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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甜宠:蜜桃小娇媳田杏儿胡娘子小说结局

三月桃花a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田老太都快气疯了,咬牙切齿的道,“真是反天了你这个小贱人,这门亲事要是黄了,看老娘不把你卖到园子里去!”但任她如何怒骂,胡娘子充耳不闻,躲的田家人远远的,但始终没放下手里的剪子。田家人是为了求财,也怕真逼急了她,拉老太太回屋紧急商量。胡娘子拉着田杏儿坐在角落里,红着眼睛冲她笑道,“杏儿,怕不怕?”田杏儿摇摇头,看着她流血的脖颈,心疼的替她擦了下道,“娘,疼不疼?”胡娘子摇摇头。田杏儿没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母亲竟然为了保护自己做到了这一步!连现代都有许多不顾儿女,自己另嫁过好日子的。可胡娘子明知道这是她自己唯一的出路,却一定要带着她……她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动,把头伏在她膝上,母女俩相依着坐在角落里。田家人进进出出,谁也没再管她们,只有...

主角:田杏儿胡娘子   更新:2025-05-10 15: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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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田杏儿胡娘子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甜宠:蜜桃小娇媳田杏儿胡娘子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三月桃花a”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田老太都快气疯了,咬牙切齿的道,“真是反天了你这个小贱人,这门亲事要是黄了,看老娘不把你卖到园子里去!”但任她如何怒骂,胡娘子充耳不闻,躲的田家人远远的,但始终没放下手里的剪子。田家人是为了求财,也怕真逼急了她,拉老太太回屋紧急商量。胡娘子拉着田杏儿坐在角落里,红着眼睛冲她笑道,“杏儿,怕不怕?”田杏儿摇摇头,看着她流血的脖颈,心疼的替她擦了下道,“娘,疼不疼?”胡娘子摇摇头。田杏儿没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母亲竟然为了保护自己做到了这一步!连现代都有许多不顾儿女,自己另嫁过好日子的。可胡娘子明知道这是她自己唯一的出路,却一定要带着她……她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动,把头伏在她膝上,母女俩相依着坐在角落里。田家人进进出出,谁也没再管她们,只有...

《农门甜宠:蜜桃小娇媳田杏儿胡娘子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田老太都快气疯了,咬牙切齿的道,“真是反天了你这个小贱人,这门亲事要是黄了,看老娘不把你卖到园子里去!”

但任她如何怒骂,胡娘子充耳不闻,躲的田家人远远的,但始终没放下手里的剪子。

田家人是为了求财,也怕真逼急了她,拉老太太回屋紧急商量。

胡娘子拉着田杏儿坐在角落里,红着眼睛冲她笑道,“杏儿,怕不怕?”

田杏儿摇摇头,看着她流血的脖颈,心疼的替她擦了下道,“娘,疼不疼?”

胡娘子摇摇头。

田杏儿没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母亲竟然为了保护自己做到了这一步!

连现代都有许多不顾儿女,自己另嫁过好日子的。

可胡娘子明知道这是她自己唯一的出路,却一定要带着她……

她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动,把头伏在她膝上,母女俩相依着坐在角落里。

田家人进进出出,谁也没再管她们,只有田老太的骂声不时从屋里传出来。

“要是裴家不要你,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但没想到当天下午,王媒婆就急匆匆来回话了。

裴秀才竟然同意了胡娘子带着女儿进门的要求!

王媒婆脸色不好看,阴阳怪气的道,“胡娘子,俺婆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媒,也从没见过你这么好运道的,那秀才公可真真是瞧上你了!

就是人家裴大娘可不太高兴了,你说你都二嫁了,还非得带着个拖油瓶,这不是成心让人看裴家笑话?裴秀才由着你,裴大娘可不是好相与的,以后你的日子啊……”

王媒婆撇了撇嘴,没有说下去,但谁都明白她的意思。

怕这一下,还没进门,胡娘子就得罪了未来的婆婆。

胡娘子沉默的立在一旁,脸色隐隐发白却一声不吭。

倒是田老太眼睛一亮,道,“裴家答应了?那,那这事咋说的,之前是我儿媳一个人,给了十两银,现在又添了个丫头……”

她话还没说完王媒婆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没好气的道,“哎呦喂,这可是聘娶,您老太太还真做上买卖了?这丫头是胡娘子死活要带的,可不是人家裴家想要的!您还想再要钱,这天上哪来的这好事儿?

