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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遁后,四个夫君找上门了!叶玉卫云骁结局+番外

叶玉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羌兵?每年寒冬过后,北齐羌人耗光粮草,便会南下劫掠。长治无官府管辖,更无兵卒守卫,是羌兵常来光顾的地方。全靠乡亲们自发抵御羌兵,但效果甚微,保得一条小命已是幸运。饥饿的羌人会抢走他们的粮食与鸡鸭,毁坏农田,甚至放火烧山,屠戮村子。叶玉掉转马头,等那几人跑过来。乌溜溜的眼珠子打量三名男子的衣着,他们衣衫褴褛,受了不少伤,脚踩草鞋,露出来的肌肤黢黑,泛黄的指甲混着泥土,确认是庄稼人。她放心招呼他们上马车,一抽鞭子,立即赶回村子。带生人回村,不可草率,叶玉一边赶马,一边盘问。“你们是哪个村子的人?”有一男子情绪较为激动,余惊未定道:“俺们是薛家村的,那些羌兵抢了俺们的村子,还抢女人杀小孩。”这里地广人稀,薛家村距叶玉所处的叶家村很远。“你...

主角:叶玉卫云骁   更新:2025-04-18 20: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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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玉卫云骁的女频言情小说《她死遁后,四个夫君找上门了!叶玉卫云骁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叶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羌兵?每年寒冬过后,北齐羌人耗光粮草,便会南下劫掠。长治无官府管辖,更无兵卒守卫,是羌兵常来光顾的地方。全靠乡亲们自发抵御羌兵,但效果甚微,保得一条小命已是幸运。饥饿的羌人会抢走他们的粮食与鸡鸭,毁坏农田,甚至放火烧山,屠戮村子。叶玉掉转马头,等那几人跑过来。乌溜溜的眼珠子打量三名男子的衣着,他们衣衫褴褛,受了不少伤,脚踩草鞋,露出来的肌肤黢黑,泛黄的指甲混着泥土,确认是庄稼人。她放心招呼他们上马车,一抽鞭子,立即赶回村子。带生人回村,不可草率,叶玉一边赶马,一边盘问。“你们是哪个村子的人?”有一男子情绪较为激动,余惊未定道:“俺们是薛家村的,那些羌兵抢了俺们的村子,还抢女人杀小孩。”这里地广人稀,薛家村距叶玉所处的叶家村很远。“你...

《她死遁后,四个夫君找上门了!叶玉卫云骁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羌兵?

每年寒冬过后,北齐羌人耗光粮草,便会南下劫掠。

长治无官府管辖,更无兵卒守卫,是羌兵常来光顾的地方。

全靠乡亲们自发抵御羌兵,但效果甚微,保得一条小命已是幸运。

饥饿的羌人会抢走他们的粮食与鸡鸭,毁坏农田,甚至放火烧山,屠戮村子。

叶玉掉转马头,等那几人跑过来。

乌溜溜的眼珠子打量三名男子的衣着,他们衣衫褴褛,受了不少伤,脚踩草鞋,露出来的肌肤黢黑,泛黄的指甲混着泥土,确认是庄稼人。

她放心招呼他们上马车,一抽鞭子,立即赶回村子。

带生人回村,不可草率,叶玉一边赶马,一边盘问。

“你们是哪个村子的人?”

有一男子情绪较为激动,余惊未定道:“俺们是薛家村的,那些羌兵抢了俺们的村子,还抢女人杀小孩。”

这里地广人稀,薛家村距叶玉所处的叶家村很远。

“你们村的护村人呢?”

由于每年羌人都会南下劫掠,长治的每个村子会聚集一批年轻力壮的护村人巡视周边,抵御外敌。

说到这里,三名男子露出愧疚的神色。

“俺们就是护村人,男女老少全跑光了,我们抵御不了羌人,好多人都死了,俺们只好弃村逃跑。”

叶玉蹙眉,薛家村是个两百人的村庄,护村人约莫有五十名。

每支来劫掠的羌兵不过才二十余人。

运气好一点,村民们齐心协力还能直接坑杀对方,屠马犒劳乡亲们。

叶玉觉得不对,连忙问:“对方来了几人?”

