度,和周身沉阔矜贵的气场,就能判断出他与这群游手好闲的公子小姐们不同。
一看便知是有实权的。
“则宴,来玩牌吗?”
有个胆子大的问了一句。
商则宴没有回答。
他们也不敢再搅扰,互相看了一眼,就默默噤声。
不愧是商则宴。
不说话,也有这么可怕的气场……
“哎,继续继续!”
有个和商则宴关系好的招呼道,“他拿我们当白噪音补觉呢,别管他。”
众人松了口气,气氛再度热闹起来。
“点的酒怎么还没来?”
有个公子哥将牌丢在桌上。
“是啊,慢死了。”
这群少爷小姐都是自小被家里惯坏了的,哪里有耐心?顿时就有好几个人不耐烦起来。
“这会所真是越来越没规矩。”
“本来看腻了这些人的阿谀奉承,想找个新面孔过来送酒,现在倒好,还是搞得人一肚子火!”
“等会儿不管谁送酒来,都要狠狠灌他几杯!”
正说着,包厢门被推开。
一双素白的手推着小推车进来。
“不好意思……”
“怎么这么慢!你们是不是……”
冰桶上的烟雾蒸腾散去,露出一张精致白皙的面容。
“让各位久等了。”沈知意微笑道。
众人抱怨的话卡在嗓子眼。
包厢陷入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如磁石一般,牢牢吸在沈知意脸上。
包厢内迷离的灯光在她脸上跳动,每一道都好似在雕琢世所罕见的艺术品。
温柔含情的桃花眼,小巧挺直的鼻,丰润柔美的花瓣唇……
她甚至没有化妆。
绸缎般的黑发也全部扎起,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可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原本满脸戾气的公子哥们,喉结不自觉滚动,换上一副柔和的神色,呆呆地看着沈知意。
“好、好漂亮……”
连女生们都红了脸。
天哪……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
她们完全没有嫉妒心理。
嫉妒,只存在于差距极小的时候。如果你和一个人之间的差距大如天堑,你是不会嫉妒的。
只会欣赏和羡慕。
沈知意唇角含笑,扫过众人。
“要我帮你们开酒吗?”
她声音很轻。
刻意忽略角落里的那道,野兽一样危险又深邃的目光。
她知道,那是商则宴在看她。
有几个人听清沈知意的声音,直接捧着心口倒在沙发上。
“过来,给我倒。”
角落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命令。
克制之余,隐隐透着目标锁定后的兴味和疯狂。
沈知意循声望去。
角落里,商则宴坐直身体。
半边脸从暗影中露出,刀削斧凿般深邃锐利,在或明或暗的灯光中,显得神秘又沉郁。
在看清沈知意的那一瞬。
他的呼吸就几乎凝滞。
虽然表情还是像往常那样阴郁冷冽,可隐在暗处的眼眸却灼灼发亮,甚至染上一丝狂热的兴奋。
像是找到了猎物。
沈知意拿上一瓶酒,走到商则宴面前,缓缓半跪下来,弯身替他倒了杯。
“商总,请用。”
“你认得我?”
他手肘搭在膝上,往前倾身。
眼神探究又不乏兴味。
沈知意迎上他的目光,视线顺着他深锐的脸庞往下,看到他身上的西装随着动作收束,绷出紧实的线条,到处都透着澎湃的力量感。
她嘴角轻勾,抬眸莞尔一笑。
“这S市,还有谁不认得商总的吗?”
“威士忌,您的最爱。”
她晃了晃酒杯。
递到他跟前。
冰块在琉璃杯中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商则宴视线落到她指尖。
莹白如玉的肌肤,上面跳动着琉璃折射出的华彩光点,像一个个细碎、轻巧的啄吻。
他眸光微暗,喉结无声滚动。
“看来,是做了功课。”
她明目张胆的示好让他愉悦。
按照以往,若有谁敢不知死活地揣测他的喜好,早就被他拧断手肘,丢到包厢外了。
可她不同。
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和笑容,都好似有种奇怪的魔力,让自己焦躁和烦闷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更深更烈的渴望之火,烧得他整个人都沸腾起来。
一想到她调查过他。
商则宴身上的毛孔都因兴奋而战栗张开。
他接过酒杯。
指尖相触。
沈知意的柔软指腹“不小心”擦过他的。
“抱歉,商总。”
她佯装慌乱地小声惊呼。
“道什么歉?”
商则宴声音有些哑。
“我有那么可怕吗?”
方才他感受到的肌肤触感,丝绸一般光滑柔软,和他的指腹上的粗粝薄茧意外擦出一阵细密电流。
微末的触碰。
却刮得他青筋偾起,血液倒流。
沈知意噙着红唇摇头。
“他们都说你不喜欢别人的触碰……我方才,是不小心的……”
包厢里的众人也都为沈知意捏了把汗。
上回碰到商则宴的女人,已经被他丢到海里喂鱼了……
商则宴垂眸,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
她说得没错。
因为继母的关系,他自小便厌恶女人的接近。
尤其是别有目的的那种。
不过她……
好像是个例外。
“你叫什么名字?”
他撩起眼皮,特地收敛了脸上阴郁的神情。
众人却跟见了鬼一样。
他们还是头一遭看到商则宴跟“温柔”二字沾边。
“知意,沈知意。”
知道他没有生气,沈知意胆子便也大了些,脸上重新绽出笑容。
商则宴心头一跳。
沈知意……
他喉头滚过她的名字。
人如其名。
温柔得像是江南的书卷。
似乎捏着翻阅时,他粗粝的指腹就会轻易将她揉皱……一点薄汗,就会氤氲出绵绵细雨似的春光湿痕……
他眸光暗了暗。
克制地叫停自己的想象。
仰头将烈酒一饮而尽。
余光的视线却微睨着她。
沈知意抬眸。
扫到他冷玉般修长的脖颈上,青筋明晰,凸起的喉结性感滚动。
配上那不加掩饰的,灼热的眼神。
好像他在品尝的不是酒液。
而是她一般……
沈知意被他看得莫名有些脸热。
她瞥到他眼下的淡淡乌青,起身望向众人,“迟到这么久,不如我给大家唱首歌赔罪吧。”
包厢立刻沸腾起来。
“好啊好啊!”
“小姐姐要唱什么?我来帮你点歌!”
沈知意选了一首温柔的歌。
小调婉转。
甜润的嗓音浸透包厢。
轻而易举地驱散所有的焦躁和不安。
大家都露出了沉醉的表情,甚至有几个不由自主地帮她打起了节拍。
沈知意回头。
冲他们露出友好的笑容。
有几个人直接脸红,互相捶着手臂小声尖叫。
商则宴重新靠回椅背。
任由她的歌声抚平自己紧绷的神经。
视线却在黑暗中,一寸寸描摹她的脸。
带着连他自己都心惊的侵略性。
商则宴眯眸,望着她开合的绯色唇瓣和洁白贝齿。
阴郁的心底忽然生出点点不耐。
太碍眼了。
她的笑。
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
应该只对着他。
“都出去。”
他沉声开口,挥手赶人。
包厢里的人心不甘情不愿地互看一眼。
有几个人咬着小手帕。
呜呜……
这么漂亮的小姐姐,这么动听的歌声,就要被商则宴一人霸占了!
万恶的资本家。
他们偏偏不敢忤逆!
一群人只好相互推搡着往外走。
包厢门关上。
他们才敢露出扼腕的表情。
“太过分了!”
“凭什么不让我们听!”