罢了,你们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去给裴家回话,这门亲事不做了!也省的我这里里外外的跑断腿,还闹了个两头不是人!”

王媒婆显然在裴家也受了气,边说边一甩帕子,就要往外走。

田老太忙拦住她,讪讪笑道,“你看这,俺这不也就说说么……”

王媒婆斜眼看着她,不耐烦道,“那你们倒是应不应?赶紧给句痛快话!”

田老太一双眼睛在胡娘子和田杏儿身上溜了又溜,到底有些不舍。

胡娘子就不说了,再美也是嫁过人的,还是个克夫的不祥货,卖出去也不值钱。

可田杏儿就不一样了,过了年就满十岁了,虽说长的瘦瘦小小,可模样齐整,卖去大户人家做丫头,又能得一笔钱……

胡娘子看出她的心思,抬手剪刀又抵在了自己喉口,摆明了不带女儿坚决不嫁的心思。

王氏生怕到手的银钱飞了,忙道,“娘,都这样了,就应了吧,反正一个丫头片子也不值什么……”

“就是……”周氏也道,背过身偷偷拽了拽田老太的衣服,压低声音道,“娘,现在反悔,咱们可没钱赔人家了……”

田老太想到裴家已经到手的银子,只能忍住肉痛,狠狠刮了胡娘子一眼,长叹道,“罢了,我也不是什么狠心婆婆,她们娘俩既然有这个运道,那俺也不做这坏人了,这门亲事俺同意了,这,要不今日,俺们就把她们娘俩送过去?”

她生怕到手的鸭子又飞了,迫不及待就要把人送走。

王媒婆翻了个白眼道,“送什么送!人家这是正经嫁娶,那裴家也是要脸面的!裴大娘说了,三日后就是个吉日,到时候办喜事,明儿个再送床嫁衣被褥过来,当是新娘子的嫁妆,免得进门时不好看!要我说,你们可真是走运了,摊上裴家这样的厚道人家……”

“是,是……”田老太脸上笑着,脸上的皱纹却僵硬的像便秘。

王媒婆来回几趟,这亲事一波三折的,到底是说成了,出门时也是春风满面。

而胡娘子要带女嫁人的事就像长了翅膀似的,转眼间就传遍了全村。

田家这笔银钱稳稳到手,个个喜气洋洋,王氏周氏都有些嫉妒,时不时说几句酸话。

然而胡娘子神不守舍,眼睛一直围着田虎子打转,眼底含着泪。

到了晚间,田杏儿就看到胡娘子追着田虎子出去说话。

田虎子刚从外头跑着玩回来,满头大汗,满手泥泞。

胡娘子站在他跟前柔声道,“虎子,娘给你擦擦汗……”

然而手还没抬过去,田虎子猛然低头,照着她的肚子就一脑袋撞了过来。

胡娘子“扑通”一声就朝后跌坐在了地上。

田虎子冲她做了个鬼脸,骂道,“呸,你才不是我娘,你就是个贱人!”

说完扭头蹬蹬蹬跑了。

胡娘子身形整个颤抖起来,垂下头,一颗颗泪水砸了下来。

田杏儿看的不忍,跑过去扶起她,道,“娘……”

胡娘子颤声道,“杏儿,你说……虎子是不是在怪我?”

田杏儿心想人说七岁看老,那小白眼狼,性子早就歪了,又不是一天两天这样!

却只能安慰胡娘子道,“娘,弟弟还小,不懂事,以后大些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亲事是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裴家送来一些嫁妆。

一身简单嫁衣,两套换洗衣裳,一套被褥,两个铜盆。

东西不多,无非是怕新娘子出门空着手不好看。

就这点东西田老太也眼红的厉害,一天过来转悠好几趟,明里暗里让胡娘子让把东西留给她。

胡娘子性子弱,却并不蠢。

这是裴家用来做门面的东西,她若是给了田家,怎么向裴家交待?

