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明珠张扬的其他类型小说《药香怡人 番外》,由网络作家“梨花烟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家兄弟一时间都有些讷讷无言,因为传言的确就是这个样子的。忽听顾清池冷笑一声,淡淡道:“这就是那些大家族行事的方式了,反正都是别人错他们对,只是公道自在人心,他们这种忘恩负义的行径也不可能瞒得住所有人,沈娘子不用在意了。”咦?这厮也会说人话?沈明珠这会是真的惊讶了,诧异看向顾清池,觉得这轻浮的家伙忽然顺眼了一点,当然,也只是一点而已。“你那是什么眼神?”顾二少气坏了:“小爷冰雪聪明目光如炬,岂会被张家那点伎俩给蒙骗住?哼!既然你要在这个村子落脚,以后就得学会习惯本少爷的……”“闭嘴。”一旁钟氏实在听不下去了,暴喝一声,立刻就让冰雪聪明的顾二少爷如被掐断了的花骨朵般低下脑袋,只是嘴里仍忍不住咕哝道:“真是的,从小到大每次都这样,好歹让...
《药香怡人 番外》精彩片段
顾家兄弟一时间都有些讷讷无言,因为传言的确就是这个样子的。忽听顾清池冷笑一声,淡淡道:“这就是那些大家族行事的方式了,反正都是别人错他们对,只是公道自在人心,他们这种忘恩负义的行径也不可能瞒得住所有人,沈娘子不用在意了。”
咦?这厮也会说人话?
沈明珠这会是真的惊讶了,诧异看向顾清池,觉得这轻浮的家伙忽然顺眼了一点,当然,也只是一点而已。
“你那是什么眼神?”顾二少气坏了:“小爷冰雪聪明目光如炬,岂会被张家那点伎俩给蒙骗住?哼!既然你要在这个村子落脚,以后就得学会习惯本少爷的……”
“闭嘴。”
一旁钟氏实在听不下去了,暴喝一声,立刻就让冰雪聪明的顾二少爷如被掐断了的花骨朵般低下脑袋,只是嘴里仍忍不住咕哝道:“真是的,从小到大每次都这样,好歹让人把话说完啊,没被你打击死算我命大。”
“沈娘子,清池就是这么个性子,其实人还是很好的,遇到大事的时候也是沉稳有担当……”说到这里,钟氏便停了话头,大概连当娘的也不好意思这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何况沈明珠又不是未来儿媳妇,自己在这里巴巴解释个什么劲儿?让人家生出误会就不好了。
此时锅里也传来一阵阵香气,眼看屋里已经暗的看不清人脸,顾清轩这才点了盏油灯,钟氏就把大草锅的锅盖揭开,里面是一钵咸豆腐,一钵咸萝卜干,还有十几根红薯。把这些都摆到桌上后,钟氏又快手快脚炒了个大葱鸡蛋,这就算是招待客人了。
钟氏的厨艺很不错,简陋的粗茶淡饭却是沈明珠这些日子以来吃过最舒心鲜美的一餐饭,也许只是因为不用再面对那虚伪自私无情冷酷的一大家子人,所以心情都变得出奇的好。
吃过饭后,沈明珠不顾钟氏阻拦,执意帮她收拾了桌椅,上一次干这个活儿,还是前世帮妈妈收拾呢,一转眼,穿越了二十一年,也不知父母如今怎么样了,好在她兄弟姐妹四个,所以,应该还有人可以安慰他们吧,不至于让他们太过伤心绝望。
“沈娘子今后有什么打算?就以采药为生吗?”
收拾停当后,沈明珠将草药在院子里摊开晒好,然后把那筐野菜拿进屋里,就着微弱灯光采摘,钟氏则在炕头缝补衣裳。另一间屋里,小书童青词正在少爷的督促下练字,顾清轩算着这个月自己的收入,顾清池则在写策论,看来嘴上虽然对明年的科举不以为然,但其实还算是用功。莫非这就叫做“在战术上重视战略上藐视?