三名男子低头,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道:“好像二百来人,全是骑兵。”

叶玉内心一惊,二百来人?

难不成,北齐要彻底把长治纳入国土版图?

叶玉想起往事。

十年前。

打赢长治之战的冯英击退胡人与羌人。

那原本是个被百姓们称颂的大英雄,就连小小的叶玉都极其崇敬他。

可他打了胜仗却突然撤兵离开,就连驻守的衙门都拆了。

羌人再次打来,屠戮村庄,杀害百姓,意图占领此地。

而叶玉也被羌人一刀捅破肚子,若不是面前挡着一个安安,只怕她早已死于刀下。

安安帮她挡住一半的刀子,身亡了,叶玉被带走,活了下来。

那时候,乡民们奋力反抗,才击退羌兵。

但死伤惨烈,一万多的长治百姓只剩下两千多人。

他们去燕来县击鼓鸣冤。

不过,一群平民到百石的县令面前壮告千石的大将军,无疑是自找死路。

燕来县令把带头的人打了二十板,警告他们莫要闹事,直接搬家到别处居住即可。

长治已经被魏军放弃了。

这里的土地葬着他们的祖祖辈辈,长治是他们的根,是他们的家,他们不会放弃长治。

有人惧怕羌人再来,连夜搬走,其余人誓死守卫故乡,活跃在长治的乡民如今只剩下一千余人。

那时候,魏军忙着攻打前朝旧军,面对外敌侵扰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幸羌兵不多,偶尔几十来人骚扰一次,掠夺完就走。

长治乡民负隅顽抗,将他们一次次击退。

到后来。

大魏王朝初立,叶玉原本以为会有人接管长治,久久不见兵卒来戍守,更不见官府衙门重建。

她与一群乡民来到威武郡的姑臧县,找郡守鸣冤,还是被打了二十大板。

“长治不属于大魏国土,想做魏民就搬到别处住吧,再来闹事,别怪本官不客气!”

威风凛凛的郡守如此说,他们只好认命。

可叶玉不懂,长治做错了什么?

没有长治之战前,这里是物产丰富,土地肥沃的林海粮仓。

战后长治遍地狼藉,十步之内一白骨,那呼啸的寒风填满亡魂的凄厉哀嚎。

长治成了战后废墟,无用之地就这么被抛弃了。

乡民们聚在一起自行重建故土,把尸骸收敛葬在凤鸣山。

安安也葬在那里。

过了几年,叶玉在刘景昼书房翻到一张图纸。

他是个随和的纨绔公子,性情开朗,看见她拿着大魏地图也不恼火,还笑嘻嘻地给她指点。

“柔儿可真识货,这世间最值钱的宝物都被你找到了。”

叶玉当时不懂那些弯弯曲曲的线还有分割的块状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刘景昼把她按在桌案前指着说。

“你看不懂很正常,这里是长安城,是陛下与你家居住的位置。”

他手指偏移,指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是灵武郡,旁边就是清丰县,是咱们所在的位置,你夫君我就是清丰县令。”

叶玉当时觉得这纸真好,记着大魏所有的地方。

“要是有这张纸,那我以后出门是不是就不会迷路了?”

刘景昼却是捂住她的嘴,“嘘”了一声。

“这是大魏地图,不可泄露,拿在外面招摇可是要杀头的。”

叶玉脸色一白,如此严重?

余光撇到长治两个字,她眨眨眼,长治就在威武郡辖内。

可……长治不是被大魏放弃了吗?

她心中起疑,旁敲侧击问:

“我家中有一个来自长治的奴仆,她说长治并不在大魏国土中,夫君,这里怎么写着长治啊?”

刘景昼用折扇敲了一下她的脑瓜子。

“笨蛋,你被骗了,长治就是大魏的,每年那片地方还会缴纳大量赋税上来,从不缺漏。”

叶玉觉得不对,朝廷从未向他们征收赋税,以长治的状态,也交不起赋税。

“夫君,长治那边,最厉害的官是谁啊?”

