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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童小说 > 武侠仙侠 > 七零逆袭,假千金她只想下地挣公分林汐林妍

七零逆袭,假千金她只想下地挣公分林汐林妍

林汐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天色渐亮,林汐却因睡得晚又累透支,到了大中午才醒。浑身的酸痛愈发严重,林汐只是坐起身,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门这时被推开,女人轻手轻脚进来。林汐笨想也知道这位就是沈昼的亲姨,赵桂珍。“婶子。”林汐叫人。赵桂珍本是想进来送点水,见人醒了,满脸喜色。“哎!闺女醒了啊!”赵桂珍赶紧走上前,把手里的水杯先递过去:“先喝点温水,润润嗓子,遇上那样的事,吓都吓死了,这得多上火!”林汐见赵桂珍热情开朗,倒是和某人很像。道谢接过杯,林汐赶紧灌了自己一口水。清甜的水浸润了喉咙,人也舒坦多了。赵桂珍的眼睛则在林汐身上瞧着,眉眼,模样全都尽收眼底,最后越瞧越眉开眼笑。“饿了吧?我熬了粥,你先吃点。”赵桂珍出门时还提醒:“衣服是你弟回家取的,你也换上吧。...

主角:林汐林妍   更新:2025-05-08 01: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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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汐林妍的武侠仙侠小说《七零逆袭,假千金她只想下地挣公分林汐林妍》,由网络作家“林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色渐亮,林汐却因睡得晚又累透支,到了大中午才醒。浑身的酸痛愈发严重,林汐只是坐起身,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门这时被推开,女人轻手轻脚进来。林汐笨想也知道这位就是沈昼的亲姨,赵桂珍。“婶子。”林汐叫人。赵桂珍本是想进来送点水,见人醒了,满脸喜色。“哎!闺女醒了啊!”赵桂珍赶紧走上前,把手里的水杯先递过去:“先喝点温水,润润嗓子,遇上那样的事,吓都吓死了,这得多上火!”林汐见赵桂珍热情开朗,倒是和某人很像。道谢接过杯,林汐赶紧灌了自己一口水。清甜的水浸润了喉咙,人也舒坦多了。赵桂珍的眼睛则在林汐身上瞧着,眉眼,模样全都尽收眼底,最后越瞧越眉开眼笑。“饿了吧?我熬了粥,你先吃点。”赵桂珍出门时还提醒:“衣服是你弟回家取的,你也换上吧。...

《七零逆袭,假千金她只想下地挣公分林汐林妍》精彩片段


天色渐亮,林汐却因睡得晚又累透支,到了大中午才醒。

浑身的酸痛愈发严重,林汐只是坐起身,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门这时被推开,女人轻手轻脚进来。

林汐笨想也知道这位就是沈昼的亲姨,赵桂珍。

“婶子。”林汐叫人。

赵桂珍本是想进来送点水,见人醒了,满脸喜色。

“哎!闺女醒了啊!”赵桂珍赶紧走上前,把手里的水杯先递过去:“先喝点温水,润润嗓子,遇上那样的事,吓都吓死了,这得多上火!”

林汐见赵桂珍热情开朗,倒是和某人很像。

道谢接过杯,林汐赶紧灌了自己一口水。

清甜的水浸润了喉咙,人也舒坦多了。

赵桂珍的眼睛则在林汐身上瞧着,眉眼,模样全都尽收眼底,最后越瞧越眉开眼笑。

“饿了吧?我熬了粥,你先吃点。”赵桂珍出门时还提醒:“衣服是你弟回家取的,你也换上吧。”

林汐也不能让人家喂到炕头来,赶紧换好衣着,下地出屋去。

赵桂珍把熬得金黄浓稠的小米粥摆到石桌上,又端了两样小腌菜,让林汐过来坐。

“闺女,你多大了?老家哪的啊?有对象了没呢?”赵桂珍忍不住打听。

林汐觉得郭家的人都是好人,所以对赵桂珍这种“查户口”没什么反感。

就是赵桂珍老是看她笑,弄得她有点毛毛的。

不过问起林汐昨天咋走丢的,林汐脸色一暗。

“不是走丢,是有人要害我!”

林汐把经过详细说一遍,听得赵桂珍义愤填膺,一巴掌拍到桌上。

“这也太不是人了,你救的她,她反倒把你扔那,这不是想看你死么!”

林汐也是这个意思,要不是自己有空间,有水有粮,昨天都等不到人来找就得虚脱。

到时就算有人来找,那么大个山,她无力呼救,只有等死一条路。

没一会儿,下工的郭长城和沈昼回来,一听赵楚干的事,全都怒了。

沈昼黑着脸,问郭长城:“姨父,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郭长城此时已经怒火上头。

知青送到村里,不光是要受他这个队长的领导,他也得对知青负责。

别说是赵楚故意害人,哪怕林汐是真的自己走丢出的事,他这个队长都难辞其咎。

“开会!”郭长城一句话,除了林汐,所有人的脸色都跟着寒冷几分。

林汐不知道开会的厉害,沈昼则是冷笑。

“都敢害人了,再不治还了得?”

知青的日子不轻松,除了参与劳动,还要进行“思想改造”。

临近几个村的知青全是干活累一天,还得拉出去加练,更不用说数九寒天还得坐室外接受“改造”了。

郭长城算是好说话的,除了例行公事的劳动和开会以外,也从不搞加练,但现在不行了。

紧急通知发下去,所有人都顶着大太阳聚集到村部。

郭长城看了一圈,发现赵楚没来,就问刘强:“赵知青怎么没来?”

“她说不舒服,就先不来了。”

听了这话,郭长城脸一黑,开口即骂。

“她说不来就不来?她以为她是谁啊?到了村里,就得服从领导,你回去告诉她,今儿要是不来,咱们整个村的人就等她一个人!”

刘强被这架势吓了一跳,还是头回见郭长城发这么大的火,慌慌张张赶紧回去叫人。

十分钟后,赵楚在众人的埋怨声里来了。

赵楚脸色苍白,眼神惊恐。

从昨夜里听说林汐被找回来时,她就一直战战兢兢,更不敢合眼睡觉。

现在看着郭长城要杀人的目光,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该来的来了,郭长城直入主题。

“咱们村出了坏份子,林知青差点就让人给害了!”

此言一出,乡亲们瞬间炸了锅。

村里多少年一直民风淳朴,纷纷猜测到底是谁会对一个女知青下手?

郭长城把真相一说,所有人都看向赵楚。

“不可能吧?这么个小姑娘,能这么狠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城里人一肚子花花肠子!”

乡亲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赵楚一咬牙,还不想认命。

“郭队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吧?有人证物证吗?林汐空口白牙,就定了我的罪,我岂不是要冤死!”

昨天没人看到他们这边发生什么事,她就咬死了没做,林汐还有啥办法?

郭长城脸色越发寒冷,事到如今,赵楚还不承认。

这时林汐推门出来,她一直听着院里的动静。

赵楚见林汐出来,本能的心虚不敢直视。

”赵楚,天地良心,昨天你是怎么踩到陷阱的,我又是怎么救的你,让你找人去救我的,还用我再说一遍帮你回忆吗?“

林汐冷眼看着赵楚,算是给赵楚一个坦白的机会。

可赵楚脖子一扬:“你可别胡说,我昨天可都没跟你说过话,你说的那些是压根没有的事!”

眼看赵楚要一条道跑到黑,林汐也不客气,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

“这东西你认得吧?”林汐把东西递到赵楚眼前。

赵楚看清了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浑身一软。

昨天林汐救人的时候,拉扯下赵楚袖口的一颗扣子。

要是常见的扣子她还真不好捶死了赵楚,可那扣子是花形的,辨识度极高。

“你昨天穿的长袖是春装,平时都没穿过吧?”林汐严肃地说。

众人纷纷点头,昨天一起上山的人不少,眼尖的已经认出这扣子确确实实是赵楚的。

要说话都没说,这扣子又是怎么落到人家手里的?

