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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恶雌集邮上瘾,众兽夫急争宠扶楹澹月

扶楹 著

玄幻奇幻连载

“扔哪儿了?”扶楹看着荆棘崖边上的枯骨,摸了摸下巴。原主胆子再大,也不敢靠近荆棘崖内部,就扔在边缘地带了,运气好兴许不会被捡走,毕竟这地方人少,不过,也不是没人来,因为这里是处理垃圾最方便的地方。没错,荆棘崖作为一个污秽之地,是绿洲部落日常处理垃圾的地方。猎物的骨头、日常产出的粪便、或者顺手处理的别的部族的奸细兽人,都会被扔到这个地方来,进行一整套循环消化处理,要不然这地方荆棘丛长得好了,肥料足。扶楹绕着荆棘崖的边上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脚步声,狭长的眼睛半眯,轻轻一跃掠到一棵树上。沉重的,像是拖拽重物的声音渐渐近了。扶楹低头看着,发现是一只驮着东西的巨大豪猪,说是驮,其实就是背刺上扎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而在其尾巴...

主角:扶楹澹月   更新:2025-04-28 19: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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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扶楹澹月的玄幻奇幻小说《娇软恶雌集邮上瘾,众兽夫急争宠扶楹澹月》,由网络作家“扶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扔哪儿了?”扶楹看着荆棘崖边上的枯骨,摸了摸下巴。原主胆子再大,也不敢靠近荆棘崖内部,就扔在边缘地带了,运气好兴许不会被捡走,毕竟这地方人少,不过,也不是没人来,因为这里是处理垃圾最方便的地方。没错,荆棘崖作为一个污秽之地,是绿洲部落日常处理垃圾的地方。猎物的骨头、日常产出的粪便、或者顺手处理的别的部族的奸细兽人,都会被扔到这个地方来,进行一整套循环消化处理,要不然这地方荆棘丛长得好了,肥料足。扶楹绕着荆棘崖的边上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脚步声,狭长的眼睛半眯,轻轻一跃掠到一棵树上。沉重的,像是拖拽重物的声音渐渐近了。扶楹低头看着,发现是一只驮着东西的巨大豪猪,说是驮,其实就是背刺上扎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而在其尾巴...

《娇软恶雌集邮上瘾,众兽夫急争宠扶楹澹月》精彩片段


“扔哪儿了?”扶楹看着荆棘崖边上的枯骨,摸了摸下巴。

原主胆子再大,也不敢靠近荆棘崖内部,就扔在边缘地带了,运气好兴许不会被捡走,毕竟这地方人少,不过,也不是没人来,因为这里是处理垃圾最方便的地方。

没错,荆棘崖作为一个污秽之地,是绿洲部落日常处理垃圾的地方。

猎物的骨头、日常产出的粪便、或者顺手处理的别的部族的奸细兽人,都会被扔到这个地方来,进行一整套循环消化处理,要不然这地方荆棘丛长得好了,肥料足。

扶楹绕着荆棘崖的边上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脚步声,狭长的眼睛半眯,轻轻一跃掠到一棵树上。

沉重的,像是拖拽重物的声音渐渐近了。

扶楹低头看着,发现是一只驮着东西的巨大豪猪,说是驮,其实就是背刺上扎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而在其尾巴后面,还拖拽着一个人,一个浑身泛紫的兽人。

豪猪也没敢靠近荆棘崖,在外围就抖了抖身上的刺,顿时,背上的东西都掉下来,包括拖拽着的兽人,紧接着,豪猪摇身一变,成了个矮胖的兽人。

他先是伸展了一下腰,才慢吞吞把从背上甩下来的东西都扔进荆棘崖。

这些都是些部落垃圾,泛着浓郁的臭味,豪猪兽人脸上满是不悦,嘴里嘀嘀咕咕:“都是兽人,凭啥就让我干这糟心的活?哼,这半山部落迟早也和绿洲部落一样,让人苍山部落给吞了,嘻嘻,到时候老子就啥也不用干了!”

豪猪兽人搓着手,转头斜了一眼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兽人,叹了口气。

“绿山,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吧,得罪谁不行,非要得罪巫,那鲛尾裙那么珍贵是你能穿的吗?采集中被斑斓蟒咬死,就是你的命!”豪猪兽人又嘀咕了一句。

他说着,上前拖拽着尸体扔进了荆棘丛中,做完这一切,才转身慢悠悠地离开。

扶楹站在树上,看着落入荆棘丛中的兽人,血液流淌,荆棘一时像活了一样,缠绕扭曲,将人整个包裹进去,想必要不了多久,这个中毒的兽人就得被吸干了。

“鲛尾裙?”扶楹眨了眨眼,看着荆棘丛里的兽人,还是出手了。

她屈指一弹,火球落入荆棘丛中,霎时间荆棘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迅速退散。

扶楹从空间里拿出绳索,轻轻一甩,干净利落,精准套住了躺在荆棘丛中的兽人身上,当把人拉出来时,才发现这个被遗弃的居然是个雌性兽人!

《绝嗣兽夫都想杀我》就围绕着绿洲部落苍山部落描写,其他没写过,原主记忆里倒是知道半山部落,但她向来眼高于顶,从不关注别的部落,知道的信息也十分有限。

雌性兽人在兽人大陆中是十分珍贵的,半山部落的巫就因为一条捡来的裙子,残害一个雌性兽人的性命?

厉害,有个性。

扶楹啧啧有声,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雌性兽人,从空间里拿出蛇胆塞进她嘴里。

要不说赶巧了,万物相生相克,斑斓蟒,正是她昨天晚上宰杀的品种,其胆入药,能治愈蛇毒,刚刚好救她一条性命,顺带利用“人情”,挣点情报。

胆汁入口,苦味浓郁,让绿山表情都跟着扭曲了。

不过,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不一会,满身绛紫的绿山就褪去了这可怕的颜色,恢复正常后,扶楹发现这雌性兽人是健康的麦色皮肤,浓眉大眼,看着倒是很讨人喜欢。

为什么讨人喜欢?

因为她不喜欢比自己长得好看的,别的不说,原主这副皮囊她很满意。

扶楹坐在一边,等着绿山清醒过来,又拿出沃柑剥皮吃了两口,很甜。

吃完,扶楹垂眸看看扔在地上的白色种子,想了想,还是收集了起来。

她空间里虽然物资不少,但身在原始兽人世界,怎么能不耕种呢?

扶楹刚把种子包裹好,塞进空间里,这边绿山就尖叫着清醒过来:“不要——”

绿山猛地坐了起来,满头大汗,环顾四周,当看到荆棘崖时,白了脸,连滚带爬就要跑,转头却正好对上扶楹笑吟吟的眼睛:“既然醒了,那就和我说说鲛尾裙的事。”

她声音满是理所当然,并不是询问,而是陈述语句。

绿山脸色一变,看着扶楹,眉头紧锁,警惕地后退两步,哆嗦道:“扶,扶楹?”

扶楹眨了眨眼,指着自己,有些好奇:“你认得我?我有这么出名吗?”

绿山不想理她,挣扎着站起身准备离开,她被斑斓蟒咬伤,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荆棘崖这污秽的地方?她的兽夫肯定担心坏了,她得回去!

至于扶楹,一个对兽夫残虐,还因此害死自己部族的雌性,十分可耻。

“我救了你,你不告诉我鲛尾裙的事,我可得再把你丢回荆棘丛里去。”扶楹一把拉住绿山的手腕,脸上噙着些淡淡的笑意,微微上挑的狭长眼尾却透着冰冷。

绿山看着扶楹的神色,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是你救了我?”

“不然你以为这荒郊野岭,你能活?”扶楹冷笑一声,把人又给拽了回来。

绿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神色更吃惊:“你只是一星纹雌性,力气怎么这么大?”

扶楹有些不耐,手腕翻转,尖锐的匕首架在绿山脖颈,锋利森寒的薄刃划出血线。

她道:“我问,你答,再多说一句话废话,割断你的喉咙。”

绿山哆嗦了两下,没敢点头,怕喉咙被割断,只能颤抖着应一声。

扶楹又盘腿坐下来,收回匕首,在指尖把玩着:“鲛尾裙是你捡回去的?”

