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玉筝沈宴沉的其他类型小说《弃妃分娩当晚,疯批权臣哭红眼姜玉筝沈宴沉》,由网络作家“财莱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东王是当今圣上宣晟帝的三叔,当初在宣晟帝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时,东王便对他关爱有加,一心一意地扶持他。在宣晟帝顺利登基之后,东王就交出了手中的兵符,专心营商。现在东王不只是皇帝最宠信的亲王,还掌握着富可敌国的财富,是无数帝京权贵所巴结的对象。今日,来参加东王妃寿宴的人,几乎要踏碎东王府的门槛。今日的寿宴便在后花园举办,叶湘湘跟随着沈寒楼来到了后花园之后,就被恍如人间仙境的花园美景给震惊了。对比之下,沈国公府的后花园简直就像是简陋的菜园子。眼底闪动着贪婪之色,叶湘湘一路上跟着沈寒楼一起来到花园中心的凉亭前。“沈国公府沈寒楼向东王,东王妃,东王世子请安。”沈寒楼一掀袍子跪地行礼,“祝东王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叶湘湘也规规矩矩地陪着沈...
《弃妃分娩当晚,疯批权臣哭红眼姜玉筝沈宴沉》精彩片段
东王是当今圣上宣晟帝的三叔,当初在宣晟帝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时,东王便对他关爱有加,一心一意地扶持他。
在宣晟帝顺利登基之后,东王就交出了手中的兵符,专心营商。
现在东王不只是皇帝最宠信的亲王,还掌握着富可敌国的财富,是无数帝京权贵所巴结的对象。
今日,来参加东王妃寿宴的人,几乎要踏碎东王府的门槛。
今日的寿宴便在后花园举办,叶湘湘跟随着沈寒楼来到了后花园之后,就被恍如人间仙境的花园美景给震惊了。
对比之下,沈国公府的后花园简直就像是简陋的菜园子。
眼底闪动着贪婪之色,叶湘湘一路上跟着沈寒楼一起来到花园中心的凉亭前。
“沈国公府沈寒楼向东王,东王妃,东王世子请安。”沈寒楼一掀袍子跪地行礼,“祝东王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叶湘湘也规规矩矩地陪着沈寒楼一起行礼,悄悄地朝凉亭上看了一眼。
这一眼直接就看到了坐在东王妃身侧的东王世子。
身穿月牙色锦袍,头戴东珠玉冠的男子仿佛是从水墨画里走出的谪仙,清冷,俊美,出尘。
仿佛这世间任何美好的词汇都无法形容他那一身干净又贵气的气质。
之前就听说过东王和东王妃恩爱了大半辈子,膝下却只有一子,名叫萧临熙。
叶湘湘完全没有想到这位东王府世子居然如此俊美年轻,眼底漫上别样的炙热。
“寒楼,不必多礼,起来吧。”东王妃微笑着说道,眸光流转间看到叶湘湘,“这位是?”
还没等沈寒楼介绍,叶湘湘便起身自我介绍起来:“我是叶湘湘,沈寒楼的远方表妹!”
这态度,没有半分的恭敬。
见东王妃皱了皱眉,沈寒楼的脸上也闪过了尴尬之色,连忙伸手拉了拉叶湘湘,示意她退下。
叶湘湘丝毫没有注意到东王妃神色之中的不满,更没有察觉到四周有不少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只想大方的在这些古人的面前展示她属于现代人的自信风采,“东王妃,我是来随表兄一起为您贺寿的。这是我精心准备的贺礼!”
说完,叶湘湘双手将自己手中的锦盒呈了上去。
东王妃和东王不禁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这真的是沈国公府的表小姐?
居然如此豪放不懂规矩?
“呈上来吧。”东王妃心中对叶湘湘已经极为瞧不上,却要卖给沈寒楼面子。
侍女将锦盒接过来打开之后,呈到了东王妃的眼前。
只见锦盒里放着四块香皂,造型分别是福寿安康四个字的样式。
从来没有见过香皂,东王妃瞬间被吸引,顺手拿起来一块,“这是何物?”
叶湘湘骄傲的挺起胸膛说道:“此物为香皂,用来清洗身体和脸部用的,不只是可以消毒杀菌,还可以持久留香。”
东王妃确实是闻到了香皂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淡淡一笑将香皂重新放回锦盒里,东王妃向叶湘湘说道:“你有心了。”
见东王妃的反应这么淡然,叶湘湘愣住了。
这怎么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之前看小说和短剧,那些古人看到现代的香皂的时候,一个个都像是见了绝世珍宝那样炸裂。
她原本还在等着东王妃炸裂之后,再好好地夸赞赏赐她呢。
“我们可以退下了。”沈寒楼拉了叶湘湘一把,黑着俊脸说道。
他没想到叶湘湘所说的可以震惊全场的贺礼,其实不过是洗澡洗脸用的东西。
那香皂看上去确实像是稀罕物,但对于见多了各路珍宝的东王妃来说,根本算不得上台面的东西。
一脸懵的叶湘湘被沈寒楼拉走之后,便听到下人禀报道:“沈国公府世子妃到——”
叶湘湘清楚地看到原本还神色淡然的东王妃忽然坐直了身体,就连她身侧方才一直都没有多看她一眼的萧临熙,都双眼放光地看向了花园的入口。
姜玉筝从花园入口走了进来,瞬间吸引了大片的目光。
与这园子里的大多数贵女差不多的装扮,那宝蓝色流锦长裙穿在姜玉筝的身上,却显得她肤色尤为白.皙,乌发红唇,清冷的妩媚才最勾人。
自从姜玉筝怀了这一胎之后,身子愈发虚了,所以就推掉了一切应酬在家养胎。
待在沈国公府足不出户的时候,姜玉筝总是把自己打扮的非常清素,沈寒楼已经几个月没有见过她身着盛装打扮自己。
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尚未出阁的姜玉筝,宛若怒放的海棠,动人非常。
除了沈寒楼不加掩饰的火热目光之外,还有一道火热的目光紧紧粘在姜玉筝的身上。
见萧临熙迫不及待的想站起来,东王妃一手按住了他:“阿熙,注意场合。玉筝会上前来的。”
萧临熙重新坐好,那双像是湖泊般干净的眸子紧盯着姜玉筝。
姜玉筝来到凉亭前,正打算行礼,东王说道:“姜世子妃身子不方便,还是不要多礼了。”
“对对,玉筝,你不必行礼了。”东王妃一改之前对人冷淡的态度,笑眯眯的说道。
叶湘湘看到这一幕,简直是气的要吐血。
东王妃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女人,居然对姜玉筝这么好?
凭什么啊?
姜玉筝也没有再行礼,唇角挂着得体的笑容,温声说道:“东王妃,玉筝备了一份薄礼,望东王妃岁岁平安,吉祥安康。”
翠竹上前去,将手中长长的锦盒交给了侍女。
侍女先是将锦盒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副刺绣图展开。
足足有三尺长,一尺半宽的的仙鹤贺寿图便展现到众人眼前,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姜玉筝亲自绣的。
仙鹤栩栩如生,就连萦绕在仙鹤身边的云雾都带着缥缈的真实感。
“这一看就是玉筝亲自绣的,整个帝京没有哪个女娘的女红有玉筝好。”东王妃感叹地说道。
那些来祝寿的宾客见东王妃笑的眉眼都舒展开了,再加上那仙鹤祝寿图确实是绣的太好,也都纷纷出言夸赞姜玉筝。
姜玉筝就这样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沈寒楼更是直接走到了姜玉筝的身边,向东王妃说道:“这幅仙鹤祝寿图是玉筝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绣出来的。当时玉筝还不肯跟我说这礼物便是要送给王妃的,想来也是为了保密,给王妃一个惊喜。”
“你怀着身孕,不该如此辛苦的。”东王妃责怪又心疼的看了姜玉筝一眼后,又看向了沈寒楼,“沈世子,你有玉筝这样的世子妃,乃是福气。你定然要好好善待玉筝,不可为旁人伤她的心。”
最后这番话,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敲打之意。
最近沈国公府也传出来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沈世子偏爱远房表妹,苛待了世子妃。
姜玉筝怀着身孕却忽然搬去了别庄主,更加坐实了那些风言风语。
有些微妙的视线就落在了叶湘湘的身上。
在场有些人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处处都透着狂放不羁的女子,哪里比得上端庄大气的世子妃?
