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袁安喜乔志仁的武侠仙侠小说《袁安喜乔志仁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袁安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午时,城门外。几个衙差正挥舞着鞭子,催促此次流放的犯人赶路。“当家的,咱们这一走,阿喜可怎么办?”罗二娘眼眶泛红,鼻子发酸。她身体素来不好,牢里待了两三日,整个人越发虚弱。想到女儿,袁进取同样担忧不已。但,总好过一起流放吧?只求乔家看在姻亲一场的份上,别做的太过。“乔家是读书人家,定比旁人明理。”袁进取收回思绪,宽慰妻子。身侧的袁家老二袁安成则皱紧了眉头。他也是读书人,读书人最爱惜名声,袁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阿姐怕是……正想着,耳边传来弟弟袁安澈的小声抱怨:“咱们跟京中那家子都快出五服了,平日好处没沾到就算了,他们犯了事,却要咱们跟着倒霉。”“还连累阿姐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不服。”袁安成虽不喜背后说人是非,但经此一难,谁心里都不好受...
《袁安喜乔志仁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午时,城门外。
几个衙差正挥舞着鞭子,催促此次流放的犯人赶路。
“当家的,咱们这一走,阿喜可怎么办?”罗二娘眼眶泛红,鼻子发酸。
她身体素来不好,牢里待了两三日,整个人越发虚弱。
想到女儿,袁进取同样担忧不已。
但,总好过一起流放吧?
只求乔家看在姻亲一场的份上,别做的太过。
“乔家是读书人家,定比旁人明理。”袁进取收回思绪,宽慰妻子。
身侧的袁家老二袁安成则皱紧了眉头。
他也是读书人,读书人最爱惜名声,袁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阿姐怕是……
正想着,耳边传来弟弟袁安澈的小声抱怨:
“咱们跟京中那家子都快出五服了,平日好处没沾到就算了,他们犯了事,却要咱们跟着倒霉。”
“还连累阿姐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不服。”
袁安成虽不喜背后说人是非,但经此一难,谁心里都不好受。
一起流放的其他族人,更有破口大骂的。
他们家,算体面了。
待弟弟痛快的抱怨了几句,袁安成这才边走边劝:
“省点力气吧,娘身子不好,后面的路怕是得多辛苦你。”
从这里到朔方,将近千里。
如今他才懂得,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
“何况,这么多年,咱们靠着袁家的名头,这一片少有人敢惹,也不算全无好处。”
闻言,袁安澈顿时望向哥哥,双颊一鼓,两眼一瞪。
袁安成淡定回望。
几个呼吸之间,终是弟弟先扁了脸颊。
好像……也是!
看着手上和脚上的镣铐,袁安澈只得认命。
哎!
流放众人不时回望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家乡。
有人哭哭啼啼,有人破口大骂,有人无助喊冤。
听在耳里,嘈杂不已。
衙差就近甩了一鞭子,语气恶煞:
“都给老子安分赶路,天黑前,必须赶到下一个驿站。”
“谁敢拖沓,别怪老子手里的鞭子不客气。”
众人闭口沉默,认命赶路。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了马车轱辘声,大伙儿下意识回望。
“爹,娘,二哥,你们看,车上的人像不像阿姐?”
袁安澈看清人影后,激动大喊。
袁安成仔细辨别,难掩开心:“爹,娘,真是阿姐。”
“是你阿姐来送我们了。”罗二娘脸上迸发出喜悦。
她本就焦心女儿今后的日子,城门口没见女儿来送行,既担心又失落。
想来是有事耽搁了。
袁进取赶紧跟官差报备,说明来人的身份,请求停留片刻。
官差并没为难,爽快的同意了。
有人送行,意味着他们有油水捞,谁不喜欢?
