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脂婉陆湛的女频言情小说《禁欲权臣白天冷冰冰,梦里他超爱脂婉陆湛》,由网络作家“楚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故作为难道:“陆二哥,我一会儿还要去姨母那里,没空呢。”听到她拒绝,陆均有些失望,“脂婉妹妹可是还在怪馨儿?上回赏花宴的事情……”脂婉摇了摇头,“陆二哥,不止是赏花宴的事情,主要是我跟陆馨并不熟悉,我们之间其实并没什么可聊的,她若闷,你完全可以找陆兰陪她,毕竟陆兰也是你们的妹妹。”陆均一怔,眸中难掩惊讶。这位妹妹,一向让人觉得软弱,没想到竟然也有态度这么强硬的时候。“是我思虑不周了。”陆均歉意道。“若没别的事情,那我便先回去了。”脂婉欠了欠身,带着霜儿走了。陆馨在屋里,等得望眼欲穿,却时不时地看向桌上的茶水点心。这时陆均回来了,告诉她,没有请到脂婉。她顿时失望又恼怒。脂婉那个贱人,她请她过来,她竟敢不来?若脂婉不来,她让人备的这些...
《禁欲权臣白天冷冰冰,梦里他超爱脂婉陆湛》精彩片段
她故作为难道:“陆二哥,我一会儿还要去姨母那里,没空呢。”
听到她拒绝,陆均有些失望,“脂婉妹妹可是还在怪馨儿?上回赏花宴的事情……”
脂婉摇了摇头,“陆二哥,不止是赏花宴的事情,主要是我跟陆馨并不熟悉,我们之间其实并没什么可聊的,她若闷,你完全可以找陆兰陪她,毕竟陆兰也是你们的妹妹。”
陆均一怔,眸中难掩惊讶。
这位妹妹,一向让人觉得软弱,没想到竟然也有态度这么强硬的时候。
“是我思虑不周了。”陆均歉意道。
“若没别的事情,那我便先回去了。”脂婉欠了欠身,带着霜儿走了。
陆馨在屋里,等得望眼欲穿,却时不时地看向桌上的茶水点心。
这时陆均回来了,告诉她,没有请到脂婉。
她顿时失望又恼怒。
脂婉那个贱人,她请她过来,她竟敢不来?
若脂婉不来,她让人备的这些茶点,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
思及此,她心里不由有些焦躁。
她才不想嫁给那陈宏文。
虽然大家都瞒着她,但她又不是傻子,还是从哥哥的口中,套出了有关陈宏文的事情。
那陈宏文前后娶的两任妻子,都死于非命,定是陈宏文干的。
可即使这样,她爹娘还是想让她嫁过去。
若是嫁过去,她就没命了。
即便哥哥说已经捎信给了祖母。
但九华寺距离京城不近,万一有什么变数,老太太赶不回来呢?
她不要坐以待毙。
而更好的办法,便是让脂婉代替自己嫁过去。
脂婉长得那副狐媚样,若是陈宏文见了她,必定会被她吸引。
加上她在茶点里下些药,不怕脂婉反抗。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伯母再疼脂婉,也只能将脂婉嫁过去。
只可惜……
她咬了咬牙,摇着陆均的手臂道:“哥,我真的很无聊啊,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脂婉不来便算了,你叫陆兰进来陪陪我?”
陆均不疑有它,去将陆兰叫了过来。
陆兰心里感到疑惑,不懂嫡姐叫自己来,是想干什么。
“姐姐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兰兰,你坐。”陆馨殷勤地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又是给她倒茶,又是给她递点心的。
陆兰被她的举动,搞得一脸茫然。
“你吃啊。”陆馨催促道,“我就是无聊了,想找个人说说话。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我被我娘拘在屋里,哪里也去不得,人都快要发霉了。”
闻言,陆兰轻轻地咬了口糕点,宽慰道:“母亲也是为了姐姐好,等姐姐出嫁了,就好了。”
陆馨见她吃了,绷紧的弦,霎时放松了下来。
算算时间,陈宏文也应该快到了。
瑶光阁。
脂婉回来后,便一直在作画,午后去歇了一阵子,醒来时,听到外间冬香和霜儿在说话,隐约提到了二房,她不禁感到好奇,穿上鞋子,走了出去。
“你们在说什么?”
见她醒来,两个丫鬟忙给她行礼,“小姐(表姑娘)”
脂婉摆了摆手,“你们刚刚是不是说到了二房?”