刘景昼想了想,“自然是属地的郡守,不过,那边有平西大将军冯英,他率兵驻守西北,郡守官职没他大。”

当时,叶玉顿时明了。

不是大魏放弃长治,而是冯英放弃了长治。


羌兵如一阵狂风卷过,留下残破不堪的一地狼藉。

薛家村的伤亡最惨重。

附近的村民们自发去帮忙入殓下葬。

凤鸣山上,密密麻麻的坟茔堆积,旌幡招摇,呜咽啜泣声此起彼伏。

时下纸贵,零散的纸钱全被烧到陶罐中。

叶玉采一把野花放到一个很小的坟前,这是安安的墓。

当年若不是她挡在前方,叶玉活不到今日。

每次回长治,她都会来看看她,她的坟土也比其余人更干净,堆得更高。

叶大郎带着十来个村民自远方山坡赶来。

“小玉,我们都办好了。”

叶玉站起来,嘴里叼着一根解渴的甘草,淡淡道:“那就行。”

刚回村子,叶玉就吩咐他带人去把死在陷阱与湖里的羌兵埋了。

叶大郎有些不忿:“真是便宜那群羌人了,害死咱们那么多村民,死了还得给他们收尸!”

叶玉眺望漫漫青山翠林,“不埋不行啊,万一爆发瘟疫,咱们一个都跑不了。”

“死都死了,让让他们吧。”

叶大郎还想说点什么。

转而看见山脚下爬上来一个秀气的男子,他穿着一身青色葛布,看见叶玉时,眉眼弯起来。

“小玉,我收到你的口信就立刻赶回来,对不住,我来晚了。”

叶玉笑起来:“阿久哥。”

崔久走到叶玉身边,上下打量她,“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好着呢,不好的是阿枚。”

那日叶枚被匕首划伤手臂,在山里的时候还好,一回村就高烧不退,伤口流脓。

有同样症状的还有在湖里与羌兵搏斗而受伤的村民,甚至有人高烧昏迷。

叶玉派叶三骑她的老马去燕来县寻崔久,叫他请几个大夫过来看病。

崔久神色凝重:“阿枚也受伤了?”

叶玉点点头,面色郁郁。

“事不宜迟,大郎哥,你去旁边村子支应一声,就说有免费的大夫看诊,身子不爽利的村民都可以到叶家村来看病。”

叶玉转身说话,崔久才注意到叶大郎,二人互相颔首打招呼。

叶大郎道:“放心,交给我。”

他们就此分别,叶玉和崔久一同下山回村。

“小玉,你回长治怎么不到铺子里寻我?”

叶玉回来必经燕来县,燕来县与梅城都有叶玉的铺子,崔久帮她打理,时常在两地来回转。

叶玉到的时候,他不在铺子里。

“去了,只是你不在。”

崔久笑道:“你派人通传一声,我肯定会赶回来。”

“阿久哥打理生意很辛苦,我不愿麻烦你。”

知道叶玉心疼他,令崔久受宠若惊,嘴边舒展笑意,正想开口说点什么。

叶玉继续道:“若是今年盈利多,我就在燕来县买座一进的院子给你当奖励。让你早点娶媳妇,带婶子过去安享晚年。”

看着叶玉风轻云淡的笑意,崔久明白她的意思。

崔久的笑容骤然僵滞,略有些慌。

“小玉,你也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我还小,不着急。”

叶玉拔了一根野草,叼在嘴边。

冯英不死,长治永远不能长治久安。

总要有人去做这件事,不如让她来,在那之前,她要先安顿好村民们。

崔久动动嘴,不知说什么,转而道:“我这次带了很多东西回来,你来看看喜不喜欢。”

“好啊。”

二人走入村子,就看见两名大夫坐在村口的槐树下看诊。

得了消息的村民乌泱泱聚在一起,薛家村不能住人,那些村民都归到叶家村。

人口增多,叶家村的村尾开荒垦地,加盖几座房子,尚未完工。

伤员先看排队看病,叶枚撩开袖子,大夫给她除创清脓。

叶玉低声叮嘱:“这笔账先从我这里报销。”

崔久打趣:“怎么?东家这次回来赚了很多钱?”