“就是……”有个女生捧着脸星星眼,“知意看起来香香软软的,一定很好亲……”
“要是能再听她说两句话就好了……”
“附议!”
“她的声音好治愈,听得我尸斑都淡了。”
“走走走!找赵姐去!”
有几个男生提议道,“去前台再点几瓶酒,给知意做做业绩。”
一群人呼拥着往前台走。
另一边。
纪筱怜在一个普通包厢内提高音量。
“什么?就开两瓶啤酒?”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肥头大耳的男人。
她说了半天,嘴皮子都快磨烂了,脸也因为假笑僵得不行,还忍了好几下他试图揩油的咸猪手,这才劝他点了酒。
眼看今晚的提成就要到手了。
结果这个穷鬼就点了什么?
啤酒!
还只有两瓶!
纪筱怜气得后槽牙都咬碎了。
眼底的鄙夷止都止不住。
前世,她因为认识了商则宴,服务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和富家大小姐。
他们那群人,包厢低消都是好几万。
更别说开酒了。
那一瓶酒没有上万,都不好意思点出来的!
他们也因为商则宴的关系,从来没有为难过自己。
哪像今天这样。
辛苦这么久,居然就赚了这么点钢镚儿!
连喝奶茶都不够!
这个油腻男也太下头了!
纪筱怜气得半死。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高档的会所,居然还有眼前这样只会占便宜的穷酸鬼!
假笑瞬间变成了冷笑。
“你什么意思?嫌我点的少?”
胖男人鼠眼倒竖,眼中全是怒火,“你一个陪酒女,也配阴阳我穷酸!你算个什么东西!”
“把你们经理叫来!”
赵姐火急火燎地赶来,瞪了纪筱怜一眼。
怎么一会儿没盯着她,就又要给她收拾烂摊子了!
这个纪筱怜,真的是气死她了!
“不好意思啊哥……新来的员工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她一边赔笑,一边对纪筱怜使着眼色。
纪筱怜噘着嘴。
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了。
她气呼呼地往前台走。
明明是那个油腻男太小气,赵姐就只会骂她!
换做商则宴,哪儿能让别人这么给她气受?
早就把那个胖男人大卸八块了!
她心头郁结。
抬眼却见前台处围着几个熟悉的面孔。
纪筱怜瞪大眼,连忙躲到柱子后。
是商则宴的那群朋友!
她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紧张地四下张望。
商则宴没跟来吧?
要是被他看到,像上辈子一样缠着自己,那可就全完了!
……
“这么多酒,都记在她一个人名下?”前台小姐姐震惊道。
众人点头。
前台一边登记,一边咂舌。
这新来的沈知意她还没见过,不过第一天上班,就能有这么多业绩……
真是活久见了。
纪筱怜也听到了他们的话。
心底更郁闷了。
那么多提成……都够她买好几个奢侈品了。
她撇了撇嘴。
原本这些待遇,都是她一个人的。
现在她不要了,倒便宜了一个新来的路人。
不过想想商则宴的那些手段。
她抵住心底的一阵恶寒。
算了。
这业绩谁爱要谁要。
她反正消受不起。
纪筱怜想到赵姐方才看她的眼神。
她不是傻子。
知道要是再找不到人保自己,这份工作肯定要丢了。
纪筱怜转了转眼珠。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张纨绔不羁的脸。
白风宇。
商则宴的死对头。
她没记错的话,那人今天也在会所!
前世,白风宇就当着商则宴的面,好几次表示出对自己的兴趣。
他虽然花名在外,身边也总是莺莺燕燕环绕……
纪筱怜却并不介意。
以前她可能会觉得这样的男人花心。
可重来一世。
她觉得白风宇比商则宴好多了!
至少他知道疼人,说话也是幽默风趣,不像商则宴那个冷冰冰的木头,总是强迫她做些自己不喜欢的事。
还动不动发疯!
想到前世的遭遇……
纪筱怜畏惧地缩了缩脖子。
如果是白风宇的话,应该会带自己见世面的!
不会像某些人,总把她关在家里。
就算带去外面参加酒会,也不许她跟别人搭话。
纪筱怜忽然觉得。
会不会是商则宴挡了自己的路?
要不是他的阻拦,或许自己早就在上流社会积攒了不少人脉。
哪里还需要在他的庇护下讨生活。
纪筱怜垂下头。
眸光闪了闪。
她记得,前世商则宴带她走的时候,在电梯那儿碰到了刚来的白风宇。
他还撩了自己几句。
结果差点被商则宴打了。
她躲了这么久都没见到商则宴,他的朋友也都要离开了……
他会不会早就走了?
纪筱怜眯了眯眼,一转身,朝电梯的方向跑去。
*
888包厢。
沈知意放下话筒。
走到单人沙发旁,盯着商则宴熟睡的侧脸。
他皮肤很白。
却因为常年失眠,眼下浮着淡淡的乌青。
不过即使睡着了。
五官也还是俊朗深邃。
相当有冲击力。
他一只手搭在扶手边,指尖微蜷,像是在睡梦中也想抓住什么似的。
睡着了也这么不安啊……
沈知意倾身。
指尖轻触他拧紧的眉心。
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在鼻尖。
商则宴深锐的眉眼舒展开,连紧抿的薄唇也放松了些。
沈知意弯了弯唇。
想到系统给的资料,眸光微暗。
商则宴自幼丧母。
父亲娶了新老婆后就常年出差。
并不管他。
那后妈表面上对商则宴照顾有加,可背地里,却对他实施精神虐待,还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
只有商则宴知道她有多可怕。
比如他九岁的时候,那后妈借口让商则宴去阁楼里帮她找工具,结果故意锁着他。
那阁楼又黑又闷,到处都是蚊虫。
商则宴被关在里面,被叮得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最后因为饥饿和酷热脱水晕厥了,后妈才假模假式地来“救他”。
他后面才知道。
阁楼原本是没有那些虫蚁的。
是后妈提前支走了佣人,又搬了好几盆腐烂的花进去,这才让烂掉的根茎招来了蚊虫,咬得他浑身过敏。
后来是管家回来,撬开了早就被弄坏的锁,才把晕倒的商则宴送去了医院。
后妈还装出一副愧疚不安的样子。
结果他爸不仅没怪她,还送了她好多奢侈品,说是安慰补偿。
商则宴气不过。
就在病好之后,为了报复,故意剪坏了她最昂贵的一条裙子。
可她不仅没生气,还做主帮他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
商则宴都懵了。
可还没等他反省,那后妈就在生日宴上,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揭发了他的“恶行”,还编造了很多莫须有的事实冤枉他。
才九岁的商则宴哪儿见过这种招数?
直接情绪失控,吓坏了宾客。
后来,不管是同龄人还是家中长辈,都开始孤立、畏惧他。
……
这样的事太多太多。
多到商则宴自己都开始怀疑。
是不是他真的有问题。
是不是他天生坏种。
就是没办法接收后妈的好意,总是刻意扭曲她的想法,用最阴暗的心思揣度她?
