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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中毒简棠沈邃年

简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简棠看着他短发沾上的细小雨丝。判断他应该是在拍卖行发现被她卖出去的珠宝后,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外面下了雨,他恍若未觉,就那么跑过来找她。像极了害怕被遗弃的幼犬。“怎么忽然说这些?”简棠平静的问他。陈泊舟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像是想将她嵌入骨血,声音还在颤:“你卖了房子,又卖了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是不是要丢下我?”“我不许。”他红了眼尾,“我不许你这样做。”“你不能离开我,你离开我,我会死,我没有你真的活不下去棠棠。”字字情真意切,句句他都在说着自己的恐惧。简棠轻轻抚摸着他痞帅迷人的俊脸,“我不是答应过你,只要你不背弃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就一直陪着你么,为什么忽然那么害怕我不要你?是做了什么错事吗?”陈泊舟按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声音委...

主角:简棠沈邃年   更新:2025-04-28 20: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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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简棠沈邃年的其他类型小说《人间中毒简棠沈邃年》,由网络作家“简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简棠看着他短发沾上的细小雨丝。判断他应该是在拍卖行发现被她卖出去的珠宝后,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外面下了雨,他恍若未觉,就那么跑过来找她。像极了害怕被遗弃的幼犬。“怎么忽然说这些?”简棠平静的问他。陈泊舟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像是想将她嵌入骨血,声音还在颤:“你卖了房子,又卖了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是不是要丢下我?”“我不许。”他红了眼尾,“我不许你这样做。”“你不能离开我,你离开我,我会死,我没有你真的活不下去棠棠。”字字情真意切,句句他都在说着自己的恐惧。简棠轻轻抚摸着他痞帅迷人的俊脸,“我不是答应过你,只要你不背弃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就一直陪着你么,为什么忽然那么害怕我不要你?是做了什么错事吗?”陈泊舟按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声音委...

《人间中毒简棠沈邃年》精彩片段


简棠看着他短发沾上的细小雨丝。

判断他应该是在拍卖行发现被她卖出去的珠宝后,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外面下了雨,他恍若未觉,就那么跑过来找她。

像极了害怕被遗弃的幼犬。

“怎么忽然说这些?”简棠平静的问他。

陈泊舟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像是想将她嵌入骨血,声音还在颤:“你卖了房子,又卖了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是不是要丢下我?”

“我不许。”他红了眼尾,“我不许你这样做。”

“你不能离开我,你离开我,我会死,我没有你真的活不下去棠棠。”

字字情真意切,句句他都在说着自己的恐惧。

简棠轻轻抚摸着他痞帅迷人的俊脸,“我不是答应过你,只要你不背弃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就一直陪着你么,为什么忽然那么害怕我不要你?是做了什么错事吗?”

陈泊舟按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声音委屈的快要带上哭腔,“我永远不会辜负你,这辈子我都只爱你一个人。”

他半蹲在沙发边,胸膛贴靠在简棠的膝盖上,居于下方的姿态,像极了发誓要为主人鞍前马后的忠犬。

可简棠知道,他不是。

他是最自负的谎言家,妄图把她当傻子一样蒙骗。

“都要结婚,我自然是……信你的。”简棠轻声道。

陈泊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就是心慌的厉害,像是有什么极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

他最宝贝的,就只有简棠。

此刻听到简棠提及两人的婚礼,他才稍稍安心一点,“我真的很想,现在就跟你领证,只有这样,我才能把你牢牢抓在手里,可是……”

陈泊舟把俊脸贴在她膝盖上,像是讨欢又委屈的大狗狗,“可是我答应了你,要办完婚礼才领证……你婚礼第二天才肯给我名分,棠棠……你对我好狠心……”

简棠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短发,又把手收回去,“很晚了,回去吧。”

陈泊舟爱恋的望着她,到底还是问出了那句话:“棠棠你今天……去拍卖行,为什么忽然要……卖了我送给你的东西?”

休息室内的那道声音……是她吗?

“准备做个投资。”简棠把话题揭过去,“是怪我卖了你送的礼物吗?”

陈泊舟连忙摇头:“不是,送给你,自然就任你处理,但是……”

陈泊舟重新把戒指和玉镯重新给她戴上:“但是这两个意义不一样,你下次需要钱,直接跟我开口,别轻易就把它们卖了。”

简棠眼眸垂下,遮盖住眼底神色:“嗯。”

陈泊舟试探性的开口:“那……你除了去卖这两样东西,有没有去……那边的休息室看一看?听说,他们家的休息室……还挺有特色。”

简棠摇头。

陈泊舟要跳出心口的一颗心,总算落到实处。

简棠跟他演戏很耗神,“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陈泊舟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好,那……晚安,梦里也要记得想我,因为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他走到门口时,有些依依不舍的跟她商量:“要不然……我再陪你待五分钟,就五分钟。”

简棠扯动唇瓣,对他挥了挥手。

陈泊舟叹了口气,“狠心的女人。”

房门关上,强打精神应付他的简棠忽然之间像是被卸去所有的力气,她瘫坐在沙发上,缓了很长时间。

临睡前,简棠听到了外面烟花绽放的声音。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下一瞬,漫天烟花绚丽绽放。

她所站的位置,是最佳观赏位。

烟花在细雨的夜晚绽放,其中最璀璨夺目的是一朵盛放的海棠花。

像是一场瑰丽的梦。

简棠惊诧的看着那朵海棠花,眼睛亮晶晶的,“……好美。”

一场烟花雨,扫除了简棠今日所有的不愉快。

她入睡时还梦到了空中绽放的海棠花。

靠坐在商务车内的沈邃年轻轻晃动手中的酒杯,望了眼亲自来操持这场短暂烟花秀的烟花公司老总。

只一眼,就给老总吃了个定心丸。

想来,今年港城烟花秀的合同,可以到手了。

翌日。

简棠从楼上下来时,听到后妈沈淳美正在叮嘱佣人给沈与阳送早餐。

去医院送早餐。

伤筋动骨一百天,简棠听佣人的转述,沈与阳怕是在她的婚礼前,都不能出院了。

这对于简棠来说,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刚落座,沈霏玉和简绥山就先后下楼来吃早餐。

简绥山刚一坐下就开口,“刚才你妹妹说,想给你当伴娘,一家姐妹,家里人总比你外面的朋友贴心。”

不等简棠回应,沈霏玉就亲昵的挽上她的胳膊:“我把伴娘服都准备好了,姐姐可一定要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呀。”

简棠冷淡的推开她的手,“婚礼的大小事情都是陈泊舟在操持,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找他。”

左右她不会参加那场婚礼,就随他们去折腾。

闹得越欢,当天打脸越难堪。

沈霏玉闻言,笑盈盈的挑衅:“姐姐这样说的话,我可就当你是答应了哦,泊舟哥一定会同意我做伴娘的。”

她话落,陈泊舟就走了进来。

礼貌性的跟作为长辈的简绥山和沈淳美打了声招呼后,便温声问向简棠:“什么伴娘?伴娘不是定了你那个学姐和闺蜜?想换人吗?”

简棠掀起眼眸,“沈霏玉她……”

沈霏玉截下她的话,似天真的撒娇:“泊舟哥,是我也想做姐姐的伴娘啦。”

陈泊舟脸上的温柔顷刻消失干净,果决道:“不行。”


简棠:“……因为我的脸……”

像你的白月光。

沈邃年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她心中竟是个只图她美色的肤浅货色,冷笑:“图你的脸,你是天仙。”

意味不明的话语,让简棠平白觉察出几分古怪,“你……唔。”

声音没能完全吐出口,就被他忽然来的狠劲儿,碾得粉碎。

起初前面是冰凉的瓷砖,后背被他炽热的胸膛包裹,后来她支撑不住,几次要摔倒,男人这才抱住她,将她后背压在墙上。

花洒还在工作,地面水积了许多。

翌日,睡梦中的简棠猛然睁开眼睛。

昨晚,他们没做防护措施!

她连忙抓过手机看时间,还好,只过了十个小时。

还来得及。

简棠踩着拖鞋去找自己上次买的那瓶紧急避孕药。

沈邃年正欲换衣服去公司,推开门就看到她仰头在吃药,他眸光拧紧。

药有点卡嗓子,简棠喝光了整杯水才咽下去。

她放下水杯时,面前的药瓶被一修长手掌拿走。

沈邃年看了两眼那药后,眸光沉了沉,抬手把它丢进垃圾桶,“以后,别乱吃药。”

简棠看着他的举动,心口一颤,小脸都白了:“我不能怀孕。”

她还年轻,人生都还没有走几步路,她不能怀孕,更不能这样不清不楚地怀孕。

沈邃年睨着惊慌抗拒的小姑娘。

简棠:“我们的交易里不包括怀孕。”

她连自己的人生道路都没有走明白,怎么能去孕育一个孩子。

这样不负责任的做法,简棠没办法接受。

在这一点上,她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让步。

四目相对,沈邃年什么都没说,拿起了手机,让杨秘书尽快联系一家私人医院。

杨秘书起身接听电话:“沈总想要预约哪方面的医生?”

沈邃年:“生殖科,结扎。”

杨秘书一愣。

简棠呼吸一滞,睫毛轻颤。

他……

愿意结扎?