“那是!”叶玉扬起下巴。

崔久看她骄傲的模样,也笑了起来。

叶玉似是想到什么,正色道:“阿久哥,我想把几个村子并在一起。”

崔久想了想,“为何?”

“长治原本是一个县,如今只剩几个村庄分散,虽有护村人看着,但敌人大队伍来时,根本抵御不了。”

“往日,就是咱们不够团结,才让羌人一再侵犯。”

“若是大家聚在一起,拧成一股绳,何愁不能壮大长治?”

崔久想了想,“我支持你。”

叶玉提醒道:“这几日免费看病,乡亲们得了小恩小惠就好说话,这是一个好契机,你来把这事跟他们说一说?”

崔久无奈笑着:“原来你是打这个主意。”


刘观音赢了王玲一把,像村口斗胜的公鸡昂着胸膛,捂嘴笑,转而带着二人离去。

穿过游廊,刘观音越想越嘚瑟,心情畅快极了。

她端起婆母架子,夸赞叶玉干得好。

叶玉立刻表忠心,狗腿地附和:“母亲开心就好,儿媳不偏帮您,还能偏着谁啊?”

她能察觉到卫家人对她有隐隐的排斥。

这次出门踩点她已经找好了地方,只要下次再出门,就能脱离卫家死遁逃离。

但卫云骁的仇敌也跟着来搅事。

她得多哄着刘观音,万一卫云骁此行死了伤了,可千万别禁她足,教她往后出不了门。

这话说得刘观音心暖暖,她停下脚步,乜了一眼叶玉。

神态流露勉强的满意。

“你这次做得很好,你爹不是个东西,但你这个女儿,勉强能做我卫家媳妇,往后要与骁儿好好过日子,别忘了半年内怀上我的孙儿。”

说完,刘观音一甩帕子离去。

叶玉一愣,不是,哪儿有人当着女儿的面说她爹不是个东西?

虽然那也不是她亲爹,但叶玉听了有些不适。

卫云薇尴尬地笑了笑。

“嫂嫂,你别往心里去。”

叶玉疑惑不解,开口问:“薇妹妹,苏卫两家到底有什么旧怨?”

卫云薇一愣,纯澈的眼眸流露些许复杂之色。

“原来嫂嫂不知道吗?”

叶玉看见卫云薇的表情,露出懵懂的表情,道:“我一直养在深闺之中,对外事知之甚少,除了琴棋书画,母亲从不对我吐露任何事。”

卫云薇讶异片刻,她的母亲在何处受了委屈总是第一时间来找她诉苦。然而她在家中人微言轻,除了跟着一起苦恼,别无他法。

想到这里,转而溢出些许羡慕,嫂嫂被家里人保护得真好。

“既然嫂嫂不知道,那最好还是一辈子不知道的好。”

说完,卫云薇也转身离去。

在后头提心吊胆的灵芝生怕卫云薇说出真相,吓跑了叶玉。

还好她没说。

灵芝缓缓吐了一口气。

*

叶玉回到自己的院子重新梳洗换衣,此时,她对镜照影,灵画在给她梳发。

芳踪急匆匆跑过来:“少夫人,公子回来了。”