直到父亲去世,后妈拿到大部分的公司股权,商则宴才看清她的真面目。
可他早已在极度焦虑和不安中长大。
还患上了难以根治的失眠症。
常年缺觉的人,暴躁、易怒、失控……情绪很容易被点燃,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
可沈知意懂他。
年纪那么小的人,被算计着长大,身边孤立无援,本来就极为困难。
更何况,他还靠自己的努力,夺回了大部分的公司股权。
要取信董事会,在残酷的集团内斗中生存下来,奋斗到如今的地位,他一定死死压制过自己的情感和需求。
沈知意看着他的脸。
没来由地涌上一股心疼。
她伸手拿起一旁的沙发盖毯,轻轻帮他盖上。
指尖刚要离开。
却被一双大掌倏地攥住。
商则宴睁开眼。
见到沈知意后,眼底的凌厉才褪去。
是她……
他转头看了看,脸上浮现一丝茫然。
还在会所。
他……睡着了?!
商则宴不可思议地抬手,看了下腕表。
居然睡了两个小时!
还是在和一个陌生女人独处的时候!
商则宴震惊起身。
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他的失眠症很严重,已经到了绝大部分药物都失效的程度。
可这个叫沈知意的女人只是唱了首歌,他居然就睡着了?
商则宴心神一震。
手上不自觉加重力道。
“商总,您弄疼我了。”
沈知意抽了抽手。
商则宴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攥着她。
他松开手。
掌心却似乎还留有她肌肤的余温,让他不自觉心跳加速。
他按住心口,皱了皱眉。
这样的感觉……
还是第一次。
商则宴顿了顿,抬眸。
“沈小姐有没有兴趣,辞了这里的工作,去我的别墅给我当助眠师?”
“助眠师?”沈知意佯装不解。
商则宴点头。
“我患有重度失眠症,可沈小姐的歌声,却对我有催眠效果。所以……”
“是我唱得太难听了吗?”
沈知意微窘。
商则宴见到她耷拉下来的眉眼,心也跟着揪了下,忍不住跟她解释。
“不是的。”
“你唱得很好听。”
“是你的声音,让我觉得安心。”
沈知意脸色微红。
“可是,我不会什么助眠的法子……”
“也许今天商总睡着,是另外的原因,跟我没有关系。”
商则宴看着她害羞的模样,莫名起了一股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他蜷了蜷指尖。
嗓音微哑道:“不管是不是因为你,我都想请沈小姐试试。”
“讲故事,唱歌,或者别的什么办法,只要能让我睡着,薪水不是问题。”
“一定比沈小姐在这里赚得多得多。”
生怕她拒绝,他又道:
“你也不用有压力。”
“我这失眠症治了很多年都不见好,找你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最后真的没有效果,我还是照付沈小姐薪水。”
“你就当挣个高薪外快。”
“三千万一年,行吗?”
他静静看着她。
无法否认自己已经对她起了别的心思。
只是,还不能太快暴露自己。
那一定会……吓到她。
商则宴眸光暗了暗。
先留她在身边一年,剩下的时间,他会想办法。
“好。”
沈知意没怎么多想就同意了。
她本来,就是为他而来。
“那现在就走吧。”商则宴起身,压住胸口的那股澎湃喜悦。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带她回到自己的领地。
那里,将只有他和她……
他看着沈知意,漆黑的瞳仁满是幽暗的占有。
……
纪筱怜鬼鬼祟祟地在电梯附近徘徊。
没等到白风宇,倒等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商则宴!
他迎面而来,裹在西装裤中的长腿尤其吸睛。
纪筱怜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低下头,闪身躲到一个正在等电梯的宾客后头。
内心祈祷商则宴千万不要看到她。
完全没注意到,被商则宴高大的身躯挡在身后的沈知意。
“唔……”
沈知意脚一扭。
“怎么了?”
商则宴紧张转身,看到她的高跟鞋卡在地毯细缝中。
“拔、拔不出来了……”
沈知意动了动,有些尴尬地抬眸。
商则宴蹲下身。
看到裹在黑色高跟鞋中的白皙脚背,眸底翻涌一片炙热暗色。
“沈小姐,得罪了。”
他伸手,握住她纤秾合度的脚踝。
稍稍用力。
被细缝咬住的鞋跟就被拔了出来。
“还能走吗?”商则宴抬头。
沈知意动了动脚。
脚踝处传来一阵灼热的痛感。
很细微。
但还是惹得她眉头微皱。
商则宴敏锐地捕捉到,不等她开口,就起身,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商总……”沈知意惊呼一声。
“好像有些肿了”,商则宴面不改色地垂眸看她,“我抱你下去。”
周围有客人走动。
好奇的目光或多或少地落在二人身上。
沈知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将脸埋在他怀中。
“那……麻烦商总了。”
她声音细如蚊呐。
白皙的脖颈上攀上点点绯红。
商则宴看在眼里,抱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
她好轻……
也好软……
商则宴扼住胸中即将破笼而出的野兽,维持面上的冷静和凛冽,抬腿朝楼梯间走去。
电梯人太多了。
他的娇娇……会害羞。
二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离开。
纪筱怜看着商则宴消失在楼梯间的背影,惊得一双眼都瞪圆了。
这……
这还是前世那个不解风情的商则宴吗?
他从来没有这样主动体贴过她,在外人面前也只是一味吃醋,从来不会顾及自己的感受。
更别提在大庭广众下展露温柔了。
纪筱怜想到他怀中的那个女子,心里莫名有些吃味。
她没看清她的脸。
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个妄图攀上豪门的心机女。
一个贪图钱财的女人罢了。
等她回了别墅,就会知道,商则宴的金丝雀不是那么好当的。
因为他就是个变态!
纪筱怜深吸一口气,呼出胸中的那点不快。
想到那个女人即将会遭遇的事。
莫名有些庆幸。
还好这辈子,遭罪的不是她。
“叮——”
电梯门打开。
一个戴着耳钉的纨绔贵公子从里面走出来,左拥右抱两个美女。
他偏头笑着,锁骨上细链晃荡。
“等会儿,我们就赌把大的……”
“白少爷!”
纪筱怜叫住他。
白风宇停下脚步,侧头看她。
视线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随后搂着两个美女的腰,继续往包厢走。
跟没见到她似的。
纪筱怜看着他的背影,一张脸涨得通红。
怎么回事?
前世,他明明对自己很有兴趣……
现在怎么……
纪筱怜死死咬唇。
她当然不知道,白风宇感兴趣的从来不是她这个人。
而是因为她是商则宴的女人。
不行……
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纪筱怜心一急,喊道:“白风宇!我这里有商则宴的秘密,你要不要听?”
前面的人脚步骤停。
白风宇回头,“你说谁?”
商则宴?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晃晃的视线再次落在纪筱怜身上,这回却更加直白。
那眼神好像在说——
就凭你?
也能知道商则宴的秘密?
纪筱怜当然也看出了他的鄙夷。
她深吸一口气。
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我知道,你们白家和商则宴是死对头,你爸爸在和他争一块东郊的地皮,我可以帮你。”
前世,那块地皮被商则宴拿下。
她从他那儿知道,白家原本是想用那块地皮盖游乐场的。
她很喜欢游乐场。
就让商则宴按白家的企划,在那块地皮上也盖个游乐场。
结果商则宴突然发了疯。
把桌上的东西都砸了。
还问她是不是觉得白风宇哪哪儿都好,导致她连白家那样不入流的企划案都看得上?
纪筱怜都无语了。
白家的策划案,跟白风宇有什么关系?那策划案又不是他做的。
商则宴还非说自己跟白风宇眉来眼去。
不论她怎么解释,他就是不听。
最后还把自己关起来。
连策划案也烧了。
纪筱怜想到前世经历,心底又窝上来一股火。
他给她买再多的包包首饰又怎样?照样掩盖不了他是个疯子的事实!
随时随地情绪失控!