这对于很多普通男性都极为排斥的事情,仿佛默认这项工作就该由女方承担,简棠怎么都没想到,沈邃年这样身份的男人,会轻易做下这样的决定。

她目光落在被男人丢弃的避孕药上。

无论他这样做的理由是因为想起了心中的白月光,还是单纯出于一个男性的责任感,简棠此刻都觉得,他算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没有理所应当地觉得避孕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杨秘书的办事效率向来快,为他预约了第二天一早的手术。

做事周到的杨秘书提前告知太子爷:“结扎手术后,后期若存在生育需求,可以通过输精管复通手术进行复通,但……复通手术存在一定失败的可能,所以,医生希望您进行结扎手术前谨慎考虑……”

沈邃年寡淡眉眼扫过。

杨秘书:“对不起沈总,是我多嘴了。”

尖沙咀,酒店。

跟柳安安玩了一整晚的沈与阳,抚摸着女人娇嫩的皮肤,靠坐在床头,“真他妈带劲,把老子都榨干了。”

柳安安娇嗔:“真讨厌。”

沈与阳抽着烟,要不是肚子饿了,还想要再来一次。

他拿着手机叫前台送餐,“吃完再干你。”

柳安安媚笑,拿起手机想让沈与阳给她买包,却刷到一条热帖#金丝鸟自导自演妄图上位太子妃#

柳安安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是在山顶别墅算计自己的女人,“婊子。”

沈与阳瞥了眼,在看到简棠那张露出三分之二面容的照片时,一把抢过柳安安手中的手机。

柳安安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讨厌,你吓到人家了。”

沈与阳反复放大查看,然后快速找出自己手机里简棠的照片抵到柳安安面前,急声:“你在山顶别墅看到的是不是这个女人?”

柳安安:“……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沈与阳眯起眼睛:“你确定是她?”

柳安安点头。

沈与阳忽然狞笑起来,赤着脚下床,握着手机不断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妈的,这个贱货,竟然勾搭上了沈邃年……她竟然没死!难怪那天我觉得眼熟,谁他妈能想到一个死人身上!”

“这两人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怪不得沈邃年会在四方城给她出头,妈的真不要脸的婊子,勾搭着陈泊舟还爬上沈邃年的床,被男人玩烂的货还在我面前装纯情!”

沈与阳癫狂一样地不停走动,不停念念有词,跟魔怔一般。

柳安安听出了一个大概:“你认识那个女人?”

沈与阳眼神狰狞:“何止认识!这个臭婊子卷走了我们家所有的钱!”

看着他这恶狠狠的模样,柳安安眉头一皱,这么说,他没钱了?

没钱还装什么大款,自己岂不是白陪他睡了?

柳安安被子下的手握紧,转眼就是解语花的模样,没骨头一样地贴在沈与阳胸口:“消消火,你刚才的模样吓到人家了,罚你买个包补偿人家。”

沈与阳捏着她楚楚可怜的脸蛋,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被沈邃年赶出来,“论演技,你真是远远不及我那个便宜妹妹。”

柳安安:“讨厌,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要跟太子爷抢人?”

沈与阳眯起眼睛,“沈邃年我自然是得罪不起,我要让那个婊子把钱吐出来的同时,自己脱干净衣服伺候我。”

本就对简棠从没有熄灭下去的心思,因着能有机会跟沈邃年共享一个女人,而心脏狂跳。

柳安安看着他神情之中的淫念,娇嗔:“在港城得罪太子爷,你小心命怎么没得都不知道。”

谁不知道,港澳两城,沈邃年同周稚寒和谭致远早已经构建成牢不可破、同荣共辱的三人团体。

黑白两道,皆是通吃。

想要抹除掉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沈与阳一把搂住柳安安的腰,把脸埋在她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怕老公出事,没人干你这个骚货?”

柳安安还没开口,就被沈与阳直接掀翻在床上,“来吧宝贝,再干一炮,老公就去半大事!”

在他扑上来时,柳安安手推在他胸膛上,欲拒还迎:“人家的包……”

沈与阳正在兴头上,有些不耐烦,“没见识的小婊子,等老公逮住简棠那个小贱人,你就算是买下包店,都不是问题。”

柳安安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信他的口头支票,没拿到实在好处,就开始推拒。

沈与阳骂了一声,但箭在弦上,只能给她把钱转了,“头发长见识短。”

半个小时后,洗了澡的沈与阳吃了点东西,就直接开车跑去山顶别墅蹲守。

九月的港城依旧热浪滚滚,难掩燥热。

沈与阳将车子停在不起眼处,自己下车蹲守。

他守了一夜,不知道喂饱了山间多少蚊子,身上瘙痒难耐。

早上八点,沈与阳亲眼看着沈邃年坐车离开。

半个小时后,沈与阳看到了简棠。

沈与阳咬着后槽牙,面目因为过分用力变得扭曲,虽然只是透过半降的车窗,但从他第一次见到简棠的时候,就开始垂涎,他绝对不会认错。

沈与阳马上想要掏出手机把这一消息告诉自己的母亲沈淳美。

却在号码即将拨出去的那一刻陡然停住。

他母亲一向对于任何沾着沈邃年的事情都退避三舍,在知道简棠傍上沈邃年后,妇人之仁怕是不敢对简棠动手。

且……这简棠卷走的说到底是简绥山他继父的钱,他费心巴力的追回,岂不是大头还要让简绥山拿走,连带着还要再给沈霏玉那个恋爱脑的丫头片子一份?

这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这样三分五分的,哪有都攥到他手里划算?

说不定他就算是把简棠那个小贱人睡了,拍下裸照,日后还能让她给沈邃年吹吹枕边风,给他在沈氏集团安排一个高管的位置。

想到这些,沈与阳眼中满是疯狂和痴念。

沈与阳当即上车,去追赶简棠的车,准备找个适当的机会将她的车别停。

别墅的安保看着紧跟在简棠后面的陌生车辆,询问身旁的同伴,“那辆黑色轿车,好像昨晚就一直停在这附近?”

两人对视一眼,察觉出不对,第一时间拨通别墅内的固定电话,将这一情况反馈,随后佣人就将电话打到简棠手机上。

“维多利亚小姐,安保反应有一辆黑色疑似在跟踪你。”

简棠闻言,朝着后视镜瞥了眼。

果然发现一辆黑色轿车,始终不紧不慢的跟着自己。

简棠眉头紧皱,不确定是狗仔、受网上舆论影响的好事者、还是……其他什么人。

秉承着国旗下的红色教育,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联系警方,她下意识打110,打不通。

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港城。

简棠眉头紧锁,回忆港城报警电话时,沈邃年的电话挤进来。

沈邃年看着她车子的定位,指挥:“车子往前开,第一个路口左转。”

简棠:“……好。”

五分钟后,直行的简棠发现右侧拐进来沈邃年的那辆防弹款库里南。

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耳机内再次传来沈邃年的声音:“左转。”

简棠没有任何迟疑,陡然转动方向盘。

在她左拐入巷的同一时间,沈邃年凌厉操控方向盘,库里南一个极速漂移,整个车身调转一百八十度,将车头猛然对准了后方跟踪的黑色轿车。

彼时,两侧车流穿梭。

沈与阳被这一操作吓得眼珠子要瞪出来,紧急踩上刹车。

库里南以极其霸道的外观和极限操作停在沈与阳面前。

已经将车子停靠的简棠目睹这险之又险的一幕,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惊出一身冷汗。

沈邃年他……不要命了吗?

沈邃年冰寒刺骨的眸子透过挡风玻璃盯看着沈与阳。

沈与阳对上沈邃年目光的那瞬,按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他下意识想要倒车,但仅仅是僵持的这几个瞬息,他的四周已经被车辆围困。

为不造成交通拥堵,沈与阳被直接拽下车,保镖一脚将其踹下马路。

惯性使然,沈与阳直接“噗通”一声跪在简棠面前,车子被开走。

简棠握了握掌心:“沈、与、阳,是你。”

沈与阳抬起头时,沈邃年已经下车,长腿裹在笔挺西装裤内,森然冷冽。

沈与阳连忙想要起身,辩解:“舅舅我只是……”

“砰。”

沈邃年长腿踹在他胸口,起身到一半的沈与阳摔个四仰八叉,哀嚎痛呼。

沈邃年:“看来那三十鞭子不足以让你长记性。”

三十鞭的皮开肉绽,让沈与阳恐惧得浑身战栗。

凡是得罪沈邃年的都不会有好下场,他直觉自己撞破沈邃年包养简棠这件事情,一定会被灭口……

他母亲沈淳美说过,沈邃年曾经亲手凌迟过一位血脉至亲。

用刀片片割肉,却强行打针不让对方昏过去。

沈与阳心凉了半截,畏畏缩缩跪在地上道歉:“舅舅我我只是来看望您,不小心才发现简棠在您这里,我只是……只是想要看看简棠她是不是还活着,家里人都,都很担心她……我绝对没有任何恶意,我没有任何……”

颤抖着求饶的沈与阳,忽然掏出刀,简棠被刀柄在日光下折射出的寒光晃了眼,等她察觉时,刀已经抵在她脖子上。

保镖当即上前,却被沈与阳喝止:“都别过来!”

沈与阳:“舅舅,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你应该还没玩够,不会想她就这么死了吧?”

沈邃年抬手制止保镖靠近,眸色漆黑一片:“上一个威胁的我的人,坟头草已经有三尺。”

他言语之中的肃杀,让沈与阳紧张的将刀锋死死压在简棠脖子上。

这个距离就算简棠吞咽一下口水,都会被划破喉咙。

“舅舅,我无意冒犯你,可是简棠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我只是想替年迈的父母要个公道,不过分吧?”

“这样,我只要钱,至于这个女人,你想怎么玩都可以,我就当做今天没有看到过她,我回到四方城保证对谁都不会说今天的事情。”

看似威胁掌握着主动权,实则,被劫持的简棠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沈与阳恐惧的颤抖。

而被威胁的沈邃年八风不动,从容再怀中掏出了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沈与阳的脑袋:“一个地下情人而已,你拿她威胁我?”

