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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玉莲教妹与王家夜话

发表时间: 2022-12-24

宜儿又跟着玉莲睡了,枕在女子柔软的臂弯里嘴角还挂着笑意,玉莲把自己的胳膊轻轻地从小丫头的脖颈下抽出来,慢慢的起身又把被角掖好,放下帐子,将搁在靠窗高桌上的油灯的灯火调小了点,方轻轻地走出西厢。

“睡了?”,王婶子正巧出了灶房,见她出来忙压低了声调问话。

“睡了,娘,我看着她睡沉了才出来的。”

“小闺女儿今儿下晌在地里玩累了,夜里得睡的沉。”,王婶子一边就着玉莲舀过来的清水洗了手一边接着叮嘱:“怕是夜里得起,外头黑,你拿个盆子放门后头,灶屋我都拾掇利索了,锅里有热水,你洗洗也赶紧歇,夜里警醒些,有事叫我和你爹。”

“知道了娘,柱子跟小斐走了?”

“走了,你爹送他俩去了,得等他俩歇下了再回。”

“娘也早点歇了吧!”

“不用管我,你先去洗洗,赶紧回屋子。”

人定后,王富贵披衣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到后墙根静静地站了会儿,没听到啥动静才回了屋子。炕梢上,月亮的清辉在芦苇编成的床围子上投下一溜儿亮白,“没啥事?”, 王婶子翻了个身往上掫了两下被子问他。

“没啥事,歇了吧!”

“哎,你说平平这妮子在山里,我咋就……他爹你说,这妮子咋就这么大胆子呢!”,王婶子因为激动手拍在身旁的铺盖上发出几声沉闷的“砰砰”声。

“那闺女是个有主意的……”,王富贵脱了大褂盖在被子上头又回身蹬掉鞋子,想起来自己无意间在后山看见她用飞刀打中野鸡头的那一幕,接着又说:“本事也大!”

“本事再大能大过先头的陈猎户?那可是老熊岭,上头可是有熊瞎子!你说说,这要是……咱以后连给徐妹妹烧把纸都不敢!”

王富贵心说那陈猎户算个啥,娉丫头能把正飞着的野鸡一刀钉在树上,他喉咙动了动没说出口只拍拍媳妇的手说:“你不用急,明天不回来后儿一早我就带几个年轻后生进山寻寻。”

“哎——”,王婶子知道自己干着急也没用,遂长长的叹了口道:“他爹,我寻思着那闺女手里应当不缺银钱,进山怕是去给宜儿找药材去了。”

王富贵也点头称是,掀被子钻了进去。

“咱柱子心神不宁的,怕是心里也惦记呢!”,王婶子想起晚饭时自家儿子就吃了半个饼子的样子,接着叹声道:“头前儿,杨兄弟和徐妹妹刚没的那两年,咱看着姐儿三个可怜,平平又跟咱家柱子是一年的人,说起来我也动过那心思,想着闺女到咱家里来大富大贵没有,可绝对能放手心里疼着,可这两年大了,再看平平那闺女的模样章法跟徐妹妹一样一样的,怕是咱柱子那心思是成不了的,哎——”

王富贵掖被子的手顿住,“杨兄弟一家对咱有恩,咱照拂姐仨儿那是应当的,可不敢有啥心思,就是一处玩惯了,柱子从小就憨,实际啥也不懂,他识字,等月底老大回家让他在县里查听查听看有哪个铺子招伙计,也好攒上几年给他说门亲。”

“哎,我都知道!”,王婶子叹气,“平平那闺女一看就不是能在咱山沟沟里住一辈子的人,可,多好的闺女!”

“行了,歇吧!明儿我早起去前村打块豆腐再要两碗豆浆……小闺女愿意吃那个……”

“成……”

杨娉的小院儿就在山脚下,这一带原来没有人家,也就那次泥石流埋了村里十几户人家后才有人陆陆续续的往这边挪,因为距离村中心较远所以甚是清静。

三间青砖房,下头是石头的夯基,苫着青色小瓦,东西厢房各两间倒也宽绰,院墙约有丈余,鸡架门楼里嵌着原木色双扇木门朝西开,门前一条不宽的小径收拾的很是齐整,靠墙的一侧爬满了扁豆秧,一串串干透了的扁豆正在秋风里呼呼啦啦地拍着巴掌,倒使得萧瑟里有了些许生气。

前头紧挨着就是和自家同期搬过来的王大叔家的院子,是与自家同样的形制,只不过院子长出了一截,再往远了看目光所及之处还有长长短短的几段篱落点缀在疏疏落落的草木间。

杨娉乐滋滋地安排,“家里院子小,程伯,咱们把猎物都送到前头王大叔家去吧,两天没回大叔和婶子估计都急坏了,说不好小斐和宜儿也在那儿。”

说着又招呼已经抛掉猎物正悠悠哉四处打量的小舅舅,“舅舅你先回家等着我们?”