赵楚眼看再没辩驳的余地,哑口无言,最后哭嚎起来。

郭长城满心厌恶,要不是林汐命大,他也是要吃瓜落,这害人精还有脸哭?

赵楚边哭边说:”我、我就是害怕,我想找人的,但是我……“

众人听着赵楚支支吾吾,只觉得这说辞没有半点说服力,不光没同情,甚至觉得此人眉眼长相都恶毒起来。

郭长城也懒得再听赵楚瞎掰,只说:”我这就打报告,让组织处理。“

犯法不犯法的他也说不准,一切交给组织领导定夺。

赵楚这才真是怕,立马求郭长城:”别,我求了你队长,千万别上报,咋罚我都行,就是别上报!“

这事要是上报,她身上就真的背了污点了。

以后别说回城,帽子一扣,她这一辈子都完了!

眼看郭长城不为所动,赵楚转头噗通就给林汐跪下了。

”是我的错,我不要脸,你饶了我吧,我真不敢了!”赵楚满脸是泪,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到了林汐的身上。

只求林汐能放她一马!

林汐挑眉,她要就这么饶了……

那她之前被坑遭罪不就活特么该嘛!


沈昼一直以来都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但对林汐不一样。

知道了林汐以前的事,没办法不生出些共情来。

回头看了一眼林汐,林汐还低头看书看得认真,压根没瞧见陆江川。

沈昼也想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但仔细一想,还是叫了林汐。

“有人找你。”沈昼出声,林汐茫然抬头。

顺着沈昼所指看过去,终于看到了陆江川。

“他怎么找来的?”林汐也是服了。

到底是有男主光环普照,这么偏僻的破地儿都能被陆江川挖出来。

林汐没动,实在懒得搭理,最后还是陆江川自己走过来的。

看着眼前的人,陆江川有些许恍惚。

以前的林汐只要看到他,就会笑着跑过来,如今却像多看他一眼都不愿的样子。

林汐看人都来了眼前了,再装看不见也不是回事,就问:“有事吗?”

陆江川张口就是一句“你好像变了”,让林汐当场无语。

林汐琢磨躯壳里的芯子都换了,早不是原来那人了,当然变了。

而且说起变,某人变得似乎更早。

“人都会变,你不也是说变就变么!”林汐讽刺。

陆江川皱眉,理所当然地认为林汐还在记恨他才会这样说话带刺儿。

“过去的事情一句话说不清,但是如果你想离开那个小村子,我可以帮你疏通一下。”

知道林汐插队的地方又穷又破后,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他陆江川从不欠别人的,林汐这事算是意外。

以他的人脉关系,让林汐回城也不是难事,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虽说有违原则,就当是弥补过去自己犯下的错,以后大家各不相欠。

林汐听了陆江川的话,嗤笑出声。

陆江川还真挺有种,语气里的霸道傲气都快冲破天际了!

“我不需要。”林汐拒绝:“你是有本事,但我凭啥要你帮?”

既然两人分了手,那就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之前就恶心宋博宇和苏心蕊旧情断不干净的行径,现在轮到自己,更不可能跟原主的前前男友再有什么瓜葛。

陆江川对林汐的拒绝略有不满,刚要说什么,林汐倒是先发制人。

“你帮我算怎么回事?是对我旧情难忘心生怜惜还是觉得亏待我了想补偿?”林汐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追问道:“林妍没来啊?你来的事林妍知道吗?”

这话她不问也心里明镜似的,林妍恨不得她一辈子烂死在乡下,又怎么可能会让陆江川来帮她?

陆江川挑眉,他的确是瞒着林妍来的。

“这事她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陆江川说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只希望你的日子别太难。”

他没多少怜惜,只是单纯不希望林汐心里生出怨恨,将来惹出什么麻烦来。

林汐反问:“我难不难跟你还有什么关系啊?”

当初陆江川背叛原主的时候,可没这么“有情有义”,现在还在她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原主又看不到!

陆江川真的觉得林汐变化太大,犹豫后说:“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犀利?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呦,那我以前什么样啊?”林汐倒是好奇,还真不知道陆江川是怎么评价原主的。

陆江川摇头,说:“你以前明明很明理懂事,温柔宽容的。”

林汐立马摆手,让陆江川别说了。

记忆里的原主明理懂事倒是真的,毕竟书不是白念的。

但温柔宽容?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吧?

原主坚韧有毅力,雷厉风行的性子让她有一说一,所以才容易被人误解。

而陆江川眼里的温柔,无非是原主为了讨好喜欢的人做出的让步罢了。

“懂事的人都易吃亏,温柔的人受人欺负,宽容的人总被人践踏底线,你说的哪有好词啊?”

再说了,陆江川既然知道原主的众多优点,也没见你善待人家呀!

咋她现在表现得不够温柔,不够懂事,不够宽容就犯了天条?还得被一个前前男友当面埋怨?

陆江川不知道林汐到底哪里学来的诡辩,他是那个意思吗?

“林汐,咱们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吗?”陆江川不想纠结在无意义的地方。

林汐则没什么耐心:“不能,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陆江川心里也起了火,林汐到底还想怎样?

“我是带着歉意来的,你非要这样吗?”他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林汐挑眉,顿觉新鲜。

“咋的?你要道歉,我就必须接受啊?我不接受你就晴转多云啊?”

别说她不是原主,不能替原主接受这迟来的破道歉,就算是真的冲她道歉,就这态度,还指望她接受?接受你大爷啊!

陆江川被林汐反驳得一愣,突然恨起了自己的嘴皮子,怎么今天这么不利索?

林汐懒得浪费时间,就说:“行了陆江川,你道歉的原因是真知道自己错了?还是只想逼我接受,好让你自己心里舒坦些?”

“要是真知道自己错了,那你陆江川也算错得不那么离谱,好歹能良心发现,哪怕晚了点,我也不是那么挑理的人。”

“你要只是为了自己心里痛快点,那就对不住了,你还是难受着吧!”

林汐说完转头就走,陆江川却硬要拦人。

“你等一下。”

林汐被扯住了手臂,脸色一变。

怎么一个个的全都上手?烦死人啦!

“同志,你先把手撒开,光天化日的拉拉扯扯的实在不好看,你也不问问人家姑娘乐不乐意让你拉扯!”

沈昼的突然出现,让陆江川冷静了下来。

林汐的手臂得了自由,赶紧站到沈昼身后。

沈昼挡在林汐身前,问陆江川:“同志,你还有事吗?”他想给留点脸面,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陆江川深邃的眸子审视着沈昼,沈昼倒是不卑不亢。

最后陆江川还是看向林汐,说道:“你真不离开那?我最后再问一遍!”

“你就问一百遍也白搭,我的事跟你没关系,用不着你管!”林汐彻底失了耐心,只想赶紧把陆江川打发走。

陆江川脸色难看了起来,他一向沉着稳重运筹帷幄,还是头一次出现了无力感。

“好,咱们都先冷静点,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吧,我的承诺一直有效。”陆江川也不纠缠,说完就走。

林汐看着陆江川离开了,扁了扁嘴。走就走,竟还让他装了个大的!

沈昼回头看向林汐,关心地问:“没事吧?”

林汐摇头:“没事,我能怕他?”

沈昼看林汐真没事,就改口:“我是问他没事吧,怕你又拿个啥东西要捅了人家!”

“嘿!”林汐被气笑了:“信不信我先捅你?”


