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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布衣,我从打猎到黄袍加身陆行舟沈清荷

陆行舟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院子里。他们围着方桌坐,桌子上是两盆肉,一盆是煮的,一盆是烤出来的。刘莺儿端着碗坐在陆行舟身边,旁边是云舒,以及周大娘和徐长生。徐长生盯着烤好的狼肉,冒着香气,口水都要流出来。“饭菜都好了,大家快点吃吧。”陆行舟注意到小长生的心思,夹了一块大肉放到他碗里。“谢谢陆叔伯!”徐长生高兴地眼睛都迷到一起。旁边云舒看的眸光柔和些。自从丈夫被抓走,自己又出了事,很长时间没看长生这么开心过。想到这,云舒的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到陆行舟身上。心中有些怅然,其实她早就发现,长生每次看到陆行舟都很高兴。可陆行舟.....已经帮了她们娘俩太多,不能再继续麻烦下去。云舒短暂的注视,便很快收回视线。看似稀疏平常,实际上被刘莺儿全然看在眼里。没想到这个云舒竟然住到...

主角:陆行舟沈清荷   更新:2025-05-08 01: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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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行舟沈清荷的女频言情小说《寒门布衣,我从打猎到黄袍加身陆行舟沈清荷》,由网络作家“陆行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院子里。他们围着方桌坐,桌子上是两盆肉,一盆是煮的,一盆是烤出来的。刘莺儿端着碗坐在陆行舟身边,旁边是云舒,以及周大娘和徐长生。徐长生盯着烤好的狼肉,冒着香气,口水都要流出来。“饭菜都好了,大家快点吃吧。”陆行舟注意到小长生的心思,夹了一块大肉放到他碗里。“谢谢陆叔伯!”徐长生高兴地眼睛都迷到一起。旁边云舒看的眸光柔和些。自从丈夫被抓走,自己又出了事,很长时间没看长生这么开心过。想到这,云舒的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到陆行舟身上。心中有些怅然,其实她早就发现,长生每次看到陆行舟都很高兴。可陆行舟.....已经帮了她们娘俩太多,不能再继续麻烦下去。云舒短暂的注视,便很快收回视线。看似稀疏平常,实际上被刘莺儿全然看在眼里。没想到这个云舒竟然住到...

《寒门布衣,我从打猎到黄袍加身陆行舟沈清荷》精彩片段


院子里。

他们围着方桌坐,桌子上是两盆肉,一盆是煮的,一盆是烤出来的。

刘莺儿端着碗坐在陆行舟身边,旁边是云舒,以及周大娘和徐长生。

徐长生盯着烤好的狼肉,冒着香气,口水都要流出来。

“饭菜都好了,大家快点吃吧。”

陆行舟注意到小长生的心思,夹了一块大肉放到他碗里。

“谢谢陆叔伯!”徐长生高兴地眼睛都迷到一起。

旁边云舒看的眸光柔和些。

自从丈夫被抓走,自己又出了事,很长时间没看长生这么开心过。

想到这,云舒的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到陆行舟身上。

心中有些怅然,其实她早就发现,长生每次看到陆行舟都很高兴。

可陆行舟.....

已经帮了她们娘俩太多,不能再继续麻烦下去。

云舒短暂的注视,便很快收回视线。

看似稀疏平常,实际上被刘莺儿全然看在眼里。

没想到这个云舒竟然住到周大娘家,离陆行舟这么近。

难道还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成?

刘莺儿越想越气,那张妖媚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厌恶。

等着吧。

我不会让你在陆行舟身边接着待下去,

“陆大哥,您能帮我夹块肉吗?”

陆行舟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夹起肉放到她碗里。

单独相处的时候可以冷眼旁观。

但这里不仅有他们两个,还有云舒和周大娘,以及徐长生。

陆行舟还是很喜欢长生这个孩子。

不想在他心里留下自己不好的印象,也就没理会刘莺儿,让夹就夹了。

这时,徐长生颤颤巍巍的夹起一块肉,放到云舒的碗里,“陆叔伯给长生和刘婶婶夹,长生给妈妈和大娘夹。”

小孩子有样儿学样,看的大家纷纷笑了起来。

陆行舟也更加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能再孩子面前做出不好的事情,就算是语言也不行。

很快,大家吃完早饭。

刘莺儿发现陆行舟还不打算做,于是问道:“陆大哥等会不是要上山打猎吗?怎么还不走啊?”

不会是想跟云舒多待一会吧?

后一句话,刘莺儿倒是没说,只是眼神有些明显。

陆行舟并未看她,自然也没注意到这些,只是说:“给清荷做点吃的,等清荷醒来,让周大娘送过去。”

听到这话,刘莺儿眼里的嫉妒都要冒出来。

“等会我帮你送过去吧。”

云舒从外面走来,怀里抱着柴火,“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花姐坐着马车,好像带了很多东西回来。”

陆行舟瞧了眼时辰,没想到花姐这么早就去了。

从县城集市回来,起码要一个多时辰。

“行,肉我马上就烤好了,等会麻烦你帮我送去给清荷吃。”

“嗯。”云舒点头。

云舒的话不多,一向能做事便不会多言。

陆行舟看着云舒低头做事,心里还会有些顾虑。

在这个时代,发生在云舒身上的事情,一般女人很难接受。

他总觉得云舒现在看着平常无事,实际上心里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这让陆行舟回想起前世,他有个邻居妹子,从小一块长大,长得很漂亮可爱,但生活比云舒要幸福多了。

所以他现在看到云舒,都会觉得可怜。

离开前,陆行舟拍了拍云舒的瘦弱的肩头,“别给自己的压力太大,语速则不成,没什么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他的话说的很深奥,说完也没想过云舒能不能听懂。

实际上云舒听不懂,云舒没念过学,更是不识字。

但云舒能感受到陆行舟的安慰。

看着陆行舟离开的身影,云舒摸了摸被拍的肩头,眼眶却泛起酸涩。

……

村子中心,花姐绑好马车,来的路上跟了一群人。

大家伙正好吃完饭,看着花姐坐马车回来,纷纷好奇的跟上来。

一路花姐笑的那叫一个美。

直到停到村子中心,才开口说:“姑娘们不用跟着了,这些都是布鞋和衣裳,是陆行舟给这帮男人买的。”

听到花姐的话,大家纷纷看向他们的脚。

“我才发现,你们还穿着草鞋,这再怎么上山啊?”

“是啊,这帮人也不说一声,现在都进了村子,大家都是一家人。”

“快把布鞋换上吧,不然脚早晚要走伤。”

女人们你一句,我一嘴,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虽然乱了些,却让土匪们个个说不出来话。

他们原本在寨子里,只有一两个妇人,做些针线活,做个饭罢了。

还是头回被这么多人追着问。

陆行舟过来便看到这一幕,不免笑道:“这是怎么了?女人们笑呵呵,男人反倒是哭天抹泪的。”

来福听到这话,一把抹掉眼泪,仰着头:“我才没哭!我、我就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旁边的刘守义也是触景生情,“陆兄啊陆兄,你说花着钱干嘛,我们兄弟们穿啥都能走道,不耽误。”

这辈子除了老娘,还没人给他做些鞋。

跟别说是给他买过鞋和衣裳。

“行了,大老爷们就别掉金豆豆了,换上鞋和衣服,跟我上山。”

“好嘞!”

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可谓是一回生,二回熟。

有了昨天的经验,众人的脚程都快了不少。

顺着山坡,一直来到昨天打狼的地方。

忽然,草丛那边出现动静。

众人同时看去,只见两只狼崽子盯着他们。

来福笑了:“诶,这两头小狼看着还挺乖,不然带回去养养,给村子看家护院得了。”

老三瞪他一眼,“你把狼当狗养啊!”