简棠看到,沈邃年对她使了个眼色,那是……

他教她搏击时的指示。


沈氏老宅,在港又被称作沈家皇宫。

拥有三幢洋房,总面积达26,888呎。

其中两幢洋房面积为5,732呎,另一幢5,975呎,是港城第一大豪宅。

比之沈邃年居住的山顶别墅,更多了几分古朴的富丽堂皇。

简棠被晾在大厅一个小时后,才见到拄着拐杖被一美妇人搀扶着的沈鹏坤。

简棠看着腿脚不便,双鬓斑白却依旧能隐隐探知年轻时候俊美的沈鹏坤。

难怪当年能在家道中落后,凭借一张脸俘获沈邃年母亲的芳心,得以依靠老丈人家的财势东山再起,成为港城第一富商。

简棠视线又落在那美妇人身上,港城无论男女皆是保养得宜,面部肌肤看不太出对方的具体年岁,但上了年岁的眼神却怎么也遮盖不住岁月。

赵芸琦。

简棠想,这个美妇人就应该是沈邃年的那位三妈。

也是沈鹏坤的第三房老婆。

根据简棠所掌握的有限信息,赵芸琦原本是沈邃年母亲安龄月瘫痪后的看护。

这原本像是一出男主人在妻子重病期间看上看护的狗血戏码,可明眼人只要一推测赵芸琦为沈鹏坤生下一儿一女的时间,便知道这两人是早有苟合。

沈鹏坤此人风流成性,处处留情、播种。

但唯一能上位的情妇,便只有赵芸琦。

简棠这段时间一直跟在沈邃年身边学习,处事之间已经隐隐有了他的影子,请她前来的沈鹏坤和赵芸琦没说话,她也始终缄默。

这缄默不是畏惧,而是一场无形中的较量,比的便是谁更能沉得住气,哪一方更有处变不惊的耐心。

她这般反客为主的做派,让沈鹏坤想起了最让他忌惮的那个儿子。

赵芸琦见状温声笑着:“维多利亚小姐不用紧张,我跟鹏坤也是看了报纸才知道你跟邃年在一块了,今日也只是想要先熟络熟络,日后我们说不定就是一家人了。”

简棠再是年纪小,也不会单纯愚蠢到认为直接派保镖将她“请”上车的行为,带有任何尊重的成分。

“赵小姐多虑了,我不紧张,只是熟络的话,不如等沈邃年回来我再过来?”

沈鹏坤手按在拐杖上,掌心摩挲,“听说维多利亚小姐是华裔,在国外长大?”

身份是沈邃年早已经安排好的。

简棠:“是。”

沈鹏坤:“刚回国不久?”

简棠:“是。”

沈鹏坤:“不知道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是哪里吸引到了维多利亚小姐?”

作为沈氏集团的主席,在高位坐了三十多年的沈鹏坤不用刻意摆出威严姿态,压迫感便是扑面而来。

赵芸琦解语花一样的给沈鹏坤冲泡茶水,姿态雅致温柔的递到沈鹏坤手边。

简棠:“……有钱吧。”

赵芸琦微顿。

沈鹏坤也眯起了眸子。

简棠微笑,“他有钱。”

沈鹏坤端起茶杯,用杯盖划去漂浮在上面的茶叶,轻抿一口,余光瞥向赵芸琦,自己则在佣人的搀扶下离开。

始终面带笑意的赵芸琦颔首,让人拿来一整套配饰,价值千万。

简棠看着送到面前的珠宝,佯装不解:“这是……”

赵芸琦缓缓开口:“邃年因为家中变故,性情有些喜怒无常,维多利亚小姐多担待,有什么事情,不妨多跟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多交流,毕竟,我们也都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作为过来人总是能给予一些人生建议。”

简棠此时才反应过来两人今天叫她过来的目的,想要收买她监视……沈邃年。

简棠拿起那成套的珠宝把玩,很是喜欢的模样。

赵芸琦正微笑看着她的举动,下一瞬却看到她将珠宝重新放了回去,狮子大开口:“只是这样,我可能没办法来咨询二位过来人的意见。”

这是嫌少。

赵芸琦当即表示:“这一套自然只是一份见面礼。”

简棠掀起眼眸,笑盈盈地看着她,似乎在说:so……

赵芸琦割爱让人将自己嫁给沈鹏坤那天的一套珠宝拿了出来,却并没有直接交给简棠,显然是在等简棠合作的承诺。

简棠像是被这珠光宝气迷住,视线胶着,始终没有移开。

赵芸琦见她识货,适当开口:“看来这套珠宝很得维多利亚小姐青眼。”

简棠这才将视线从珠宝上移开,但余光却依旧忍不住般轻瞟,像是抑制不住的喜欢。

赵芸琦笑容不变:“我跟维多利亚小姐很是投机,相信将来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她话落,便有佣人将珠宝递在简棠面前。

简棠捏着手指,却还是有些犹豫的模样,“我对邃年……也是发自真心。”

她越是纠结犹豫,赵芸琦便越是心安,只当她是抹不开面子罢了,“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走来的,自是懂你,只是这沈家男人的婚姻,总是要听从父母的……”

赵芸琦在拿太子妃的身份,进行第二轮的蛊惑。

简棠像是被说服了,再次看向那套华贵珠宝。

赵芸琦这次亲自将其中一个玉镯戴在简棠手腕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简棠当晚被留在老宅吃饭。

餐桌上见到了赵芸琦的一对儿女,沈浩天和沈欣欣。

两人对简棠的态度不冷不热,仅做到面子上还过得去。

几人要动筷时,一佣人快步走到沈鹏坤身边:“……二少爷来了。”

只一句,餐桌上的所有人手下的动作都是一顿。

简棠从他们的神情中看出排斥、忌惮、嫌恶……

种种情绪都在沈邃年出现的那刻化作虚以委蛇的平静。

简棠想,沈家也同样都是各怀鬼胎的一家人。

无论是她在简家,还是沈邃年在沈家,都是被排挤不受待见的那一个。

她此时倒是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沈邃年视线落在简棠身上,确定她无恙后,拉开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餐桌上鸦雀无声。

简棠:“……”

赵芸琦先开口:“邃年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没吃的话我让人再准备一份。”

客套有礼,似招待不熟的客人。

话虽这样说着,却并没有要差遣佣人去厨房的意思。

沈邃年没有理会赵芸琦的话语,像是不曾听见,没给任何回复。

沈浩天切着牛排:“妈,太子爷日理万机,怎么会有时间跟我们这些闲人一起坐下吃饭,上京的国宴吃多了,怕是这些粗茶淡饭已经难入口。”

“你这孩子。”赵芸琦佯装训斥:“怎么跟你二哥说话,外面的饭菜怎么能比得上跟一家人坐下吃的团圆饭,邃年?”

团圆饭?

简棠眉心微跳。

沈邃年亲生母亲瘫痪,大哥车祸死亡,大姐成了精神病人,大房只剩下沈邃年一个健全人,这吐出口的团圆饭不是在戳他心窝吗?

可餐桌上没有人阻止,就算是沈鹏坤像是都在看沈邃年这个儿子的笑话。

简棠小心翼翼去看沈邃年此刻的表情。

沈邃年视线森凉落在赵芸琦脸上:“团圆饭?”

赵芸琦故作不知:“一家人,自然是团圆饭。”

沈邃年笑了,眼底却毫无笑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简棠的胳膊,将她拉起拽在身后的同时,另一只手扯住精美桌布,掀了他们的团圆饭。

这一变故,吓坏了餐桌上的几人。

沈鹏坤震怒的拍桌子,“沈邃年,你这是要做什么?!”

简棠抬头,只能从后面看到沈邃年棱角分明的侧脸。

沈邃年做事情,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哪怕那人……是他的父亲。

在沈鹏坤愤怒的斥声,在赵芸琦劝说的柔声,在沈浩天的冷笑,在沈欣欣看好戏一样的神情中,简棠的掌心被牢牢握住。

她垂眸看向两人的十指交握,出神时,被沈邃年拉走。

身后,沈鹏坤摔了杯子,“逆子!”

山顶别墅。

沈邃年气息沉凝,周身阴冷沉郁。

简棠想了想还是跟他说:“……赵芸琦花重金收买我,让我在你身边做间谍。”

她是跟沈邃年是交易关系,却更不喜沈家那几人的做派。

沈邃年眸色幽深沉寂:“做间谍不需要在我面前隐藏身份?”

简棠:“我没打算做。”

她不过就是演演戏。

沈邃年抬手示意她过来,简棠刚上前两步,达到他长臂能掌控的范围内就被他拉到怀中,坐在他腿上。

这样宛如爱人般的亲昵举动,让简棠有些不适应,刚有所动作,男人就倾身将面颊压在她肩上。

在太子爷用脸去蹭她脖颈的那瞬,以为是自己幻觉的简棠侧过头看他。

简棠的耳钉蹭到沈邃年眼尾,在她看过去时,男人眼尾微微有些红,不适的动了两下睫毛,眼眶隐约可见湿润。

简棠一怔,这刻她有些明白,为什么说眼泪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医美,尤其是一个皮囊特别出众的男人。

“你……哭了?”

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声音都放柔很多。

商业谈判桌上观人入微的太子爷,最容易察觉出对方软肋,打蛇七寸,达到目的。

此刻也不例外。

在洞察出她转变的态度后,男人深邃眼眸低垂,“沈家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简棠自然是查了一些,但此刻还是决定缄默不言,摇头。

沈邃年也没有去探究她的否认里有多少虚假的成分,亲口讲起了现如今地位不可撼动的港城第一大家,昔年的往事。

“我母亲安龄月,昔日的港城第一美女,外派留学生,自幼家境优渥,十八岁那年被家道中落的沈鹏坤猛烈追求。

最初我母亲并不爱沈鹏坤,但那年的沈鹏坤年轻英俊,又有着无上追爱的勇气,硬是靠着‘烈女怕缠郎’的作风,赢得了我少不更事母亲的芳心。

最相爱的那年,他们宴宾客办酒会,我母亲永远都是沈鹏坤的唯一舞伴。

但所有美好在我母亲生下我打个后,戛然而止。

沈鹏坤外面有了二奶,还生了一个女儿。

在我出生那年,跟沈鹏坤有过牵扯的女人已经不知道多少,有的还都已经为他生儿育女。

誓言只在出口的那一瞬作数,我母亲是刚烈的性子,受不住多年折辱,要离婚出国的那天,出了一场震惊整个港圈的意外。

那场车祸直接造成我母亲终生瘫痪,我大哥沈璟死亡。

当我跟长姐赶到时,悲剧已经无法挽回……

后来,我姐也疯了,被人逼疯的。”

这些事情,沈邃年早已经在脑海中反反复复回忆了十数年,再痛彻心扉的记忆也有了抵御的能力。

但当简棠用悲悯目光望着他,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时,沈邃年还是呼吸一滞。

伤口便是伤口,无论是捂着还是撕开,都在那里。

沈邃年按着她纤细腰肢,把人压在沙发上,胸腔起伏,他说:“小海棠,我想做。”

在他灼热目光下,简棠把脸撇开,没说话。

她正是如花年岁,沈邃年又是学习能力惊人,他们在这件事情上已经磨合得很好,太子爷已经很会挑逗起她的情欲,让她食髓知味。

他此刻明明很清楚,简棠不排斥跟他做这事儿,又因与他同病相怜的遭遇而产生了两分动容,他偏偏还是故意要贴在她的耳边问:“能做吗?”