冬香点点了头,回道:“是二房出事了。”
脂婉接过霜儿端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方才四小姐投湖了。”冬香立即道。
“什么?”脂婉大惊失色,杯子一时没端稳,茶水洒了一些出来。
霜儿赶紧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手,然后叹着气道:“二房那未来的姑爷,今日去了二房,然后不知怎的,将四小姐给……”
余下的话,她没有往下说。
脂婉却听出来了,不由握紧了杯子。
“说起来,四小姐真的好可怜,听说是三小姐闲着无聊,将她叫去了屋里说话,午后有些困乏,便在三小姐屋里歇下了。
偏偏撞上那未来的姑爷来看三小姐。
当时三小姐出恭去了,没在屋里,然后就……
据说是姑爷误把四小姐认成了三小姐,才会发生那等子事情。”冬香万分同情地说。
霜儿气愤道:“那陈公子真是个畜牲,纵然没认错人,那他和三小姐也还没过门呢,怎敢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情?可怜四小姐被当成三小姐给玷污了,也怪不得三小姐会想不开,投湖自尽。”
“陆兰人怎么样了?”脂婉紧忙问道。
“人是救下来了,但听说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夫人已经过去二房了。”冬香回道。
脂婉心头沉重,突然想起上午回来时,陆均找她去二房的事情。
陆兰被玷污的事情,恐怕并不是巧合,而是陆馨的阴谋。
她一直觉得,陆馨突然叫陆均来找她过去说话,很蹊跷,现在看来,陆馨原本想算计的人,应该是她。
思及此,她浑身发冷。
若当时她心软过去了,跳湖的,兴许就是她了。
想到自己跟陆均说,可以叫陆兰去陪陆馨说话一事,她心里感到很是歉疚。
她不该提那一句的。
脂婉坐立难安,决定去看看陆兰。
只是她才走到二房,便遇到了从二房院子里出来的魏氏和陆湛。
“表妹。”陆湛先看到她,淡声唤了一句。
“姨母、表哥。”脂婉上前给二人行礼。
魏氏一把扶起她,“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陆兰出事了。”脂婉急声道,“陆兰现在没事了吧?”
“人还在昏迷着。”魏氏叹了口气。
脂婉揪着帕子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说是认错人了。”魏氏道。
“那现在陆兰要怎么办?”脂婉忍不住问道。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换陆兰嫁过去了。”魏氏说到这里,面色很是不虞,本来该嫁过去的是陆馨,眼看日子都要到了,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
“陆兰好可怜……”脂婉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声音有丝哽咽。
走在前面的陆湛听出她声音里的异样,回头看了她一眼。
就见小姑娘眼角红红的,面色白白的,神色间很是凄然。
陆湛眉头蹙了下,以为她是被吓到了。
魏氏亦是如此觉得,忙伸手揽住脂婉瘦弱的肩,往怀里带了带,柔声宽慰道:“婉儿别怕。”
脂婉摇了摇头,强笑着道:“我是庆幸,庆幸中午没跟二哥过来二房。”
“什么?”魏氏吃了一惊。
脂婉看清来人是陆湛时,心里一慌,再看到对方衣袍上被她沾到的糖渍,心里是沉了又沉。
“对不起,表哥……”
她羞愧无比,拿出帕子,想帮他擦,却又碍于男女有别,不敢动手,整个人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陆湛薄唇抿紧,俨然是有些不悦,但看着惊慌失措的小姑娘,最终只是淡淡道:“算了,不碍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脂婉很是惭愧,捏着糖画道:“那表哥一会儿将衣袍换下来,我让人给你洗。”
她得庆幸,表哥今日穿的不是官袍,否则就麻烦了。
“不必。”陆湛淡声拒绝了,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声音过于生硬了些,怕吓到她,又缓和了语气,“陈九自会拿去处理。”说罢,便转身回了府中。
脂婉松了口气,小手轻拍着心口。
她和冬香走到前院时,与一群人迎面碰上,连忙避到一边,垂低了头。
打前的是陆靖思和楼氏。
二人毕恭毕敬地将人送去了门外。
看着走出去的那群人,脂婉若有所思。
冬香小声道:“表姑娘,奴婢昨天就听说,今日会有人来府里,向三小姐提亲,看来刚刚走过去的,应该就是来提亲的。”
脂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可能是因为跟着她出了一次门,又或许是因为她给买的糖画,向来稳重的冬香,在回瑶光阁的路上,竟然话多了起来。
“听府里的嬷嬷说,今日来提亲的,是畿县县令的公子,那畿县毗邻京城,所以畿县令是个肥差,但其公子先头娶过两房正妻,都没挨过一年,就都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脂婉顿了顿,先头娶过两房妻子,但都死了?
若不是克妻,便说明那畿县令的公子,有问题。
从刚才陆靖思和楼氏对那些客人的恭敬态度来看,这亲事,怕是已经定下来了。
可即使那县令公子有问题,二爷和二夫人,竟然也舍得将陆馨嫁过去。
陆馨自诩为陆家唯一的嫡女,向来高高在上,在她面前趾高气扬。
没想到,陆馨在她爹娘眼中,不过是个能换取利益的棋子。
不知陆馨知道后,会不会崩溃?
