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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娇娇小甜妻,从另起炉灶开始楚榆戴东林全文

舒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原主一家重男轻女,蒋美凤对几个孙女也没有好脸色,原主却很是孝顺她。蒋美凤生病时,原主衣不解带地伺候,给她捏腿捶背,卖了长辫子攒下的钱给奶奶买鞋子,想讨好奶奶让她开心点。可蒋美凤收了原主的礼物,转头却在外面说原主不孝顺。舒蕙这个老实人为周家做牛做马,把自己当牲口用,钱却都被蒋美凤搜刮去,一分钱都留不下,没少吃她的亏。楚榆被蒋美凤的论调恶心到了。“没有我妈供他读书,他也只是个初中都没读完的乡下人!你们周家过河拆桥这一套玩的倒是挺溜,还是那句话,想离婚可以,但别想占我们母女的便宜。把离婚条件谈好了,我妈现在就签字。”蒋美凤没想到孙女敢跟她提条件,这孙女跟她妈一样是个没用的,向来任她拿捏,从不敢顶嘴反抗,今儿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她呛声谈...

主角:楚榆戴东林   更新:2025-05-10 14: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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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榆戴东林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娇娇小甜妻,从另起炉灶开始楚榆戴东林全文》,由网络作家“舒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原主一家重男轻女,蒋美凤对几个孙女也没有好脸色,原主却很是孝顺她。蒋美凤生病时,原主衣不解带地伺候,给她捏腿捶背,卖了长辫子攒下的钱给奶奶买鞋子,想讨好奶奶让她开心点。可蒋美凤收了原主的礼物,转头却在外面说原主不孝顺。舒蕙这个老实人为周家做牛做马,把自己当牲口用,钱却都被蒋美凤搜刮去,一分钱都留不下,没少吃她的亏。楚榆被蒋美凤的论调恶心到了。“没有我妈供他读书,他也只是个初中都没读完的乡下人!你们周家过河拆桥这一套玩的倒是挺溜,还是那句话,想离婚可以,但别想占我们母女的便宜。把离婚条件谈好了,我妈现在就签字。”蒋美凤没想到孙女敢跟她提条件,这孙女跟她妈一样是个没用的,向来任她拿捏,从不敢顶嘴反抗,今儿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她呛声谈...

《八零娇娇小甜妻,从另起炉灶开始楚榆戴东林全文》精彩片段


原主一家重男轻女,蒋美凤对几个孙女也没有好脸色,原主却很是孝顺她。

蒋美凤生病时,原主衣不解带地伺候,给她捏腿捶背,卖了长辫子攒下的钱给奶奶买鞋子,想讨好奶奶让她开心点。

可蒋美凤收了原主的礼物,转头却在外面说原主不孝顺。

舒蕙这个老实人为周家做牛做马,把自己当牲口用,钱却都被蒋美凤搜刮去,一分钱都留不下,没少吃她的亏。

楚榆被蒋美凤的论调恶心到了。

“没有我妈供他读书,他也只是个初中都没读完的乡下人!你们周家过河拆桥这一套玩的倒是挺溜,还是那句话,想离婚可以,但别想占我们母女的便宜。把离婚条件谈好了,我妈现在就签字。”

蒋美凤没想到孙女敢跟她提条件,这孙女跟她妈一样是个没用的,向来任她拿捏,从不敢顶嘴反抗,今儿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她呛声谈条件?

等她爸回来,非得叫她爸打死她,看她还敢跟亲奶奶大呼小叫。

蒋美凤冷眼咬牙:“哦?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按照法律规定,离婚夫妻都要分割两样东西:一是财产,一是孩子。财产就像我刚才说的,把我妈这些年花在你们家身上的七百块钱还回来!”

蒋美凤眼皮直跳,她这些年才攒了几个钱?

哪有七百块钱赔给舒蕙!

再说她一个乡下女人,生了这么多丫头片子,凭什么要钱啊!

“至于孩子……”楚榆笑了笑,语气很淡,“我妈一共生了我们姐弟四人,三女一儿,也是很好分的,一人两个孩子,如果奶奶实在喜欢我,我也不是不能考虑留在你们老周家,跟我爸享福。”

蒋美凤直接忽略最后一句话,差点一口唾沫星子喷死她。

这天杀的大孙女,学会跟她讲条件就算了,也不知道从哪知道的,离婚可以平分孩子这事,她儿子事业刚起步,戴琴雪又是大小姐,哪里能容得下两个孩子?