简棠抿唇,有些羞恼,抬手去掐他精壮的腰身:“不能。”

太子爷似是叹息了一声,又似是轻笑,薄唇亲吻她的娇嫩唇瓣,手指一路扯她衣衫,一路向下去吻。

简棠察觉到他在做什么,浑身都滚烫起来,忙想要并拢腿。

却被他有力的手掌按住,不让她乱动。

简棠用手捂住脸,难耐,却又,刺激得不行。

许久,许久。

男人抬起头,去拿下她捂着脸颊的手,“喜欢这样?”

简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却是咬着唇瓣不肯吭声。

沈邃年薄唇压在她耳边低沉蛊惑:“说你喜欢,就让你再来一次。”

简棠心脏“噗通”,“噗通”乱跳,胆子也逐渐大起来:“你,你去换一套衣服。”

太子爷剑眉上挑:“哪一件?”

简棠,“……你,上次开会,那件暗红色的衬衫。”

她到底是年纪小,刚到甜头,就想要更多,却一时忘记眼前的男人有多坏……


简绥山这个点已经休息,此刻边整理衣服边大步前来。

却在看到沈霏玉站在迈巴赫车门前时顿了顿,这是谁的车,他已经认出来。

但也只是稍加停顿,就快步来到挂着三地牌照的库里南前。

司机打开车门,沈邃年迈着长腿下车,就受到简绥山热情周到的招待:“邃年,忽然收到你的消息还以为是错觉,来,里面坐。”

刚准备下车的简棠闻言,震惊不解的望向沈邃年。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人人都道这位港城太子爷生性凉薄,就是血脉亲人在他面前表演高空坠体,他都能面不改色,现在为什么非要戳破她的闲事?

那日在香山壹号,他们不是讲好,井水不犯河水吗?

“简棠!长辈都下车了,你还摆什么架子,要我请你?”

简绥山视线扫到还坐在车内的简棠,沉声呵斥。

简棠抿唇,盯看着沈邃年下车。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邃年波澜不惊的视线投过来,“有话想说?”

简棠:“……”

简绥山狐疑的视线轻扫。

迈巴赫车内的陈泊舟退无可退,再僵持着不下车,便是不打自招的有鬼。

陈泊舟下车时,沈霏玉抠着手指,频频看他。

未来姐夫和小姨子凌晨一同回岳父家,这幅画面从哪个角度看,都透着不同寻常。

已经到了两鬓斑白年岁的简绥山侧目沉眸:“你们这是……”

简棠一直没有抬头,她心思翻涌,不断思索着如果今天陈泊舟出轨沈霏玉的事情被摆到明面上,她该如何在最后关头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剩下的家产。

她前思后想,左右权衡,都觉得今天要把事情压下去。

不然简绥山不会放过她,陈泊舟的性格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她困在这座牢笼里。

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简绥山:“泊舟,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跟霏玉在一块?”

陈泊舟紧张的望着低头不语的简棠。

沈霏玉眼眸闪了闪后,面露娇羞,“爸,我跟泊舟哥,我们其实……”

“是我临时去了学校处理毕业资料,沈霏玉替我去看婚礼场地,时间太晚了,泊舟……送她回来。”

谁都没想到简棠会忽然开口,理由给的还恰到好处。

想要趁此机会揭破一切的沈霏玉握紧手掌。

沈邃年狭长眼眸微眯。

陈泊舟看着无条件信任自己的简棠,大掌牢牢握住她的手。

简绥山笑,“原来是这样,好了,都别站在外面了,邃年,里面请,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我让人准备好了客房,麻烦你送棠棠回来了。”

沈邃年神情疏冷:“不必,我还有个会儿。”

简绥山想要奉承两句,沈邃年已经上车离开。

五月的最后一天。

距离婚礼只有两天,也是毕业典礼的前一天。

陈泊舟带着简棠去跟他一群好兄弟吃散伙饭,说是散伙饭,实际上就是一群二代们的聚餐。

他们家世和消费水平摆在那里,跟一个月两千块的普通学生根本玩不到一块去,所以大学四年就形成了一个稳固的小团体。

简棠并不太愿意跟这群二世祖们有过多交流,却挡不住陈泊舟的软磨硬泡,这才答应来坐坐。

两人刚一靠近,简棠就听到半开放式的包厢内传来男女逗笑的暧昧调笑。

抬眸朝里看去,那群二世祖,每个人怀里都有个穿着清凉,喂酒逢迎的女人。

简棠脚步顿住,便想离开。

陈泊舟脸一沉,察觉到他脸色不对的二代们连忙起身轰走了身边的莺莺燕燕。

“都走都走,别在这里碍眼。”

莺莺燕燕们也识趣,一分钟的时间里就消失的干净。

包厢重新恢复宁静,几个二代勾肩搭背的让简棠和陈泊舟落座。

“泊舟,棠棠,别板着脸了,成,知道你们两个洁身自好,这不是等久了随便打发打发时间,来来来来……请坐。”

陈泊舟看了眼简棠,见她没有不高兴,这才拉着她入场。

二代们见状戏谑,“这还没结婚呢,就看老婆脸色过日子了?”

陈泊舟推开一人要搭到肩上的手,“我这是人夫的自觉,你懂个屁。”

“呦呦呦,我这听到了什么?你他妈跟人夫这两个字儿沾边吗?”揶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收到陈泊舟的死亡凝视,说话那人给自己的嘴上了拉条。

这样的聚会,少不了喝酒,陈泊舟和简棠少不了要被灌酒。

都被陈泊舟一应拦下来,“棠棠不碰酒,我待会儿要送她,我们今天谁都不喝。”

他三句话不离简棠,不光不让喝酒,谁抽烟也被他一个冷眼扫过去:“棠棠不喜欢烟味。”

有人提议玩游戏,陈泊舟也是眉头一皱,“棠棠不喜欢吵闹。”

眼看他否决了所有的娱乐活动,二代们:“……”

简棠拿起旁边的桔子:“我没事,你们玩你们的。”

有她这句话,都快要冷掉的场子才重新热闹起来,但陈泊舟怕她无聊,根本不参与任何游戏,就专心给她切水果,喂给她吃。

二代们“啧啧”感叹:“要不说你能英年早婚呢,这狗腿子让你当的。”

陈泊舟笑着打人,“老子愿意,你们就羡慕死我有老婆吧,单身狗们。”

看着他们嬉闹,演累了的简棠以想要早点休息为由,准备先离开。

陈泊舟停下动作,马上说:“我送你回去。”

几个二代连忙拦住他:“哎哎哎,人家简棠回去是睡美容觉,好做最美新娘,你走了算怎么回事……”

“是啊,咱们今天这局可还没开始呢。”

在几人的劝说下,陈泊舟有些动摇,简棠适当开口:“你留下吧,我到家给你发消息。”

陈泊舟看了看时间,觉得不算太晚,这才点头:“好,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简棠一个人走出俱乐部,要去路口打车时,被一名工作人员拦下,递给她一部手机,“简小姐,有人让我给你看一下这个监控。”

简棠正要问是什么监控,将手机递到她手上的服务员就走了。

简棠垂眸,发现所谓监控正是自己刚才离开的那间包厢。

她一离开,明显包厢内的二代们玩的就放松很多,下一瞬,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简棠再熟悉不过的一道身影就扑进了陈泊舟的怀抱。

二代们看到这一幕丝毫不惊讶,反而起哄道:“泊舟,现在霏玉来了,咱们总算可以玩点成年人该玩的了吧?”

“是啊,不用再玩过家家了,咱们直接上大尺度!”

沈霏玉趴在陈泊舟怀里:“泊舟哥你看他们啊,真讨厌。”

陈泊舟挑眉,捏着她的腰,混不吝的用膝盖顶她:“你个小骚、货不就喜欢玩刺激的?”

众人笑作一团,直到一人喝着酒感慨,“要是简棠能玩的开……”

话还没说完,陈泊舟就变了脸色,“你他妈瞎说什么?我家棠棠不需要玩得开,你们谁要是闹到她面前,兄弟没得做!”

“成成成,看你,这不就随口一句,都知道你把简棠当成眼珠子,你跟霏玉的事情,保证跟你瞒得好好的。”

简棠听着手机里的笑声,麻木的按灭屏幕。

她的手机上,接到律师的电话,“简小姐,财产清算已完成。”


简棠:“……人是沈与阳按照沈总喜好送来的,我总不能拦着。”

沈邃年冷声问她:“是不能拦还是不想拦?”

在办公室外偷听到对话,知他对她有意,现在这副姿态,这是压根没拿他的感情当一回事。

或者说……是无声的拒绝。

简棠蹙眉,不明所以。

她没立场,也没身份拦啊。

他外甥给他送女人,她只是个情人,怎么去拦?

这不是不懂分寸,惹人笑话吗?

她眉头皱了又皱,却最终一句话都没说。

这般不耐烦的反应,让沈邃年觉得自己的怒火充满可笑,他这是在干什么?