脂婉默默想着。
……
陆湛换了一身衣袍后,便去了大理寺。
见他到来,殴阳磊迫不及待地将一份卷宗递了过去,邀功道:“大人,下官总算是幸不辱命,在徐州蜇伏半个月之久,终于查清了军士杀人案的真凶,这是案子的卷宗,你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明日我便开始休沐了。”
陆湛瞥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卷宗,翻看了起来。
片刻后,他合起卷宗,良久没有说话。
殴阳磊唏嘘道:“其实阿祥和钟氏都很可怜,若非命运弄人,二人本是可以结为夫妻,过上和美幸福的日子的。”
陆湛没多说什么,只道:“军士可被无罪释放了?”
“有,我看着他被放出牢狱的,还让当地县令给予了一些补偿。”殴阳磊道。
“嗯。”
“另外,阿祥和钟氏的儿子,我也帮忙找了一户可靠的人家,帮忙带几个月,等钟氏服完三个月牢狱,便可与儿子团聚了。”殴阳磊又补充了一句,顿了顿,又道,“当地官府鉴于阿祥杀人,是被迫之举,并没有判他死刑,但他嫁祸他人,性质恶劣,便判了他斩黥城旦舂之刑。”
根据大辰律例,斩黥城旦舂之刑,是要被斩掉脚趾,还要在脸上黥字,且是无期徒刑,也就是说,一辈子得为国家修筑城池,回不了家,是死刑以下,最严重的刑罚。
殴阳磊说完,心情有些沉重。
阿祥一念之差,竟将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不过只要不死,总归还是有希望的。
思及此,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他故作轻松地说:“老大,这回我顺利完成差事,可有奖赏?”
“不是给了你半个月的假?”陆湛淡淡瞥了他一眼。
“那个是你之前就答应的,不算!”殴阳磊说着,搓了搓手心道,“今日衙门没什么事情,不如早点下职,去喝酒?”
“好。”陆湛点头。
殴阳磊一怔,狐疑地看着他。
什么情况?
若换作平时,陆谨之已经拒绝了。
可今天,竟然破天荒地答应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他一脸警惕。
他可没忘记,这厮派他去徐州之前,也是异常好说话的。
“你该不会又给我设了什么陷阱吧?”他不得不怀疑。
陆湛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就不去了。”
“别别别,你既已经答应了,可不能反悔。”殴阳磊连忙道,“我去叫段凌,咱们三人今晚不醉不归!”
定国公府。
脂婉想多画些画卖给书肆,晚膳过后,便伏案作画到了深夜。
最后太困了,她本打算眯一小会儿的,结果眼睛一阖上,便睡着了。
等她睁开眼睛时,竟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屋里。
屋子不算很大,中间却有一个水池。
从冒着热气的情况来看,这应该是个温泉池。
脂婉晚上还没沐浴,看到这个池子,不由有些想下去沐浴。
她四处打量了一番,见屋里没人,门又栓着,正准备解衣裙,却忽然看到氤氲的水气里隐约坐了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转身跑,却听到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道:“跑什么?”
脂婉脚步一滞,认出了这个声音。
“是你!”
见是老熟人,脂婉便不怕了,还大着胆子走近了男人。
这一走近,便看到了水里男人若隐若现的躯体。
“咕咚!”
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睁大美眸,想看得仔细一些。
晚间,她还在为作画发愁,没想到,现在就有了现成的素材。
男人肤色偏白,胸膛却很结实,腰线紧实有力,一路向下延伸……
看得太入神,她一时竟没注意到男人伸来的手臂。
直到“哗啦”一声,她整个人被拽进了池子里。
她一把抹掉脸上的水,嗔怒地瞪着男人,“你干什么拽我下来?”
男人似是挑了下眉,声音低沉,带着戏谑,“你不是想看么?这样是不是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和殴阳磊,份属大理寺左右卿,都是陆湛的左膀右臂,与陆湛虽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其实,三人私交甚笃。
段凌和殴阳磊,平日里,也总爱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听了段凌的话,陆湛神色顿了下。
美人?
想起那日赏花宴上的惊艳。
他默了下,确算得上是美人。
但那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
陆湛没有回答段凌的话,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将一份卷宗,扔给了他,“你既如此闲,便将这个案子,再好好复核一下,有无纰漏。”
段凌顿时叫苦连天,“不是吧,我还想着今日时辰尚早,想找你去教坊司听曲喝酒,好好消遣一番的。”
陆湛神色有些异样地看了他一眼,“刘鸿儒的案子,才了结,我以为,你当能收敛一二。”
段凌一滞,“你那是什么眼神?不是,你怎能拿刘鸿儒跟我比?那老家伙就是个色中饿鬼,我去教坊司,纯粹只是喝酒听曲,又不是非要跟人家姑娘那什么……”
“你要干什么,我没兴趣知道。”陆湛语气淡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段凌:“……”
见他径直出了大理寺,段凌不甘心地追了上去,“你既无妻妾,又无通房,那么早回去干什么?”
“睡觉。”陆湛冷薄的唇,吐出两个字后,便径直上马离开了。
段凌心里嘀咕:老陆该不会真像传言的那样,不喜欢女子,喜欢男人吧?