“行,快着点!”,徐长青应了一声,几个腾挪间就一个闪身跃上了墙头。

留下程伯看着猎物,杨娉去王家叫人。

王大叔家的院门大敞着,王婶子和玉莲正在摊晒堆了半院子的蜀黍穗,宜儿拿了一截蜀黍秆正东戳一下西戳一下地跟着凑热闹,一转身正好看见自家姐姐闪进来的半个身子就边跑边喊:“姐姐——姐姐回来了,婶子,莲姐姐——我姐姐回来了!”

杨娉顾不上放下背篓就接住这个飞奔过来的小身子,“又给婶子捣乱了没?哥哥呢?”

“哥哥在家看书,宜儿在帮婶子干活,没捣乱……”

“平平——”,王婶子是个典型的山里妇女,性子爽利,说话又快又脆总是把娉娉叫成平平。

“死丫头你可是回来了!”,玉莲抢了她娘的话一把扔掉手里的活计两手抓起她的胳膊看了一圈就要打人,“一声不吭就敢跑,还敢整天整夜不回来,你知不知道那山里都有啥,要是,要是……可咋办!”,玉莲说着就红了眼眶,扬了几次的手没舍得落到身上最后还是到她脑门上狠狠戳了一把,“你是要吓死人啊你!”

“莲姐姐——”

“你别喊我姐!”

“婶子——”

“喊婶子也不行!”,王婶子也撂了手里的筢子小跑着过来重新将人上上下下一番打量后不轻不重地在她背上落了几个巴掌接着念叨:“你个不听话的,婶子都快急死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好在没啥事……”

“……”,杨娉抱着两人的胳膊嘿嘿傻笑,又偷偷跟在一旁捂了嘴看热闹的宜儿眨了眨眼睛接着道:“好婶子,好姐姐,我没事,真的,一点儿事没有,叔和柱子哥没在家?”

“在呢,在呢……”,王大叔听见响动慌忙从堂屋里趿拉着鞋跑出来,看到杨娉完完整整地站在院子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叔,我在山上猎了点东西在后山根,麻烦叔帮忙去拉回来。”

“成,叔这就去!”,王大叔也不等杨娉说完就一边提鞋一边往外走。

“叔,叔——推上车!”,杨娉也想赶上去。

“行啦,有我爹去就行了,你坐下歇歇!”,玉莲拽着她的胳膊将人摁到一个树墩子上坐下又转身倒了碗用野菊花泡的水来,终是还不忘了又戳了下她的脑门,“真是胆子大的没边儿!下次——”

宜儿也凑过来靠在她身上贼兮兮地偷乐——姐姐又被戳脑门儿啦!

“下次不敢了行不行?”,杨娉伸手搂住她的腰又将头在她身上蹭了蹭接着撒娇,“不过今天还有个事得麻烦婶子和姐姐……”

玉莲将她的爪子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别扒拉,好好说!啥事?”

王婶子在一旁笑着地看着她俩闹,听见杨娉说有事麻烦也赶紧走近了些。

“我舅舅来了,正好又打了猎物,我家院子小,就想着在婶子家收拾出来,再辛苦婶子和莲姐姐多做几个菜咱们晚上一起吃饭。”

这话里的东西有点多,王婶子和玉莲一时间都愣了神,末了还是宜儿先问出声,“舅舅来了?是小舅舅吗?”

“对,是小舅舅,现在在家等着宜儿呢!”,杨娉牵着小妹的手起身,“等我叔把猎物拉回来麻烦婶子先收拾着,我先带宜儿回家,一会过来帮忙——”,说完没等趁娘俩没反应过来就一手拉了小妹一手抄起自己的背篓回家。

“哎——”,玉莲跺脚,“这妮子!”

“舅舅?徐妹妹的兄弟?徐妹妹有兄弟?”,王婶子扯着套袖一脸茫然。

玉莲笑她,“娘,看你说的,月姨可没说过她没有兄弟!”

“对对对,没说过!玉莲快去,把咱们晒得菌子木耳啥的都泡上些,你月姨那样的人物,她兄弟那得……快,快,再杀了那只红公鸡,娘去迎迎你爹看都是啥猎物,柱子这混小子一早上山到现在还不回来!”

还是玉莲镇静,“哎呀,娘!你先别忙慌,这院子都快没个下脚的地儿了咋着也得先归拢归拢,做饭不用慌,这才刚过完八月十五咱家肉菜啥的又都不缺!”