绿山松了口气,捂着泛疼的脖颈,摇了摇头:“不,不是,是蒙,他是我的兽夫。”

“蒙?”扶楹半眯起眼:“那鲛尾裙现在是在半山部落?你的手里?还是巫?”

“巫?”绿山有些惊讶地看了扶楹一眼,十分不解:“你怎么会忽然提起巫?鲛尾裙是蒙捡回去送给我的东西,怎么会在巫的手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扶楹摇了摇头,起身就走,这个蠢蛋,自己中了埋伏被害死都不知道。

算了,她还是亲自去一趟半山部落,直接把鲛尾裙给抢回来!

“等等!扶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鲛尾裙和巫有什么关系?”绿山起身追上去,神色有些焦急,眼神中虽然还有疑惑和警惕,但更多的却是不安。

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荆棘崖?这里可是处理脏东西的地方!

扶楹不耐,刚打算提气飞走,忽然想到什么,眸子微微一闪。

“你想知道?行,带我回半山部落。”扶楹收起匕首,回头对绿山笑了笑。

她的笑容干净透亮,十分明媚,让绿山都晃了眼。

绿山在心里暗道,难怪扶楹这样的恶雌都有那么多的兽夫了,长得真好看,北地应该找不出第二个这么漂亮的雌性了。


察觉到螣的冷漠决绝,扶楹心里有些发虚,她哪儿会什么占卜?

她又不是真的巫,自然不会占卜。

在三千小世界闯荡的日子里,她确实学了不少本事,可无一不是用来增强自身实力,好顺利完成任务的。

占卜这玩意儿,能有啥用?

难道算一算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务?想想都觉得荒诞!

不过,她稍微站了点“上帝视角”,既然知道原主小姐妹在苍山部落,那顺势提出来,让星空这个六星纹兽人打头阵,把人揪出来不就行了?

扶楹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她装模作样地接过螣递来的头发,小心翼翼地塞进龟壳里。

紧接着,她双手捧着龟壳,开始轻轻摇晃,动作看似娴熟,实则完全是在赌场晃骰子练出来的,摇晃了几下后,她指尖微微发力,巧妙地激出几缕幽幽的、仿若鬼火般的绿光,在螣和星空面前营造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氛围。

这绿光一出,两人的神色果然认真了许多。

须臾,扶楹朝着绿光轻轻一吹,烟雾飘散,缓缓在半空形成了一个人影。

这人有一头栗色的披肩短发,脸蛋是一种稚嫩的俏丽,身材玲珑小巧,但胸脯挺翘,十分饱满,勾勒出勾人的曲线,让人的目光不自觉停留。

扶楹半眯起眼,原主这小姐妹好像叫什么西杉。

她虽不及原主那般明艳动人,五官精致程度逊色许多,但身材不错,对那些高大雄壮、崇尚力量与丰腴之美的兽人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扶楹一番故弄玄虚的操作,将星空哄得晕头转向。

他已经被扶楹这看似高深的“占卜术”给唬住,满心折服,可当目光聚焦在那由青烟勾勒成型的人形上时,不禁眉头紧蹙,满脸疑惑地脱口而出:“怪了,这根本不是扶楹!这人是谁?”

扶楹还未及开口,螣已然抿紧了双唇,唇线绷得笔直,周身气息瞬间沉郁下来,胸腔中传出沉沉的呼吸声,一字一顿道:“西杉。”

“西杉?螣,你竟然认识这个雌性?”星空瞬间来了精神,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有了目标,那螣的兽晶马上就能找回来!

螣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仿佛西杉这个名字令他作呕。

紧接着,他猛地抬眸,那对狭长的墨绿眼瞳,仿若两口深不见底的幽潭,裹挟着审视与质问,锁定扶楹,语气冰冷:“为什么占卜结果会是西杉?”

扶楹不慌不忙地摊开双手,脸上神色认真,一派无辜道:“我又不认识这个雌性,我怎么会知道?反正占卜结果显示,你的兽晶就在她身上!”

扶楹一副咬死了的模样,令螣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

星空有些不耐,蹙眉道:“螣!都这时候了,你快说,这个西杉究竟是什么来头?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螣敛去胸腔里的情绪,说道:“西杉就在苍山部落。”

扶楹悄悄松了口气,看来她猜的没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西杉必然贪生怕死,趋利避害,早早投靠了苍山部落。

星空霍然起身,摩拳擦掌道:“那咱们还等什么?马上去找人啊!”

螣眸子晦暗:“兽晶如果在西杉手里,应是找不回来了。”

闻言,星空表情凝固,懵在当场。

扶楹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她面色骤冷,寒意从眼底渗出。

相较于星空的惊愕,她的反应更大,声音都带了几分质问的意味:“为什么?她是雌性,不可能吸食兽晶里的能量,更不会成为堕落兽人!”

螣一顿,看扶楹的眼神有些古怪,她的反应甚至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星空倒没想那么多,皱眉道:“螣,到底怎么回事?”

“西杉是绿洲部落的雌性,自绿洲部落覆灭,她就被带回了苍山部落,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她曾来找过我,让我救她,她不想进入雌洞。”

雌洞是部落里一处充满罪恶的所在,专门用来关押犯了事的雌性。

在那个被黑暗笼罩的地方,雌性沦为了部落中尚未结契的雄性兽人的发泄工具,唯有孕育并生下幼崽,才能走出雌洞。

星空眉头皱的更紧:“你没答应?”

螣轻嗤一声,山洞里黯淡的光映着他墨绿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栗:“只要是和扶楹有关的人,我恨不得杀之后快,怎会答应?”

扶楹迫不及待地追问:“然后呢?西杉人呢?你把她杀了?”

她不关心这些无关痛痒的事,她只想知道,西杉手里的兽晶还在不在!

螣深深看了扶楹一眼,摇了摇头:“她当时应是想用兽晶诱我庇护,可惜看我落魄至此,没直接提起,在被我拒绝后,她就转投了墨言。”

扶楹:“……”

星空双眼划过一道厉芒,他语气凝重,缓缓说道:“墨言一直都在与你争夺首领之位,你们明争暗斗从未停歇,倘若你的兽晶真落入了他的手中,依他的性子,怕是不会留在手里,而是尽快处理掉……”

螣眼睫微垂,淡淡道:“墨言生性谨慎多疑,在争权夺利之事上更是分毫不让。他绝不会坐视我恢复实力,东山再起,兽晶必是寻不回来了。”

扶楹:“……”

她有点头疼,这个任务果然是地狱难度。

不管是澹月的鲛尾鳞,还是螣的兽晶,想物归原主和唐僧西天取经一样难。

一想到还有五个至今没露面的兽夫,各自背后藏着数不清的棘手难题,饶是扶楹这样的金牌职员,都顿感一个两个大。

不行!再难也得试试,纵是地狱难度,也得给她成!

她身为“穿书管理局绝嗣优化部门”响当当的金牌职员,过往不知攻克了多少棘手任务,在业内那也是赫赫有名。

难道要栽在退休任务里,落得个折戟沉沙的惨淡结局?

这绝不可能!

真要是失败了,她往后还有什么颜面在业界立足?

思及此,她猛地站起身,星空和螣的目光皆是齐刷刷汇聚在她身上。

星空眉梢一挑,冷笑道:“怎么?你还有办法?”

扶楹没理他,而是看向螣,表情专注认真,语气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帮你寻找兽晶,即便最后找不回来,我也会另寻法子,助你重塑兽晶!”

话落,扶楹转身往山洞外走去。

螣那张漂亮却因戾气萦绕而显得冷峻的脸庞上,神情凝滞,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怔忪,仿若平静湖面被一颗小石子骤然打破,泛起层层涟漪。

这般罕见的神情变化稍纵即逝,紧接着,看向扶楹的背影,像是被某种本能驱使,嘴唇轻启,下意识脱口问道:“你去哪儿?”

扶楹雷厉风行丢下六个字:“找墨言,要兽晶!”


听到这话,扶楹了然了。

换言之,苍山部落里的族人,都是蛇兽人!