孙厂长以为林汐先前只是一时气话,放着好工作不要,跑去插队,傻子也干不出这事。

林汐眼泪下来了。

“您也看到了,我现在内忧外患,不走就没活路了。我也想好了,叔你找个人给我当学徒,只要吃透这些资料,一定没问题。”

孙厂长惋惜,但也能理解,就宋家那样的,不走,能天天来闹。

“行,我正好有个侄子想进厂,我也不白要你的名额,你开个价。”

孙厂长也是有数的,这岗位就算有钱都买不来,但林汐愿意当师父,那这徒弟接师父岗也就没啥可指摘的。

“就看着给吧,叔肯定不能让我吃亏!”林汐嘿嘿一笑。

孙厂长笑了,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

两人商量了一下,孙厂长直接批了假,让林汐回家呆着,对外只说是病假。

大白天林汐回家,周惠芳意外。

“咋这么早回来了?那个事……你说了吗?”

周惠芳怕事情不顺。

林汐则说:“说了,今天一去我就提了,领导说考虑一下,让我趁这个机会把之前的假先休再说。”

周惠芳露出喜色,都让补假了,那这事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呀!

到时让林妍她爸再走走关系,送送礼,这工作妥妥就到手了!

林汐看着周惠芳已经做上春秋大梦,趁热提了一句。

“领导说,要是换工作,最好把户口分出来,要不程序上不好办。”

这话是她瞎编的,但周惠芳正沉浸在喜悦里,哪里还能分辨。

“那就分出来呗!”周惠芳一口应下。

早就该分的,只不过他们两口子怕被说闲话,一直没提。

现在林汐自己提出分户口,旁人也说不出啥。

等工作和房子一到手,正好把林汐,还有林秋两个外人扫地出门!

户口本一到手,林汐就赶紧去办,只是这样不足以和林家彻底划清界限,剩下的步骤就得等下乡以后再办了。

不过眼下先把粮食关系转出来,以后自己的粮本自己说了算。

正午,林汐回家,就见几个小孩把林秋堵在墙角,拳打脚踢。

“别打!都住手!”林汐快跑两步。

几个熊孩子见了大人,撒腿就跑。

林汐把林秋扶起来,孩子已经鼻青脸肿,脸颊上,手上腿上还有擦伤。

“你傻啊,他们打你,你咋不还手?就且等着挨揍啊?”

小孩的世界就是大人世界的缩影,林秋的事总被那些大人嚼舌根,久了,小孩们也开始叫林秋“没爹妈的野孩子”,总欺负人。

林秋支支吾吾,最后说:“我爸我妈说打仗不好。”

林汐心头一堵,也不忍心再责备。

“过来,先擦擦。”林汐拿了手绢,偷偷用空间里的水来擦伤口,为了不吓到孩子,只用了一点点。

原本青紫的淤伤变浅,擦破的皮也没那么火滋燎地疼。

林秋觉得神奇,但也没太怀疑。

林汐瞧着林秋的衣袖和裤腿都不够长,脚上的布鞋也露出脚趾,鼻子一酸。

这要是爹妈还在,得心疼成啥样?

“走。”林汐拉着林秋就走。

林秋有点抗拒,但林汐就是不撒手,最后觉得这手很暖,很软,也就不闹别扭,任由林汐牵着手。

到了百货商店,林汐拿钱拿票,给林秋买了身新衣服新鞋。

原本就精神的男孩,换上合适的衣服,看着很是顺眼。

林汐是一定要下乡的,所以思考了一下,说道:“你要不要跟我走?离开这?”

林秋不懂:“走?”

“恩,我要走,想带着你,你是想留在这,还是跟我走?”

以林家的态度,她就这么走了,林秋的命运,八成和书里大差不差,日子不会好的。

林秋皱眉,明显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有点难。

“你好好想,但是这话跟谁都别说,保密,行吗?”

要是林秋非要留下来受苦,那她也没招。

林秋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宋博宇正从派出所把亲妈领出来。

刘金梅嘴上骂骂咧咧就没停过。

“我早看那臭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多少女孩等着咱家随便扒拉随便挑,她能嫁给我儿子,都是几世烧了高香,还敢跟我动手!”

“她有什么可傲的?她都不是林家的种,谁知道哪来的野种!儿子,赶紧甩了她吧!”

刘金梅巴巴不停,宋博宇却是神情凝重。

林汐这次做这么绝,不会是动真格的吧?

要真分了,那房子……

“赶紧回去,她可能要收房子!”

宋博宇顾不上别的,赶紧往回赶。

看门锁没换,东西也没人动,终于放了心。

只要没来收房子,那就没事。

这时苏心蕊抱着孩子出来,又是倒水又是做饭,刘金梅很是受用。

“还是得是你懂事,之前你说的我还不信,今儿那林汐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刘金梅的话让苏心蕊心里得意,今早刘金梅一到,她就添油加醋抹黑林汐,这刁老太太还真是给力,真去闹了!

“我也就是实话实说,怕博宇让人骗了,好在有婶子护着,要不将来博宇可有罪受呢!”

苏心蕊不知道刘金梅刚从局子出来,只当看看热闹。

可宋博宇听了,皱眉:“你跟我妈说啥了?”

不等苏心蕊解释,刘金梅就说:“要不是心蕊告诉我,你还要受多少气呢!”

宋博宇一个头两个大,立马急眼。

“你跟我妈说这个干嘛啊?”怪不得亲妈要去厂子闹呢,原来林汐没说错,还真是苏心蕊撺掇的!

苏心蕊不明所以,可看宋博宇这么生气,还是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婶子关心你,非要我说的……”直接帅锅给刘金梅。

刘金梅也说:“说了能咋的?还不是为你好?你咋还不知好歹?我不给她一个下马威,等结了婚,她能骑你脖上撒野!”

宋博宇没办法跟亲妈发火,最后跺脚进屋,只能自己消化去。

外面的刘金梅还拉着苏心蕊的手说:“真是造化弄人啊,当初要不是俺家博宇进了城,想来你现在就是我儿媳妇,可比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野女人要强多了!”

苏心蕊听了这话心里舒坦,生出别样的心思。

她男人在医院里躺着,将来能不能治好还是一码事。

要是真能和宋博宇旧情复燃,那她将来的日子也能好点。

至于她那病秧子男人,该踹的时候也得踹!


林汐跟着沈昼坐上火车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林秋被她暂时安顿在赵桂珍那,还留了钱和粮票,约定五天回来。

火车发出咔嚓咔嚓的节奏,林汐坐着硬座,人昏昏欲睡。

沈昼坐在对面,周围几个座位都是村里人,就对林汐说:“困就睡吧,我们哥几个守着呢!”

林汐倒是想睡,但:“硌挺慌……”

沈昼不好意思笑着:“这不是实在没票么,卧铺都得提前好几天才能蹲到票,实在不行……让俺兄弟站会儿,你衡躺到座位上,跟卧铺也一样!”

林汐赶紧摆手,她哪干得出那么不要脸的事。

“快让哥几个多歇会儿吧,下了车不是还得干活呢。”

每人都背着一百多斤的物资出来的,觉都不敢睡,她再把人座位占了,太不是人。

沈昼就知道林汐不是那矫情人,拿了一把地瓜干让林汐当零嘴。

林汐边吃边看着窗外的风景,沈昼的几个哥们儿也都是爽朗人,一行人有说有笑,倒也不乏味。

晚上,林汐熬不住,终于还是坐着睡过去,头不自主地滑到沈昼手臂上。

沈昼身体突然僵住,转头就能闻到林汐脸上雪花膏的香味儿。

一时间好像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好兄弟吴海波看着沈昼脸红脖子粗的,捂嘴笑得快要岔气,被沈昼瞪一眼。

吴海波有种看熟人装深沉的喜感,假装咳嗽一声。

林汐被吵到,下意识动了动。

沈昼龇牙,踢了吴海波一脚,嘴上还无声开喷。

结果林汐顺势直接枕到他肩膀上,让沈昼彻底没了脾气。

一夜过去,林汐清晨醒来时,还诧异自己咋睡得这么踏实。

再看沈昼,半边膀子都僵了,老脸一红。

“我的天,不好意思啊,你咋不把我推醒呢!”

