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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回归后,我把偏执前夫骨灰扬了苏楚霍绍梃

醋花生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如果她违约,就要付五百万。她付不起。可她现在无路可走。仔细阅读了合同的条款,还好,是一年一签。就算再怎么困难,一年的坚持,她还是可以坚持下来的。苏楚深吸了口气。提起笔,在合同和借据上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方同伟看了屈墨一眼,旋即微笑着,接过了苏楚签好字的合同。“苏楚,欢迎你的加入,五十万,我会让会计打进你的账户,正好下周五,有一个演出,记得要到乐团来报道。”苏楚点头。有人肯在她困难的时候,帮她一把。她其实是感激的。“谢谢你方老师,我会准时去的。”“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苏楚,期待你的加入。”方同伟离开前,又跟苏楚寒暄了几句。送走方同伟。苏楚这才向屈墨道谢,“谢谢你屈墨,促成了这件事情,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楚楚,你本...

主角:苏楚霍绍梃   更新:2025-04-21 19: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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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楚霍绍梃的其他类型小说《死遁回归后,我把偏执前夫骨灰扬了苏楚霍绍梃》,由网络作家“醋花生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果她违约,就要付五百万。她付不起。可她现在无路可走。仔细阅读了合同的条款,还好,是一年一签。就算再怎么困难,一年的坚持,她还是可以坚持下来的。苏楚深吸了口气。提起笔,在合同和借据上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方同伟看了屈墨一眼,旋即微笑着,接过了苏楚签好字的合同。“苏楚,欢迎你的加入,五十万,我会让会计打进你的账户,正好下周五,有一个演出,记得要到乐团来报道。”苏楚点头。有人肯在她困难的时候,帮她一把。她其实是感激的。“谢谢你方老师,我会准时去的。”“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苏楚,期待你的加入。”方同伟离开前,又跟苏楚寒暄了几句。送走方同伟。苏楚这才向屈墨道谢,“谢谢你屈墨,促成了这件事情,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楚楚,你本...

《死遁回归后,我把偏执前夫骨灰扬了苏楚霍绍梃》精彩片段

如果她违约,就要付五百万。

她付不起。

可她现在无路可走。

仔细阅读了合同的条款,还好,是一年一签。

就算再怎么困难,一年的坚持,她还是可以坚持下来的。

苏楚深吸了口气。

提起笔,在合同和借据上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方同伟看了屈墨一眼,旋即微笑着,接过了苏楚签好字的合同。

“苏楚,欢迎你的加入,五十万,我会让会计打进你的账户,正好下周五,有一个演出,记得要到乐团来报道。”

苏楚点头。

有人肯在她困难的时候,帮她一把。

她其实是感激的。

“谢谢你方老师,我会准时去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苏楚,期待你的加入。”

方同伟离开前,又跟苏楚寒暄了几句。

送走方同伟。

苏楚这才向屈墨道谢,“谢谢你屈墨,促成了这件事情,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楚楚,你本就应该站在舞台上发光的,你不必谢我,我更希望你能快乐,能幸福。”

屈墨真诚的眼神,令苏楚感动。

其实他也没怎么变,还是像从前一样,习惯性地给出鼓励和赞美。

或许他还是清澈的。

但她知道,是人情是要还的。

“屈墨,我知道你不缺钱,但你促成这件事情,也是搭上了人情......要不,我转十万给你吧,算是中介费。”

说着,苏楚就拿手机转钱。

屈墨抬手摁在了苏楚的小手上,“我们之间,已经生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他眼睛里写满了痛苦和伤害。

苏楚轻轻地把手,抽了出来。

垂眸,不敢看他的眼睛,“屈墨,我真的感激你,但我不想欠你的。”

“你不欠我的,你也不欠任何人的,楚楚......”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只想说,“......我知道,我们错过了,但是,地球是圆的,时间也可以轮回,我真的......”苏楚摇头,后退了两步。

她的婚姻一团糟。

她的家人,正在遭受痛苦。

她没有心思,也不会再续什么前缘。

“屈墨,抱歉,我们......真的是,不可能了。”

屈墨失落地望着她。

眼底写满了遗憾和不甘。

他抿唇,强迫自己挤了抹笑,“别有负担,我们依然是同学,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

我帮你,就跟帮别人是一样的,只因为我这个人就喜欢帮助人。”

苏楚没再说话。

她也并没有把屈墨的话当真。

“那我就先回去了。”

苏楚走出咖啡厅。

屈墨也跟着追了出来。

“楚楚,要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千万别跟我客气。”

苏楚点头,“嗯。”

“那我送你回去。”

他拿了车钥匙,快走几步去开车。

刚刚走到车旁边。

他的车子就被后方的疾驰过来的迈巴赫,直接撞飞了出去。

车子被撞击着,发出巨大的声响。

路人都惊呆了。

苏楚急忙跑到跟前,确定屈墨没事后,这才放下心来。

“吓死我了。”

肇事的迈巴赫前脸,被撞得变了形,冒着灰白的烟。

苏楚扭头望过去。

烟雾的后面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她吓得心口攥住,指尖紧张地蜷起,不安地后退着......霍绍梃为什么会在这儿?

现在这个时间,他不是在集团开会吗?

屈墨也看到了霍绍梃。

他往前一步,把苏楚挡在了身后。

这种明显的护着的动作,激怒了坐在车里的男人。

他推开车门走下来。

苏楚刚要上前,被屈墨伸手拦住,“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霍绍梃讥笑。

他漫不经心地解开了西装的扣子,脱下,直接扔给了跟在他身后的陈佑。

陈佑赶紧接住,“霍总,有话好好说,太太她......她都快跟别人私奔了,你看不到吗?”

他松开领带,把白色衬衣的袖子撸到手肘处,“陈特助,去把苏楚叫过来。”

陈佑抱着外套,三两步就跑到苏楚面前,“太太,霍总叫您呢。”

“哦。”

苏楚不敢惹怒霍绍梃。

屈墨再次拦下她,“你怕他干什么?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还能杀人放火不成?”

“屈墨,你先走吧。”

苏楚倒是不怕霍绍梃怎么着她。

她怕屈墨再挨打,毕竟,他上次被打的伤痕还在脸上。

苏楚跟着陈佑,来到霍绍梃的面前。

她知道,霍绍梃肯定会动手,便大胆地抱住了他的腰,“对不起,我可以解释的,你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吗?”

“苏楚,我给你过你太多的机会,你不珍惜的。”

他也不是非要打人。

想要收拾一个人,他有的是办法。

他生气的点,是这个叫屈墨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挑衅。

在华城,敢挑衅他的人,还真不多。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霍绍梃捉着苏楚的手腕,推给陈佑,“先带她回家,我跟屈先生好好聊聊。”

“霍绍梃,你别打人了,求你......”苏楚呼喊着。

但是没用。

她被陈佑带进了另一辆豪车里,带离了现场。

她无望着地望着窗外,觉得自己特别倒霉。

“太太,你何必总是惹霍总生气呢,答应过的事情,不能总出尔反尔,你知道霍总脾气的。”

陈佑摇头。

苏楚木然。

不是她总出尔反尔,是她得生存,得救人,她不得不。

“陈特助,我不是一只养在笼子里的鸟,我有自由的,我不可能在我家人受苦的时候,安心做我的霍太太......”她嘲弄地笑着,“......我算什么霍太太,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罢了。”

甚至,连傀儡都算不上。

他不爱她。

现在她也不爱他了。

这样的婚姻,真的没必要再存在。

陈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憔悴无力的女人。

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但他......又不能讲太多。

车子在拥挤的华城大道上,行驶缓慢。

红绿灯交替前行。

苏楚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苏楚被送回了家。

她不知道霍绍梃会怎么收拾屈墨。

她又连累人了。

这令她十分内疚。

方同伟的钱到了她的账户。

二百万,她凑齐了,她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不可能囹圄这里被软禁。

苏楚抓起自己的包,准备出门。

却被孙妈和几个下人拦下了,“太太,刚刚陈特助特意交代了,先生让您在家里等他回来。”

“我有急,要出去一趟。”

孙妈很为难,但她没有权利放苏楚离开。

“太太,您有什么急事,还是等先生回来再说吧,我们实在是做不了主。”


苏楚离不开。

被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霍绍梃回来时。

已经是晚上的八点。

这中间隔了十个小时。

看着男人手上缠着带血的纱布,她不安的情绪再次涌上,“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

他一寸一寸地把纱布,慢慢地解下来,漫不经心中又带着一丝慵懒,“你是想问,屈墨死了没有吧?”

