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
做的菜,他虽然嘴上挑剔,但都吃了很多。
厨房里有烟火气的感觉……真好。
哪怕,只是暂时的。
X月X日。
他父母来了。
好紧张,差点露馅。
幸好应付过去了。
晚上,他竟然……对我说谢谢?
虽然语气还是很别扭。
心脏跳得好快……苏晚,快醒醒!
别忘了协议!
X月X日。
他今天……好像生气了?
因为林医生?
为什么?
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吓人,又有点……奇怪。
不懂。
X月X日。
他又问了那个“如果”。
心跳得快要停了。
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差点就控制不住了。
不行!
绝对不行!
苏晚,你不能害了他!
更不能……让自己陷进去!
X月X日。
胸口好闷,咳得越来越厉害了。
药好像……也不太管用了。
不能让他发现。
再撑一撑,等协议结束……就好了。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最后一页,只有一个墨点,似乎是笔尖停顿了太久,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绝望的印记。
陆泽死死地攥着那本薄薄的日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自己的病情,知道协议的冰冷,知道他的冷漠和游戏人间的态度!
可她……她竟然还对自己……他猛地将日记本合上,仿佛再看下去,心脏就会彻底碎裂。
他又在行李箱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有些褪色的铁皮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样零碎的东西:一颗被擦拭得很干净的、他随手丢在玄关柜上的西装纽扣。
(他甚至不记得什么时候掉的)一张被小心抚平的、他某次不耐烦时签了名扔掉的废弃文件的一角。
(上面有他龙飞凤舞的签名)还有……一张小小的、用铅笔画的素描。
画的是一个男人的侧脸轮廓,线条很简单,却能清晰地辨认出,那是他。
画的旁边,用极小的字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话:如果……能有多点时间,该多好。
“啪嗒。”
一滴滚烫的液体,砸在了那张素描上,迅速晕开,模糊了那行字迹。
陆泽再也忍不住,捂住脸,发出如同困兽般压抑而痛苦的呜咽。
这些无声的遗物,比任何控诉和指责都要来得更加沉重,更加残忍!
它们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