林汐上手揉了两把,沈昼的肩膀这么一过血,酸爽到极点。

几个小伙子跟着一块起哄,沈昼一人送一脚终于消停了。

“老妹儿你这脑壳石头做的吧?下回再靠我可得收费!”沈昼说着笑话,缓解了尴尬。

中午,火车到了站。

林汐时隔两月,终于踏上了熟悉的土地,心情还有点小复杂。

沈昼几人按照老惯例,会先去黄杨胡同那边短租个地方安顿下来,带来的货也得妥善储存。

“我有事要办,之后就不跟你们一起行动了,大家注意安全。”林汐说道,该分道扬镳了。

沈昼点头,也没过问林汐的私事,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就带着弟兄先走。

林汐出了火车站,坐公共电气车往城西去,半个小时后,来到了钢厂的家属楼。

时间还早,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来老领导孙厂长这走动走动。

刚走到钢厂居民楼的楼下,就见楼上有骚动。

她抬头眯眼,在看到一个熟人后吓得赶紧猫到树后去。

楼上的延廊里,宋博宇正被孙厂长数落。

“我都说了,你已经不是我们厂的人了,我用得着告诉你这那的吗?”

孙厂长被宋博宇骚扰了好些日子,天天都闹,就要问林汐的地址。

他也报了警,民警来了宋博宇走,民警走了宋博宇再来,比上班都准时准点。

现在只要看见宋博宇他就头疼,烦都要烦死!

宋博宇黑着脸,自从他被厂子因为品德不端开除,之后就一蹶不振,找工作处处碰壁,都因他先前的名声把他拒之门外。

苏心蕊一开始对他还嘘寒问暖,哄着捧着,可当他没了公房,没了工作以后,直接搬走,宁可回去伺候那个腿瘸的男人,也再不看他一眼。

至于他那个拖后腿的妈,不肯回村,非要留在城里过好日子,到现在还赖在他着不走,让他本就糟烂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

“您就告诉我吧,我发誓,只要得了林汐的下落,我立马就走,以后再不来!”

宋博宇的想法简单,他会这样都是因为亏待了林汐。

只要找到林汐,求得她的谅解,一切就都能回到从前,说不定还能再续前缘!

孙厂长啐了一口。

就看宋博宇现在的废物样子,真知道了林汐的下落,指不定能干出点啥来出格的,他怎么可能告诉?

“不知道,再不走对你不客气!”孙厂长说着就冲屋里喊。

他三个儿子,八个孙子,收拾一个宋博宇还不是轻而易举?

之前给宋博宇留着脸,不想动手。

结果宋博宇真以为他怕了,今儿就让宋博宇知道厉害!

林汐看着宋博宇被孙家的儿孙围起来揍,直咂舌。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当初但凡宋博宇做个人,对原主真心实意一点,早就过上要房有房,要钱有钱的美好生活了。

现在混成这个狗样,可真特么活该!

林汐之后趁乱上了楼,冷不丁一出现,可把孙厂长给吓着了。

“我的天老爷,你这祖宗咋这节骨眼回来了?”说完还看看楼下的宋博宇滚远了没,赶紧让林汐进屋去。

林汐把手里带的礼送上,说道:“有事回来办,正好来看看叔您!”

孙厂长眉开眼笑,林汐就是会办事,两人就话起了家常,最后说着说着,就提到了林妍的事。

”她那对象,就是你之前那个……“孙厂长说:“最后到底让他找了关系,在分厂给林妍安排了一个出纳员的工作,不过听说干了几天,又完了。”

林汐一听,诧异:“咋?她贪污公款被发现了啊?”

孙厂长哼笑:“贪污?她也得有那个脑子啊,听说是加减乘除都算不明白,最后没招给开的。”

“就这事,在我们这都传开了,是个人都知道她不识数!”

林汐做梦也想不到,林妍这洋相能出这么大,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叔啊,您这岁数也不小了,年轻时候就天天给厂子奉贤,如今也该多保重身体,以后烟酒就少来吧,还有那个宋博宇,实在不行您就……”

林汐也怕孙厂长被宋博宇一直骚扰,结果孙厂长一摆手。

“你就放心吧,没几天我就退休了,让他蹦跶去吧。”

“到时我回老家享享福,累死他也找不着我。”

“倒是你,以后多保重吧……”

离开了钢厂家属楼,林汐五味杂陈。

来了这么久,她一直都在顾眼前,时光流水一般过,叱咤一生如孙厂长,人生也总有接近尾声的时候。

她也该好好想想以后了。

走着走着,林汐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工农兵饭店,林妍订婚的地方。


眼看宋博宇要去找人,被刘金梅拦下。

“怕什么?真要抢房子,也不能光拿她自己的,不动你的吧?”

“估计还是吓唬你呢!你要是去找她了,以后就得当个妻管严,啥都得听她的了呢!”刘金梅依旧不以为意。

宋博宇却不信这种说法,毕竟林汐之前对他的态度冷到了极点,压根没有拿乔的意思!

“不行,我还是得找她问明白!”

苏心蕊见状,怕宋博宇真的和林汐和好,立马说:“坏了,小宝又发烧了!”

可这次宋博宇也顾不上孩子了,也不是他的种,发烧跟他有啥关系?

这次林汐要是不肯回心转意,那自己损失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看着宋博宇再没理自己,苏心蕊眸光闪烁,神情冰冷。

宋博宇几乎是一路跑到了林家,怎么拍门都无人回应。

后脚到了的周惠芳冷嘲热讽:“别拍了,要想见你早见了!”

“也好,让她出来说清楚,让你死心!”说着就用钥匙开了门。

结果屋里照样没人,原本应该在家的林秋也没了影。

这下周惠芳也觉得不对劲了,刚好林妍逛街回来,立马让林妍去杂物间看看。

林妍匆忙推门,里面杂乱拥挤,但床空空如也,只留了张字条:我带林秋走了。

“厂、厂子!快去厂子问问!”这回林妍也慌了。

这下三人马不停蹄地去厂子,被保卫科的人拦下来。

“无关人等不得入内!”

周惠芳和林妍被挡住,宋博宇要进时,也被拦了。

“我是厂里职工,咋也不让进?”宋博宇满脸怒意。

保卫科的人提醒:“厂里刚才发了公告,你被开除了!”说着指向公告板。

宋博宇满脸震惊,看着通知。

因私生活混乱,屡次旷工,进派出所,品德败坏,影响恶劣,厂领导一致商议,给予宋博宇开除处分,责令两日内归还公房。

这样突然的消息让宋博宇脑子不能思考。

开除?收房子?

林妍眼尖,在公告板上看到另外一则公告。

‘林汐因个人原因离职,工作由**接手,特此公示三日。’落款时间就在半小时前。

“妈,快看,林汐的工作可能是被别人顶了的!”林妍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保卫科的人把几人请出去,大门一锁。

宋博宇站在原地,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

周惠芳还不死心,立马又找去孙厂长家去,终于得知了那个天崩答案。

“林汐?插队去了。”

孙厂长故意讽刺:“咋?你们一家的,难道不知道?”

林妍连忙问:“那她的工作是不是让我来顶的?”

孙厂长乐了:“怎么可能,你是被厂子开除的,永不录用的,更何况是人家那好工作,也不是什么人来都能接的!”

林妍眼里喷火,恨不得立马找到林汐,拆了林汐的骨头。

周惠芳这才想起问:“那她去哪插的队?”

孙厂长装糊涂:“那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爹妈,再说了,你这当妈的不也不知道吗?”

周惠芳这回彻底绷不住了,连哭带骂。

她可是给了林汐钱的,现在钱没了,工作没了,人也没了!

孙厂长嫌吵,立马说:“哎!你别在这哭啊,晦不晦气啊!”直接把人轰走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孙厂长没忍住啐了一口。

“把我那么好的人才给逼走了,缺德带冒烟!”