“那怎么了?反正都是四条腿走道,一块养呗。”来福不以为然的说。

这时,陆行舟拉弓射箭,正好射在两支狼崽子脚边。

危险降临,狼崽子搜一下跑没影。

来福睁圆了眼睛,不明白的看过去。

只见陆行舟面不改色的解释道:“对狼没有了解吗?狼是最记仇的动物,他们昨天亲眼看到族人被宰杀。”

“之所以过来,不是向你投诚服软,而是盯着你,等到你不注意的时候,突然给你来一下子。”

“什么?”

来福一下子惊了,“狼这么记仇?”


陆行舟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现在想来,当初退婚之事可能另有隐情。

“清荷,你提起她的事,不会生气吗?”

陆行舟的目光始终在沈清荷身上,他发现沈清荷看似温温柔柔,其实心性还是很坚韧。

提到这事,都能一如往常的讲出来。

沈清荷轻咬着嘴唇,头更低了些,“清荷不生气,清荷知道感恩。”

接下来的话,她实在是说不下去。

因为内心的羞愧。

这段时间官家姐姐明明经常来接济他们,可自己却瞒下此事,并未告诉夫君。

“好了,你先休息,我去做些吃食。”

陆行舟并不知道女人家的心思,为沈清荷盖好被子,出去做饭。

不算大的院子,短短几天的时间便堆的满满当当。

左边是小片没种作物的土地,右边空荡架着半扇野猪,还有整个黑熊,现在又架起锅来。

他不懂做饭,只知道把食物弄熟,能吃就行。

毕竟前世在荒郊野岭,连蛇和蚯蚓都会生吃的人,对吃方面没什么挑口。

赵复文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

昨天还力拔山河的弄死一只高大威猛的黑熊,今日便屈伸做起羹汤来。

看的赵复文很意外,脱口便说:“陆兄当真是令人敬佩的大丈夫,徒手可杀猛兽,在家可护娇妻满怀。”

文辞藻藻的口吻一传出,陆行舟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赵兄父亲的病可好?”

赵复文满面红光,抬了抬手,身后仆人将一箱又一箱摆放在院门口。

“陆兄,家父已然无恙!今日特命我来感谢陆兄的救命之恩,陆兄不止救了我的命,还救了我爹的命!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陆行舟戳了戳火堆,正在翻面靠熊肉,闻言瞥眼地上华丽的五个大箱子,想来里面装的都是金银。

“行,这些我收下了,以后要有需要的随时开。”

“只要钱到位,不管什么稀有的药材,都没问题。”

说完,他将烤好的肉送到嘴边尝了尝,还差点火候。

而赵复文眼里越发激动,预料之外的顺利,还以为陆行舟会想那些冠冕堂皇的人一样,说一堆推辞的话,最后勉为其难的收下。

却不想陆行舟当机立断,没二话,直接全盘接受。

“陆兄真是畅快!我就喜欢陆兄这样的人!”

赵复文身为员外的儿子,平时见惯了趋炎附势,虚伪做作之人。

现在碰上陆行舟这样的性子,稀罕的紧。

“陆兄这是烤的熊肉?我还没吃过呢,能尝尝不?”

赵复文凑过来,不顾身上华服,直接蹲在陆行舟旁边。

“一串给我娘子,这串给你吧。”陆行舟说。

他串了两个大肉串,上面的肉实打实,足够壮汉一顿吃食。

此时的赵复文眼睛都放光。

等陆行舟去给沈清荷送饭回来,赵复文一串吃完,直勾勾的盯着地上没烤的生肉,咽了咽口水,“陆兄,我还能再吃一串吗?我给钱。”

“?”

烤个肉让他这么上头?

陆行舟莫名想到一个念头,开个酒馆?

他虽然不精通做饭,但清荷精通啊,给清荷开个酒馆,再把现代那些菜的配方一一告知清荷,生意肯定差不了。

“赵兄,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陆行舟想到便提上日程,说干就干。

旁边的赵复文还沉浸在烤肉中,听到这话,精神头更足了,“啥事,你说!”

“我想给我娘子开个酒馆,你有没有门路,帮我找个铺子盘下来,需要多少钱,你就从这些箱子里拿。”

赵复文歪头想了想,“没问题啊,不就是找个铺子吗,简单!”

他一口答应,陆行舟又递他一串。

赵复文吃的满嘴流油。

正中午日子足,正是晒肉的好时候,陆行舟把野猪肉都架好,准备晒成腊肉。

沈清荷在屋里待了小半天,身子还是不适。

她是又害怕又着急。

这会儿听不到院子里的动静,勉强忍着疼下地去看看。

推门发现陆行舟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呢。

看到这一幕,沈清荷美眸颤了颤,心里有些动容。

之前还觉得夫君中了邪,现在看到夫君像往常一样喜欢在太阳根儿下睡觉,她的心思渐渐飞散。

周大娘说的对,人都会突然醒悟,她的夫君就是这样。

“真好,我的命真好。”

沈清荷很高兴,高兴到红了眼眶。

她一直觉得嫁给夫君是一件顶好的事,她一个孤儿,能嫁到陆家是上辈子积来的福分。

“清荷?”

午睡的陆行舟听到些动静,一开始没理会,直到踉跄的脚步声传来,他睁眼看向屋门口。

沈清荷小手揪着衣服,“夫君...清荷没想吵醒你,只是有些站不住。”

她还想多看一会夫君晒太阳,却不想身体撑不住长时间的站着,疼的她小脸苍白。

见状,陆行舟轻叹起身,将沈清荷抱回屋里,随后搭住她的手腕,号起脉来。

陆行舟前世虽然没做过这种事,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再怎么不节制,也不会把人折腾成这样。

原以为是沈清荷有些小毛病,结果号完脉陆行舟无奈的说:“清荷,你的身体太虚弱了,你必须好好吃饭,把身子养好。”

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没准摔一跤都会断几根肋骨。

陆行舟是好心提醒,听在沈清荷耳中却带上了嫌弃的意思,赶忙点头答应:“好、好好,清荷肯定多多吃饭。”

她不想让夫君嫌弃她。

这天,陆行舟把熊肉和野猪肉都拾到好,也把沈清荷照顾的能下了塌。

第二天清早,陆行舟带着弓弩和剔骨刀上了山。

铺子的事还没落定,过冬的粮食是目前紧要的事。

秋末时候,满山的动物四处逃窜,大概也是在寻找过冬的事物。

陆行舟找到两个兔子窝,在边上设下笼子,还用草木做遮挡,瞧不出是个笼子样,然后去寻找别的动物。

忽然,草丛东面有动静!

陆行舟躬下身子,抬眸看向声音来源处,露出一对角?


第七章找些草药,养小娘子

周围几个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陆行舟平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连女人都不如,怎么今天突然敢动手!

“你!你敢对我动手?!”

周三郎捂着胸口,怒骂:“你们瞅什么呢?给老子揍他!往死里打!”

七八个人拎着棒子围住陆行舟,形势看起来不妙。

屋檐站着的沈清荷心乱如麻,“夫君...”不行,不能让他们打死夫君,沈清荷跑回屋子翻箱倒柜找值钱的动作。

最后找出一件被紧紧包裹的簪子,沈清荷眼底满是不舍,犹豫片刻,还是坚定的拿着簪子跑出去。

“你们别打我夫君!我给钱!我给你们——”

沈清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状况,震惊在原地。

只见陆行舟站在院子中央,地上到处倒下哀嚎的人,周三郎更是瘫倒在地上,畏惧的往后挪,“你,你怎么....”

周三郎实在是想不明白,陆行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以前可是连只鸟都射不中的废物!

难道陆行舟以前都是装的?