况且她今后终还是要在裴家生活的,自然不可能再拿着人家的东西去贴田家。

因此任田老太如何讨要,她也没吭声,惹得老太太的骂声一阵高过一阵。


田家开始热闹起来,不少人都过来窜门子,说些吉庆话。

就是村里有些女人们酸的厉害,暗地里都说胡娘子果然狐媚的厉害,把个秀才公迷晕了头,女儿都能带走。

而村里的小孩子们最羡慕的就是田杏儿了,前些天还听说她要被她奶卖了,这转眼就要跟着她娘去享福了。

连小翠都跑了过来,问她是不是要去秀才家做小姐了。

田杏儿一抬头,就看到大房的田螺儿也站在角落里,一脸敌意的看着她。

田螺儿比她大两岁,十二岁的小姑娘已经有了些娉婷之姿。

看她看过来,小姑娘一甩辫子,怒哼道,“田杏儿,你别得意!以后我肯定会比你过的好千倍万倍!”

说完一跺脚跑了。

田杏儿一阵无语,这些人是不是都耳聋了。

没听王媒婆说,那裴秀才他老娘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妈这嫁过去,日子还不定咋样呢!

况且她顶多算个拖油瓶,人家裴家有儿有女,做小姐享福也轮不到她呀。

但话是这么说,田螺儿与她的仇似乎是单方面结下了,直到晚间也没跟她再说一句话。

半夜,田杏儿一觉睡起来,看到外间灯还亮着。

她披衣服出来,就看到胡娘子还在灯下,熬夜给田虎子缝补衣裳。

这两天晚上胡娘子都没怎么睡,把儿子的旧衣服都翻了出来。

没钱做新的,就把这些旧衣都拆洗了,缝缝补补,小了的再拿自己的衣裳添上,改成大小合身,熨烫齐整。

田杏儿看到她垂着头,仔仔细细的缝补着,有时候边缝边掉泪,心头难受,过去挨着她坐了,闷闷道,“娘,早点休息吧。”

胡娘子看到她,嗔道,“夜里这么凉,你出来干啥?”

她替她拢了拢衣襟,催促道,“快去睡吧,娘不困,做完这些就睡。”

田杏儿看到那些衣裳,针角无比细密绵实,像是每一针都倾注了母亲全部的心血。

她叹道,“要是虎子知道娘对他这么好就好了……”

可惜那个小白眼狼只知道跟田老太一条心,连声“娘”都不叫了。

胡娘子把针在黑鸦鸦的头发上抹了一下,笑笑道,“他还小呢……”

她是一点也不介意儿子这样对自己,只想在走前,给儿子把衣服都做好。

田杏儿陪母亲坐了一阵,看到旁边还摆了两块精美的帕子,绣了一大半了。

一旁还有一双双喜纳福的鞋垫,一个刚绣好的钱袋,好奇的道,“娘,这是啥?”

胡娘子叹道,“裴家那边,你应该还有两个姐妹和一个哥哥,娘头一次见他们,总得准备些东西……”

田杏儿瞅着那些料子有些眼熟,蓦地惊叫道,“娘,这,这不是你那件流光裙的料子吗?你把那件衣裳剪啦?那怎么能行?不是说,那是您和外祖母失散时穿的衣裳么?您将来还要凭那衣裳和外祖家相认呢……”

胡娘子脸色黯然道,“都这么些年了,哪里还找得到!况且除了那衣服,娘再没有什么可拿得出手了……”

田杏儿心头有些揪疼。

胡娘子并不是这边的人,而是十多年前,和家人来这边避难的。

没成想路上遇到了匪患,胡娘子和家人冲散了,被田老二救起,这才嫁到了田家。

她当年穿的衣裳是上好的锦缎流仙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胡娘子没有打听到家人一点讯息,她身上带着的东西都被田老太发卖了。

只剩下了这一件裙子,她拼死护着,说是将来和母亲相认的凭证。

可这回,她竟然把这裙子剪了,做了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田杏儿也知道这么多年了,胡娘子想找到家人的愿望不太可能实现了,但这到底是个念想。

往常田老太没少打这裙子的主意,胡娘子简直是拿命在藏着。

可这回,她竟然连这念想也不留了。

看到胡娘子熬的眼睛都通红,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心疼道,“娘,我和你一起做吧……”

