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巾形状,颜料滴落在画布边缘,恰好形成蝴蝶振翅的轮廓。
“原来你早就看见我纹了蝴蝶。”
林砚之指尖抚过速写角落的红笔字迹,忽然想起太平间里她颈后纱布下露出的残缺胎记,当时他以为那是命运的缺口,如今才懂,她用最后的力气把“不完整”画成了“永恒”——就像她总在银杏叶上写“我爱你”时故意拉长的撇,是给时光留的缺口,好让想念漏进来。
春分的雨丝沾在新埋的围巾上,毛线吸收水分后膨胀成温柔的浅灰,像她最后躺在病床上时盖着的毯子。
林砚之蹲在嫩芽旁,看见泥土里渗出极细的金线,那是围巾上“林念”二字的残片,正随着新芽的根系慢慢舒展。
他忽然想起她在病房说的“织围巾像画画”,原来真正的永恒,是把爱织进时光的土壤,任其在岁月里发芽,哪怕永远织不成完整的形状。
画展闭馆那天,穿校服的少女们围在展柜前临摹那半条围巾。
其中一个女孩突然指着玻璃上的倒影惊呼:“快看!
围巾的影子和银杏叶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个人在拥抱!”
林砚之望着她们发亮的眼睛,想起陈念曾说“爱情要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此刻展柜里的玻璃瓶正对着阳光,三百六十五片叶子的影子在地面织成巨大的“念”字,每个笔画里都藏着参观者的脚步,像她当年在旧书店踩碎的雪。
深秋的巴黎画室,林砚之收到来自国内的快递。
拆开层层画纸,露出幅未署名的水彩:银杏巷的老墙下,穿浅灰大衣的男孩抱着颜料盒蹲在地上,对面的女孩举着半条围巾,毛线针在指间闪烁,背景里的梧桐叶正落向他们交叠的影子。
右下角用极小的字写着:“在你学会画阴影之前,我已经学会在阴影里爱你。”
熟悉的瘦金体让他眼眶发热,忽然明白这是陈念托护工偷偷寄来的,在她最后的时光里,早已把他的每个瞬间都画成了情书。
冬至前夜,林砚之把陈念的速写本摊在壁炉前。
翻到最后一页,发现她用炭笔密密麻麻写着:“砚之,如果你数到第127片落叶时还没找到我,就抬头看云——我把‘永固橙’颜料溶进了晚霞,这样每个黄昏,都是我在对你说‘别难过’。”
墨迹被水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