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看见月光化作银色战甲,披在她身上。
她踏着满地清辉,毅然推开那扇禁锢她多年的木门,踏上了吉凶未卜的逃亡之路。
而她,却将最珍贵的回忆留给了我。
我守在电磁盒子旁,目不转睛,满心期盼着她平安的消息。
每一次盒子的响动都让我心跳加速,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终于,一张草图翩然而至:歪斜的山峰旁,一个稚嫩的笑脸歪歪扭扭。
我激动地跳了起来,大声喊道:“她成功了!”
9可是,就在我嘴角的笑容还未完全消散时,一张带着褶皱的纸突然横在我面前,这是我收到的最后一张画。
凌乱的线条如风中折断的枯枝,簌簌地抖在泛黄的纸面,仿佛能看见肖然攥着铅笔的手在剧烈抖动。
画中,扭曲的面孔几乎要冲破纸面。
而肖然蜷缩在巨石阴影里,单薄的脊背紧贴着冰冷的石壁,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像片随时会被狂风卷走的枯叶。
我闭上眼,碎石路上杂乱的脚步声混着粗粝的叫骂声,仿佛就在耳边。
那些举着火把的身影越逼越近,我甚至能想象出他们布满老茧的手掌,如何粗暴地钳住肖然纤细的胳膊。
突然“咔嗒”一声,电磁盒子的指针猛地一顿,像是被无形的手死死按住。
然后发出一声微弱的嗡鸣,如同最后的叹息,蓝色晶体停止了跳动,随即黯然失色。
寂静漫过房间,只有月光斜斜地切进来,在桌面上投下一道锋利的冷刃。
我死死盯着停止运转的电磁盒子,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座沉默的墓碑。
最后一次嗡鸣消散后,这条维系着两个世界的无形纽带彻底断裂,连同肖然的命运一起,消失在未知的黑暗中。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逃亡计划,不过是将肖然推进了更危险的狩猎场。
可笑的是,我竟天真地以为能隔着时空,用这震颤的指针指引她逃离绝境。
床头的布娃娃歪斜地躺着,空洞的眼窝里是无声的嘲讽。
如果没有我的莽撞,此刻的她或许还能在某个角落,艰难却平静地呼吸着。
愧疚让我窒息,我的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尖锐的刺痛,那些精心准备的药片、罗盘,此刻都成了刺向她的利刃。
我机械地擦拭着盒子表面的灰尘,眼睛不敢离开分毫,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