跟野兽一样。
完全不知道怎么尊重人!
“你帮我?”白风宇轻嗤了声,“你拿什么帮我?”
“我知道商则宴的预算和底价。”
纪筱怜豁出去了。
商业上的事,她只知道这一件。
可要留在白风宇身边,必须用足够多的筹码吸引他。
只能利用商则宴了。
白风宇抬了抬眉。
他拍拍两个美女的后腰,示意她们先回包厢。
她们默契地看了眼纪筱怜,一个神色不屑地哼了声,另一个翻了个白眼。
最后双双扭腰走了。
“说说。”白风宇双手抱胸,斜倚在墙壁上,“我凭什么信你?”
纪筱怜不想再和商则宴扯上关系,转了转眼珠,道:“我曾经在商则宴的别墅中做过保姆,知道很多他的事。”
她随口讲了两件商则宴的习惯。
这些事虽然不是机密,可若没有在商则宴身边待过,是不会知道的。
白风宇支起身,笑容玩味地看着纪筱怜。
眼底却没有半点纨绔神色。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交换什么?”
纪筱怜双手攥着衣角,上前一步,鼓足勇气道:“我……喜欢白少爷很久了,我什么也不要,只想要个留在你身边的机会。”
“你想做我的女人?”白风宇扯了扯唇。
笑容逐渐浪荡。
送上门的么……
他一向来者不拒。
没有靠山的陪酒女,尤其是这样又穷又想捞的,心思浅薄,最好控制了。
玩玩也没什么。
他一把抓过纪筱怜,将她抵在墙上,双手困在她两侧,弯下身凑近笑道:“本少爷魅力这么大,值得你背叛商则宴?”
纪筱怜脸色微红,大着胆子搂住他的脖子。
“嗯……”
话还没说完,唇就被堵住。
纪筱怜在他的温柔攻势下逐渐软化,心里越发庆幸自己的选择。
看吧。
她就说白风宇比商则宴体贴多了。
连接吻都这么温柔。
纪筱怜喜不自胜。
这回,她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靠山。
刚刚看到商则宴抱着别人的那点不爽,瞬间一扫而空。
*
商家别墅。
管家看到商则宴抱着个女人回来,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少爷……”
“去拿药酒来。”商则宴吩咐道。
转身将沈知意轻轻放在沙发上。
“是。”
管家立刻去找药箱。
“还疼吗?”
商则宴蹲在沈知意跟前,帮她把高跟鞋脱了下来。
沈知意摇头。
“一会儿就好了,不用涂药这么麻烦。”
管家拿来药酒。
“不麻烦”,商则宴接过,语气不容置疑,“我帮你涂药,会有点疼,忍一下,嗯?”
沈知意被他看得脸红,轻轻点了下头。
管家瞳孔再一次骤缩。
少爷刚刚说他要干嘛?
亲自帮人上药???
他骤然抬眼,看了下沈知意。
更是呆住了……
行吧。
有时候理解少爷,就在一瞬间。
他悄声倒退,挥挥手,示意屋子里的佣人退到别墅外,还贴心地帮他们带上了门。
商则宴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离开。
他眼里只有沈知意。
他垂眸,视线落到她脚踝。
白皙的脚腕浮出点点红痕,是微微肿胀之下被高跟鞋勒的。
太娇嫩了……
她的肌肤。
只这样一点浅浅的勒痕就这么明显。
要是更深重的折磨……
商则宴眸光渐黯。
克制地闭了闭眼。
抬手将药酒倒在掌心,搓热之后覆在她脚踝。
微微使劲。
灼热和细腻一同在掌心滚动。
沈知意咬唇哼了声。
他眸色愈深,胸前的西装面料都绷紧了。
她涂着裸粉色甲油。
一颗颗脚趾头圆润白皙,还泛着微微的粉意,轻轻踩在他膝头,黑色西装裤的硬朗面料,更衬得她柔嫩娇美,让人想……舔……
商则宴慌忙垂下眸。
深呼吸。
压下心底翻出的旖旎念想。
如果自己这些病态的想法让她知道,一定会把她吓跑。
要藏好……
他克制地松开她的脚。
“好了。”
“谢谢商总。”沈知意收回脚,脸色微红。
他的手好烫,也好大……
“沈小姐客气。”商则宴起身,“我已经让管家帮你安排了房间,你先去休息。”
“等脚好了,可以在别墅周围逛逛。”
“后花园的景致很不错,你会喜欢的。”
他特意让管家安排了二楼的客房,离他很近,窗外视野也很好。
他会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只要她喜欢。
“那你呢?”沈知意问。
商则宴抿了抿唇,刻意忽略自己身上的僵硬紧绷。
“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沈知意看着他眼下的淡淡乌青,不解地眨了眨眼,“那我们什么时候睡觉?”
桃花眼中一派澄澈,似乎没发现这话有歧义。
商则宴喉头滚了滚。
明知她说的是工作,自己却控制不住地想歪。
她这样纯白。
不能被自己肮脏的心思沾染。
“晚上吧。”他声音喑哑。
抬脚往楼上走。
背影莫名有些仓促。
沈知意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处的凌乱身影,眼眸弯了弯。
商则宴走后不久,管家就进来了。
他笑眯眯道:“沈小姐,少爷吩咐,您要是无聊,可以给自己选些衣服。”
“这是少爷额外为您提供的,在薪水之外,您千万不要有负担。”
“就当是在这里穿的工作服了。”
沈知意看了看身上的侍应生服装,又看了眼管家身上的定制西装,轻轻颔首。
“好。”
看来在这里工作还挺严格。
她一个助眠师,居然也有着装要求。
管家微笑着拍拍手。
几个人拖着一排又一排的衣服进来,整齐有素地停在沈知意面前。
“沈小姐好。”她们齐齐躬身道。
“这是……?”
沈知意目露惊诧,回头问管家。
“这些都是各大品牌当下最新的服装款式,还有一些只提供给最顶级VIP的定制款,您都可以任意挑选。”
管家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当然,少爷吩咐了,您要是都喜欢的话,也可以都留下。”
沈知意:……
原来这里,管这个叫工作服啊?
她一时无言。
视线扫到眼前态度恭敬的几个人,这才知道他们是各大奢侈品品牌的客户经理。
只是这么多衣服……
沈知意看着微肿的脚踝,有些为难。
她是试呢?
还是不试呢?
管家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再次微笑着拍了拍手。
一个和沈知意身形很像的女人站了出来,躬身道:“沈小姐您好,我是您今天的试衣模特。”
“您看上了哪件,尽管叫我来试。”
沈知意:(⊙ˍ⊙)
她和商则宴才刚见面。
他上哪儿找的跟她身形这么像的女子?
不对……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三围的?
难道光凭看就可以……
“少爷怕您腿脚不舒服,特意为您找了试衣模特,您坐着挑就好。”
管家笑眯眯地打断了沈知意的思绪。
两个女佣推着茶点上来。
她们在沈知意面前摆好点心,偷偷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用余光飞快对视。
两个人都红着脸,暗戳戳尖叫。
平时不干人事的少爷总算干了件人事。
给他们找了个这么美又这么温柔的女主人……
苍天有眼!