苏楚是想问这个。

但没承认。

“我来帮你处理伤口吧。”

苏楚去拿了药箱,半跪在男人面前,用碘酒一点点的,清理着他的伤口。

他手上的伤,不像是打架造成,更像是被玻璃割的。

女人温柔的指尖,细致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讨好,令他心情好了不少。

“为什么总是不听话,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跟屈墨见面,阳奉阴违,是觉得我好说话?”

苏楚睫毛微微翕动。

她从未觉得霍绍梃是个好说话的人。

他专制,蛮横,霸道,不讲理。

她能做的,就是顺着,哄着,稳定他的情绪。

“我也不是跟他见面,我是去见我的启蒙老师。”

苏楚拿了纱布,一圈一圈地缠在男人的手上,“霍绍梃,我签了工作的合约,我想去上班。”

霍绍梃眉心一凛。

他说过很多次,不许她工作,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如果我不同意呢。”

“求你同意,好不好?”

她含着水汽的眸子,轻颤着望向男人,“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我和你的关系,我保证不影响到你,这样还不可以吗?”

“苏楚,我怎么知道,你是去工作,还是去跟屈墨约会?”

他修长的指尖,轻轻捏住女人的下巴,“你别跟我耍心眼,你知道我的脾气。”

“我就是想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而已。”

她没敢跟他对视,浅浅垂下睫毛,“霍绍梃,这三年,我过得有多么拮据,你应该清楚的。”

男人轻笑。

她是在怪他,不给她钱花。

“看来,霍太太要做一个自强独立的大女主了。”

他的语调尽是嘲讽。

她不介意。

“你答应了?”

“我可没说答应。”

男人有些倦得撑着脑袋,靠在椅子上,“苏楚,你在打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我劝你,别异想天开。”

她知道他本事大。

只要他不放她,她是逃不走。

但......就算逃不走,她也希望自己的家人是安全的,是健康的。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她答非所问地,顺手把纱布系了个蝴蝶结,低头收拾凌乱的药箱。

她这副谨小慎微,又带着点小倔强的模样。

令他心里生出一些别样的感觉。

她起身时,他握住了她纤细的胳膊,抬眸,“不谢谢我?”

“我......来例假了。”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但她不想。

霍绍梃倒也没有执着到,非要验证一下真假,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当我什么了?”

他松开了她的胳膊。

苏楚抱着药箱,下了楼。

再上楼时,霍绍梃去了书房。

她听到他在讲英文,可能是要开一些重要的会议,便轻轻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早上醒来时。

霍绍梃没在。

他是晚上走的,还是一早走的,她不清楚,也没有兴趣知道。

吃过早餐后。

苏楚便出了门。

她先回了自己的家,把已经凑齐二百万的事情跟苏成业讲了。

“爸,钱够了,咱们现在可以去打通关系,我们可以保释哥哥了。”

苏楚把银行卡交到了苏成业的手里。

苏成业握着沉重的银行卡,心疼地看向女儿,“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凑够这么多钱的?

楚楚,你没做什么......爸,这钱是......”她知道父亲的担心,“......反正,这钱是干净的,你放心,霍绍梃已经同意我可以工作了,我以后可以赚钱给我妈和哥哥看病了。”

苏成业听得心口一阵阵的疼。

他的女儿从小天真单纯,她漂亮又有才华,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千金公主。

原以为,她嫁进声名显赫的霍家做少奶奶,是她另一个幸福的开始。

没想到......“都是我们连累了你啊。”

苏成业老泪纵横。

苏楚摇头,是她连累了家人才是,“爸,我们是一家人,遇到困难,就一起度过,没关系的,我不苦也不累,只要你们都在我身边,我就很幸福。”

“楚楚啊,是爸无能啊,是爸......”苏成业突然脑袋一阵眩晕,紧接着,眼前一黑,人就昏倒了。

“爸,爸......”苏成业被送进了急救室。

苏楚焦急地在外面踱步。

父亲现在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如果父亲再出事,她真的没有勇气,再面对接下来的苦难。

她双手合十,默默为父亲祈祷。

医生出来,苏楚便赶紧上前询问,“我爸他......怎么样了?”

“你父亲,他是不是最近几年,记忆力下降得厉害?”

医生询问。

苏楚点头。

自从他自杀过那次,失去部分记忆后。

他的记忆力,确实是越来越差。

“医生,我爸他得了什么病啊?”

医生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你父亲的他的脑子里,长了一颗肿瘤,初步判断是恶性的可能性比较大。”

苏楚犹如五雷轰顶。

肿瘤?

恶性?

这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没,没有救了吗?”

苏楚指尖都在颤,她眼眶红着,问向医生,“可,可以手术吗?”

“先住院吧,做检查看一下病理,如果真的是恶性的话,手术只是增加生存的周期,但是......”医生平静的摇了摇头。

她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苏楚的心要碎了。

明明,她刚刚筹到钱,刚刚看到一丝的希望,为什么,又要把她打入无底深渊......女人擦了擦了擦脸上泪痕。

“知道了。”

苏楚的心宕到了谷底。

手里握着各种检查的结果,她无力地坐在病房走廊的凳子上,泪眼婆娑。

林漫漫无意中,看到了苏楚。

她眼眸动了动,便踩着高跟鞋,走到了苏楚面前,“原来真的是你啊。”

苏楚红着眼,看了女人一眼,并不想理。

林漫漫没打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苏楚,你家里有人病了?”

她往旁边的病房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苏成业,“你爸病了?

你可真可怜,哥哥还没醒呢,爸爸又病了,一身的丧气,还真是谁沾谁倒霉。”

苏楚本来就心情不好。

林漫漫又来冷嘲热讽。

苏楚的火一下被点燃,她蹭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通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林漫漫,“谁让你看了?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


陈佑往旁边看了一眼。

有些错愕,“霍总,好像是太太。”

霍绍梃望过去。

就看到了跟屈墨有说有笑的苏楚。

他眉心一凛,眸底愠满了怒气,“她今天不是去医院照顾林漫漫吗?

怎么坐上屈墨的车了?”

这话问得陈佑无法回答。

“我也不太清楚。”

信号灯变绿。

屈墨的车子,第一个蹿了出去。

陈佑开着车,不知道霍绍梃的意思,“霍总,那......跟上去。”

霍绍梃眸底如墨,似是暴风雨前的厚重云层。

陈佑一脚油门。

车子便紧追着屈墨的车子,开了上去。

车子一路七拐八拐的,拐进了一个小区。

屈墨将车子停下。

从驾驶室下来后,绅士的替苏楚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苏楚颔首,“谢谢,那我就回去了,如果方老师那边有了回音,麻烦你跟我说一下。”

“放心吧楚楚,我一会儿就联系方老师......”他走到苏楚面前,张开双臂,“......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给一个礼貌的拥抱吗?”

