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云歌沈云嘉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冷面太子后,她靠读心术赢麻了沈云歌沈云嘉全局》,由网络作家“匪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是还有别的事,别的,还不知道的事?扶榆背叛自己是事实,沈云嘉只想清楚前因后果,再将扶榆铲除,只有根断了,才能无后顾之忧。沈云嘉忽然看着远处飘落的树叶,上一世,扶桑离开自己的时候,也是晚秋入冬。沈云嘉忽然看向扶桑:“扶桑,明年初雪的时候,咱们一同到梅园走走吧。”扶桑听着沈云嘉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应下:“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沈云嘉轻笑,摸摸扶桑鬓角:“傻丫头,走了,罚跪祠堂了。”沈云嘉走在前面,待扶桑反应过来,只能在后面追:“小姐慢些,等等我!”跪祠堂不过是沈云嘉的说辞,沈云嘉给列祖列宗上了香后,在一旁站着,眼神都在一边牌位上。沈云嘉不自觉靠近牌位,扶桑看清牌位上的字后,静静守在沈云嘉身旁。娘,女儿回来了。女...
《替嫁冷面太子后,她靠读心术赢麻了沈云歌沈云嘉全局》精彩片段
许是还有别的事,别的,还不知道的事?
扶榆背叛自己是事实,沈云嘉只想清楚前因后果,再将扶榆铲除,只有根断了,才能无后顾之忧。
沈云嘉忽然看着远处飘落的树叶,上一世,扶桑离开自己的时候,也是晚秋入冬。
沈云嘉忽然看向扶桑:“扶桑,明年初雪的时候,咱们一同到梅园走走吧。”
扶桑听着沈云嘉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应下:“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云嘉轻笑,摸摸扶桑鬓角:“傻丫头,走了,罚跪祠堂了。”
沈云嘉走在前面,待扶桑反应过来,只能在后面追:“小姐慢些,等等我!”
跪祠堂不过是沈云嘉的说辞,沈云嘉给列祖列宗上了香后,在一旁站着,眼神都在一边牌位上。
沈云嘉不自觉靠近牌位,扶桑看清牌位上的字后,静静守在沈云嘉身旁。
娘,女儿回来了。
女儿从前,太蠢太傻,今后不会了。
娘,我想你了。
沈云嘉生母崔憬出身名门,怀着沈云嘉时正是沈峰仕途明亮之时。
崔憬日夜操劳,府里内外亲力亲为,生沈云嘉时难产,早早离世。
沈云嘉自小就是万容带的,原本对崔憬没什么印象,是出嫁前一晚,从万容口中得知了崔憬对沈云嘉的爱。
大到嫁妆,小到平日穿着,崔憬都给沈云嘉准备了。
包括沈云嘉如今穿在身上的青绿衣裳,也是崔憬准备的。
沈云嘉从前还奇怪,万容给自己的衣裳,每年总有几件不是时兴样式。
“娘,女儿喜欢红色,您有没有给女儿准备红色的衣裳呀?”
沈云嘉自小喜欢红色,有一回沈云嘉与沈云歌都穿了红色衣裳。
彼时沈云歌同沈云唤踢球,沈云唤将球踢向沈云嘉处,沈云嘉被砸到,受了伤。
万容本想着罚沈云唤抄写两篇文章,再与沈云嘉道歉,此事便算是过去了。
沈云歌心疼弟弟受罚,找沈峰哭诉,沈峰却反过来责备沈云嘉。
之后,万容偶尔也送来红色衣裳,只是沈云嘉全都转送到秋林院,再也不穿。
沈云嘉自言自语,两行清泪滑落,秋风穿堂,似乎是在回应。
短短几日,经历了丈夫背叛,姐妹相杀,绝境重生。
沈云嘉在院子里甚至不敢闭眼,害怕只是梦,自己只是孤魂野鬼。
青崖来时,便见沈云嘉攥紧双手,克制着轻声抽泣。
“小姐,小姐别难过了,主母吩咐厨房做了您爱吃的菜,都送到栖霞院了,奴婢送您回去吧。”
沈云嘉擦干泪水,正想开口。
青崖点头:“小姐放心,主母晚些便到栖霞院。主母吩咐了,今日风大,小姐待在院里,别受凉了。”
栖霞院
沈云嘉刚用完膳,万容便从外面进来。
“卿意,来,母亲看看。”
万容手里拿着小罐子,着急溢于言表。
沈云嘉在万容身前转了两周,万容见沈云嘉没真伤着身体才放下心来。
“早些厉家忽然说要到府上来,耽搁了。”
万容满怀歉意的托着沈云嘉的脸,沈云嘉也乖乖贴在万容手上撒娇。
沈云嘉原本还笑着,听到厉家来人时,眼底瞬间换了底色。
“厉家?如夫人的母家?”
沈云嘉拉着万容坐下,迫切求证。
万容不解沈云嘉为何急切:“是啊,说是厉五小姐身子好了,搬回都城,便来瞧瞧如意和云唤。”
沈云嘉感到脊背发凉,脑子里回荡着上一世万容死讯传来的声音。
“都有谁要来?”
万容笑道:“怎么了?这么着急?厉家老夫人带着五小姐,说是明日来。”
厉宛,厉舒柔的亲妹妹,出生后便在城外养病,回都城没多久,就成了沈峰的四姨娘。
从入府到沈云嘉出嫁,短短半年,万容得了风寒卧床,没几日便在屋里找到外男腰带,失了管家权。
而这一切,沈峰都为了家族颜面,对外只称万容打理宅院,积劳成疾,早年又失了孩子,积郁难医。
沈云嘉出嫁时,万容半昏半醒,连床都下不来。
也是厉宛掌家,扣下沈云嘉尽半的嫁妆,导致沈云嘉入了陈府后,常年不说话的三房四房都能欺负两句。
沈峰自然是知道的,但厉宛只说沈云歌要嫁东宫,嫁妆多些,面上也好看些。
沈峰宠爱沈云歌,也没有反对,厉宛和沈云歌顺理成章私吞了沈云嘉半数嫁妆。
上一世要处理陈府内宅之事,无暇分身,如今一想,未免太过巧合。
况且,沈云歌能杀沈云嘉,厉宛谋害万容也并非毫无可能。
话到嘴边,沈云嘉却不知如何开口,一切都无凭无据,全靠沈云嘉一张嘴,如何说得清?