这事她不知道,原主却知道,毕竟绿洲部落被覆灭时,整个部族全是花花绿绿的巨蟒,那场面真是看一眼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扶楹翻看着原主的记忆,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原主把螣拖回部落后,强制结契,又日常殴打虐待,一方面是因为螣桀骜难驯,心存杀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原主不大喜欢“冷血”兽夫。

说白了,就是喜欢毛茸茸,不喜欢蛇族兽人。

尽管兽晶被挖,星纹破碎,螣已经失去了在人形与兽形之间转换的能力,但不妨碍原主厌恶螣,如果不是因为唯有兽神制约才能保护雌性,原主甚至不会和螣结契。

没错,就是这么侮辱人。

这也是为什么绿洲部落覆灭时,苍山部落的兽人都是兽形的原因。

扶楹猜测,就是螣在专门恶心原主。

“这些蛇兽人阴森森的,很排外,你可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不然……”后面的话绿山没说,看向扶楹的眼神却变得怜悯。

苍山部落对他们这些附属部落的人都一脸看不起,更别提把他们部族第一勇士螣害的星纹破碎的扶楹了,真要被发现,肯定是痛苦的折磨!

桑芥从兽夫身上下来,看向几个岗哨兽人,轻声道:“我是半山部落的巫,想问问你们,苍山部落有什么大事发生?不会有危险吧?”

听到“巫”,几个岗哨兽人脸上鄙夷的表情稍稍收敛。

“巫”是兽神的使者,甚至比部落首领还要有威慑力一些。

岗哨兽人们脸色迟疑,不大想把苍山部落的事告诉外人,哪怕是巫。

桑芥表情有些不好看,沉声道:“我已经是苍山部落的人了,未来一定会和墨言结契!我不是以巫的身份在问你们,而是以墨言伴侣的身份!”

她也从没来过苍山部落,心里不安,再加上刚刚他们提及的“大事”,以及今天兽神发怒,导致北山处处崩裂,心情难免紧张,如果不打听清楚,波及到了半山部落的人,她的威望也会大打折扣!

听她这么说,几个岗哨瞪大了眼,用怪异的表情看向桑芥:“结契?”

他们面面相觑,墨言未来可是要当首领的,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外族雌性结契?

虽然不相信,但岗哨兽人们也不想得罪桑芥,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墨言肯定和她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万一因此得罪了墨言,那就得不偿失了。

“今天兽神发怒,部落倒是没出什么事,不过……女首领受伤了,部落里的人都说是螣非要屠灭绿洲部落,还杀了绿洲部落的巫,导致兽神发怒,降罪于苍山部落,这是天罚,必须要想办法向兽神请求宽恕!”

闻言,桑芥面色微变:“女首领受伤了?没什么大碍吧?”

她虽然从未来过苍山部落,但因为和墨言这层关系,平日没少讨好苍山部落这位女首领,为的就是能和墨言结契,入主苍山部落。

她讨好这么久,万一人出事了,那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岗哨兽人摇了摇头:“女首领没事,已经被巫治疗过了。”

桑芥松了口气,刚要说话,身边就挤过来一个人。

扶楹拧眉看向几个岗哨兽人:“请求兽神的宽恕?怎么求?”

这明明就是地震,非要扯什么兽神发怒,简直愚昧至极,不过,苍山部落的人为了自己心里好受,把所有的责任归结于螣的头上,怕不是好兆头。

螣确实屠灭了绿洲部落,但这是因果。

如果不是扶楹害了螣和其他几个兽夫的一生,他们也不会剑走偏锋,干出这么惨无人道的事,说到底,都是原主作孽,才会产生这个因果。

她不是原主,不会感同身受,自然也不会因为绿洲部落覆灭就恨上螣。

她来这里是养老的,做任务也是为了自己的养老生活更美满,不是来共情的,她唯一在乎的,是自己的养老生活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

目前来说,这个兽人大陆环境气候都不错,不缺吃不缺喝,还能享受一番原始田园生活,再加上“美人兽夫”在侧,她很满意,不想换地方。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在这里她能无条件使用自己的能力,不需要被制约。

而一旦兽夫身死,小世界破碎,任务宣告失败,她的养老就进行不了了。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桑芥看着挤到前面的扶楹,气笑了。

墨言对这个丑陋雌性很不一般,她不得不防。

“闭嘴!”扶楹斥了一声,转头看向桑芥,眼眸里泛着冷光,让桑芥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甚至连颤抖都忘了,掌心的汗直往外冒。

几个岗哨兽人看到这么凶的雌性,都愣了一下。

话都说到这里了,也不怕后面的让人知道,便道:“巫已经说了,要举行图腾祭祀,来请求兽神的宽恕,应该今天晚上就要进行。”

“图腾祭祀?”扶楹眉尖一蹙,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

不过,一旁的桑芥回过神来,脸色一变,似乎有些害怕,低声道:“图腾祭祀?”

几个岗哨兽人看着桑芥陡变的脸色,嘻嘻哈哈道:“紧张什么?你们算是走运了,这一次已经有祭品了,用不着你们半山部落的人。”

闻言,桑芥松了口气,也不理会扶楹了,转身退了回去。

但“图腾祭祀”四个字却像是滚入油锅的水,在半山部落引起了轩然大波,众多兽人噤若寒蝉,有些后悔来苍山部落了。

扶楹蹙眉,眼底裹挟着浓浓的锐气:“你们说的祭品,是螣?”

岗哨兽人们看着扶楹的模样有些害怕,但转瞬一想,不过是个半山部落的雌性而已,怕个球?

其中一人冷哼道:“呵,是螣又怎么样?他已经不是我们北山第一勇士了,没了兽晶,星纹破碎,每天都不出去打猎,就是个废物!还害的我们被兽神惩治,不献祭他献祭谁?”

话音刚落,苍山部落里突然响起了厚重的声响,像是用巨锤狠狠敲击在年代久远的巨石之上,“咚——咚——”震得空气都微微发颤。

这厚重声音在苍山部落上空回荡,引得兽人们纷纷侧目。

“图腾祭祀开始了!”几个岗哨兽人面色一变,也不管半山部落的人了,一个个撩起膀子就往部落里跑。


风吟回过神来,漫不经心道:“是呀,结契了,我都要忘了。”

扶楹呵呵笑了一声,悄声道:“你的雌性……挂了?”

雌性死亡,在兽神契约的规则下,兽夫会受到相同的反噬,结果无疑两个,要么重伤垂危,要么生机断绝,后者的情况更为常见。

几个兽夫,除了澹月,一个比一个恨意浓重,杀意凛然。

呵呵,要不说是天崩开局了。

“挂了?”风吟听不懂这奇奇怪怪的话,但联合扶楹的语气,不难猜。

他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愉悦地大笑起来,笑声肆意张扬,甚至身躯都因这笑而轻轻颤抖,许久,他才夸赞了一句:“花花,我喜欢这句话。”

扶楹扯了扯唇,变相来说,原主是真挂了,可惜,她接手了。

须臾,风吟微微坐直了些,声音多了探究:“绿洲部落,你听过吗?”

话落,他就那么直直“看着”扶楹,像是在等待一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扶楹瞥了他一眼,可算是忍不住了?

她佯装陷入沉思,微微皱起眉头,片刻后,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副惊讶至极的神情,说道:“绿洲部落?你说的该不会是前段时间惨遭屠戮、全族覆灭的那个绿洲部落吧?这事儿在北山一带应该没人不知道吧?”

风吟浑身一僵,身躯骤然紧绷:“你说什么?屠戮?覆灭?”

“对呀,这都得怪绿洲部落首领的女儿,那可是北山第一恶雌!”

“你都想象不到那雌性心肠有多歹毒,简直世所罕见!”

“她几个兽夫,个个天赋异禀,实力强大,却都被她害得星纹破碎,这辈子没法再有子嗣延续血脉,这事儿搁谁身上能咽下这口气?”

“这不,几个兽夫凑一块一合计,怒火中烧,直接发了狠,联合起来,率领人手,把整个绿洲部落屠戮得干干净净,一个活口都没留。”

扶楹一副讲故事的模样,绘声绘色,语气忿忿,颇有些仇视那恶雌,说到这里,又觉得不对,补上一句:“额,也不是一个都没留,跑了一个。”

风吟呆立当场,他似乎没想到,绿洲部落居然生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跑了一个?”风吟像是从漫长的恍惚中骤然惊醒。

良久,他才沉声开口,原本如春风般缠绵悱恻的声音,此刻仿若被寒冬霜雪浸染,透着彻骨的阴冷:“你说的恶雌,可是……扶楹?”