正想着,就听钟氏问自己,沈明珠回过神来,想了想方轻声道:“我也没别的本事,就只会炮制药材做成药,所以将来大概就是以这个为生了。”
“炮制药材?”钟氏疑惑,接着听沈明珠笑道:“其实许多采集的草药都是需要炮制后才能用的,例如三七这位药材,一般就是需要捣碎服用,或者做成三七粉,别小看这道工序,你做了,卖到药铺后就能多赚几文钱,这还算简单的,有些复杂的药材,赚的钱更多呢。”
“原来还有这个讲究,难怪呢,我时常听人说采来的药本不值什么钱,到药铺转一圈,身价就金贵了,有时候比收购价足足多出一倍,莫非就是这个道理?”
沈明珠笑道:“若不是药铺黑心,那就是这个道理了。”
话音刚落,就听西屋传来顾清池的声音:“既如此,趁着这些天清闲,我们多上山采些草药,回来你教着炮制了,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咱们岂不是可以做许多药材去赚钱?”
“你给我闭嘴,专心攻书,家里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
钟氏又怒斥了一句,西屋就没声音了,沈明珠却仍笑着道:“这炮制药材听着简单,其实也很考验手艺的,纵然是聪明绝顶目光如炬的天纵奇才,也不可能无师自通,要上手,没个三年五载的功夫,怕是不够。”
一句话气得顾清池直翻白眼:这可恶的女人,竟然用他的话来反讽,真想冲过去理论一番,不过想到有母上大人在那屋里蹲守着,顾二少果断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两间屋子又寂静下来,沈明珠见钟氏剪了剪灯花后又抬手揉眼睛,便关切道:“夜里做这样细致的活计最伤眼,婶子当心些。”
钟氏笑道:“我从十岁上就做这些活儿,到现在眼睛可不是不如从前了呢?不过还好,再做个十年八年也不成问题,我想着,到那个时候,池儿总该熬出头了吧?到那时我成了诰命夫人,也就不用这么辛苦,如今家里还是艰难,歇不下来呢。”说完将手里针线一放,叹气道:“果真是老了,不中用,引个针半天都引不上。”
沈明珠连忙起身到炕沿边坐了,拿起钟氏膝盖上的针线,对着油灯一下子就将线从针眼里穿过去。只喜得钟氏不住口的夸道:“到底是你们年轻,大家子里的女眷,瞧这一下子,就透着那么一股干脆利落劲儿,不是你,我今晚这活计就做不下去了。”
沈明珠疑惑的看向西屋,暗道那么两个大活人就不能帮帮手?怎么就至于做不下去?
钟氏明白了她的意思,遂笑道:“他们两个大男人,哪里能做的了这个?我也怕扰了池儿读书,那是个不安分的,没有由头作一篇文还要跑进跑出好几趟,何况有了这个由头?”
一边说着,就将线打了结,继续缝衣裳,忽听院子里几声哞哞叫,声音似是十分痛苦,钟氏就叹了口气,冲西屋喊道:“轩儿,去看看牛,添点草料,这么下去可怎生是好?我怕它熬不到明年开春呢,只盼着两头小牛能快些长大吧。”
说完不等沈明珠问,她便主动道:“我们家这牛从去年春天后身子就不好,今年更厉害,大上个月生了两头小牛后,这病得更重了,轩儿进县城找兽医看过,也只说是下崽儿累得,到今天,我看好像未必能过得了这个冬天,连奶水也没有,幸亏小牛皮实,我用稀粥喂着还行……”
顾清池这会儿又在西屋开始插言:“娘还说呢,我和大哥都说了,那小牛敢情比我们俩吃的还好,我们还没天天喝米粥。”
“立书人张扬,系灵州府襄阳县人,凭媒聘定京城沈氏明珠为妻,其妻过门之后,本妇多有过失,正合七出之条……”
沉肃威严的声音在祠堂内回荡着,十几道冰冷目光紧紧盯着站在祠堂正中的女子。
女子身段袅娜面容秀美,一头乌鸦鸦的发梳成简单的堕马髻,上面只有一根精巧别致的梅花银钗。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无痕,琼鼻朱唇,娇俏可人。虽然正在听着休弃自己的休书,却平平静静的没有一丝烟火气。纤纤弱质,在这冰冷压迫的环境中,竟站出了一股七尺须眉方能有的昂然之意。
“沈氏,你可还有话说?”