“去去去,小孩子熬什么眼,以后眼神都不好了。”

胡娘子毫不犹豫的往屋里撵她。

把女儿赶回屋里,她给她细细掖好被角,才再次出去。

而田杏儿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头一次失了眠。

她头一次感到,在这个时代,女子实在是太难了。

胡娘子把这么好的衣裙剪了,无非是为了她。

她执意要带着她过门,已经惹恼了裴家婆婆,若再没个拿得出手的见面礼,怕是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胡娘子自己不怕,却怕她受委屈……

田杏儿抿着唇,眼窝有些发热。

娘……

她心底头一次,真真正正的接受了这个称呼。

转眼就是第三天。

一大早,田家门口就热闹了起来,左右乡邻都跑来看热闹。

胡娘子没娘家,只能从田家出门。

裴家到底是要面儿的,一大早就吹吹打打过来迎亲,还抬了一乘小轿。

这可把那些围观的大姑娘小媳妇眼红个够呛。

村里姑娘出嫁,能坐个牛骡车就了不得了,那花轿只有镇上姑娘出嫁才见过。

没想到胡娘子一个寡妇二嫁,倒坐上了轿子!。

就是裴秀才腿没好利索,没能亲自来迎亲,但也够风光了。

村民围着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但大部分都是羡慕。

唯独田老太一直拉着个脸,脸色阴沉沉的像下刀子一样,一双眼睛只在胡娘子的陪嫁上转来转去。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空了。

裴家派了个四十多岁,十分严厉的仆妇过来,一来就招呼人把之前送过来的东西清点清楚了,一股脑都拉到了驴车上。

田家人连拦的功夫都没有。

胡娘子一身红嫁衣,头上蒙着红盖头被人扶了出来。

田杏儿今日也穿的干干净净的,被母亲拉着跪在田老太跟前拜别。

“娘,媳妇今日去了,望您老保重好身体,今后福寿绵长……”

胡娘子恭恭敬敬给田老太磕了三个头,又推了推女儿。

田杏儿没办法,只能也跟着给田老太磕头,脆生生道,“奶,我和我娘走了,以后不能伺候您了,您老一定要保重身体,有活就让大伯娘和三婶,还有螺儿她们去做,您可千万别累着!”


田杏儿揣着早就从老太太的炕桌里摸出来的钥匙,到了自家屋门前,把锁打开。

屋里昏暗一片,就见胡娘子身上捆着绳子,倒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田杏儿吓了一跳,叫道,“娘!”忙快步走过去。

好在胡娘子只是昏睡着,她把饭放在炕沿上,迅速把母亲嘴里的布和捆住手脚的绳子解开。

胡娘子被惊动,嗓音沙哑的几乎微不可闻,“杏儿,你怎么进来了……”

田杏儿心疼的替母亲揉着手脚,道,“娘,别说话了,你先起来吃点东西……”

她把油灯点燃,扶着母亲坐了起来。

屋里的光线渐亮,她这才看清楚胡娘子满面泪痕,头发散乱,两只眼睛肿的已经像核桃一样,不知道哭了多久。

但尽管这样,也依然掩不住她秀美的轮廓。

她心底叹了口气,把粥碗捧到母亲跟前,轻声道,“娘,你吃一口吧……”

胡娘子摇摇头,眼泪又扑簌簌滚落下来,有气无力的道,“娘吃不下,杏儿,你放心,娘绝不会扔下你和虎子……”

田杏儿有些同情的看着胡娘子。

这事怕是由不得她了,田老太把银子都花了,就算她不想嫁,怕是田家人绑也得把她绑过去。

看着胡娘子一副绝望到万念俱灰的神色,她心头有些不忍,其实很想劝她一句,再嫁……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像田家这种情况,一家子好吃懒做,田老太又是个心毒刻薄的!

在这个家里,迟早得让这老太太磋磨死!

但这种话她没法说,至少不该由她-----一个还不满十岁的小女娃嘴里说出来!

虽然死了男人,但胡娘子容貌秀美,性情温柔,如今也不过二十多岁。

在她那个年代,这还是个漂亮的小姐姐呢,再嫁人不是很正常?