不久,马车便停在了众人面前。
安喜在车夫的帮助下,将购置的衣物鞋子搬了下来。
看到原主记忆中的爹娘和兄弟,她心里既陌生,又心虚。
索性避开他们的视线,先主动塞了一块银子给领头的官差。
官差一边吩咐人检查包裹,一边颠了颠颠银子。
确认无异后才给了他们一盏茶的时间。
随即带人走开几步。
得了空隙的罗二娘,不等安喜开口,立刻心疼的扑了上去。
“阿喜,你头上这是怎么了?”罗二娘热泪盈眶,一脸心疼,“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姑爷呢?”
见女儿不说话,几人如何不明白。
罗二娘再也忍不住,抽泣出声:“这才多久,乔家就敢这么对你。”
父子三人同样看到了安喜头上的纱布。
脸色阴沉,颇为难看。
被人扑了满怀的安喜一时有些无措。
她一个人生活惯了,有些不适应这种亲密。
可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妇人,不,应该是她如今的娘,对女儿是真的关心。
安喜伸手,轻轻拍打着对方的后背安抚:“我没事,您别担心。”
“阿姐,是不是乔志仁欺负你了?我替你揍他。”
袁安澈捏着拳头,愤愤不已。
袁安成心中无奈一叹。
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别说揍人,骂人都找不到机会。
“阿姐,你,还好吗?”
袁进取愧疚的看着女儿,当初就不该答应乔家这门亲事。
“我真的没事。”安喜淡淡解释。
“这两天,我想了很久,娘的身体向来不好,流放路途又艰苦,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们。”
“我决定同你们一起上路,盘缠我也带了。”
“等你们到了目的地,我再回来。”
有空间在手,路上大家也能少吃点苦头。
尤其是体弱的罗二娘。
袁家四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行!”
“你已嫁人,娘家的事跟你无关。”袁进取语气强硬。
“咱们是去流放,不是游乐。朔方不止苦寒,更是地处边关,时不时受到蛮夷侵扰。”
“你一个年轻妇人跟去,简直就是胡闹。”
就算女儿平安回来,名声也会受损。
乔家眼看着要起来了,怎么会同意?
罗二娘点头附和:“娘有你爹和弟弟们照顾,不会有事的。”
临行前能一家团聚,她已经满足了。
“我好不容易求得婆家同意,头上的伤便是证明。”
“我意已决,就算你们不同意,大路朝天,难道你们还能拦我?”
安喜不想过多争论,强势表明态度后,又转移话题,将单独准备的包裹掏出来,递给他们。
“这里有些御寒的衣物,你们赶紧穿在里面。”
几人面面相觑,只得先闭嘴穿衣服。
袁安成心里有些不安。
同样不安的,还有袁进取。
父子俩默契对视一眼。
乔家只来了女儿(阿姐)一人,怕是有什么变故。
考虑到路上多有不便,出了乔家后,安喜便快速买了些便宜的薄袄子和舒适的鞋子。
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不一会儿,袁家便有族人陆续上前讨要衣服。
安喜早就考虑到了。
她让兄弟两将剩余的衣服每家分一两件,主要给老人和孩子。
“钱不够,没法顾及到所有人,你们帮着解释一句。”
既是同族,又一道流放,若只自家换上厚衣,时间一长,容易遭排挤。
还是别惹眼了。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官差出声催促,袁安成顺势走到官差头头面前。
也不知他跟对方说了什么,再回来时,便告知官差已经同意安喜同行。
安喜满眼惊讶。
不愧是小小年纪便中了秀才的人。
“多谢。”安喜嘴角轻扬。
“亲姐弟,客气什么。”袁安成强撑着笑回应。
“阿姐,还有我。后面你要是走不动了,我背你。”
袁安澈不甘示弱的扬了扬胳膊。
“我力气大着呢。”
安喜会心一笑:“好。”
安喜打开包裹,细细说给他们听。
哪些是单独给他们的,哪些是给族人的,免得她离开后,东西分不清楚。
夫妇二人却并未觉得开心。
罗二娘更是拉着女儿的手,担忧的问:“这么多东西,得花不少钱。你哪来的钱?”
“我们一切都好,不用你瞎操心。”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一路过来,闺女哪里还剩什么银钱?
