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两人谁也没躲,欣然应允。
跟着宫婢一路前行,地点不在行宫宫殿,而在围场。
除了罗昭仪与襄阳县主,罗向容也在。
“臣女见过昭仪娘娘。”
宋知鸢与宋知雪跪拜行礼,但罗昭仪好似没听见一般,兴致勃勃与襄阳县主比试射箭。
这射箭有点与众不同,竟是以人做靶。
宫婢头顶频婆果,站在远处。
罗昭仪与襄阳县主手持弓箭,瞄准,射出。
咻,咻。
一箭正中果心,一箭偏移,擦着婢女的耳廓飞过,瞬间鲜血直流。
那婢女甚至不敢大叫,实在忍不住也只是咬着唇闷哼,身子却因为惊吓不受控制地跌落在地。
罗向容没心没肺地拍手:“这个好玩,比我们寻常射靶有趣多了,刺激。”
罗昭仪笑看襄阳:“还是县主技高一筹,本宫这准头差了些。”
襄阳县主摇头:“昭仪谦虚了。我可瞧得真切,是那婢女害怕偏了身子,而非昭仪技艺之故。”
眼神轻飘飘扫向婢女。婢女立时抖如筛糠。
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口喘气都不敢。三个主子倒是有说有笑。
罗向容甚至提议:“这婢女不行,拖下去另换一个,咱们再来一轮。阿姐,我也想试试。”
眼中是满满的跃跃欲试。
罗昭仪笑嘻嘻应了,让侍女又取了副弓箭来给罗向容,四目扫视全场,手指一一划过每一个仆婢。
“这回便他,他,以及她吧。县主觉得如何?”
襄阳勾唇:“甚好。”
没被选中的劫后余生,被选中的面若死灰。
三个人头顶三个频婆果,神色忐忑,宛如赴死。
咻,咻,咻。
三箭先后发出,罗昭仪中,襄阳中,唯独罗向容,击中小太监肩膀,瞬间鲜血直流。
小太监哼唧一声倒地,面色苍白,被拉了下去。
罗向容不服输,又道:“才一局,再来。我不信我射不中。”
罗昭仪与襄阳乐呵呵应承。
三人唱作俱佳,演就好一出大戏。
宋知鸢垂眸,眼底满是寒意。
早料到会被刁难,本以为最多是让她们久跪一会儿,宫中妃嫔常用的手段,并不鲜见,忍一忍就过去了。
没想到对方这么大胆,视人命如草芥,以此来震慑她们。
那发出的每一支箭,既是对奴才性命的威胁,也是对她们的恐吓。
宋知鸢蹙眉,眸色渐沉。
宋知雪亦是面沉如水,双手成拳,寸寸收紧。
又一轮结束。
罗昭仪好似才看到二人一般,惊讶道:“两位宋姑娘何时来的,本宫竟没瞧见。”
又转头训斥奴才:“都是瞎的吗,也不知道提醒本宫。姑娘快起身,赐座。”
可宋知鸢屁股还没坐实,襄阳县主便紧跟着开口:“我朝尚武,勋贵世家无论男女,大多都会学点骑射功夫。
“宋太傅当年还说,君子六艺,礼乐书数重要,射御亦不可或缺。
“我曾听闻太傅文武双全,御射之道甚至不比寻常武将差。他的孙女,想来也属此间佼佼。”
罗向容嗤鼻:“那是自然。要不怎么都夸宋大姑娘有家祖遗风呢。”
明面夸赞,语气嘲讽。
因着宋知鸢,她名声有损,吃了好大的亏,心里这口气一直憋着还没出呢,眼神恶狠狠地。
襄阳轻笑,笑意令人汗毛直立:“宋二姑娘更厉害。
“山林旷野,那么多禁军都寻不到三表哥,唯你能救。想必你本事更不一般。”
宋知雪心头一紧:“县主说笑了。臣女不过运气好些,刚巧碰上殿下而已,也是殿下自己吉人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