突然,陆行舟俯身上前,手在周三郎身上摸来摸去,吓得周三郎口不择言,“你,你要干什么!”

“你骗我签下的那些卖身契,各种契约呢?”

周三郎没想到陆行舟会提这件事,心里惊魂不定。

难道陆行舟现在要报复回来?

正想着,陆行舟拽起他的头发,往地上磕去,一下子就给周三郎撞得眼冒金星,“别,别打了,契子都在老板那,我身上根本没有!”

陆行舟站起身,睨着地上的周三郎,“回去告诉你们老板,该还的我还,打今儿起,谁要是敢来要不该还的。”

陆行舟目光冰冷,落在他身上尽是狠厉,“要么留下命,要么留下点别的东西。”

话毕,陆行舟从腰间抽出剔骨刀,刀起刀落!

“啊!”

地上留下周三郎一根小拇指,疼得他龇牙咧嘴,其他人吓得全身哆嗦。

一群人慌乱逃离,院子也随之安静下来。

陆行舟打算继续收拾野鹿,回头发现门框处的沈清荷吓得小脸苍白,心里闪过一丝悔意。

刚才光顾着给那帮人下马威,忘了家里还有个柔弱的小娘子。

他迈步走到沈清荷面前,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小脸,手刚碰到,却发现沈清荷吓得身子颤抖,背脊僵硬的一动不敢动。

陆行舟不懂怎么安慰女人,干脆扭头上了车。

对她好,应该就是安慰。

他打算上山去采草药。

前脚陆行舟刚走,后脚强撑的沈清荷跌坐在地上,她看着不远处院子残留的血迹,不知道是野鹿还是周三郎的手指.....

山上,秋末时节是野生动物频繁出没的时候,它们要储藏过冬的食物。

这一点,陆行舟也想到了。

家里一亩三分地,同落落的草屋,别说钱,连面糊糊都没有。

要是不提前储藏点东西,这个冬天都过不去。

思索间,陆行舟余光瞥见一处丛林,眸光微亮,“三七?”

“还有积雪草。”

这两种都是恢复伤口的草药,还不会生瘢痕。

陆行舟采摘一些,又产生好奇,此地此时候,竟能长出多种草药,当真是稀奇。

“你干嘛偷摘我的草药。”

背后传来询问,声音清冷带着几分不满。

陆行舟回过身去,只见一位白裙女子,带着面纱,眉宇微蹙的盯着他。

“抱歉,我娘子受了伤,需要这些草药,我可以花钱买。”

听到他的话,女子紧蹙的眉心并未松解,“你有钱?”

陆行舟愣住。

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没钱....

等等?!

“你怎么知道我没钱?”陆行舟敏锐的察觉到异样,接着追问:“你认识我?”

陆行舟的态度引起女子的一些反应,不过女子很快恢复平淡,“村里谁会不认识你,愚蠢纨绔的小少爷,千金家产拱手相送,连妻子都会卖出。”

她话中夹着些许讽刺,可陆行舟却不恼。

因为她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这种人神共愤的事,偏偏原身真的做出来。

陆行舟定了定神,目光没在女子身上停留,低头看草药,“我家娘子确实需要这两味药,我没钱给你,家中有野鹿可以相送。”

陆行舟话音微顿,接着说:“你篮子里是丹参,我想家中的鹿角能帮到你。”

“你家中有鹿角?”女子的语调总算有了变化,平静的眸中闪过诧异,“哪里来的?”

陆行舟坦言:“我打猎打来的。”

女子更加意外,她对陆行舟说不上十分了解,也有八分。

毕竟自小一块长大,相识相知十几年。

虽然不知陆行舟现在为何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但女子仍脱离不开对陆行舟以往的印象。

女子甩袖离开,“草药你拿去,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看着这道白色倩影离开,陆行舟心里有了定论,此人确实认识自己,关系匪浅。

陆行舟将草药揣进怀里,打算趁着天黑下山,经过一处林子,当即停住脚步。

耳边传来细碎的动静,他俯身藏于草丛内,抬眸望去,一只黑熊晃晃悠悠从不远处走过,直奔西面方向。

这大黑熊体量不小,要是拿下,足够他跟娘子一月的吃食。

“明天带上东西再来。”

陆行舟暗暗有了计划,路上还逮了两只兔子回去。

山下偏僻的小院冒着烟,他走到门口便看到沈清荷依旧穿着破布衣,在锅台前忙活。

陆行舟没说什么事,找两块石头开始研磨草药,研磨稀碎之后,装到大碗里面,准备晚上给沈清荷敷上。

“夫...夫君...”沈清荷无措的站在门口,小声说,“饭菜做好了。”

陆行舟闻言,放下剔骨刀和箭矢,走了过去。

经过沈清荷时,陆行舟停住脚步,“你怕我?”

其实从回来他就发现,前两日沈清荷总是攀站在门口,等着他回来,见到他便欣喜的不知所谓。

今日却处处眼神躲闪,不敢对视上,还装作忙碌的样子。

如若不是对比明显,陆行舟也不想承认,小娘子似乎很害怕他。


黄昏将至,陆行舟推着车往家走。

路上因为昨天的雨处处泥泞,不是很好走,可陆行舟如走平地般。

前世在野外走惯这样的山路习惯成自然。

忽然!

身后跟上一批杂乱的脚步声,细碎,还很找的样子。

陆行舟步子放慢了些,不经意间回头看了眼,一群人躲在林子里,差不多有十多个的样子。

看来今天不能早些回家了,他想。

没走多远,果然一伙人从旁边的林子里传出来,挡住去路。

“小子,今天算你点子不好,遇到我们兄弟几个,把推车和身上的钱财都放下,饶你一条小命!”

为首的人穿着虎皮袄裘,一副山匪的样子。

熟练的放下狠话,眼神便在陆行舟身上来回瞟。

陆行舟并未忽视他的眼神,明显知道自己身上有钱财,甚至知道藏匿的地方在哪。

想到这,他放下推车,撸撸袖子,“诸位有备而来,我要是不招待招待,不合适。”

不管这群人是被雇佣的打手,还是真正的山匪。

他都不打算放过了。

“你要做什么?”为首的马匪注意到他的动作,当即晃动手中砍刀问道。

陆行舟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去,一个寸劲儿将马匪头的手腕震麻,夺过马匪头手中的砍刀,踹开他。

其他山匪见状纷纷冲上来,却不想陆行舟早有准备,侧身躲过,顺势踢了一脚过去。

十多个马匪看着凶神恶煞,实际上连半炷香的事件都没到,就被陆行舟全都撂倒在地上哀嚎。

陆行舟把地上十几柄砍刀捡起依次扔进推车里。

地上哀嚎的小弟问土匪头:“大当家的,咱们是被抢劫了吗?他把咱们的砍刀都抢走了。”

土匪头:“……”

这事儿传出去他们虎威山的土匪还怎么混?

出去打劫别人,反倒被别人给打劫了?

想到这,土匪头气恼喊道:“兄弟,你这也太不仗义了,惹到我们虎威山的土匪,以后别想在附近生活!我们肯定不会让你消停的!”

正在收拾砍刀的陆行舟动作停住,回头看他一眼,“你们是附近的山匪?”

提到名号,土匪头得意的想要讲讲曾经威猛的事迹,结果半天没站起来,只能趴在地上说。

“那当然,附近几个山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虎威山?”

“这次算我们失手,咱们打平,你回你的家,我带我的兄弟们和砍刀回山,就当不认识!”

归根到底,土匪头也是不想留下战败的证据,想法子把武器拿走。

闻言,陆行舟往推车上一坐,神色淡定的注视着他们,“就你们这样的,十几个人打不过我一人,还有脸出去打家劫舍当土匪?”

