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小苍兰。”
他递来花束,包装纸是她最爱的雾面灰紫,“巴黎的花店很难找这种花。”
花瓣上的露水落在手背上,阮念初忽然想起殷子衿在公司楼下采的野雏菊,用矿泉水瓶养在她工位上,说“看见就想起你”。
而裴沉砚的花永远完美无缺,却带着刻意的距离感,像他精心计算过的人生。
“谢谢。”
她接过花束,刺人的花茎隔着包装纸扎进掌心,“其实我……我要回国了,和女朋友一起。”
裴沉砚忽然开口,打断她的话,“我们打算尽快订婚。”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心上,阮念初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声。
远处的钟声敲了十二下,圣母院的玫瑰窗在雨幕中碎成斑斓的光斑。
她想起多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天,他说“我要去巴黎深造”,而她放弃保研名额,留在北京等他。
“恭喜。”
她听见自己说,嘴角扬起的弧度连镜子都骗过,“替我向她问好。”
裴沉砚的目光扫过她无名指,那里空荡荡的,像他离开时带走的半幅人生。
“你呢?”
“听说你有男友了?”
阮念初想起殷子衿,想起他改策划案时咬笔的模样,喉间突然泛起酸涩。
她摸出手机,点开相册里那张被她设为屏保的照片——殷子衿在茶水间冲奶茶,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侧脸织出金色的网。
“他很好。”
她说,指尖划过屏幕上他的倒影,“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很多。”
裴沉砚挑眉,欲言又止。
Elise的呼喊从走廊尽头传来,她的衣摆扫过大理石地面,像一片白色的云。
裴沉砚最后看了眼阮念初,转身时,西装外套的后摆扫过她的花束,几片小苍兰的花瓣飘落,跌进雨水里。
阮念初蹲下身捡拾花瓣,她想起殷子衿曾说,她笑起来像小太阳,而裴沉砚,只说过她“聪明得像计算器”。
雨停了,阳光突然刺破云层,在圣母院的尖顶镀上金边。
阮念初走出礼堂,塞纳河的风带着潮湿的青草香,远处有街头艺人在弹吉他,唱着《玫瑰人生》。
她摸出手机,列表里“殷工”的名字忽然变得灼人,手指悬在键上,迟迟不敢按下。
路过左岸咖啡馆时,橱窗里的电视正在播放北京的天气预报:暴雨转晴,气温15℃。
阮念初走进咖啡馆,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