坐在正中的老妇人冷冰冰地问,高高扬着的头颅满是对面前这个成为下堂妻的曾经儿媳的不屑。
“没有”
沈明珠平静开口,然后上前接过休书,仔细看了眼,确认上面最后一句话的确是“从此各凭嫁娶,永无争执。”后,她嘴角泛起一抹讥诮的冷笑:很好,从这一刻起,她和这个自私无情的白眼狼家族彻底没有一丝关系了。
将休书收好,她转身离开祠堂,身后传来几个老人怒斥“不知礼数”的声音,她理都没理:没放火烧你们的房子就偷着乐吧,还指望姑奶奶会给你们行礼?呵呵,一群自私的老不死,你们也配?
昂首出了祠堂大门,就看见一抹挺拔身影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听到脚步声,对方慢慢转过身来,是个英俊过人的出色青年,令人见了便觉心向往之,就如同当初的沈明珠。只可惜同床共枕三年,她却再清楚不过:这金玉其外的男人不过是条中山狼罢了。
“娘子,都是你素日里太过高傲,害我们再无一丝转圜余地,事已至此,你……莫要恨我。”
张扬一脸不舍,语气沉重,只听这话,当真是万般无奈在心头。
“恨你?为何要恨你?”沈明珠看着那张痛惜的面孔,竟然开心笑了:“要恨也只该恨我自己当初有眼无珠啊。不过如今好了,张扬,拜你所赐,我再也不会很傻很天真了,不用看你虚伪的脸,这感觉挺好。那位廖家小姐也终于如愿以偿了,只是若她知道她努力勾引的有为青年,其实是一条白眼狼后,不知她会是什么感想呢?”
“明珠……”
张扬目中含泪,轻轻喊了一声,却只换来曾经的妻子不齿一笑,接着那婀娜身影便从他身旁走过,渐行渐远,再不回头。
心中隐隐生出几丝不安:三年了,他自问已经得到这女人身上所有的价值,不愧是曾经的太医院院判之女,虽没有什么神奇医术,可只那十几张独门药方,已经是万金难得,非如此,他们襄阳张氏家族也不可能跻身于大夏的一流药商当中。
眼看那身影终于消失在视线尽头,张扬忽的突发奇想:莫非明珠还有药方没交出来?不然她怎可能一直都那么骄傲?三年无所出也不愿让自己纳妾,如今被休,也是毫无悔过表现,面对自己头也不回的说走就走,一个身无长物的弃妇,若没有半分凭恃,她凭什么走的如此潇洒干脆?
一念及此,因为即将再次成婚,迎娶千娇百媚的新人而得意的心情荡然无存,张扬深深吸了口气,刚刚还因为抛弃发妻而轻松喜悦的心头已经蒙上了一层阴影。
二十一年了,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呢,身为一名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崇尚自由平等的自己,竟然能在这陌生的封建社会生活了二十一年,而且彻底融入这里。
融入是融入了,然而前世二十多年的人生,总有些东西像是烙印般铭刻在她的血里骨里,至死不能更改。例如尊严和傲骨,例如平等的观念,例如……身为一个制药师所掌握的那些对这个时代来说无一不是珍品的中西药方。
张家大概是以为自己已经再无利用价值了吧?所以才会在三年后,彻底撕下当初救助落难孤女的伪善面具,肆无忌惮的原形毕露。这也正常,三从四德的教育之下,别说她这无依无靠受人恩惠的孤女,就是金枝玉叶名媛千金,又有谁不是一心一意为夫家着想,倾尽所有帮衬夫家壮大没有一丝保留呢。
然而很可惜的是,那些中山狼做梦也想不到,她是一缕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幽魂,三从四德的教育对她来说只是不值一提的糟粕,没办法将她洗脑成功。世情险恶,尤其是男权社会,她怎会不懂爱他七分留三分的道理?不但懂,她甚至还将这句话发扬光大,变成了“爱他三分留七分”,如今看来,这七分留的是多么明智啊,不然她又怎可能走得如此潇洒?
