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时暮色四合。
我好奇地问:“殿下是如何求来赐婚圣旨的?”
庄淮陵没卖关子,为我解释道:“父皇与母后虽然恩爱,但外戚势大,一直是他的心头病。”
“你身世清白,很合父皇心意。”
话虽如此,我心中总还想起那个白月光的传闻,不禁问道:“若是哪一日殿下寻回了那位心上人……”庄淮陵停下脚步,神情诧异:“什么心上人?”
听我将坊间传闻道来,他不禁失笑。
“那不过是因为,母后一心想让我娶苏氏族女,我推拒的借口罢了。”
迟疑片刻,我还是问出口:“那么我也是殿下的借口吗?”
庄淮陵反问:“你希望你只是我的一个借口吗?”
我摇头,又点头:“不希望,但能成为殿下的借口,亦是甘之若殆。”
正好走到宫门口,马车已经候着了。
庄淮陵扶我上车,他坐在对面,玄色衣袍衬得他面容如玉,那双含笑的眼却始终落在我身上。
“孤不知道,但在孤见到你时,便想,这个借口,该是你。”
我有些羞赧地垂首,车内寂静无声。
马车缓缓驶离,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格外清晰。
他突然开口:“你又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轻声道:“在想方文。”
庄淮陵眉头微挑:“哦?”
我连忙解释:“殿下别误会,我只是在想,方文作为始作俑者,却一点事都没有,苏娇儿似乎还向着他。”
庄淮陵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简单。”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递给我:“看看这个。”
我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方文近半年的行踪——每隔三五日便会去城南私宅,有时甚至彻夜不归。
“这是……孤派人查的。”
庄淮陵淡淡道:“方文在城南养了个外室,是醉仙楼的歌伎。”
我心头一震:“那芳晴……”庄淮陵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不过是他众多相好中的一个罢了。”
“娇儿骄纵跋扈,方文身为赘婿,自然要在外找些慰藉。”
我攥紧了信纸,前世种种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芳晴手腕上的金镯、她炫耀相好时的得意、抄家那日她反咬我时的狠毒……“殿下,我想亲自了结此事。”
庄淮陵凝视我片刻,忽然伸手拂过我额前碎发:“好。”
“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三日后,我带着搜集来的证据去了国公府。
苏娇儿在花厅见我,脸色阴沉如墨:“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