另一边,林汐在火车上找乘务员补票。

“同志,有俩挨着的卧铺吗?”林汐问了句。

林秋到底小,硬坐一宿也是有点遭罪了。

乘务员给找了位置,林汐终于能躺会儿。

“姐……,咱真是回家对吗?”林秋坐在对面,心里不踏实。

之前周惠芳找过人,说要把他送养出去。

虽然后来因为人家嫌他已经记事拒绝,但阴影已经有了。

他怕林汐跟周惠芳一样,没安好心。

林汐看着林秋咬着牙改口叫姐,笑了:“放心吧,骗你我让雷劈死。”

看林汐发这么重的誓,林秋立马说:“别、别劈,我信你!”

林汐了然笑着,知道林秋面对她还是有点别扭。日久才见人心,慢慢相处呗。

姐弟俩迷迷糊糊正睡着,林汐突然被拍醒。

“同志,能不能跟你换个位置?”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林汐皱眉睁眼。

小姑娘跟林汐年龄差不多,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两根麻花辫子垂在肩上。

“我恐高,不敢住上铺,你能不能跟我换一下,我给你补票价!”

面对小姑娘的商量,林汐眼睛一闭:“不换。”

她买下铺就是图方便,恐高不早买下铺,这时候折腾什么?

结果小姑娘不乐意了,立马翻脸。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出门在外互相帮助下怎么了?你怎么这么自私啊?”

林汐挑眉,残存的那点睡意也被这傻妞叽喳没了,“起床气”腾地一下就窜上来。

“既然是互相帮助,那你帮我啥了?凭啥就逼着我帮你啊?因为你没得到我的帮助,我就自私?”

她也是服了这小公主,帮是情分,不帮才是常态。

“啥啥都让人帮,不能自理就趁早回家躺着去吧,别出来给人民群众添麻烦!”

林汐一顿连珠炮把麻花辫怼得哑口无言,眼看路人都看过来,麻花辫脸一红,赶紧钻进上铺去。

林汐白了一眼:“这特么也不恐高了!”挤兑得麻花辫更无地自容。

夜里,车厢里只留过路的小灯,林汐躺在昏暗的光线下,对即将生活的新环境有了患得患失之感。

她也不知道去插队到底是不是最优解,但一想到要劳动,要干活,就有点睡不着。

上铺的麻花辫翻身要下来,想要借着下铺垫脚。

再一看林汐躺那,麻花辫嘴唇紧抿。

林汐本也没睡,瞧见一只大脚丫子往自己肚子上招呼,立马翻身伸腿。

“哎呦!”麻花辫子想报复,踩一下林汐再装不故意的。

没想到林汐这一翻身,她踩了个空,腿一劈叉,人就摔地上了。

林汐继续装睡,麻花辫气得够呛,最后只能咬牙先找厕所。

之后的路程还算安稳,林汐和林秋吃的算好,饿了就吃黄油烧饼煮茶蛋,渴了就喝空间里的水。

炎热的天气让所有人都被火车晃悠得精神恹恹,唯独林汐姐弟俩精神百倍。

等火车到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刘家圪村地处北方,刚一下火车,感觉吹来的风都是清凉的。

说是站点,其实就是个经停的地方。

一回头,还有其他几个年轻人,麻花辫也在,都是插队的知青。

两人四目相对,麻花辫瞪了林汐一眼,转头就和其他几个男知青热聊去。

接站的是村里生产队长郭长城,点了下人数,就带着人步行到了村里。

刘家圪村没有知青点,之前的知青各种理由回城的回城,病退的病退,给知青点留的房子也成了危房,再没住过人。

郭长城清清嗓子,开始叮嘱。

“大家就在老乡家住宿,吃饭自己想办法,今天下午大家可以从村的小路走去县城置办东西,明早四点,来村头点卯。”

一听四点就集合,所有人都怨声载道。

比鸡起得都早!


林汐没想到听到这么劲爆的,想要赶紧离开。

但关美玉憋屈了这么多年,这会儿十分硬气,拉着林汐不让走。

“妹子,东西你还没拿呢!”

刚才公爹他闹,她给出林汐的槐花干人家都不敢收。

“东西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别人谁都管不着!”

关美玉说着就把盆子硬塞林汐怀里。

林汐看着关美玉,又看了看脸已经气发紫的老张太太,一时间觉得这槐花有点烫手。

“谢谢美玉姐,我家里灶上还有火,就先走了哈!”

林汐匆忙接过盆子,赶紧溜之大吉。

不过两家就一墙之隔,林汐绕回自家墙根蹲着,墙那边的动静还是听得清楚。

老张太太还从没被儿媳这样忤逆过,尤其提到分家更是怒火上头。

以前还拐弯抹角,指桑骂槐,如今却是指着关美玉鼻子开骂。

“你个狼心狗肺的,这些年吃我家的,喝我家的,现在还想作妖分家?你的心咋那么毒啊!”

林汐听着这话,觉得这老太太脸皮是真厚。

人家关美玉自己也不是没干活不挣钱,挣公分生孩子都两不误的,自己养活自己,啥时候吃她张家的了?

果然,关美玉大声嚷嚷:“我可没吃你张家的,我月月交钱交票,可没白吃你的!”

老张太太眼睛一瞪:“放屁,你嫁到我们张家,你挣的也是归张家的!”

林汐觉得这就有点不要脸了,人家是嫁来的,不是卖来的!

关美玉受气受了这么些年,早知道这个恶婆婆是什么嘴脸,直接说:“那你也不姓张,也是外姓人,你凭啥骑我头上?!”

这婆婆平时被公爹损得跟三孙子似的,狗屁不是,就知道跟她面前摆婆婆的谱。

现在这破日子她也过够了,也谁都不惯着,大不了今日撕破脸,她关美玉没嫁来张家时也没饿死,走了照样能挣口饭吃!

老张太太被戳了肺管子似的,嗷嗷开骂,正巧二儿子张二河夫妻俩从县里逛街回来。

张二河也不是个什么体面人,一看亲妈“受气”,竟是跟亲嫂子动起手了。

眼看打起来了,林汐也不能再躲墙根后面,赶紧跑出去喊人。

老张太太加二房夫妻俩一起动手,关美玉再支愣,一个人也打不过仨。

林汐这么一喊,乡亲们全都聚拢过来。

张家这样欺负人,大家都看不下去,看人家林汐都上去拉架了,其他人也伸手,先把两边的人扯开。

关美玉脸上被婆婆挠了道红印子,身上还被小叔子打了两拳,头发被妯娌扯得掉了大把。

“离婚!就你们这遭雷劈的人家,当初我就是瞎了眼才嫁来!”

关美玉边喊边哭,林汐看着她这个惨样,有点共情。

虽然原因不一样,但两人都是到了陌生地方生活,没什么人可依靠。

她好歹没有婆家给她气受,关美玉才是真的惨。

郭长城这时闻声赶来,看着一直老实巴交的关美玉被张家欺负成那个样,脸色一黑。

队长的威严摆在那,张家几人都不出声。

但主持公道的环节林汐没听到,她扶着关美玉早去了自家院里。

“妹子啊,这女人结婚,真就是投胎,姐我的命太苦,以后你可得擦亮眼睛。”

“尤其那种‘老实’的,老不老实咱不知道,没用是真没用!”

“但凡他能护着我一点,我也不至于全家都欺负我!”

听着关美玉边哭边抱怨,林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婚姻这个课题融合了太多学科知识,她至今没有参透,也不好给别人说啥大道理。

郭长城把张家的人呵斥一顿,老张太太听得不耐烦,老张头压根没醒,张二河两口子猫回了屋。

“不是我说,她也就能拿离婚吓唬我这个老婆子。真说离了,我儿子照样找黄花大姑娘,就关美玉那样的破落户,想再找爷们儿,只能下辈子!”