意识到这层,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
晚上,定国公府。
脂婉将殴阳珍珠带她去买的话本和画册,都看完了,她觉得意犹未尽,左右无聊,便拿了笔,在纸上勾画。
她爹擅丹青,在她幼年时,常常抱着她,教她作画,因而她也学过几年画。
只是这几年,寄居在定国公府,她没有心思拿笔作画,有些荒废了。
这时重新将笔握在手里,并没有她所想的那样生疏。
她试着在纸上作画,没想到,画得还挺顺畅。
她有些欣喜,沉下心思,埋头作画。
霜儿端着一碗银耳羹进来时,就见自家小姐正伏案作画,一幅春日百花图,跃然纸上。
她忍不住赞叹出声,“小姐,您画得可真好看。”
脂婉搁下笔,看着自己的画作,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也觉得还不错。”
几年没画了,没想到她的画技,并没有退步。
霜儿将手里的银耳羹,递给她,“这冰糖红枣银耳羹,在小厨房炖了一下午,小姐快喝了。”
脂婉接过。
喝完后,将空碗递给霜儿,嘱咐道:“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先去歇着吧。”
“那小姐别画太晚。”霜儿道。
“知道了。”
打发走了霜儿,脂婉吹了吹画上的墨迹,放到一旁,然后重新铺了一张纸。
她用笔杆摩挲着下巴,思索着该画什么。
这时,她脑海里突然浮现画册上看到的那些香艳内容,嫣红的唇瓣轻抿了下,然后提笔在纸上开始画起来。
待画完,看到纸上自己画的东西时,她小脸霎时滚烫一片。
但想到屋里又没有别的人,又无所顾忌起来。
她一连画了好几张,是越画越顺手,只不过画出来的东西,都是那种香艳无比的。
有男子衣襟半敞的样子,有斜躺在榻上的模样,更有果着上半身的出浴图……
脂婉一边红着脸,一边欣赏着自己的画作。
她其实并没有见过男子果着的模样。
能画出这些,还有赖于殴阳珍珠帮她挑的那几本画册。
她盯着画像,犹豫着要不要撕掉,毕竟她一个闺阁女子,画出这些,影响不好,但又有些舍不得。
“你在做什么?”
这时,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脂婉一怔,缓缓转头,竟见男人站在身后,正俯身看她画的东西。
脂婉先是愣了下,随即想到什么,飞快地将自己画的玩意儿,给收了起来。
“没、没什么。”她有些慌张。
好在男人并没有追问。
他兴许是累了,直起身来,抬手揉捏了下眉心,而后走到她的绣床边,自然而然地躺了下来。
脂婉收好画像,看到这一幕,有些着恼地走了过去,“你这样随便躺别人的床,不觉得失礼?”
男人单手枕在脑后,闻言,转头看向她,淡淡掀唇,“不觉得。”
脂婉神色一滞,“你这个人……”
“我并不是第一次躺。”男人补充。
脂婉:“……”
他说的虽然是事实,但见他这般随意的样子,又感到不服气。
这可是她的床呢。
他闲适的样子,倒像他才是主人一样。
思及此,她娇蛮道:“那又如何?我不准你躺,你便不能躺,你给我起来!”说着,她便爬上床,拉住男人的手臂,想将他从床上拉起来。
男人目光清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她折腾。
脂婉累得气喘不休,都没能拉动他,最后反而脱力地跌倒在了他的身上。
她刚想爬起来,手却不小心按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结实的触感,令她鬼使神差地将手探进了他的衣襟。
男人明显僵了下,旋即捉住脂婉的手,声音有些哑,“大胆!”
脂婉愣了下,也知道自己的举动不妥,却不服气地噘了噘嘴道:“你也摸过我。”
男人哑然。
脂婉趁机飞快地在他的胸膛上摸了一把。
硬邦邦的,让她有些欲罢不能。
原来,男人的身体是这样的,跟女人柔软的身体完全不一样,充满了力量感。
正当她想扯开男人的衣襟,进一步观摩查探时,男人按捺不住地将她翻身压在了身下。
脂婉挣扎了一下,见挣脱不了,便由着他了。
然而男人这次并没有吻她,他只是单手禁锢着脂婉作乱的手,另一只手则摸到了枕下。
很快便被他摸出来几本话本和画册。
打开画册,看到上面香艳的画面时,他愣了下,深深看了眼脂婉。
脂婉看到了,花容失色,“喂,你怎么可以乱翻?”一张小脸已然红透。
“你不乱放,我又怎么会发现?”男人反问。
脂婉噎住。
定是刚才他躺到她枕头上时发现的。
“你赶紧还给我!”脂婉娇叱,见他还在看,整个人是羞恼交加。
然而她人被压在身下,手又被禁锢,根本动弹不了,只能干着急。
男人不紧不慢地翻阅着画册,还有闲情逸致点评,“画得还不错。”
深藏的秘密,叫人赤果果地发现,脂婉又羞又急。
见他还在看,情急之下,她仰起身子,吻住了他的唇。
男人先是怔了下,旋即丢开画册,托住她的后脑勺,深吻了下去。
脂婉瞬间被亲得晕乎乎的。
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抚触过她稚嫩的身子时,她难以控制地嘤咛了声……
脂婉一惊,失声喊了出来,“啊!”