什么为一个男人一辈子守着,立贞洁牌坊,都是狗屁!

田杏儿心底吐着槽,没错,她可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上辈子,她身为一个上市公司的高管,年轻有为,事业出色,就是时间大部分都耗在了工作上,耽误了个人问题,成了个三十多岁还没嫁出去的老姑娘。

家人千催万催,她自己心里也急,好不容易闺蜜给介绍了个靠谱对象。

没想到她在兴冲冲奔去相亲的路上,出了车祸。

一睁眼,她就成了这个时空一个从没听说过的大胤王朝,济水县大盘口村田家的一个小丫头!

田家穷的叮当响,更何况她爹早死了,只剩下母亲胡娘子拉扒着一双儿女。

她那奶奶田家老太可不是个善茬,她早年丧夫,一手把三个儿子拉扯大,是田家绝对的权威。

田杏儿的爹排行第二,前些年上山打猎,失脚掉进了山沟里,落了个尸骨无存。

田老太历来不待见长得娇美的二儿媳胡娘子,便说她克夫,把丧子的怒气全发泄在了她头上。

田杏儿是个女娃,长相也随了母亲,自然也讨不了什么好,母女俩被磋磨的厉害。

穿过来的这几年间,她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被老太太苛待打骂,好在有胡娘子极力护着,才没被那老虔婆折磨死!

和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个便宜弟弟田虎儿,因为一出生就被老太太带在身边,倒是十分受宠。

所以明明是亲姐弟,两人过的却一个天一个地!

田杏儿现在太小了,就算换了个芯子也什么都做不了。

在田家捱了几年,她早就打算好等稍微大些,就跑出去自力更生,怎么也得脱离田家这个火坑!

没成想在这节骨眼上,胡娘子竟有一份天大的好姻缘掉了下来!

想娶胡娘子的裴秀才,说起来还是个人物。

裴家住在距大盘口村几公里外的镇上,裴秀才弱冠之年就有了功名,只是后头运途不继,连续考了十多年都没再进一步。

但为人也是出口成章,颇有才气,如今在一家书院教书,家里也有几亩薄田。

虽说前些年死了娘子,膝下也有儿有女,但也算是这个年代的黄金单身汉了。

这样的条件,无数大姑娘都赶着上嫁。

说来也凑巧,年前,裴秀才去村子后面的山里访友,正逢大雪,天冷路滑的不知怎么就跌断了腿。

胡娘子正在后山捡柴火,就碰到了险些冻死的裴秀才。

胡娘子心善,硬是咬着牙把他背下山,到村里的大夫处诊治,救了他一条命。

裴秀才回家休养了两个月,不知怎地竟打听到了胡娘子的情况。

不知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还是对她一见钟情,竟遣了媒婆来说媒,还是聘过去做正头娘子!

这在旁人看来,胡娘子简直就像走了几世的狗屎运!

田杏儿也觉得,这门亲事不错。

胡娘子救了裴秀才,嫁过去必然不会受苛待,不比在田家强?

但胡娘子是个死脑筋,竟然为了一对儿女,死也不肯嫁!

她也就算了,可那个便宜弟弟田虎子,从小养在田老太身边,性子早被养歪了。

想到那和田老太如出一辙的刻薄嘴脸,她摇摇头,为这样的儿子搭上一生,那可不值!

但这些话她也只能心里想想。

胡娘子和她不同,是最传统不过的古代女子,讲究出嫁从夫,一生不二嫁!

裴秀才条件虽好,但胡娘子立志为亡夫守节,要守着一对儿女,田老太再逼她,她还真怕她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田杏儿正琢磨着再怎么劝劝母亲,外间传来细碎的人声。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田杏儿的眼睛蓦然一亮,看向胡娘子道,“娘,青婶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与田杏儿年岁相仿的女孩子。

青婶就住在田家隔壁,与胡娘子十分交好,她岁数比胡娘子略大些,看起来温柔敦厚。

胡娘子一看忙挣扎着站了起来,道,“青姐……”

“你别动……”女人过来按住她,叹道,“我听说了你的事,过来看看你……”

胡娘子瞬间红了眼眶。

田杏儿道,“青婶,您快劝劝我娘……”

青婶拍拍她的手,温和笑道,“你放心吧。”

青婶的女儿小翠蹦蹦跳跳的过来,把她往外拽道,“杏儿,咱们出去玩吧!”