苏楚想想,还是算了。

虽然加上了礼貌两个字,但还是拥抱。

她不想凭空生出一些误会。

“还是,不要了。”

为此,她还后退了一步。

屈墨眼底有一些受伤,“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想多了,就算是普通朋友。”

他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去拥抱苏楚的时候。

屈墨的后脖领突然被攥住,整个人后仰着倒了下去。

紧接着,有力的拳头就挥在了他的左脸上。

苏楚愕然。

她急着去劝架,却被霍绍梃抬手扫到一旁。

陈佑眼疾手快地扶住苏楚,“太太,您怎么......还跟别人抱上了,也别怪霍总会生气。”

苏楚看着屈墨被霍绍梃打得招架不住。

心急火燎地解释,“我们根本就没有抱。

陈特助,你让霍绍梃赶紧住手啊,这样打下去,要出人命的。”

陈佑哪里敢上前劝。

霍绍梃的拳头,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霍绍梃,你给我住手。”

苏楚没了办法,闭上眼睛,只身挡在了屈墨的前面。

霍绍梃挥下来的拳头,要打到苏楚鼻尖的时候,猛地收住。

“苏楚,你在维护一个野男人?”

苏楚不知道霍绍梃为什么发疯,就算她和屈墨拥抱了,那又怎样。

这光天化日的,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要真觉得丢了面子,可以打她,干嘛打别人。

“霍绍梃,平白无故的,干什么要打人?”

“平白无故,我要是不过来,你们一会儿是不是还在这儿激吻了?”

霍绍梃气得头顶冒烟,“苏楚,你也太心急了吧?

我他妈还没跟你离婚呢?”

霍绍梃啐了句脏话,扣住苏楚的手腕,丢给陈佑,“把她带到车上,一会儿再收拾她。”

霍绍梃走到屈墨面前,狠狠地踢了男人一脚。

屈墨擦了擦唇角的血,反而笑了,“霍绍梃,你拳头是挺硬的,但你知不知道,楚楚她不喜欢野蛮的男人,怪不得结婚三年,她一点幸福的样子都没有,有你这样的老公,她能笑得出来才怪。”

霍绍梃咬了咬牙根。

屈墨这是真的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她跟你诉苦了?

她说,她跟我过得不幸福?”

“女人幸不幸福,从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霍绍梃,苏楚的眼里没有光了,你不爱她,就放过了她,有的是等着娶她的男人。”

屈墨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

虽然他个头没有霍绍梃高,也没有他那般盛气凌人的气势。

但他可以大胆地跟这个男人讲,“你给不了的幸福,有人可以给。”

“呵。”

霍绍梃笑了一口。

挥手又是一拳。

墙角挖到他墙根了。

当他霍绍梃是个摆设了?

“屈墨你给我记住了,只要我不死,苏楚就成不了你的人,再让我看到你骚扰她,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她面前消失。”

霍绍梃回到车上,重重地摔上了车门。

苏楚被他吓到,往车门边坐了坐。

他嗜血的眸子,充满了杀气,苏楚惶恐地垂下睫毛,身子缩成了一小团。

“苏楚,你告诉我,几次了?”

苏楚摇着头,眼眸轻颤,“我没......没有......我问你几次了?”

他抬手攥住了女人的脖子,无法冷静,“你们这样约会,拥抱,亲吻......”他呼吸变得不畅。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苏楚会给他戴绿帽子。

苏楚不想背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我们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我们什么也没有,霍绍梃,你别污蔑我,行不行?”

“没有吗?

那你告诉我,今天,为什么没有去医院?

你把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

男人怒吼着。

苏楚明白了。

他因为自己没去照顾林漫漫,才把气出在了屈墨和她身上。

“我现在,现在就去,可以吗?”

她怕。

怕霍绍梃扭断她的脖子。

男人粗喘了两口,下一秒就吻上了女人的唇。

苏楚吓得眼眸瞪圆。

随着隐私帘慢慢升起。

苏楚也被霍绍梃压在了身下。

他的占有,更像是发泄身上的怒气。

空间逼仄,她的挣扎,起不了多少的作用。

车子在华城的马路上,慢慢地开着。

“苏楚,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和屈墨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快乐吗?

笑啊,笑给我看。”

苏楚抓扯着他的胸口,眼泪肆意,“霍绍梃,你够了没有,我和屈墨清清白白的,你以为所以有的人都跟你一样,喜欢跟别人上床啊。”

“嘴硬。”

他吻住她的唇。

苏楚不知道,霍绍梃非想让她承认什么。

承认和屈墨情投意合?

还是承认,她爱上了别人?

他到底是想借什么样的理由,把她打入地狱?

她不是已经在地狱了。

苏家现在没人折磨了,他觉得她活着也碍他眼了是吗?

苏楚的心在流泪。

这是她当初爱上的男人,现在却成了折磨她的恶魔。

苏楚闭起眼睛。

眼泪变得越来越凉......车子不知道在华城转了几圈,才开回了别墅。

霍绍梃下车,把失去力气的苏楚抱了出来,顺手用自己的外套,将她裹好。

对陈佑说,“你先回去吧,会议推迟到明天。”

“是,霍总。”

“还有......”他墨眸微沉,“看好屈墨。”

“明白。”

看到霍绍梃抱着苏楚进来,孙妈赶紧将拖鞋递到了男人的脚下。

“先生,太太怎么了?

是不是病了?”

霍绍梃换好拖鞋,把着苏楚往楼上走,“她没病,就是累了。”

孙妈瞧见了苏楚小脸上的泪痕。

自从她进霍家。

她就没见太太,欢喜过一天。

夫妻吵架,更是家常便饭。

她很心疼这个年轻的女孩。

可她是下人,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跟着难受。

“那要不要我炖一些安神的汤,给太太暖暖身子?”


他把她逼到墙角,大手重重地落到墙面上,将她囹圄于怀中。

她挺直脊背,看着男人慢条斯理地将暗纹领带扯松一寸,她心口的不安慢慢被放大......她知道,这是医院,他不敢乱来。

但是她太了解霍绍梃这个人了,他有时候,疯起来,可不分场合。


“苏楚,讨我的欢心,或许可以免得在今天这个日子受苦。”

女人满是雾气的眸子,望着眼前男人俊美深邃的脸。

霍绍梃生了一副美人相,却不阴柔。

棱角凌厉,鼻梁高耸,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十分有具有侵略性。

他的喉结和锁骨。

是他最性感的地方。

她常常会冲动地去吻。

然而。

美的东西,往往都是有毒的。

那场意外,彻底地将她打入了地狱。

前年的今天,母亲突然被抓走,关进看守所整整三个月,出来后,变得又疯又傻了。

去年的今天,父亲被诬陷强奸邻居,连审了七天七夜,人差点死在现场。

今年......也就是在霍绍梃回来之前,苏楚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楚楚,你哥他......他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警察带走了,说他是合同诈骗别人,我猜是......”苏家人都知道,每年这个日子,都会蒙受一些不白之冤。

苏楚明白了,“......是霍绍梃干的吗?”

“今天这个日子,不得不......”父亲的话听起来很难,“......楚楚,你能不能去问一下霍绍梃,如果真是他做的,请他高抬贵手,如果不是他做的,他人脉广,在华城没人不给他三分薄面的............”苏成业的意思,苏楚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眼前的男人......苏楚去吻他的下巴,“绍梃,我哥......”仅仅几个字。

肉眼可见,男人深邃的眉眼,一寸寸地变冷,发出骇人的光泽。

他抬手攥住了女人的脖子,脸色狰狞,“苏楚,你非得在这个时候,坏我的兴致是不是?”