“你!你瞧不起我们?我们向来劫富济贫!从来不打劫老百姓!”

陆行舟的话倒是惹起了一些小土匪的不满。

这句话倒是说到陆行舟心坎上,陆行舟若有所思道:“你们做土匪确实弱了点,不如从良过些正经日子。”

“我这有个出路给你们,元山村,有兴趣可以来找我。”

话音落下,另一个土匪泛起嘀咕,“你说的元山村是前几天被抓壮丁的村子?里头的男人都被抢空,就剩下女人,老人和孩子。”

“我也想起来,好像东面那帮人还说过些日子,衙门不盯着元山村,就去霸占元山村,安营扎寨。”

“好像是,也有别的村子去找事,我媳妇在邻村,听村里人说那元山村女人邪乎,还把他们村一个男人打跑了。”

一群被打废的人,躺的躺,趴的趴,反倒在地上说起闲话来。

陆行舟看不下去,站起身,“没错,”

他背手睨着他们,“我是村里唯一的男人,村子被抓走的男人回是回不来,我需要有人加入到村子来生活。”

“听你们的意思当土匪劫富济贫,不过是为了营生,为了吃口饭。”

“去元山村,我带着你们打猎,分田地种,也算有个脸面生活,你们有家有口的也能一块来。”

说完,陆行舟俯身够起推车,迈着步子往家走。

其实他没打算在短时间内找外乡人来村子,只是刚好碰到这群人跟穷凶极恶的土匪不同,便来了想法多说几句。

来是件好事,陆行舟对这些人算是有了把握,没一个能打的,收拾他们像收拾鸡崽子一样简单,管起来也比较容易。

陆行舟踏着夕阳回家,身后乌泱泱的一群人勉勉强强站起来,土匪头被手下搀扶起来,还在寻思陆行舟的话。

旁边小弟也在想,往山头走时,没忍住问了句,“大当家的,你觉得刚才那人说话有谱么?”

“元山村有这么厉害的人?我怎么都不知道呢?”其他小弟也纷纷说起来。

“刚才他的身手可真厉害,三两下就把咱们全都撂倒,说出去是难听点,可咱们要是能学到一招半式,龙虎山寨肯定欺负不了咱们。”

……

等陆行舟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他先去了周大娘家还推车,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周大娘坐在石磨擦眼泪,不由开口问道:“周大娘?发生什么事了吗?”

突来的声音,唤醒了周大娘。

向来爽利的周大娘还是头回哭天抹泪,不由引起陆行舟的注意。

“啊,没事没事,我这辣椒摸进眼睛里了。”

周大娘笑着,“过来送推车是不?额?”

周大娘定睛一看,推车上晃着光,一堆砍刀吓到了她。

“这、这是怎么回事?”

陆行舟没打算追问,解释道:“路上遇见些土匪,我把他们收拾一顿,砍刀都带回来了。”

听到土匪,周大娘情绪明显激动,“小陆,小陆你也遇见土匪了?这帮王八羔子!说好我把钱给他们,就不来嚯嚯元山村的人!”

“不行!我得去找他们!”

周大娘越想越气,作势就要去找他们算账。

短短几句话,陆行舟便明白了前因后果,只是没想到周大娘竟然为了村里人跟土匪商量。

“周大娘你先别着急,把事情跟我说一遍。”


“若是如此,我答应你便是。”

此时的官月笙甚至不敢正视陆行舟坚定的目光,错开说,“你别这幅样子,好像我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一样。”

陆行舟笑了:“污蔑我的清白难道不算丧尽天良的事情吗?”

要想听到官月笙的道歉还真是不容易。

官月笙:“……”

事实也确实如此。

官月笙是个顶顶聪慧的人,怎会听不出陆行舟要她道歉的意思?

可官月笙不愿。

“什么时候去城里开铺子,知会我一声便是。”

在她走后,陆行舟也扶着沈清荷回去,路上没少叮嘱不让她出屋吹风的事情。

看着他们离开,后面的花姐往马车上一坐,明显有点气没顺。

陆福见状,好奇的问道:“花姐,到底发生啥事?跟我们讲讲呗?”

其他女人们虽然没那么好奇,但也想听一听。

花姐撇撇嘴:“有什么可听的,这场大雪指不定要下多久,陆行舟担心没打上山打猎,便要开个铺子赚钱养活咱们。”

听到这话,陆福脑袋垂了下来,“啥?陆大哥要去城里开铺子,那我跟谁走啊,我又不懂药材。”

花姐推搡他一把,“咋的,你是个没断奶的孩子?成天就知道跟在陆行舟后面当尾巴,自己找些事做呗。”

本来是句寒碜的话,听到陆福的耳朵里,反倒是开了窍。

陆福眼睛一亮,抬起头来,“对啊,我得自己找些事做,既然现在大不了猎,那就去城里给陆大哥打杂!”

说着,他乐呵呵的往陆行舟家里走,打算说这件事。

留下一众村妇互相看着对方,纷纷说道。

“花姐说得对,咱们也得找点事情做,咱们做些啥啊?”

“是啊,咱们啥也不会做啊。”

没等她们抱怨起来,花姐一嗓子喊醒她们:“一个个瞎寻思什么?你们做的针线活不是事情吗?挨个过来领工钱,每个人到手的工钱还不少呢!”

绣活的工钱发下来,大家全都笑开了脸。

等袋子里的钱发的差不多,就剩下几个铜钱,其他人倒是乐呵呵的往家走。

只有二壮注意到花姐不太对劲的反应,探头看了眼,问道:“花姐,你就没有绣活吗?”

花姐还在寻思事儿,听到问话顺口回:“咋可能?我的绣活是最多的!我一个人能绣她们两个人的活儿!”

“那你为啥就三个铜板?”二壮不明白。

看着袋子里的钱已经空了,就剩下三个铜板掉在花姐的手心。

花姐愣了下,脸上闪过慌乱,支支吾吾说:“你管那么多干嘛?她们的绣活值钱,我的不值钱!”

扔下这句话,她便快步的往家走。

二壮驾着马车往陆行舟家里走,心里还泛着嘀咕。

晚上走之前,二壮把这事儿跟陆行舟说了一声,“陆哥,我还是觉得花姐不太对劲,她好像把钱都分给大家伙了。”

因为第一碗肉,二壮对花姐的印象很好,就像救人的仙女一样。

听到这话,陆行舟问起缘由来。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跟清荷走后,还发生了其他事情。

再得知大家的反应,以及花姐的反应后。

陆行舟拿起一包钱袋子,同里面喊了声,“清荷,你先睡下,我去找花姐有点事情。”

说完,他推着二壮走了出去。

经过周大娘家,习惯的喊了一嗓子,“云舒,替我看回家。”

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

过会,陆行舟找到花姐住的地方,大门已经关上。

敲门前,他还是有些顾虑。

可明天一早就得走,实在是没工夫再找花姐。

只得动手敲门。

“谁啊?”

里面传来询问的声音,陆行舟道:“是我,陆行舟。”

接着便是细细碎碎的声音,然后大门被打开,花姐还扣着衣服,“你怎么来了?进屋。”

外面的雪还在下,外面确实待不了人。

陆行舟才跟着进去,后面便闪过一个人影,躲在墙角。

黑暗中隐隐能看到刘莺儿的身影。

屋里。

花姐匆匆忙忙扣子都扣窜,等陆行舟进来,心里像打鼓一样。

这是啥情况?

大半夜来找她,难不成刘莺儿说的都是真的?