叶湘湘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她也只能要紧了牙关强行吞下这种屈辱。
沈寒楼的心也是一颤,连忙抱拳行礼道:“寒楼谨记王妃的教诲,定然会加倍珍视玉筝。”
姜玉筝站在沈寒楼的身旁,唇间虽然噙着淡淡的笑意,可眼眸深处却只有死寂般的黑。
“玉筝,你来这边坐吧。”东王妃示意了她对面的位置。
姜玉筝行了个谢礼,在众多羡慕或者是妒忌的目光下,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东王妃对面的空位上坐下。
那里就只留了一个凳子,显然就是特意给姜玉筝留的。
沈寒楼也想跟着姜玉筝一起,奈何没有多余的位置了,只能重新回到到他原本的席位上入座。
叶湘湘见自从姜玉筝出现开始,沈寒楼的目光便不曾在她的身上停留过了,几乎是咬碎了一口牙齿。
“看来你的这位世子妃有些事情瞒着你哦。”叶湘湘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说道。
东王妃对姜玉筝明显是有种特别的热情,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沈寒楼没听出叶湘湘言语间的阴阳,“玉筝向来喜欢一声不响的给我惊喜。她能够受东王妃的青睐,便是给我们沈国公府争光。”
原本以为玉筝与他怄气,不会来参加寿宴。
没想到她不只是来了,还被东王妃如此重视。
在关键时刻,玉筝还是知道什么才是大局为重。
不愧是他的妻。
“玉筝挽救了你送香皂的尴尬,你也该谢她。”沈寒楼又说道。
要不是玉筝及时送上了一份这么体面的贺礼,只怕今日他们沈国公府的人拿一个洗澡的玩意儿当贺礼的事情明日就会成为帝京的一大笑谈。
叶湘湘:“......”
让她给姜玉筝道谢,不如直接杀了她痛快。
“东王妃不喜欢我送的贺礼,我还有别的法子哄她开心。”叶湘湘说道。
见沈寒楼朝着自己看过来,她压低了声音凑到沈寒楼的耳边迅速耳语了一番。
“你确定要这么做?”沈寒楼挑了挑眉。
“你知道我的抱负,今日送香皂出师不利,你作为我拜把子兄弟,不帮我么?”叶湘湘放软了语调。
还是第一次看到叶湘湘对自己撒娇,沈寒楼的内心漾起了奇异的感觉,“我可以帮你,但能不能成功得看你自己。”
凉亭上。
东王妃看着姜玉筝隆起的腹部,说道:“玉筝,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该生了吧”
姜玉筝抚摸了一下肚子,轻笑着点了点头。
“之前你生那对龙凤胎的时候,本王与王妃还有世子恰好不在帝京,错过了庆贺。”东王白胖的脸上挂着平易近人的笑意,“这次我们断然不会错过了。”
一旁的萧临熙,直接解下了腰间的翡翠玉佩递给了姜玉筝,薄唇里缓缓吐出两个字,“贺礼。”
东王和东王妃见状,皆是一惊。
那枚玉佩是皇帝赏赐给萧临熙的,相当于是一块免死金牌。
平时萧临熙可宝贝了,就连他们这做父母的开玩笑想要,他都不愿意给。
姜玉筝不知道那玉佩的来历,只觉得看上去名贵非常,“世子,现在孩子还没有出生呢,您不必着急送礼。”
“你不想要我的东西?”萧临熙委屈巴巴地皱了皱眉头,眼梢当即染上了红。
“玉筝,你还是快收下吧!”东王最怕自己的宝贝儿子不高兴,连忙向姜玉筝说道。
东王妃直接拿过了玉佩塞到了姜玉筝的手里,“这玉佩可是皇帝赏赐给阿熙的,作用就跟免死金牌一样。既然他要送给你,你便收下吧!”
听到玉佩的来头这么大,姜玉筝更是不想收。
但玉佩都已经塞到她的手里,若她再接着拒绝,倒是显得她矫情不知好歹。
只好硬着头皮收下,日后再找机会还了这个人情。
萧临熙见姜玉筝收下了玉佩,扬起唇就笑了:“玉筝好好的,宝宝也好好的。”
看着萧临熙脸上那童稚般的笑容,姜玉筝也被他的真诚所感染,莞尔一笑道:“多谢世子。”
东王和东王妃看到萧临熙居然笑了,老两口差点喜极而泣!
平时他们的儿子在不发病的时候,像是一个精致的布偶,平时什么表情都没有,更别提笑了。
“玉筝,这孩子只有在跟你一起时,才像个人。”东王妃眼含热泪的说道。
东王的心情也有些复杂,看着姜玉筝说道:“这次临熙愿意跟我们回京城来,也是为了时常可以见到你。玉筝,临熙虽然看上去是成熟男子,但你知道他的心智犹如三岁小儿,你闲暇时期若是能来王府多看看林熙,本王感激不尽。”
姜玉筝轻轻地点了点头:“王爷放心,玉筝会多来看望世子。”
她与萧临熙也是在她外出云游之时认识的,当时萧临熙正在发病,神志不清地在街上乱跑,她救下了萧临熙。
那阵子她正对医术颇感兴趣,见萧临熙的疯病这么严重,她就起了挑战自己,试着给萧临熙治一治的想法。
结果还真的帮萧临熙缓解了他的疯症。
因此便与萧临熙结了缘。
只是当初她并不知道萧临熙是东王府的世子,后来知道之后,她也没有将此事声张,更没有借此来巴结东王府。
之前只想扮演好世子妃的角色,但日后她若是想完成自己的抱负,就不能再继续像是从前那样佛系低调了。
见姜玉筝答应的如此利落,东王高兴的直接给她倒了杯酒,却被东王妃骂了:“你老糊涂了?玉筝怀着身孕,哪能饮酒?”
东王挠了挠头,笑道:“是我的错,一激动就忘了。”
“接下来还安排了歌舞,玉筝,你要吃好玩好。”东王妃笑盈盈地说道。
姜玉筝又是落落大方的点头。
“安排一下,歌舞可以开始了。”东王妃向身后站着的侍女说道。
侍女当即退下去安排。
没一会儿,舞姬和乐师们便涌入了花园。
伴随着一阵悠扬动听的乐声响起,身着五彩霓虹舞衣的舞姬们在花园中央搭建的台子上翩翩起舞。
宴会的气氛,渐入佳境。
看着那些舞姿优美的舞姬,姜玉筝的情绪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就在此时,悠扬愉悦的曲调忽然变得急促而激烈,给人一种紧张肃杀的感觉。
咚-咚-咚-
像是战鼓一样的敲击声有节奏的响起,紧跟着,管家的声音在花园的入口处传来。
“沈国公府表小姐叶湘湘,特为东王妃献艺贺寿!”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花园入口。
姜玉筝听着那杀气铮铮的乐声,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看向了萧临熙。
萧临熙也看向了花园入口那边,神色看上去还算正常,但脸有些苍白。
“这个叶湘湘,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东王妃因为近日的那些传言,对叶湘湘原本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好感。
这话才落下,一道火红的身影就旋转跳跃着从花园入口处进来了。
西域风格的舞裙穿在少女的身上,加上那轻巧灵动的舞姿,将她衬托的像是浴火而生的妖精。
手腕上的铃铛伴随着动作发出悦耳的碰撞声,叶湘湘没有去舞台上,反而是赤着脚舞动着身姿,向凉亭那边靠近。
霎时间,这花园里的宾客们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叶湘湘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唇角翘起。
据她所知,这个时期,西域那边的舞蹈还没有传到宣国这边来。
她只需要略施小计,就能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震撼这些古人一万年。
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些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大多都充满了蔑视和不屑,就连沈寒楼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姜玉筝见叶湘湘一身红衣似火,心中的不安再次扩大,但她瞧着萧临熙看上去还很淡定,又觉得自己可能杞人忧天了。
“阿熙现在已经不怕穿红衣服的人了。”东王妃看出了姜玉筝的担忧,轻声说道。
姜玉筝笑着道:“那看来世子的病情的确好转了许多。”
“你说的没错,阿熙已经差不多两年没有再发作。”东王妃也笑道。
俩人谈话间,叶湘湘也舞到了凉亭前。
她专注地看着萧临熙,拼尽全力的凹着各种造型,凸显自己的身材,见萧临熙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还千娇百媚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萧临熙端起了旁边的茶杯喝了口水,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
叶湘湘看到萧临熙喝水,以为他是因为她的魅力而口干舌燥,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她忍不住挑衅地看了一眼姜玉筝。
见姜玉筝紧锁黛眉的一直望着萧临熙,叶湘湘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声贱货。
明明都有夫君了,却还在惦记别的男人。
心中想着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得琐死萧临熙的关注,叶湘湘动作优美的弯下柔.软的腰肢,将藏在裙子里的两把短剑抽了出来。
乐声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激烈,仿佛是在战场上向敌人叫阵!