“想什么呢?”
万容抚上沈云嘉额头:“是不是风吹多了难受?”
“我没事母亲,母亲,您当初为什么嫁到相府啊?”
当初沈峰捉奸时,对万容的指证一环扣一环,人证物证俱在,一切都十分合理,叫人挑不出错处。
可沈云嘉与万容生活了十多年,从不知万容心中有什么念念不忘的少年。
万容除了处理府中事物,教育三个孩子,平日里不是在花房修剪花草就是在书阁读书。
婆媳妯娌的矛盾,从来不掺和,御下有方,大房的另一位姨娘再风光,也从来不敢在万容面前叫嚣。
加上从沈云歌那听到的心声,将视线投到厉宛身上,似乎是最合理的。
“没为什么呀,你外祖说你父亲仕途开阔,有将相之才,能成事。”
“母亲什么都不知道,也愿意嫁给父亲?”
万容揽过沈云嘉:“说不上不愿意,我本无心婚嫁,嫁给谁不是嫁。原先想着到乡下庄子里住,奈何你外祖反对。”
万容说着自己都笑出声:“你外祖啊,一天到晚就在我耳边劝说,日夜不辍,我耳朵都快听出茧了。我实在是受不了,可这由不得我,日子到了,只能穿上嫁衣了。”
“好在平日里能看看花翻翻书,还有卿意这么乖巧的女儿,否则我啊,可真就积郁而终咯!”
万容说的轻松,沈云嘉也没想到,迫不得已的婚事能被万容说的这么随意。
“娘!别胡说,呸呸呸!”
沈云嘉听了“积郁而终”,生怕万容又如同上一世一般,整个人都紧张了。”好,呸呸呸!卿意怎么忽然想问这个了?“
“好奇罢了,母亲,闺阁少女不都是向往嫁给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吗?您为何无心婚假?”
有时候沈云嘉看万容,还真有点像清修的道人。
“男人有什么好的,后宅飞醋到处都是,处理起来费心费力,我不喜欢。”
听着万容的回答,沈云嘉大抵能确定,前世那所谓的年少情深,恋恋不忘,应是有心之人编排。
“那母亲觉得,陈征是什么样的人?”
提起陈征,万容明显不悦:“卿意,可是放不下?”
沈云嘉果断摇头:“怎么会呢,我在想,当年外祖觉得父亲前途光明,将母亲嫁给父亲。如今父亲把我嫁给陈征,是不是也只看到了陈征的军功,别的一概不管。”
沈云嘉问出口时,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这一生,不知道什么是两情相悦,或许老爷和厉姨娘算得上两情相悦吧。若你能嫁个真心待你的夫君,母亲自然欣喜。只是这样的可能太低,若真的实现了,也要有所牺牲。就如同厉姨娘,最多算是良妾。”
“若说感情,我感叹她与老爷的爱情,但为了男人自轻自贱,奔为妾,将自己完全寄托在男人身上,我无法体会。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也这样。所以如意与陈征私定终身,我才会气恼。”
沈云嘉听的入神,经历两世,她从不知道,万容心里是这样的想法。
“母亲,在相府这么些年,您过得开心吗?”
从万容言语中,满满都是女子生在当下的无可奈何。
“算吧,只是心中实在堵塞,或许我确实不适合深宅大院。不过还好,这漫长的十七年,我有你。”
今日前厅闹那一通,万容想了许多,先前在主院,沈云嘉走后,沈老太太还想着再提沈云嘉的婚事,万容十几年难得一见的冷脸,沈老太太才肯罢休。
“母亲,父亲喜爱二妹妹,您为什么还对我好?对二妹妹好的话,您就能省去许多麻烦不是吗?”
万容似乎有意避开话题:“这可得问你了,我入府第二日一早,才拜见公婆回来,你就哭闹不止,我抱着哄了许久才好。”
“后来,我闲着没事,就想抱着你,之后久了,就算又养了如意和云唤,就算你父亲刻意偏心,我却始终觉得,你是我的女儿,我就该尽力让你无忧无虑。”
万容摸上沈云嘉发簪:“款式旧了,过几日母亲带你一起去逛逛。”
沈云嘉感受到了万容的想法,转念一想,上一世婚事没有受到阻碍。
出嫁前半年内,沈云嘉出府次数屈指可数,如今能有机会,沈云嘉也想好好陪陪万容。
“好。”
沈云嘉俯身行礼,软硬兼施,而后指了几匹布:“包起来,送到相府。”
转身拉过万容双手:“母亲,我们到别处看看!”
万容不语,只是笑着,被沈云嘉拉着离开。
出了云裳阁,沈云嘉挽着万容走在前头,二人走了一段,万容才开口:“卿意,母亲怎么觉着,你同从前不太一样了?”
沈云嘉一顿,不曾想万容这般细心,才几天便发觉沈云嘉的改变。
沈云嘉摇晃万容手臂撒娇:“女儿浑浑噩噩两年,如今也算是得到重生,可不得换个活法,不能亏待了自己呀!”
万容并不惊于沈云嘉方才在云裳阁说的话,只是从前沈云嘉不喜欢在人前表露心声,外界才有相府大小姐的各种言论。
有说年幼身子差,病多了,神志不清;有的说天性胆小怕事,见不得大场面。
想起沈云嘉两年来受的委屈,万容沉默了。
“自然不能亏了自己,母亲带你去前面茶馆,你近两年不常出门,那儿来了为点茶大师,茶香浓厚,回味无穷,你也去尝尝。”
茶馆
包厢内,确实如同万容所言,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沈云嘉静静坐着,万容在另一侧端起茶叶观摩,中间是茶馆内的小姑娘点茶。
“这还没成呢,茶味便如此浓厚,真后悔没早点来!”