说到“扶楹”二字时,他加重了声调,莫名诡谲。

“你认识扶楹?”扶楹眨了眨眼,好奇询问,不等风吟开口,便道:“就是她!真没想到,长得那么漂亮,心却比蝎兽还毒!”

风吟声音很轻,如一缕烟雾:“跑了?真是可惜呢。”

比蝎兽还毒?呵呵,真是很高的评价了,一个连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兽夫都能残忍迫害的雌性,哪有蝎兽善良?

扶楹悻悻一笑,又问了一句:“你和扶楹以前认识?”

风吟斜倚在骨床上,修长的指尖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骨床,似在消化刚刚听到的惊人信息,片刻后,毫无波澜地吐出几个字:“不认识。”

扶楹呵呵一声:“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恶雌是扶楹?”

“不说算了。困了,让让。”扶楹推了风吟一把,给自己腾出一个小空,蜷在骨床上睡了过去,心头血缺失,困倦如潮水般涌来。

风吟没理会她,屋舍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

日子悄无声息又过了六天,终于到了约定的最后一天。

这几天,扶楹和风吟“同吃同住”,俨然成了风吟部落众人眼中,名副其实的“女首领”,对于这些调侃,扶楹没否认,风吟也没解释。

夜晚,扶楹亲自去猎了几只“尖嘴兽”,也就是野鸡。

半人高的野鸡,一身羽毛五光十色,飞起来和凤凰似的,还让人不忍心下手,但一想到叫花鸡、烤鸡、葱油鸡、白斩鸡……扶楹下手爽快了。

为什么要抓鸡呢?因为狐狸爱吃鸡呀!

她马上就能拿到螣的兽晶,然后就要离开荆棘崖了,就是不知道风吟愿不愿意一起走?

堕落兽人可怜,可一旦全部离开荆棘崖,会造成兽人的恐慌,她没那么圣母,但风吟不同,他不仅是任务目标,也确实是受了迫害才堕落的。

扶楹娴熟地烧水拔毛烹饪,火堆下是腌渍好后用泥巴塑好的叫花鸡,火堆上是滋滋冒油的烤鸡,锅里是正冒着香味的葱油鸡。

风吟从外面回来,嗅着浓郁霸道的香味,问道:“做了什么?”

几天的相处下来,也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病娇风吟对她态度好转了,不再是警惕疏离的,两人也能坐在一起闲谈了,距离拉近不少。

“烤……尖嘴兽。”扶楹抬眸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风吟轻笑一声,笑声意味深长,紧接着,一把兽晶被扔在桌上。

扶楹瞟了一眼,平静询问道:“大祭司马上要来了?”

风吟耸了耸肩,他歪斜着坐在骨床上,声音冷淡:“大概吧。”

扶楹撑着下巴坐在火堆前,火光跳跃,映照着她的脸。

正好,她也想看看这大祭司手里是什么药,事关风吟日后的反噬问题,是个亟待解决的事,她可是个尽职尽责的打工人。

这时,风吟脑袋轻轻一歪,透着慵懒:“今天怎么做了这么多?”

扶楹平时饭量不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很少这么下功夫。

她转头看向风吟,妩媚的声音像是漾开的波纹,圈圈入人心:“因为,这是第七天,风吟,恭喜你了,马上就要痊愈了。”

话落,屋里一静。

风吟的动作蓦地一滞。

他缓缓抬起手,动作近乎虔诚,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被纱布包裹的脸。

每一天,他都能真切感受到脸上的伤痛在减轻,那种舒缓向好,悄无声息融入日常,他竟险些忘了,已经七天了。

扶楹眉眼弯弯:“这都是为了庆祝!”

风吟微微挺直了脊背,郑重道:“什么时候拆?”

话语间,他的呼吸都不自觉急促起来,足见他对这件事的重视与渴望。

“马上!”


扶楹扫了一眼面色煞白的桑芥,有些惊讶地看向墨言。

他这是打算换一个情人了?

扶楹想到自己现在的皮囊,默默给墨言竖起拇指,够重口的。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巨响自地面响起,大地似被一把无形的巨斧凿开,一道幽深、狰狞、深不见底的沟壑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

扶楹拧眉,这个程度的地震,起码都达到八级了。

墨言在这混乱中却显得格外冷静,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扶楹,嘴角忽地勾起一抹诡异至极、阴森森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他抓着扶楹的手松开,反手用力,狠狠将扶楹往沟壑推了过去!

扶楹嘴角一抽,身体不受控制地朝深不见底的沟壑栽去。

她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了一眼墨言,原本竖起的拇指,变成了中指,这狗男人,真是阴暗狠毒爬行动物的代表人物,试探一轮接着一轮。

扶楹也没挣扎,任由自己倒入沟壑,四周响起呼啸而过的风声。

站在沟壑旁,墨言看着扶楹,脸色阴鸷,难道不是她?

另一边,桑芥在看到墨言毫不犹豫把扶楹推入深渊时,眸子微闪,原本悲痛愤怒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

她就说,对墨言这样的人来说,一个完全不能带给他任何利益的雌性,能有什么用?她怎么可能比不上一个丑陋的陌生雌性?

不过,桑芥也没敢再贸然往墨言身旁凑。

他这个人喜怒无常,谁知道下一个被推进去的人会不会是她?

兽神的怒火一波接着一波,地面开裂越来越严重,山都坍塌了大半。

桑芥深知情况危急,当下也顾不上许多,猛地一咬牙,周身身形陡然扭曲起来,只见她身体迅速蜷缩、变形,眨眼间,竟化作一条手臂粗细的蚕!

蚕身雪白,细小的嘴巴微微张开,吐出晶莹剔透的丝线。

桑芥化作的蚕一边缓缓蠕动,一边快速将丝线一圈圈缠绕在自己身上。

随着丝线越缠越多,不过片刻,一个圆润、紧实的茧便将她包裹其中,让它暂时有了一处抵御外界危险的“避风港”。

扶楹坐在树杆上,一脸吃惊看着桑芥。

她倒是没想到,兽人保护自己居然还能这样!

她又扫了一眼墨言,他仍是站在沟壑边缘,稳稳扎根。

他周身弥漫着一层漆黑的水汽,正是这层水汽将他牢牢固定在原地,这应该就是他的能力,变异的水毒系兽晶。

这苍山部落还真是得天独厚,一个雷系兽晶的螣不够,居然还有一个水毒系兽晶的墨言,难怪这北地兽人聚居部落都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了。

兽人属性变异可不是易事,基本百不存一,唯有天赋异禀的才有机会。

不过,这家伙是真狠毒,要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他给做了?

扶楹摸了摸下巴,绿豆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戾。

墨言不是男主,死不死应该不影响剧情发展吧?

墨言浑身一僵,察觉到了危机,四下一巡,敏锐捕捉着四周的异动。

不过,这股危机感很快就消失了。

扶楹默默收敛了杀意,她还需要墨言光明正大把她带到苍山部落,不能引起螣的怀疑。

不知过了多久,地震终于结束了。

兽人大陆胜在空旷,兽人们各凭本事保命,倒是没多少伤亡,但部落多年来的积累都功亏一篑,地面开裂,山洞坍塌,半山部落要重新换地方了。

扶楹轻轻一跃,坐在沟壑倒塌的一棵歪脖子大树上,想了想,又抹了点土在脸上,这才朝着上方哭喊:“救命——救雌性了——”

墨言周身的黑色水汽散去,听到沟壑里的呼喊声,微讶。

他还以为这个小雌性没命活。

墨言俯身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肌肉紧绷,伴随一阵骨骼的“咔咔”声,双腿迅速变形,眨眼间便化作一条粗壮有力、覆满鳞片的蛇尾。

他上半身仍是人身,下半身猩红的蛇尾轻轻摆动,带起丝丝寒意。

紧接着,墨言的蛇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着沟壑边缘飞速滑下。

下一秒,他的蛇尾精准缠上了扶楹纤细的腰肢,顺势一卷,鳞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转瞬之间就将扶楹从沟壑中拉了上来。

扶楹看着眼前布满细密鳞片的蛇尾,像是红宝石一般,不过,鳞片锋利的边缘却将她皮肤划出了一道道口子。

当她稳稳站在沟壑边上时,身上已经布满了细小的伤口。

扶楹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但心里却在疯狂竖中指,早晚有一天,她会剥了墨言的皮!