卫云骁排行第二,但在院子内,仆从们从不以序齿称呼他们。

叶玉得了消息,匆匆赶过去。

虽然她快走了,但她是个称职的戏子,该演还是得演。

她努力整理外形,令自己看起来更忧心如焚一些。

穿过游廊、假山、碧湖,抵达了距离她极远的清辉院,看得出来,卫云骁一点都不想与她搭上关系。

就连院子都是一东一西,生怕挨着一点边。

这样极好,她不必刻意想着法子拒绝他了。

到达清辉院,正堂内入眼就是狼狈的石砚,他一身血色,受了好几处伤,大夫正为他包扎伤口。

他额头冒汗,嘴里咬一块巾帕,看见叶玉,只简单点点头,实在疼得说不出话了。

叶玉也不打扰他,径直进了内室。

祖母、婆母、卫云薇,以及二房的其余人也来了。

王春月怀着身子,怕血光冲了孩子,没有过来。

卫云骁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萎靡苍白。

纵然身体虚弱,但一双鹰目炯炯有神,鼻梁英挺,薄唇紧抿,浓黑长眉入鬓,五官硬朗,眼窝深邃。

大夫刚为他包扎好伤处,告辞离去。

此时的卫云骁一边咳,一边安慰老夫人。

“祖母,莫要忧心,孙儿无碍。”

城门校尉来得及时,将那群黑衣人拿下。

他派人叮嘱京兆尹连夜拷打,势必要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同时还与郎中令请了半月的假,对外宣称,昏迷不醒,命悬一线。

老夫人眸中含泪,“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伤得这么重,是不是很痛?”

“祖母,孙儿不痛。”

他的床头围满了人群,你一句我一言。

叶玉根本插不进去。

待侍女端来药碗,老夫人这才想起来叶玉。

“苏芸,来~”

老夫人朝人群外的叶玉招手。

人们让出一条道,令卫云骁转头就看见叶玉磨磨蹭蹭来到身边。

想起她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爽快做派,轻嗤了一声。

不过,她救兵搬得够及时,前后喊来了两拨人,否则他也没那么容易脱身。

叶玉做出乖巧神态,半蹲在床头笑道:“祖母,孙媳来了。”

一碗温热的药落在她手上。

“你夫君受了伤,往后你负责给他换药喂药。”

迎着卫云骁那双鹰目,叶玉后背冒起冷汗。

“祖母,我笨手笨脚,伺候不好夫君。”

老夫人耐心道:“多做几回,往后就熟练了。”

“快喂药吧,不然就凉了。”卫云雪催促。

她刚得知家中的管家权转移到了大房手里,她以后就没法在卫云薇面前趾高气昂,炫耀新衣裳与首饰了。

虽然她买得起,但钱从公账出和二房的私账出,二者还是有区别的。

全府谁不知道二哥不喜欢苏氏,能令大房难堪的局面,她不会错过。

“二嫂,你要是不会,可以让我来,我怕二哥再不喝药,就要疼死了。”

卫云雪说得有模有样,蹙眉含泪,“也不知二哥疼不疼?”

叶玉只好硬着头皮喂了一勺药。

卫云骁没有躲开,默不作声张嘴喝下。

叶玉抬眸,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眼底,脸颊浮现一抹热意。

看起来不像想砍她的意思,那就继续喂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叶玉喂了一勺又一勺。

不慎喂急了,卫云骁呛到,褐色汁液从嘴角溢出。

叶玉手忙脚乱拿出帕子擦拭,其余人静观不语,面色各异。

卫云骁受够了被观摩,更何况他还赤裸上半身,没盖被子。

他摆摆手,“祖母,孙儿乏了,苏氏留在这里照顾即可,你们回去歇息吧。”

老夫人担忧了半日,看见人无恙才放心下来,心神一松,疲惫袭来。

她叮嘱叶玉好好照顾卫云骁,带着乌泱泱一群人离开。

屋子瞬间空落落,留下不知所措的叶玉与病怏怏的卫云骁。

叶玉紧接着喂药,碗空了,她的任务完成,站起来正要溜了。

粗粝的大手立刻抓住她的手腕,力气极大,好似要把她骨头捏碎。

叶玉身子一紧,吓了一跳,身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嗓音。

“夫人,这么着急离开吗?”

叶玉心口突突跳,他该不会要跟她清算丢下人先跑路的事情吧?