这一刻,东王和东王妃却是齐刷刷地变了脸色。
还不等他们做出任何的反应,萧临熙就抱着头大声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
那歇斯底里的叫喊声盖住了乐声。
乐声停下,凉亭下方所有人都看向了萧临熙。
叶湘湘还没来得寄开始舞剑,她看到萧临熙一脸痛苦地抱着头,也愣怔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自己的舞姿很美,但也不至于让人发疯吧?
距离萧临熙最近的东王见萧临熙要发病,并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萧临熙狼狈的样子,只是还没等他让下人把萧临熙带走,就看到萧临熙抱着头倒在了地上。
“魔鬼,去死!杀了魔鬼!”嘴里像是没有意识般大叫着,萧临熙的身体开始抽搐。
这一幕,几乎惊呆了所有的宾客。
他们之前都听说过萧临熙身子不好,这些年深居简出一直在调养,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萧临熙得的居然是疯病!
东王府这些年一直都将此事小心隐藏着,不敢让萧临熙在公众场合露面,便是不想让人知道萧临熙得的是什么病。
因为东王妃和东王都还在幻想着萧临熙有朝一日会彻底好起来,他们的儿子身上不该有任何负面的传闻。
但现在这一切,都被叶湘湘给毁了!
东王妃和东王恨得要吐血,但现在他们都没有功夫去理会叶湘湘。
“来人,快将世子带回房去!”东王说道。
“先慢着。”姜玉筝见萧临熙抽搐地有些厉害,立刻说道,“王爷,现在暂时不要碰世子为好。”
现在萧临熙正处于极端的不稳定状态,且他发病的时候浑身上下就像是万千只虫蚁在啃咬攀爬,疼痒难耐。
这个时候要是触碰到他,只会加剧他的痛苦。
他这还只是发病的前期状态,如果再进一步受刺激,他发病更加严重的话,就会彻底失去理智暴走。
姜玉筝第一次遇到萧临熙的时候,他就是在街上暴走伤人。
听姜玉筝这么说,叶湘湘就忍不住开口了:“姜世子妃,你没看到东王世子不舒服吗?他一直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成何体统啊?”
“玉筝,你不要添乱。”沈寒楼也走了过来,他知道姜玉筝素来心善,却不想她多管东王府的闲事。
一旦管不好,引得东王爷降罪,他们沈国公府可得罪不起东王府。
情势严峻,姜玉筝没工夫理会沈寒楼,更直接当叶湘湘是放屁,看向了东王和东王妃说道:“王爷,王妃,我可以试着帮世子减轻一下痛苦。”
东王妃自然是相信姜玉筝的,点了点头:“你去试试。”
沈寒楼见自己被无视,俊脸一沉。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东王眼神凌厉的朝着他看来:“世子还是别打扰玉筝。”
沈寒楼只好闭上了嘴。
在来东王府之前,姜玉筝便已经准备了一些东西,打算是在宴会结束之后,悄悄地交给东王和东王妃。
她向站在凉亭下的翠竹使了个眼色。
看到沈寒楼和叶湘湘走进屋里,姜玉筝眼底闪过了厌恶。
“最近不是在好好养着,怎么又晕倒了?”沈寒楼走到床边,皱眉看着姜玉筝苍白的脸。
“劳烦世子挂心了,我没事。”姜玉筝的语气淡漠疏离。
还是第一次见姜玉筝这么冷漠的样子,沈寒楼不由想到了叶湘湘所说的。
难道姜玉筝真的误会了他和叶湘湘,故意在耍性子?
“你刚刚去过月华轩了?”
姜玉筝才点了点头,便看到叶湘湘来到了床前。
少女明艳的脸上带着无奈的神色,“我就知道世子妃肯定是误会了。世子妃,我与寒楼哥哥之间是清白的。你要是不高兴的话你可以明说,我可以搬走。但你千万别因为这个动了胎气,不然我罪过可就大了。”
见叶湘湘那冠冕堂皇的样子,翠竹彻底炸裂了。
“叶姑娘,你真的不知道世子妃到底为何会动胎气?”翠竹三步并成两步冲到了叶湘湘面前,拿手指着她,“还不是因为你刻意挑唆!”
听着翠竹的控诉,叶湘湘先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然后气的浑身发抖。
她扭头看向姜玉筝,“世子妃,你想把我赶走也不至于用找这么卑劣的借口!我现在就离开,绝对不会同你抢男人!”
说完,叶湘湘转身就往外冲!
见沈寒楼要去追叶湘湘,姜玉筝开口喊住了他:“世子,我有话要跟你说。”
脚步停顿下来,沈寒楼扭头看向姜玉筝,俊脸冷寒,“玉筝,湘湘一直把我当兄长,你以后休要再猜忌她。”
“世子爷!”翠竹不敢相信沈寒楼居然就这样轻易相信了叶湘湘,急得直跺脚。
“翠竹,先退下!”姜玉筝见沈寒楼面色阴寒,担心他会罚翠竹,便朝着翠竹递去个警告的眼神。
翠竹只好红着眼睛退下了。
“有什么话你快点说。”沈寒楼不耐烦道,他现在的一颗心都已经飞到了叶湘湘那边去,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若是流落在外,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
“世子,我们和离吧。”姜玉筝缓声说道。
沈寒楼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沈寒楼,我说我们和离吧。”姜玉筝凝视着沈寒楼,所言每个字都充斥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因为湘湘,你要与我和离?”沈寒楼那张俊脸彻底冷沉,“姜玉筝,亏你还是人人称赞的贤德大妇,我真是没想到你的心胸居然如此狭隘。”
“不是因为叶湘湘。”姜玉筝已经想清楚了。
不管是沈寒楼还是沈姣姣和沈知墨,他们从一开始最爱的都只是他们自己,从不在乎她。
今日就算是没有叶湘湘,以后也可能会出现别的女子。
所以这一切叶湘湘只是个导火索,并非是主要原因。
可姜玉筝越是否定,沈寒楼却越是觉得她就是在因为叶湘湘争风吃醋,“都说姜家教养出来的女儿贤良淑德,极其优秀,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听着沈寒楼充满嘲讽的语调,姜玉筝静静垂着眸子,内心毫无波澜,并不解释。
“你要是以为用和离的手段可以威胁我,那你就错了。”沈寒楼走到姜玉筝面前,伸手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今日.你的所作所为,我看在你怀着孩子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以后也休要再想法子挤兑湘湘,她是我的妹妹,不是你的敌人。”
说完,沈寒楼放开了姜玉筝,转身走了。
姜玉筝也知道沈寒楼不会轻易同意和离,轻叹了口气。
但她也想好了若是沈寒楼不愿和离,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翠竹,收拾一下东西,明日一早我们便去京西别庄。”
反正这国公府,她是无法待下去了。
“世子妃,你真的要和世子和离吗?”翠竹忧心忡忡地看着姜玉筝。
在这世道上,女子若是和离的话,那以后的生活会很艰难。
尤其是他们家世子妃,曾经还亲自被太后赐过贤妇匾,更是会被人诟病。
“我累了。”姜玉筝闭上眼睛,从唇间沙哑的吐出三个字。
做腻了这个世子妃,从今以后她只想做姜玉筝。
哪怕前路再辛苦,她也不会有任何退缩。
翠竹感受到了姜玉筝的疲惫,轻叹了口气没有再劝。
去别庄也好,最起码别庄没有叶湘湘。
想到这里,翠竹便麻溜的去收拾东西了。
次日一早。
一辆马车停在了国公府大门前,姜玉筝在翠竹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世子妃,我们真的要把小少爷和小小姐抛下不管吗?”翠竹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小少爷和小小姐向来体弱,多亏了他家世子妃精心照顾,才养成现在的白白胖胖。
若是离了世子妃的照顾,小少爷和小小姐的身子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世子妃还是要心疼。
“不管了。”姜玉筝在马车里坐好之后,最后看了一眼国公府巍峨大气的朱漆大门,放下了帘子,“走吧,我们先去一趟望京书院,再去别庄。”
既然沈寒楼不同意和离,那她就只能靠着自己的手段争取。
......