这一刻,花姐心里没有害怕,反倒有些期待。

可她的期待没等实现,就被陆行舟打破。

陆行舟直接将钱袋子塞了过来,“下午的事情二壮已经跟我说了,你为了帮我稳住大家伙的心,把钱都分了出去。”

“那些都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你白天晚上的绣那些帕子,比谁都要辛苦,所以这钱你必须收下。”

听着陆行舟这番诚恳的话,还解释清清楚楚,花姐那颗悬着的心彻底落了下来。

她....想多了。

而且陆行舟压根就不像刘莺儿说的那样。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闹了起来。

“大家伙快来看啊!终于让我抓到现行!”

“之前你们都不相信我,现在都来看看,陆行舟来找花姐让我逮到了!”

外面闹的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被喊了起来。

陆行舟也听到些动静,疑惑的走出去,却发现大门被刘莺儿,刘守义,黄兰花他们守得死死。

每个人脸上都是得意的笑容,在他们十多个人的蹿腾下,睡下的人都被迫起来。

就连偏些的沈清荷都听到些动静,起身要出来,却看到云舒坐在凳子上。

“接着睡吧,外面不管发生啥事跟咱们都没关系,你好好休息。”

云舒不管别的,她就听陆行舟的话。

陆行舟说了,要他回来,自己才能走。

那期间就算是周大娘来,她都不会离开。

上次沈清荷被下药的事情,对云舒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尤其是陆行舟的信任,对她惊讶,所以不想让陆行舟失望。

外面动静越闹越大,就算下着雪,也压不住刘莺儿的嗓门。

院子里刘守义一行人就傻站着等人来。

陆行舟见状明白过来,推着花姐说,“走,咱回屋等着看戏,外面下大雪太冷了。”

这种戏码,他已经见惯了。

可花姐是头回经历,整个人都懵了,“回屋?外面这么闹,你还能回去坐得住?”

陆行舟冷笑:“为什么不能?”


所以一个寨子出事,其他寨子也会听到风声,要么帮忙,要么跑路。

可昨夜龙虎寨子出事,周围两个山寨都没听到任何风声。

这件事蹊跷到大家都觉得出现了鬼神之事。

可虎威山的土匪,却觉得这是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

面对他们的质问,陆行舟镇定自若的看着他们,“我一个人去的。”

“不过一个寨子而已,八十多号人?犯事儿的我都给弄了。”

“剩下无关紧要的人该跑的跑,寨子现在应该空了吧。”

“……”

伴随着陆行舟的话,周围死寂一片安静。

来之前没人敢相信是元山村的人干出了这件事。

来之后,大家感觉像做梦一样。

“怎、怎么——”

大当家的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话,他怎么也不敢相信。

陆行舟不以为然:“你想说怎么可能?为什么不可能?我能收拾掉你们十几个人,自然也能收拾掉他们几十个人。”

“对了,你们今天过来,是想好要来村子生活?契约我现在让村里人去准备。”

“……”

在场的人左顾右盼,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敢说来。

见状,顾星卓直接去周大娘,让周大娘把村里人都召集过来,尤其是花娘和官月笙。

周大娘惊疑的看眼聚堆站着的土匪,脚步不停的往村里走。

陆行舟也进了屋。

“大当家的,怎么回事?咱们来之前不是说好不卖身到元山村吗?”

“是啊,这怎么要把咱们留下的意思呢?”

兄弟们都很着急,把大当家的给围住。

而大当家的也没了法子,“你们没瞧见他刚才说的,还有这堆!”

他小声吼着,指着地上被烧成灰。

用小木棍巴拉巴拉,还能看到骨头。

这下,土匪们谁也不敢吭声。

在他们心里,陆行舟实在是太吓人了!

村里的女人们动作很快,不一会便全都来到陆行舟家。

左边村里的女人们好奇的看着对面的土匪们。

“啥情况?听周大娘说这帮土匪要卖身到咱们村子?”

花娘听后,笑了起来,“我就听过姑娘卖到青楼,还是头回听到男人卖到村子,还要签卖身契是不?”

官月笙微微蹙眉,余光瞥眼屋里,若有所思道:“元山村现在女人多,没有男丁总归不是办法。”

“我想陆行舟这个法子,也是为了元山村好。”

清冷的话音刚落,对面的土匪头便大声喊道:“姑娘说得对!你说的陆行舟就是那个大兄弟吧?”

“他就是担心你们村子,是周围几个土匪寨子都商量好,等过了这阵风头就来抢劫你们村子,还要霸占你们村子呢!”

他说完,旁边小弟也跟着应和,“是啊,所以这位大哥跟我们商量,让我们虎威山的土匪到你们村子生活,我们寨子也有女人和孩子,也有老人。”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目的是为了证明他们寨子不是奴隶,而是加入到她们村子一块生活。

不过也间接为村里女人们解释了陆行舟的目的。

女人们互相看看对方,纷纷议论起来。

直到陆行舟拿着一沓纸走了出来,“他们确实是加入到村子,但进村前要签下卖身契,这是你们大当家的之前跟我的约定。”

“谁要是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

说完这句话,人群中似乎蠢蠢欲动。

没等有人动作,陆行舟补了句:“谁要是离开,从今以后就是土匪,而我陆行舟跟土匪不共戴天,早晚会铲除所有土匪,下场,你们知道。”

大当家的:“……”

这是恩威并施。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他算是看出来,陆行舟已经做好将他们全都收到村子里的打算。

一句话,成功让蠢蠢欲动的土匪们,消停下来。

谁要是再有想法,就看看旁边烧成灰的土堆。

那些就是下场。

大当家的作为土匪头,上去拿走一张卖身契,看半天,一声没坑。

其他人都等着信儿,陆行舟看了会,问:“你识字么?”

大当家的:“……”

已经好像丢了很多脸....

“老二,你过来看。”

他一把将瘦小的手下拽过来,老二看到卖身契,一个字一个字读:“卖身契,自愿卖身到元山村,从此以后生是元山村的人,死是元山村的魂。”

“陆行舟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陆行舟给我衣食无忧的生活。”

“嘿嘿,这些字我都认识。”

老二美滋滋的仰头说,对于自己识字还挺骄傲。

旁边听完的土匪们和村里女人们反应都不小。

他们都是头回听到卖身到村子,仔细想想,似乎也不难,只是让他们听陆行舟的话,吃喝不愁。

这跟他们在山寨没什么区别。

可能最大的区别就是头儿从大当家的,变成陆行舟。

“大当家的,听着意思,他以后要当老大,这....这咋办啊?”老二有些为难的问。

大当家的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陆行舟开口,“以后你还是他们的头儿,只是你们这批十八个人,我给你们起个名字,就叫远山队,你以后就是他们的队长。”

闻言大当家的愣了下,“队长是啥?”

“队长就是你们这支队伍的老大,长者,称呼为队长。”

陆行舟解释完,又问道:“你叫什么名?”

“我叫刘守义。”大当家的说。

陆行舟点了点头,“是个忠义的名字,怪不得能当他们的头,以后你是他们的队长,但我是你的头儿,明白吗?”

刘守义低头想想,“意思是,兄弟们是官差,我是衙役,你是县令,对不?”

“是这个意思,”陆行舟说着,把卖身契发下去,“你们挨个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下面,然后按个红手印,打今儿起就是元山村的人了。”

陆行舟是个干实事儿的,能做,从来不废话。

一堆土匪还迷迷瞪瞪,就看着自家老大按下手印,还生疏的描着自己名字。

老大都同意,其他手下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有陆行舟在,他们也不敢不同意。


“他们既然闹出事来,肯定有所预谋,不如看看他们的戏台子搭的怎么样。”

出过上次的事情,陆行舟已然习惯刘莺儿搭戏台子的架势。

听他这么一说,花姐也想起上回的事情,只不过上次自己是看客,而这次是主人公。

陆行舟倒是一直是戏台子的主角儿。

想到这,花姐好奇的问道:“刘莺儿为啥要一直针对你啊?”