要逼着她爱他吗?

太子爷自嘲地扯动唇角,甩手离开。

他走得太快,以至于柳安安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时继续站在这里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简棠看了面前挑事的女人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抬手就把门关了。

柳安安擦眼泪的动作一顿,只是两个抬眼的功夫,原处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简棠和沈邃年都走了。

柳安安处境尴尬。

安保接到命令上来,“这位小姐,请你更换自己的衣物,自行离开。”

柳安安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大厅时,佣人当即在院中将那件白色衬衫焚烧。

“沈总传话,即刻起,山顶别墅禁止任何外人入内。”

——

沈邃年在港城的房产不少,从山顶别墅离开后,却直接让司机开车送他去LTS酒吧。

LTS酒吧是周黎宁和谭致远的产业。

周黎宁知道他来的消息,很快从楼上下来。

沈邃年本已经在应酬中喝了不少,此刻又独酌两杯,醉态更甚。

独占港城七分颜色的男人,酒精吹散他三分肃穆威严,只剩下冷淡的性感。

周黎宁:“很少看到你有这样酗酒的时候。”

沈邃年眉眼淡扫:“致远呢?让他过来。”

周黎宁倒了杯酒,“他回澳城处理点事情,我也是酒吧的老板之一,我陪你喝还不行?”

周黎宁酒量很好,喝酒从不含糊,既然谭致远不在,沈邃年也没再说什么。

又是三杯酒水下肚,周黎宁试探性开口:“跟……维多利亚吵架了?”

沈邃年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酒杯,“我跟她……能吵得起来?”

人家根本就没把他当一回事。

周黎宁却以为他是自持身份,不跟小女孩儿一般见识。

但显然两人之间发生了不愉快,“时间很晚了,不如……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你们正好缓和一下关系?”

沈邃年修长手指摩梭这杯沿,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了,她该早就睡了。

“……不必。”

周黎宁温声:“走两步路是我偶尔会住一住的私产,今晚就先去休息一下?”

沈邃年仰头饮酒:“不必。”

周黎宁低声道歉:“刚才你司机临时家中有些突发状况,我看他着急,就擅作主张让他去忙,所以……”

沈邃年掀起眼眸,周黎宁这个行为属于严重越界。

司机也同样。

在太子爷手下做事情,任何事情都没有听第二人随意指挥的规矩。

周黎宁再次表示自己的歉意。

沈邃年打电话准备叫另一名司机赶过来,周黎宁愧疚道:“邃年,就当是让我弥补一下错误……我送你回去吧。”

沈邃年起身:“看在致远的情面,下不为例。”

周黎宁眼眸垂下,遮盖住眼底所有情绪。

车上,周黎宁系上安全带,透过后视镜询问后座的男人:“是回……山顶别墅?”

沈邃年靠在椅背上,缄默两秒:“……美景花园。”

周黎宁微笑:“好。”

车子抵达美景花园,周黎宁本想扶他下车,沈邃年却抬手避开。

周黎宁不在意地笑了笑:“那你自己小心,别摔倒。”

早已经守在一旁的菲佣忙抬手搀扶。

周黎宁没进去,看着脚步有些虚晃的男人,方才伸出去被避开的掌心紧握,耐心交代菲佣给他准备醒酒汤后,驱车离开。

周黎宁没回自己名下的住宅,也没有回酒吧,而是将车子停在路边,打电话约出来一名狗仔。

狗仔见到她时,就像是早知道会有这天的笑道:“周小姐终于准备逼宫上位?”

“有什么劲爆的猛料需要我爆料?”

周黎宁点了一支女士香烟,烟雾缭绕中,缓缓开口:“山顶别墅住了个女人。”

狗仔讶然、审视:“看不出来,周小姐还这么乐于助人,你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周黎宁吐出烟圈,“曝出桃色新闻后,我要你找人再继续爆料,这事儿是事件女主角自己的主意。”

狗仔在这个圈子里,什么腌臜手段没见过,闻言马上反应过来,笑道:“你想兵不血刃就解决一个情敌,啧,要么说最毒妇人心。”

周黎宁甩给他一个鼓囊囊的牛皮纸袋,“管好你的嘴。”

狗仔掂了掂分量,“好说好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直到狗仔离开,周黎宁还坐在车内抽烟。

在践行自己理想的路上,总会牺牲些人。

周黎宁看到有交警过来,没有关上车窗熄灭香烟,反而堂而皇之地打开天窗,让烟味散出去。

在被警察开出两千港币的罚款后,周黎宁这才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似乎她已经为自己的伤害,提前垫付了罚金。

两天后,一则#太子爷圈养金丝鸟大揭秘#的新闻一经爆出,就火速在港城引起讨论。

照片中虽然简棠没有完全露出正脸,但那出众侧脸和窈窕的身材却藏不住。

有人称照片女主角是某集团刚留学回来的千金。

有人觉得疑似是是国外某银行老行长的孙女。

还有人声称女当事人很像内地某红三代独女。

就在网民深扒简棠身份时,有自称知情人士的便开始爆料,称#一出自导自演的逼宫戏码#,直指是简棠自己找人拍摄爆料,目的就是为了向沈邃年要名份。

一时之间网络上炸开锅。

消息愈演愈烈,传到沈邃年耳中时,他正跟谭致远和周稚寒打高尔夫。

杨秘书:“现在有爆料人称这是维多利亚小姐自导自演的戏码,目的是……转正太子妃的身份。”

沈邃年擦汗的动作微顿,侧眸看向杨秘书。

杨秘书将手机递上去。

谭致远和周稚寒对视一眼,也瞥了眼八卦新闻上的内容。

沈邃年讳莫如深的将球杆随手递给球童,沉声:“回山顶别墅。”

周稚寒现在对简棠印象挺不错,想替她说两句好话,却被谭致远阻拦,“邃年自己有分寸。”

回去的路上,轿车经过一路边报亭。

沈邃年眸光微顿,让司机下去买了一份八卦杂志。

两天没回山顶别墅的沈邃年出现在简棠面前时,她正在看财经报道。

简棠看到他有些诧异,更诧异的是太子爷给她递上了一份八卦周刊。

简棠狐疑地接过,目光扫过就看到了自己出入山顶别墅的数张照片。

她眉头紧皱,幸好没有全部的正脸。

她思索这八卦会不会传到内地去,神情几番变化。

沈邃年撑着长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淡声:“有人爆料,是你自导自演,意欲……上位。”

简棠看向面无表情质问自己的男人,“太子爷不会信了这样愚蠢的言论吧?”

她觉得像沈邃年这样能玩转金融的人都很通透,来质问也只是想要她一个解释。

“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愚蠢到爆出我们的关系。”

沈邃年心中的希翼化作乌有,“我们的关系,很见不得光?”

简棠抬眸:“虽然可能在你们的圈子里比较正常,但我想普世价值观下,还是比较适合藏在暗处,所以我没道理这样做。”

她这话说得真诚得不能再真诚,满满都是实话实说的坦然。

沈邃年气笑了,“说的好。”

见他信了自己的清白,简棠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郑重其事地向他保证:“我发誓,绝对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妄念,牢记我们的交易关系,不给你增添麻烦。”

沈邃年:“……”

简棠狐疑是不是自己的诚意还不够?

不然沈邃年怎么只是冷飕飕地审视她,一个点头都没有?

她试探性地开口:“……这条可以写进条约里?”

沈邃年气笑了。

明知道他对她的心思,装傻充愣,还要跟他签合约?

拒绝的别出心裁,真是……聪明死她了。

“去洗澡。”沈邃年沉声。

他心头的无名火,要拿她来灭。

简棠还在洗澡,身后就贴上一炽热的胸膛,满是侵略感地将她压在湿润的墙壁上。

他一刻都没等,就打算直接硬来。

简棠觉得自己这样会受伤:“不要在浴室。”

头顶的花洒没有关,淋湿他的黑色短发,水珠顺着发丝砸落在线条流畅的肌肉上,沈邃的大掌轻易就能从后面束缚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回头。

她的目光,会让他心软。

“既然是情人,我做什么,你都该受着,这点规矩也不懂?”

他薄唇压在她耳边,低沉嗓音钻进她的耳蜗。

简棠察觉到他的不悦,“……那个爆料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我对你妻子的位置,没有任何遐想,我知道你会娶个厉害的女人跟你并肩,也替你稳定后方。”

沈邃年闻言,掰过她的脸粗鲁地亲吻,呼吸喘息间,他恨声问:“你当我培养你是为了什么?”


幸好口罩遮盖住她所有的面红耳赤。

“我……先出去。”

简棠“砰”的将浴室的门阖上,玻璃门隔绝视线,她看向套房内固定电话的方向,她想也许应该可以联系酒店经理。

她正欲抬步,身后的浴室内便传来男人警告的声音。

“不要向任何人泄露我的行踪。”

简棠有些怀疑他在自己背后按了摄像头,不然怎么会那么精准猜到她的想法。

不能联系外面的人,简棠却不想跟他共处一室,好在房间足够多,简棠进去就将主卧的门反锁。

“噗通。”

一阵巨大浪花四溅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闷吭。

简棠眉心狠狠一跳,连忙起身出去查看。

浑身湿透发丝还在滴水的沈邃年撑着长腿坐在浴室门口,前额一侧还在流血。

简棠朝他身后的浴室看了眼……水漫了一地。

显然他刚才起身时,摔倒了。

“会上药吗?”沈邃年掀起眼眸,问她。

许是港城夜色太迷离,不然她怎么鬼使神差的真去给他拿医药箱。

沈邃年看着站的离自己两米远,将医药箱举向自己的小姑娘,她躲避不愿意靠近的意思太明显。

他没接,简棠举得胳膊酸,好看的眉头一皱,就准备随手放到一边,却见——

沈邃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解衬衫扣子。

她瞪眼:“你干什么?”