身上银钱是不多,不过身为前世中医世家的明珠,这辈子又托生在太医院院判的家里,沈明珠最不缺的就是知识,知识就是财富,这句话不会错,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白手起家,将自己脑海中那些从未现于人前的知识换成滚滚财富,做一个真正地人生赢家。
“沈娘子,前面就是陆家集了,你要在这里下车吗?”
车夫的声音将沈明珠从沉思中惊醒。挎着不大的包袱从车上下来,走出去还不到三步,就听见原先沉默的车厢立刻如同小火烧开的水壶般沸腾了。
“这就是那位被张家休了的沈氏娘子?长得很漂亮啊,怎么就被休了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张家忘恩负义呗,也不想想他们凭什么将几家药铺经营到如今这个地步,得到了沈娘子的药方,便喜新厌旧,又要娶新妻,沈娘子那是什么人?前太医院院判的掌上明珠啊,不是沈太医卷入后宫争斗中落罪身死,轮得到那张扬娶她?如今过河拆桥,竟然把沈娘子给休了,等着吧,老天爷是长眼睛的,他们张家不会有好下场。”
一个大嗓门钻进耳朵,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仍然让几步外的沈明珠听得清清楚楚。
是顾清池的声音,接着顾清轩便小声道:“别说这样话,娘听了会伤心,这老牛在咱家十几年了,她哪里舍得杀?你睡吧,我去看看。”说完就听堂屋的门“吱呀”一声,接着月光下顾清轩走进牛棚,抱着牛头抚摸了好一会儿,老牛的叫声就低沉了些。
沈明珠的心不知是什么感觉,有些沉重,却也庆幸,沉重的是不忍心看老牛痛苦;庆幸的是通过这老牛,也可以知道顾家人的品性。对一只畜生尚且如此怜悯关怀,就连那个轻浮自大的顾清池,也没因为老牛扰人清梦而发怒,可见他们是良善之家,自己能在这么个地方落脚,当真是上天照应。
老牛的叫声逐渐低沉下去,最后终于消失,顾清轩走了回来,不等进屋,就听东屋一声幽幽叹息道:“这牛看来真是救不得了,轩儿,你明日就去县衙报备一下,杀了吧。”
沈明珠这才发现钟氏不知什么时候也坐了起来,外屋顾清轩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一声便回屋了。
“十几年了,那时候轩儿他爹和奶奶还在呢,靠着他爹闲暇时替人写信,卖点字画,我们两口子口省肚挪的攒了好几年的钱,才从集市上牵了一头半大牛犊回来,一转眼十几年了,他到死也没考上秀才,轩儿连他还不如,倒没想到池儿竟是这行里的,第一次考县试就拿了第一,那一天把他乐得啊,喝了一坛子酒,谁知没一年就撒手去了,临死时还惦记着自己这一死,倒耽误了池儿三年……”
钟氏碎碎念着,从她的话里,沈明珠渐渐了解了顾家许多事,最令她惊讶的,是顾清池这个轻浮的家伙竟然还是个神童,十五岁就县试第一,也难怪他骄傲的跟只孔雀似得,不过他大概没听过伤仲永的故事,不然应该会有所收敛。
后半夜就没怎么睡,不过第二天早上起来,倒依然是精神抖擞。沈明珠洗漱完毕,钟氏已经做好早饭,几个人吃了后,顾清池便一个劲儿向他大哥使眼色,顾清轩却只顾着老老实实扒饭,把顾二少气得瞪着眼睛也没办法,只好又冲青词连咳嗽带龇牙,只看得钟氏和沈明珠莫名其妙,钟氏便不悦道:“池儿,你又要弄什么幺蛾子?直说就是,使眼色使到这个地步,是怕人家看不见怎的?”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呵呵!吃饭吃饭。”顾清池还矢口否认呢,果然脸皮之厚无人能比。
沈明珠鄙视地看他一眼,忽听青词道:“沈娘子,我们少爷想跟着你一起去采药呢,因为他不认识草药,书上画的也不准,所以想着你能不能教他一下……”