陆行舟面无表情:“难道你想不到吗?”

在他看来花姐并不傻,反而很精明。

所以陆行舟觉得花姐不可能想不到原因。

闻言,花姐歪头想想,神色有些复杂:“不是吧,就因为这点事,她就闹得不可开交?”

“有些人就是心如蛇蝎。”

这是陆行舟对刘莺儿的评价。

之前他也不相信有人会因为情爱这种小事,闹到这个地步。

现在算是真真切切的知道。

很快,村子里的人都被刘莺儿和黄兰花弄起来,围到花姐家门口。

眼看着人全散了,刘莺儿扯着嗓子喊道:“之前你们都不知道我们分村子的原因,有人知道也不相信,那我现在再说一遍。”

“陆行舟打着带全村女人们过活的说头,实际上天天惦记咱们女人们,隔一段时间就找一个个,最开始是云舒,云舒为了孩子屈服住到周大娘家。”

“第二个就是我,我不屈服,硬生生把事情给闹大,闹到分村子的地步,你们还不相信我,相信陆行舟这种人面兽心的人!”

“现在好了,出现第三个,花姐!”

刘莺儿说完,在场的东村女人们脑袋都嗡的一下。

左顾右看,半天谁也没说出来话。

从她们的反应中就能看出来,每个人都懵了。

见状,黄兰花得意起来,“你们要是不相信,现在就去进屋看看,他们俩被我们堵在屋里出不来,我们来的时候俩人衣服都解开,在做那档子事呢!”

终归还是有人忍不住,走到门口,果然看到冷眼旁观的陆行舟和神情复杂的花姐。

“你们俩!还真!”

她到底还是没说出来话。

此人是跟花姐不错的王丽芳。

看王丽芳这个反应,花姐幽幽道:“我说陆行舟只是来给我送钱,你信吗?”

此话一出,刘莺儿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一样。

“现在人赃并获!当初陆行舟就是用钱来说服我,让我屈服,不仅给我钱,以后还能让我吃喝不愁!”

院子里刘莺儿说的像真的一样,不少人看向陆行舟和花姐的眼神都带上刺儿。

明显是相信她的话,对陆行舟产生鄙夷。

对此,陆行舟并没有辩解,而是一一看过这些熟悉的脸。

就算是当初决定相信他的村民,也是表面相信。

旁人三言两语便能挑拨,算什么?

算人心吧。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人群后面传来一声质疑,“我不认识你们是谁,可陆大哥给花姐送钱是因为白天花姐把自己钱都给女人们分了,自己就留了三个铜板。”

“陆哥知道这件事以后,才过来给花姐送钱的。”

说这话的人正是二壮。

二壮站出来,让人群产生一些动摇,但一多半的人还是不相信。

“送钱非要大半夜过来?以我对花姐的了解,这个时辰估摸衣裳都脱了,还能再穿好出来见人?”

听到这话,姗姗来迟的陆福远远的喊道:“你知道个屁,明天陆哥就要去城里,哪有功夫送钱!”

“还好我及时赶过来,不然又让你们这些心眼子多的人害我大哥!”

王丽芳站在门口一直没动,半天眼神没离开过陆行舟和花姐。

看了好一会后,默默的说了句,“他有事儿,难道不会把钱给你?让你转交?”

陆福翻了个白眼:“我明天也要跟陆哥走,怎么给?你是不是蠢?”

王丽芳被骂的一下子急眼,“那这个男人呢?叫什么二壮的,不能转交?”

“你敢把一兜子钱放心让刚来村子一天的人?”陆福眼睛都瞪圆了,伸出手,“来来来,你把今天收的钱叫出来,放二壮那一晚上,就放一晚上!”

一听这话,王丽芳赶紧捂紧钱袋子,“我凭啥放他那一晚上!我跟他又不认识!”

陆福被气笑了,叉腰就骂:“你也知道不认识!你都不放心,陆哥都放心!”

此时的陆福颇有花姐的架势,嘴皮子比以前还利索,骂起人来都不带停的。

“你!”王丽芳这回说不出来话。

而刘莺儿及时站了出来,“你跟陆行舟是一伙的,肯定向着陆行舟说话,我看你们现在是没理也能辩三分。”

她往屋里瞥了一眼,振振有词的说:“现在事情都明摆在大家面前,我是看在大家之前都是一个村子,不想让陆行舟祸害你们,才站出来说这事儿。”

“因为陆行舟,咱们元山村被闹的分村,这像话吗?以后男人们回来怎么说?你们难道要等着自己被陆行舟挨个祸害?”

面对刘莺儿的话,这群村妇不由小声议论起来。

看到这一幕,刘莺儿不屑的说道:“都这个时候你们还在害怕陆行舟?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我看你们是被奴役惯了!”

提到奴役,有人气不过,声音大起来。

“我觉得刘莺儿说的有道理,今天陆行舟还说要去城里开铺子,偏偏晚上就来找花姐,为的什么?肯定发生啥事了。”

有人提起,便有人说起另外一件事来。

“是啊,今天花姐回来我就感觉不对劲,花姐不会在城里被陆行舟欺负了吧?孤男寡女,就算发生啥事,花姐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她们的话茬才说出口,花姐便要冲出来,却被陆行舟伸出胳膊拦住。

“你!就这么坐着听她们编排?!”花姐不敢相信的看着陆行舟。

而陆行舟只是嗤笑了声,抬步走到门口。

在他出现的瞬间,院子里鸦雀无声。

看来这些人还是不敢当着自己的面编排。

陆行舟的目光扫过这群人,最后落在刘莺儿的身上。

“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昏暗破旧的屋内,一道带着哭腔的哀求声响起,声音娇柔而颤抖。

啪——

一记沉闷的巴掌声落下,瘦弱的少女被打得跌倒在地。

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脸颊上,露出微微红肿的侧脸。

她忍着疼痛,不敢发出任何反抗的声音,唯恐再激怒眼前的男人。

身上的衣裳已经破旧不堪,后背上的旧伤尚未痊愈,新伤又添了几道。

刺目的青紫交错,像是在这世道里最无声的控诉,但她却不敢哭出声。

她知道,自己越是软弱,眼前的男人就越不耐烦,打得就会越狠。

“哭什么哭?!你以为哭了就能有饭吃吗?”

陆行舟怒吼着,甩手便要再打下去。

然而下一秒,这一掌却硬生生顿住。

一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令他头痛欲裂。

陆行舟怔了一瞬,心头狂跳,周遭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

他不是应该还在战场上执行任务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脑海中的记忆翻涌着,最终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他这是……穿越了。

大盛十三年,外有匈奴入侵,连年战乱,大盛已是风雨飘摇,百姓苦不堪言。

而他所在的地方名为洛阳县,虽算不上战火肆虐的前线,但同样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朝廷内忧外患,奸臣当道,百姓民不聊生。

如今又逢大荒之年,颗粒无收,甚至有人饿死在街头。

而他的原身名叫陆行舟,家中本是洛阳城的富商,不愁吃穿。

可惜父亲病逝后,陆行舟不务正业,坐吃山空,最后更是被人做局,染上了赌博,连家产都输得一干二净。

而眼前的女子,名为沈清荷。

她本是沈家小姐,虽不算大富大贵,却也过得衣食无忧,奈何家道中落,最终嫁给了他。

虽然二人成亲已有三年之久,但陆行舟从未将她当成真正的妻子。

他输钱后,常常将满腔怒火发泄在沈清荷身上,拳打脚踢,丝毫不顾她瘦弱的身子能不能承受。

想到这里,陆行舟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他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沈清荷,眼眸微动,心底浮现一丝莫名的情绪。

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哪怕每日被他打骂羞辱,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她竟然还没有离开。

沈清荷察觉到男人停下了动作,心底生出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缓缓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声音颤抖:“夫君……清荷知错了……”

“清荷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求你……别再打我了……”

看陆行舟没有说话,她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慌忙匍匐向前,抱住他的腿,声音带着哀求:“清荷去给夫君借粮,只要能让夫君消气,清荷愿意做任何事……”

陆行舟的心狠狠一揪,深吸一口气,强忍下心头的复杂情绪。

“不用去借粮了。”

随着陆行舟话音的落下,沈清荷浑身一震,脸色瞬间惨白。

不去借粮?