“你倒是命大。”墨言斜了她一眼,冷笑着轻嗤。

话落,他没再理会扶楹,转身主持大局去了。

桑芥这时也从茧中出来,不过,脸色是肉眼可见的惨白,整个人精神都有些萎靡了,看来这套保命法对她来说是一种过度消耗。

扶楹掀了掀眼皮,看着半山部落痛哭流涕的兽人们。

劫后余生,家园却被毁了。

就在这时,扶楹突然听到首领惊疑不定的声音:“举族搬迁?!”

她抬头看向远处,墨言勾起唇:“不然呢?反正已经是附属部落,半山部落尽数摧毁,融入我们苍山部落,是你们如今唯一的选择,不是吗?”

他说的理直气壮,却让半山部落首领气的脸色沉怒不已。

扶楹轻啧一声,现在不惦记雌性,想把人家整个部落搬回家了。

桑芥拖着疲倦的步伐来到首领面前,抬眸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墨言。

她道:“首领,兽神发怒,或许就意味着这片土地不再适合生存了,我建议,举族搬迁,投靠苍山部落,这样往后也算是有个依靠。”

桑芥早就想去苍山部落了,眼下就是个好机会,她自然会极力促成。

看着桑芥,首领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须臾,他嗓音沙哑道:“你什么时候和苍山部落勾结到一起的?”

桑芥一顿,看向墨言,抿唇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话落,她又紧接着道:“首领,学聪明一点才能活得久,不要和绿洲部落的首领一样,死的没有一丁点价值。”


“你怎么知道??”猫七耳朵又抖了抖,一脸惊讶。

蓦的,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被惊雷劈中,不可置信地惊声问道:“你从荆棘崖跳下来,就是为了找兽晶?”

扶楹颔首:“那颗兽晶对我很重要,猫七,奔狼也是蓝州部落的人?”

猫七盯着扶楹看了半晌,摇头道:“不是,奔狼是风吟部落的兽人,不过,兽晶应该已经被他上交给首领,用来换取物资了,你怎么找?”

扶楹收起符纸,认真道:“我可以给你草药,用来治你阿父的病,你能不能带我去风吟部落?那颗兽晶真的对我很重要。”

她屡屡重复“重要”,猫七眨了眨眼:“是你兽夫的兽晶?”

雌性没有兽晶,她显然不是为自己找,可跳下荆棘崖,为了给兽夫找兽晶,这话怎么听怎么怪,怎么可能呢?雌性有这么好吗?

扶楹颔首,郑重应道:“是。”

闻言,猫七一脸艳羡,但紧接着却摇了摇头:“我不能带你去风吟部落,小雌性,下了荆棘崖,你就回不去了,这里是被兽神放逐之地,你不可能离开的,不如就在这里好好生活,风吟部落首领不是好惹的。”

扶楹蹙眉,手腕一翻,掌心就多了许多药材:“我必须去。”

猫七瞧见扶楹手中陡然出现的药材,惊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部落里的老人们早就讲过,巫是兽神行走于大陆的使者,很厉害,可他一直没亲眼见识过,如今一见,才真切领略到其中的厉害。

更让他咋舌的是,这堆草药要是拿去换兽核,得值多少啊?

荆棘崖下,植被稀缺,药材更是珍贵至极,只有大部落才会有少量存货,所以堕落兽人们要是生病,就只能硬扛着。

他阿父病重,要是没有药材,怕是熬不过这个狩猎季了。

猫七的目光定在扶楹手中的药材上,那眼神好似要将其看穿。

须臾,他牙关一咬,似是下了极大决心,缓缓伸出手,声音带着几分涩然,又有一丝决然:“好!我带你去!”

“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风吟部落的首领……他有些不一样,怕是不会轻易见你,而且听说那颗雷系兽晶能量很充足,说不准已经被吞噬了。”

扶楹抿了下唇,凝声道:“你只需要带我过去就行。”

听她这么说,猫七不再犹豫,把药材收好,说道:“那你跟我来吧!”

猫七身姿灵动,速度极快,像一阵风般向前奔去,每跑出一段路程,他都会停下来,转头看看扶楹是否跟在身后。

两人在这广袤无垠的沙海之中走了许久,入目之处,仍是漫天黄沙。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际泛起光亮。

“快到了!”猫七远眺着黄沙尽头,松了口气。

又走了约莫十多分钟,一座沙中部落出现在视野中。

部落很大,一座座小沙包一样的屋舍高低错落,而这些屋舍,居然都是由刺藤交织架起的,上面铺盖着兽皮,防风防沙,看着很有异域风情。

猫七带着扶楹上前,刚一靠近,周围瞬间涌出岗哨,将他们团团围住。

其中一人满脸警惕,扯着嗓子高声嚷道:“猫七!这儿可是风吟部落的地盘,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挑衅?打算宣战??”

猫七忙摆了摆手,他刚要说话,突然有人尖声道:“雌性?!”

话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聚焦在扶楹身上,他们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像在看什么稀有生物。

猫七不着痕迹把扶楹挡住,高声道:“我们是有事想见你们首领!麻烦你们……”

“猫七,这小雌性哪儿来的?以前咋没见过?”

“咱几个部落里,雌性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没见过这个!”

“雌性是来投奔我们风吟部落的?”

“……”

猫七的话直接被人忽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扶楹身上。

扶楹环视风吟部落的兽人,眸子微闪,这个部落的兽人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丑,非常丑,丑态各异。

他们的五官好似随意拼凑出来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有的脸上还爬满了狰狞的伤疤,蜈蚣般蜿蜒交错,看的十分渗人。

兽人大陆的雄性长得都不算差,难道丑的都聚集在这个部落里了?

猫七有些头疼,他就知道雌性一来,会很麻烦,别的部落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个雌性,但风吟部落却一个雌性都没有,归根结底还是他们太丑了。

就在这时,猫七眼尖地看到了一个人,大声喊道:“奔狼!”

扶楹双目一翕,脚尖轻点地面,如离弦之箭,朝猫七所指方向掠去!

她身姿如柳絮般轻盈,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上,稳稳拦在奔狼面前,动作一气呵成,眼神中带着审视:“你就是奔狼?雷系兽晶是你从荆棘崖下捡回来的?”

这是一个独目的雄性兽人,灰黑色的毛发密密麻麻覆盖全身,察觉到扶楹靠近,奔狼浑身一紧,瞬间进入戒备状态,眼看就要出手。

猫七见状,忙焦急大喊:“别动手!我们是来见首领的!”

“雌性?”奔狼这时也看清楚了,他神色有些惊疑不定,雌性居然有这么快的速度?

岗哨们纷纷簇拥过来,将扶楹团团围住,众人眼中疑窦丛生。

有人厉声道:“猫七!这个雌性到底是什么人?!”

扶楹紧握寒霜长鞭,盯着奔狼,问道:“你捡回的雷系兽晶在哪儿?”

奔狼眉头紧锁,浑身肌肉紧绷,迟疑道:“兽晶已经交给首领了。”

“我没什么时间,带我去见你们首领!”扶楹手中长鞭一甩,凛冽的冰霜奔涌而出,将地面的沙土冻结,一层厚厚的冰壳迅速蔓延,周围的干燥瞬间被这股冷气驱散。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眼神,每个人的身躯都紧绷到极致。

他们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了,这个雌性绝非善茬,来势汹汹,是来搞事情的!

奔狼刚欲说话,一道声音响起,带着点吊儿郎当的散漫,音色低低缠绵,一句简单的话都能把人撩拨的耳尖发麻:“见我?”