不等说完,就被顾清池踢了一脚,听他低吼道:“混账东西,这是我说的吗?难道不是你自己想去?少爷我不过是本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精神,想容身于自然中……”
“好啊,那青词你准备下工具,我们吃完饭就走,趁着这会儿还凉爽。”沈明珠理都没理顾二少的口是心非,和颜悦色对青词道。
“还有我,我说过我要容身于自然……”顾清池急了,连忙再次申请,当然,理由还得是冠冕堂皇,不然多跌秀才爷的身份啊。
“爱去不去。”秀才爷的身份果断被踢到一边儿去了,气得顾二少低头猛扒饭:算了,好男不和女斗,等爷考上举人状元,到那时看你怎么说?这会儿不还是得帮衬家里吗?娘这两天要杀牛,心情肯定不会好,我得做个懂事孝顺的儿子,忍了。
用完饭后,顾清池和青词穿了粗布短打衣裤,背上竹筐跟着沈明珠出发了,顾清轩则去县城为老牛生病宰杀备案,回来后还要帮钟氏去地里劳作。
刚出了村口,就见一个婀娜身影站在一棵大槐树下,明显是个姑娘家,沈明珠正奇怪这女孩儿大清早站在这里做什么?就见身旁顾二爷如同一只敏捷的兔子般,“嗖”一下跳到她身后躲起来。
“干什么这是?”
沈明珠疑惑,却见顾清池用食指比着嘴唇直嘘嘘,面色都发白了。
“怎么了?你不是就喜欢调戏妇女吗?自诩为风流本色,这女孩儿我看着不错啊,怎么你倒避如蛇蝎?”沈明珠忍不住小声揶揄了一句,却见连青词都躲起来了,下一刻,就听前方一个幽幽的声音道:“顾公子,我知道你来了,你看,我就说我们是心有灵犀吧?你一定是知道我等在这里,所以才会出来相见,对不对?”
顾清池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倒让沈明珠更好奇了,不知这漂亮女孩儿到底有什么特异本事?能把花心萝卜吓成这样。
下一刻,她就看到那女孩儿慢慢转过身来,因为被那个万分美好的背影迷惑,以至于看见对方正脸的沈娘子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这反差也太大了吧?老天爷造这位的时候是忘了造脸吗?这得多悲剧才能长成这个样儿?
“顾清池,她是谁?”
转过身的少女一看见沈明珠,立刻就暴怒了,化身为恐龙,张开的嘴巴犹如血盆大口:“你竟然敢背着我找女人?不要命了吗?”
沈明珠以为浪荡子接下来就要落荒而逃,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刚刚还胆小如鼠躲在自己背后的家伙竟然站了出来,大声道:“你别太过分啊,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就是找女人又怎么了?”
“你……”对面的恐龙跺脚,看上去一副要上来拼命的架势,可不知为什么却一直没冲上前。
看来是草食性的。沈明珠在心中下了结论,她其实对这个丑陋少女并没有厌恶轻视之心,倒挺希望对方上前来揍顾清池一顿,到时候自己不介意帮她踢两脚。这就是现代女人的态度,外貌协会成员也不会以貌取女人。
“我不管,她是谁?”草食性恐龙叫着指向沈明珠,却听顾清池冷笑一声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什么?”
恐龙和沈明珠一起暴吼,却见顾清池不慌不忙低声道:“帮个忙,今儿我采得药全是你的。”
“这种忙怎么可能帮你?”沈明珠咬牙,就听对面恐龙哭着道:“你胡说,我不信,从前都没看见过她。”
“先把眼前糊弄了再说。”顾清池低声回应了一句,然后挺胸抬头冷笑道:“童养媳,你怎么可能看过?”
“童养媳?”恐龙皱眉迟疑看着沈明珠:“童养媳不该是从小就在你们家吗?顾清池,你又骗我?”