“我,我......”苏楚被掐得呼吸困难,她大口地喘着气,想解释一下,“对,对不起......我,我......闭嘴。”

男人咬住她耳后的软肉。

像是要报复,更像是要发泄怒气。

最终。

他还是有些败兴的,丢开了如破抹布一般的女人。

“去我妈前,跪着。”

他近乎命令。

苏楚扯过睡衣,将自己裹好,拖着泛酸的腿,下了床。

每年今天,她都要跪霍绍梃母亲的遗像。

他今天给她机会免罚,可她依然惹怒了他。

在温华别墅这个家里,是绝对禁止提到苏家的每个人。

“什么时候跪满三个小时,再起来。”

他穿好衣服,衣冠楚楚,不带一丝感情地离开。

随着车子离开别墅的声音。

苏楚缓缓走到霍绍梃母亲的遗像前,跪了下去。

不知道跪了多久,苏楚只觉得小腹绞痛的厉害,身下什么东西开始抽离,她艰难地拿起手机,给霍绍梃打去电话。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她失去意识,那头也没有接起......医院里。

“苏楚,这是你的节育环,看一眼。”

医生的指尖在即将苏醒的女人额头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待女人费力的恢复意识后,把金属圆环,给她看了一眼,随即用镊子,扔进了垃圾筒里。

苏楚血崩了。

在霍绍梃毫不怜惜的体罚下。

家里的佣人孙妈说,她送到医院时,几近休克。

差一点就死掉了。

其实,在苏楚当初放节育环时,医生就告诉她,她的身体特殊,根本不适合放置节育器。

可是......霍绍梃不喜欢戴套,又不准她怀孕,而她对避孕药又过敏,她只能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法。

她爱惨了他。

也害惨了自己。

他珍惜过自己吗?

从来没有。

结婚这三年来。

霍绍梃的生活里除了美艳的女明星,就是风韵犹存的寡妇。

还有林漫漫这个白月光,跟他爱得死去活来,时不时的就出来宣示主权。

他践踏着她的尊严,报复着她的家人,凌辱着她这个霍家的少奶奶。

以前,她总是想,他在外面玩累了,就会回来跟他好好过日子。

事实证明,苏楚想的实在是有些多。

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根本不可能过正常人过的日子。

苏楚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眼神空洞迷茫。

孙妈又给霍绍梃打了几个电话,那头依然没有接听。

她只好先回家,给苏楚熬补身体的汤。

苏楚迷迷糊糊的睡着,再醒来,已是隔天的一大早。

手机震动响了许久。

她才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苏成业打来的电话,他还没开口讲话,就先哽咽了起来。

苏楚知道,他还是为哥哥苏阳的事情。

昨天,她想问霍绍梃的,但惹怒了他。

苏成业知道苏楚和霍绍梃的关系并不算融洽。

但还是忍不住,“楚楚,你哥他现在处境艰难,只有你可以帮他,爸爸还是希望......”后面的话,苏成业没讲。

苏楚也了然于心。

“爸,你先别急,我去找霍绍梃问问看,你等我的电话。”

“楚楚,爸爸知道为难你了。”

“我们是一家人,我也不希望哥哥他出事,你别着急,等我消息吧。”

苏楚挂断电话。

抬腕看了眼时间。

今天是霍绍梃母亲的忌日。

通常他会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去墓园祭祀,下午才能回集团。

这一天,他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

苏楚还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壮着胆子去了。

霍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苏楚被霍绍梃掐着脖子,抵在宽厚的落地窗上。

夕阳的余晖落进他墨色的瞳孔上,像是生起了一团火。

他的薄唇在不说话的时候,永远抿成一条直线。

不怒自威。

尤其是,现在,他这样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她心跳得像要撞破胸口。

大多时候,她很怕他。

“苏楚,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今天这个日子,竟敢跑到集团来找我,嗯?

是不是昨天跪三个小时,太少了?”

他的大手将她圈在玻璃与他之间,手工衬衣的高档布料,被他健硕的胸肌绷起危险的弧度。

“对,对不起,昨,昨天我就想来问问你......我哥的事情。”

她声音不大,忌惮中又透着平日里惯有的温和和卑微。

他旋即明白,微不可见的轻呵,“你竟敢还敢问这个?

怎么?

你认为是我做的?

我告诉你,你哥他自作自受,被抓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瞳仁紧缩。

苏阳资质平庸,没有霍绍梃这般的本事。

他性格胆小,谨小慎微。

向来本本分分的。

怎么会......“如果不是你,一定是有人栽脏陷害,我哥他不会做犯法的事情的。”

苏楚轻颤的指尖,轻轻的抓着霍绍梃绷紧的衬衣,“求你,霍绍梃,求你救救他,好不好?”


“你这么凶干嘛?

又不是我让你爸病的。”

林漫漫双手抱怀,嘲弄地看着苏楚,“像你这种倒霉体质的女人,真不应该嫁进霍家,败气运,坏风水。”

苏楚没心情跟林漫漫在这儿吵架。

她转身往外走,准备出去给父亲买一些住院用的东西。

林漫漫被无视,不死心地又跟了上去,“苏楚,你们家的人,对于霍家来说,就是拖累,我还没有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呢。”

“我觉得你还是识趣一点,尽快离开霍绍梃吧,反正,他也不爱你,霸占着霍太太的位子,你既得不到人,也得不到心,有什么意思呢?”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绍梃有三百天会陪在我身边,你不觉得你很失败吗?”

林漫漫越说越起劲。

苏楚突然停下脚步,回手就甩了她一个响脆的耳光。

林漫漫当场被打懵,“你,你......怎么还打人啊?”

苏楚性格柔软,不爱发脾气。

但也不是任由林漫漫揉捏的主。

林漫漫以为得了霍绍梃的偏爱,就可以不把她这个原配放在眼里。

处处挑衅。

苏楚可不惯她脾气。

“打你是轻的,一个小三,哪来的脸,跑到我面前叽叽喳喳?”

“你,你......”林漫漫抬眼看到走过来的男人,立马眼眶一红,哭了起来,“......绍梃,苏楚她打我......”苏楚闭了闭眼。

怎么哪都能见到霍绍梃。

霍绍梃看了看林漫漫被打红的左脸,脸色一沉,问向苏楚,“这是你打的?”

“没错。”

苏楚没有否认。

“绍梃,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上次她故意吹长笛让我生病,这次又趁着你没在,就甩我耳光,我,我......我就那么好欺负吗?”

林漫漫哭得梨花带雨。

楚楚可怜。

霍绍梃的墨色眸子,也越压越低,质问道,“为什么打人?”