田杏儿不放心母亲,拒绝了小翠要出去玩游戏,两个小姑娘就坐在屋门口的台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花绳。


田杏儿竖着耳朵,留神听着屋里说话。

就听见青婶不知说了句什么,胡娘子低声啜泣起来,颤声道,“青姐,你说的我都懂,可当初武哥去时,我就在他坟前发过誓,要把虎子和杏儿拉扯大……”

“我知道……”

青婶叹道,“可如今,守不守着的,怕也由不得你了,你婆婆在外面到处乱嚼舌根,说你和裴通有了首尾,你若嫁去裴家也就算了,若是不嫁,这名声也坏了,以后还怎么在村里立足?”

胡娘子的眼泪掉了下来,哑着嗓音道,“我死也不会嫁的!我行的正坐的端,随她怎么说!我是绝不会舍下虎儿和杏儿……”

她说着,放声痛哭起来。

青婶无奈道,“你是这么想,可眼下,我就怕你都护不住杏儿了……”

胡娘子蓦地抬头道,“杏儿?杏儿怎么了?”

青婶低声道,“你那婆婆在外面说,只要你一出门子,她后脚就把杏儿也卖了!你那婆婆心肠毒,什么事做不出来?杏儿又随了你,是个好模样,我怕她指不定把孩子卖到什么地方去呢!”

模糊的夜色中,青婶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

“杏儿那么个乖巧的孩子,就算这次你不嫁,可是以后呢?这个家里你可能做得了主?万一你婆婆再找个什么由头,把你提脚卖了,以后你拿什么护住孩子?”

胡娘子的身形筛糠似的抖了起来,脸色惨白。

青婶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妹子,我是真心为了你好才说这些话,有机会能带着杏儿逃出去,就赶紧走吧,田家不是善地,什么为死人守着,都是说给旁人听的,你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况且就算你不为自个儿着想,总也得为杏儿想想,倒是虎子,你婆婆那么疼他,倒不用担心……”

之后又说了些什么,两人声音渐低,田杏儿听不到了,只听到母亲的哭声一直没停过。

“你在干什么呢?”

见她一直心不在焉的,小翠不满的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手腕上一件东西叮铃铃的晃动。

田杏儿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小翠得意的伸出手给她瞧道,“诺,这是我奶给我买的彩绳铃铛,好看吧?得要好多钱呢!”

她手腕上挂着一只五彩丝线编的镯子,上面坠了几个小铃铛,还挺精致的。

田杏儿道,“嗯嗯,挺好看。”

小翠得意的道,“我奶跟你奶不一样,对我可好了,”

她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对了,我听人说,你奶要把你卖了?”

她盯着田杏儿那张虽然营养不良,瘦的只剩下巴掌大却难掩精致的小脸,略带嫉妒的道,“她们说,你奶要把你卖去什么脏地方……”

小姑娘并不知道什么叫“脏地方”,只是听大人说过,就说的煞有介事。

田杏儿垂下眼皮,掩住自已略带狰狞的神色。

田老太要真敢卖她,就别怪她跟她鱼死网破!

但没想到第二天,这个担忧就解决了。

第二天王媒婆来商议婚事间,胡娘子就扔下了一颗大“炸弹”!

她同意嫁了,但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带着女儿田杏儿一起嫁!

她这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惊呆了。

王媒婆还没说话,田家大儿媳王氏就忍不住嚷了起来。

“二弟妹,你这是说笑话呢吧!自古以来哪有嫁人还带着娃的?你以为自己是啥金贵蛋,人家裴秀才非你不娶?

娶你一个二手破鞋就够丢人了,还带着你的娃?人家裴秀才也有儿有女,用的着上赶着给别人当爹?你这简直就是癞蛤蟆想上天----痴心妄想!”