老张太太一点不服软,当着全村人的面还在贬低关美玉。

林汐无语,她也纳闷,这老太太到底啥逻辑?

真把儿子媳妇搅和离婚了,老太太有啥好处?

娶不上媳妇的时候全家求,娶上了又全家欺,这不纯纯脑子有大病么!

关美玉本来就是抱着撕破脸的决心反抗的,现在更是受不得半点埋汰!

“行啊,就你们张家这样的,看看谁家的闺女活得不耐烦了嫁来!”隔着墙,关美玉嘴上也不想吃亏。

乡亲们七嘴八舌,分析着张家的情况。

公爹跟儿媳吵嘴,婆婆里挑外掘,再加个跟嫂子动手的小叔子和妯娌……

光看关美玉这下场,谁还敢往火坑跳!

眼看一堵墙拦不住,又要打起来,关美玉的男人张大江终于从县城回来了。

郭长城看人家男人回来了,家务事就让先关起门来解决。临走前还警告,再动手打人,就全送去蹲笆篱子。

林汐小声跟关美玉说:“有事你就喊,我离的近!”

关美玉感激地点头,先回了张家院。

屋门一关,林汐再想听墙角也听不清了,但没过一会儿,关美玉就红着眼圈来了林汐这。

隔壁院里,老张太太还扯着大嗓门喊:“可算是滚了,没了你,我家的日子更安生!呸!”

林汐惊讶,但一想到张家老大那个窝囊样子,再笨也猜得到,肯定又没护着媳妇。

“你男人一点情分都不顾了?真就让你这么走?”

林汐也是服了,但凡那张大江脑子聪明一点点,这事就该按照分家分户口分粮本的路线走。

之后各过各的,按月给养老钱就能解决的事,非要弄得妻离子散。

现在是宁可三个孩子没妈,张大江也不能断奶吗?

“妹子,今晚我能先在你这睡一晚吗?明天一早我就走!”

关美玉没招,天太晚,她走夜路不安全。

林汐自然不会拒绝,但:“姐,你往哪走啊?你老家不是挺远的?你……”

天高路远,路费和饭钱关美玉有吗?

关美玉摇头,哭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林汐赶紧打了水来,让关美玉擦把脸,平静一下。

“我靠两腿走回去,我要饭,我就不信离开张家,我能死路上!”

关美玉性子拗,当初就不该相信张大江的为了个男人委屈自己,嫁这么老远来,最后落得这么个结果,全是她活该!

林汐佩服关美玉的勇气,拿了钱和几张全国粮票。

关美玉不好意思要。

“别,我这一走,这些啥时候能还你还指不定呢!”

林汐也不差这俩钱,就说:“还不上就还不上吧,姐妹一场,不能看你遇难了啥也不帮吧。”

关美玉看着刚认识几个月的林汐都对她这样掏心掏肺,越发觉得她那男人跟个死人一样。

另一头,老张太太黑着脸。

林汐收留了关美玉就是跟她作对!

本来关美玉在外“流浪”一会儿就得乖乖回去继续受她搓磨,现在人大半天不回来,让她老脸往哪搁?还怎么拿捏没有娘家依靠的大儿媳?

看着屋里三个孩子都睡着,老张太太把辈被子一掀,挨个身上又拧又掐,孩子嫩白的肉皮上立马就出了青紫疙瘩。

孩子吃痛,咧嘴哭嚎。

老张太太见状不光不心疼,还很得意的说:“再嚎大点声!”手上甚至还加大了力劲。

孩子哭声小了,哪能让关美玉心疼!?


另一头的赵楚听说郭长城要把她调走,欢天喜地的,就差扭起秧歌庆祝了。

旁边的几个男知青一看,一个个的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觉得赵楚长得水灵,如今她脸伤了,是咋看咋磕碜。

赵楚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乐得合不拢嘴,最后扯到刚止住血的伤口,乐极生悲。

村里落后,连个村医都没有,赵楚脸上的口子也没啥药可涂,最后还是借住的老乡给挖了点锅底灰过去。

“谁要用你们的脏东西!”赵楚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寄人篱下不得不跟人家搞好关系。

现在?这些农村人给她提鞋都不配!

老乡一看她这样翻脸,最后连锅底灰都不舍得给她用。

这日,暖风和煦。

赵楚的调令下来了。

郭长城拿着手里的纸,连念都没念,就让赵楚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赵楚把调令当成个宝,美滋滋地接过,还在临走时,特意走到林汐面前。

“我还得谢谢你呢,等我走了,肯定会想你的!”

说完当看向刘强几人,讥讽道:“你们几个,也就只配在这穷破沟沟混了!”

众人看赵楚露出狰狞嘴脸,气不打一处来。

“赵楚,当初我们对你也不薄,因为你还挨了训的,你怎么这么说话?你还有良心吗?”

刘强心里一阵恶心。

当初赵楚嫌老乡做饭难吃,是他拿自己的钱和票请赵楚打牙祭。

再说张风和孙立国,那也是把赵楚当妹妹看的,啥事都护着,有事也兜着。

怎么现在要走了,翻脸就不认人!

赵楚冷冷说道:“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臭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不就是看我漂亮,想占我便宜才会讨好我的么?”

“今儿我也告诉你们,就你们这样的,给姑奶奶我提鞋都不够格!”

以她的条件,找啥样的找不着,跟他们玩玩,他们还真把自己当瓣蒜了,也不看看他们配么!

刘强气得够呛:“你放屁,拿我们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们可没那么龌龊!”

赵楚冷哼一声,只觉得这话是无能咆哮,连搭理都不想搭理。

林汐看赵楚到了这个节骨眼还能嚣张,也是服了。

噗嗤一声笑,赵楚皱眉,很是不满。

“林汐,嫉妒我也是没用的,这就是命,有的人天生就是贱命,活该做这些脏活累活!”

“别看我脸伤了,过几天就好利索,连个疤都不会留,我还真是因祸得福!”要没这伤,郭长城还不肯放她走呢!

林汐咂嘴,终于忍不住,反问:“赵楚,你是不是搞错了点事啊?

“这是调令,不是让你回城!”

赵楚不以为意,就算是调令,换个地方插队,还能比刘家圪村这鸟不拉屎的苦穷地方还差?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赵楚不以为意,打开调令一看,上头写着她被调去上原县第一农场。

赵楚心里满意,农场肯定差不了,听说有的农场条件好到能顿顿吃肉!

林汐阴阳怪气提醒:“收拾东西倒也不用太着急,毕竟,农场离咱村也就不到二里地,你自己溜达着去,估计还能赶上晌午饭呢!”

刘家圪村的确是穷村,但比刘家圪村还艰苦的地方还有大把!

“你说什么?”赵楚不相信,仔仔细细把调令上的字重新看个分明。

林汐冷笑,县第一农场也就听着唬人,其实就在村外。

几间窝棚,分出了牛棚,猪圈,鸡舍而已。

村里知青来的时间不长,平时两点一线,所以一直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

要不是郭长城特意说起,林汐都不知道有这么好地方安置赵楚。

“这不可能!”赵楚不可置信。

她以为能趁这个机会脱离苦海,结果还是在这个地方打转!

林汐看热闹,笑着说:“早看出你脑子不好使了,你也不想想,郭队长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没有上头给指标,他一个人拍板就能让你回城?”

回城不是儿戏,程序更十分严格。

以郭长城的能耐,顶多就是靠着个人关系在当地弄个内部工作调令,趁机把赵楚这麻烦精甩出去。

梦碎的赵楚脸色黑了又紫,紫了又绿。

她不想就这么认栽,转头要去找郭长城理论。

“找也白搭,现在调令都到了,人家还管你干什么?”

林汐的话让赵楚如坠冰窟,这次算是彻底没法子。

沉默良久,赵楚最后咬牙看向林汐。

“现在你满意了?”她把所有的错都算到了林汐头上。

林汐则缓缓摇头,从容地说:“当然不满意,可别忘了你之前干过什么事,我救你,结果你把我扔坑里,让我自生自灭,就这笔仇,我不看你死个凄惨,咋都不能满意!”