以后在别墅打工的日子有盼头了。
沈知意看着眼前一应俱全的人和物,方方面面都给自己考虑到了。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抬眼看了看楼上。
商则宴……
原来是很体贴的人啊。
她平静而柔软的心湖吹起阵阵暖风。
*
等沈知意选完衣服,已经到了晚上。
她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
“管家,请问厨房在哪儿?”沈知意礼貌道,“我想为商总做个汤。”
她没忘记自己的职责。
商则宴的失眠症虽然是心理问题导致的,但喝点安神汤,应该也有助眠效果。
“我带您去。”
管家花白的头发看着都精神了些。
沈小姐看着人美心善。
居然还会煮汤!
呜呜,少爷真是捡到宝了。
楼上。
商则宴换了身衣服。
黑色的丝绸衬衫,显得整个人禁欲气息更重。
头上还带着半干的水汽。
一看就知道是刚刚洗过澡。
他坐到椅子上,翻阅东郊那块地皮的招标文件。
叩叩——
他呼吸屏住,抬目望向书房门。
“进来。”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可身上的线条都绷直了,眼神直勾勾盯着门的方向。
“少爷。”
进来的是管家。
商则宴眼神一瞬间黯了下去。
神情恢复冷冽。
连周身的气场都沉了几分。
“什么事?”
管家停住脚步。
怎么感觉少爷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呢……
他低头注视自己的脚。
难道像上回一样。
因为左脚先进来而惹怒他了?
他摇了摇头,道:“老宅那边来了消息,要您明天回去参加酒会。”
“这女伴……您还是像往年一样不带吗?”
商氏集团的股权,大部分都被少爷给收回来了。
只剩下一些。
还分散在老宅的几个族亲手中。
继夫人一直拿少爷的婚姻大事在老宅那边做文章,导致老宅那边的亲戚都站在她那边。
所以,她到现在,还牢牢把持着商氏集团的最后一点股份。
也因为这个,少爷一直没能拔掉这根眼中钉。
商则宴沉静看着桌上的招标文件。
忽然抬眸。
“明天,我带知意去。”
“沈小姐?”管家惊喜地叫起来,“好好好……刚好沈小姐今日也选了些礼服!”
明天正好派上用场!
他想到沈知意方才温柔含笑,对他说谢谢的模样,他这个老骨头的心都要化了。
沈小姐与少爷,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他喜滋滋地就要出去。
商则宴忽然叫住他。
“少爷还有吩咐?”管家疑惑道。
商则宴轻咳了声,有些不自在地问了句:“她……在做什么?”
管家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
“沈小姐在为少爷煮汤,应该很快就好了。”
“少爷别急。”
谁急了?
他急了吗?
商则宴默了瞬:“你多嘴了。”
管家捂住自己的嘴,遮住那比AK还难压的嘴角,连连点头,“少爷不急,我急。”
“我去看看,沈小姐怎么还没好呢。”
他说着就没了影。
商则宴蜷了蜷指尖,眼神落在招标书上,看了半天却都是沈知意的声容笑貌。
他叹了口气。
放下文件,有些愁闷地捏了捏眉心。
明明就在一个屋檐下。
为何会这么想她?
商则宴觉得自己头上笼着一片阴郁的乌云,沉重又绵延地下着雨。
“你怎么了?”
一道清甜的女声响起。
商则宴身躯僵住,猛地抬头,看到沈知意端着个托盘站在门边。
脸上神情关切。
云歇雨停,乌云一瞬间散开。
整个书房都亮了起来。
“是哪里不舒服吗?”沈知意走进来,将汤放在桌上,有些担忧地走到他跟前,倾身看他。
就差没捧着他的脸端详了。
商则宴连呼吸都滞住。
她靠得好近……
栀子花的香气若即又若离,轻轻浅浅地萦绕在鼻尖……
他闻得整个人都快醉了。
“嗯……很不舒服……”商则宴声音沙哑,仰头看她,墨黑的眼底裹着幽沉难辨的情绪,“头有点晕,这里也快喘不上气了。”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知意,帮帮我。”
沈知意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
“商总……”
“别这么叫我。”
商则宴挨近她,有些贪婪地汲取她的气息,却又不能被她看出端倪。
只能小心地、一点点暴露自己的心思。
“叫我的名字,好吗?”
他觉得自己好像发了一场甜蜜又痛苦的高热。
只要靠近她,就浑身烧得厉害。
沈知意看他十分难受的样子,就顺了他的心思,轻轻唤了声。
“则宴……”
愿望被满足。
商则宴头皮发麻。
浑身的毛孔都在这一瞬间叫嚣张开,漆黑幽暗的眼底卷起风暴。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过。
只想再听她一遍遍地唤他。
用各种不同的音调。
尤其是……哭喘的时候……
他猛然回神。
再一次在心底斥责自己的不堪。
“可以先放开我吗?”沈知意红着脸,动了动指尖。
他穿了一身柔软的丝绸衬衫。
隔着衣服,她都能摸到他偾起的胸肌。
轮廓分明,紧实有力。
乱动的指尖不小心刮过某处,商则宴浑身一震,骤然松开她的手。
他扭过脸不看她。
藏在碎发中的耳根却悄悄红了。
沈知意看着他头上半干的水汽,道:“你刚刚洗澡了?”
商则宴抿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连脖颈都攀上可疑的绯色。
“嗯。”
“出了点汗。”他低低道。
沈知意没多想,“我帮你吹头发吧。”
商则宴转过头,一双眸黑沉沉的,像是在确认什么,定定瞧着她。
“这个也是……助眠师的职责吗?”
沈知意怔了瞬。
随后唇角扬起淡笑。
“当然。”
“洗完头不吹干,会头痛的。”
“到时候就更难入睡了。”
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商则宴压下心底小小的失落。
轻呼出一口气。
没事的。
来日方长。
总有一天,他的知意,会真心想帮他吹头发的。
而不是因为工作。
不过,想到他们等会儿的独处,商则宴整个人又不受控制地期待起来。
“好”,他轻轻点头,“都听你的。”
“我去拿吹风机。”
正要起身,沈知意摁住他的肩膀。
“先喝汤。”
她笑得温柔。
像一阵清风吹过来,将他整个人控在原地。
肩膀处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即使隔着布料,他还是难以克制地幻想她的温柔。
商则宴喉结滚了滚。
端起桌上的汤,大口大口地饮下。
好像就算她在里面下毒,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喝下,甚至甘之如饴。
安神汤见底。
商则宴放下碗。
“喝完了。”他像只听话的大狗求表扬似的,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
“很好喝。”
是他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汤。
是他的知意为他煮的……
商则宴面色依旧冷淡,脑子却在放烟花。
沈知意低眸浅笑。
她抬头,看了眼挂钟,“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吹头发吧。”
“吹完之后……”
视线挪到他脸上,“我哄你睡觉。”
哄?
商则宴整个人因为这个字都开始飘飘然了。
沈知意没察觉他的异常,很自然地拉过他的手,将他从椅子上轻轻牵起。
“走吧。”
商则宴呼吸骤停,身躯一瞬间僵硬如石。
修长的双腿却不自觉跟着她。
他视线牢牢锁住她牵着他的手。
一颗心扑通扑通跳起来。
幽暗的心思随着视线,黏膜一样覆在她柔软光滑的手背。
浑身的感官也跟着聚集。
她指腹温热。
似有若无地擦过他手上的薄茧。
带起一阵细密的电流,窜遍全身,激得血液都开始倒涌。
知意……主动牵他了?