带着这两个孩子,她儿子的生活怎么轻松的起来?

蒋美凤不傻,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精明。

她不仅想让舒蕙把孩子都带走,还想叫舒蕙净身出户,等到孩子都长大了,再给点小恩小惠偷塔,把孩子从舒蕙身边夺回来,让孩子给他们养老。

蒋美凤干笑道:“楚榆,这就是你不对了,孩子就应该给母亲,分开对孩子的成长不好,你们都是你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娘肯定也舍不得不要孩子的。是吧,舒蕙?”

她是个笑面虎,脸上虽然挂着笑意,眼神却透着凶狠,把舒蕙看得浑身一哆嗦。

舒蕙慌忙低头,她是想把所有孩子都要在手里的,有后爹就有后娘,孩子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舍不得孩子们跟着周建安受苦。

可是女儿在衣袖下狠狠抓她的手,让她根本不敢说话。

见舒蕙跟个哑巴似的,蒋美凤很不甘心,“两个孩子实在太多了!”

楚榆听笑了,要生孙子的时候四个都觉得少,离婚时两个就嫌多了。

“多吗?觉得多就拿钱来补,给你们家一个小时去筹钱,如果筹不来钱就别想我妈签字离婚!但是我得提醒你们一句,不签字离婚,你们在戴琴雪面前交不了差。”

听她说出戴琴雪的名字,蒋美凤和周慧兰满脸震惊心虚。

周建安对外只说戴琴雪是他老师女儿,交代他代为照顾,并未点出戴琴雪的身份。

楚榆是从哪知道的?

这事真要传出去也是家丑一桩,蒋美凤最要面子,哪肯让儿子背上这种黑锅?

只能咬咬牙去跟儿子商量钱的事。

她们一走,舒蕙彻底慌了,她没有主心骨地看向女儿,满脸是泪:

“真离了婚,日子该怎么过!”

舒蕙虽然懦弱没有主见,却很疼爱几个女儿,原主记忆中都是她温柔照顾的身影。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楚榆抓住她的手安抚道:

“妈,我已经长大了,能赚钱养活你了,既然他不要我们了,你又何必拖着不离婚呢?”

“可是你爸以前说要一辈子对我好的……”

舒蕙不明白,男人的心为什么说变就能变。为了他口中的“一辈子”,她一个女人把自己当牲口用,从不怜惜自己,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了他,可他说不要她就不要了。

“那是以前,以前的话现在能作数吗?以前他读书需要用钱,什么好话都说的出来,如今他功成名就就看不上糟糠之妻了,也看不上我们这些做女儿的,我们又何必阻拦人家往上爬呢?”

悔教夫婿觅封侯,无非是这样罢了。

舒蕙也该早点看清了。

“可是离婚后,妈能干什么呢?”

“日子是过出来的,你刚离婚时肯定会很迷茫,可是日子久了,你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往下走了。妈,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有我和妹妹陪着你,你为了我们也要学会坚强。”

前世,楚榆也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她爸一心想要个儿子,可楚榆妈生楚榆时难产,之后便不能生了。

楚榆爸没几年就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在外面找了小三,还把她们扫地出门。

楚榆妈妈离婚后一边打工一边带着楚榆,母女俩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楚榆奶奶和蒋美凤一个德行,很不喜欢楚榆这个孙女。

“就一个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培养再好也是别人家的!要我看早点嫁人才是正事!”

妈妈不听,坚持送她上名校。

楚榆争气,考上了重点大学,毕业后开了一家外贸公司,还投资了一家音乐版权公司,公司生意做的不错,陆续在京市买了五套房,赶上房价上涨的风口,三十不到她就靠着存款和房租退休了。

京市五套房、出门开大G,有钱了她就孝敬妈妈。

带妈妈出国旅游,给妈妈买名牌包,送妈妈喜欢的小汽车,让她妈摇身一变成了半个城里人。

她奶奶知道后气得鼻青眼肿,暗示她出钱给老家盖房子,楚榆一概不听。

也是这时她才听说,她爸连生了两个女儿,又出轨小四还是生的女儿。

可惜她妈早年劳累过度,身体一直不好,后来她妈去世,楚榆无牵无挂,才会义无反顾跳下水库救那名落水的小女孩,这才穿了过来。


“楚榆,今天休息一天吧?”邓芳萍提议。

看日头才八九点的样子,邓芳萍已经把家里收拾妥当了,衣服晾起来、猪食煮好了,院子里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据说还下过地,给地里的水稻浇了一遍水。

楚榆拒绝了,二舅妈这么勤快,她这个做晚辈的哪好意思偷懒?