“护佑兽人?”螣听到扶楹这话,先是愣了一瞬,随后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至极的笑话,紧接着,一阵突兀刺耳的笑声猛地从他胸腔中迸发出来。

这笑声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一声高过一声,在岩洞里碰撞回荡。

笑到深处,他的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脸上神色近乎癫狂:“兽神护佑兽人?扶楹挖我兽晶,伤我害我,族人用我祭祀,叛我弃我,生生死死,我挣扎过多少回?那所谓的兽神,什么时候护佑过我半分?”

扶楹看着螣癫狂的模样,眉间微蹙,果然,心理已经出问题了。

她也没指望一天就能把螣给攻略成功,但螣现在被阴霾笼罩,心境崩塌,甚至开始对兽神产生质疑了!

要知道,在兽人大陆,这是背叛信仰根基的行为,是要被放逐的,他现在这样,无疑已经站在了整个兽人观念的对立面。

螣的眼神异常冰冷,骨刀刀尖直指扶楹:“滚出我的地方。”

扶楹看着螣残酷冷厉的模样,抿了下唇,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说道:“我这就去打猎,你今天想吃什么?食草兽?獠牙兽?还是巨角羚?”

兽人大陆,对许多动物的称呼都是从外表行迹来称呼的。

食草兽,其实就是兔子,不过,兽人大陆的动物都和打了激素一样,即便是柔弱的兔子都有半人高,除了不吃肉,其他习性和兔子全然不同。

麻辣兔头、麻辣兔丁、红烧兔肉……

扶楹吸溜了一下口水,也不管螣了。

他要闹腾就由他闹去,她得吃好喝好,吃饱饭,才有精神干正事。

她今天还得潜入苍山部落女首领的山洞,毕竟澹月的鲛尾鳞还在对方手里,一边攻略螣,一边拿回鲛尾裙,双管齐下,可别再生波折了。

而且昨天晚上她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今天苍山部落应该不少人想见她。

螣看着脸皮这么厚的扶楹,眉头紧锁。

“肯定是食草兽!好!就这么完美的决定了!我这就去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扶楹笑的明媚,压根没等螣开口,一拍手,欢欢喜喜离开了山洞。

她一走,螣就缓缓放下了手里的骨刀,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柔软的床,眼神中是逼人的冷意,下一瞬,扬起手,骨刀将床铺砍的稀巴烂。

骨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制作而成,十分坚硬,劈砍的木屑纷飞,不仅没有被砍断,甚至刀刃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完全没有发钝的迹象。

螣看着满地狼藉,笑了一下,嘴角是扭曲的弧度,癫狂至极。

*

另一边,离开山洞的扶楹并不知道螣又发疯了。

她一出来,就看到等在不远处的墨言。

墨言也看到了她,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紧接着就迎了过来。

没等墨言靠近过来,扶楹就伸出手,和墨言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别,别笑,你是什么德性我不知道吗?”

她这么一打岔,倒让墨言脸上的温和笑意僵住了。

他半眯起眼,静静看了扶楹片刻,转而扫了一眼螣的山洞:“隐身、控雨,还有能保护自己的手段,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是一个流浪雌性?”

墨言这话算是认定了,在半山部落时,戏耍他的人就是眼前的扶楹。

“别多管闲事。”扶楹呵呵一笑,转身打算去猎两只兔子。

“果然是你。”听她这么说,墨言不仅不生气,反倒是笑了。

他笑起来也很好看,不过,是一种很邪气、很坏的好看,细长的眼睛里噙着淡淡的笑,要是桑芥在这里,应该能被钓成翘嘴。

“你是跟着半山部落的人来的,他们都已经在苍山部落扎根。你身边没有雄性,挖掘山洞不容易,不过不用担心,你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要去看看吗?”墨言跟在扶楹身后,完全没有问螣的事,而是默默释放善意。

扶楹看了墨言一眼,心里感慨,要是任务目标是这样的品类就好了。

众多攻略对象里,澹月暂且不提,螣着实是一个让人头疼的棘手目标。

她顶着救命恩人的身份,又和螣相处一整晚,付出这么多,得天独厚的天选开局,没成想,半点成效没有,还被讥讽了一顿。

就在这时,一堆破破烂烂的木头从螣的山洞里扔了出来。

扶楹眉头一蹙,看着凌乱又熟悉的木头床,头更疼了。

她空间里虽然物资不少,但床这种不属于消耗品的物品实在不多,碰上螣这样油盐不进,不知好赖的,损耗太大,心都要滴血了。

这么想着,螣已经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纱布已经被尽数拆掉了,又穿上了那一身脏兮兮的兽皮衣。

不同于那些只穿着兽皮裙,裸露出上半身的雄性兽人,螣把自己遮的很严实,厚重的兽皮衣从上到下,捂的估计都能出汗,好在昨晚头发洗干净了,原本打结的发丝十分顺滑,行走间有了几分美男子的风采。

他墨绿眼瞳冷冷扫过扶楹和墨言,很快就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墨言瞥过一堆烂木头,轻笑道:“我这弟弟就是这样,你不要在意。”

“你弟弟?”扶楹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苍山部落女首领是墨言的兽母,昨晚图腾祭祀时,巫又说螣是尊贵的首领之子,这么说,螣也是女首领的儿子,那墨言和螣确实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俩,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兽父?

看着扶楹愣神的表情,墨言眸子微闪,说道:“我和螣是同一个兽父,却不是一个兽母,怎么,昨天晚上他没告诉你?”

闻言,扶楹转头看了墨言一眼,心里暗自啐一声“小绿茶”。

墨言这人,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茶香”,看似人畜无害,实则暗藏心机,简简单单一句话,就默默在她面前给螣上了眼药。

若是换做一个和螣仅仅只有一面之缘、关系浅薄的雌性,大概率已经被墨言这番话误导,对螣心生嫌隙了。

不过,扶楹也不在意墨言耍小心思。

她顺势打听了一下:“苍山部落首领到底是雄的还是雌的?”


螣眼神阴鸷而割裂,墨绿的瞳紧攫住墨言。

扶楹上前,一把推开墨言,勾唇睨着他道:“螣马上就能恢复实力了,为什么要我帮他报仇?到时候,亲手挖出扶楹的心脏,这不好吗?”

墨言倏尔顿住,猩红的瞳孔骤然紧缩,死死锁住扶楹。

他嗓音低沉得近乎危险:“你是认真的?”

扶楹迎上他的目光,唇角笑意不减:“当然是认真的。”

她偏过头看了看垂着眼睑的螣,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手中的骨刀,语气轻得仿佛在谈论今日的风月:“骨刀这么锋利,怎么,你还怕螣下不了手?”

墨言彻底沉默了,似乎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

他看向螣,平静道:“你是苍山部落的族人,你这一走,带走花花,蝮涎的事无法解决,族人只能是毫无智慧的野兽,你确定要这样?”

螣的指节寸寸收紧,骨节泛出森冷的青白。

他垂眸凝视着地上那具墨黑蛇尸,墨绿竖瞳里翻涌着晦暗难明的情绪。

螣缓缓抬眸,眼神里凝着令人胆寒的锋凛锐气。

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声音冷得令人遍体生寒:“族人?当时将我捆上祭坛时,可有人记得我也是苍山部落的族人?”

他笑声里淬着剧毒:“苍山部落的死活,我不在乎。”

气氛忽然沉默下来,逐渐弥漫出渗人的冰冷。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呕——”

一声突兀的干呕骤然撕裂沉默。

扶楹捂住胸口,眉尖紧蹙,喉间泛起阵阵酸涩。

她扶着螣,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一阵剧烈的恶心感翻涌而上,她又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花花?”

“花花!”

“花花——”

三道异口同声的惊呼声响起。

螣伸手抱着她,向来沉稳冷鸷的声音,此刻都带着颤意。

星空面色也跟着变了变,声音低沉而焦急:“花花不会是在荆棘崖下受了什么伤吧?”

“归!”墨言猩红的蛇瞳不断闪烁,身躯蜿蜒盘旋,喊了巫过来。

归转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把怀里的兰放下,这才上前,当看到吐的浑浑噩噩的扶楹时,也吓了一跳,这雌性厉害的不行,怎么突然这样了?

