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似懂非懂,只是一味地求他带我离开。
他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就到隔壁市,顺路吗?”我连忙点头。
三天后,市里公安局。
我站在一位女警官面前,桌上摊开着那本皱巴巴的账本。
女警官一边翻,面色越发严肃:“我们会立即成立专案组。”
我恳切道:“好,我的妹妹和妈妈还在村里,请你们快一些。”
行动定在三天后的凌晨。
女警说这是一个大案,上面的领导知道后也很重视。
当警方的车队悄悄包围村子时,我先领其中一队警察直奔村长家。
踹开地窖的门,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部一阵绞痛。
地窖里连空气都凝固着绝望,五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被铁链锁。
最年轻的女孩手腕上缠着破布,她听见开门声时本能地往后缩。
散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双惊鹿般的眼睛。
靠墙的女人正在哺乳,地窖门被打开的时候,她甚至没来得及遮掩枯瘦的胸膛。
婴儿的哭声在地窖里显得格外刺耳,而她只是麻木地拍着孩子,脖颈上一圈紫痕像是某种牲畜的烙印。
最里侧的女人突然扑到铁栅栏前,指甲断裂的手指死死扣着栏杆。
“救救我……”其余的人更多是无动于衷。
“小心,这又是他们测试服从性的把戏。”
警察们迅速上前解救,我则一遍又一遍的解释,真是来救她。
“明瑶同志……”另一队的张警官面色凝重地走过来:“村里出事了。
我们在各户人家都发现了尸体,初步判断是中毒。”
我浑身一颤,跟着警官去其他地方。
村子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有诡异的寂静。
村口的歪脖子树上吊着村长的尸体,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脖子上缠着几圈红绸,正是洞神娶亲时用的那种。
警察们已经迅速分散开来,挨家挨户搜查。
我跌跌撞撞地往家里跑,一路上看到不少村民的尸体。
他们有的倒在自家门槛上,有的横在路边。
每个人的死状都很平静,像是睡着了一般。
其中,还有孟远川。
推开家门时,我的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父亲仰面躺在堂屋中央,嘴角挂着白沫,手里还攥着一个空酒瓶。
桌上摆着几个空盘子,残留的菜汤已经凝固。
我颤抖着喊道:“妈!
明珍!”
里屋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我冲进去,看到母亲靠在墙角,怀里抱着浑身是伤的明珍。
地上散落着几个空药瓶,母亲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明珍虚弱地睁开眼睛,脸上却带着笑:“姐,我们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