那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难不成……

一时间,她想起昨日那些赌坊的人上门时的冷笑。

“陆公子,您这几日可输了不少啊。”

“若是还不上银子,不如把你这娇滴滴的小妻子卖到青楼去,也算个好去处。”

“你若是舍不得,那便是看不起我们兄弟了?”

“…………”

那些人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中,使得沈清荷的身子微微颤抖。

她死死地咬住唇瓣,几乎要将血咬出。

她的夫君……是不会为了她反抗那些人的。

他只会把她送走。

陆行舟看着她骤然煞白的脸色,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安慰。

然而沈清荷却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求你……求你别卖我……”

“清荷愿意做牛做马,愿意为你去死……”

这些年来无论是何等的饥寒交迫,无论经受再多打骂,她都扛得住。

但若是要把她卖去青楼……

沈清荷是真的怕了。

看到沈清荷这副模样,陆行舟彻底愣住了神。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娘子竟然会惧怕自己到这种地步。

想到这里,陆行舟心头一紧,忽然生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懊悔。

他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蹲下身,伸手将她拢入怀中。

“傻子,我怎么会卖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带着魔力一般使人不由自主的竟然安心了下来。

沈清荷身子猛地一颤,明显愣了一下。

不过这种震惊只持续了短暂的几秒钟。

她的夫君,那个将她当成奴才,当成出气筒的陆行舟,怎么会对她这么温柔的说话?

不过陆行舟却并没有主意到她情绪的变化,看了看家徒四壁的房子,无奈安慰道:“你先歇着,我出去弄点吃的回来。”

听到这话,沈清荷怔怔地看着他,眼神茫然。

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弄……吃的?”

她喃喃自语,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以前可是连多看她一眼都嫌烦的。

如今竟然会关心她?

肯定是想诓骗她,让自己降低防备,然后把她卖了,沈清荷的眼神飘忽,似乎在思索着自己应该怎么办。

陆行舟没有再多解释,起身去取家里唯一还算能用的弓箭。

他上一世是雇佣兵,熟悉野外求生,也擅长狩猎。

原主的那些记忆中,自己是如何从富家少爷一步步沦为废物的,陆行舟一看便知。

一个前脚刚死了爹娘的纨绔少爷,当然是千载难逢的小肥羊。

那些赌场的人设局坑他,他当然看得出来。

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

至于算账……等活下去再说。

想到这里,陆行舟抿了抿嘴,提着弓箭便走出屋子。

屋内,沈清荷呆呆地坐在地上,眼底仍带着不敢置信的惶恐。

过了半晌,她手指微微一颤,摸索着抽出藏在床褥下的短刃,紧紧攥在手中。

她不相信陆行舟是去找吃的,若他真的带人回来……

她宁愿死,也不会让自己落入那种地方……


听到陆行舟的这句话,刘莺儿彻底僵在原地。

昨夜出手的难道不是陆行舟?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今早又要出现帮她?

刘莺儿心里更混乱,她问:“陆大哥想要怎样的感谢?要是陆大哥不嫌弃,当牛做马莺儿都愿意。”

陆行舟退后半步,跟她保持一定距离,强调道:“你愿意我不愿意,我有娘子,更不需要你当牛做马。”

“没事你就走吧。”

陆行舟并不想这个刘莺儿有什么牵连。

因为他知道,刘征是她杀的。

陆行舟对自己出手很确定,轻伤就是轻伤,重伤就是重伤,不可能打死人。

而刘征身上的刀伤,处处狠辣。

能做出这等手法的人,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他也不想解除复杂的人。

听到陆行舟的话,刘莺儿愣在原地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这么多年,只要她出手,从未有男人能扛得住。

之前是为了营生,为了活着去赔笑脸,任由那些臭男人嘴上讨嫌,只要能把菜卖出去就行。

可现在,自己主动上门,却换不来陆行舟一句好听的话?

“夫君?有人来了吗?我好想听到有人说话。”

里屋传来询问,陆行舟回头说:“没人,我这就回来。”

陆行舟自己都没察觉到,回头跟沈清荷说话时,语气不自觉的温柔下来,同刚才的冷漠形成鲜明的对比。

屋门关上,刘莺儿看着陆行舟毫不留情的关上门,留她一个人在黑夜中。

整个人被冷风吹的僵硬。

她不甘心的攥紧了拳头,为什么沈清荷这么好命!

沈清荷的丈夫就可以幡然醒悟,可以改过自新!

为什么自己辛苦生活,却换不来一个好日子!

彻骨的黑暗,连星星点点都没有。

榻间传来陆行舟的低语:“明日是阴雨天,上不了山,我和娘子晚些睡吧,白日多睡些。”

对于陆行舟的暗示,沈清荷一点没听懂,懵懵懂懂的问:“夫君怎知明日事阴雨天?”

于是,陆行舟用一夜的时间来告诉小娘子阴雨天的预兆。

而两人折腾到后半夜,一觉直接睡到晌午才醒。

之所以醒来,还是被周大娘着急的喊声。

“清荷娘子,清荷娘子快开门!”

陆行舟先一步醒来,安抚住沈清荷,快步走出去开门。

外头下着雨,周大娘连把伞都来不及,看到陆行舟便道:“赶紧上山躲起来!官兵来村里抓壮丁!”

“昨天刘征的事儿还是闹出来,咱们村没有征兵一说,只要年轻壮实的男丁都得抓走当兵!”

周大娘从村头说闲话,意外撞见官兵来抓人。

一会功夫已经抓了五六个人。

“还好你们家住的偏远,但他们肯定能搜到这来,你赶紧去山上躲!”

陆行舟眉心一紧,“清荷?”

官兵来抓整个村子的人,肯定要派出少说百人来押送,自己就算功夫了得,也没办法一拳敌百脚。

周大娘没想到这时候陆行舟还在担心沈清荷,赶紧说道:“你放心吧,我有经验,我帮你顾着清荷娘子。”

说着,周大娘朝着屋里走去,经过锅沿,摸了把灰,全都蹭到沈清荷白白净净的小脸上,连脸都看不清了。

看到这一幕,陆行舟也确定周大娘有法子,拿着武器直接奔袭上山。

这个年头,给军队当兵就是送命,去平定那些起义的人,当官的压根不把兵的命当命。

多日上山,陆行舟早就习惯山上的一草一木,绕过岩石峭壁,来到一处偏僻之地。

意外发现一处木屋,门口还种着花花草草,还有....草药?

注意到草药,陆行舟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里住的人。

“陆行舟?”

明白的同时,他也被人发现了。

陆行舟回头便见到官月笙乘着一柄纸伞,看着他淋雨,丝毫不在意的扭头进了木屋。

误打误撞的来了她的地方,想来看到自己受苦,她应当很爽利。

古代被退婚的女子,后半生很难再寻觅良君。

原主真是可恶。

没事陆行舟就骂两句。

“这山后面还有人家吗?”