“我没骗你。”顾二少发现自己低估了对方的智商,显然有点慌了,连忙拿袖子抹抹额头的汗:“她是童养媳,不过之前一直在我二姨家养着,昨天才回来。”
沈明珠差点儿晕倒,却见恐龙似乎十分伤心,正当她以为对方会黯然离去时,就见她猛然一挽袖子,大叫道:“你敢勾引我的顾公子,我和你拼了。”说完便猛扑过来。
“关我什么事啊?我和他没关系,只是他家的房客。”
无辜躺枪的沈娘子着急大叫,不过对方显然不相信,化身为肉食性恐龙就扑上前来。
顾二少这会儿倒是大义凛然起来,一步站到沈明珠身前,大叫道:“要打就冲我来,看我会不会放过你?”说完拿起采药的铲子,一铲子拍在女孩儿手上。
“顾公子你太无情了。为了她就对我动手,难怪人家都说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呜呜呜,我再也不要理你。”
恐龙哭着跑远,而沈明珠彻底晕了:都什么情况这是?气势汹汹扑上来,就因为被花心萝卜拍了一铲子,玻璃心就碎掉了?妹妹你这抗压能力简直是负分啊。还有花心萝卜,因何前恭后倨?不对不对,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儿,重要的是这厮坏我清誉怎么办?这……这大清早的,没人看见吧?
一边想着,沈明珠就心虚地回过头去,然后她就石化了,只见身后不知何时蹲了十七八个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边,脸上的笑容翻译过来就是:我们什么都看见了。
沈明珠这次是真要昏过去了,却见顾清池不慌不忙冲那些人抱拳道:“各位乡亲,刚才差点儿被张家小姐纠缠,所以不得已之下才略施小计,将她打发走,以免我村青年遭她荼毒。这位沈娘子其实是我家房客,今日我和青词随她上山采药,大家切莫误会。”
这不明摆着越描越黑吗?这厮压根儿没领教过我华夏子民传谣信谣的能力吧?
沈明珠面如锅底,气得都快哭了,却见那些人呵呵拱手笑道:“明白明白,原来是沈娘子,沈娘子,顾家可是和善殷实人家,你能住在他家,真是很走运啊。”
“沈娘子多采点药回来,秋天了爱伤风,到时候我们来你这里拿些。”
眼看这些刚刚看热闹还看得兴高采烈的村民拱手离去,沈明珠再次晕了,看向顾清池:“他们……就这么相信你的话了?凭什么?”
“凭我是陆家集一百多年来唯一一个廪生啊。”顾清池冷哼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不把我这个秀才老爷放在眼里。可以说,在这个村子,我说的话就是一言九鼎,没有人敢质疑我忤逆我,更不用提出口不逊……”
“好像昨晚你还被你娘骂了好几遍吧?”
沈明珠一句话就让顾二少垂下了高贵的头,气得他不停跺脚:“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专挑人的疮疤来掀?我那是怕我娘吗?我那是敬畏,是孝道你懂不懂?”
“那你为什么之前看见那位张家小姐就吓得躲了起来?”明白自己和孔雀男不会闹出绯闻,沈明珠大大松了一口气,也有心思探询些关于顾二少的八卦了。
“没办法,她每次都喜欢玩这一套。问题是你也知道她那个脸……对眼睛的冲击很大对吧?即便是我已经经历了好几回,可看她转身还是会受惊吓,必须要平复平复心情才能面对,结果就让她误会我对她有意,纠缠不休。唉!沈腰潘鬓,就是有着这种困扰和烦恼。”
沈腰潘鬓是对美男子的形容,沈明珠做了个干呕的动作表达对顾二少的不屑,然后低头问青词道:“你家少爷怎么会和张家小姐纠缠上的?”她料定这个问题顾清池不会如实回答,所以果断转移目标。
“啊,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啊,天高云淡秋风送爽……”
果然,顾清池开始在旁边打岔,沈明珠瞪过去,发现这货在用一种“敢说你就死定了”的眼神对青词进行无言的威胁,她冷笑一声,抓过青词道:“实话实说,姐姐给你做主,不用怕你家少爷那只纸老虎。”她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顾清池明明是个穷小子却以爷自称,现在当然明白了,因为人家是秀才,规矩上就该高人一等,而这又是个明显不懂谦虚为何物的货,可不就造成了顾家成员身份的不和谐呢?