万容见小姑娘手法娴熟,不免多瞧了几眼。
小姑娘似乎知道万容在看她:“那夫人日后可要常来呀!”
一阵流程后,小姑娘退出包厢。
“母亲,您有话要问我?”
自从离开云裳阁,沈云嘉便隐隐觉得,万容有话挂在嘴边。
万容挥手,青崖与扶桑一同退下。
“卿意从前,识得方才二位?”
万容能这么问,定是有所察觉,沈云嘉眼光撇向别处,思索着如何回答。
“不识得,从前如意出府,回来后听她提起过。我也没什么要事,就记下了。”
这简单一番话,似乎仍旧没有打消万容的怀疑。
“是吗?我总觉得,你似乎很了解那两位小姐的样子。”
万容示意沈云嘉品茶。
“算不上了解,今日出门前特地让扶桑查了常在云裳阁的达官显贵,知道一些罢了。”
门外的扶桑不由得打哈欠,险些吓着青崖:“你这是病了?”
扶桑左右环视:“没有,我身子好着呢!定是有小人在背后议论我!”
青崖交代:“你可小心些,免得将病气过到小姐身上。”
沈云嘉分明坐在包厢内,竟隐隐约约听到了扶桑的声音。
听到扶桑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她,沈云嘉没忍住笑出声。
“怎么了?”
沈云嘉回过神,笑着打马虎,又拉着万容提了许多有意思的话题,万容总算是不再刨根究底。
云裳阁门口
自从沈云嘉离开,颜佩兰便觉得失了颜面,在阁中点了好几匹艳丽布料,这才怒气冲冲离开。
苏明月小跑跟在身后,似乎还不曾将今日之事联系到沈云歌身上。
“佩兰姐姐,你别生气,那沈云嘉一看就是小家子气,来日再见,我们必能扳回一局。”
颜佩兰转身看着苏明月鼓起来的脸颊,责备的话刚到,又不忍说出口。
默默叹了口气,轻点苏明月额头:“傻明月,日后多读些书吧,被人骗了还沾沾自喜呢!”
苏明月呆愣:“什么被人骗了?”
颜佩兰失笑:“下个月皇后娘娘千秋,你只来找我便好,别去寻那沈云歌了。最近时日也是,好好在家呆着,少同沈云歌来往!”
苏明月听着半蒙半懂,但自己与颜佩兰是一同长大的,颜佩兰总不会无缘无故害自己。
定是沈云嘉不好相与,佩兰姐姐才叫我不与沈云歌来往!
苏明月一番自我洗脑后,跟着沈云嘉坐上马车离开。
傍晚
沈云嘉与万容步行回府,万容回到主院打理事务,只叫沈云嘉先回去修整,晚些再来。
沈云嘉由扶桑扶着,脚步轻快。
“小姐很高兴?”
沈云嘉嘴角的弧度若隐若现:“自然高兴。今日云裳阁这一出,想来有关我的流言蜚语,也会少一些。既少了对我清誉的污蔑,又在敌人内部钻了个洞,为何不高兴?”
“敌人?您是说二小姐吗?”
扶桑话才问完,不等沈云嘉回答,前方迎面而来一个带着彩绳的球。
扶桑反应的快,拉过沈云嘉网一旁躲开,球便击到了一旁的墙壁。
沈云唤从前头跑来,见来人是沈云嘉,原先洋溢着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极为敷衍的唤了句:“大姐姐。”
甚至不带正眼瞧沈云嘉,捡起地上的球,上下打量沈云嘉。
沈云嘉本也不指望沈云唤能给自己多好的脸色,礼尚往来,只是浅浅应了声。
沈云唤打量沈云嘉一周后,没忍住笑道:“大姐姐,你这不会是出门了吧?”
真不知道自己名声成什么样了?还敢出门招摇过市?
沈云唤在心中已将沈云嘉嫌弃了千万遍,面上却还停留在挖苦嘲笑阶段。
沈云嘉冷漠的看着,半天嘴都没张,只有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嗯。”
“你疯了?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出门,你让二姐姐日后怎么议亲啊!你怎么这么自私啊?”
沈云唤怒了,扔下了手里的球。
“我怎么了?”
这是沈云嘉重生以来,第一次正面对上沈云唤。
沈云嘉抬起头,直视沈云唤,又向前靠近了一步。
“你个不能讨夫君欢心的无用之人,原先平平稳稳的事,一涉及到你便无疾而终。害得沈陈两家婚事作废,爹爹与陈伯父的交情也止步于此。姐姐更是挨了责罚,满心欢喜的婚事也毁了,你怎的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沈云唤越说越上头,将所有的问题都推给沈云嘉一人。
对于沈云歌与陈征私相授受全然不提,也不在乎陈征在与沈云嘉有婚约的时候,仍旧与未来小姨子眉来眼去,暗地传情。
这样一个心智不坚之人,若娶了沈云歌,当真会一心一意对待?
沈云嘉冷呵:“怎么?弟弟失忆了不成?如意妹妹同陈征做的那些蠢事,你是觉得没有瞒下来的必要吗?我如今名声尽毁,是替谁背了黑锅,弟弟当真忘记了?你闹这么一通,是怪我没有将事实传扬出去,成全如意妹妹与陈征的私情?”
沈云嘉也是有些厌倦了,一个两个,都拿相似的招数对付自己。
无非是品行不端导致婚前悔婚,身子孱弱又行事莽撞,不堪一门主母之责,最少不了的,无论对错与否,女子退婚就该好好待在家里避避风头,待再觅良缘,出门才不会有人议论。
沈云唤手指沈云嘉:“你少给我来这套吓唬我,二姐姐因为你受了委屈,这就是事实!你就该待在家中,早早定下婚事,若实在不愿,也该住到庄子里去,别耽误了二姐姐的婚事才是!”
“云唤!”