“对对,还是你说的对,先把院子拾掇拾掇!”

娘俩一起动手,刚刚把蜀黍穗拢成一堆,外头就传来了自己爹和一个男人浑厚的说笑声,独轮车吱呀呀走近,娘俩慌忙丢了家什迎出去。

一顿饭至月上吃完送杨娉几人离开,将屋里屋外收拾利索了再给大门上了栓,王大叔路过东厢房的窗棂子底下又大声叮嘱了柱子一句让他夜里睡觉警醒些当心后院晾着的鹿肉别被黄皮子叼走了后,才进了堂屋的东里间。

进来时,见自家媳妇正在解那个被杨娉塞到怀里的大包袱,包袱解开,上头赫然是一个红漆雕花的木匣子,喜鹊登枝的图样刻的跟真的似的,四角还镶了亮闪闪的螺钿,不知道比自己成亲时的妆奁匣子好看了多少倍,王婶子强自镇静地打开瞬间就被更闪亮的光闪着了眼,闪的她险些拿不住把匣子给丢出去。

“他爹,他爹,这,这……”

王富贵也傻了眼,匣子有两层,上层整齐地排着十个二十两一只的银元宝,下层是十件不知名的金银首饰,足足的分量、稀罕的式样,不管哪一件拿出来都可以给闺女或儿媳妇压箱底用。

再看看压在匣子下头的四块看不出料子的锦缎,一块鸦青、一块深红、一块深蓝、一块姜黄,柔滑的布面上像是闪着能流动的光,每一块都叠的足足有半拃厚。

沉默良久,王富贵才喘过气来慢慢地说话,“人这样送怕是就有这样的理儿,咱也别瞎矫情,你好好的放起来给孩子们留着……对了,咱家老大的事先不要说出去,主要是别让大张庄那头知道……这上来都让当掌柜不说还给这高的银钱,真是……多叮嘱大成,好好做事。”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好歹在那铺子里做了七八年的工,做事上我倒不担心,就是这给的银钱,哎,平平那妮子也瞎掺和!”,王婶子念叨完,喘匀了气将包袱重新系好压到了炕头箱子的最下头又上了锁,才慢慢地盘腿坐在炕上,“你当我傻,送节礼那回说了几句,话里话外是嫌咱给的聘礼少了,哎,要不为着是他大姑做的媒那姑娘又长的水灵,你当我愿意跟他做亲家,就她那哥嫂,唉——等成了亲还不知道咋样呢!”

“再看看吧,老大的事咱先瞒着。”

“嗯,先看看,只要那闺女是个好的,让再加十两咱就加!”,王婶子沉沉点头,“他爹,你说程老哥是徐妹妹家的人?”

“嗯!”王富贵脱了鞋,用手将小腿一条条搬到炕上,“这事人不说,咱也别问!”

“我知道,我不问,这不就跟你说说!”,王婶子又往这边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话,“现在想想,程老哥确实就是在徐妹妹他们来咱村后不长时间来的,平时也对他们姐三儿照顾的多,你不知道,今天一见徐家舅舅啊我都看傻了,那模样那样法,啧啧,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也就当年的杨家兄弟能比得上!你瞧见没,小斐跟他舅舅长的可真像,真是外甥肖舅!”

王富贵没说他夜里到杨家外头转悠的时候时常会遇到程老哥的事,抓了把懵成了木头疙瘩似的头后又用两只手交替的捏着自己的小腿,“可不,像!恐怕杨兄弟家不是普通的大户人家,这话咱都别问,反正杨兄弟两口子都是好人,杨兄弟教过咱家仨孩子念书,徐家妹子也没少村里人治病,人还救了咱娘的命……还有这个长青兄弟一看就是个了不得的人,说话也敞亮,人好心对咱,咱也好心对人家,大忙咱帮不上就帮点小忙……今儿给茂才哥送那鹿子的时候程老哥说想把后头这块地划了修处宅子……”

“修宅子?也是,都大了也不够住的,这时节天好,个把月就能干透……地里没啥活了,咱都去帮忙……”,王婶子说着又回到先前的话题,“哎,我也是看着三个娃子可怜,你看宜儿多好的女娃娃,咋就赶上了那该死的山洪!徐妹妹多好的人物偏偏就——唉,不能想,想想我就难受!”

“他们明天该是会去给杨兄弟两口子上坟,你早起捏点饺子预备上!”,王大叔又叮嘱。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木耳都发上了,荤的素的我都捏上些,徐妹妹爱吃韭菜木耳鸡蛋的……”,王婶子说着又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