青词虽是书童,但不知是不是看多了自家少爷被钟氏吼,所以并不怎么怕他,如今听见沈明珠也肯给他保驾护航,也就利利索索把顾二爷给出卖了个底儿掉,声情并茂地讲述道:“那是去年的秋天,秋风也如今日这般多情,我家少爷带着我从县学回来看望主母,路上忽见一窈窕淑女,少爷遂起君子好逑之心。上前在那位姑娘身后轻吟‘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之句,终引得美人回头。谁知这不回头不打紧,一回头,险些将我家少爷吓得魂归幽冥离恨天……”
沈明珠已经笑得喘不上气了,那边顾清池也终于忍不住,一把将青词提起,咬牙吼道:“混账东西,都是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幽冥离恨天?幽冥是地狱,离恨天是天堂,你想让我死后还分尸啊?不会用词就别瞎用,滚蛋,以后别说是我的书童,不够丢脸的。”
“这怎么能怪我?照珠楼的说书先生都是这么说故事的。”青词委屈分辩着,险些没把自家主子给气昏过去。
“照珠楼?你一个小小书童,也有钱去那里吃饭?”照珠楼是青山县的第一大酒楼,沈明珠当然也知道,这名字听着像是青楼,其实不过是因为老板手里有一颗稀世夜明珠,所以盖了这么一座酒楼嘚瑟,好在如今君明臣贤国力强盛,民风还算淳朴,不然就这种非要把财富露白的二货,早不知被打劫多少回了。
这样出色的男人,若不是老天爷的私生子,凭什么就这么偏爱他啊,沈明珠替千千万万的古代男同胞表示一千一万个不服。
“没想到穿越贵地二十一年,虽然时运一直不济,这美男缘倒还是很好。”沈明珠苦笑,看着少年上上下下如同打量疯子般的眼神,她不觉为自己的自控力感到惭愧:明明两世为人,怎么还会看美男看呆眼,真是有负穿越女阅美无数的资本。
收拾了一下心情,沈明珠轻咳一声,盈盈施礼道:“这位小哥儿请了,在下路经贵地,想要寻个落脚处,不知小哥儿是不是那村子里的人?还望指点一二。”
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少年摸摸下巴,漂亮的桃花眼中带了一丝邪气,嘿嘿笑道:“小娘子?不会是狐狸精变得吧?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孤身的小娘子?唔!过来让小爷瞧瞧,看看你背后有没有尾巴?”
我去,这荒郊野岭的,该不会是遇上流氓了吧?
沈明珠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忽地冷笑道:“是啊,我是千年狐狸精,愚蠢的人类,看见我还不快跑,是等着我把你吃掉吗?”
“咳咳……”
少年猛然就咳了起来,桃花眼中掠过一抹玩味之色,呵呵笑道:“是吗?千年狐狸啊,那法力一定很强大,小爷我准备试试……”不等说完,身后脚步声响,接着一个十一二岁的清秀男孩手里提着两只野兔跑过来,喘着气道:“少爷,按照你的吩咐,果然摸了一窝野鸡蛋。”
“一窝野鸡蛋就把你乐成这样了?出息。”少年嗤之以鼻,下巴冲沈明珠一点:“看见没?狐狸精来的,咱们把她打回原形,割了尾巴给娘做……”
“啊!”小书童尖叫一声,拼命往后一跳,将身体躲在少年背后,声音都发颤了:“少爷我们怎么还不逃?”
“逃个屁,你还真信啊?”少年气得在小书童头上敲了一记:“怎么笨成这样?”