天旋地转间,她人已被压在了床榻间。
脂婉心神俱颤,刚要挣扎,一股好闻的雪松木的味道,钻入鼻间。
熟悉的清冽香味,让她一怔,停止了挣扎。
抬头看去,果见是那个男人。
“是你!”她松了口气,人也放松了下来。
“你还想是谁?”男人口吻漫不经心,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身下女孩儿细软的腰肢。
酥麻的痒意,从腰间蔓延,脂婉心间颤了颤,攥紧他的寝衣,咬着唇,不甘示弱地说:“我还以为是淫贼!”
“淫贼?”男人眼眸眯起,嗓音透着危险,“是你闯进我的寝卧的,你这种行为,又称为什么?”
“你以为我想来啊,我睡着睡着,就出现在这里了,而且我也没有要上你的床,是你拉我上来的。”脂婉振振有词。
“那倒是我的错了。”男人低低说了句,忽然抬手掐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住了她软嫩的唇瓣。
脂婉嘤咛一声,大胆地将手探进了他的衣襟,趁着男人微微僵住的时候,她突然将他推倒,反压在了他的身上。
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儿,男人眸中出现一抹愕然。
脂婉有些得意,低头在他的薄唇上,如玉的下巴上,各亲了一口,然后眼珠一转,飞快地扯开了他的寝衣。
找到他锁骨处的那颗小痣时,脂婉用指尖碰了碰。
男人眉心一跳,刚想拢回衣襟,却见女孩儿低下头,在他锁骨处吻了吻。
温热潮湿的感觉,让男人一震。
紧接着,有什么柔软濡湿的东西,扫过他的肌肤。
他腹下一紧,搁在床褥上的手指,不自觉蜷紧,“你到底……”声音出口,哑得不成样子。
他自己也惊了下。
他本来想问她,到底知不知道在做什么。
但余下的话,他没再说出口,眸底是令人心惊的暗沉。
脂婉浑然未觉男人此刻的危险,她对这具身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见他这次没有阻止自己,便越发无所顾忌。
可惜帐中昏暗,她瞧得不是很清楚,只能靠手去感受。
男人肌理匀称结实,腰腹的线条,完美得无可挑剔,手感更是好得惊人。
而就在她的指尖,要向下探去时,男人的呼吸,突然粗重了几分,并飞快地捉住了她的手。
“别胡来!”男人哑着声音警告。
脂婉一顿,眼睛下意识地朝他下面瞟去。
男人额角青筋一跳,突然箍住她的腰,翻身将她压回了身下。
脂婉眨眸,有些遗憾,只差一点了。
只可惜匆匆一瞥,根本都没看清楚。
她抬起嫩白的手指,划过男人的喉结,“胡来的不是你么?”说着,她指了指自己方才被他亲得红肿的唇。
男人喉结滚动,忽然将她的两只手,高举过头顶,而后单手扯开了她的衣带。
脂婉一僵,而后扭动身子,“你、你要干嘛?”
“礼尚往来!”男人的声音仍旧有些哑。
脂婉:“……”
她卷翘的睫毛颤得厉害。
礼尚往来,不就是说,也要对她的身子,为所欲为?
她“咕咚”咽了下口水,瞪大美眸,看着男人慢条斯理地撩开了她的衣襟。
霎时,她里面的绿色肚兜,便露了出来。
脂婉的脸不禁有些红。
方才探索他的身体时,她没觉得不好意思,但现在轮到自己时,她感到有些难为情。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但男人还是看出了她的紧张。
他低声笑了下,修长的手指,抚过她肚兜上的图案。
是一朵白色的蔷薇花。
“绣工不错。”男人夸赞了一句。
脂婉有些心虚,她女红一般,她身上的绣制品,都是霜儿绣的。
“是我的丫鬟绣的。”她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男人瞥了她一眼,“我能看得出来,你并不擅女红。”
脂婉闻言,有些不服气,“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性子娇蛮任性,并不是会静下心来做女红的人。”男人不疾不徐道。
脂婉:“……”
她娇蛮任性吗?
她回想了与这个男人来往的一幕幕,她好像确实是娇蛮任性的时候居多。
“我从未见过你样的闺秀。”男人突然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脂婉一听,便不乐意了,“我这样的闺秀怎么了?”