沈寒楼几乎是哄了叶湘湘大半宿,才将她哄好。
红着眼睛从叶湘湘的房间才走出来,便与来寻他的小厮撞了个满怀:“不好了,世子爷,小少爷病了!”
还没等沈寒楼做出反应,叶湘湘就一脸担忧的从屋里冲出来:“什么?墨宝病了!怎么回事?!”
“小少爷今日一早就开始呕吐腹痛,现在因为难受哭闹不止,不愿意服药,桂嬷嬷和府医都束手无策......”小厮一脸纠结。
“世子妃呢?”沈寒楼一边焦急地往月华轩那边走,一边问道。
“已经派人去请世子妃了。”小厮答道。
沈寒楼冷冷地嗯了一声。
以往孩子们要起床的时候,姜玉筝都会提前赶到月华轩,亲自照顾他们洗漱用早膳。
他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为了与他赌气,连孩子都不管了!
内室里静悄悄的。
窗户开着,微凉的风刮了进来。
翠竹跟着沈寒楼冲进来,没有看到沈宴沉的身影,不禁松了口气。
沈寒楼像是发了疯在内室里翻箱倒柜的搜索了一圈,就连床底下都没有放过。
没找到人,他又冲到窗边,看向窗外。
窗外是一片有些稀疏的小竹林,视线可以穿过竹林看到后方的院墙。
“世子爷,竹林后面是死路,藏不了人的。”
翠竹幽幽的声音在沈寒楼的身后响起。
“世子妃嫁给世子多年,就连太后娘娘都夸赞世子妃贤良淑德,难道她会做出藏人这种事情吗?”
一阵凉风恰好从外面吹到了沈寒楼的脸上,让他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许多。
看来确实是他多虑了。
偷人是要沉塘的。
姜玉筝不敢,也不会去做。
她是爱他的。
“不要把本世子受伤的事情告诉世子妃,免得她担心。”
说完,沈寒楼便转身离开了。
翠竹一直将沈寒楼送出了别庄外,目送着他上了马车之后,便赶去见姜玉筝。
见了姜玉筝之后就先把沈寒楼被沈宴沉暗算受伤,以及沈寒楼怀疑姜玉筝藏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世子爷显然是怀疑您背叛了他。”翠竹想起沈寒楼那状若疯魔的样子便感到一阵后怕,同时也为姜玉筝感到不值。
“此举确实太过冒险。”姜玉筝却一点也不在乎沈寒楼怎么怀疑她,“你去告诉沈晏沉,不可再做冒险的事情。”
翠竹领命退下。
姜玉筝在软塌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当晚。
沈宴沉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一个香囊。
淡粉色的香囊已经破旧,边缘出现了磨损,一看便是经常被人拿在手里玩赏。
紧闭的窗户被一只大手无声的从外推开,紧跟着一道健硕的黑色身影从外面跳了进来。
径直来到床前,宽面单膝跪下:“主子,皇上的密令已经下达,七日之后便可收网。”
宽面的声音都激动的颤抖了。
等七日之后,他们家主子不只是可以洗刷掉身上的反贼脏名,还可平步青云。
他们终于可以停止东躲西 藏的日子了。
相对于宽面的激动,沈宴沉的眉眼间萦绕着懒倦。
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向宽面:“给你一日时间,帮我查清楚沈国公府新来的那个表小姐的底细。”
宽面憨厚的脸上浮现出不解,“沈国公府在您出事之后便已经与您划清界限,您为何还要与他们的世子妃纠缠?今日您跟着世子妃走了,害得属下们好生担心。”
话音落下,他便清楚的感觉到周遭的气氛变得森寒。
沈宴沉冷冷的望着宽面,虽然没有说话,可周身无形的威压让宽面顷刻间大汗淋漓,“是属下失言!”
听到屋外的长廊上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沈宴沉眯起眼睛,压低声音道:”自己去领二十军棍。现在速速离开这里,没有我的召唤,不许擅自出现。”
“是。”宽面一脸委屈地站起来,怎么来的又怎么离开。
诺大的内室就只剩下沈宴沉一个人。
听着外面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沈宴沉拉开了衣襟上的带子,敞开了怀,露出精致的锁骨,结实的胸膛。
面朝着屏风侧躺在床上,姿势慵懒又带着几分妖娆的风流。
手里还拿着那淡粉色的香囊,沈宴沉阖上眸子。
听着那熟悉的轻盈脚步声在内室的门口停下脚步,男子的呼吸也不由放轻了许多。
姜玉筝站在内室外,听里面静悄悄的,便压低了声音向翠竹说道:“翠竹,你去将药端进去。若是宴沉睡了,就别吵醒他了,待他醒来应该自己会喝的。”
翠竹点了点头,端着手中的药越过屏风走进了内室。
结果一眼就看到了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翠竹直接呆住。
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男子可以美到这个程度,就连侧躺在那睡觉都散发着撩人的风情。
只听到了翠竹进屋的脚步声,沈宴沉睁开了眼睛。
见只有翠竹一个人,他面无表情地一把拉起自己的衣襟,把自己脖子以下的部位遮挡的严严实实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翠竹姑娘,你有事吗?”沈宴沉语气清冷地问道。
一瞬间从地狱之花幻化而成的妖孽,摇身一变又变回了放在神龛上的清冷玉像。
翠竹干咳了一声,答道:“世子妃让我来给公子送补血药。”
言罢,她看了一眼沈宴沉手中的香囊。
那个香囊让她觉得有点眼熟,她敢肯定自己曾经一定见过。
沈宴沉神色淡淡的将香囊收到怀里贴身放好之后,下了床向外室走去:“嫂嫂呢?”
“在外室。”翠竹答道。
沈宴沉来到外室,看到姜玉筝就坐在檀木桌前,看着沈寒楼遗留下来的四样菜发呆。
那四样菜是沈寒楼亲自送来的,所以没有姜玉筝的命令,下人也不敢收。
墨眉轻轻皱了皱,沈宴沉脱下身上的外袍走到姜玉筝的身后,将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正在放空自己感受胎动的姜玉筝,吓得肩膀一颤。
她扭头看到沈宴沉站在身后,便将身上的外袍脱去重新递给他,“谢谢,我不冷。”
语气带着客气的疏离。
沈宴沉眸色微沉,没有多言其他,将外袍重新接了回来。
“你去将药喝了之后早些歇下吧。”姜玉筝站起身来道,“明日我要出门一趟,你可自行离去。”
见姜玉筝不想与自己多言,沈宴沉还是温声说了个好。
姜玉筝在翠竹的陪伴下,一步步朝着她的院子走去。
回到寝居之后,翠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我终于想起来了!”
姜玉筝坐在床榻上,抬眸看向翠竹,“你想到什么了?”
“方才奴婢去给宴沉公子送药,见他拿着一个粉色锦囊。奴婢瞧着那个锦囊就跟世子妃刚嫁到府上来,弄丢的那个一模一样!”
翠竹说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世子妃,为什么宴沉公子要留着您的香囊?”
香囊是私隐的物件。
一般只有定情的男女之间才会互赠。
“应该只是相似,不是我丢失的那个。”姜玉筝几乎不作听他想。
在她的印象之中,沈宴沉向来克己懂礼,温雅端方,洁身自好。
她是他的嫂嫂,他收着她的香囊作甚。
“应该是这样吧。”翠竹这么说,但心里却是想到了沈宴沉那风流妖娆的姿态。
她怎么觉得宴沉公子哪里怪怪的?