田老太的三儿媳周氏也在旁边阴阳怪气的道,“娘,这该不会是二嫂不想嫁,找个由头拖咱们的吧……”

田老太最是恼怒,脸色阴沉的就像是要下刀子一样,冷笑道,“你别给老娘整这幺蛾子!那死丫头和虎子都是田家的种,跟你可没关系!这门婚事既然已经说定了,你若乖乖嫁了也就罢了,你若不同意,老娘就把你绑到裴家……”去。

老太太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众人突然一阵惊呼。

就见胡娘子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剪刀,尖刃抵在了自己细弱的脖颈上。

胡娘子一向柔弱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少见的坚决,红着眼睛道,“娘,我不是找托辞,我就一个要求,要让我嫁,我就一定要带着杏儿!”

她转头看向王媒婆,道,“裴通若能同意这个要求,我就愿意嫁过去,从此死心塌地的伺候他,若他不同意,那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王媒婆眉头紧紧皱起,脸色不愉道,“胡娘子,这,你这要求可是强人所难了……”

胡娘子含泪道,“我知道,可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回去问问他,若他同意,哪怕不是当正房,就让我做个妾,那我也是愿意的,若他不同意,就说明我们不是一路人……”

田老太实在听不下去了,拍桌子怒起道,“反天了你……”

话音还没落,胡娘子的剪刀就抵进了脖子几分。

一丝鲜红的血线顺着那白皙的脖颈流了下来。

胡娘子的声音都在抖,但拿着剪刀的手却稳稳的,咬牙道,“娘,您若不同意,那儿媳就死在您面前,也绝不会出这门子一步……”

田杏儿扑上去,抱住胡娘子颤声道,“娘,你,你别做傻事……”

胡娘子拉着她勉强笑道,“杏儿,别怕,娘就算死也不会丢下你,大不了我们娘俩一起走……”

众人听着这话,都忍不住胆战心惊。

这是要母女俩一起横尸门前的节奏。

王媒婆拍着大腿道,“哎呦,这叫什么事儿啊,好好的来说亲,一次次寻死……”

她一脸晦气,干她们这一行的,最忌讳血光之灾。

但看胡娘子一副铁了心的样子,王媒婆也真怕她做出个什么事,那自己的招牌可就彻底砸了!

只能胡乱的摆着手道,“得得得,胡娘子,你这话俺老婆子给你带过去,至于人家裴家应不应,咱可就不知道了……”

边说边急匆匆的迈出门,像是在田家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早春二月,连着下了几天雨,河面的薄冰刚刚融化,田间地头已经冒出一层青青嫩芽。

大盘口村的一株大柳树下,刚过了晌午就坐满了一群穿着薄棉夹袄的媳妇婆子们,正一边做针线一边嘻嘻哈哈的说闲话。

“看见了吗?那王媒婆又上田家去了,哎你说这可真是新鲜事,好好的秀才公竟看上了个寡妇,那胡娘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好运道……”

“可不是!听说聘回去还是做正头娘子,这胡娘子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哼,要是你能长了那一副妖妖娆娆的样子,那福气你也能有!不过田家老太太也是个狠人,为了十两银子就把儿媳妇卖了……”

“啥狠人啊,凭白得十两,不得咱们不吃不喝攒个一年半载?要我说,田老太太才是个明白人儿……”

一个背着木柴的小姑娘从众人面前走过,高大沉重的柴捆将她干瘦的身形几乎压弯成了一只虾米。

树下嘴碎的妇人们立刻笑嘻嘻的喊道,“田杏儿,你娘要给你找个后爹咧……”

小姑娘闷着头,默不吭声的从众人面前走过,身后的议论声有一句没一句的传了过来。

“胡娘子倒是好运气,这就要去享福了,就是可怜了这丫头……”

“就是,依田老太太那个狠心肠,前儿我还听说,把胡娘子嫁了后,就把这丫头也卖出去,给大户人家当丫鬟……”

“真的?这么小的丫头人家能要?”

“切,说是当丫头,谁知道是要卖去什么腌臜地方……”

女孩充耳不闻,背着柴穿过那些低矮错落的房子,七拐八拐,来到村西头一座简陋的低矮平房前。

院门前围了一圈篱笆,女孩推门进去,就听见屋里传来一个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和说话声。

两个小孩正踮着脚尖趴在窗户上偷偷往里瞧,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娃听到动静回头,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笑嘻嘻道,“田杏儿,你妈偷人哩!我娘说你们母女俩都是贱人!”