赵楚被林汐这话气得满眼恨意,再看旁边刘强几人,此时对她也再没了好脸色。

刘强几人此时只觉解气。

那农场可不是谁都能干的,一年四季又臭又脏,赵楚那么穷讲究的一个人,到了那地方,估计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之前他们被赵楚给玩得团团转,现在看着赵楚倒大霉,真想放点鞭炮庆祝庆祝。

“行了,别瞪了,赶紧收拾东西走吧!”刘强说着风凉话。

众人心里全是幸灾乐祸,赵楚能有今日,真是老天开眼,报应不爽。

赵楚终于滚出了村,一切似乎都回到了起点,除了几个男知青要天天去郭长城那接受“思想再造”,日子稀里糊涂的还算过得去。

眼看暑气慢慢变淡,夏季也到了尾巴。

地里的作物都拾掇地差不多,在最后的丰收前,地里基本没什么活,林汐也难得清闲。

之前进山采的东西全都被好好的整理,能栽的栽,能种的种。

蘑菇除了留下每天吃的,晒的,剩下的就全都连根带泥的栽进空间田里。

除此之外,还有野蓝莓,野树莓,野番薯,野蕨菜……

林汐忙得两眼冒金星,却也甘之如饴。只盼冬天来临时,自己的物资足够丰富,让她猫个好冬。

这日,沈昼来了家里,提了一只暖水瓶。

“这里的羊奶你留着喝吧,我收粮的时候顺手也收了点。”

沈昼觉得林汐来了这些日子,人还是瘦瘦一条,这么干活也不见她长得结实一点。

所以看到有养羊的,他就给林汐弄点羊奶补充身体。

林汐看有这好东西,自己不喝林秋也喝得到,就说:“多少钱,还有吗,我都要!”

“要钱的没有,不要钱的可以一直能有。”沈昼龇牙:“跟我还这么客气,还老提钱钱钱的,这点东西还能把我喝垮了是咋?”

林汐不好意思笑了笑,才问:“你这是要去城里倒卖粮食了?”

沈昼点头:“这一走又得十天半月的,走前来问问你,需要帮你稍带点啥回来不?”

“倒也不用,你就早去早回,一路平安,也别让叔和婶子挂念就行了。”

沈昼心里暖暖的,嘿嘿笑了两声,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我听说许大刚坐火车走了,走的时候还带了几个年轻力壮的。”

林汐眼睛一亮,许大刚这是找林妍算账去了。

掐算着时间,林妍的“好事”将近,许大刚这时候去,绝对精彩。

“你买票了吗?帮我也买一张!”林汐说道。

那么大场的好戏,她要不亲自去围观,不现场去吃瓜,简直就是损失一个亿!


许大刚连睡了两天才清醒,刚醒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

知道人跑了的时候,倒也没急。

他防备了一手,别说那么多人劝他要小心骗婚,哪怕女方不是骗子,他也不可能把钱交给外人。

只是他去屋后的废灶一看,刘静和赵伟为了找钱,连地都刨了,更别说一个破灶。

这下许大刚绷不住了,自从赌场不能再开后,他全靠这些积蓄过活。

刘静可以骗他感情,他也乐得花点小钱满足自己虚荣心,但刘静不能噶他大动脉上!

“人呢?我要弄死他们!”许大刚激动。

梁月兰很是无语,这都过了好几天,人坐火车指不定到哪了呢!

“都这样了,你咋还是不长心啊?当初劝过你,让你别受骗,你非作死,现在还要弄死这个弄死那个的,有啥用?”

钱和人都丢了一遍,从婚前到婚礼,再到现在,许大刚没有一天是不丢人的!

许大刚把这话当成埋怨,心里也是憋屈:“我还不是想争个面子!”

梁月兰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你要真是个要脸的人,就该做点好事,做点人事!”

就许大刚做的事,别说他自己,全家都抬不起头!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反正已经分完了家,许大刚爱咋咋地吧!

梁月兰起身就走,许大刚看着亲妈的背影,心中愈发阴郁。

他觉得自己现在丢面子,就是因为没了钱,有钱自己照样当大爷!

“等俺有了钱,日子还是那个日子!”许大刚暗自较劲,反正他妈也不能真的不认他。

而且刘静和赵伟他也得找,欠了他的,他得百倍收回来!

……

林汐对许家的事没什么兴趣,毕竟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没啥新鲜劲儿,她自己的事还一大堆呢。

温室盖好了,林汐也尽快投入使用,把将要播种的种子预先处理,之后从田间地头往家运土。

她力气不大,每次就弄三十斤,攒了好几天的土也不着急铺进温室,而是用燃尽的草木灰拌一拌,晾晒一下,尽可能地避免病虫害。

不大的温室被林汐划分了一些区域,准备几种不同的作物。

目前试验的品种就是玉米,小麦,西红柿,青椒,黄瓜,油菜,芸豆等等,都是当地餐桌常年的食材。

她还用花盆移栽过两株蓝莓秧,但因相关书籍对蓝莓的研究少之又少,她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只当是个装饰摆设。

原本她还想连蘑菇菌类一起培养,但这要求干湿度和温度。

温室毕竟没有灵溪空间强大,人为制造的环境不能保证兼顾所有作物良性生长,所以最后只能先放弃,留到日后扩建温室再做研究。

一开始乡亲们都没人在意林汐搞温室的事,毕竟觉得这就是城里人瞎折腾。

来插队的知青前前后后也有不少,哪个对种地了解?

要说种地,还得他们庄户人,可信不着那些五谷不分的小年轻。

可林汐的温室弄得有模有样,村里人也越发好奇,路过林家院子时,都会趴墙头瞅几眼再走。

林汐发现自己现在这么受关注,也不敢忘形,可不敢半场开香槟。

这日,阳光正好。

林汐总算把先前定购的缝纫机运回来。

机头还有桌架子挺老沉的,特意雇了个板车拉回来,车费一元。

乡亲们看热闹,村里有大件的不多,林汐先是买收音机,现在又买缝纫机,看得乡亲们无不艳羡。

“还得说是林知青,这东西是一直添,日子真是红火。”

“人家脑子灵,转得快,听说还有个厉害亲戚,人家不发财,谁发财?”

林汐跟沈昼合伙卖东西的事村里人不说,但心里都明镜儿着呢。

不过林汐有了好东西也不藏私,直接拿去广播站。

“以后乡亲们想要用缝纫机的,就去广播站用。”

“我是想把村广播站扩展成咱们乡亲们的活动中心!”

这话一出,众人全都议论纷纷。

一个缝纫机可不便宜,一百多块的物件,村里娶媳妇添大件都舍不得花这个钱。

人家一个村外来的知青,收音机给村里用,现在缝纫机也给村里用,都这样了,还有谁能眼红?

乡亲们乐呵呵,已经开始计划去县里买布料,攒了许久的布票全翻出来了。

林汐摸着缝纫机,原本就是想靠着点小恩小惠赚点好口碑,现在效果还听好。

现在东西是回来了,但怎么用她不太懂,于是中午吃完饭就在广播站研究。

刚开始不会做衣服,能让机针走直线都算老大的收获,于是只做了些简单的枕套啥的。

关美玉拿着布料来了,看林汐剪废的料子顿时肉疼。

“哎呦妹子,这点布料死得够惨的,哪能这么弄?”

关美玉之前为了补贴家用,去服装厂做过临时帮工,多少会点。

经她这么一指点,林汐觉得收获颇多。

什么平缝,来去缝,单边缝,双边缝,还有手缝的藏针法,锁边法,让林汐一脸崇拜地看着关美玉。

关美玉美滋滋,笑着说:“别看你姐我文化水不高,这手艺要是评级,不亚于中级知识分子!”