次日。
姜玉筝一早先安排下人去给望京书院的柳氏送拜帖,然后带着翠竹去了永和堂。
马车稳稳的停在永和堂的门口,姜玉筝一手扶着腰,翠竹搀扶着她下了马车。
不远处,有一道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了姜玉筝的身上。
沈知墨和沈姣姣都知道,俩人在姜玉筝冷锐的目光下,都心虚的垂下了脑袋。
“你们两个想让叶湘湘当你们的娘亲,所以你们冒着过敏的风险也要吃螃蟹。”
姜玉筝又看向了叶湘湘,“还有你,既然你这么关心他们,怎么还一定要纵容他们去吃那么多螃蟹?”
“我是为了他们好,这样就可以让他们慢慢脱敏了!”
叶湘湘还是理直气壮地说道。
闻言,姜玉筝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如果这样脱敏有用的话,那你为什么不每日吃毒药,让自己变成百毒不侵的体质?”
叶湘湘瞬间被怼的哑口无言。
那些原本讨伐叶湘湘的目光,也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说到底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纵容孩子,还歪理一堆,导致小孩子差点出事。
听着有人骂自己心思歹毒,叶湘湘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她红着眼睛将怀里的沈知墨放在地上,“一番好心被当驴肝肺,跟你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古代乡巴佬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她就一脸怒气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泄愤般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看出叶湘湘生气了,沈知墨直接用尽全力地推了一把姜玉筝,“都怪你,又惹湘湘生气!”
他时刻记得自己是男子汉,曾经承诺过要保护好叶湘湘。
姜玉筝被沈知墨推了一个趔趄,不等她伸出手抓住旁边的翠竹稳住身形,背后便有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推了她一把。
“世子妃,小心。”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万年寒冰凝聚而成,带着冷意。
姜玉筝在那只大手的搀扶下站稳,稳住心神之后,转身看向身后的男子。
男子一袭黑色飞鱼服,腰间佩戴着长剑,宛如刀削般的俊脸透着几分冷酷的锐感,那双幽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箍着姜玉筝。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齐孤舟,姜玉筝短暂的错愕了一下,垂眸淡淡地说道:“多谢齐大人。”
言罢,她便抬脚朝着酒楼外走去。
翠竹连忙跟上了姜玉筝。
齐孤舟看着姜玉筝离去的背影,隐藏在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
他在望京书院那日遇到姜玉筝之后才知晓,她居然大着肚子回娘家给的别庄去住了。
打听一番才知道,沈国公府最近来了一位表小姐,沈世子成日都陪伴着表小姐,对世子妃多有冷落。
方才他在街上巡逻的时候看到了姜玉筝带着丫鬟进了福安楼,身边依旧是没有沈寒楼的身影。
他站在福安楼外想了半晌,还是想亲自问问姜玉筝,是不是沈寒楼对她不好。
结果姜玉筝对他的态度却避如蛇蝎。
“沈知墨,那个齐大人和你娘亲认识?”
叶湘湘见齐孤舟还站在原地看着姜玉筝的背影,便向正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哄她开心的沈知墨问道。
“那位齐大人之前是我娘身边的护卫,从小就在姜府长大的。”
沈姣姣直接代替沈知墨回答了这个问题。
叶湘湘挑了挑眉。
简直不敢相信这位身居高位,让京城里多少人都闻风丧胆的齐大人,居然还有那般不堪的过去?
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叶湘湘站起来说道:“走,孩子们,我们该回家了。”
*沈国公府。
叶湘湘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之后,立刻前往书房去见了沈寒楼。
见了沈寒楼之后,叶湘湘并没将发生在酒楼里的事情完整的说出来,只是说了沈知墨和沈姣姣稍微吃了一点螃蟹就过敏了,但姜玉筝却见两个孩子受尽了苦楚,沈知墨眼看着要不行了,才把药拿出来救急。
然后还顺带着说了添油加醋地说了齐孤舟扶了姜玉筝的事情。
“我瞧着那位齐大人对世子妃很是关切,听姣姣说,齐大人之前曾经是世子妃的护卫,他们是一起长大。
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不一样。”
叶湘湘说到最后,故意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说道,“寒楼,你的这位世子妃虽然思想迂腐又没什么见识,但长得确实是有几分姿色,你可要小心点别被别的男人翘了墙角啊。”
“不可能的。”
沈寒楼不作考虑的便说道,“玉筝心里只有我,她绝对不会有二心。”
这话说的无比自信。
叶湘湘直接唇角抽搐了一下,她很想问沈寒楼这种强大的自信从哪里来。
“随便你咯,反正作为你的好兄弟,我言尽于此。”
叶湘湘假装不在意的说道,心中却盘算着她一定要让沈寒楼对姜玉筝彻底失望,尽快把姜玉筝休了。
只有这样,她才能没有顾虑的嫁给沈寒楼,成为沈寒楼唯一的妻子,拥有一个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的地位。
“不说她了。”
沈寒楼现在还在生姜玉筝的气,并不想过多的谈论姜玉筝,便换了个话题,“明日就是东王妃的寿宴了,我之前答应了你要去参加寿宴,你的贺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叶湘湘一下就来了精神,“我已经准备好了,是东王妃没有见过的东西。”
“我相信你。”
沈寒楼满是赞赏地看着叶湘湘。
叶湘湘眼珠子一转,问道:“那你真的带着我去的话是不是不太合适?
别到时候你家世子妃更生气了,倒又成了我破坏你们夫妻的感情。”
“你我之间本来就清白,她若是非得嫉妒你,便是她的错了。”
沈寒楼淡淡的说道,“如果她想不清楚,那就让她一直待在别庄上吧。”
按照常理来说,他参加东王府的寿宴定然是要带着姜玉筝的。
那是给姜玉筝体面。
他决定只带叶湘湘不带姜玉筝,也是为了让姜玉筝明白,她的一切尊荣和体面,都是谁给的。
另一方,姜玉筝回到别庄地时候,已经不见了沈宴沉。
沈宴沉离开了,但却留了一把匕首给姜玉筝作为谢礼。
姜玉筝坐在茶桌前,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材质漆黑的匕首看上去暗淡没有管这个,刀柄上镶嵌着五彩斑斓的宝石。
认出这把匕首就是有价无市的玄铁匕首,属于绝世珍宝,姜玉筝便将匕首入鞘,递给了翠竹:“将此物收好,若是以后有机会再见到沈宴沉,还要归还给他。”
她救他,纯粹是看在曾经的情面上。
并非是想讨要报酬。
翠竹去将匕首收起来的功夫,庄子上的掌事嬷嬷,张嬷嬷来见姜玉筝。
“世子妃吗,这是东王府送来的帖子。”
张嬷嬷将一张鎏金色请帖递给了姜玉筝。
姜玉筝接过帖子看了看。
明日是东王妃的六十大寿,邀请她去参加。
抬手就按住了想要上前去争论一番的翠竹,姜玉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当他们不存在就好。”
“世子妃,您若是难过的话,也不必强撑着。”
翠竹见姜玉筝这么平静,反而是更加心疼她。
姜玉筝确实有些难过。
但不是因为沈知墨对她的瞧不起,而是可笑自己这么多年心甘情愿的被困在后宅相夫教子,牺牲的一切都是如此不值得。
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姜玉筝什么都不想多说。
很快,菜就上齐了。
叶湘湘还特意点了两份麻辣螃蟹,她刻意扬高了语调,方便姜玉筝听清楚她所说的每句话,“墨儿,姣姣,你们就放心吃好了。
我保证我的这个脱敏的方法管用,等你们对过敏的食物彻底脱敏,那你们就不用再忌口了,可以吃遍天下美食了!”