有钱赚就多赚点,等没钱赚的时候,多的是时间躺着。

邓芳萍只得帮她把三百斤夜明砂搬上自行车。

隔壁赵家媳妇瞥了眼楚榆那鼓鼓的胸脯,和不堪一握的腰肢,意味深长地笑笑:

“呦,小江他娘,你这外甥女去哪呢?怎么天天往外跑?”

赵家媳妇直勾勾盯着楚榆后车座。

最近几天,她就发现舒老二家几个孩子爱往山上跑,每次都带着麻袋去,回来时那麻袋里装满了东西,隔日,舒老二这外甥女就会拖着麻袋出去。

这赵家媳妇跟舒大嫂处得好,俩人常常躲在一起说闲话,跟邓芳萍虽然也没交恶,可邓芳萍一向躲着她走,不爱搭理她。

人家主动说话,邓芳萍总不能不搭理。

“去县城。”她含糊道。

去县城?赵家媳妇嗤笑一声,觉得这事有鬼,前两天她回娘家还看到这小蹄子往西边去,这哪是去县城啊?明明是去市里!

天天拖着几麻袋东西去市里,难不成这山上藏了什么金疙瘩,能换钱?

赵家媳妇眼珠子滴溜一转,就惦记上了,等楚湘再带着弟弟妹妹去山上,赵家媳妇就把闺女叫来了。

“你跟着他们,看他们到底想干嘛,干得好,娘给你钱买冰棍吃!”

她闺女点点头,偷偷摸摸跟在三人后面往山上去了。

楚榆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她骑车出了村子就有些后悔,连着两天的劳累,腿酸痛的厉害,骑了几步路就累得够呛,只能下来推着走了。

楚楚马上就要做手术了,照这速度一百块钱是凑不齐了,只能回周家村找周建安要了。

汽车的发动机声由远及近,一辆军绿色吉普车从楚榆身边驶过,带起尘土飞扬。

石子路就这点不好,尘土大得很,每次有车路过,楚榆都吃一嘴土。

“咳咳!”她伸手扇了扇,这土大的她都看不清路了。

往前走几步,那吉普车忽然横在她面前,楚榆心说该不会遇到打劫了吧?

一个高瘦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短发、眉眼锐利、鼻高唇薄,唇边带着戏谑,说话吊儿郎当的:

“打劫!”

楚榆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装瘸子骗她的王八蛋!

但同时也是买了她100个鹌鹑蛋的大金主。

要说楚榆开公司这些年,有啥心得体会,那就是“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人混归混,可买了她100个鹌鹑蛋也是真的,看他这派头非富即贵,自己没必要得罪他。

但不得罪,不代表要捧着,楚榆差点没把白眼翻上天。

“要钱没有,只有三百斤夜明砂!”

戴东林漆黑的眼里带着三分笑意,“小榆木,夜明砂是什么?”

楚榆自动忽视“小榆木”这磕碜的称呼,没好气道:

“蝙蝠的粪便,要吗?要的话我称二斤给你!”

戴东林碰一鼻子灰,更来劲了,掐着烟说:“谁说要劫财来着?老子要劫色!”

这人的脸皮之厚完全超出她的预期了,楚榆快喷火了:“劫色?说吧!要我怎么配合?”

她眼波盈盈,含嗔带怒的模样让戴东林心里痒得厉害,心脏猝不及防地猛烈跳动着,他咳了一声,转过头,怕眼神太有侵略性吓到她。


舒蕙娘家在隔壁山关村,舒蕙上头有两个哥哥,大哥家日子好点,去年盖上了四间气派的瓦房,二哥老实本分,分家时算是空手被大哥撵出来的。

二哥家挨着大哥家的瓦房,却只有几间破旧的泥草房。

舒蕙先去敲了大哥家的门。

里头传来嫂子的声音:“谁呀?”