“你娘说的没错,无非就是待在这干活,头两日就适应了。”
袁进取也怕女儿一个人在外面受欺负。
安喜好笑不已。
这两口子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
“放心吧,我凭本事挣的。”
两人不信:“真的?”
安喜好笑的摇头:“比真金还真。”
“我替一位老夫人画了一副像,老夫人很满意,赏了不少钱。”
见女儿不似说谎,夫妇二人才彻底放心。
毕竟女儿少时,也学过一些笔墨。
心里大石头落下,罗二娘不免操心起女儿的终身大事。
“阿喜,爹跟娘都希望你赶紧给自己找个人家。”
“你一个独自在外,时间一长,容易受人欺负。”
他们都落到这副田地了,穿的再好有什么用?
女儿有人护着,他们心里才踏实。
安喜听完脑仁疼。
难得来一趟,她不想跟长辈因为一些小事起争执。
“爹,娘,这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你们别操心了。”
随即问起袁安成两兄弟的近况。
提到儿子,夫妻二人有些迟疑。
安喜一看就觉得不对劲。
“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活儿有点多,抽不开身。”袁进取语气遮掩。
“你们不说,我自己去问。”
安喜说完,立刻起身往外走。
夫妻二人生怕女儿冲动得罪了这里的看守,这才拦下她说了实话。
“确实不算大事。”
“你离开当天,那位叫钱三的差爷,就被降了职,如今只是个普通差役。”
“许是怀恨在心,前几天寻了你弟弟的错处,打了他几鞭子。”
安喜自然记得钱三是谁。
那日若不是机缘巧合,遇到柳参将‘多事’。
她想顺利离开,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没想到竟然被降职了。
可喜可贺!
“那你们现在是谁负责看管?”安喜紧张的问。
如果还是钱三负责,那不是羊入虎口?
罗二娘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是另一位不认识的差爷。”
“咱们本来行事就小心,就你三弟傻,被别人框了,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话虽这么说,但待久了,什么事都可能遇到。
安喜还是不放心。
要是她能抓到凶手就好了。
届时跟县令大人求情,说不定可以给爹娘他们换个轻松点的地方。
安喜将从空间内换的伤药单独拿出来,让他们收好晚上用。
接着掏了些小额的银票和碎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留着打点。”安喜强硬的塞给他们。
“我跟来就是为了照顾你们,银子你们只管花,我会定期送来。”
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罗二娘夫妇不得不送女儿离开。
刚走出屋子,就迎面对上了钱三。
狠厉的眼神,好似要将安喜撕成碎片。
安喜心里一沉,警惕起来。
回到城内已是傍晚时分。
这个时候,多数人都在家中用晚饭,街上看起来有些清冷。
安喜透过马车窗户随意往外看,无意中的瞧见了一个侧影。
“大爷,您可知道那条巷子里有什么?”
安喜掀开车帘,问赶车的车夫。
车夫顺着安喜手指的方向,道:“那里住的都是穷困潦倒的人。”
“三教九流都有,便宜嘛。”
此时,水生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小屋子。
‘叩叩’两声。
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打开门,将水生迎了进去。
屋内臭气熏天。
水生忍不住抽出手帕,掩住了口鼻,这才勉强待的住。
“早让你搬走,不要住在这,臭烘烘的,也不难受?”
水生嫌弃的看了眼四周,拒绝了佝偻男人的凳子。
男人也不勉强,声音沙哑的道:“住习惯了,倒没觉得哪里臭。”
“何况,住这里才符合我的身份。”
水生眉头轻蹙,懒得多劝。
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这是做什么?”佝偻男人问。
水生转头面相佝偻男人。
男人的脸上生了疮疤,瞧着让人恶心,可水生好似没瞧见一样。
声音淡淡又带了些哀愁。
“这几日,我夜里总睡得不安稳;你离开临河县,换个地方生活吧。”
闻言,佝偻男子平静的脸上有了些许变化。
他扯起嘴角,使得本就难看的脸......越发丑陋。
“多谢你记挂我,我很高兴。”
水生偏过头去,忍不住刺了一句:“不准笑,丑死了!”