苏楚没有解释。

她知道的,就算她解释,霍绍梃也不会信她。

何必费这些口舌。

“打就打了,还要什么理由。”

苏楚捏紧了手上的检查单子,“你要想为林漫漫讨个公道,等晚上我回去,再讨吧,我现在没有时间。”

苏楚很快走出医院,不见踪影。

林漫漫气得差点跳脚,“你看她......”她抱着霍绍梃的胳膊,委屈巴巴的不甘,“苏楚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绍梃,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咳咳......还没等换心脏,我就被她欺负死了。”

林漫漫早一点把心脏换了。

霍绍梃却一直以没有合适的心脏为由,拖着。

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绍梃,前段时间我和苏阳做了配型,他的心脏最适合我,你看什么时候......”霍绍梃闻言,冷睨了林漫漫一眼。

她心口一拎,忙捂着心脏,躬起了身子,“如果我再换不到合适的心脏,我可能......也活不长了......”他一直没说话。

林漫漫艾艾戚戚的叹息了口。

“我知道这些年,你也尽力了,其实,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哪怕让我明天就死,我也心甘情愿。”

林漫漫想让霍绍梃松口。

但霍绍梃始终就那么冷眼看着她。

最终。

林漫漫越哭越起劲,眼前一黑,晕倒在了霍绍梃的怀里。

他打横抱起女人,往车边走。

“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是他十三年前的承诺。

......苏楚在医院里安顿好父亲。

才拖着一身的疲惫回了家。

苏成业被确诊了脑部的肿瘤,恶性的,就算是手术,也只不过是延长一到三个月的生存时间。

运气差一点的话,可能都下不了手术台。

她想,算了,陪着父亲过完他最后的时光。

她知道父亲的心事,就是苏阳。

她想尽快的找人,把苏阳从里面保释出来。

客厅里。

灯火通明。

站在门口,苏楚的脚步有些沉重。

孙妈看到苏楚,赶紧替她拉开了门,“太太,您回来了?

先生等您好长时间了。”

“嗯。”

她浅应了声,走到了霍绍梃的面前。

她知道,他憋着一口气,要替林漫漫讨个公道。

她也没想着躲过去。

苏楚垂着脑袋。

不说话。

霍绍梃抬眸,看着她,许久,他才动唇,“你那些本事呢?

怎么蔫了?”

她本不想解释的,但又觉得实在憋屈。

这憋屈的日子,她真的是够了。

“是她说话不好听,我才打的她。”

“她是个病人,你这一巴掌下去,万一她猝死了呢?

你赔得起吗?”

霍绍梃指责的意味明显。

苏楚心里叫嚣着。

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但她不敢说出来。

“你不是要给她换心脏了吗,她应该会活很久很久。”

提到这事。

苏楚不免又想到苏阳。

她是不会让霍绍梃,拿着苏阳的心脏救林漫漫的。

“霍绍梃。”

她走到男人的面前,扑通一下给他跪下了。

男人眉心一紧,“苏楚,你又想干什么?”

“霍绍梃,我求你,不要把我哥的心脏拿去给林漫漫,你那么有钱,你可以为她找别的合适的心脏,我哥他已经半死不活了,不要再剥夺他活着的权利,求你了......”苏楚望着男人冷俊的侧脸。

小手抓着他的腿边,情绪激动,“霍绍梃,如果你真的非得用我们家人的心脏,就用我的,求你了,放过我哥,行吗?”

“他是个活死人,心脏给需要的人,也是积德行善,不好吗?”

他握着女人被泪水打湿的小脸,目光逡巡,“苏楚,你们苏家人,是要付出点代价了。”

“那就用我的,等我送走我爸,你拿我的心脏,我绝无怨言。”

苏楚哭泣着。

如果真的要一命抵一命,那她可以做那个牺牲者。

死了,就不会这么累了。

她愿意的。

“你爸?”

男人敏锐地察觉了苏楚话里,有一些不同,“你爸又怎么了?”

“他病了,最多活三个月,你等我送走我爸,我就给林漫漫换心脏,我说话算话。”

苏楚满脸泪痕地举手发誓,她希望霍绍梃能相信她,“我可以签合约,我可以画押签字。”

“苏楚,你以为换心脏是换螺丝帽呢?”

他抬手把女人从地上拽起来,“想谁换就谁换?”

苏楚眼泪汪汪。

她没太明白霍绍梃的意思。

他还在坚持要用苏阳的心脏?

“霍绍梃......苏楚,我决定的事情,不是你说改变就能改变,这事与你无关,你少操心。”

男人冷冰冰的。

苏楚抓住霍绍梃的衣袖,唇齿打颤,“这事怎么与我无关呢?

你们想要拿走的是我哥的心脏,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霍绍梃,你真的非要把我们家灭口吗?”


“炖上吧。”

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

孙妈急忙应下,“是。”

霍绍梃把苏楚抱回了卧室。

他动作很轻地将女人放下,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要再跟屈墨见面了,我真的会生气的。”

苏楚没有给他回答。

她已经没有跟他讲话的力气和兴趣。

手机响起。

霍绍梃握着手机,接通了电话。

苏楚听到了林漫漫的声音,娇柔造作,又满是委屈的诉苦。

没说几句,霍绍梃便拿着外套,离开了。

孙妈把炖的补汤送上来。

“太太,喝点汤,睡一觉吧。”

她看得出来,女孩的难过和憔悴,轻声劝她,“以后别惹先生生气了,吃亏的是自己。”

孙妈把汤端到苏楚的面前,拿起汤勺,吹了吹,“太太,身体是自己,只要还活着,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苏楚木然地抬起小脸,看向了孙妈。

活着?

这个词,怎么听着有些陌生。

许久,才把碗端接到自己手中,“孙妈,我活着跟死了,没有区别。”

“怎么会呢,先生他脾气是急了点,但他心里还是在意你的。”

苏楚觉得这安慰她的话,有些可笑,他们的关系,孙妈最清楚不过,“他怎么会在意我呢。”

“你发烧那晚,先生他......”孙妈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苏楚打断了,“......孙妈,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以前我是眼瞎,才自欺欺人,我真的想离开了,离开他,离开这个望不到太阳的地狱。”

孙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夫妻之间没有爱,相敬如宾也好。

可是......她摇了摇头,或许离婚才是真正的解脱。

“太太,先喝汤吧。”

苏楚在家里一直没有出门。

霍绍梃倒也没有要求,她再去照顾林漫漫。

听说林漫漫出院了。

霍绍梃一直在云顶别墅陪她。

老宅打来电话,要苏楚和霍绍梃一起回去吃饭。

苏楚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或许霍绍梃会带林漫漫回去,那样,她倒是省了事了。

下午的时候。

苏楚坐在阳台上,翻看着一本,名为[离婚案件全攻略]的书。

墨色的雕漆大门,缓缓打开。

霍绍梃的车子开了进来。

她把书放好,裹紧了披肩,走进了卧室。

旋即,就听到了男人上楼的脚步声。

他习惯了回家就能看到她,并不意外,“换件衣服,回老宅吃饭。”

苏楚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便去换衣服。

他喜欢她贤良淑德的模样,喜欢她漂亮又温婉的脸,更喜欢她温驯乖巧的性格。

他喜欢的,都是有利于他的。

而苏楚,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按霍绍梃的要求,苏楚换了他喜欢的衣服,脖子戴上了只有回老宅,才能戴的珍贵珠宝。

她像一只打扮精致的木偶,跟着他上了车。

“别哭丧着脸。”

他侧过脸来看向她。

苏楚淡而冷的,掀起睫毛,“我就长这样。”

“你和屈墨在一起的时候,可不长这样。”

霍绍梃现在还记得,她在那个男人的车里,笑得有多甜腻,“苏楚,别给我摆脸子,我不喜欢。”

他在警告她。

苏楚听得出来。

可她实在笑不出来。

“霍绍梃,你如果觉得我不合你的心意,你完全可以带林漫漫回老宅,我没有意见。”

她也不是非要跟他回去。

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应付霍家的每一个人。

霍绍梃带着怒意的眸子,微微眯起,压抑着自己要爆发的怒气。

语气嘲弄,“哪个女人,也比你合适做霍太太,苏楚,你现在坐到这位置上,得珍惜,别不知好歹。”

苏楚哂笑。

如果知道,做霍太太,会让自己和家人陷入万劫不复。

打死她,也不会嫁给眼前这个男人。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要做的是补救。

“我确实是没有资格做霍太太,既得不到丈夫的偏爱,也生不出霍家的继承人......”她大胆地对上男人凌厉的目光,讥诮反驳,“......当然了,霍总也不屑跟我生什么孩子,如果林漫漫不是心脏病生不了,大概,你们的孩子都生了几窝了吧?”