“胆大妄为,没有一点身为姑娘家的矜持。”男人犀利地点评道。
脂婉冷哼了声,“我若矜持,你就占不着便宜了。”
“你也没少占我的便宜。”男人揶揄。
“嗯,我是不矜持,但你也非君子,大哥何必说二哥?况且,我看你对我的不矜持,明显很受用。”脂婉口齿伶俐地反击。
男人滞了下,捏了捏她的下巴,“牙尖嘴利!”
脂婉翻了个白眼,想挣脱他的束缚,但男人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了。
反而因为挣扎,衣襟滑落肩头,露出她浑圆白皙的香肩。
男人黑眸,暗沉了几分。
他侧身躺在脂婉身侧,目光不客气地浮掠过她动人的曲线。
脂婉脸一烫,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不许乱看!”
男人目光在她心口处顿了顿,突然掀起她肚兜的下摆。
脂婉吓得失声喊道:“别……”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手一抬。
“啊——”脂婉惊叫一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好好地躺在自己屋里的床上,身上的寝衣,也还好好地穿在自己身上。
原来她又做梦了。
想到梦里发生的一切,她顿觉得口干舌燥,连忙起身,倒了一杯冷茶灌下。
“小姐,怎么了?”
睡在外间,听到动静的霜儿,披衣走了进来。
“没事。”脂婉摇头,可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很哑。
“是不是做噩梦了?”霜儿关切问道。
脂婉避开她的目光,心虚地点了点头,“嗯。”
“小姐别怕,梦里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霜儿宽慰道。
“是啊,都是假的。”脂婉愣愣地重复了一句。
“天都快要亮了呢,我扶小姐再去歇会儿吧。”霜儿道。
“好。”脂婉点了点头。
扶她躺下后,霜儿给她掖了掖被子。
“你也再去睡会儿。”脂婉道。
“好。”霜儿见她没什么事了,便退回了外间。
脂婉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想到梦里发生的事情,她越发感到困扰了。
她为什么老做这种梦?
陆湛的目光,在小姑娘身上,停留了片刻,旋即,若无其事地挪开了。
“嗯。”他淡应了声。
脂婉心里悄然松了口气。
看来表哥应是没有听到她说的那些话。
她虽说的是好话,但让正主听到了,总归有些别扭不自在。
陆湛走到魏氏面前,目光掠过她手上的花名册,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母亲。”
魏氏仿似没看到儿子不认同的目光般,热情招呼道:“你来得正好,这是我托鸿卢寺卿的夫人,帮忙弄来的册子,里面都是一些世家贵女的画像,个个品貌双绝,你亲自挑一挑,看有无中意的。”
陆湛沉声道:“我暂且还没有娶妻的打算,母亲不必白费力气。”
跟在后面的魏锦怡,听到这里,不禁松了口气。
幸好她将表哥找来了,否则姑母怕是真的会随便给表哥挑个世家贵女娶了。
现在表哥明明白白地拒绝了,姑母应该不会再一意孤行了。
魏氏今日本来也不是真的要为陆湛挑选合适的妻子人选,但见儿子这不慌不忙的态度,便忍不住来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你想断了我们家的香火?”
“母亲这话言重了。”陆湛皱眉。
魏氏冷哼一声,眼睛斜睨了他一眼,“这可不好说,你次次都推诿搪塞,谁知道你是不是有……”
“我们家的香火不会断。”陆湛额角青筋一跳,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魏氏见儿子一脸严肃,神色有些悻悻的,到口的话,终究是没再说出来,毕竟还有两个姑娘在一旁,也得给儿子两分面子。
“那你可要记住自己今日说的话。”她趁机道。
陆湛没回应,只道:“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得去一趟大理寺。”
魏氏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陆湛正准备走,目光瞥到一旁的脂婉,顿了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这是我路过永和斋,买的点心,你拿着。”
脂婉讶异地看着他,“给我的?”
“我说的不够清楚?”陆湛反问。
脂婉有些窘迫,赶忙伸手接了,“多谢表哥。”
陆湛脚步顿了下,“你昨日给的墨,很好用。”说完,他便径直离开了屋子。
脂婉一愣,低头看向手里的点心盒子,所以,这是表哥给的回礼?
永和斋,她知道,是京城最有名的糕点铺子,里面的点心很好吃,但也很贵,可即使这样,每天仍有许多人排队去买。
她自己是没买过,倒是姨母给她买过好几回。
“表哥为什么会送你永和斋的点心?”这时,魏锦怡突然出声质问道,语气有些不善。
魏氏也有些惊讶地看着脂婉。
她那儿子,竟然会给婉儿买点心?
太阳真是打从西边出来了。
脂婉收住思绪,看向魏锦怡,见她双目喷火,像是她抢了她什么心爱的东西一样,觉得有些好笑,“你刚才没听到吗?这是表哥给我的回礼。”
“回礼?”魏锦怡狐疑地看着她。
魏氏已经反应了过来,“你给你表哥买了墨?”