佝偻男人听话的抿紧嘴巴。
半晌,继续出声:“我不走,我在这里挺好的。”
“你晚上还要唱戏,赶紧回去吧;从另一侧门走,别让人瞧见。”
佝偻男人推搡着水生,将他赶了出去。
隔着门槛,还特意叮嘱了一句:“以后不许再来了。”
说完,啪的一声,将水生关在门外。
气的水生难得骂了句脏话:“丑男人,怪的很!”
听着水生走远的脚步声,佝偻男子这才轻脚来到前门。
附耳贴在门上,并随手拿起放在门后的棍子。
几息之后,快速打开前门。
“咦?难道听错了?”
佝偻男人走到巷子中央,将周围堆积的东西全部打翻在地。
确认无人,才转身进屋。
此时,安喜躲在空间,吓的冷汗直冒。
缓了一会儿,安喜以为外面安全了,正准备出空间时,又再次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佝偻男人重新出现在巷子里。
再次扫视了一圈。
安喜身体猛的一僵,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好敏锐的男人!
谨慎起见,安喜一直躲到入夜,佝偻男子出了门,才找机会跑回住处。
待到熟悉的地方,安喜终于骂出了声:“死变态!”
差点就被发现了。
这时,院外又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安喜身体下意识一抖。
等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的住处时,才轻呼一口气。
但依然只隔着院门问:“是谁?”
“好心人,求你给点吃的吧,我们好多天没吃饭了。”
“求求你了。”
小乞丐可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本钱存够之后,安喜这几日集中精力选铺子。
最后确定了一间面积适中的店面,跟书局在同一条街。
也算半个邻居了。
她之前本就在这条街摆摊作画,累积的老客户找她也容易。
最重要的是。
这间店铺此前是做古玩生意的,装修看起来虽然旧了些,但颇有古朴风味。
正适合她卖画。
若不是价格有些贵,她都想直接买下来。
后续她只用将铺子简单整理一下,稍微改点布局,再把近段时间赶制出来的画摆上。
快的话,三天后就能营业。
安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铺子,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签完契约后,安喜拿了钥匙,马不停蹄的请了两个婶子来打扫卫生。
还在门口摆了一块三日后开业的牌子。
就在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安喜一心忙着铺子的时候。
第三日一早,院门被人敲响了。
安喜跟着小厮一路来到了监狱。
最先看到的是谭方和姜沐春。
看到二人,安喜也不惊讶,路上小厮已经告诉过她。
“袁姑娘,你别怕。我陪着你。”
姜沐春主动出声缓解她的紧张和不安。
安喜感激一笑。
谭方虽然看不惯好友的殷勤劲,但眼下确实需要安喜帮忙。
于是主动解释:
“昨晚将人带回来后,衙门连夜审问,可他就是什么都不说。”
“天刚亮,突然说要见你一面。”
“所以我们才将你叫来。”
若不是他早就查清楚了安喜的底细,且这桩凶案是安喜他们来前就有的。
他都忍不住怀疑,安喜是不是也参与了其中?
安喜心中轻叹一声:“带路吧。”
差役将安喜带到了水生的牢房前。
其余人则待在视线的盲区,监视着他们的交谈内容。
平日穿着整洁亮丽的水生,此时身着脏乱的囚服,双手环着膝盖。
他呆呆的坐在破草席上,仰头看向墙上只有一块砖头大小的透气口。
身上肉眼可见被鞭打的痕迹。
即便如此,也不影响他本身的美。
“水生。”安喜轻轻喊了一句。
听到熟悉的声音,水生慢慢转头,嘴角扯出一抹轻笑:
“袁姑娘,你来了。”
水生缓缓起身,走到离安喜近些的位置,然后抱歉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进了这里以后,突然想见你一面。”
“没耽误你做事吧?”