万里之外的长治。

正被人讨论的叶玉啃一口野果,乡间野地长不出什么好东西,果子口感干涩,但胜在解渴。

短期内无法回村子,他们的馒头都用来引诱、迷惑那群羌人,一个都不剩。

叶玉只好带着村民们与躲在深山的妇孺汇合。

今夜无月,群星璀璨。

徐徐凉风吹拂一片淡淡的云层浮动天际,遮不住星子,似镶了闪烁银砂的面纱,明澈闪耀。

薛家村的村民与叶家村的汇聚在一块,足足有三百多人。

叶玉买的老马驮着大多数口粮潜入深山,目前吃的还算充足。

得知他们打了一场胜仗,村民们欢欣鼓舞,放心点火烧饭。

胡大娘与刘大娘支使年轻的姑娘小伙擀面、烧火,准备给大家煮一锅热腾腾的面。

胡大娘不再吝啬,笑着把一块巨大的猪腿腊肉干切片下锅,给大家加餐。

不远处,一群人围着篝火取暖。

薛二牛眉飞色舞地说着他们是怎么击退那群羌兵,绘声绘色,唾沫纷飞。

“不是我说,咱们玉姐简直就是这个!”

薛二牛骄傲地竖起大拇指。

此时,所有人都在听他和叶枚说话。

叶玉曲起腿,拿野果在衣摆随便擦擦就咬一口。

左手搂一个暖烘烘的女娃娃。

薛二牛的话跟喷涌的泉水一般,喋喋不休。

只过一日,比叶玉大五岁的他就改口喊她“玉姐”了。

“对方有一百多人,俺们只有五十多人,直接三倍杀!”

村民们听着也提起一颗心,虽然知道他们赢了,但是更想知道咋赢的。

有人没参与,急得心痒痒。

一人开口问:“哎呀,二牛,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咋回事?”

薛二牛撸起袖子,细细道来:“咱们玉姐一路上留了痕迹,把羌兵引去相反的方向,不给人靠近你们。”

听着这话,被保护的村民们心暖暖的。

“后来啊,他们果真追过来了。”

村民们注意力顿时被吸引。

有人迫不及待问:“后来呢?”

薛二牛想到当时那场面,就有些羞赧,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咱们玉姐梳妆打扮,叫我把一朵花给她簪上,漂亮得跟个小仙女似地,弄得俺怪羞的。”

看见他这模样,众人哈哈大笑:“这叫色字头上一把刀!”

叶枚也忍不住道:“就是!那群羌人看见咱们玉姐这模样,浑身上下都直了。”

“玉姐就跟那钩上的饵,她跑去哪里,那群羌兵就跟到哪里。”

说起这个,叶玉苦恼地长叹一声。

“美貌是一份罪孽~”

虽说如此,但见识过她手段的人可不敢打趣。

有村民追问:“然后呢,你们怎么逃跑的?”

“玉姐吩咐俺们三五成群,散开逃跑,把那群羌人引到陷阱里。”

叶玉把一颗野果子喂给怀里的女娃娃,笑道:

“十根筷子聚在一起掰不断,但是分成一根根就能轻易折断,逐个击破!”

言简意赅,村民们顿时懂了。

叶大郎也迫不及待道:“当时小玉那戏装的,不懂内情的羌人还真以为我们背叛她了。”

薛二牛也叫嚷着:“我们能是那种人吗?玉姐吓得我差点装不下去!”

叶玉丢他一颗野果子,被薛二牛嬉笑着接住。

“得了吧,你就是想背叛也没机会!”

闻言,薛二牛顿时哽住,也是!

有人参与那场伏击,拿出从羌兵身上抢走的衣服、武器炫耀。

“他们被俺们引到林子设好的陷阱里,一网打尽。”

“瞧瞧,这衣服多滑、这武器多锋利啊~”

战利品是属于参与的村民,没参与的村民只能羡慕干看。

薛二牛继续道:“后来,玉姐把他们引到湖里,俺们在岸上打不过羌兵,下了水能有他们好果子吃?”

他把手里的果子往衣服擦擦,一口咬住,嚼起来。

叶三的主场到了,立刻站起来。

“当时玉姐演的那戏,啧啧啧……”

他回忆道:“玉姐在水里假装溺水,那群羌人果然上当了。”

“俺带着会水的村民埋伏,在水里把那群羌兵全都解决了!”

