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挣钱不容易吧。”
程子妈没好气地对儿子儿媳说:“钱难挣,屎难吃。
我命苦,整天起早贪黑地给人干活,腰都快累断了,这一家老小没个体谅人的,各个都伸着手跟我和你哥要钱,人活脸树活皮,还得长良心。
要是嫌弃这个家,呆不住,趁早滚!
省得再害人。”
说罢转身出了屋门,接着传来儿媳声嘶力竭的哭喊声:“这家里容不下我啊,我带着我肚子里的娃娃跳井去呀!
死了干净!”
女人第二天起床就假装忘了婆婆的话,怂恿大柱去程子妈屋里软磨硬泡,刮干净了他妈身上的钱。
还没等到大柱女人临盆,程子妈就发现春娥怀孕了。
她关着房门跟程子爸小声商量该怎么办,孩子是铁定要流掉的,可不敢上医院啊,村里的传言已经没法听了,要是去了医院岂不就坐实了春娥怀了赖瘸子的种,老两口可丢不起这人。
程子妈在地上打转,突然定住脚,眼珠子晃了一下,跟程子爸说:“我娘家村里有个土郎中,我听我姨说过他私下给不光彩的女人们堕过胎,这事儿咱们得偷偷办,我明儿就回娘家找那郎中去。”
程子爸抽着烟说:“土法子是不是伤身啊,万一出什么事儿呢?”
程子妈瞪了他一眼,说:“要脸就别再啰嗦。”
第二天,程子妈就踏上了回娘家的路,她没有去看亲娘,直奔土郎中的院落,并很快敲定了给女儿堕胎的方案和时间。
一个礼拜之后的一天深夜,程子爸妈在土郎中家里给春娥灌下一碗堕胎药,然后着急忙慌将女儿架上三轮车,拉回了家。
大柱看着面色苍白,躺在炕上的妹妹问爹妈:“怎么回了趟姥姥家就病成这样了,去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程子妈不耐烦地回答:“吃坏了肚子,拉虚脱了。
你没事少往这屋里钻。”
春娥回家后下体开始流血不止,吃了土郎中开的几副中药丝毫不见起效,半个月过去后,春娥脸上毫无血色,汤药也灌不进去,连吞咽米粥的力气也没了。
眼窝深深地凹了进去,一对无神的眼睛盯着黑漆漆的房顶,眼角时而落下几滴泪来。
这时候程子妈才惊慌失措地将大儿子从上海叫了回来。
程子回到农村的家看到妹妹奄奄一息的样子,对着挨着炕沿围成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