安喜微微摇头,嘴角的笑却始终勾不起来。
即便她很早就怀疑上了水生,可是真在牢里看到他,还是很难将他跟连环杀人凶手结合在一起。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衣服又脏又臭,脸也没洗,浑身脏兮兮的。更糟糕的是,牢里还有老鼠。”
“我好久好久没有住过这么差的房间了。”
水生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穿着,苦笑的抱怨。
安喜还是摇头。
她认识的水生一直都是光鲜亮丽的。
即便没有了华丽的服饰,依然有一种天然的耀眼。
“不会,你依然很好看。”安喜真诚道。
“真的?”
“真的!”
得到对方肯定且真诚的答复,水生满足的笑了起来。
随后看着安喜,轻叹一声。
“袁姑娘,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唱戏吗?”
安喜点头。
“其实我当时说的那些身世,都是假的。”水生笑的有点小得意,“是不是被我骗到了?”
安喜愣住。
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
水生每每看到安喜,都有一种倾诉的欲望。
现在也是如此。
“今天便如实回答你。”
水生慢慢说起了自己的前半生。
“自我记事起,就是个孤儿,后来为了填饱肚子,主动跟着一个老头行骗。”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年。”
水生的声音淡淡,脑中的记忆开始翻涌。
虽然他每每骗到的钱后,都得上交,可自己再也没有饿过肚子。
不但能日日吃的半饱,冬天还能穿上厚衣服。
那时的他,对生活很满足。
“直到我十三岁,样子渐渐长开。”
“但凡见过我的人,没有一个不觉得我好看,那时,我还颇为自豪。”
“因为,卑贱如我,终于也有一样能让别人羡慕的东西了。”
“可是,我竟不知,这竟是我灾难的开始。”
水生的眼神渐渐变得狠厉。
生的既好看又年轻的他,并不知道,在旁人眼里,他就是一块谁都能来咬一口的肥肉。
而第一个咬他的,就是一直带着他行骗为生的老头。
“老头子一辈子都在三教九流里混,无妻无子,大本事没有,但奇怪的癖好却不少。”
“见我模样张开,某一日,在给我准备的肉菜里下了药。”
“再醒来时,我浑身都疼的厉害……”
“水生,别说了!”
安喜即刻出声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她不愿,也不忍听到那些让受害者本人都觉得不堪的过去。
水生脸上的表情告诉她,他并没有释怀。
“袁姑娘,你不用同情我。”水生突然轻笑了起来,“因为啊,我转头就将那个老头杀了。”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杀人是什么滋味。
害怕,恐惧,惊慌,无助……
可心里,却又无比的畅快。
杀完人之后,他连夜逃跑,一路上将自己的脸抹的脏兮兮的,生怕又被人盯上。
“第一次遇到陈石的时候,我正饿的跟一群乞丐抢馒头吃。”
当时的他寡不敌众,被一群乞丐摁在地上打。
是路过的陈石看不过去,赶走了那群乞丐。
“陈石把我带回了家。”
“那时的陈石,还只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卖胭脂水粉,在女人堆里挣钱。”
暗处的谭方等人听水生提到陈石,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水生口中的陈石,正是第一个死者的名字。
也就是珠宝店的东家。
记录官手中的毛笔舞的飞快,将水生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部记录下来。
牢房中。
传来水生继续追忆的声音。
“陈石对我照顾有加。即便我不爱洗漱,浑身脏臭也都随我。”
“每天收工就给我带吃的回来。”
“慢慢的,我放下戒备,开始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某一天,陈石忧心忡忡的回到家。”
两人对望半晌,最终还是乔夫人败下阵来。
“今日之事,只要你不牵扯到志仁身上,我便给你五十两。”
家中本就不富裕,给了这五十两,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都得省着过。
见乔夫人一副肉疼不舍的模样,安喜被气的笑出了声。
“你乔家当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我娘家虽只是袁家旁支,但也经营着一家酒楼,我得爹娘宠爱,当初光是嫁妆银子,就有三百两。”
“更别说其他。”
安喜满脸讽刺,丝毫没给乔家面子。
“谁知入了你乔家的门,今日是你这老太婆身体不好缺药钱,明日又是你儿子读书应酬缺银钱。”
“家里的一应衣食都要用我的嫁妆支应。”
“这三年,我爹娘心疼我,时不时跟着补贴,如今你五十两并一封休书就想打发我?”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安喜眼底的厌恶都要溢出来了:“还读书人家呢,便是那土匪强盗,都比你乔家讲情义。”
乔夫人被怼的哑口无言。
因为袁安喜说的都是真的。
若不是家里银钱不凑手,儿子合该娶一位书香门第的女子为妻。
可是……
“家中什么光景,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多……”
“一百五十两!”安喜懒得掰扯,喊了一口价,“银子到手,我立马走人。”
“真当老娘乐意跟你们这些只会啃噬儿媳妇血肉的破落户扯上干系吗。”
乔家日子不富裕。
当初原身以及娘家也是看中了乔志仁是块读书的料,相当于前期投资。
乔志仁确实不负众望,顺利中举。
只不过,天有不测风云!