简单弄懂前因后果的村民轻叹一声,厉害!

有人哈哈大笑:“玉姐一滴泪,羌兵魂飘飘~”

村民们暗暗点头,确实,魂都飘到阴曹地府了。

叶大郎不甘道:“往日,那群羌人尝到甜头就一直来袭。”

“小玉行走江湖赚钱,往日甚少在村,以后有小玉在,咱们长治岂会被他们一直欺负?”

众人点头欢呼,殷切地看向叶玉。

叶玉也自信道:“放心吧,大家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

躲在人群中的薛大虎与薛三熊静静不说话,看着那女子潇洒不羁的神态,暗暗点头。

敢以身为饵,此人还算聪慧。

薛二牛叹惋道:“就是可惜了咱们的馒头,那么多好东西都浪……”

一道身影飞快闪过来,捂住了他的嘴。

正在一旁做饭的胡大娘听得乐不可支,她皱起眉头,馒头?

她抬头看过来,问:“什么馒头?”

叶玉把薛二牛的嘴紧紧堵住,不让他吐露分毫。

胡大娘的丈夫是被饿死的。

以前穷惯了,哪怕丢一粒米,胡大娘都要唉声叹气好几日。

要是让她知道叶玉浪费那么多馒头,不得拿扫把给她从村头打到村尾?

叶玉笑了笑,“没什么,是二牛想吃馒头了。”

懂内情的叶家村人噤若寒蝉。

叶玉无法无天,能制住她的只有胡大娘的眼泪和扫把。

胡大娘笑了笑:“嗨,今晚吃面,咱们明早再吃馒头。”

叶玉松开薛二牛,他哈哈笑着:“好……好。”

接下来的日子。

他们派十五名没受伤的村民依次排查各个村子。

三日过后,确认村子里没有羌兵,他们通知其余躲在深山的人回村。

一片狼藉的村子慢慢被重建。

不管多难,日子总要过下去。



“咕咚、咕噜~”

细细的、浅浅的水声响起。

冷~浑身都冷,如坠冰窟。

湖底冒出水泡的“叽里咕噜”接连响起。

寂静的、深沉的湖水暗潮涌动,无力的身躯浸泡着,随波逐流。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糅杂在水声中,轻缓又有力地共振耳膜。

视觉模糊、一片白影飘来,艳若水鬼的女子执匕首往胸口一插!

高溪山浑身一绷,惊醒了。

此时,他身处一间房内,净几明窗,馥郁清香的一缕烟从铜炉逸散。

他胸腔起伏、喘息未定,搏动的心颤提醒自己还活着。

他抚摸上心口的位置。

大夫说他心脏不在左侧,而是天生右位。

高溪山后怕不已,若不是她捅错地方,只怕他早已一命呜呼。

那日归来呕了一滩黑血,才知那女子给他下毒了。

当时,无限的恨意涌上心头,怪自己一时轻敌铸下大错!

那女子心狠手辣,一肚子坏水。

若让他活下去,他定会狠狠报复回来!

如今醒来,看这情形,毒应该解得差不多了。

想起那个女子。

高溪山淡淡勾起唇角,眉目荡漾寒凉阴邪的笑意。

眼眸闪过一抹危险的锐芒。

待他伤势恢复……

下一次,要点几盏天灯呢?


叶玉不理解,冯英为何故意把长治分划在外?

长治不曾得罪他,更不是贫寒崎岖、难以戍守的地方。

这些年来,胡人与羌人轮番践踏长治,烧杀劫掠。

一次又一次夺走他们的性命与食物,绝望的乡民们求告无门。

冯英不闻不问。

此等大仇,焉能叫人不恨?

