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在乎平南侯等人的死活,但她现在还是与侯府绑在一起的,更何况侯府也是小姑姑的家。
“走吧。”祝遥光咳嗽两声,拢紧了身上的斗篷随陈氏往前院走去。
随着离前院越近,祝遥光的脸色便越要白上几分,心脏就像要从胸膛中跳出来。
说起来这还是她重生以后与谢渊第一回见。
陈氏快步走在前头并未察觉到她的异常。
可搀扶着她的踏雪感觉到了,她似乎是害怕。
祝遥光的手死死攥着踏雪,手心里也都是冰凉的冷汗,呼吸也明显加重。
踏雪担忧地朝祝遥光望去,压低声音道:“姑娘您是不是身子不舒坦,要不奴婢去跟夫人说一声吧。”
祝遥光呼出口浊气,摇摇头:“不必了。”早晚都要见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她也不可能躲上一辈子,再说了现在谢渊还只是个少年而已,并非她所惧怕的谢督主。
穿过长廊,就在要踏入宫门时,祝遥光的脚步停下了。
陈氏发觉她并未跟上,转头望去,只见祝遥光面色苍白的吓人,比前两日的面色还要差。
陈氏又折返回去,用帕子擦去她的汗,关切道:“遥遥你怎么了这是?”
踏雪想要说什么,却被祝遥光打断:“无事,就是走的有些累了。”
待祝遥光缓了缓,三人这才踏入前院。
姜先雪眼尖地第一个瞧见祝遥光:“长姐来了!”高喊一声,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祝遥光停在原地,并未继续往前。
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就够让她回忆起那心惊胆战,如履薄冰的后半生了。
谢渊随着众人一并转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少女青丝半挽着,身子羸弱不堪,披着雪白的狐裘,一圈毛绒围着苍白瘦弱的小脸。
活脱脱一副病美人的姿态,就似那久居温室的娇花,没有养分很快就要凋零。
祝遥光病态的样子给周公公也吓了一跳,他记得前几日在宫中见这位祝大小姐时,虽瘦弱但也并未似这般。
怎么短短几日就成了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了。
谢渊剑眉不着痕迹地微微皱起,努力回想了下前几年他记忆中的祝遥光。
明媚娇俏,与现在的她恍若两人,若不是这张生得太过惊艳的脸怕是没人会认出。
见她愣着,陈氏连忙牵起她的手往前走去。
祝遥光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惊涛骇浪。
平南侯看看一言不发的祝遥光,又瞧瞧看不出思绪的谢渊,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祝星临并未错过祝遥光紧咬的唇,他看出现在的祝遥光十分不安,心脏更似针扎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的妹妹到底在庄子里遭遇了什么,才会落得今日这般惧怕谢渊的模样!
尽管祝星临也有些怕谢渊,但他还是壮着胆子迈步遮住了祝遥光。
祝遥光抬头,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或许自己这个二哥真的变了,因为她的重生与上一世有所不同,可她真的无法说服自己去原谅他。
就从祝星临兄弟三人将忘冬剥皮抽筋,并强迫她观看忘冬的死状,她就绝无可能迈过心里那道坎儿。
她原谅了,那他们谁能来赔忘冬的命呢?
“祝小姐,这把古琴是谢某的赔礼。”谢渊嗓音低沉悦耳,自带一股慵懒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