如今也是愿赌服输罢了。
“不可能。”乔夫人一口拒绝。
一百五十两给出去,家里的日子当真过不下去了。
安喜也不搭理,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
“那我便安心待在乔家,等夫君回来再说。”
“夫君平日读书辛苦,少不得要我照顾。”
“不行!”乔夫人急忙否决。
她心里已经有了新的儿媳妇人选,得尽快拿出诚意才好找人游说。
何况,今日之事她没有跟儿子商量,必须尽快将事情敲定。
看着优哉坐着,半点不急的安喜,乔夫人只觉得牙痒痒。
也罢,等新儿媳进门,家中自然不缺这些俗物。
“我答应你。”乔夫人忍着气,“但拿到钱,你必须立刻滚。”
“自然。”
安喜哂然一笑,这才缓慢起身,“我这就回房收拾衣物,夫人赶紧凑钱吧。”
房内还有原主的一点旧首饰,可不能便宜了这家子吸血虫。
乔夫人沉着脸,满眼怨怪的看着安喜离开的背影。
---眼下虽已入春,却称不上暖和。
回到古色古香的卧房,安喜先是换了身老气不显眼的薄棉袄。
接着收拾原主所剩无几的首饰。
回房的路上,她其实想过,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独自生活。
可念头刚起,心中便涌起一股难言的悲伤。
也罢,到底占了别人的身体,欠了这么大的情,怎么也得帮着照顾好父母。
何况原身的娘,还是个药罐子。
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到达流放地。
再者,人生地不熟,一个人瞎摸不一定就顺利。
出神之际,安喜的手不知被什么划了一下。
血滴快速渗出,浸入妆台上的一串佛珠。
“这串佛珠……”安喜看着熟悉的佛珠,满眼震惊。
前世,她刚被赶出家门的那阵,身上的钱不够租房吃饭。
于是去周边的寺庙躲了一阵,后来被一个老和尚逮住。
老和尚不但收留了她,还送了她一串佛珠。
安喜拿起佛珠,仔细查看,连上面那处意外蹭坏的细缝都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么巧?”安喜双眼迷离,喃喃自语。
手指下意识摩挲。
突然,猛的一阵眩晕,再次睁眼,便身处一处宽敞陌生的地方。
“这是……”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讶然不已。
入目之处,有好几个区域。
涵盖了衣食,生活,医疗,各种书籍,甚至还有武器等。
物品齐全,看得人眼花缭乱。
安喜好奇的来回走动,最后停在了医疗区。
刚照铜镜时,头上的血窟窿她自己看了都吓一跳,正好试验一番。
只是她没有医疗知识,找起来费劲。
“消毒,止痛,包扎……”
安喜一边小声念叨着需要的东西,眼睛一边快速搜索。
突然一排架子上,几个药瓶亮了起来。
凑过去一看,正是她刚刚念叨的一些东西。
“这也太先进了。”
安喜惊喜不已,抓紧时间处理伤口。
不出所料,药效非常好,至少她涂完之后,头上的痛意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世界存在多久,东西省着些用总没错。
有了这些,流放的路上,她也更有底气。
安喜刚把剩余的药重新放回去,眼前便突然出现了一个虚拟面板。
初次试用已享赊账福利,请立刻充值!