“你每天的小道消息,倒是不少。”

他讥笑。

苏楚说的可不是小道消息。

是林漫漫亲口说的。

无论真假,霍家的继承人,都轮不到自己来生。

她黯然垂下睫毛,“霍绍梃,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林漫漫换心脏?”

她需要知道,自己还有多长时间,救走哥哥。

霍绍梃并没有兴趣回答她。

丢了句,“这事跟你没关系。”

他不说。

苏楚也无法再问下去。

车子很快开到了老宅。

今天的老宅很热闹,刚从车里下来,就听到了屋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霍绍梃伸出手来,她条件反射地刚要躲避。

男人便强行握住了她的手。

演好恩爱夫妻,是霍绍梃最初对她的要求。

她怎么给忘了。

“绍梃,楚楚,你们来了。”

紫绿旗袍裹身,烫着微卷大波浪的女人,晃着耳朵上的绿宝石坠子,笑着走过来,握住了苏楚的手。

“可想死我了,告诉姑妈,有没有想姑妈?”

霍绍梃的姑妈。

一直生活在国外。

怎么突然回来了。

“姑,姑妈,我也想你。”

苏楚别扭地套着近乎。

霍程程笑着在她的小脸上捏了一下,“我们家楚楚,真的是越长越漂亮了。”

她盯着苏楚平坦的小腹,弯着眼睛,问,“告诉姑妈,这肚子里有没有小绍梃啊?”

苏楚挺尴尬的。

她这里面,一辈子都不可能,有霍绍梃的孩子。

看着苏楚红了脸。

霍程程把目光落到了霍绍梃的面上,“是不是你不给力啊?

不是我说你,以后酒要少喝,烟要少抽,那些东西都对身体不好,你可是霍家的大哥,传宗接代,责任重大。”

“楚楚还小,不着急。”

霍绍梃温柔地望向了苏楚,“让她多玩两年,我不忍心她受苦。”

霍程程看小夫妻如此恩爱。

也顺坡道,“看你这么疼楚楚,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你爷爷他年纪大了,等重孙等的急,你们得抓点紧了。”

“知道了姑妈。”

霍绍梃去见爷爷。

霍程程牵着苏楚的小手,去了客厅聊天。

“楚楚,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姑妈买给你的。”

姑妈把一个个长长方方的盒子,打开,往苏楚手腕和手指上套,“这粉粉嫩嫩的颜色,就是适合小姑娘,真漂亮。”

玉质的手镯,奢侈品的戒指,还有黄金的手链。

霍程程这个姑妈的心意很重。

她也是真心喜欢苏楚。

但苏楚不能收。

她要霍绍梃离婚的。

“姑妈,这些太贵重了,我平时也戴不到......贵重什么呀。”

霍程程往苏楚面前凑了凑脸,“绍梃赚那么多钱,留着干什么?

一会儿,我让他给我报销。”


“不过什么?”

霍绍梃问。

“绍梃,你工作那么忙,我也不能一直让你在这儿陪我,不如,就让苏楚留下来照顾我吧,也算是她诚意的体现,你说好吗?”

林漫漫满眼期待地望着霍绍梃。

她知道的,她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样子,霍绍梃不可能会拒绝她。

霍绍梃看向了苏楚。

他刚要动唇问她的意见。

苏楚率先开口,“我可以照顾她,但我有个要求。”

“苏楚,你照顾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怎么还提上条件了?”

林漫漫不满地看着苏楚,“你可别太过分哦,那样,我会收回,我对你的原谅。”

苏楚根本不理林漫漫。

而是看向了她身旁的男人,“我答应你,可以来照顾林漫漫,但我想看我哥一眼,行吗?”

霍绍梃似乎对于苏楚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意外。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林漫漫不满开口,“苏楚,你真的很会得寸进尺。”

苏楚眼巴巴地望着霍绍梃。

他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后。

拾步,走出了病房。

苏楚紧跟着他,追了出去,哀求道,“霍绍梃,我就见我哥一面,我知道他还活着,就好,就一面,一面行吗?”

“我不是跟你讲过,如果苏阳死了,会有人通知你,没接到消息,他就还活着。”

霍绍梃的语气微凉。

不近人情。

这话,苏楚没忘。

但是,她就是想看一眼才安心,“算我求你了,哪怕是,就站在门口,远远的望一眼,也行。”

霍绍梃停下脚步。

面色不悦的看着苏楚。

苏楚眼底是渴望和哀怨。

他不喜欢,“从你跟我提离婚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你是见不到苏阳的。”

苏楚心口酸涩。

就算她不提离婚,他该不让她见,还不一样不让见。

这只是他拒绝的一个理由罢了。

“那要如何,才能让我见呢?

霍绍梃,我已经答应你照顾你的女人了,你摔坏了我的长笛,我也没跟你计较,你还想让我怎样?”

她红着眼睛,希望面前的男人,可以网开一面。

男人目光并没有因为她的可怜,而温暖半分,眸底的嘲弄更深了一分,“怎么,这是想让我赔你的长笛?”

“你赔得起吗?

那是我外公的遗物。

霍绍梃,就算用我外公的遗物,换我见一面我哥的机会,也不行吗?”

如果霍绍梃再不同意她见苏阳。

她就冲过去,死就死了。

男人心口微动了半分。

他并不知道,那长笛是苏楚外公留给她的遗物。

半刻后。

“陈佑。”

霍绍梃递了眼色给他,“带太太过去跟苏阳见一面。”

“好的,霍总。”

陈佑走到苏楚面前,做了请的手势,“跟我来吧,太太。”

苏楚微愣。

她以为,他还会找别的理由拒绝。

还好,他也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转身,她快步跟上了陈佑的步子。

苏阳的病房门口,依然有人在看守着。

但怎么看,都不像是警察局里的人。

陈佑停下步子,“太太,苏阳现在是重症监护,您进去看一眼,要马上出来,不能呆的时间太久了。”

“好,好。”

苏楚满口答应着。

病房里有很多医疗器材。

大部分的管子,都插在了苏阳的身上。

她生怕扰到他,脚步放轻了许多,“哥,哥哥......”她温声地唤他。

病床上插满管子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不是心脏监护器上心跳还在显示,她会认为,他根本就是死了。

“哥,你别怕,我正在筹钱,等我攒够了二百万,我就把你保释出来,我和爸爸会给你好好看病的,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苏楚握着苏阳不算太热的手,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掉。

她知道,哥哥听得到她讲话的。

“哥,爸爸妈妈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你也要坚强一些,我期待着我们一家人,团聚,你可一定要争气哦,要好好的活着,等着我来救你,好吗?”

握在苏楚手里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苏楚激动极了,“哥,你听得到我说话,是不是?

哥,哥......太太,他现在是无意识的,别影响他,还是先行离开吧。”

陈佑上前,恭敬地劝苏楚离开。

苏楚不想走。

可又不得不走。

不管怎么说,她见到了哥哥,哥哥虽然病得很重,但还活着。

活着,活着就好。

擦干了眼泪。

苏楚跟着陈佑出了病房。

她收了收神,掩下离别的悲伤,问向陈佑,“他这算是病情稳定吗?”

“算是。”

“还能好起来吗?”