沈知墨和沈姣姣听不懂什么叫脱敏,但他们听懂了叶湘湘所说的。
只要他们按照叶湘湘所说的那样去做,那么以后他们就什么都能吃了。
叶湘湘见沈知墨和沈姣姣开始啃螃蟹,扯了扯唇角,“你们娘亲这不让你们吃那不让你们吃,表面上是为你们好,其实就是打着为你们好的缘由道德绑架你们。
真正为你们好,就不该限制你们的自由。”
翠竹扒了一个虾放在了姜玉筝面前的碗里,一边还在暗中观察叶湘湘那桌的情况。
姜玉筝一心品尝美食,只当叶湘湘是空气。
但叶湘湘的得意并没维持很久。
原本正在专心吃蟹沈知墨忽然将手中的螃蟹丢到了桌子上,然后就用小手挠了挠小脸,“我好难受,好痒啊!”
他才说完,旁边的沈姣姣也开始在身上挠了起来!
“我也好痒,好难受啊。”
沈姣姣掀开了自己的衣袖,发现胳膊上已经开始红疹。
叶湘湘见沈知墨和沈姣姣只是起了红疹,神色依旧淡定:“你们要是能熬过去的话,以后螃蟹应该就能随便吃了。”
结果这话音才落下,沈知墨忽然就抓挠着脖子倒在了地上,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我没有办法呼吸了,湘湘,我好难受啊!”
沈姣姣吃的螃蟹没有沈知墨多,所以症状没有沈知墨这么严重,见沈知墨的小脸在眨眼间就已经憋的通红,她吓得哇哇大哭着扑在了沈知墨的身上,“哥哥,你怎么样了?!”
沈知墨已经无法说话了,喉头水肿,他只能拼了命的大口喘气。
这一幕,让叶湘湘变了脸色。
不是。
这俩小孩儿也太废物了点儿?
只是吃了点螃蟹而已,过敏程度居然这么夸张的吗?
见沈知墨快憋死了,叶湘湘豁然站起身来,脚步朝后面悄悄移动了一步。
如果沈知墨真的死在这,她只能跑了。
翠竹眼尖地察觉到了叶湘湘的动作,冲上去就拉住了她,“你这个坏女人,明明知道小少爷和小姐吃了螃蟹会不舒服,却依旧还怂恿他们吃!”
此时此刻,酒楼里有不少目光都落在了叶湘湘的身上。
叶湘湘感到窘迫,狠狠地甩开了翠竹,“是他们自己想吃!
不是我强迫他们的。”
这时,沈姣姣才想到姜玉筝还在此处,立刻跑到了姜玉筝的面前,拉着她的胳膊哭道:“娘亲,快点救救哥哥吧!
哥哥快死了!”
沈知墨现在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躺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着。
姜玉筝看着沈知墨涨成了青紫色的脸。
到底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也不能看着他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
取下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从里面倒出了两粒药丸,姜玉筝起身走到沈知墨的面前,塞到了沈知墨的嘴里,另外一粒递给了沈姣姣:“你要吃吗?”
沈姣姣立刻从姜玉筝的手里接过了药丸,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沈知墨服了药之后,喉间的不适感立刻减轻了许多,呼吸也跟着畅快了。
叶湘湘见沈知墨的脸色有所缓和,立刻冲到了他的面前,将他从地上抱起来,“墨儿,你没事吧?”
沈知墨虚弱的睁开眼睛,见叶湘湘一脸担忧,摇了摇头:“没事了。”
叶湘湘又看向了沈姣姣,发现沈姣姣也没有继续再喊痒,内心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她只是把这两个孩子当成对付姜玉筝的工具。
但也不想他们真的出事,免得惹上一身骚。
想到这里,叶湘湘转眸看向已经重新回到位置上去吃饭的姜玉筝,“你居然还吃的下去饭?
姜玉筝,刚刚为什么你一开始不把药拿出来?
你就看着你儿子差点活活憋死?!”
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证明给她看,最后能够救得了沈知墨的还是她姜玉筝。
姜玉筝根本不搭理叶湘湘。
自小长大的教养让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起冲突吵架。
叶湘湘却被姜玉筝这个态度气的几乎要炸裂,抱着怀中的沈知墨,三步并成两步就冲到了姜玉筝的面前,“姜玉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也没必要为了气我,拿你亲生儿子来当赌注!
他刚刚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听叶湘湘这么说,沈知墨和沈姣姣都看向了姜玉筝。
他们并没忘记,他们最初喊难受的时候,娘亲并没像是从前那样,第一时间就来到他们的身边来关心他们。
这样的娘亲,让他们感到陌生!
四周的人现在也都看明白了姜玉筝和两个孩子的关系,纷纷朝着姜玉筝投去讨伐的目光。
“天下哪里有这样的母亲?
就算孩子做错事情,也不能看着孩子身陷险境啊。”
有人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引得很多人出言赞同。
“娘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和姣姣?
我们是你的亲生孩子啊。”
沈知墨一脸失望的看着姜玉筝。
沈姣姣也怒气冲冲地说道:“娘亲,哥哥差点就死了,我要回去告诉祖母,祖母肯定会不高兴的。”
“小少爷,小姐,你们不能这样是非不分啊。”
翠竹一脸痛心地看着沈知墨和沈姣姣。
这顿饭是注定没办法接着吃了,姜玉筝再度起身,看向了两个孩子。
“沈知墨,沈姣姣,你们不知道自己吃了螃蟹后会难受吗?”
姜玉筝从一开始就没有问沈宴沉关于他成为通缉犯的事情。
有的事情知道的多,是会惹祸上身的。
所以听沈宴沉这么说,她也只是神色淡然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我留不了你七日。”
沈宴沉见姜玉筝朝着自己看过来,便冲着她扬起唇角,“嫂嫂今日能够出手帮我,已经是我天大的运气。
所以我不敢奢求更多。”
姜玉筝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宴沉。
他这幅温顺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收敛了自己爪牙的犬,看上去有些可怜。
特别是那双清亮的桃花眼在盯着她的时候,仿佛是看到了可以依赖自己全部的主人。
这让姜玉筝觉得自己的良心放在火上烤。
放眼整个沈国公府,真心待过她的只有沈宴沉和他的母亲云氏。
原本是现在就打算让沈宴沉离开的,姜玉筝话到嘴边就变了:“最晚明日,你必须得离开这里。”
“好。”
沈宴沉垂眸应道,鸦黑浓密的眼睫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得逞精光。
就在这时,翠竹一脸匆忙地从屋外走了进来:“世子妃,世子来了,现在已经到门外了。”
“先把他藏起来。”
姜玉筝向翠竹安排了一句,便朝着外室走去。
她才刚刚到了外室,就看到沈寒楼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最爱吃的徐福楼的四样菜,我亲自去买的。”
沈寒楼径直走到檀木桌前,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你先过来吃一些,吃完之后便跟我回去。”
这理所应当的语气,仿佛是给了她天大的恩赐。
“你错了,世子。”
姜玉筝走到檀木桌前坐下,静静的抬眸看着沈寒楼,“喜欢四样菜的人是叶湘湘,不是我。
趁着菜还热着,你快些去给叶湘湘送去吧。”
徐福楼的饭菜以鲜香麻辣为主,但姜玉筝口味清淡,从来不喜欢吃辣。
叶湘湘无辣不欢,沈寒楼每次带着她去徐福楼吃饭的时候都会带夜宵回来给她。
而她为了一双儿女不得不与沈寒楼维持表面上的平和,才会假意欢喜。
如果沈寒楼真的在乎她,又怎会连她的口味都不清楚?
沈寒楼一怔。
可她明明每次都吃的很开心。
在沈寒楼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叶湘湘说过的一番话。
她说姜玉筝是那种一心只在男人身上的女子,为了男人可以活的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完全失去自己的光彩。
湘湘说的对,这样的女子最是无趣。
偏偏现在姜玉筝就是这样无趣的样子,明明她没有出阁之前是那样的明媚洒脱。
想到这里,沈寒楼看着姜玉筝的目光更多了几分不耐,“你为什么处处都想攀扯湘湘?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与湘湘之间只有兄妹之情。”
姜玉筝根本懒得和沈寒楼争辩,“我想去休息了,世子请回吧。”
“你居然赶我走?
姜玉筝,你好大的能耐!”