宿主本次使用医疗药品少许,扣币值5,余额-5币值;
安喜尝试点了一下充值按钮。
宿主可用当前所处世界的通用货币或珠宝古物进行充值。
这里的通用货币应该是金银铜钱,她手上暂时没有。
不过梳妆台上有首饰。
安喜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手腕上的佛珠,心中一念,便回到了卧房。
拿上首饰后,再次以同样的方式回到空间。
随即点击下方的珠宝古物充值,伸手摊开两根银簪子。
下一秒,银簪消失不见。
充值成功,本次充值金额10币值,余额5币值。
“这两根簪子大概值十两银子,按这个置换方式,一个币值相当于一两银子?”
“真贵!”
只用了那么一点。
果然,不管在哪个地界,钱这种东西,真是少不了。
安喜无奈的想。
财务自由之前,钱还是得省着点花。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安喜心中一紧,立刻出了空间。
打开房门一看,是乔夫人身边伺候的婆子。
此时手上举着一个托盘。
“给少夫人请安。”
“这是夫人让老奴送来的银子,一共一百五十两,您点点?”
安喜掀开托盘上的红布,心中冷笑。
明知道她接下来会跟随父母一道流放,很多东西携带不便。
这是在故意为难她呢。
“放桌上。”
婆子放下银子,又将休书摆在桌上,亲眼瞧见安喜将休书塞进包袱才放心。
见她又坐着不动,不禁催了一句:
“少夫人为何还不走?可要老奴送您?”
安喜抬眉,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想偷看我藏银子?”
婆子:“……”
虽然老伯觉得这个时辰来义庄看‘故人’,有些……怪异。
但最后也没拒绝。
入了义庄,抬眼就能看到打通的屋内,摆放着许多的竹床架子。
每一个床架子上面都摆放着一具尸体。
尸体被脏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布遮盖着。
屋内弥漫着难以言说的臭味。
老伯已经闻惯了。
可安喜和晴天第一次来,异味蹿鼻的瞬间,难免有些不适。
安喜将身上的手帕掏了出来,围在晴天的脸上。
自己则尽量适应。
“尸体都在这了,你们自己找,看完你们自顾回去,不用知会我了。”
老伯交代完,翻身回了棺材,躺了进去。
没多久,略带节奏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安喜:“……”
晴天害怕的拉紧了安喜的手。
确认老伯睡着之后,俩人开始挨个找寻;
没多久就找到了水生和丑叔的尸体。
惨白无血色。
那么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
直到看清丑叔的样貌,安喜才知道,他竟是饭馆里帮过他们的人。
他那么在乎水生,定是想杀了自己的。
“水生爹爹,丑叔叔。”
看到熟悉的两人,晴天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安喜没有安慰。
他们三人相识一场,晴天也该来探望他们。
安喜在周围翻找出一个盆,将带来的纸钱和元宝丢进去,慢慢烧起来。
许是哭够了,晴天擦了擦眼泪,蹲下身来,帮着一起烧纸钱。
东西烧完,安喜将现场的痕迹打扫干净,带着晴天往回走。
路上,两人均沉默不语。
安喜到底不想隐瞒晴天,主动告诉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有参与调查杀人案。
“或许没有我,你水生爹爹跟丑叔叔都能逃过一劫。”
晴天低着头,没有出声。
但眼泪如珍珠般,滑落在地上。
安喜轻叹一声。
“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谅解我。”
“你跟他们相处了三年,感情自然比我深,这件事上,我不想瞒你。”
“就算你因此恨我,我都能理解。”
“之后我会找户好人家收养你,水生肯定也希望你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晴天听完后,抬手擦干了眼泪。