“快给她瞧瞧!”墨言沉声催促。

归攥住扶楹的手腕,鼻翼翕动间骤然嗅到一丝异样的气息,他顿了下,目光落在她额心,可那里什么都没有,他疑惑道:“你怀崽了?”

“怀崽”两个字像是什么咒语,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扶楹身上。

她因孕吐,额间碎发都有些凌乱。

在兽人大陆的传承中,雌性受孕后,额间星纹便会化作绽放的兽灵花,这是兽神赐予的祝福,象征着生命在血脉中结果,新生的力量正在萌芽。

越是星纹等级高的雌性,额间的兽灵花就会越耀眼。

扶楹因为吞服“易容丹”的缘故,额心没有星纹,自然也没有兽灵花。

“怀崽?”墨言眸色一沉,锋利的目光如刀般刮过在场的每一个雄性。

螣的肌肉骤然绷紧,环住扶楹的手臂僵硬如石,他喉结滚动间溢出低沉的声音:“雌性怀崽是部落的荣耀,没什么可惊讶的。”

墨言讥诮地看了他一眼,这幼崽怎么都不可能是他的。

“花花既然孕育了幼崽,自然要留在部落中,狩猎季马上就要过去,雨季要来了,螣,花花既然认定了你,那养育这个幼崽就是你的责任。”

“守护孕育期的雌性,是比复仇,更重要的事。”

“阿弟,我愿意和你一起养育这个幼崽,留在苍山部落,让花花肚子里的幼崽在苍山部落图腾的庇护下长大。”

“我以獠牙毒液起誓,此言出自本心,不掺半点狡诈。”

墨言声音很沉,猩红的眼在巨蜥部落的火光中,灼灼发亮。

星空皱眉看向墨言,这条蛇,永远不怀好意,他转而对螣说道:“花花去了裂空部落,也同样能安安心心产下幼崽!”

螣墨绿的眼底辨不清情绪。

这时,扶楹那股孕吐的劲儿已经过了。

螣紧绷的情绪随着扶楹渐渐平复的呼吸松懈下来,他粗糙的指腹小心翼翼擦去她唇边的水渍,喉咙里是低柔的声音:“还难受吗?”

扶楹摇了摇头,扶着螣,扫了一圈众人。

他们刚刚的话她都听到了,她眼尾微微上挑,眸光冷静,说道:“你们不必争长论短,我不是普通雌性,我自己的幼崽,我能养大。”

星空洒脱不羁的脸上露出些许复杂:“花花,这个幼崽他……”

扶楹转头看向星空,表情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是,是堕落兽人的幼崽,也是我的,你有什么问题吗?”

她语调不高,却令在场的兽人感到刺骨的冰冷。

堕落兽人专吞兽人兽晶,为兽人大陆所不容,堕落兽人的幼崽,生下来也会是堕落兽人,不说他们能不能接受,部落里的其他人肯定不会接受!

归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指着扶楹的小腹道:“这是被诅咒的血脉!”

围观的兽人们顿时骚动起来。

翼龙部落的战士们突然展开膜翼,在火光中投下狰狞的阴影。

为首的战士利爪直指扶楹,声音响彻巨蜥部落:“星空!我们不能把这个雌性带回裂空部落!她肚子里的,是吞噬兽晶的怪物!”

其他翼龙兽人纷纷发出刺耳的啸叫,骨翼在夜色中泛着寒光。

“对!是怪物!不能带回裂空部落!”

“星空!苍山部落本就和我们没多大的关系,不能带这个雌性回去!”

“……”

扶楹目光冰冷,映着跳跃的火焰,她手腕一振,寒霜长鞭凌空而出!

长鞭撕裂空气,细碎的冰晶漫天!

“嘶啦——”

鞭梢扫过之处,翼龙兽人们的膜翼瞬间凝结出冰凌,他们纷纷踉跄着后退,被冰晶覆盖的鳞片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一口一个怪物,当我是泥塑的?”

“再让我听到你们出言不逊,下一鞭抽碎的,就是你们的兽晶!”

星空面色骤变,刚忙上前制止:“花花,他们不是故意的,你……”

扶楹冷哼一声,轻蔑地掀了掀唇角:“我说要去裂空部落了?”

“求我,我都不去!滚——”


扶楹全不在意星空的目光,上前准备把食草兽收起来,忽听墨木喊道:“哎呀!药!不行,我还得回去一趟!星空阿哥,你能不能跟我……”

下一瞬,扶楹手一挥,地上半人高的食草兽就被收到了空间里。

墨木眼睛瞪得溜圆,愣愣看着扶楹:“你,你怎么……”

星空脸上瞬间闪过极为震惊的神色,紧接着,他的面容迅速冷肃下来,紧盯着扶楹,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顿地道:“你真的是巫?”

兽神赋予巫一些特殊的能力,让他们行走于兽人大陆,可他从未听过,一个巫能拥有多种能力,这真的正常吗??

扶楹掀了掀眼皮,懒洋洋道:“是啊,一个被兽神偏爱的巫,不行?”

闻言,星空一梗,直勾勾盯着扶楹看了半晌,收起了起初的漫不经心,多了几分认真,问道:“除了操控雨水,幻界,你还会什么?”

幻界?扶楹眸子闪了闪,兽人大陆统称空间为幻界?倒也贴切。

“这是可以随便说的?”扶楹瞥了他一眼,径直走了。

星空却像是来了兴致,匆匆追上,朗声道:“你要是真想帮螣,就不应该瞒着,你知道他以前的事,对雌性他不可能完全信任!”

扶楹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颔首,语气平淡波澜不惊:“哦,那我也是告诉螣,和你说有什么用?”

“你!”星空气的涨红了脸,潇洒不羁的脸上带着恼怒。

这时,墨木悄悄凑过来,小声道:“星空阿哥,我觉得花花阿姐说的对,这是她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她以前是个流浪雌性,肯定要保护自己的呀,要是什么都说了,还怎么保护自己呢?”

听到这话,扶楹诧异地看了墨木一眼,这时候又机灵了。

星空额角青筋冒起,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一行三人谁都没再出声,穿过辽阔的狩猎区,回到苍山部落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天空被映衬成了暗红色,部落里一片热闹景象。

扶楹看了一眼,说道:“你们先去吧,我收拾一下食草兽。”

麻辣兔丁,外加烤兔子,就是不知道兽人大陆兔子肉质怎么样。

星空扫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就大步往部落里走去。

墨木看看扶楹,又看看星空,“小姐妹”到底没有看中的雄性重要,她转头和扶楹小声道:“花花阿姐,等我有空了再来找你玩!”

扶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去了河边。

苍山部落地理位置优越,靠近小河,满足部落日常生存需求,很不错。

扶楹坐在河边,一手拎着兔子,一手拿着匕首,三两下就把兔子划开,兔皮利落完整剥落下来,收拾了内脏等物。

在扶楹悠哉悠哉清理着兔子时,部落里,又迎来了新一轮的审判。

部落燃烧着篝火,苍山部落的族人围坐在四周,而刚刚加入的半山部落众人还没有彻底融入,只能围坐在外围,默默观看这一场对于螣的审判。

众人静静观望,不敢轻易出声,生怕打破这紧张而肃穆的氛围。

这时,苍山部落上首,一个身着丝质长袍的年长雌性开口了。

她长得不算特别漂亮,却很有韵味,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目光直直盯着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螣,兽神今日又降下怒火,部落如今危机四伏。为了苍山部落的安稳,你还是离开吧。”

螣坐在角落里,低垂着眉眼,苍白如霜雪的发尾随意地散落在胸前,随着他偶尔的呼吸,微微起伏,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他周身萦绕着一股浓郁的阴郁气息,像是被厚重的乌云笼罩,不见一丝天光,低垂的眼眸隐匿在阴影之中,看不清其中神色。

墨木跟在星空身后,刚过来时就听到了这番话。

她立马跳出来,大声道:“不行!阿母,螣阿哥离开部落就是流浪兽人了!他,他现在根本没办法保护自己,离开部落就活不了了!”

女首领眉头一蹙,冷声道:“墨木!你今天跑到哪儿去了?”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了墨木身旁的星空,眼睛一动,神色缓和了些:“星空?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苍山部落?”