沈邃年幽暗的眸子望着她,解扣子的手停下,却在下一瞬直接拽开余下的扣子,那紧紧包裹在身上的单薄布料应声撕裂。

胸是胸,腰是腰,宽肩腹肌,水滴滑落入裤。

简棠跟陈泊舟纠缠的那七年,纯爱的只停留在接吻,陈泊舟在她面前都没有坦诚相见过,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视觉冲击。

大脑陡然的空白,让她完全忘记反应。

沈邃年深沉的眸底明明灭灭:“背后看不见,烦劳。”

他微微侧过的肩膀,露出后背一片青紫,刚才摔的不轻。

简棠所站的位置,除却看到他后背的伤,更多的是能看到他不着寸缕的腰身扭动时,那通身流畅优美的线条,如同上帝的杰作。

他冷冽的气质像伏特加凛冽划开喉咙,每次见面都是气势逼人,这一刻,却在她这个“陌生人”面前,有了丝丝柔软。

简棠歪想,这样好的皮囊,不当港城太子爷,也不缺生意。

她饱了眼福,却并不打算给他上药,放下药箱,重新回了主卧。

被冷待的沈邃年瞥了眼自己脱掉的上衣,剑眉拧了拧,无声的捏着指关节。

因为沈邃年的忽然闯入,简棠睡得比昨天还要晚。

凌晨三点才零星有了点困意。

凌晨四点,沉睡中的简棠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感觉自己床边好像坐了一个人。

那人沉默注视着自己,轻柔牵起她的手把玩,又情不自禁的拿着她的手贴在他面部摩挲、轻吻。

“小海棠,欢迎来到,港城。”

这道声音很低很低,简棠听不真切,就又沉沉睡去。

凌晨五点,沈邃年走出总统套房。

等候在外面的周稚寒,顶着一张奶狗娃娃脸眼神促狭而暧昧。

谭致远打量着沈邃年裹着的浴袍,垂眸看了眼腕表:“五个小时?”

老房子着火,也未免烧的太烈。

沈邃年点了支烟,“她不是你们打趣的对象。”

哪怕只是三言两语。

——

简棠睡到中午才醒,她看着床头柜上点燃的助眠熏香,眼中闪过狐疑。

她昨晚点过熏香吗?

简棠挠了挠长发,触碰到戴口罩戴了一夜的耳朵,耳后被拉扯的很疼,她摘下口罩用手蹭了蹭。

在走出卧室时还是重新戴上。

套房内已经不见沈邃年的身影,桌上留下他龙飞凤舞的字条:多谢。

简棠抬手将字条丢入纸篓,昨晚没泄露他的行踪,算是偿还他在拍卖行将她亡母的项链相让。

她跟他的恩怨,一码归一码。

抬手时,简棠看到手背的红痕,像是吻痕?也像是被蚊虫叮咬。

指腹搓了搓那痕迹,她脑海中不期然就浮现出昨晚的那个梦。

梦境中有人坐到她的床边,在……亲吻她的手指。

简棠浑身一泠,昨晚这套房内,除了她,就只有沈邃年!

她快速到浴室内,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脖颈和身体的其他部位,确认再没有其他不妥后,这才稍稍松口气。

“可能是我想多了。”

她昨晚睡觉前再三确定反锁了房门。

在港城的第四天。

简棠傍晚时分忽然发现窗外的雨停了。

她心中惊喜,连忙要给航空公司打电话,询问飞机检修的效果。

机长咽了下口水,含糊表示,十分钟后给她回电,会给出一个具体结果。

简棠同意了。

机长握着手机,匆忙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杨秘书,这雨停了,我们这边怕是不好再拖延。”

身处在气象局的杨秘书,悄然望了眼不远处的高大身影:“这雨还会再下两天。”

十分钟后。

站在落地窗边的简棠看着又下起的雨丝,气恼的鼓起了腮帮子。

怎么下起来就没完了?

在她心情烦躁时,酒店经理温声来敲门,“简小姐,雨天不适宜出门,今晚有场蒙面舞会,女士以面具遮面,很是轻松,期待您的参与。”

百无聊赖干着急的简棠看着酒店经理装在盒中的精致面具,答应了邀请。

她没带什么礼服,就随便穿了条浅黄色吊带修身裙去现场。

舞会在酒店最大的一个厅举行,华丽的水晶吊灯是现场最不值一提的景观。

“内地出了悬赏寻人启事,凡是提供这位简姓小姐信息者,都能获得十万到五十万不等的奖金。”

“内地婚变的那位?怕是家族企业大跌,用这种手段来营销试图挽回口碑。”

“怕是之前所谓情深示爱,也都只是营造的深情人设,如若真的有情,又怎么会出轨继妹……”

“……”

坐在角落吃点心的简棠没想到在港城也能听到自己的八卦。

陈泊舟能做出在网络上悬赏她消息这件事情,简棠并不意外。

“这位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当这道声音响起的一瞬,周遭都变得安静。


觥筹交错的傍山会所内。

今日有场暗潮涌动的聚会,沈邃年从入场开始,原本觥筹交错的老总二代们便变着法的想同他搭话。

这两年,沈邃年的行踪越发神秘,让人无从探听。

众人望向他的目光,热切又赤裸。

时年二十七岁,于两年前开始的全球经济大危机中,被誉为“亚洲最疯狂的赚钱机器”。

早在同龄人还痴迷于豪车、名表、玩船享乐时,他成年那一年,已经在货币危机期间,卖空了一欧洲国家的货币,从中获利十亿美金,被外媒称作“击垮国家银行的男人”。

形容沈邃年,所有人都只能想到雷霆手段与勃勃野心。

他只是平静内敛的坐在那里,强大隐匿的气场就足够让所有人望而生畏。

近年商业大环境不好,市场萎靡,沈邃年这三个字便是经济的希望和风向。

各家对于此次的会面,都分外的重视。

但此刻,话题刚讲了个开头,沈邃年就接起了电话,“她吃不惯粤餐,附近有两家北方菜做的还不错,推荐她去尝尝。”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何人这么大的面子,值得沈邃年这般费心。

坐在他两侧的谭致远和周稚寒,讳莫如深的戏谑挑眉。

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傍晚时分,三号风球来袭夹杂暴雨,覆盖整座繁华城。

简棠待在套房内,门窗紧闭,看着落地窗外风雨飘摇之势,漂亮的眉头皱起。

这样的天气状况,飞机就算抢修完成,也无法离开。

好友展新月卡着时间给简棠打来电话,“宝贝,落地了吗?”

简棠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内,“飞机出现意外迫降港城,估计要耽搁几天了。”

展新月倒吸一口凉气:“那岂不是……你跑到了沈邃年那个杀神的眼皮子底下?”

简棠闷声:“嗯。”

展新月咽咽口水:“换个乐观的想法,虽然沈邃年在港城只手遮天,但到底事务缠身,一架私人飞机临时迫降这种小事情,他应该关注不到。”

简棠也是这种想法,传闻沈邃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旁人要见他一面,都要预约到三个月后,哪能关注到她。

展新月挠挠头就换了个话题,“……婚礼现场当时很混乱,警察都来了,后来陈泊舟发疯一样的到处找你,还来家里堵我……”

陈泊舟到展家时,展新月自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昔日意气风发的青年,此刻红着眼睛,任由展新月骂他是“死渣男”,他任打任骂,只求展新月能告诉他简棠的去向。

“能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

“就算她想要杀了我,我都认,再让我见她一面,我只想要知道……她是不是还安好……”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展新月多看他一眼都生气,“离开你,她以后的人生都会顺遂,你说她好不好?”

“我告诉他,别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并不知道你的具体去向,他许是见我这里真的问不出什么,就踉踉跄跄的走了。”

听着展新月的话,简棠的心情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

后半夜,四方城也下雨了。

助理走进本该喜气洋洋的新房,看着烂醉如泥的陈泊舟,递上从垃圾处理厂找到的手机。

“陈少,简小姐的手机找到了。”

就算是被安装了定位,助理也带着人前前后后在处理厂找了六个小时才找到。

浑身酒气的陈泊舟听到简棠的名字,混沌的意识这才缓慢苏醒。

他怔怔的接过手机,未接来电一百通里面有一半以上都是他打的。

至于微信99+的内容里,他的未读信息也是高居首位。

然后便是——

视线下移,陈泊舟瞳孔猛然紧缩。

除他之外,给简棠发消息最多的人是——沈霏玉。

而沈霏玉最新的一条未读消息是:谢谢你给我腾位置

陈泊舟呼吸凝滞,他点开沈霏玉的聊天对话框:

你逃婚了?我还以为你真不在意,原来是想要用这种方式吸引泊舟哥的注意

今天我跟姐姐穿上了同款婚纱

姐姐你的婚床真舒服,我帮你试了两晚呢

今天我们在车上做了三个小时,人家的腰都要断了,不知道姐姐身体那么弱能不能吃得消

他说我很润,很豆腐一样,他都怕把我玩坏了

……

陈泊舟的手指不断地往上滑,不断地往上滑,但那一个个刺痛眼球的留言,却好像怎么都滑不到尽头。

他的眼睛一点点赤红,原来每一次他跟沈霏玉做了以后,简棠的手机上都会出现一段小视频。

视频虽然没有拍摄到他的面部,但那么熟悉他的简棠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他疯狂的向上滑动消息,就是在手指要滑动到僵硬时,他终于看到了最开始沈霏玉挑衅简棠的时间——

是他第一次醉酒,半推半就跟沈霏玉上床的那晚就已经开始。

只是那时,没有视频。

面对沈霏玉的文字挑衅,简棠并不相信。

她依旧义无反顾的相信他不会背叛。

她给沈霏玉的回复只有简短的四个字:我相信他

可后来呢?