她抬起红红的眼眶,看着安喜,慢慢摇头。
“安喜姐姐,水生爹爹说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希望我长大跟你一样,能自己养活自己。”
“不用为了活下去,被人骗。”
“水生爹爹说,他如果遇到了意外,你是他最认可的人,他让我信你。”
“还,让我不要恨你。”
晴天的眼泪越流越多,止也止不住。
安喜的鼻子忍不住发酸。
她掏出手帕替晴天擦脸,抱住了晴天小小的身子。
片刻后,晴天情绪缓解了许多,继续抽噎着道:
“铺子开业的前一天,我就该去找你了,可是我在街上听到了他们说话。”
“我去衙门外面守着,也不知道怎么办。”
“只得听水生爹爹的话,带着东西去找你。”
“水生爹爹让我信你,我就信你,安喜姐姐,我想跟着你。”
“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晴天带着哭腔请求。
安喜摸摸她哭的发红的小脸,点头。
“说起来,你水生爹爹还救过我。”
那夜闯进来的人,应该是丑叔。
所以晴天来了之后,才会再没遇到过类似的事。
“以后咱们姐俩一起过,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我住哪儿,你就住哪儿。”
晴天重重的点头。
两日后。
朔方郡守派人来查验这件闹了许久的凶杀案,以及凶手。
确认无误后,结了案。
并传令下去,在朔方各地公示。
朔方郡守为了捍卫衙门的威严,更命人将水生和丑叔的尸体悬挂在城门口。
一连暴晒三日,才被衙门的人随意仍在了乱葬岗。
晚上。
安喜偷摸带着蔡嫂子和晴天,在乱葬岗众多尸体中,将二人的尸体翻找了出来。
合力抬进了她提前找人在附近挖好的深坑。
埋了进去。
并立了一块小小的无字墓碑。
“他们身份敏感,不好刻字,免得被人发现惹来乱子。”
“你记好位置,逢年过节,咱们来给他们上坟。”
这几天下来,晴天越发懂事。
她点头应下,然后对着不明显的坟堆跪下;
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安喜也对着面前的坟堆默默承诺,她会尽力将晴天抚养长大。
也好让他们在地下安心投胎。
“今晚的事,日后不能对任何人提及,知道吗?”
回去后,安喜严肃的交代蔡嫂子;
再三叮嘱。
蔡嫂子忙不迭点头。
她是签了卖身契的,自然不敢背叛东家。
这日,安喜交代蔡嫂子做了些好吃的,带着晴天一起去城外探望家人。
也让袁家人跟晴天见一面,认认脸。
顺道确认下他们的近况。
“爹,娘,这是晴天,以后她跟着我生活,也好跟我做个伴。”
安喜将晴天轻轻推到他们面前。
晴天第一次见他们,难免有些害羞和忐忑。
“叔叔婶婶,哥哥们好。”
罗二娘等人看到晴天,确实是惊讶的。
同时担忧。
女儿一直以来,都在为他们操心,已经很辛苦了;
多个孩子,压力不是更大吗?
只是当着孩子的面,他们不好说这些。
安喜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担忧。
她安抚的拍了拍晴天的肩膀,对着他们笑着道:
“爹娘,我今天还带了些吃食,是蔡嫂子做的,你们尝尝。”
安喜将吃的摆出来。
几人听到陌生的名字,又是一愣。
“阿姐,蔡嫂子是谁啊?”袁安澈眼睛盯着桌上的菜,嘴巴随口问道。
安喜主动拉着袁父袁母坐下。
“蔡嫂子是我买来做饭干活的,签了卖身契。”
“我现在挣钱顺利很多,家里有人盯着,不但放心,还省心。”
“对了,我还开了铺子。”
“本来早该来告诉你们的,只是前一阵事儿有些多,耽搁了。”
现场一时鸦雀无声。
这才多久,女儿(阿姐)不但买了铺子,买了下人;
还养了个漂亮小丫头?
这日子是真过起来了?
“真的?”罗二娘拉着安喜的手,激动地问。
“自然是真的。”安喜看向晴天。
“不信你们问晴天,我正在教她画画认字,学好了也能在铺子帮忙。”
晴天画画很有天赋。
为此,自己教的也更加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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