她需要知道,苏阳现在的病情,到了什么程度,“我希望你能跟我讲真话。”

陈佑有真话。

但他不敢讲。

很为难地抿了抿唇,“太太,如果您想知道苏阳的情况,还是亲自去问霍总吧。”

苏楚明白了。

没有霍绍梃的授意。

任何人都不可能跟她讲真话的。

她失落地再次望向了病房,片刻后,微微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

霍绍梃还站在那儿。

他似乎是在等她。

苏楚便走了过去,为了能再次见到苏阳,违心的感谢,还是要讲的。

“谢谢你,让我见了我哥一面。”

“不用谢我,以后少惹我生气,就好。”

他看了苏楚一眼,冷冷淡淡的,“走吧,回家。”

“我不是要留下来照顾林漫漫吗?”

“明天再来。”

他牵起她的手,她本能地拒绝,“我......我自己会走。”

第一次坐霍绍梃的车子。

第一次与他坐在后排,挨得如此之近。

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不适。

不自觉地往旁边坐了坐。

男人侧过脸来,看向她,“我身上有毒?

离那么远?”

“霍绍梃,我可以去照顾林漫漫,但是我还有工作,我能不能......”苏楚的话还没有说完。

霍绍梃的眉心肉眼可见地皱了起来,“你还有工作?

谁允许你去工作的?

苏楚,你难道不知道,霍家的女人,是不允许外出工作的吗?”

苏楚知道,以前霍家是有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但是,结婚的时候,爷爷说过,工作与否都让她自己决定。

结婚后,为了讨霍绍梃欢心。

她什么都听他的。

他不让她工作,她就放下了自己心爱的事业,专心做霍太太。

可她得到什么了?

出轨,背叛,家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

乖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况且,她现在需要赚钱,保释苏阳,她必需要工作。

“我不工作,你给我钱吗?

你还欠我五十万,没转给我呢。”

他忘了,她可没忘。

一点诚信都不讲。

霍绍梃被怼得一时无言。

他沉着脸,拿出手机,把欠苏楚的五十万,转给了她。

“所以,出现在林漫漫的生日宴会上,是因为接了这份工作?”

他漫不经心的收起手机,“还是说,你是借着工作的机会,成心要做捻酸吃醋的事情,诚心要搞破坏来的?”


屈长平有些尴尬。

大家落座后。

屈长平便跟霍绍梃聊起了正事。

苏楚能感受到屈墨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她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他的直视。

说一句,好久不见,似乎也不适合今天这个场景。

“苏楚。”

“苏楚?”

霍绍梃身后的女秘书,轻轻地拍了拍苏楚的肩,“苏小姐,霍总叫你呢。”

苏楚恍神,忙看向他,“什么?”

“一会陪着屈总,好好地逛一下华城,毕竟他也很久没有回国了,尽地主之谊。”

霍绍梃像推销一件商品一样的,把她推给了屈长平,“屈总,苏楚是土生土长的华城人,她会陪好你的,希望你能玩得开心。”

屈长平背靠国际上最有名的投资商。

霍绍梃如果和他争项目,也不是没有实力,就是会耗费太多的精力,人力和财力。

况且......一个女人能解决的问题,实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

他的眼神落到屈墨的面上。

这个年轻男人,眼睛里写满破碎,毫不避讳地望向苏楚。

霍绍梃松了松领带,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眼神令他很不舒服。

应酬过后。

霍绍梃独自离开。

上车前,他跟自己的秘书交代,“丁秘书,好好给我盯着点。”

“您放心,霍总,我一定把苏小姐,送到屈总的床上。”

丁秘书信心满满,表示,事在必成。

霍绍梃抬手,甩了丁秘书一个猝不及防的巴掌,“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就学会了这个?”

丁秘书捂着自己被打疼的左脸。

眨了眨委屈的眸子,不是这个意思吗?

“霍总......”陈佑走过来,把丁秘书拉到一旁,轻声叮嘱,“霍总的意思是,看着苏小姐,不要让她吃亏,跟在霍总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连这点心思都揣摩不明白。”

“哦。”

丁秘书觉得自己这一巴掌掺得冤,小声嘀咕了句,“......以前霍总,也不这样啊。”

霍绍梃和陈佑坐车离开。

屈长平对年轻漂亮的苏楚,很感兴趣。

白皙的皮肤,纤瘦柔软的身子,尤其是她身上的香水味,一个劲地往他鼻腔里钻,令他几乎无法自持。

在伸手要去揽女人腰的时候,被屈墨拦了一下,“爸,要不,您先给那边回个电话,毕竟,霍总今天,也没怎么聊生意上的事情,看看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屈长平收起欲望,没有多想,“也好。”

男人离开后。

屈墨这才走到了苏楚的面前。

他向她伸出手时,女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也就在此时,她似乎明白了霍绍梃,让她过来的用意。

“楚楚......”男人满眼心疼的,蜷起指尖。

苏楚微垂着睫毛,声音淡而缥缈,“你最好,不要让你爸知道,我们认识。”

“霍绍梃是派你来......”勾引两个字,他实在难以启齿,“......你不是他的太太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与你无关。”

苏楚并不想把婚姻的狼狈,告诉眼前这个,她年少时曾经喜欢过的男人。

有些苦难,注定说出来,就是个笑话。

她已经如此了,不需要再过多地自取其辱。

“楚楚,我爸那个人,是个色坯,霍绍梃就不怕你......”苏楚哂笑。

霍绍梃又不爱她,怎么会怕她吃亏呢。

屈长平打电话回来,一把揽住了苏楚的肩,笑呵呵地跟她说话。

她没有抗拒。

屈墨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丁秘书亲自开了车过来,载着三人先去酒店。

屈长平越看苏楚越喜欢,不顾儿子和丁秘书在场,便开始想要动手动脚。

苏楚越是躲。

屈长平越是兴奋。

屈墨看不下去,出声制止,“爸,你能不能放尊重一点。”

老子听到儿子在训斥自己。

恼羞成怒,觉得丢了面子。

抬手就给了儿子一个巴掌,“你还管上我了?

这是霍绍梃送我的礼物,我难道不给他面子吗?”

屈墨瞪着猩红的眼。

冲着司机大吼,“停车。”

丁秘书看这样子,爷俩像是要干架,哪里敢停,“前面很快就到酒店了,二位先消消气。”

她一脚油门踩下去。

不到十分钟,车子就开到了酒店门口。

屈墨拽着苏楚要走。

屈长平看到儿子跟自己抢女人,哪里能咽下这口气,挥拳跟屈墨扭打在一起。

丁秘书有心去拉架,但这拳头也不长眼,她还怕自己挨打。

只能嘴上劝。

“二位,不要打了,都消消气,父子两个,有什么可争执的呢。”

“屈总,屈总别打了,你们这样,不怕别人笑话吗?”

苏楚抱怀就站在一旁看着。

面色微凉,神情淡漠。

丁秘书怕伤到苏楚,赶紧护着她上了车,“苏小姐,咱们先回去吧。

看样子,他们得打一会儿。”

苏楚被丁秘书一脚油门,送回到了霍绍梃的办公室。

男人站在宽厚的落地窗前,望过来。

阳光落到他的侧脸,像极了漫画中的人物。

“回来了?”

他如隼般的眸子,从上到下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头发没乱,衣服还很规矩地穿在身上,甚至,连唇膏都没有丢失一点点光泽。

他有些满意,唇角微微上扬。

“看来,你工作完成得不错。”

“既然霍总满意,请付款吧。”

苏楚把收款码递到霍绍梃的面前。

霍绍梃抬起手指,将手机,轻轻地推到一旁,“急什么。”

他大手勾过女人的腰,指尖轻轻地挑起她尖美的下巴。

薄唇在她的唇上逡巡着。

苏楚不适,挣扎了一下,反被他握得更紧。

“跟我说说,那父子两个,是怎样为你大打出手的?”

