氟酸——”现实中,苏瓷的指甲几乎掐进陈立的手腕。
所有碎片在落地前的瞬间悬浮在空中,如电影胶片般逐帧展开,将陈立伪造古瓷的全过程投射在鉴定室的墙壁上。
王馆长手中的茶杯“当啷”落地,茶水在大理石地面上蜿蜒,像极了记忆画面里流淌的氢氟酸。
“陈先生对‘老胎新釉’的技法倒是精通,”苏瓷松开手,碎片应声落地,却在触地前重新拼合成完整的瓷碗,“只是明代匠人祭窑时,会在釉料里掺入玛瑙粉,而您用的工业酸,怕是会让三百年后的考古学家笑掉大牙。”
陈立的脸色青白交加,袖口的青铜袖扣“咔嗒”弹出半寸——是银针即将出鞘的信号。
苏瓷后退半步,掌心按在工作台上,那里藏着她昨夜暗嵌的瓷片机关。
只要陈立敢动手,所有修复过的残片都会化作利刃,这是她从母亲遗留的《瓷骨录》里偷学的“器物御魂术”。
“苏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馆长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苏瓷这才注意到,鉴定室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戴银边眼镜的男人,正倚着墙抽烟,目光透过镜片,不动声色地在她掌心的胎记上停留。
是沈巍,南城古董商协会的理事,最近总在她出现的场合巧合现身。
苏瓷记得上周在琉璃厂,他曾盯着她修复的青铜剑鞘出神,而那剑鞘内侧,正刻着楚墓的地图残页。
“抱歉,王馆长,”苏瓷收回手,指尖的血迹在瓷碗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点,“这只瓷碗在修复时发生了窑变,显露出制作者的往生咒——或许,是三百年前的匠人在天之灵,看不惯有人糟践古物。”
她故意忽略陈立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神,将瓷碗重新裹入棉纸。
包袱提起时,一张纸条从袖中滑落,飘到沈巍脚边。
男人弯腰捡起,镜片后的目光在纸条上一扫,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那是她今早收到的匿名短信:“今夜子时,西郊仓库,带虎符来见你母亲。”
鉴定室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苏瓷盯着沈巍指尖摩挲纸条的动作,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母亲塞进她书包的虎符边缘,也有这样细密的云雷纹。
而沈巍此刻的袖口,正露出半截与陈立同款的青铜袖扣,只是纹路呈逆时针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