“嫂子,是我。”

舒大嫂沉默了一会,就尖着嗓子问:“舒蕙啊,你怎么来了?”

舒蕙难为情地咬牙,“嫂子,我带着三个闺女被周建安赶出来了,现在没地方住,想在嫂子这借住两晚,等我们找好房子就搬出去。”

舒大嫂嗤笑一声,尖酸刻薄道: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让你们住,你们要是赖在我们家不走了,我找谁说理去?去去去!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家房子小住不下,你们爱去哪去哪。”

舒蕙大哥大嫂是个势利的,原先对舒蕙还不错,听说周建安不要她,就再也不搭理这个妹妹。

可她不想孩子挨饿受冻,楚楚的眼睛也是真的不舒服,舒蕙还想恳求,可紧闭的大门却始终没有打开,倒是隔壁传来吱呀一声。

“舒蕙?还真是你,你怎么来了?”

披着衣服出来的,是舒蕙的二嫂。

二哥家日子难过,舒蕙不忍心借住,“二嫂,我被周建安赶出来了,她有了别的女人就不要我了,孩子也不要了。”

二嫂扫了她们一眼,心疼地把楚楚搂在怀里。

“眼看你就要熬出头了,杀千刀的周建安却要跟你离婚,这也太没良心了!自己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说你带着三个闺女,往后日子可怎么过!”

舒蕙叫她说的眼睛一红。

屋里传来男人的脚步声,舒爱国打着手电筒在几人脸上照了一下,见到妹妹和外甥女时,明显一愣。

几人手里拿着包裹,舒爱国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小妹?你们这是……是不是周建安不要你们了?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你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楚榆楚湘楚楚是他亲生的闺女!他凭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原主的记忆中,二舅对她们很不错,哪怕家境贫困,也时常带些红糖去看望她们。

可惜那些好东西都叫蒋美凤给扣下,给周楚飞一个人吃了。

“二舅,”楚榆站出来说,“我妈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他们已经离婚了。”

舒爱国被这消息砸得身躯一晃。

他是本分老实的农村人,认准了一个婆娘就要过到老,从没想过还能离婚。做人要有良心!糟糠之妻不能弃,为什么这乡下人都知道的道理,他周建安这么个大学生却不晓得?

舒爱国的两个孩子芸芸和小江走出来。

舒爱国有三个孩子,还有个大女儿正在县城做学徒,谈了个县城的男朋友,平时很少回来。

“去给你表姐倒杯水。”

芸芸转身就跑进屋里倒水了,小江好奇地打量她们。

“小姑,你们怎么带这么多包裹来我家?逃荒,还是地震了?”

这倒霉孩子让舒二嫂狠狠敲了头,“去去去,没一点眼力见,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

小江捂着头跑了,舒蕙被侄儿问的很不自在,芸芸端来了水,她喝完后精神状态好些了,舒爱国才问:“楚飞呢?”

舒蕙红了眼,离开家时她想再看儿子一眼的,可儿子见了她就撇过头,最终也没见到。

“那孩子真是被宠坏了,”对于这个外甥,舒爱国一向不太满意,觉得他被老周家给养歪了。

“二哥,是我不会教孩子。”舒蕙抽泣。

“行了,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把楚榆几人就教的很好,现在不提这些,你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舒蕙无助地望向女儿,她一向没有主见,男人在家时就听男人的,男人不在就听女儿的。

楚榆没想到舒蕙会这样依赖自己,有些好笑,舒蕙没啥主见,这个家少不了要她多费心了,但她也算幸运的,不论前世还是这一世,都有个疼爱自己的妈妈。

楚榆道:“我想先给楚楚治眼睛,明天要麻烦二舅陪我妈去市里,把楚楚的住院费给交了,等楚楚手术做完,我们就搬走。”

舒爱国见她这样客气,有点不高兴。

“你这孩子,跟二舅还客气什么?你妈刚离婚,又带着你们姐妹三人,能搬去哪里?家里再穷也有你们一口饭吃!”

楚榆前世的外贸公司生意一向不错,上学时为了赚生活费,也曾摆地摊给人打工,到她穿来之前,五套京市房子、三辆车加上不菲存款,身家相当可观,不至于在遍地黄金的八十年代,连饭都吃不起吧?