沈云嘉身后传来一女子呼声。
有些似曾相识,待沈云嘉转头,厉宛便急急忙忙跑来。
拉着沈云唤一阵说教,无非是告诫沈云唤要尊重长姐,不可无礼。
看着厉宛身上的粉嫩衣裳,沈云嘉也暗自算起了日子。
若按照前世,过不了多久,厉宛就要进府了,那如今就是勾搭沈峰的好机会。
“云唤,快些同卿意妹妹道歉,不能这么无礼!”
沈云唤看着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小姨,纵是再多不愿,也不敢忤逆长辈。
沈云嘉对于沈云唤是否知错毫不在意,转而问起厉宛:“厉小姐又来了?”
沈云唤听着脾气又上来了:“什么又来了?小姨心疼我和姐姐,留下来照看我们几日,碍着你了?”
也不知真心假意,厉宛连忙拉住沈云唤手臂,不叫沈云唤指着沈云嘉。
“我许久未见这两个孩子,便在府中多住些时日,多有叨扰,妹妹别见怪。”
厉宛声线矫揉,任谁听了,心里都会泛起涟漪。
不等沈云嘉开口,沈云唤便抬头挑眉:“小姨住的是秋林院,与栖霞院的人有何相干?有的人,就该安安分分待在屋子里,省的出来,平白惹人厌烦!”
沈云唤性子急,暴躁冲动,却也将厉宛的心声说的七七八八。
云唤啊,小姨果真没看错你,有你和如意在,想来日后我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厉宛还在幻想着入府后的惬意生活,甚至连将万容除掉的念头都有了。
而这一切,全被沈云嘉听得清清楚楚。
沈云嘉忽视沈云唤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叫嚷,看向厉宛:“人多自然好,姐姐得空了,再来栖霞院,咱们一块玩!”
转眼愁眉满面:“只是我的处境姐姐也晓得,我只怕姐姐一个没有婚嫁的清白小姐,在外人府邸住久了,惹出闲话!”
沈云嘉看似处处题厉宛着想,实则实在暗示厉宛没有分寸,随意住进别人家中。
而这满面愁容之下,藏着的,是沈云嘉的不屑:自古聘为妻,奔为妾,你这班上赶着住进来,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吗?
青崖带着人将沈云歌压倒木板上,沈云歌抽手反抗,却被几个武婢牢牢拉住,四肢都被压在木板上。
“爹爹!”
任凭沈云歌喊破喉咙,祠堂内众人皆不为所动。
木板落下,打在沈云歌身上,配合上时不时卷来的寒风,寒意刺骨,沈云歌只觉得万分难受。
木板举起,重重落下,沈云歌裙子被打皱,渗透出血痕。
门外进来一名婢女,径直走向孟氏,在其耳边低语。
孟氏皱眉,急得抓住婢女手臂:“此言当真?”
“婢子才收到口信,便来找夫人了,如今小姐正在院子里哭呢。”
能叫孟氏着急的,估计是儿女的婚事吧。
扶桑再孟氏和姚氏进门后不久,便进入祠堂,站在沈云嘉身后。
“听说,二叔母近些日子在同苏御史家交涉,打算谈谈婉儿的婚事?”
扶桑仔细一想:“确有耳闻,二夫人近几日也常在外提及,许是要成了。”
沈云嘉低眉叹息:“那或许是成不了咯,可惜了二叔母一番苦心,婉儿妹妹怕是要伤心坏了。”
“小姐如何确定?”
“谁会愿意同有污名的家族结亲,即使是相府。万一哪天有人干出大逆不道之事,那不是平白受了牵连?”
扶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末了:“小姐,您也是沈家女儿,可别幸灾乐祸了。”
沈云嘉话在心里:你家小姐,被这对狗男女吓的,觉得不婚配也不错。
孟氏在婢女耳边交代了几句,婢女便匆匆离开。
武婢停下,等待沈峰和万容发话。
沈峰肉眼可见的心疼了:“二弟妹,三弟妹,这罚也罚了,其余的事便交给容儿吧。”
好容易叫我逮着机会,哪能就这么放过走了?
“慢着,大哥,家法挨了,可这事还没解决。前些日子苏御史请了人上门,本想谈谈御史家小公子同婉儿的婚事。今日大嫂走得急,应是没见到御史夫人。方才苏家叫人递了口信,原先定下明日的相看,叫人给拒了。”
沈峰只好收回手,面上有些不耐烦,转过身示意万容开口。
万容也不曾想事情传的这么快,对上孟氏陪笑:“弟妹,出了这事,是我没管教好,才连累了婉儿的婚事。你放心,我必会好生处理,给二房,给婉儿一个交代。今日在净居寺的各家我都已派了人去,看能否寻个由头封口,先断了言论出处。”
“至于婉儿的婚事,我也不会坐视不理。晚些我便给我娘家去信,弟妹想要哪里的士族子弟,只管同我说,我定当尽力,给婉儿说个门第显赫的好亲事。你看如何?”
万容掌家多年,出现在人前时大多情绪淡薄,少有失态的时候。
今日却为了解决沈云歌这事,对着一向面和心不和的二房陪笑。
沈云嘉看出万容的疲惫,可孟氏如今正在气头上,压根不给沈云嘉开口的机会。
“大嫂说得轻巧,你们好亲事要谈成要费多少心血。大哥大嫂娇惯如意,如意在家里胡闹便罢了,如今这是将家里其余女儿的名声也毁了,如今婉儿正在院里苦呢!门第显赫的好亲事,说得容易,可别过后随意寻个由头把我们二房打发了。”
孟氏气急,祠堂内都是孟氏的控诉,而沈峰却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这是别人家的事。
沈云歌却听不下去,就是你来了,才叫我受这皮肉之苦,如今竟还不肯罢休!
“二叔母,婉儿妹妹平日闭门不出,在外头名声也算不得多好。况且那苏御史家的公子自小蛮横,怕是婉儿妹妹嫁过去也是要受苦的,二叔母何必执着于御史家。”
“叔母究竟是为婉儿妹妹失了如意郎君愤愤不平,还是为失去了苏家这样的亲家不甘?”
沈云歌愈说愈激动,万里都拉不住。
这一番话,也着实是震惊到一旁的沈云嘉了。
沈云嘉当真是眼前一惊,难道是觉得自己最后能坐上皇后之位,故而这般无所顾忌?