一个六星纹的年轻兽人,交好他对苍山部落百利而无一害。

星空上身微微前倾,一条手臂自然地横在胸前,头部缓缓低下,动作沉稳且不失敬意:“兰首领。”

听到他的声音,螣才抬头看向他,泛着墨绿的瞳眸才稍微有了些波动。

星空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直直望向兰首领,神色郑重,开口道:“兰首领,在螣还没有遭受扶楹迫害前,他是苍山部落当之无愧的第一勇士。部落的每一次扩张,每一场抵御外敌,都是他站在最前面!”

“可如今,就因为他失去了往昔的战斗力,变得“没用”了,苍山部落就要将他遗弃吗?我与螣相识多年,情谊深厚,无法认同部落这样的决定。”

被星空当众驳斥,兰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沉声道:“兽神屡屡降下怒火,苍山部落承受不起!”

星空蹙眉:“地龙翻身,偶尔也会发生,怎么能把责任都推到螣身上?”

兰冷哼一声,扯出一抹带着轻蔑的笑,语气笃定且强硬:“自绿洲部落覆灭之后,苍山部落便灾祸不断,诸事不顺,这就是兽神早已降下的预言!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

星空同样声音发沉,带着些许微妙的讥诮。

“是吗?难道当初攻打绿洲部落,不是兰首领和墨山首领共同决定的?眼下出事了,就要都推到螣的身上?真是好盘算!”

“你!”兰何曾被人这么讽刺过,一时间气得不轻。

这个星空,仗着自己是六星纹翼龙兽人,真是谁都敢不放在眼里了!

墨言静静伫立在人群后方,身姿挺拔如松,他不着痕迹地朝角落里的螣投去几瞥,那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眸中寒芒闪烁,泛着阴鸷。

昨天晚上的图腾祭祀被救下,今天逐出部落的决定又有人护着。

难道螣真的受到了兽神庇护?


螣虽然失去兽晶,寿命折损,但体力上还是保留着兽人应有的强大。

回苍山部落的路上,扶楹趴在螣的背上,手臂环着他的脖颈,被他稳稳背着,弹跳轻跃间,脚步都不曾颠簸一下。

她垂眸看看他弧线冷硬的脸颊,眉宇间是惯有的凌厉。

扶楹凑忍不住弯了下眸子,倾身向前,柔软的唇轻落在他紧绷的颊边。

螣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脚步却未停,唯有耳尖悄然漫上一层薄红。

扶楹轻声问道:“你着急离开苍山部落吗?”

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让螣更不自在,他从没和雌性这么亲近过。

他抿了下唇,微微侧头,说道:“在不在苍山部落不重要,马上就是雨季了,或许,留在部落是更好的选择。”

“为了我?”扶楹歪了歪头,低低询问。

“雨季很危险,暴雨连绵、河流暴涨、毒瘴弥漫,兽人们要提前储存食物蛰伏避灾,甚至有些部落会引发疫病,全族暴毙。”

说话间,螣墨绿的瞳眸锁住扶楹,眉峰压着一丝凝重。

“最危险的,是那些因为饥饿而被逼到绝路的野兽。”

“它们毫无智慧,饿疯了的话,连幼崽都吃。”

“往年的雨季,野兽倾巢而出,许多部落都因此覆灭。”

螣看着扶楹,她睁着清亮的眼睛,没有一点畏惧或迟疑,仿佛他口中所说的危险雨季,在她看来不过是天空飘过的一朵云,一阵风,微不足道。

——她不害怕。

这个认知令螣有些无奈。

他隐约察觉到花花对兽人大陆的一切很陌生,包括荆棘崖,以及雨季,她好像并不是北山的雌性,也并不属于这里。

螣喉结滚动,指尖下意识收拢,问道:“花花,你是从哪儿来的?”

“流浪兽人,哪儿都去,从哪儿来的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螣,你会嫌弃我吗?”扶楹眨了眨眼,眸子直勾勾盯着螣。

“不会!”螣下意识接话。

他喃喃道:“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你会离开这里。”

说话间,他眼睛发涩,胸口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似的,又闷又痛。

扶楹眸子里漫开笑意:“我还要和你生幼崽呢,不走。”

提到“幼崽”,螣脚步微顿,没有去问荆棘崖下的事。

他喉结微动,嗓音略低,带着几分生硬的温柔:“蛇族幼崽是蛋生的。”

说话间,脖颈契纹隐隐发烫,他刻意忽视,卷曲挺翘的睫毛微微眨动,一本正经地继续道:“蛋生很小,不会让你太辛苦。”

顿了顿,他又飞快地补了一句:“我们可以多孵几窝。”

扶楹有些惊讶地看着螣,最骄傲难驯的高傲冷血兽人,竟还会说情话。

“好呀。”扶楹眉眼弯弯。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应下,主打一个把人哄成翘嘴。

紧接着,扶楹在螣的后颈蹭了蹭,拖长尾音道:“我听说孵蛋都是雄性的事儿,对不对?到时候都交给你孵蛋——”

螣身躯骤然紧绷,呼吸都乱了拍子。

须臾,他勾了勾唇角,墨绿的眼眸里冷冽与温柔并存。

尽管知道兽晶被挖,已经很难恢复,他兴许一辈子都不会有幼崽,但听她说这些话,他还是很高兴,这样的生活,是他的救赎,是他梦寐以求的。

螣托着扶楹,将她背的更稳当了。

夜风穿过,卷起他泛白的长发,心口兽晶缺失的那块本该剧痛难忍,可因为背上隐隐传来的温度,却又好似被填满,没那么痛了。

*

一路上,墨言都在前方开道。

他猩红的身躯蜿蜒而过,散发出六星纹兽人气息,震慑着周围的野兽。

不过,他时不时回头看向螣和扶楹,眼底的冷鸷晦涩却愈发浓郁。

“呕——”

一声虚弱的干呕声打破了林间的寂静。

墨言不耐地侧首,冰冷的竖瞳扫向尾巴上卷着的雌性——西杉。

她一路上都被迫保持这个姿势,随着他的游动而颠簸摇晃,能忍到现在才吐,已经算是极有耐力了。

西杉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住他的鳞片,指节都泛了白。

墨言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忍着。”他嗓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已经快到了。”

“墨言……”一直跟在他旁边的黑熊有些不赞同。

这正是归的兽形,他背上背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兰和墨木。

“等回了苍山部落,解决了蝮涎的事,你也该成为首领了,虽说须得找蛇族雌性结契,但西杉肚子里的幼崽也很重要,你明白吗?”

部落生存实录中,幼崽生来的天赋往往也代表着雄性实力的强弱。

不拘于幼崽是谁生的,只要天赋强,或是珍贵的雌性幼崽,都是部落的荣耀,就像是曾经的螣,只是墨山与别的雌性所生,但生来强大,就威胁到了墨言的首领之位,在扶楹不曾出现时,甚至墨言都要避其锋芒。

“这个花花手段诡谲,谁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真能治好螣。”

“一旦螣兽晶回归,实力恢复,墨言,那场面你想看到?”

“机不可失,回到苍山部落后,你必须第一时间成为首领!”

“……”

归在一旁喋喋不休,墨言猩红的兽瞳里满是不悦。

他沉声道:“螣已经说了,他从未在乎过首领之位。”

他要是还上赶着当这个首领,好像是在抢夺别人不要的东西似的。

“愚蠢!”归叱骂一声。

“你也看到了,那个花花身为巫,手段莫测,且对螣十分看重,若她真让螣恢复实力,墨言,你觉得螣那样张扬的人,会永远甘居人下?”

“即便他不屑于这个首领之位,可一旦实力尽复,整个苍山部落,谁还能违逆他的意志?你别忘了,当初部落的人对他如何吹捧!”

“与其等他被动掌权,不如你先一步稳固自己的地位!”

“苍山部落首领的位置,总得有人坐!”

墨言听着归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背着扶楹,眉目温软的螣,忽而轻嗤一声,声音淬了毒,近乎尖锐:“认一个污浊血脉为子,螣凭什么争权?”

闻言,归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墨言。

你也知道那是污浊血脉?刚刚不知道是谁争来夺去,还要亲自抚养这个污浊血脉长大,愚蠢!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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