不论是摆地摊还是干个体户,只要能赚钱养家,她就愿意干。

“我打算给我妈开个铺子,不过一切都要等楚楚做完手术再说。”

舒蕙被女儿的决定惊到了,开铺子?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女人,字都不识几个,只会种地照顾孩子,她哪会开什么铺子呀!开了也会赔钱的!

舒爱国却点头,现在县城有好些个体户,妹妹要是愿意走出这一步,倒也能养活自己。

舒爱国让舒二嫂做了点窝窝头,那窝窝头里混着米糠和野菜叶,舒蕙几人吃习惯了倒还好,楚榆从小就吃白面米饭,哪里吃过这么粗糙的东西?吞咽时实在费嗓子。

可楚榆知道,二舅家穷到吃不起饭,这已经是招待客人最好的东西了。

母女四人各吃了个窝窝头,就不好意思再吃了。

“娘,我没吃饱。”楚楚可怜道。

原先在周家,家里好东西都给周楚飞吃了,像她这样的女娃挨饿是常事,也因此她都十三岁了,却像个没发育的假小子,没有一点女性特征。

以前楚楚能忍,可今天走了十几里路,肚子饿的厉害,吃一个根本不顶事。

楚湘年纪大些,不好意思说,但看样子也是没吃饱的。

前世楚榆爸爸给她生了不少同父异母的妹妹,可那些妹妹跟楚榆不亲,偶尔见面也恶意满满,如今有了两个妹妹作陪,她这个当姐姐的也想好好照顾妹妹。

可惜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她刚穿越来,兜比脸都干净,根本没有能力让妹妹吃饱。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了,月色下,舒二嫂黝黑的脸上带着笑。

“没吃饱吧?这锅刚蒸好,到了这就别客气,只管当家里一样。”

楚楚抿唇,拿了一个窝窝头,楚湘也拿了一个,楚榆没啥食欲,就喝了一碗稀饭。

“谢谢舅妈。”楚榆笑笑。

舒二嫂有些意外,这外甥女一向是个闷葫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这么有礼貌。


“大姨,这鹌鹑蛋怎么卖?”

大姨?拜托!叫谁大姨呢?

楚榆一脸黑线,她完全有理由怀疑这男人是故意的,大娘在一旁偷瞄,楚榆只得赶鸭子上架。

“小同志,想要点什么?”

戴东林挑眉,“大姨年纪大了耳朵也背,难不成你这除了鹌鹑蛋还有别的?”

楚榆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脸微红,佯装镇定,“六分钱一个,你要多少?”

戴东林哪知道他要多少,以前住京市大院,有保姆做饭,买菜的事他还真不懂。

“来一百个。”

“一百个?”楚榆眉头微蹙,“一百个是不是太多了点?一时半会也吃不完,家里如果没有冰箱的话,可以少买点,吃完再来买。”

楚榆觉得自己够体贴了,作为摊主,站在客人角度考虑问题,够难得了,可人家不领情。

戴东林嗤了声,黑眸盯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吃不完啊,我妈生了十个孩子,我一堆兄弟姐妹、侄子侄女,一百个鹌鹑蛋几天就吃完了,怎么还有摊主劝别人少买点?大姨,你这做生意也太实诚了点!简直比我亲大姨还厚道啊!”

他一口一个“大姨”,愣是叫楚榆听出了戏谑的味道,别说原主才十八,就是前世三十岁也没被人喊过大姨,楚榆莫名恼怒。

不过被他这一声嚷嚷,倒多了不少围观群众。

买菜都有从众心理,楚榆自己也有,进了菜场不知道哪家菜好,哪个摊位前站的人多,就去哪边买。

别看她摊子前就戴东林一人,可他一下子买了一百个,路过的大姐一见这架势,都以为有大便宜能占,纷纷围过来问戴东林:

“同志,你买多少个?”

戴东林叼着烟,“一百个!”

“一百个?买这么多啊?多少钱一个啊?”大姐问。

“六分钱。”

大姐一听这话眼都亮了,六分钱的鹌鹑蛋其实不算便宜,二十个鹌鹑蛋都够买肉了,鹌鹑蛋个头太小,填不饱肚子,同样价格,当然是吃肉更划算了!