“嗯。”脂婉点点头,解释道,“昨日正好去了笔墨轩,想着表哥每日都要审理案件,要用到大量的笔墨,便顺手给表哥买了,倒没想到,表哥竟会给我回礼,现在看来,是我给表哥造成了困扰,早知如此,我就不给表哥买了。”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魏锦怡。
魏锦怡脸火辣辣的。
她刚才见表哥单独给脂婉送点心,却没有给自己,心里分外不舒坦,也感到很嫉妒。
原来,表哥会给脂婉点心,只是回礼罢了。
她心里不自在,嘴上却道:“表哥的笔墨,自有专人采买,用得着你多事?”
脂婉没什么反应,但是魏氏却不悦了,“什么叫多事?婉儿那是体贴她表哥。”
魏锦怡噎了下。
她也想体贴表哥来着,但表哥并不给她机会啊。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不平衡起来。
她亲自下厨给表哥做吃食,表哥丝毫不领情,却愿意收脂婉送的破墨。
如此厚此薄彼。
到底谁才是他的亲表妹?
见她面色忽青忽红,脂婉嘴角勾了勾,捧着点心盒子,走到魏氏面前,“姨母,这是表哥买的点心,我们一块吃。”
“好。”魏氏含笑点头。
永和斋的点心,惯来精致小巧,一盒子点心,并没几个。
脂婉打开盒子,就见里面码放着四块精致的点心,颜色各有不同,代表着味道也不同。
“姨母。”脂婉将盒子推到魏氏手边。
魏氏便拿了一块绿豆糕,尝了一口,称赞道:“这永和斋的点心,就是好吃。”
“是呢。”脂婉点了点头,拿了一块粉色的点心。
她拿的是玫瑰酥。
入口酥脆,还带着玫瑰的香味,很是好吃。
魏锦怡见二人吃起来了,却不叫自己,面子有些挂不住,“姨母,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屋去了。”
“锦怡,点心还有两块呢,你不尝尝?”脂婉拿起盒子,递向她。
魏锦怡看着盒子里精致漂亮的点心,心里恼怒,恨不得一巴掌给她拍了。
但顾忌着魏氏在,便生生忍住了。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没能忍住,白了脂婉一眼,并阴阳怪气地说:“不吃了,我怕克化不了。”
脂婉闻言,有些惋惜地说:“这永和斋的点心,可好吃了,就是很难买到,要买,得排很长的队呢,今日托了表哥的福,才能吃到,你不吃,那我和姨母便多吃一块。”说着,将剩余的两块点心,和魏氏一起分了。
魏锦怡气得差点咬碎牙齿。
这个脂婉,一定是故意的。
不就是几块破点心么,她想吃,还真能买不到?
她在心里咒骂了几句,忿忿地转身走了。
魏氏没理会她,吃着手里香甜的点心,笑着打趣道:“今日真是托了你的福,才能吃到陆湛买来的点心。”
脂婉娇嗔道:“姨母就爱说笑,说得表哥好像从没给您买过点心似的。”
“有是有,但极难得。”魏氏说着,叹了口气,“他的心里,装着的都是大理寺的事情,偶尔才会想起来,给我送些东西。好了,不说他了,你前头说,想做些营生,那你可想好铺子要卖什么了吗?”
脂婉转头看去,便见货架旁,站着一个身形清瘦的男子。
见她转头看来,那男子立即放下正在挑选的毛笔,朝她这边走了两步,欣喜道:“脂姑娘,真的是你!”
脂婉眨了下眸,有些诧异,自己戴着幂篱,人家竟也能将她认出来。
不过看到一旁的霜儿时,便会悟过来。
今日霜儿脸上没有戴面纱。
想来是看到霜儿,才猜到是她的。
她疏离客气地说:“傅世子。”
对方正是傅宏毅。
他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见她,听到她回应自己,他整个人有些恍惚。
他确实是认出了霜儿,才猜测出脂婉来的。
回过神来,他忙对脂婉揖了一礼,羞愧道:“上回我母亲到贵府,言语有失,冒犯了脂姑娘,今日,我代我母亲,向你道歉,我母亲说的那些话,希望脂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脂婉听得有些糊涂。
林氏说了什么冒犯她的话?
上回林氏确实有登门定国公府,但她没见着,是姨母接待的。
难道那天,林氏说了不好听的话?
是了,她想起来了,就是林氏来的那一日,姨母才突然提出,让她以后招赘夫的。
看来那次,林氏说了极为不中听的话。
虽然不知道林氏究竟说了什么,但竟能让傅宏毅这般羞愧地向她道歉,想来林氏说了极其难听的话。
可姨母却隐瞒了下来,未让她知晓,还突然提出让她招赘夫一事。
脂婉心头一凛。
该不会,那日林氏登门定国公府,是想向姨母,将她讨去给傅宏毅做妾吧?
意识到这个可能,脂婉用力攥紧了手心,又惊又怒。
她从未想过要攀附傅家,更未想过要与傅宏毅有什么瓜葛,可林氏却巴巴地上门,想讨她去做妾?