万容一口气没接上来,气的直咳嗽。
沈云歌一通话过后,孟氏被说中了心声,更加生气。
万容喘了口气,生怕沈云歌再说出些无法挽回的话,上前狠狠一巴掌打在沈云歌脸上。
“闭嘴,孽障!还没闹够吗,你看看,全是你惹出的事!”
姚氏扶着孟氏:“大哥大嫂,咱们好歹是一家人,难道就仗着如今二房三房的男人外出办公,就叫这个小丫头如此无法无天吗?”
万容调理呼吸,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换上笑脸,拉进与孟氏的距离:“二弟妹,我知道如今说什么都难消你心头之气。像三弟妹说的,我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断然没有欺负自家人的说法。我这就给家里去信,好好为婉儿寻门好亲事,绝不敷衍。另外,我库房里有一套首饰,是我嫁入家中带来的,晚些便给婉儿送去,权当给婉儿添妆了。”
沈云歌被打了一巴掌,至今还未回神,前世今生,万容从未对自己动过手。
孟氏态度缓和了些:“这添妆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孩子方才说的什么话?我家婉儿不爱热闹,却平白被他污了名声。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必须给我家婉儿赔礼道歉!”
沈云歌一听还要自己赔礼道歉,顿时急眼了。
上辈子我登顶后位之时,沈云婉还不知在哪劳碌呢?要我给他赔礼道歉,绝不可能!
“明明是沈云婉自己没本事,还不让人说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何错之有?爹爹和祖母最疼我,断不会叫我受此委屈!”
“你住嘴,事到如今,你竟还不知错?来人,将二小姐带回去,禁足院里,没我命令,不得出门!”
沈峰实在听不下去,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孟氏步步紧逼,叫沈峰觉着这家主做的毫无威严。
万容不给孟氏再开口的机会,直接让青崖将人带走。
“弟妹放心,我方才所言,定会兑现,赶明儿我便给娘家去信。弟妹想要哪地的青年才俊,我都尽力一试。”
沈峰帮腔:“不错,好事多磨,相信婉儿定能有门如意亲事!”
孟氏本想拒绝,姚氏却道:“大哥说的是,依我看,这婚事还是稍后再议,我和二嫂,便先回去,看看婉儿。”
姚氏扯了好几下孟氏的袖口,孟氏才不情不愿的开口:“大哥大嫂都发话了,我还能说什么。既如此,那便全权交由大嫂了。”
之后孟氏又迂回着提了几句,无非是要万容负责到底,实在没辙后,只好离去。
祠堂一下子安静,青崖带人撤走了家法,万容给祖宗上了柱香。
“母亲,您怎么?”
万容不急着走,在沈云嘉看来,就是在给沈云嘉机会。
“卿意,皇后千秋后,你便到乡下庄子里住一阵吧,日事多,母亲或许顾不上你。”
万容仿佛已经听到了城中妇人茶余饭后对整个沈府的谈论。
“母亲急匆匆回府,也是为了保住如意吧!”
直至万容对孟氏许下承诺,沈云嘉才后知后觉。
万容并非厌恶沈云歌,打算放弃沈云歌,而是从内部先降低事情的影响。
风雨交加穿过祠堂,万容的手都变得冰凉。
“母亲,女儿长大了,不能总在母亲的羽翼下。再说,总不能将母亲一个人留在城中,独自面对。”
万容本想开口劝导,又见沈云嘉坚定的目光,终是随了沈云嘉。
“罢了,今日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再去一趟廖雨轩。”
孟氏前脚刚走,万容后脚就去了廖宇轩,也算是诚心了。
“母亲,二叔母对您掌家向来心有不满,我陪您去吧。”
沈云嘉零星记得,上一世万容“病重”后,孟氏同厉宛争过掌家之权。
最后许是被厉宛拿住了七寸,否则以孟氏的脾气,断然不会轻易罢休。
万容却不等沈云嘉:“回去吧,你去了你二叔母便能说些好话了?”
万容不同意,沈云嘉也没法随行,只好沿着庭院漫步,等雨小些,再回院子里。
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却到了沈峰书房附近。
沈云嘉本也无心书房之内发生的事,路过时,书房门开了又关,厉宛走下台阶。
不知是不是觉着自己做的事可耻,也不放个婢女把风。
厉宛自己撑着伞,笑盈盈的走到沈云嘉身前。
“这不是父亲书房吗,厉小姐怎么在这?”
沈云嘉见厉宛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停下来寒暄。
厉宛眼中还带着书房内为散开的娇羞:“今早看了些诗文,遇到不通之处,特来请教丞相大人。”
沈云嘉打量厉宛这身与今日雨天不符的衣裙:“今日风大,厉小姐怎么穿这么少?可别着凉了!”
这还是姐姐从前喜欢的样式,若不是要吸引沈峰,谁愿意在刮风下雨天穿这身?
厉宛心中不爽,面上还是一副笑脸:“今早还没觉得冷,这不疑惑已解,我正要回去换身衣裳呢!”
男子低头复命:“陈征在军中,确实骁勇,只是几次违抗军令,导致大军行动受阻。军中副将,是陈征母家人,而后陈征又立了大功,此事便瞒了下来。”
“若没记错,陈征母家,与淑妃母家颜氏一脉同宗。”
“是。”
“证据你先留着,来日大有用处。你明日启程,去趟南疆,接风信子回来。”
“属下这便去!”青衣男子似乎十分欣喜,将手中的“证据”放下。
上位者皱眉,抬头果真见青衣男子傻傻痴笑,随即扔出手中的书册:“没个正型,晚回一刻打十板子,还不快去。”
青衣男子接下书册:“殿下可不能独断,我若不欣喜,才该罚呢!”
说完将书册放回书案上,离开书房。
书房内只留被唤作“殿下”的男子,青衣男子离开后,男子打开手心,是朵绒花。
在男子手心里,绒花显得渺小,隐隐约约见得绒花已经褪色。
“什么时候才能记起我呢?”