后来在他跟简棠求婚成功的当晚,沈霏玉就把前一晚的床照发了过来。

嘲弄着简棠自以为的矢志不渝。

也是自那晚后,看到视频的简棠再没有回复过沈霏玉任何一条消息。

可陈泊舟知道,没回复但简棠都看了。

他不敢去想,这段时间,这婚前的几个月简棠是怎么度过的。

他曾指天发誓,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让她不再承受任何委屈和痛苦。

他曾跪在她母亲墓碑前,承诺余生都会好好护着简棠。

可今时今日他回头却发现,他非但没能做到为简棠遮风避雨,反而为她带来了更大的风浪。

他怎么能为了一时欢愉,就让简棠受到这样的伤害!

他怎么能,这么伤害她。

明明是他自己说,要把两人之间的第一次留到婚后。

明明是他亲口承诺,他们之间不用急于一朝一夕,所以婚前不碰她。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觉得只要他心里只有简棠一个人,把沈霏玉当成X爱工具,用一用无伤大雅!

“啊!!!!”

陈泊舟坐在贴着大红喜字的婚房内,痛苦的捂住头,喉咙里发出凄厉的悲鸣。


陈泊舟做了一场盛大的美梦。

梦境中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意气风发的娶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姑娘。

他们在满堂宾客的掌声里,发誓彼此深爱一生一世。

他在起哄声里亲吻简棠,她害羞的缩进他怀里,戴着婚戒的手指紧紧拽着他的袖子。

陈泊舟是体育生,他的文学功底一般,没办法很好形容自己此刻的高兴,只能想到圆满两个字。

美梦里的陈泊舟,心脏再次传来刺疼,他猛然之间惊醒,看着窗外大亮,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手机要看时间的那刻,他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

还好,没睡过头。

他松了一口气,按着额角,不知道是不是梦境太美好的原因,他这一觉竟然会睡得那么沉。

陈泊舟踩着拖鞋下床,走出卧室时,听到厨房那边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是沈霏玉的声音。

他记得睡前让她回去,她没离开?

陈泊舟缓步走过去,没走也好,这段关系今天也该断了。

厨房内,沈霏玉正在煮粥:“你跟爸到婚礼现场了?”

沈淳美:“到了,你哥也来了,你那边怎么样?”

沈霏玉搅动着锅里的粥:“泊舟哥吃了药,会一觉睡到婚礼结束,我还在这里看着。”

沈淳美今早开始眼皮就一直在跳。

“你这个蠢丫头,药他既然已经吃了,就是死无对证,你留在他身边,是准备不打自招?要不是你至今没有留住他的心,也不用冒这样风险,抓紧时间过来跟我们汇合。”

沈霏玉一早就已经想好:“他一直睡着,不会知道我一直没走,一个没有新郎的婚礼,我还有去的必要?”

沈淳美还想说什么,沈霏玉看着需要加入鲜肉的米粥,说道:“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在厨房正忙着。”

说着,便挂断了通话。

她转身去开冰箱的门,冷不丁看到厨房门口站着一个人——陈泊舟。

沈霏玉脸色陡然变白,“泊……唔。”

陈泊舟抬手狠狠掐住她的脖颈,在她惊恐的目光下,厉声:“你该庆幸我没有睡过头,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他期待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错过。

“滚出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陈泊舟把人甩开。

沈霏玉捂着脖子发出剧烈的咳嗽,泪眼婆娑:“咳咳咳……我……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只想你……咳咳咳属于我一个人……我有什么错……”

陈泊舟下颌紧绷:“你的爱对我没有任何价值。”

沈霏玉从后面死死抱住他,哭腔:“我不相信,你跟我做了那么久,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陈泊舟掰开她的手:“你的确比飞机杯好用,但也仅此而已。”

沈霏玉哭着摇头:“你只是,只是生气我给你下药,才说这样的气话,我……”

陈泊舟无情的打断她的话,“有没有今天的事情,我婚后都不可能再跟你有牵扯,我不会让棠棠受任何委屈。”

沈霏玉崩溃质问:“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陈泊舟冷冷回答她:“撸过的卫生纸。”

话落,他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沈霏玉瘫坐在地上,发出凄厉嘶吼:“啊!!!!”

陈泊舟开着自己的跑车前往婚礼现场,一路上他看什么都高兴。

等红绿灯的时候,仰头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连风都带着让他沉醉的味道。

经过一个路口时,3D大屏上滚动播放着他跟简棠的婚纱照,不少人驻足观看。

被独自留在大平层里的沈霏玉,发疯的砸了所有东西。

稍稍冷静下来后,她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拽着头发哭出声。

“嗡嗡嗡。”

“嗡嗡嗡。”

沙发上的手机不断响起,沈霏玉不耐烦的接听,却在听到手机那头的话后,陡然就止住了眼泪,“你说什么?新娘联系不上?”

婚礼负责人听到她的声音楞了一下,确定自己拨打的是新郎的号码后,这才继续开口:“请问新郎呢?是不是新娘那边有什么临时状况?婚礼仪式是否需要调整。”

沈霏玉擦了擦眼泪,缓缓站起身:“……不用做任何调整。”

负责人:“请问你是……”

沈霏玉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关机。

她快速找到自己的手机,开始给简棠打电话,在始终接听不了后,她心脏快速跳动着在房间里不停的走来走去。

难道是她这段时间的视频和信息起到作用了?

简棠终于知难而退?

想到这个可能后,沈霏玉一扫方才的阴霾和痛苦,跑到化妆台前,给自己补妆,她准备去婚礼现场。

陈泊舟抵达婚礼现场时,宾客已经都到齐,现场媒体也都扛着长枪短炮,要实时播放这一场世纪婚礼。

陈泊舟整理了一下领带,风姿卓越的迈入宴客厅。

原本嘈杂热闹的现场,因为他的到来,忽然就安静下来。

陈泊舟起初并没有察觉,幸福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直到——

婚礼负责人行色匆匆走到他面前,“陈少,你总算来了,新娘子呢?化妆师造型师早就到了,可谁也联系不上新娘。”

陈泊舟脸上的笑容一瞬僵硬,“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

简绥山也脸色铁青的走来:“今天一早佣人说她就来化妆了,这找遍了也没看到人,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玩失踪!”

陈泊舟脑子空白了两秒,他的第一反应是,马上让人联系交通部门。

“给我查,马上给我查简家到婚礼现场这段路程,今天有没有出现什么交通事故……医院也要查,有任何简棠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婚礼负责人低声询问:“陈少,那这婚礼……”

“什么婚礼不婚礼!我现在只想确定她是不是安全!”陈泊舟疾言厉色。

婚礼什么时候不能办?

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不能再办?

可简棠只有一个!

他的棠棠只有一个!

在陈泊舟紧握着手机,被担忧和恐惧笼罩时,播放着他与简棠婚纱照的大屏幕忽然出现了简棠的身影。

视频里,简棠穿着婚纱,静静的坐在镜头前,是最漂亮的新娘。

她对着镜头笑着说:“我是简棠,也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在婚礼开始之前,我为今天在座的众位,准备了四份礼物。”

现场宾客面色各异,不知这是在卖什么关子。

简绥山不满于简棠的故弄玄虚,面色不善。

沈淳美和沈与阳面面相觑。

唯有陈泊舟所有的担忧都被惊喜覆盖,满眼期待。


这夜色迷离,酒精没有入喉,却好像能蛊惑人心,在简棠匆忙起身要离开时,搭在她腰间的手蓦然收紧,没办法挣脱。

简棠凝眸看向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

他漆黑眼眸如同不见底的旋涡,将她锁在眼底深处。

简棠察觉到异样,这不是看小辈的眼神。

他喝了酒,是把她当成可以用来酒后疏解纵欢的女人了。

“小……小人!”尊称没出口,在感觉到他手指在自己腰间摩挲时,简棠怒声,“你,你为老不尊。”

沈邃年没想吓到她,只是方才那一刻被她这样看着,手又搭在她纤细腰间,不自禁的就有了动作。

他开口想要打消她的不安,怀里的简棠却像头应激的小兽挣扎乱动,硬生生给沈邃年蹭出了邪火。

他眸光一暗,宽大手掌攥紧她腰肢,“别动。”

简棠身体一僵,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明显的男性身体反应。

简棠羞愤,脑子一热,“啪”的一巴掌就打在沈邃年的侧脸上。

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客厅内,周遭空气一瞬间凝固冰封。

简棠这一巴掌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打完后她掌心都是麻的,理智回笼,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瞳孔紧缩。

她……扇了沈邃年?

闯大祸的简棠头皮发麻,仓皇起身就逃。

但,沈邃年没让她如愿,把人牢牢按在沙发上。

将她困在自己胸膛和沙发之间,沉郁着一张俊美卓绝的脸,咬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

简棠疑心他是想要咬破她的血管。

想要杀害她。

她恐惧的在他怀中颤抖,痴恋她体温的沈邃年敏锐察觉她的害怕,眸光微沉。

两秒钟后,咬在简棠脖颈的沈邃年面颊压在她侧颈,没有了动静。

简棠看着头顶的水晶灯饰,慢慢缓过神来,将身上的男人推到一边,这才确定他因为醉酒睡着了。

简棠长松一口气,抱着猫就跑回了房间。

脚步声完全消失,沈邃年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他倾身胳膊压在膝盖上,无声按了按太阳穴。

指腹不经意擦过面颊的巴掌印,刺疼让他唇角勾了勾。

沈邃年掀起眼眸看向简棠房间所在的方向,晦暗中夹杂满身侵略。

客房内的简棠抱着猫,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

她在睡梦里迷迷糊糊的总感觉房间里有人。

她怀疑自己被鬼压床,挣扎不开,累的要命,就摆烂的沉沉睡去。

一片黑暗的卧室内,沈邃年坐在床边,抬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大掌徐徐轻拍,像是在哄小孩子安眠。

简棠逐渐睡的安稳,沈邃年手撑在额角,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港城夏色浸染,夜色正浓。

这里是属于他的领地,是盛满他至亲欢笑却又死寂多年的家,困住他彻夜难眠的回忆里,住进她,就是住进了新的故事。

沈邃年:“小海棠,只有我身边才最安全。”

翌日。

简棠睡到中午才醒来,神清气爽。

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房门被敲响,是菲佣询问她是否需要用餐。

简棠睡了那么久,肚子空空,点头:“好。”

她踩着拖鞋去洗漱,脸上水光粼粼,抬起头擦拭时,看到脖颈上的齿痕还没有褪去,且比昨晚更加清晰醒目。

简棠凑近镜子查看,确定皮肤并没有破损,却想不明白齿痕怎么会这样明显。

她试图用粉底遮盖,却没什么效果。

下楼时,简棠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饮茶的沈邃年,昨晚自己扇他巴掌的记忆顷刻间涌入脑海,简棠捏着手指,不知道他是否还有酒后的记忆。

“脖子上……怎么回事?”