不远处传来官差的动静,陆行舟心里一紧。

他们都追到这来了?动作倒是挺快。

左右看去全是草药丛林,陆行舟刚打算爬到悬崖峭壁躲一躲,木屋的门打开。

“进来吧,有密室。”

看来官月笙也听到官差的话,这木屋不怎么隔音。

陆行舟没二话,直接走进木屋,在官月笙的推搡下,跳进地下密室,上面的木板盖住,密室黑漆漆一片。

“没想到她会帮我。”

陆行舟有些诧异,还以为官月笙会像刘莺儿一样记仇,看来在大是大非上面,还是有自己的分寸。

不知过了多久,上头出现一道光线,接着官月笙冷声道:“出来吧,官差已经走了。”

陆行舟三两下从密室爬上来,刚欲开口:“谢——”

“闭嘴,滚出去!”

感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骂走了。

此女子,真是奇女子。

陆行舟心中只有这个念头。

为了避免官差杀个回马枪,陆行舟打算在山里待一晚上。

刚下过雨的地上很潮湿,他发现一些兔子的踪迹,还有野鸡飞过,还看到野猪的脚印。

“看来雨后是个大丰收。”

雨后的足迹十分清晰,大大的帮助了陆行舟。

陆行舟在三四个兔子窝边设下笼子,等着兔子们自投罗网,然后去寻找野鸡,打算用弓弩射下野鸡。

没走几步,意外撞上一只体型彪悍的野兽,老虎!

陆行舟心里已经!

没想到能碰到老虎,尤其这只老虎看起来很壮硕,很难对付。

那双冒着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陆行舟,显然已经将他化为盘中餐。

“想吃我?也得看看你能不能吞的下。”

陆行舟收起弓弩,左手拿着看到,右手拿着锋利的剔骨刀。

一步一步的往左挪,打算找出这只老虎的弱处。

老虎在他挪动的时候,也同样在向右挪动,那双褐色瞳孔正冒着血性。

“吼!”

忽然,老虎大声嚎叫出声!

猛虎嘶吼震天响确实名不虚传!


明摆着收钱不办事,还打算砸摊子。

陆福不乐意,“你——”

他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陆行舟拦住,“让他们检查。”

陆行舟的声音低了些,“咱们初到城中不便惹官差,大不了等几个时辰,咱们有的是时间。”

他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闻言,陆福只能咽下这口气。

看着一群官差过去翻翻着,翻翻那,还把箱子挨个打开。

再看到里面的肉后,很多人眼睛都亮了。

那些都是熏制好的肉,条顺油亮,这冬天的能吃到一口肉也是不错的日子。

为首的官差还以为搜到什么好玩意,过去一看是一箱子肉,拧紧眉头。

一帮不值钱的货!

看到点肉就不得了!

官差扫了眼陆行舟,心里泛起小九九,出手就是五十两,此人肯定不简单!

他刚打算说什么,陆行舟上前半步。

“官差大人,这进城没有要求不能带货物和猎物吧,难道是新来的知县大人的安排?”

官差顿了下,“你怎么知道城里新来了为知县?”

这件事上头可是特意交代过,不能传出去,说是新知县有安排。

可眼前人看着气宇轩昂,但穿着打扮就是个农户的样子。

难不成还有什么背景不成?

就在这时,城门内走出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赵忠良。

赵忠良看到陆行舟也很意外,尤其是看到后面一马车的箱子,还有那些人。

“怎么情况?”

见到赵忠良,陆行舟还有些拿不准。

上次两人分开说不上和气,多少带掉矛盾。

而眼前领头的官差看到赵忠良那叫一个殷勤,上一秒还板着脸,下一秒便笑开了花。

“赵大人,您怎么亲自出来了,这门口交给我就行。”

赵忠良理都没理,目光放在陆行舟身上,“怎么回事?”

周围人不由都看了过来。

陆行舟对上赵忠良的视线。

察觉到他的意思,便开口说道:“举家搬迁,以后都住在城里,赵大人有事随时可以到高柳巷找我。”

“高柳巷?”

这个巷子出了名,平时就算是官员也没少玩那边走。

赵忠良想起什么,眯了眯眼,“不会是你把那间酒楼给盘下来了吧?”

“没错是我。”陆行舟坦荡的好像不知道周围两边开了什么一样。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竟毫无察觉的聊了起来。

刚才的官差一声不敢吭。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农户居然认识赵忠良,两人看起来关系还不差的样子。

毕竟赵忠良那个臭脾气,平时连亲戚赵复文都不惯着,怎么会对一个农户客客气气,显然两人关系不错。

“这位大人,刚才还说让我们留下挨个检查,这箱子都要搬下来吗?”

陆福实在是看不惯刚才那官差的态度,现在抓住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

此话一出,官差一口气提了上来,他偷偷瞪了一眼陆福。

而赵忠良直接看向官差,“他们文书不对?还是马车里有什么东西?”

官差感觉头顶发麻,勉强笑着:“不是的大人。”

“主要是东西太多,外面被打散的军队那么多,万一有人藏到其中混进城里就不好了。”

陆行舟大致看懂现在的情形,面前这个官差跟赵忠良不对付。

赵忠良跟新上任的知县不对付,那他们二人的立场必定是相悖的。

陆行舟可不想成为出头鸟,让他们两个有由头闹起来。

便缓和了下气氛说,“赵大人,这位官差大人也是为了城中百姓,对进城的人检查严了些。”

“二位大人看我的行李还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我可以进去了吗?”

官差没想到陆行舟会主动替他说话。

赶紧顺坡下驴,“是是是,说的太对了,刚才我们都检查完了,没问题,一点事没有,可以通行!”

说着,吩咐手下开始放行。

陆行舟跟赵忠良双手抱拳于身前,“赵大人,我先告辞了,待我收拾好家眷,邀请赵大人吃酒。”

“嗯。”赵忠良只是应了声。

马车浩浩荡荡的进了城,赵忠良没待多久,就带人出城。

官差乐呵呵的欢送赵忠良。

等看不见人,才松了口气:“还好那人是个懂事啊,要是在这个节骨眼跟赵忠良闹起来,知县肯定要发飙。”

不远处的赵忠良驾着马,身侧属下不满的说,“大人,那个陆行舟也太没眼力,大人明明是过去帮他,他竟然向着为难他的刘宝才。”

刘宝才作为新知县带来的人,他们早就看不过去刘宝才了。

对此,赵忠良只是冷笑:“你真当陆行舟是啥的?你想借机挑事儿,难道陆行舟看不出来?”

“他刚到城里盘个营生,就让你当盘下酒菜,以后在城中还能待的下去?”

提到这事儿,赵忠良对陆行舟还是挺满意的。

从一开始的验尸到后来收复威猛寨子,陆行舟是个有才华,有能力的人,只是不愿意跟着他。

原因赵忠良也知道,不想参合到朝廷当中呗。

现在给朝廷当差的人,看似跟以前一样威风,实际早就不一样了。

乱世中的官差就是活靶子。

陆行舟有自己的妻子家里要管,怎么可能愿意趟这趟浑水呢?

“等等,”赵忠良忽然想到什么,“你安排个人去元山村,打听打听发生什么事。”

无缘无故,陆行舟怎么可能背井离乡去城里盘营生?

前几日他去元山村的时候,元山村可是把陆行舟当救世主,全都依仗着陆行舟过活呢。

“是,大人。”

属下当即找个人去元山村打听情况。

而他们则是奉命一路在城外十里内,铲除被打散的起义军,残的杀,活的抓回去。

赵忠良的人动作利索,驾着马很快来到元山村。

而元山村内。

一大清早全村的女人们都围在刘莺儿家里。

“刘莺儿,咱们得想个法子啊,陆行舟走了,咱们得吃饭吧。”

“是啊,你蹿腾把陆行舟赶走,现在站出来出个主意啊。”

“昨天大家可都是向着你们的。”

“我可是从昨晚一直饿到今天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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