男子轻轻叹气,小心翼翼的将绒花收起,继续翻阅书册。
城内长街
六角灯照亮前方小路,街上偶尔有人来往,沈云歌捻起裙摆,小步快跑,不时往后观望。
前方拱桥上,陈征背过手,欣赏何种忽而飘来的零星花瓣。
“云起哥哥!”
沈云歌跑上拱桥,手中的灯照的两人面孔温柔。
二人眼中难掩欣喜,陈征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最终将沈云歌拥入怀中。
“还以为,今夜也等不到妹妹了!”
沈云歌将头靠在陈征胸膛:“这两日母亲看得紧,不叫我出门。今日姐姐晕倒,我才同小姨出来。”
陈征一直知道沈云嘉身子差,自小药石不断,并未过多在意:“沈夫人可是责罚你了?你可有伤着?”
陈征急切的扶着沈云歌双肩,人都低下不少。
沈云歌将灯放在地上,握住陈征双手:“别担心,我没事,父亲舍不得罚我。”
陈征总算放下心来:“过些时日,我会再上门,我有军功,家底不差,只要我坚持不懈,总有能打动相爷的一天。”
陈征叹息:“只是要委屈妹妹,等等我。”
你且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等到你坐上皇位那一天!
二人执手,含情脉脉,沈云歌娇羞:“我不委屈,只要能和云起哥哥相守,受再多苦,也值得!”
此时此刻,陈征只有与沈云嘉退婚的欣喜。
若娶的是沈云嘉,断然没有这般郎情妾意的恩爱情感,定是日日重复的相敬如宾。
沈云歌忽然皱眉,抽出被陈征握住的手,退后几步。
陈征不解,没等询问,沈云歌便开口道明:“你与姐姐虽无夫妻缘分,但姐姐到底贤良,我自是不忍姐姐孤独终老的。可若你我要议亲,必得是姐姐先定下,否则岂非不合礼法?”
陈征只觉沈云歌所言有理,即便此刻二人未来还没有定数,眼前这个善良的女子,还在为姐姐操劳。
对比沈云嘉那日退婚羞辱,装腔作势的样子,实在是天上地下,高低立见。
“不错,此事不能拖了,相爷可有人选?若没有,我在军中有几个相识好友,可以为相爷分忧。”
陈征心中只想着解决沈云嘉的婚事,自己便能片刻不停的迎娶沈云歌。
沈云歌心中冷呵:军中那些大老粗你也想得出来,看来是急了。果然,能杀了太子坐上皇位,你也不是善茬。
沈云歌对陈征本就无意,若非知晓陈征将来必定问鼎皇位,自己绝不会平白蹉跎岁月,只在陈征身上花心思。
沈云歌佯装思索,有些为难:“母亲疼爱姐姐,我觉着,舍不得姐姐嫁那么远。况且,姐姐胆小,怕是坐不得武将家眷。”
沈云嘉药膳不断,陈征幼时便觉着,在沈云嘉身边总能闻到药味,即使沈云嘉近期内没有喝药。
“可如今退婚一事已成,都城中,还有人愿意上门提亲吗?”
沈云歌脑子里浮现一张冷峻面容,暗自窃喜:没有,签条线便有了!
“下个月皇后娘娘千秋,邀官眷入宫,我听小姨的意思,是要为太子殿下选妃了。姐姐是相府长女,我相信,成为太子侧妃,并非难事!”
至于为什么说是侧妃,沈云歌耳边好似出来一阵女子崩溃叫喊的声音。
上一世那人耍心计妄图与我争夺,被我反击,年纪轻轻便死了。
沈云嘉,料你也没有斗过她的能力,做个侧妃也是便宜你了。
陈征一门心思都在娶到沈云歌身上,对于沈云嘉是太子妃或是太子侧妃,丝毫不在意。
“太子?太子出了名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东宫里连个通房都没有。若太子实在不愿,该当如何?”
“云起哥哥放心,选妃事关朝局稳定,太子殿下自然不会轻易拒绝!”
虽然不知沈云歌为何如此自信,陈征还是没有过多询问,更多的,是感叹沈云歌处处为沈云嘉谋划的心。
陈征重新执起沈云歌双手:“那日前厅,你姐姐的婢女说了那样的话,你还能如此为你姐姐筹谋。如意,我真是三生有幸,能遇到你这个好的姑娘!”
沈云歌害羞的捂住脸颊,眉眼低垂,藏住的,是对陈征的嘲讽。
枉你上一世还是皇帝,不曾想如此好骗。倘若我第一次便嫁给你,既少了到东宫受苦,又能一步登天。妙哉!妙哉!
陈征只当沈云歌心里甜蜜,只有害羞才低头迟迟不语。
“如意,街头的糖人师傅做得好,我带你去瞧瞧吧!”
.......
云裳阁
万容带着沈云嘉进门时,阁内投来多双目光,还伴随着小声谈论。
“这就是丞相家千金了,听说她才被退了婚,定是行事不端,才惹得夫婿厌烦,不惜违背婚约悔婚。”
“都说这位相府千金脾气古怪,行事偏激,这看着也不像呀!”
“我倒是听说,是待嫁时勾搭外男,叫未婚夫婿知道了,这才闹的要退婚。”
“可不是,平日里都是他家二小姐出来,我可与她不熟,还以为也是个温婉贤淑的呢。”
沈云嘉顿了一下,云裳阁布料昂贵,专供都城富家千金,能来这里的,都是有些家底的。
万容脸色难看,这些个官家小姐,从前也算是见过的,不曾想离了父母约束,这般言行无状。
万容观察沈云嘉脸色,沈云嘉只是牵起万容的手,径直往摆放布料之处走去。
“母亲愣着做什么?”
万容见沈云嘉不恼,索性不与那几个官家小姐计较。
沈云嘉目光略过头几匹布料,都觉着花色暗沉,好容易见了一块青绿色料子。
掌柜的识得万容身份,一开始就跟着沈云嘉,见状赶忙介绍:“小姐好眼力!这是今年时兴的新样式,色彩明艳,最适合都城小姐穿了!”