商则宴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往日纵横商场的凌厉手腕,和堪比电子仪器的精密算力,此刻全都宕机消失。
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
她牵他了……
是她先牵他的……
商则宴深深呼吸,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胸膛起伏的刹那,沈知意回头。
“不好意思……”她这才发现自己的不妥,脸色微红地松手,“我刚刚太急了,没注意……”
商则宴抓住她下落的指尖。
“则宴?”沈知意微诧。
“就这样牵着吧。”商则宴面不改色地将她整只手包在掌中,牢牢握住,“我感觉很好。”
“或许……能助眠。”
他拉着她,朝主卧走去。
手再没松过。
*
会所,包厢。
白风宇看完手机上刚刚传过来的调查消息,有些诧异地抬了抬眉。
没想到这个纪筱怜居然真的有些本事。
不仅接连说中了商则宴的好几件事,连商家老宅那边的情况都知道一些。
看来她说的商则宴预算的事,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他收起手机。
有些玩味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一个保姆,居然能知道这么多。
看来不是个安分的。
得防着点。
“怎么样白少爷,你验过真伪,现在可以答应我的要求了吧?”纪筱怜道。
白风宇双手搭在沙发上,两个美女柔柔靠进他怀中。
“行。”
“就让你当我白风宇的女朋友。”
纪筱怜眼神倏地亮起,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
她成功了!
“那你还不快把她们都赶出去!”她指着赖在他身上的两个美女,语气颇有些颐指气使。
她们怒瞪她一眼,“白少爷……”
白风宇本来懒得理纪筱怜。
可想到后面,她对自己还有用……
索性左右偏头,在两个美女脸上各亲了一口,“真遗憾呐乖乖们,今天只能到这里了。”
两人面色委屈。
正要撒娇。
纪筱怜快步上前,将两个人提起来,往包厢外扭。
“听不懂人话吗?”
“他叫你们滚!”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现在我才是风宇的正牌女友,你们可不要知三当三!”
出来卖的就是没素质!
连自己是个什么身份都掂不清!
她砰地关上包厢门。
两个美女碰了一鼻子灰,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了纪筱怜几句。
“她以为自己是谁?”
“仗着出卖商总的秘密,混了个白少爷的挂牌女友,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们忽然对看一眼,双双眯起了眼。
是啊……
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商则宴,让他来处理纪筱怜这个叛徒,她不就嚣张不了了?
她们眼神亮起,匆匆离开会所。
包厢内。
白风宇对纪筱怜勾勾手,“明天有个酒会,你陪我去。”
商家老宅的酒会,当然也请了他。
说是酒会,其实这次东郊地皮的竞拍成功与否,全在明天的推杯换盏中。
他得带着这纪筱怜。
让商则宴好好地吃个闷亏!
最好能想办法,利用这纪筱怜,让商则宴在酒会上失控。
这样一来,那地皮就是他们白家的囊中之物了。
酒会?
纪筱怜一听,顿时喜不自胜!
她就知道!
白风宇一定不会亏待自己!
这不,刚认了自己当女朋友,明天就要在上流社会公开她的身份了!
这才是会疼人的。
不像商则宴那个死木头……
只会关她、关她、关她!
然后再掐她、逼她、气她!
她觉得自己这回,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再也不用做一些低声下气的兼职了。
“好。”
“你去哪儿我都陪你。”
她一派娇羞地倒在白风宇怀中。
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起,明天她在众多名流面前,成为全场焦点,被白风宇捧在掌心的感觉了。
至于那天的那个女人……
她想到沈知意,冷哼了声。
金丝雀么。
估计这辈子都只能被商则宴关在别墅里。
连门都出不了。
吹风机的嗡鸣声倏然而止。
沈知意最后摸了一遍商则宴的头发。
纤长指尖穿梭在柔软黑发中,缓慢而轻柔地抚过他的头皮。
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
像无心的撩拨。
一阵阵的。
却在商则宴心中掀起永无止息的风暴。
可她却全然不知。
商则宴坐在床沿,低着头把自己的脑袋往沈知意掌中送。
看着正常,实际上半个身躯都僵硬如石。
他只感觉方才的澡都白洗了。
商则宴不明白,为何她的一点点触碰都能激起他这么大的反应。
渴望弥足深重。
他脑袋里困住她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强烈到他自己都无法接受。
要是被她知道……她一定会连夜逃离这个别墅,再也不会回来。
商则宴垂着头。
整个人陷入深深的忧虑。
鸦羽似的长睫在白皙的脸上覆出一层浅淡阴影。
碎发盖着他锋锐的眉。
整个人的神情都像被藏起。
他半天没说话。
也根本不敢抬头看沈知意。
他怕一抬眸,深藏在眼底的那晦暗又深重的欲,就再也无法掩藏。
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知意……又该怎么办。
沈知意拨了拨他前额柔软的发,确认湿意不再,这才放下手。
“好了。”
见商则宴沉默着,以为他是在为失眠忧虑,安慰地捏了捏他的肩。
“没事的,我等会儿会尽力。”
“就算睡不着也没关系。”
她语调温柔。
商则宴却反应很大。
他忽然扯过床头散落的领带,递到沈知意手中。
“你……把我捆起来。”
沈知意:?
她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商则宴微垂着头,视线瞥向斜下方,“我怕我等会儿失眠躁动,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你会吗?”沈知意没接领带,只是问他。
商则宴抬眸。
看到她澄澈眼神中的信任,本想开口说不会,视线又往下,掠到她殷红的唇瓣。
柔软的,馥郁的。
还泛着水光。
让人想狠狠揉搓,捻弄出更深的色泽……
他呼吸一下重起来,撇开头,表情近乎冷硬。
“我不知道。”
“可我相信你不会。”沈知意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示意他躺上去。
“要不然,我坐得远一些?”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单人沙发,“我在那里给你唱歌,好不好?”
商则宴用目光丈量沙发和床的距离。
默了默。
终是点头,“好。”
他关了灯,只留下单人沙发旁的一盏落地灯,确认沈知意稳稳坐好之后,才钻进被子。
“如果我做了让你害怕的事,就按这个。”
他指了指床头的按铃。
“管家会进来带你走。”
“只是知意……”商则宴大掌攥着被子一角,有些紧张,“有时候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你走了以后,我是说明天,我还能在这个别墅见到你吗?”
他整个身躯沉在暗影中。
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沈知意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还是朝着他的方向重重点头。
“别担心。”
“我胆子很大,不会被你吓跑的。”
她的声音吹散所有的阴霾。
商则宴觉得,这应该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动听的情话。
即使她只是秉着契约精神,给她的雇主表示一点忠诚。
对他没有半点心思。
可即使只是这一点点“承诺”,也足够支撑他度过今晚。
……
夜色渐深。
沈知意温暖治愈的歌声,在房间内轻轻流淌。
一遍又一遍。
直至越来越小声……
她睡着了。
声音停止的刹那,商则宴睁开眼。
他侧头。
看到单人沙发上阖眼的沈知意。
心中清楚地知道,自己今天没睡着的原因,只是因为一直在想,“等他睡着了沈知意就会离开”这件事。
他脑中绷着这根弦。
没法放松。
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单人沙发旁。
暖黄的灯光构出一道高大宽阔的暗影,将沈知意整个人罩了起来。
商则宴蹲下身,目光描摹她睡着后的脸。
沉静、均匀的呼吸散在空气中。
他一寸寸捕捉,清楚地听到自己胸腔传来的,柔软的悸动。
商则宴一颗心都被填满。
好喜欢……
他忍住吻她的冲动。
大手抄起她的膝窝,动作温柔小心地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走到床边,将人放了进去。
被子里还留有他的余温。
沈知意像猫一样轻轻喟叹嘤咛了两声,蹭了蹭枕头,而后继续沉沉睡去。
商则宴眼底覆上更深的情绪。
知意……
他的知意……好像已经染上他的味道了……
而她,很喜欢。
这个猜想像是引线,将他整个人都点燃。
一股狂热的喜悦几乎就要破胸而出,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旖念,将头埋入她颈间,深深嗅闻。
体温、味道……
都是她的……
商则宴几乎战栗。
喷在她颈侧的鼻息更重了些。
沈知意像是在睡梦中被人挠了下,皱眉动了动。
栀子花的香气在这一瞬间覆盖了他,将商则宴从失控边缘拉了回来。
他身躯僵直地贴着重新安静下来的人。
深呼吸了好几下。
才死死压住心中欺弄深吻的渴望,只是轻轻地、轻轻地在她颈侧呢喃。
“下次,换我哄你。”
“好不好?”