大姐就是这样想的,放在一周前,她都不愿意买,觉得一块钱鹌鹑蛋还不够塞牙缝的,还真不实惠,就是她这吃商品粮的制药厂职工,买鹌鹑蛋都要考虑再三。

自打那报纸头条说鹌鹑蛋是金蛋后,鹌鹑蛋的身价水涨船高,有传言说一个鹌鹑蛋能抵三个鸡蛋,吃了能补脑!

科室职工都在买鹌鹑蛋,大姐原本不爱吃鹌鹑蛋的,在这股风潮下,也觉得不买点吃就亏大发了!

可是自由市场卖鹌鹑蛋的铺子都没货,说进价太高了,找不到货源,大姐买了两天没买到,谁知这姑娘摆摊才卖六分钱,难怪刚才这位男同志一买就是一百个。

她还以为男同志不会买菜,傻来着,谁知人家比谁都精明呢!

“小姑娘,给我来二十个!”大姐作势就去掏钱了。

戴东林笑道:“大姐你错了,人家已经三十八了,结过两次婚,孩子都生七个了,怎么也不是小姑娘了,说不定她年纪比你还大呢,你应该叫姐姐!”

大姐的表情精彩极了,脑子里似乎在消化着戴东林的话,结过两次婚,孩子都生七个还这么年轻?

她想问这同志抹的是哪个牌子的擦脸油?

等大姐走远,楚榆才咬牙切齿:“喂!我说你!”

戴东林叼着烟站在边上,语气欠欠的:“大姨,你有什么指教?”

楚榆简直服了这男人,“大姨”这词是过不去了是吧?

“你明知道我是骗她的,还揪着不放,”楚榆舒了口气,人家毕竟买了一百个鹌鹑蛋,是她从业以来最大的客户了,可不能得罪,话锋一转,声音清润,“你说你喊我大姨,是我占你便宜,还是你占我便宜?”


楚榆昨晚睡觉时都在心疼自己那五套房和巨额存单,从小有成就的公司老总,穿成一穷二白的农家女,她觉得自己亏大了,眼下见了这副好皮囊,总算心理平衡一些。

山关村靠山,前些日子刚下了一场雨,野草疯长,道路难走,楚榆拿了把镰刀边走边割草,才堪堪前行。

山关村土地贫瘠,年年都交不满公粮,是县里有名的贫困村,而周家所在的周家村经济情况要比山关村好不少,也因此,蒋美凤一直看不上舒蕙妈家。

放眼望去,良田很少,水稻刚插上不到半个月,田间只有一片浅绿,稻苗稀疏。

山关村这环境,还真不知道能做什么赚钱。

可是楚楚的手术就会花光所有积蓄,还倒欠医院一百块钱,不赚钱,她们连生存都成问题。

楚榆苦思冥想,鬼使神差拐进了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有个荫蔽的山洞。

山洞前还有小溪流过,流水潺潺,很有一副温柔缱绻的夏意。

山关村的山上有不少这样的山洞,被野草遮盖住,看不清里头的情况,楚榆清理完野草走进去,远远就看到山洞里有一团白色东西,定睛一看是蝙蝠的头骨。

这头骨可不小,应该是一只大蝙蝠。

楚榆抬眸,山洞的岩壁上倒挂着几只黑黢黢的蝙蝠,因着洞内昏暗,要仔细打量才看得清。

脚下踩到一处松软的东西,半蹲下一看,是很多椭圆形的颗粒,表面略粗糙,棕褐色,破碎的就呈粉末状。

这东西越看越眼熟,前世楚榆帮她妈妈熬中药,就见过这味中药药材——夜明砂!

夜明砂就是蝙蝠粪便,有清肝明目,散瘀消积的功效。

虽然市面上的夜明砂卖的不算贵,却一直有人收去入药,而这玩意又没什么人知道,以至于山关村蝙蝠洞里的夜明砂一直无人采集。

楚榆不是没想过做别的起家,八十年代初,计划经济往市场经济过渡,虽说是开放了,可人们的观念还没扭正,荣泰县城的大街上真没什么商贩。

满地黄金等人去捡,摆地摊、开饭店、做女装什么都能赚钱,可干什么都需要本钱,饶是八十年代初,去外地进一次货回来,没个几百块钱也是不成的。

七百块钱交了妹妹的住院费还不够,周建安欠的三百元钱不知什么时候能要来,家里拿不出她发家的本钱。

舅舅舅妈生活窘迫,她没法向他们伸手,做外甥女的借住在人家里,得有点眼力见不是?