沈云嘉很是满意:“那就它了。”
掌柜的欣喜,还未开口,面前便出现了另一只手,揪着布料。
“包起来,我要了!”
沈云嘉抬头,说话的是方才进门时议论沈云嘉的官家小姐之一。
“小姐,真是不巧,这块料子就剩这一匹了,您若是喜欢,可等供货了再来。”
“没见过赶客的,我来你们这多次,你还不知道我的规矩?凡事我看上的,就没有带不走的!”
万容认得眼前小姐,是御史台颜御史的小女儿,名唤颜佩兰。
仗着御史父亲和宠妃长姐,在都城霸道惯了。云裳阁每每上新,都有半数要先过她的眼。
沈云嘉握住颜佩兰手腕,将颜佩兰的手从布料上拉开。
“开店做生意,讲究先来后到,我既已开口定下了,断没有被劫走的说法。”
沈云嘉不恼,面色柔和,带着淡淡笑意。
颜佩兰嫌弃的甩开沈云嘉的手,瞥了眼沈云嘉:“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被陈小将军退婚的沈大小姐。出了这等丑事,你不在府里闭门思过,何故出来招摇?”
沈云嘉不答,只是转头对着掌柜的:”包起来送到相府。”
掌柜的左右为难,两边都不好得罪,迟迟不动手。
“沈姐姐,这料子一看就是适合佩兰姐姐的款式,你毕竟是被退婚的人,穿着花色,不合适!还是让给佩兰姐姐吧!”
颜佩兰身后走来另一官家小姐,也参与了方才议论沈云嘉。
万容正想上前,沈云嘉却回头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我平日鲜少出门,不知这位妹妹,是哪家的?”
沈云嘉认得眼前人,京兆尹的幼女,苏明月。
上一世这人痴迷太子,为嫁进东宫,不惜毁了自身名誉。
最后计谋败露,太子还受了伤,皇后震怒,为了皇室颜面,没过几日就跳井自尽了。
苏明月骄傲的扬起头:“我爹乃京兆府尹苏元成。”
沈云嘉笑着走向二人:“二位妹妹出身高门,想来也是上过私塾。怎的,还会听信市井传言?平白被人耍了,而不自知?”
语毕,沈云嘉捂着嘴轻笑,万容正巧也想看看沈云嘉处事能力,带着青崖退到一边。
次日
沈云嘉知道厉家要来人,本想着快到午时再到前厅去,顺便见见厉宛。
于是早起后,便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可却有人上赶着上门。
扶榆走来:“小姐,二小姐带着厉五小姐来了。”
扶榆话音刚落,门外便想起沈云歌的声音:“姐姐,昨日妹妹多有得罪,今日来给姐姐赔罪了。姐姐,姐姐!”
沈云嘉不紧不慢的放下剪刀:“扶榆,开门,备茶。”
门打开,记忆里厉宛的脸同现在的厉宛交叠。
厉宛身量不似沈云歌高挑,也算得上娇俏可人,两人眉眼间也有几分相似。
怪不得沈峰会纳厉宛入府,姐姐死了,还有妹妹陪着,以解相思之苦。
“扶桑,带二位小姐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沈云歌与厉宛对视一眼,一同迈入栖霞院。
沈云嘉只留给两个人一个背影,自顾自往屋内走。
沈云歌在后面恨得牙痒痒,面上还得带着笑:等着吧,待此事一成,看你还狂妄!
无非是你那小姨要入府,一个妾室罢了,还能翻天?
才刚坐下,厉宛一挥手,身后婢女便端上一个锦盒。
厉宛热情的拉过沈云嘉双手:“卿意妹妹,昨儿的事,我也听说了。如意不懂事,这是我及笄时得的,拿来给妹妹赔罪。还望妹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如意这一次。”
沈云嘉上一世见到厉宛时,厉宛已是沈府姨娘,换了副矫揉妩媚的做派,与当今大不相同。
沈云嘉抽出双手,挑拣桌上摆着的首饰:“听闻厉小姐长居城外,这都城的事,竟也如此明了。”
挥手招扶桑上前:“这两支留下,余下的退回吧。”
扶桑得令,端着首饰下去。
而后沈云嘉唉声叹气:“说来惭愧,这本是家事,如今闹着不相干的人评头论足,并非我所愿。”
厉宛也听出沈云嘉明里暗里点厉宛插手别人家事,还是厚着脸皮。
“妹妹,妹妹,如意毕竟才及笄,许多不足,我替如意同你致歉,你别往心里去。”
厉宛又将婢女端着的锦盒往前推了推,恰巧扶榆端着茶上来。
厉宛和沈云歌的目光都不由自主注视扶榆。
沈云嘉看在眼里:“新岁的龙井,尝尝味道如何?”
厉宛见沈云嘉岔开话题,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沈云歌。
沈云歌撇嘴:不过是侥幸赢了一次,我既通晓未来,何必服软。
沈云嘉听了沈云歌心声,面带笑意看着沈云歌。
沈云歌抵不过厉宛越来越明显的催促,挽过沈云嘉手臂,靠在沈云嘉身上,轻轻晃动:“姐姐,昨日是我不懂事,今日小姨已经责备过了,特来给姐姐赔罪,姐姐饶了我吧!”
沈云嘉笑意更深,厉宛觉着沈云嘉当真如沈云歌所说那般无知,嘴角也有了弧度。
沈云嘉不出意外听到了厉宛的心声:如此看来,当真是毫无戒心,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沈云嘉却看着靠在自己手臂上的妹妹,莫名可笑,沈云歌来来回回就这一套,偏偏自己蠢笨如猪,没回都被哄得团团转。
厉宛见沈云嘉笑了,便接着助力:“我虽在城外,也知晓妹妹最是和善,是个宽宏大量的,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
沈云嘉扑哧笑出声:沈云歌,既然你要玩,那我便陪你玩玩。
“厉姐姐言重了,如意是我亲妹妹,亲姐妹哪有隔夜仇呢?“
“亲姐妹哪有隔夜仇?”