“我的知意……”
……
沈知意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她左右看了看,惊觉自己躺在商则宴的床上。
怎么回事?
她怎么睡在这里?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脸色瞬间羞窘。
她……把自己唱睡着了?
沈知意拍了拍脸。
“醒了?”低沉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沈知意闻声抬头,见商则宴西装笔挺地靠在门边,正在整理袖扣。
宝蓝色的,很衬他。
她收回思绪,匆匆下床,“对不起,我昨晚应该是太累了,这才不小心睡着了。”
“下回,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失误了。”
她有些抱歉地盯着他的脸。
他的气色和昨天差不多。
应该是一夜未睡。
商则宴抬腿朝她走来,“别说抱歉。”
“才第一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沈知意抬头,撞上他温柔的视线,似乎比昨天多了丝说不清的情愫。
她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忪。
“楼下备了早餐,一起下去吃点?”商则宴声音淡沉,听着特别有磁性。
“吃完后,陪我去个地方。”
去个地方?
“是酒会吗?”沈知意道。
昨天管家跟她说,商家老宅今晚要举办酒会,要她去给商则宴当女伴。
她当然很愿意。
“那是晚上的事。”商则宴摇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白天你的时间,可都是我的。”
“我一个人的。”
沈知意脸上飞起红云。
怎么好好的一番话,被他说的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
“我、我先去洗漱。”
她低下头,匆匆往洗手间走。
商则宴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勾了勾嘴角。
他能霸占的。
也只有她的时间而已。
……
等商则宴带她到了一家私人造型工作室前,沈知意才有些惊讶地转头。
“你带我来,做造型?”
她原本以为,他要她陪,是陪他做点什么。
没想到。
他要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我的女伴,当然要做全场最吸睛的人。”商则宴伸出手,“提前演练一下吧,嗯?”
他望着她,黑眸沉沉。
连呼吸都放缓。
沈知意看着他宽厚的掌心,脸上染上一层红晕。
她轻轻将手放上去。
甫一接触,就被他牢牢握住。
像是永远都不会放开似的。
商则宴压下翘起的唇角,大掌密不透风地裹住她整只手,还微微用力,把她往身边带了下。
沈知意险些跌进他怀中。
商则宴搀住她的胳膊,弯身低眸,视线囚笼一样锁着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作为女伴,这个距离,也要提前习惯。”
他的声音和大提琴一样,低沉磁性,混着气息喷薄在耳侧。
沈知意的脸比刚才更红了些。
她只觉得他身上好烫。
掌心烫,气息也烫……连看着她的目光,都烫得吓人……
“嗯……我知道了。”
她垂下眼睫,调整呼吸,挨着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进了工作室。
店长是个打扮时尚的男子,看着很有精神。
看见他们,就笑着迎了上来。
“哎呦,商大总裁,可算来了。”
“今天我这店,可是为你清空了。我不管,这点损失,都要你来赔。”
“别贫。”商则宴轻哂,“赔你的还少?”
店主笑笑,一双眼落在沈知意身上,刚看到她,眸光蓦地发亮。
我滴个乖乖……
哪里来的仙女?
他见了这么多美女,还没见到让他如此惊艳的,顿时一双眼都看直了。
商则宴转身朝沈知意介绍。
“他是今天负责给你弄造型的方启辰,也是这家店的负责人。”
方启辰?
沈知意在系统资料中看到过这个人。
他是商则宴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在这个人人畏惧他的世界,算得上和他交情好的。
这方启辰,在时尚圈很出名。
连最当红的明星找他做造型,都得托人找关系排队。
没想到他今天清空整个店,就为她一个人服务。
沈知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则宴,谢谢你。”她真心道。
商则宴动了动指尖,低头看到她的神情,感觉整颗心都快化了。
好乖……
好想亲……
他移开视线,闭了闭眼。
方启辰乐呵呵地朝她伸出手。
“沈小姐,你好。”
商则宴睨过来一个冰冷的眼神,冻得吓死人。
方启辰讪讪收回手。
“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改改?自己不让人碰就算了,怎么连身边人也看得这么紧。”
“我,你还不放心吗?”
商则宴抿着唇,没说话。
知意她……
会不会觉得自己控制欲太强了?
沈知意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转了下,笑道:“不关则宴的事。”
“是我也不习惯跟人握手。”
“方老板,见谅。”
商则宴浑身的毛刺都被她这句话抚平了。
他盯着沈知意。
感觉胸腔里鼓胀的喜欢,就快要溢出来了。
恨不得把所有的偏爱都掏给她。
连方启辰都惊讶地看着她。
“真是纳罕。”
“还是头一回见有人给商大总裁找补呢。”
他越看沈知意越喜欢,“冲你这句话,我今天就要给你弄一个绝对王炸的造型!”
“Adeline!把我刚刚到的高定拿过来!”
“好的老板!”
助理推过来一个衣架子。
沈知意看到上头挂着的高定长裙,桃花眼迸出光亮。
另一侧。
纪筱怜也在为晚上的酒会做准备。
她正求着白风宇给她买裙子。
“风宇,这可是我第一次作为你的女朋友亮相,可不能给你丢脸。”
“你一定要给我准备最好看的衣服!”
“还有头发,我要去造型室做。”
她叽叽喳喳的,一直念叨。
白风宇不胜其烦。
他早就不是第一次带女伴出席酒会了,挂牌女友,那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谁不知道他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
从来不知道,衣服穿什么衣服,还要他操心的。
这个纪筱怜事儿可真多。
白风宇捏了捏眉心,偏头看她,耳朵上的耳钉跟着闪了下光。
“行吧,就带你去做。”
纪筱怜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上辈子商则宴带她去做造型,那底下的员工把她捧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她还以为多难得呢。
现在,还不也是想去就能去?
纪筱怜的得意劲维持在看到工作室之后。
“风宇,就是这里?”
她不可置信地反复确认。
里面的客人吵吵嚷嚷,多到数不清。
有做到一半跟造型师吵架的,有抱着裙子匆匆忙忙地跑去上厕所的,还有夹着烟到处抽的……
总之乌烟瘴气,一团混乱。
跟前世商则宴带她去的根本没得比。
白风宇不耐烦地啧了声,随便找了个椅子靠了下来,“你临时要做,我能约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快点去吧,我在这等你。”
他其实约得到更好的工作室。
只是,没必要为纪筱怜花那么多钱。
要是她是什么千金大小姐,白风宇当然不会找这样的地方糊弄她。
可他笃定纪筱怜没见过世面。
这样的工作室,已经是远超出她自身条件的了。
他视线在几个相貌姣好的女客人身上转来转去,有胆大的,直接对他抛了个媚眼。
纪筱怜没看到这些。
她深吸一口气。
努力劝导自己。
至少,他还愿意在这里等自己。
算是个合格的男朋友了。
“好吧,我去换衣服。”
等她换好裙子,心情已经明显好了不少。
“风宇,你看我,好不好看?”