沈寒楼见姜玉筝一副油盐不进的冷淡模样,也怒了。
母亲说的对,女子就是不能惯。
惯了就上脸。
他都放下身段来哄她,她反而在这拿乔。
“姜玉筝,若不是你丢人丢到了望京书院去,还惹得大姐生气,你以为我会来么?”
沈寒楼上前伸手抓住了姜玉筝的手腕,用力之大几乎要把她的腕子给捏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望京书院干什么。
没有我们沈国公府出面,你弟弟那种纨绔想去望京书院读书,纯属做梦!
你现在跟我回去向大姐道歉!”
姜玉筝总算知道沈寒楼为何会来了。
原来是沈鸾今日在望京书院碰了壁,把账算到了她的头上来。
用力将沈寒楼的手甩开,姜玉筝不欲再与他争辩,抬脚就往屋外走去。
“你若是今日不跟我回去,那以后你便住在这别庄,休想再回国公府!”
沈寒楼盯着姜玉筝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道。
姜玉筝听言,反而是扶着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那模样像是后面有会咬人的狗在追。
见状,沈寒楼差点气晕。
想到家中一双儿女的情况,他强忍怒气开口问道:“姜玉筝,你难道也不打算管墨儿和姣姣了?
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姜玉筝已经走到了屋外,听言,步伐终于停顿了下来。
沈寒楼见状,眼底闪过了冷嘲。
他就知道她是装硬气,只要事关墨儿和姣姣,她就会彻底没有脾气。
“他们俩有世子和叶湘湘就够了,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他们的娘亲。
关于他们的事情,世子也不必再特意告知我。”
淡然的撂下了两句话,姜玉筝抬脚就走了。
看着姜玉筝果断走远的背影消失在院落的门口,沈寒楼的内心忽然升腾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即将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想问姜玉筝到底是什么意思,沈寒楼起身朝着姜玉筝追了过去。
结果才刚刚走出房门,他便觉得右边小腿传来了一阵痛意。
脚下一个趔趄,他直接就从房屋前的台阶摔了下去。
翠竹才跟着沈宴沉从里屋里出来,看到的便是沈寒楼以极其狼狈的姿态从楼梯上一头栽到了地上。
“世子爷,您没事吧!”
翠竹连忙上前去扶沈寒楼。
沈宴沉冷冷地看了一眼沈寒楼,再次转身走进了内室。
沈寒楼摔在地上的时候,额头恰好磕在了地面的碎石头上,疼的他双眼发黑。
明显感觉到方才是有什么东西击打在了小腿上,沈寒楼扭头看去,却发现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滚开!”
推开翠竹,沈寒楼起身,捂着流血的额头快步朝着房屋里走去。
翠竹跟着沈寒楼进了屋,见他要往内室冲去,又去拦着:“世子,您的伤口需要包扎一下,还是快些去坐下,让奴婢来帮您包扎吧!”
但她这一拦,沈寒楼却更加确定这屋里肯定有其他人。
再想到姜玉筝骤然转变的态度,他不得不怀疑姜玉筝是不是在这里偷藏了男人。
因为有了野汉子,所以才对他是那种态度。
“再敢拦本世子的路,本世子杀了你!”
沈寒楼将翠竹狠狠推开,抬脚踏进了内室。
见沈晏沉弯腰往外走,姜玉筝松开了握着短刀的手,低声道:“先慢着,你现在出去,锦衣卫也很难相信我们。”
沈晏沉扭头看向了姜玉筝,“那嫂嫂觉得该如何?”
目光清明而深邃,是在发自内心的询问她的意见。
姜玉筝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身下:“这下方有一暗格,先委屈你藏着。”
“马车上是何人,大理寺办差,还不速速出来配合?”
马车外又传来叫嚣声。
姜玉筝朝着翠竹使了个眼色。
翠竹会意,转身走出了车厢。
锦衣卫已经将马车团团包围住了,为首的正是大理寺少卿,齐孤舟。
齐孤舟看到翠竹从马车上下来,立刻也翻身下马:“马车上的可是沈国公府的世子妃?”
“正是。”
翠竹在马车前站定,对上一身冷酷肃杀的齐孤舟亦是丝毫不惧,“不知齐大人为何要带着锦衣卫围着我们?”
齐孤舟抬眸看向马车的车帘,目光深邃:“世子妃,在下齐孤舟,正在追查反贼沈宴沉的下落,请世子妃下车接受盘查。”
“齐大人,我的身子不太方便。”
女子温婉清冷的声音穿过车帘传出来,“我们沈国公府早就送了断亲结书到官府,与沈宴沉断绝了关系。
莫非齐大人是觉得,我与那反贼还有关联?”
齐孤舟抬脚向马车走去:“在下不敢。
只是有人亲眼看到反贼进了巷子,在下也是担心反贼会伤了世子妃。”
“你想干什么?!”
翠竹眼看着齐孤舟想要上前去掀车帘,上前去阻拦。
齐孤舟直接一挥手,他身后的锦衣卫上前便将翠竹给压制住了。
“你们真的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如此冲撞世子妃!”
听着翠竹气急败坏的声音,姜玉筝坐在马车里没有动。
车帘被人粗暴的一把掀开,紧跟着身穿着黑色飞鱼服,一身戾气的男子便弯腰钻了进来。
“世子妃,冒犯了。”
齐孤舟那狭长深邃的眸子在马车里迅速扫视了一圈,鼻翼轻轻动了动。
空气中弥漫着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其中还混杂着一丝血腥味,虽然很淡,却还是被他精准的捕捉到了。
“齐大人可看清楚了,我这里可有什么不妥?”
姜玉筝问道。
对上姜玉筝那双似笑非笑的杏眼,齐孤舟看到的只有薄凉,握着腰间佩剑的手不禁缩紧了一些。
下一瞬,他眼角的余光便定格在了姜玉筝身下的毯子上。
那白色的皮毛毯子上有一抹妖异的红,略微刺眼。
鹰隼般的黑眸一眯,齐孤舟朝着毯子伸出了手,“世子妃,请容在下检查一下......”啪-还不等齐孤舟的手触碰到自己身下的毯子,姜玉筝便果断的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
直接被这一巴掌打的偏过头去,齐孤舟的脸颊上直接浮现出了五个手指印。
姜玉筝收回发麻的手,紧蹙柳眉,“我尊重齐大人,才让齐大人来车厢里查看。
齐大人莫要得寸进尺。”
这盛气凌人的模样,倒真的是有世子妃应当有的气势。
不知何时,眼前的女子和他记忆中中的娇憨少女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血腥味在口齿间弥漫,齐孤舟用舌头抵了抵后槽牙。
“这一巴掌,从此我欠世子妃的也就还清楚了。”
齐孤舟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姜玉筝,转身离开马车。
姜玉筝提着的心总算落下,后背一松就靠在了软背上。
齐孤舟带着锦衣卫离去之后,翠竹上了马车。
发现姜玉筝的脸色更加苍白,翠竹焦急问道:“世子妃,齐孤舟那王八蛋没有欺负你吧?”