她昨晚想了一夜,都没找到合适的营生,眼下见了山洞里满地的夜明砂,才会心一笑。

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夜明砂价格虽便宜,可它没有任何成本啊!

山关村山多山洞也多,这玩意又没有季节限制,什么时候都能采集,赚点生活费不成问题。

楚榆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她飞奔回舅妈家的厨房,翻出两个大麻袋,一把铲子,又拉上一个带轱辘的板车好把麻袋运回来。

小江听到动静从屋里探出头,跑过来问:“姐,你干嘛呢?”

小江今年才八岁,原主已经十八了,俩人年纪相差较大,关系不算亲密,好在小江是个活泼性子,很爱往人面前凑,比周楚飞那个熊孩子好多了。

楚榆弹了下他的脑袋,笑道:“去山上装点东西。”

“什么东西?”

“蝙蝠的粪便。”

“什么?蝙蝠屎!你拿麻袋装屎!”

小江瞪大眼,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他很难把漂亮的大表姐跟屎联系在一起。

一句话把楚榆说得哭笑不得,但他也没说错,这确实就是蝙蝠屎,好在她前世养了一只布偶猫,对于铲屎官的身份适应的相当不错。

楚榆盯着他直笑,“所以,你要不要跟表姐一起去铲屎?”

小江一脸嫌弃,却被猎奇心理驱使,跟着楚榆七拐八绕进了一个山洞。

身后跟着一个倒霉孩子,楚榆怕山路难走伤了他,一路提醒他注意安全。

山洞昏暗,好在夜明砂就在洞口处不远,地上和岩壁旁都有,岩壁旁的有半人高,底层已经发酵了,乍一看真像某种珍稀矿石。

楚榆掏出麻袋和铲子,“小江,帮姐姐撑着麻袋。”

小江撇撇嘴有点不愿意,“你自己装屎就算了,还叫我帮忙!蝙蝠的粪便就不是粪便吗?臭死人可怎么办!”

楚榆觉得好笑,这孩子还真是有点搞笑天分,“等姐姐赚了钱,给你买冰棍吃。”

小江一听说有冰棍就不说别的了,等等,他没听错吧?表姐竟然要用蝙蝠屎赚钱?

等他妈回来,得叫他妈带表姐去医院看看脑袋。

无论如何,小江还是乖乖地给楚榆撑着麻袋。

前世楚榆跟母亲过了一段苦日子,可那时的苦日子跟这年头可不能比,她再怎么苦也没干过体力活,好在原主会用铁锹,这玩意也没什么难度,她很快就把麻袋装满了。

装好麻袋,她又掏出绳子把口袋扎紧实了,这才拉着板车把夜明砂运回去。

下坡路不好走,好几次,楚榆差点连车带人一起滚落山崖,还好小江在一旁帮着掌车。他力气虽小,对这条山路却格外熟悉,哪里坡度陡峭,需要格外注意的,他都会提前提醒。

在小江的帮忙下,楚榆顺利把夜明砂拉进二舅家大门。

“姐,你这是干什么呢?”楚湘打开麻袋问道。

舒二嫂也跟了出来,她从小生活在山关村,自然认出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只是奇怪,外甥女为什么把这玩意儿拉回家?

要说农家肥,厕所里自产自销那些,也是足够用的了。

“楚榆,你把这玩意儿带回来干什么?”舒二嫂不解道。

楚榆没有隐瞒,想赚钱就要获得舅舅舅妈的支持,她二舅看起来挺有能耐,中气十足,说话硬气,其实根本不当家,家里里里外外都是舅妈拿主意。

舅妈家庭地位放在这,楚榆只得耐着性子解释:

“舅妈,蝙蝠粪便学名叫夜明砂,是一味中药材。我有个同学祖上是老中医,跟我提起过,说中药站一直收购夜明砂,只是比较冷门,没什么人知道。我今天上山时见到了,就带了一些回来,打算送去中药站试试,看能不能卖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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