她拎着裙子,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嗯,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白风宇嘴上夸着,眼睛却一寸不离地盯着手机。
纪筱怜转头看他,笑容僵在嘴角。
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你都没看我!”
白风宇不耐烦地抬眉,“我刚刚看到了啊。”
“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我事情很多,能陪你来试衣服已经很好了,你还要怎样?”
纪筱怜胸中憋着一口气。
上不去也下不来。
以前,商则宴就算再忙,自己的事,也都会亲力亲为。
虽然他话少了点,但眼神是一直专注地落在你身上的。
绝不会敷衍。
可白风宇呢?他一个纨绔,有什么好忙的?
难道会比商则宴那个集团总裁还忙?
她撇了撇嘴。
但也不敢太抗议。
万一晚上的酒会被她给作没了,那等于是她自己亲手断送了自己去往上流社会的路。
她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
“我没那个意思,你别生气了。”
话刚说完,就见旁边的试衣间里走出一个女子。
纪筱怜一看,眼睛霎时瞪圆。
这个人,怎么跟她穿的一样?!
纪筱怜顿时就不开心了。
“风宇,我要换裙子。”她噘着嘴道。
旁边的美女十分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冷嗤了声。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这人的身材没她好,难怪要换裙子。
纪筱怜没等到回应。
转头一看。
哪儿还有白风宇的影子?!
“风宇!”她四下张望,有些着急地叫了声。
“你是在找刚才坐在这里的男人吗?”有个店员道,“他去上厕所了。”
纪筱怜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
差点以为他走了。
厕所。
白风宇和一个女人在男厕所的隔间,吻得不可开交。
“唔……你女朋友会发现的……”
“没事,很快就是前女友了。”
那个纪筱怜,吵得他头疼死了。
等晚上酒会结束,榨干她的剩余价值,确认白家能拿到东郊地皮,他立马就把她踹了!
纪筱怜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分手了。
她转头看到跟她撞衫的那个女人,还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登时就怒了。
“你看我干嘛?!”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那根本就是看笑话的眼神!
纪筱怜气得脖子都红了。
那美女撇撇嘴。
“没什么。”
刚刚她的朋友回来,跟她说了个八卦。
这个人的男朋友,好像在厕所跟别的人勾搭上了。
她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情她。
纪筱怜却会错了意。
“不就穿得比我好看吗?你得意什么?!”
自卑之下,她说话就有些口不择言,“等我男朋友回来,一定找一件比这个贵得多的裙子!”
“到时候,谁还看得上你这件劣质同款!”
她有些生气地扯了下裙子。
真是晦气!
以前和商则宴在一起时,她穿得不是高定就是顶奢名牌,怎么会穿这种穷酸货?!
思绪飘远,手上力道就不自觉重了。
裙子哗啦一下裂开。
纪筱怜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质量……也太差了!
店员立刻过来,“小姐你好,这裙子一万八,您损坏了,请跟我到这边赔款。”
纪筱怜瞪大眼,“你说多少?”
她低头看了眼裙子。
“这么廉价的面料,你收我一万八?!”
“抢钱呢吧?!”
这种破地方,怎么会卖这么贵?!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宰了。
店员脸色很差,“小姐,您故意损坏财物,监控都拍下来了,我们店的裙子都是明码标价,您要是执意不肯赔款,我们只好报警了。”
纪筱怜被吓住。
“我……我男朋友马上回来,他会付钱的,你们等等好不好?”
话音刚落,白风宇就发来了短信。
「公司有点事,我先走了。你看上什么衣服,就先自己付款。等酒会结束,我给你报销。」
店员神色不耐。
“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店里有规定,如果您不能马上赔款,我们这边就要叫警察了。”
之前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
有的客人故意拖延,最后找机会偷偷跑了。
他们根本找不到人。
一想到前车之鉴,店员看纪筱怜的眼神都无语了些。
纪筱怜被他的视线刺得浑身都不自在。
太看不起人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咬了咬唇。
既然白风宇会报销,那……
她视线瞟到店内挂着的“镇店之宝”身上。
底气一下足了。
“我又不是不赔!你这什么态度?!”她指着那件最贵的裙子,“赔就赔!”
“还有,我要试那件!”
她从包里掏出卡。
“一块儿付钱!”
店员呵呵笑着,拿着卡去前台刷。
顺便把镇店之宝的价格也输进去了。
“滴——”
“付款成功。”
纪筱怜看着打印出的流水单,一阵肉疼。
这几乎是她全部的积蓄了。
但马上装出一副不在乎的傲娇样子。
刷卡成功后,店员态度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躬身把卡片还给纪筱怜。
“小姐稍等,我这就帮您去取衣服!”
“来人啊!”
“快把这位——”他看了眼付款单上的签名,“纪小姐,迎到贵宾室去!”
纪筱怜得意地环顾了下四周。
刚刚付款成功的那点心疼,瞬间散了个干净。
*
入夜,商家老宅。
纪筱怜和白风宇携手走入宴会厅。
她趾高气昂地扫视众人。
却没等到臆想中的“众星捧月”和惊艳目光,内心有些不爽。
不禁侧头看了眼白风宇。
一定是因为他的商业地位不够,所以自己才不受重视。
白风宇没接收到她的“嫌弃”。
他视线在周围看了一圈。
没见到商则宴。
估计还没来。
“听着。”他偏头对纪筱怜道,“你不是很了解商则宴吗?”
“等会儿他来了,你想个办法激怒他,让他情绪失控。”
商家集团股东,和商业合作伙伴,今天都会到现场。
要是商则宴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丑。
堂堂总裁,精神状态不稳。
谁能放心跟他合作?
那东郊地皮,肯定是他白家的了!
到时候家里那个老头子,一定会高看自己一眼,把白家放心地交到他手上。
白风宇越想越得意。
纪筱怜却瞪大了眼,满目惊恐。
“这酒会……商则宴也会来?!”
白风宇皱眉看她,“这里是商家老宅,他不来谁来?”
纪筱怜大惊失色,环顾四周。
这里是商家老宅?!
她登时打起了退堂鼓。
前世,她根本没机会来这商家老宅。
一来,是商则宴的那个后妈根本看不起她,防着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她到这老宅来。
二来,是商则宴很没安全感,平时都不让她出门,更别提带她到这么多亲戚面前露脸了。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所以,她刚刚都没有认出来。
这白风宇也真是的,怎么不早告诉她!
要是知道这是商则宴的酒会,她死都不可能来的!
现在好了,还要想办法躲着他!
纪筱怜愁得很。
连忙拖着白风宇到了酒会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还时不时拿手挡脸。
“你放心吧”,白风宇看着她那做贼似的样子就想笑,“你不过是商则宴的一个保姆而已,他那个人谁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你一个下人,肯定不会记得你的。”
“再说你背叛他的事,根本没人知道。”
纪筱怜怒瞪他一眼。
心想。
你知道什么?
商则宴只要看到她,就一定不会放她离开的。
这人怎么没有一点危机感?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
正在这时,宴会厅大门打开,两个人携手进来。
纪筱怜听到一阵整齐的吸气声。
还有不少人发出小声惊叹。
她拧眉,跟着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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