“是少爷说的嘛。”小书童摸头委屈中。
“我说你就信啊?”少年瞪眼。
“少爷说过你从不撒谎。”小书童瘪嘴。
“我……我是从不撒谎,但这……这是在开玩笑。”少年那副理直气壮的恨铁不成钢语气让沈明珠目瞪口呆:这狡辩也太强大了,此人若做讼师,说不定另一个状王宋世杰就在这架空时代横空出世了。
不过,一个穷小子,身边竟然还带着小书童,这是个什么画风?混搭吗?沈明珠疑惑地想着,虽然面前是两个男人,但她一点儿也不担心,两个毛头小子,有什么好怕的?这样想着的她显然忘了自己也算正值妙龄,虽然已经嫁为人妇又被休弃。
“喂喂喂!”被无视的少年看见沈明珠明显是神游天外,大为不满,瞪了小书童一眼:“都是你,让爷我的气势都弱了。”
“噗!”的一声,沈明珠笑出声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郎,说话倒是老气横秋的,不是小爷就是爷,也不看看身上穿那身衣裳,和这种自称一点儿也不相称好吗?
“你还笑,胆子很大嘛。”少年走上前来,色迷迷的模样:“小爷我就喜欢你这种胆子大的。”
“小哥儿是说真的吗?”沈明珠笑得十分开心,向前走了两步:“我也很喜欢小哥儿这样胆大的……”
不等说完,就见少年面色猛地一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竟往后退了一步,沉声道:“喂!你……你别吓我,小爷我是被吓大的。”
“是不是吓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呵呵,就这点鼠胆,还张罗着要调戏妇女?沈明珠都有点佩服少年的厚脸皮了。
“算小爷倒霉,现在的女人一个个都是老虎托生的吗?”少年说完,虎着脸扭头就走,从话里可以听出,好像在调戏妇女方面是有过什么不愉快的回忆,所以面对黑化了的沈明珠只能落荒而逃。
“少爷,她……她还在我们身后跟着……”小书童拉着自家少爷的衣襟,不停回头张望悠悠缀在他们身后的沈明珠。
“爱跟就跟着吧。”顾清池悻悻道:真是流年不利,最近是怎么了?女人们都变得这么彪悍,就如身后这一位,你明明是个孤身女子,虽然穿的密不透风,可也还是个女人吧?你难道不该有一点落单孤女的凄惶惊恐吗?小爷调戏你,你竟然就坦然接受了甚至还要反调戏这是怎么回事?
“少爷,这一行没前途了,您就死心吧,还是认真读书将来考个状元比较实际些。”小书童青词撇嘴嘟囔着,对于少爷做花国圣手的远大志向不以为然。
“读书有什么难的?也值得作为梦想?”顾清池一脸的嗤之以鼻,听得身后的沈明珠都想揍他了:科举啊,封建社会穷书生的唯一进身之阶,万马千军过那么一座小独木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神圣事业,谁敢像这厮如此轻视?考上个举人就把范进老兄给乐疯了好吗?
如此轻佻自大,就连美貌也拯救不了沈明珠对这家伙的反感了,哪怕她是忠实的外貌协会会员,一向以貌取人。
村庄已经在望,此时夕阳西下,天边残余几朵火红云彩,不远处一座座房子掩映在黄叶绿树之中,炊烟袅袅,宛如画境。
顾清池再没看过沈明珠一眼,径自入了村子后便往自己家走去,他的家就在村子东头,拐过一条小路便到了,一进门,这厮便拎起手中兔子笑叫道:“娘,看我打了两只兔子回来。”
堂屋里正做饭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迎出来看着小儿子摇头道:“你这孩子,就这么几天假,也不见你在家里温书,倒是天天跑去山上打兔子山鸡,咱们家又不是没饭吃。”
“打打牙祭嘛,书我在县学里念得已经够多了,连我们先生都说我明年一定中举。”
顾清池说完,便看到从堂屋里又走出一个英俊青年,不由笑道:“大哥也回来了?”
“是啊,之前那担货卖的倒好,所以我今儿个就赶回来了。”
顾清池挤挤眼睛,嘿嘿笑道:“是不是有人特别照顾大哥的生意,所以才会卖的这么好啊?县太爷的千金,出手肯定很大方啰。”
“不要瞎说。”顾清轩的脸一下子涨红,搓着手认真道:“二弟,陶家小姐不是我们这样人家能够高攀的起,我从来就没有过这样心思,你别胡说,当心坏了人家小姐的清誉,这可关系着女儿家一辈子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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