林汐跟着关美玉研究一下午,给林秋做了条裤子出来,版型还是关美玉给画的,被林汐收好,以林秋长个的速度,好歹能用半年。

乡亲们陆陆续续来广播站,林汐看着氛围其乐融融,心里也是有成就感的。

几天后,沈昼回了村,先来了广播站。

广播正放京剧《红色娘子军》唱段,沈昼见林汐百无聊赖打着哈欠,摆了摆手。

见沈昼回来了,林汐立马露出笑脸,轻手轻脚出了屋,关了门以后去院里说话。

“帮个忙,插播一条,让乡亲们去火车站,领东西。”沈昼笑着说。

现在广播站重新启用,可方便太多了,放以前,他得挨家腿儿着去通知。

林汐当是什么事,立马说:“没问题!”

回了广播室,林汐掐断了音乐。

乡亲们正听得来劲呢,冷不丁没了声,全都看向喇叭。

“全体村民注意了,中午十二点,午休时去火车站领东西。”

林汐连播了三遍,乡亲们喜出望外,只是还有一会儿午休,就全看向郭长城。

郭长城笑着说:“去吧去吧,也不差这几分钟了!”

大家难得乐呵,他何必扫兴?


林汐不知说什么好,赵楚也是牛。

农场真不白干,真让她学到“技术”了!

不过林汐疑惑。

“她给我使坏也就算了,跟你有啥关系?”

难不成是因......

梁月兰看着乡亲们不满,一看菜色,这和她一开始跟人家“包厨”定的不一样,她过去问了厨子后,又去找许大刚。

许大刚正侃大山,被梁月兰叫一边去,还老大不满意。

“干啥啊?正喝着呢!”

梁月兰指着一桌素质问:“给了你那么多的钱和票,东西呢?咋把席面换了?”

这边的习惯是婚礼前亲友就把钱和票都随礼,主家拿了这些就能置办食材。

她可都给了许大刚去结算,自己一点没留私,许大刚咋还能拿出这样的席面对付来的客?

许大刚咋舌:“这席面不挺好吗?现在城里人都时兴吃素,健康呢,咱也赶这个潮流!”

钱和票他昧下了,这婚礼也就是走个形式,当然要能省则省。

反正吃好吃坏,这些人的嘴里也不会说他一句好,对付过去得了呗!

梁月兰是真觉得许大刚烂泥扶不上墙,这一次事办得这样难看,乡亲们又得戳许家的脊梁骨!

“行,反正婚礼之后就分家,丢脸也丢不到我们头上!”

梁月兰算是彻底死了心,以后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许大刚看着亲妈总把分家的事挂嘴边,心里老大的不甘心。

他妈就是偏心眼,就因为他弟是个先天脑瘫,他妈就只知道顾他弟,半点不顾他!

席吃到一半,有人就提前离席了。

酒没好酒,菜没好菜的。就这一桌子素,喂兔子呢?

林汐也要走,刚撩下筷子,许大刚敬酒正好敬到这桌来。

她没走成。

“来来来,这桌都是我的婶子嫂子们,还有这位是林知青,救过我妈的命呢,今儿咱两口子必须得敬她一杯!”

许大刚说着就把小酒盅递给了新娘子,嘴上还不停了介绍。

“这是刘静,我们许家长房媳妇,她敬酒,林知青不能不给面子吧?”

刚才要不是林汐,许大勇的风头也盖不过他去,这会儿正好多灌林汐几杯,让她也出出洋相!

林汐被架到那,立马说:“呦,这酒我可没资格喝,这桌论年龄论资历论威望,哪里能轮得到我一个外村来的小年轻出头?这酒还是得敬长辈!”

林汐是滴酒不沾的,这是从她立志要做医生时就立下的原则。

酒精会麻痹神经,她想做个好医生,就得让身体保养在巅峰状态,这样才能对每个躺在手术台的病患负责。

可许大刚偏要嘚瑟显摆,继续说:“你可是咱村出了名的楷模,救人英雄,你要没资格?谁还有这资格?”

林汐无语,冷眼看着许大刚。

她是又给许大刚好脸了?让许大刚又觉得行了?敢蹬鼻子上脸了?

看林汐脸色越来越难看,许大刚心里犯嘀咕,林汐要是真急眼,能把桌子掀了,他这婚礼要是闹起来可不好看。

眼看许大刚有了退意,旁边的刘静突然说:“林知青,今儿谢谢你能来,这杯酒你不喝也行,反正我干了,你随意!”

刘静说完,端着小酒盅的手一抬,脖子一仰,还真干了,一滴没剩。

林汐看新娘子这么放得开,心里冷笑。

“那你都说我可以不喝了,那我就真不喝了。”林汐笑着说道:“你不会说假的,真生气吧?”

刘静脸色一变,她都这么有“诚意”了,林汐还真的不赏脸?

要不是为了让许大刚全心全意信任她,她也不至于出个这个头。既然林汐不给面子,那就逼得林汐给面子!

“可能是林知青觉得我喝的不够,今天的面子,我肯定得为我们家大刚争一争的!”刘静说着,又倒一杯,又干了!

许大刚满脸的赞许,那么多人劝他别娶刘静,说她可能是骗子,他就偏不信!

她能这么一心为他争个面子,怎么看都是”贤妻”!分明是那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林汐看着刘静是要跟她卯上,非得逼着她喝这一口马尿?

不过林汐知道刘静就是一个骗婚的女骗子,沈昼从邻村打听来的确切消息。

刘静和她那个“表哥”赵伟根本就是两口子,从临省一路骗过来的。

来这之前,已经有四家吃了亏。不光骗人彩礼钱,还下蒙汗药,把人家里的所有财物都搜刮个干净,立马跑路。

跟这种雌雄大盗,她何必讲情讲面子?

许大刚看林汐还不喝,立马呲牙。

“林知青,你再不喝可就是不给我们夫妻俩面子了!”

他这话音刚一落,赶紧给刘静使眼色。刘静二话不说,又干了一杯。

这么一会儿功夫,刘静连干三杯,能有三四两。

五十四度的白酒下肚,刘静眼神越发迷离,头晕晃悠。

只是林汐依旧冷脸。

刘静愿意喝就喝去呗,又不用她掏酒钱,刘静就算把自己灌死,她也就是个看热闹的。

许大刚见刘静站都快站不稳,急赤白脸地说林汐。

“你就喝一杯能咋的?瞧瞧我把我媳妇委屈的?!”

林汐无语:“你媳妇又不是我媳妇,她自己要喝,我又没拿刀逼她!你心疼,你别让她喝啊!”

许大刚还要再呛声,林汐小声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

“许大刚你别给脸不要脸!真当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呢?别逼我在你大喜的日子扇你!”说着手就摸上了菜盘。

许大刚敢再多废话,她不介意用盘子给他脑袋开个瓢!

林汐声音不大,除了许大刚没人听见。

许大刚心里一哆嗦,林汐可说到做到,真打了他,在场的怕是都得叫好呢。

可他话都放出去了,现在收手可下不来台。

这时沈昼走过来,许大刚突然觉得腚上一湿。

“许大刚,我咋看你裤子上一块湿?别是喝多了,直接尿到裤裆里了吧?”

沈昼看不惯许大刚没脸没皮,当非要灌女人酒的作派。

这一嗓子喊出来,众乡亲都跟着起哄寒碜。

许大刚一摸屁股,当真湿的,拿鼻子下一闻,就酒味,只是这湿的地方尴尬,不是尿也是尿了。

“还不赶紧换裤子去,小心你媳妇嫌你丢人,晚上不让你上炕!”

沈昼这么一闹,许大刚倒也借坡下驴,笑骂一声回屋去,没和林汐继续较劲儿。

“还不走?”沈昼眨眨眼,小声说道:“先回去,等着看戏,今儿晚上他家可有热闹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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