姜玉筝摇了摇头,而后一脸严肃地看着翠竹说道:“现在齐孤舟的身份今非昔比,哪怕你们曾经有一起长大的情意,你要注意你对他的态度。
大理寺里没有一个好惹的。”
翠竹吐了吐舌头:“知道啦。”
姜玉筝见她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无奈摇头:“吩咐车夫,去别庄。”
*京西别庄位于帝京的郊外,远离喧嚣。
庄子是姜玉筝的陪嫁,庄子上的人也都是之前她未出阁就跟着伺候她的,对她足够忠心。
姜玉筝命人将在半路上昏过去的沈晏沉从马车里抬到了后院的醉香阁。
寝居内,姜玉筝让下人们都退了出去,独自一人帮沈宴沉处理伤口。
受伤的位置在他的小腹处。
姜玉筝这是第一次触碰其他男子的身体,将沈宴沉的衣衫退掉的瞬间,脸颊还是染上羞红。
男子看上去清瘦,但肌肉紧实,精悍的腰,线条完美。
根本没有心思欣赏美色,姜玉筝看到他小腹上一个婴儿小嘴般大小的伤口时,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这伤口的位置着实有些刁钻,若是再往下一点,沈宴沉这辈子都别想有子嗣了。
先是用烧酒帮伤口消毒之后,姜玉筝正专心致志地将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时,丝毫没有注意到沈宴沉缓缓睁开了眼。
垂眸便看到姜玉筝坐在床前,小脸几乎是贴着他的小腹。
温热的呼吸扑在小腹间,让沈宴沉那双清潭似的眸子漾起了涟漪。
将药粉上好之后,姜玉筝见伤口总算没有再继续流血,松了口气。
这才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姜玉筝直起腰,便和沈宴沉那双深邃的黑眸撞上。
刹那间觉得自己好像是坠入了无法挣脱的深渊之中,她干咳一声说道:“我不敢叫大夫来帮你处理伤,只能我、亲自动手了。”
沈宴沉很自然的拉过了一旁的锦被,盖住了身体后,坐起身来。
相当于姜玉筝此时的窘迫,他的目光依旧清明如月,不染尘埃:“多谢嫂嫂。”
见沈宴沉没有一丝的不自在,姜玉筝反倒是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矫情了。
“齐孤舟已经怀疑我了。
我这里不能久留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姜玉筝开门见山的问道。
今日她冒险帮沈宴沉,已经是看在往日情分上的冲动之举。
齐孤舟从姜府的一个护院一步步的走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绝对不是好糊弄的等闲之辈,定然是已经怀疑她藏了沈宴沉。
她是在齐孤舟五岁的时候,将他从人牙子手里买下来的。
当时齐孤舟被那人牙子打的奄奄一息,被她买下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齐孤舟知道自己欠她一条救命之恩。
那一巴掌,已经将她和齐孤舟之间彻底划清楚了界限。
下次若再有交锋,便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我是被冤枉的。”
沈宴沉静静的望着姜玉筝,“嫂嫂,若我说在七日之内我必然会洗清冤屈,你可信?”
叶湘湘和沈寒楼一同急匆匆地赶到了月华轩。
寝居内,沈知墨正在大哭大闹,一把就将桂嬷嬷递来的药碗给打翻了,“我不要喝这个,苦苦,我要吃药膳......”沈姣姣也哭唧唧地坐在沈知墨旁边,捂着自己的小肚子:“我要吃娘亲做的虾饼......”才进门就听到俩孩子的哭声,叶湘湘的眼底溢出了深深的不耐烦。
但那异样的情绪转瞬即逝,快到令人无法捕捉。
“都别哭了!”
沈寒楼也被吵的头疼,走到床边厉声喝道。
沈知墨和沈姣姣一向是怕沈寒楼,当下都噤了声。
“墨儿到底是为何不舒服?”
沈寒楼扭头看向桂嬷嬷,问道。
桂嬷嬷垂眸说道:“回世子的话,小少爷脾胃虚,应该是因为昨晚吃了夜宵,才肠胃不适的。”
“那照你这么说的话,姣姣也吃了和墨宝一样的东西,为什么姣姣没事?”
叶湘湘不满的瞪圆了杏眸,“肯定和昨晚的宵夜没有关系!
墨宝,你说你是不是偷吃了别的东西?”
见叶湘湘看向自己,沈知墨想到昨晚美味的炸鸡腿。
他年纪小,但脑子转的很快。
如果这个时候承认是因为吃宵夜不舒服,那他以后就吃不到炸鸡腿了!
“我昨晚偷偷喝了点凉水。”
沈知墨小声说道,“应该是因为这个才肚子痛。
爹爹,我没事的,只要吃了娘亲的药膳就会马上好。”
之前他每次不舒服,也都是娘亲的药膳治好的。
提起这个,沈寒楼才意识到姜玉筝居然还没来,“不是差人去请世子妃了?
她怎么还没到?”
这月华轩紧挨着清风小院,姜玉筝再怎么墨迹,现在也该到了。
随着沈寒楼的话音落下,一名丫鬟神色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世子爷,世子妃走了。”
“走了?”
沈寒楼一脸莫名,“去哪里了?”
“听下人说,世子妃去了京西别庄。”
丫鬟答道。
沈寒楼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好的很。
她居然还不知悔改。
这一刻,叶湘湘心里却是笑开了花,但表面上她却没有表现出分毫,而是忧愁不已地叹气:“看样子世子妃是真的容不下我,才刻意离开的。
寒楼哥哥,还是让我走吧......”这边叶湘湘的话音才落下,一道老妇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湘湘,你不必走。
姜氏既然去别庄了,那就让她好好反思一番吧。”
“母亲!”
沈寒楼看到来人,迎了上去。
于氏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地走进了屋里,看了一眼儿子:“之前我便告诉过你,不可太纵容姜氏,否则迟早有一日她要骑到你的头上来,你怎的就不听?”
“玉筝一向很识大体,这次估计是有什么误会。”
沈寒楼虽然不满姜玉筝此次离家出走,但他也不想于氏对姜玉筝的厌恶更多一分。
毕竟姜玉筝是他认定了要相携走一生的妻子。
“当初我就不该松口让你娶姜氏。”
于氏冷着脸说了一句,快步走到床前去看她的宝贝孙子,“乖墨儿,别哭了,有祖母在呢,告诉祖母你想要什么?”
“我想吃娘亲做的药膳。”
沈知墨哭道。
“你娘亲狠心走了,她心里根本没有你们。”
于氏的话音落下,沈知墨和沈姣姣都一起大声哭了起来。
沈寒楼快被那此起彼伏的哭声吵得头炸,“母亲,我去把玉筝找回来。”
“不许去!”
于氏扭头看向沈寒楼,冷声道:“到现在你还想惯着姜氏?
你是世子,她与你闹了一些矛盾便敢离家出走,一点规矩都不懂。
我看姜氏是忘了他们整个姜家是靠什么活着的,难道你也忘了?”
“可墨儿和姣姣一直闹也不是办法。”
沈寒楼无奈的看了看床上正在哭闹的两个小人儿。
这时,叶湘湘上前一步来到床前,温声道:“都别哭了好不好?
墨儿,只要你乖乖服药,我带你和姣姣去你们一直想去的那个地方玩儿,怎么样?”
沈知墨和沈姣姣的哭声戛然而止,全都期待的看着叶湘湘。
于氏当即赞赏地看了一眼叶湘湘:“还是你有法子。”
叶湘湘抿唇笑了笑,眼底是遮掩不住的得意。
“我听说你略懂医术?”
于氏忽然问道。
叶湘湘轻轻愣怔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懂一些皮毛。”
“那我把墨儿和姣姣交给你,你能调养好他们的身子吗?”
于氏的眼睛闪烁着令人不易察觉的精光。
在心里盘算着,孙子孙女的身体如果真的能被叶湘湘调养好,那么姜氏在这个家里也就失去了最后一点作用。
如今他们沈国公府发展的如日中天,出身低微的姜氏早就配不上她儿了。
而且她前日才和长公主见面,长公主膝下的蕙和郡主对寒楼的印象相当不错。
若是能够休了姜氏,她儿就可以娶蕙和郡主了。
叶湘湘并不知晓于氏心中的算计,只觉得惊喜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她根本不考虑自己确实是只懂点很皮毛的医学知识,便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了,就是不知道世子放心不放心将墨儿和姣姣交给我?”
见叶湘湘水灵灵地朝着自己看过来,沈寒楼神色一柔:“当然是放心的。”
望京书院对面的小巷子。
姜玉筝坐在宽敞温暖的马车内,透过车帘看着对面望京书院的大门。
她派出去传话的小厮已经进书院一炷香的时间了,按理说是应该有信了,但人还没出来。
“世子妃,院长夫人会同意见我们吗?”
翠竹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
姜玉筝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车帘,手覆在高耸的腹部上,“先耐心等一等吧。”
望京书院是帝京最好的书院,曾经出过三位帝师,就连先帝也曾经在望京书院学习过。
现任的书院院长谷鹤迁曾是先帝的帝师,更是闻名天下的大儒,颇受皇帝的器重。
其夫人柳氏与姜玉筝曾经有过渊源。
这些年姜玉筝深居国公府后宅,鲜少外出露面,和曾经的故交也都断了联络。
在这个到处都是权势贵人的帝师,她离开国公府后,首先便要将曾经丢失的人脉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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