他言语有些嘲讽,拇指在她的粉唇上重重地摩挲着,“初恋情人为了你,跟自己的亲爹都干上了,很感动吧?”

苏楚听得想笑。

她鄙夷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眉眼冷漠,“这不就是你让我去的目的吗?

霍总不就是想,不费一分一毫,让屈长平自动离开你的名利场?”

装什么?

她是过得很惨,但她又不是个傻子。

利用她,不战而胜。

霍绍梃是会做生意的。

她不在意,只要肯付她钱,“霍总,还是把钱尽快付给我吧。”

“那你这五十万,不是赚得太容易了?”

他挑起眉梢,看起来像是要赖账。

苏楚有些生气了,“你什么意思?”

“看来,屈墨对你还是旧情难忘啊。”

他被自己说出的话激怒,唇角勾起不满,答非所问,“......苏楚,记住你的身份,如果敢给我戴绿帽子,你和你的苏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陈佑给不了答案。

苏楚就那样赤着脚,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陈佑的面前。

他动了动唇,最终,也没有强求。

回到家后的苏楚。

脚已经麻木得没知觉。

她把那些长笛的碎片,一片片地收进了一个小盒子里。

孙妈端了盆热水进来,“太太,先泡一下脚,你脚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

苏楚的脚除了血泡,还有被石子和玻璃割破的伤口。

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不用了,孙妈。”

“怎么能不用呢,这伤口不处理,是会感染的。”

孙妈握着苏楚冰凉的小脚,轻轻地试探着,一下一下地进到热水里。

这才起身去拿酒精和纱布。

下楼时。

刚好霍绍梃回来了。

孙妈拿着药箱的手,猛地一紧,“先生,您回来了。”

“拿药箱干什么?”

他的视线落到孙妈的手上,“谁受伤了?”

“是太太,她脚起了水泡,还有伤口,我想着,给她处理一下。”

孙妈如实说。

霍绍梃往楼上看了一眼,冲孙妈伸出手,“给我吧。”

“哦。”

孙妈赶紧把药箱,递给了男人。

霍绍梃拿着药箱,大步上了楼。

苏楚失神地望着窗外发呆。

不知道在想什么。

整个人透着一种死气沉沉。

他沉着脸走到她面前,抬手握住她的脚,看了下情况。

“怎么伤成这样?”

苏楚听到霍绍梃的声音,条件反射般的想把脚收回来,却反被握得更紧,“都受伤了,还不老实一点。”

他打开药箱,拿出血泡针,一个个挑破。

而后用酒精消毒。

在他准备给她上药时,苏楚生气地踢翻了面前的药箱。

“霍绍梃,你别假惺惺了。”

她红着眼,像要戳穿他的虚伪。

男人的身上被溅了碘酒。

白色的衬衣,瞬间被染脏,他把手中的纱布重重地摔在地上,“苏楚,你发什么疯?

今天,是你有错在先,让你道歉你不道,你还怪上别人了?”

“我凭什么道歉?”

苏楚哽咽的望着面前的男人,“霍绍梃,你那么在意林漫漫,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离婚啊,我要跟你离婚。”

苏楚很想把无名指上的婚戒,狠狠地砸在霍绍梃的脸上。

可笑的是。

她根本就没有婚戒。

结婚三年,没有婚礼,没有婚纱,没有婚戒。

只凭她单方面的爱,却做好了跟他过一辈子的打算。

可他呢。

除了在外面花天酒地,就是各种花边新闻满天飞。

现在更好了,还要向那个林漫漫求婚了。

他根本就不配得自己的爱。

这样的婚姻,早该结束了。

男人抬起大手,握住女人的下巴,眼眸喷火,“你再跟我说一遍?”

“我说离婚,你不要跟林漫漫求婚吗?

你求去啊,离婚,离......唔......”她愤怒的话,还没发泄完,她的唇就被堵上了。

她挣扎,他禁锢。

她被动地承受着,他排山倒海的气势。

苏楚哭了。

抬手给了霍绍梃一个巴掌。

男人扣住她的小手,举过头顶,语气不善,“苏楚,你胆肥了,敢打我了?”

“霍绍梃,你放过我吧,我们就此别过不行吗?”

她脆弱的小脸,因为痛哭变得楚楚可怜,“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男人漫上来的怒气,在她的眼泪中,又缓缓卸下,“好了,别哭了。”

温暖的指腹,擦着冰凉小脸上的泪水。

她偏过头躲他。

他依然很认真地替她擦干净,“苏楚,你以前很乖的,我不希望每天回到家,看到一个抓狂的妻子,明白吗?”

他重新把药箱收拾好,耐心地替她处理了脚上的伤口。

“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林漫漫的生日宴会现场?”

苏楚不语。

他便又继续,“是故意的?

你以前可不会争风吃醋。”

苏楚依然不说话。

“苏楚,做霍家的媳妇,不能不懂事。”

她倔强的双眸,被泪水占满,她还要怎么懂事?

人善被人欺的道理,她难道不懂吗?

这三年,就因为自己太懂事了,才会让苏家到了如此凄惨的地步。

她早就后悔了。

“别在我面前装哑巴,我想要收拾你,有的是办法,苏楚,别惹我。”

苏楚掀起湿漉漉的眸子,轻笑,“我敢惹你吗?”

两人似乎总是这样。

根本不可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明天去医院,跟她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霍绍梃拿着药箱,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苏楚一眼。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离开。

苏楚放声大哭。

她做了一晚的噩梦。

梦里的她,一直被欺负,她站在悬崖边,她想跳下去。

可是下面全是张着大口的猛兽。

她进退无路。

......一大早,陈佑来接她去医院。

“太太,还是不要跟霍总怄气了,您是知道他的脾气的,多想想苏阳......”陈佑的话没说完,就被苏楚瞪了回去。

她就知道这事没完。

这口气,霍绍梃是非要替林漫漫出。

“......陈特助,不必威胁我,我去就是了。”

“您请上车。”

陈佑打开副后排车门。

去医院的路上,苏楚无言。

她失神地盯着车外的车水马龙,仿佛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

陈佑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太太,其实霍总他......陈佑,我不想听。”

苏楚不想听关于霍绍梃的任何事情。

她已经快对这个名字,生理性地反胃了。

陈佑只好把后面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巧的是。

林漫漫住的这家医院,刚好是苏阳保外就医的医院。

苏楚想去看一眼哥哥,就只能好好跟林漫漫道歉,换得霍绍梃的同意才行。

陈佑轻敲了两下,病房的门,推开,“霍总,太太来了。”

苏楚跟着走了进去。

林漫漫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看到苏楚,条件反射般的,往霍绍梃怀里躲,“绍梃,她不会又是来给我吹笛子吧?

我怕,我好怕......别怕,她是来跟你道歉的。”

霍绍梃轻轻的拍了拍林漫漫的背,满眼的心疼。

苏楚的心又被刺痛。

她垂下睫毛,往病床前走了一步,“对不起林小姐,我不知道你听不了笛声,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苏楚的声音,温和又酸楚。

她低声下气的模样,林漫漫却并不满意。

“苏楚,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

如果是故意的,她会把林漫漫吹死。

哪里还让她有机会,在这儿表演茶艺。

林漫漫仰起小脸,望向霍绍梃,“绍梃,如果苏楚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我就原谅她,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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