小小年纪的女娃说着恶毒的话,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自然。

田杏儿没理她,费力的把背上的柴捆放下。

屋子里的哭声传了出来。

“娘,媳妇是不会嫁人的!从武哥走的那一天起,媳妇就发誓要为他守着,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把杏儿和虎子抚养长大,以后去了地下也对武哥有个交待……”

“呸!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若不是你不安分勾引了那个裴秀才,人家能上家里来提亲?”一个老妇骂了起来,尖利刻薄的嗓音几乎能刺破人的耳膜。

“说什么为我儿守着,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娼妇!谁知道你们私底下早就做了什么不要脸事,还在老娘跟前演戏!要不是裴家愿意要你这个破鞋,老娘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田杏儿眉头皱了起来,也走到窗户边踮起脚往里看。

屋里炕上,田杏儿的奶奶田老太正冲着跪在地上的一个女人怒骂。

田老太盘腿坐在炕上,她今年还不到六十,身形干瘦,一头半黑半白的头发乱糟糟的扎在脑后。

老太太下巴尖削,一脸干橘皮似的皱纹,两只眼睛尾梢吊起,没有一般老年人的慈祥,反而显的分外严厉刻薄。

地上跪着的女人身形细弱窈窕,一头黑鸦鸦的头发整齐的盘在头顶,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颈子,正是田杏儿的母亲胡娘子。

听到婆婆这么辱骂,胡娘子身形一阵颤抖,突然抬起一张泪流满面的脸道,“既然母亲如此不信任我,那儿媳活着还有什么用?不如就随武哥去了,也好过您日日猜忌!”

话音未落,她低下头,朝一旁的炕角就撞了过去。

“娘!”田杏儿吓的惊叫,顾不得其他,撞开门就冲了进去。

好在炕边还坐了个女人,一把就拦住了胡娘子,劝道,“哎呀呀,大妹子你这是干啥?哪有动不动就寻死的?还有老姐姐!您也少说两句,这门亲事您到底是想不想做成了?”

这女人四十多岁,一张圆胖脸,鬓边插了朵红绒花,正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王媒婆。

胡娘子被王媒婆拉住,浑身颤抖的就如风中落叶,一脸绝望,一颗颗泪珠顺着皎白秀美的面庞滚落下来。

田杏儿跑了进来,急的抱住母亲道,“娘……”

“寻死?吓唬谁呢小贱……”

田老太一句嘲讽还没说完,瞅见王媒婆的脸色,不情不愿的把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阴着脸道,“行了,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说起来这对你也是个好事!我管你们有没有勾搭,老二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俺也不稀罕你给他守着!这裴家既然出了钱,你就嫁过去吧,省的还得在家里浪费粮食!”

胡娘子一脸不可置信,“娘!”

王媒婆则立时眉开眼笑道,“哎哟大妹子,瞅瞅你这多好的福气,能摊上这么好的婆婆,可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这好运道的!既然你们答应了,我立刻去秀才公那边回话!”

她高兴的扭着腰往外走去。

胡娘子则一脸绝望,猛地推开田杏儿的手,扑过去跪在老太太身前哀求道,“娘,我有儿有女,哪有再嫁之理?求求您看在我这么多年伺候您的份上,不要逼儿媳,儿媳是宁死都不会出这个门的……”

田老太一把推开她,横眉竖目道,“反天了你!裴家给了钱,你就得嫁!想死也滚到裴家死去!”

她冲着外头连声喊道,“大壮!大壮媳妇!”

门推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

男人粗眉大眼,面相倒有几分憨厚,女人则一双眼睛骨碌碌转着。

她进来一眼看到哭瘫在地上的胡娘子,满脸掩饰不住的鄙夷,凑到田老太跟前讨好的笑道,“娘,您喊我们干啥?”

田老太沉着脸道,“给我把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拖走!把她关到屋里,拿绳子绑起来,等裴家来接人再松开!”

“娘,这……”

男人面上还有些犹豫,女人立刻一马当先冲了上来,伸手就去抓胡娘子。

在她手还没碰到胡娘子前,田杏儿就跟颗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一下子拦在胡娘子身前道,“别碰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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