这句话,还是上一世沈云歌说的,沈云嘉总觉得与沈云歌是亲姐妹,从未与其翻脸。
一次次容忍放纵,宽恕原谅,换来的却是真心相待之人蓄谋已久的背叛。
沈云歌对着厉宛挑眉,得意洋洋。
姐姐,我就说吧,沈云嘉最是好骗,根本不足为惧。
可惜厉宛听不见,沈云嘉也配合沈云歌演了姐妹情深的戏码。
“妹妹还小,保不齐也是受了蒙骗,我昨儿是急了,没考虑到这一层,险些伤了姐妹情分。”
沈云歌更加贴近沈云嘉:“姐姐,虽然与陈征婚事作废了,但姐姐别急。下个月皇后娘娘千秋,邀官眷们入宫。说不准,姐姐能遇到真命天子呢!”
沈云歌说出了此来的目的,沈云嘉恍然有些记忆。
上一世,皇后娘娘千秋,沈云歌落水,太子出手救了沈云歌,过后不久,沈云歌便嫁入太子府,成了太子妃。
沈云歌,陈征我说什么都要嫁,既然你阻拦我,不如就将你推给那人。
沈云嘉出嫁后鲜少出府,外头的事知道的也少,只知道几乎是同一时间,沈云歌被休,沈府获罪,落入贱籍。
听沈云歌的心声,看来这位太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沈云嘉只是惶恐:“妹妹说什么呢,出了这事,我对婚事已毫无所求,只盼着妹妹觅得良缘。”
厉宛插嘴:“卿意妹妹善解人意,无需担心良缘,指不定将来会是人中龙凤呢!”
厉宛的话印证了沈云嘉的猜想,沈云歌这是要同自己换嫁!
让自己替嫁给那位太子,沈云嘉仔细一想,关于那位太子,自己好像遗漏了些记忆,才想往更深层次回忆,脑袋便开始疼痛。
沈云嘉扶上后脑勺,阵阵抽痛伴随着涨红的面色,叫沈云嘉不敢再往深处想。
扶榆赶忙上前,靠在沈云嘉身侧:“小姐怎么了?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厉宛和沈云歌也觉得诧异,不过一瞬间,怎的开始头疼。
“去吧。”
沈云嘉对着扶榆点头,转而撑着身子:“厉姐姐,如意,对不住了,今日身子不适,改日我做东,咱们再聚!”
厉宛原先同沈云歌订下的,还有许多话没说,可见沈云嘉的模样,也不好再留着。
沈云歌皱眉,对沈云嘉的反应捉不着头脑:从前也没见你有这病痛。
沈云歌显然不相信沈云嘉身子不爽,奈何厉宛硬是拉着沈云歌离开栖霞院。
沈云嘉不再回忆同太子有关的事时,确实只有轻微阵痛,脸上也少了红晕。
“太子,太子?”
沈云嘉自言自语,沈云嘉不记得见过这位太子。
“太子,裴......”
沈云嘉不信邪,正想仔细回忆幼时记忆,万容带着沈云嘉进宫参加过太子生辰,就算没见过,也该记得人名才对。
一往儿时记忆想,太阳穴的阵痛再次传来:“啊!”
沈云嘉没挺过巨大阵痛,直直倒向桌子,碰倒了桌上的茶杯。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栖霞院里的人,庭院瞬间忙碌起来。
再次睁眼,最先出现的是,万容的面孔。
“卿意,醒了,怎么样,还疼吗?扶桑花去请大夫过来。”
沈云嘉想要起身,万容扶好枕头,拉拢棉被,坐的更靠近沈云嘉。
沈云嘉看着满屋蜡烛:“天黑了?”
万容拨开沈云嘉发丝:“你晕倒后,大夫便为你施针,可就是迟迟不醒,把我给担心坏了!”
“让母亲担心了,如今到是不疼了,也不知怎的,忽然阵痛。”
沈云嘉对于替嫁太子一事还没有头绪,索性瞒下来,免得万容日夜忧心。
万容心疼坏了,正要开口,扶桑便领着大夫进来,万容急忙起身,为大夫腾出地。
大夫给沈云嘉把脉,屋子里一阵沉寂。
“回夫人,小姐如今已无大碍,从脉象和小姐的表现来看,是脑中有淤血,晚些我开些药,按时服用,待药剪完,我再来为小姐把脉。”
“可知是何缘故,怎的忽然晕倒?”
万容还是担忧,想起沈云嘉自小闻不惯药味,每每喝药,都要许久。
倒不是胡闹不肯喝药,只是会自己同自己说话,喝完药得过去半个时辰。
重来一次,沈云嘉听到要喝药,也是一阵后怕。
“在下医术不精,只能慢慢喝药调节,夫人恕罪。”
万容见状也不好再多说,只想着来日有机会再请人来瞧瞧。
万容稍稍扭头,青崖便上前:“您辛苦了,我随您去拿药方。”
青崖带着大夫下去,沈云嘉便被万容抱着。
万容看着沈云嘉苍白的脸色,心疼:“扶桑说如意和厉家小姐来过,你们可是有了争执?”
万容早先只顾着沈云嘉的病情,寸步不离的守着沈云嘉,自然没顾得上询问沈云歌。
沈云嘉在万容肩头蹭蹭:“如意妹妹来给我赔礼道歉呢,是女儿自己不知怎的,忽然开始头疼,让母亲担心了,都是女儿不好。”
万容拍拍沈云嘉后背:“说什么呢,你好好的就好。”
......
深夜
书房内,月光透过纱窗,屋内的烛火照应出男子高大的身躯。
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属下瞧着像是被下了蛊,抹去了些记忆。”
书案上男子拿着书册,恰好与清冷的月光融合:“可能解?”
“需要些时日,毕竟蛊虫在身体里久了,无法即刻根除。”
男子声音低沉,伴随着翻书声:“你按时提她诊治,要用什么药,只管到府里取。”
“是。”
书房门一阵开合,进来的是佩戴双刀,一身青衣的男子。
“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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