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推着车回村。
男人说:“剩的一千四,我再想。”
她想了想,没说话。
第二天,她去了镇上的一个小饭馆。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胖,嘴毒。
她站在门口说:“我想来打短工。”
“洗碗,擦桌都行。”
老板看她一眼:“你是西口村那个……疯老太太的媳妇吧?”
她点头。
“我见过你,干活不偷懒。”
“你来吧,一天十块,不管吃。”
她鞠了一躬:“谢谢。”
第一天,她洗了上百个碗。
水冷,油腻,手肿了。
中午她躲在角落啃馒头。
老板走过来说:“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没事,没睡好。”
“你家那瘫子,还在家躺着?”
她点头,继续吃。
老板冷哼一声:“你是真傻。”
她没回嘴,只擦了擦嘴角油。
第二天,她还是去。
饭馆人多,碗更多。
她站了一整天,脚麻。
晚上回村时天已经黑。
她摸进屋,男人还没睡。
他递来热水,摸她手:“冻坏了。”
她苦笑:“还活着。”
男人说:“我写了信,寄去你表哥那儿。”
“他在城里打工,也许能借点。”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地址?”
“你以前信上有写。”
她点头:“好。”
9 转院希望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她白天干活,晚上熬粥。
工地没去,饭馆也不歇。
手破了又破,脸瘦了一圈。
一个周末,男人说:“信回了。”
她打开信封,一张汇款单,两千。
她的眼泪顿时落下。
“他借我们了?”
男人点头:“说够用了。”
“让我们别太累。”
她笑着抹泪:“他还是记得我。”
第二天,她带着钱去了医院。
婆婆转院,办手续,签字。
医生说:“病人情况严重,要准备长期方案。”
她点头:“准备好了。”
婆婆被推走时,安静了。
只盯着她看,不喊不骂。
她轻声说:“妈,咱不怕了。”
她站在医院走廊,天色昏沉。
窗外人来人往。
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冷。
回村那天,村口几个女人又在议论。
“听说苏晚借了不少钱。”
“疯婆娘还能救回来吗?”
“她男人也不省事。”
她走过去,女人们闭嘴。
她站在她们中间。
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
“你们可以看我苦。”
“可以笑我命不好。”
“可我家,是我扛起来的。”
“你们做不到的,我在做。”
女人们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