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后裴昭才出来,那面色沉着,竹心看不出来是有没有生气。
顺喜赶紧跟了上去,竹心便进了屋子里。
客栈里的这间上房,是早上玉容睡着时重新布置过的。
地上铺着的羊绒地毯,还有桌椅,琉璃镜,以及床褥和案上的香炉里的袅袅青烟,都是顺喜花了重金购来,将普通的房间布置得温馨雅致。
竹心原本还想着,这位美人应该极受宠爱,没想到竟然是南齐的公主。
而当她看到床上凌乱,虽说没有奇怪的气味,但那公主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地缩在床尾,一看就是备受欺辱。
竹心虽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但顺喜让她喊玉容姑娘,便也继续这么叫了。
“姑娘,可要奴婢伺候您梳洗?”
玉容抬起头,雾蒙蒙的眼睛看得人心发软。
“我想沐浴。”
裴昭那狗东西绝对是属狗的,她态度都软下去了,他还是不放过她,把她全身都几乎啃了个遍。
竹心不敢耽搁,出去让人备水进来。
等玉容脱了衣衫泡进浴桶里,她这才发觉身上有好多处痕迹,在她如玉的雪肤上极为刺眼。
难怪会疼……
她看着手腕上的一圈红,泪水又啪嗒啪嗒往下掉。
竹心见状,给她端来一盏牛乳让她捧着喝,其他的便不好说什么。
倒是玉容,哭了一阵,喝完了牛乳,情绪缓和下来后,趴在浴桶边缘昏昏欲睡。
竹心给香炉里添了点香料,盖上盖子时发出的声响让玉容醒了过来。
水有些凉了,竹心扶着她起来,看到她身上的痕迹时,免不了想着,难怪这位公主刚刚哭得那么惨。
陛下是真狠心呐。
这么娇美的公主,若是换了温柔的人,那一定是如珠如宝地呵护着。
偏生北襄和南齐两国隔着血海深仇。
这位公主进了后宫,恐怕日子不会太好过。
……
夜深后。
“城防营的统领刘志尧是刘大人的隔房侄子,陛下刚刚如此训斥,恐怕刘志尧这会儿已经写信给刘大人了。”
顺喜跟在裴昭身后道。
早前陛下从客栈出去后,便去了这雍州的城防营。雍州是两月前才从南齐手里夺回来。
当时陛下只匆匆留下刘辅文安排接管雍州的事宜,自己则领了军队前往下座城池。
如今回国都的路上,裴昭自然是要看看这些城池的官员任命如何。
刘志尧明显是让裴昭不满意地,因此训诫了一番。
表面上刘辅文和裴昭君臣和睦,刘辅文作为曾经最拥护裴昭的老臣,忠心耿耿。
而裴昭登基三年,对刘辅文的爱重让其他朝臣也看在眼里。
实则这里面充斥着君臣之间的互相猜忌和博弈。
刘辅文任命他家亲戚接管雍州城防统领一职,小心思实在太过明显。
或许刘志尧并不是真让裴昭那么不满意,只是裴昭必须让刘辅文知道,以此震慑几分。
裴昭听了顺喜的话,脚步停顿,“你觉得朕真的会怕刘辅文携满朝文官向朕发难么?”
顺喜神色一禀,拱手道:“陛下是受命于天的天子,刘大人只是一介臣子,无论如何都动摇不了陛下的地位。”
裴昭冷哼一声,朝着客栈里的楼梯而去。
顺喜这才自知刚刚是说错了话了。
如今世道,刘辅文代表的是众多文人,他们曾经选择了战武侯长子,以为是今后北襄的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