叶玉回过神,一抽鞭子,老马加快奔驰,冲回叶家村。

她把三人带回庵堂的棚子,并吩咐腿快的妞儿带着几名孩童挨家挨户传递消息。

羌人来了,他们会互通讯息,抓紧时间躲进山里避难,藏起吃食、牲畜。

三名狼狈的男子各有各的伤,其中一个形容糟乱的男子几欲昏迷。

残存着模糊的意识,喃喃道:“水。”

叶玉瞧他凌乱的发丝遮住黢黑的面庞,眸光涣散,唇皮干涩,身上失血过多。

连忙转身舀来水喂他。

此行归来,叶玉买了许多治疗外伤、跌打的日常用药。

小孩子打打闹闹容易磕碰,乡民们外出做活更容易扭伤筋骨。

他们受这么重的伤,庵堂条件不好,也只能用这些基础的药了。

叶玉匆匆回到室内翻找药。

胡大娘与刘大娘在屋里做针线活,闻声来到棚里,看见三个大男人躺在此处,低呼一声。

“小玉,这些都是什么人?”

胡大娘反应很激烈,庵里都是弱小的妇孺孩童,叶玉贸然带着三个男子进来。

纵然他们身受重伤,对孩子们来说依然是危险的。

“胡婶莫怕,他们是薛家村的村民,不是坏人,羌人南下劫掠他们村子,我在路上遇见就他们带回来养伤。”

刘大娘听到羌人,顿时慌了起来。

“羌人……来了?”

西凉离长治很远,胡人几年才来劫掠一次。

北齐近,羌人就跟见了荤腥的猫,春种秋收都要来收割一次。

叶玉安抚道:“刘婶别急,我已经叫村子里的护村人去村口守着,一旦发现羌兵来了,咱们就收拾东西跑。”

人跑是没什么问题。

但昨夜叶玉带回来许多粮肉米面,他们带上肯定跑不远。

不带又着实可惜,真是便宜那群鬣狗了。

一个受伤较轻的男子说道:“俺听到那群羌兵说,长治土地肥沃,又无魏狗看管,他们要把长治拿下来,奴役咱们种地干活,给北齐供粮草。”

魏狗指的是羌人对魏兵的称呼。

叶玉脸色沉下来,他们有二百骑兵,对手无寸铁的乡民来说着实棘手。

她招呼刘婶与胡婶给他们包扎伤口,站在一侧继续问。

“可知道他们从哪个方向过来?”

男子想了,“是村子的北面。”

“领头的有几人?”

“是一个男子,长得贵气逼人,跟个姑娘家一样,头发编了许多辫子。”

魏人除了妇女孩童,基本束发戴冠,庶民则戴巾。

男子继续道:“不过,他身上的衣裳挺好,全是干干净净的皮毛与会发光的布,还有花纹,俺看着就喜欢。”

叶玉根据他的说辞,快速判断。

此人穿得起上等皮毛与光滑的绸缎,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又能做主下令霸占长治,只怕身份不低。

叶玉继续问:“你们村子里的村民都去哪儿了?”

说到这个,男子眸光含泪。

“俺爹被杀了,娘带着弟妹跑进山里,我们离开的时候,动作快的羌兵已经抓了村里的好几个姑娘上马背了。”

那些姑娘里,就有他喜欢的那一个。

男子抹一把泪,暗恨自己无用。

叶玉想了想,呼来一个孩童将护村人的把头叶枚喊过来。

小孩子腿脚快,不一会儿就把一个长相身材较为壮硕的女子领过来。

叶枚是个猎户,射箭是一把好手。

“玉姐,你何时回来的?”

叶枚快步走过来,她比叶玉高一个头,壮了一倍。

叶玉比她大几个月,二人是幼时交好的玩伴。

叶玉笑道:“昨日回来的,尚未来得及寻你们叙旧,羌人在侵扰村子,咱们先把薛家村的村民救回来。”

“他们说,薛家村的村民都往山上跑了,你熟知地形,我想请你去把人带回来。”

每个村子一旦被劫掠,为防羌人路熟再来,村民们是不会再住下去了,必须移居。

这时候,其余村子会招揽他们壮大自村人数,同时也庇佑他们活下去。

叶枚拍着胸脯道:“玉姐放心,包在我身上。”

叶枚匆匆离去,叫上村子里几个腿脚好的叔婶,一群人入山林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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