沈邃年忽然开口问了句。

简棠不敢提,转移话题:“小舅舅今天……不去公司吗?”

沈邃年垂眸看了看时间,“下午在书房办公。”

简棠谨慎的瞥了眼他的脸颊,看不出任何巴掌印,想着他应该是不记得……

“我脸上有东西?”沈邃年淡声问她。

简棠连忙摇头。

沈邃年却抬手摸了摸侧脸,“昨晚喝了些酒,今天醒来脸有些水肿。”

简棠垂下眼眸,做贼心虚乖得不行,掩耳盗铃去关心他:“酒……还是少喝,对身体不好。”

沈邃年笑了笑,“好。”

简棠到底还是心虚,佣人布置好餐桌后,她匆忙过去用餐,避开沈邃年的注视。

好在沈邃年事忙,很快就去书房开会。

简棠餐后在等刘德律师的电话,找了个温暖透阳光的玻璃房撸猫。

这间玻璃房很有特色,上方是水光粼粼的,好像真的有水在流动。

她怀中的猫忽然被什么吸引,仰着头巴巴的朝上方看。

简棠顺着它的目光抬头,看到头顶上方有道矫健身影入蛟龙如水般跳入水中,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身体线条被水冲刷,浸泡。

流畅的肌肉线条,带着至高无上的诱惑。

简棠从不知道一个男人的身体,可以好看成这样,像被精心塑造出来的雕塑。

原来上空的水波粼粼不是艺术建造,是空中泳池。

她看的有些出神,游泳的男人似乎有所察觉,在泳池中翻了个身,像是条男美人鱼般贴在下方的玻璃上。

他游泳都不戴泳镜。

简棠看清楚他的脸,愣住——

沈邃年!

男人显然也看到了她,剑眉略略扬起,在她紧绷的神情里,转身上浮,继续在水中畅游。

他游的依旧好看,简棠却不敢再看了。

她拿起响动的手机,抱着猫朝外走的同时,接听来电。

刘德:“码头的事情进展很顺利,只是有些超预算,那位沈总的确是在寻觅不会影响他主导权的合作者……”

简棠点头:“那我的证件……”

刘德:“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

简棠闻言,觉得或许是天意。

不然她乘坐的包机怎么就那么凑巧的迫降港城,又偏巧遇上台风暴雨滞留,随后证件又被莫名扣押……

许是,注定她要跟着沈邃年一起投资?

她走着走着,没察觉自己走到了露天泳池,沈邃年从水中蓦然上岸,宽肩窄腰大长腿,胸肌腹肌二头肌,就都直白且赤裸的呈现在简棠面前。

简棠睫毛颤动。

沈邃年一身湿气的朝她走来,垂下的发丝滴水,像是从深海爬上岸的精怪。

“浴袍。”

简棠:“什,什么?”

沈邃年指了指她身后玻璃台面上的整齐叠放的深色浴袍。

陡然意识到自己挡道的简棠,连忙伸出手将浴袍递给他,却不妨从里面掉出一块布料。

简棠连忙弯腰去捡,拿在手里却认出,那是……一款子弹头男士内、裤。


助理看着沉浸在悲痛中的陈泊舟,无声的叹了口气后,转身退出房间。

门外,前来的沈霏玉神情也有些憔悴。

简家所有的流动资产都被简棠掏空,能用来抵押的不动产等也被转移,简氏集团资金链断裂,俨然成了一个空壳。

现在简家笼罩着消散不去的低气压,她昔日的朋友也都因为越演越烈的舆论,对她避如蛇蝎。

一个会爬床自己姐夫的人,谁都不想惹一身骚。

趁着深夜无人,沈霏玉才敢出来找陈泊舟。

现在只有他们能抱在一起相互取暖,只要他们携手站在一起,时间一长,外面的流言蜚语一定都会化作祝福。

沈霏玉走到捂着眼睛落泪的陈泊舟跟前。

她半跪在陈泊舟面前,将他抱在怀里,这场舆论的漩涡里,只有他们才是彼此的依靠。

忽然出现的温暖,让近乎被悔恨击垮的陈泊舟缓缓睁开眼睛。

他清楚记得,在自己十二岁那年,不小心摔断腿,孤立无援被恐惧笼罩时,也曾经有人给了他这样一个温暖的拥抱。

告诉他:“别怕。”

那年,他抬头对上一双灿若星辰的漂亮眼睛,至此烙印在心中。

“棠棠……”

他已经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喃喃的喊着这个名字。

随后他就像是个茫然无措的孩子,泪眼婆娑的抬起头,大掌用力抱住面前的女人。

“你肯见我了。”

“你终于肯见我了。”

“对不起棠棠,真的对不起,你打我吧。”

“你打死我,我都不会吭一声,求你……”

“求求你,别不要我……”

因着这个拥抱脸上弧度尚未扬起的沈霏玉,像是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陈泊舟的每一声忏悔,都像是一把刀子,凌迟着沈霏玉的骄傲。

“我不是简棠,你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

沈霏玉愤怒的声音将陈泊舟的神志拉回,在看清楚面前之人的那一瞬,陈泊舟陡然就松开了手。

他开口想要让沈霏玉滚,却在此时看到了旁边简棠的手机。

那些挑衅短信,疯狂的在陈泊舟的脑海中横冲直撞,锐利如刀,刀刀割扯着他此刻脆弱的神经。

“她已经走了,她在婚礼上闹那一出,就是为了让我们所有人颜面扫地,她但凡真的爱你,怎么会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毁了你的声誉。”

沈霏玉激动的握着陈泊舟的手,“泊舟哥,只有我才是真的爱你,只有我啊!”

陈泊舟猩红眼底汇集满惊涛:“所以,你把我们上床的事情,每一次都播报给棠棠。”

沈霏玉脸色一白:“我……唔。”

她辩白的话语还没有出口,就被陈泊舟死死扣住脖颈。

陈泊舟:“我有没有说过,我们的事情不能捅到她面前?”

他眼底满是杀意:“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这样挑衅她。”

“是你把她逼走的,是你害我失去她,你该死,你真该死!”

窒息感扑面而来,沈霏玉清楚感受到他的杀意,惊慌的拉扯他的手臂,试图逃生。

可,男女力气本就悬殊,此刻的陈泊舟又毫无理智,沈霏玉脸色已经青紫。

她脖子、额头青筋凸起,“是你……自己选择……背叛了她……”

“是你贪恋……我的……身体……”

“是你……一次次……选择……跟我……上床……”

“你怪我……不要脸……可你觉得……简棠更恨……谁?”

简棠更恨……谁?

自然是他。

陈泊舟浑身的血液在一瞬凝固,他的头又开始像是要炸裂一样的疼起来。

简棠……恨他。

是了。

他让简棠受伤了,简棠一定恨死他了,恨到要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再也不想见他了。

“啊啊啊啊!!!”

陈泊舟拉扯着短发,疯狂的捶打着自己疼痛不已的头部。

陡然获得自由的沈霏玉脱力的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然后在陈泊舟凄厉的嘶吼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

陈父阴沉着脸带着人给发狂般的陈泊舟注射镇定剂,在他抗拒时,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就因为你的事情,陈氏集团的股票跌到了历史新低!把他给我带走!”

脱力被保镖搀扶着的陈泊舟拽住陈父的胳膊,他红着眼睛哀求:“爸,爸,帮我,帮我找找她……帮我找找她,我求你……求你了……”

陈父甩开他的手,“带少爷回去。”

陈泊舟被强行带走,陈父冷冷看了眼递上的沈霏玉,“二小姐,好自为之。”

他们陈家认准的儿媳妇只有一个简棠。

陈家和简家相关公司的微博账号,早已经被愤怒的网民所攻陷。

已经严重影响到公司股价以及正在开展的项目。

陈家资金雄厚,对此变故还有一抗到底的能力,简家则是风雨飘摇,每天简绥山都阴沉着一张脸发脾气。

在富贵荣华时的父慈子孝,逐步出现裂纹。

金钱的匮乏,开始撕破简绥山自以为融洽的再婚家庭。

港城,五星级酒店行政酒廊。

简棠看着展新月给她发来的最新消息,抿了口杯中的清酒,有些倦了。

以后他们的事情不用再告诉我

简棠刚发完这条信息,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邃年哥,你今晚……真係好靓,好似天仙咁。”打量了好一会儿周稚寒在迈步进来时,还是不禁感慨了句。

谭致远也不禁戏谑:“今晚这是……猎艳?”

沈邃年黑色高领毛衣外罩长款风衣,单手插兜,如同行走的画报:“散步。”

谭致远促狭:“太子爷好雅兴,台风暴雨天来酒店……散步。”

沈邃年深沉的眉眼轻扫,落在角落里,做贼般用手遮脸的小姑娘。

谭致远挑眉:“认识?”

沈邃年薄唇微启,尚未开口,从包里摸索出墨镜的简棠往脸上一戴,低头就从另一扇门离开。

简棠匆匆离开时,隐约听到后面周稚寒的一句:“这姑娘好生奇怪,大晚上还戴墨镜?不怕撞到?”

她呼吸一滞,加快了脚步,不知道沈邃年有没有认出她。

谭致远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望向不动如山的沈邃年,“今晚,要开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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