这简直太侮辱人了。
思及此,她的语气便不甚好,“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的,傅世子如今向我道歉,也于事无补了,并没什么意义,我后悔那日不该去你们傅家的赏花宴!”
说完,她便径直出了铺子。
陈九和霜儿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傅宏毅整个人羞愧到无地自容。
是啊,他母亲那样侮辱人家,他道歉又有什么用?
伤害已经造成了。
他自责又悔恨。
是他错信了母亲,才会将自己心慕脂姑娘一事,同母亲说的。
母亲表面上支持他,却转身跑去人家府上,要将人讨来给他做妾。
眼见佳人生气远去,傅宏毅整个人失魂落魄。
脑海里浮现那日赏花宴,桃花树下,桃花瓣跌落在女孩儿的俏鼻上,又被她用指尖拈下花瓣的绝美画面。
一种失落,萦绕在傅宏毅胸臆间。
“小姐,那间铺子不看了吗?”霜儿追上脂婉后,询问道。
脂婉定了定神道:“那家铺子的地段,没有前面看的那几间好,而且人家还在做营生,要清空,怕也没那么快。”
霜儿闻言,便不再纠结铺子的事情了,转而说起了傅宏毅,“傅世子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代傅夫人向您道歉?傅夫人上回来定国公府,到底说了什么?”
脂婉顿了下,摇头,“不知道。”
何必说出来,让霜儿也跟着难受、生气呢?
跟在一旁的陈九,看了她一眼,隐约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表姑娘定是猜到林氏上回登门,是向夫人讨她做妾的事情了。
想到因为这件事情,主子还特地跑去警告了傅宏毅,陈九顿了顿,上前两步,低声对脂婉道:“表姑娘,需不需要属下将那林氏,套个麻袋,揍一顿,给表姑娘出气?”
脂婉诧异地看向他。
他这么突然地提出要帮她出气的举动,印证了她心里的猜测,林氏上回来府里,确实是向姨母提出过要她给傅宏毅做妾的话。
陈九知道,那表哥肯定也知道。
不过他们隐瞒得真好,没叫她知道这闹心的事情。
今日若非碰到傅宏毅,她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
脂婉心里有些暖意。
陈九见她看着自己,却不吭声,心里不由有些打鼓。
难道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就在他有些后悔的时候,突听小姑娘同样压低声音问道:“真的可以吗?会不会被发现?”
陈九一愣,随即呲着大门牙笑道:“当然不会,套上麻袋,她根本不会知道是谁干的。”
脂婉被他大胆的想法,给逗乐了,“可是陈九,你不怕你家主子怪罪?”
表哥掌管律法,又一向严于律己,能纵容身边的人触犯律法?
“主子他……”陈九说了几个字,又打住了话头,上回主子找傅宏毅警告的事情,连夫人都没让知晓,他又怎能告诉表姑娘?
他转而道:“不要让主子知道便是。”
脂婉摇了摇头,“还是算了。”虽然她心里,确实很想打林氏一顿出气,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敢真的让人去揍她。
傅氏可不是普通的妇人,她是宣平侯的夫人,有诰命在身的,出行都有一群丫鬟仆妇跟随,给她套麻袋,并不容易,反而若是惊动了官府,定会给表哥惹来麻烦。
“不过谢谢你,陈九!”她由衷道。
陈九搔了搔头,“表姑娘客气了,属下也没帮上什么忙。”
看着他老实巴交的样子,脂婉心里有些好笑。
没想到陈九看起来老实,骨子里却那么野,竟然会想到给林氏套麻袋这种馊主意,帮她出气。
虽然她最终没同意他的提议,但她心里其实已没那么难受了。
“表姑娘觉得哪间铺子好?”陈九岔开话题道。
脂婉想了想,开口道:“就最先看的那间铺子吧。”
那间铺子虽然不大,但地段好。
其实她手里的银子,完全可以多租一间铺子。
但考虑到,这是她第一次开铺子,没什么经验,所以还是稳妥一点,先租一间铺子。
若是生意好,以后再多开几间。
“就依表姑娘的,那我们现在就去把那间铺子租下来。”陈九道。
“好。”
因为是陆湛托的关系,所以铺子很轻易就租下来了,并在当天签好了契书。
拿到铺子钥匙的那一刻,脂婉心里多了几分踏实。
她也有属于自己的产业了。
忙活了一天,已经是傍晚了,脂婉本想请陈九吃顿饭,但时间太晚了,不是很方便,便买了些熟食和酒,送给陈九。
回去时,脂婉又转去笔墨轩,买了一刀作画的纸,以及几块墨。
回到府里,她将一个装了墨的盒子,交到陈九手里,“这是我给表哥买的徽墨,你帮我交给他。”
陈九刚要接过来,便看到主子从门外走了进来,立即笑道:“主子回来了,表姑娘亲自交给他吧。”
她这样说,有些冒昧,但她是要做吃食铺子的,做糕点的师傅,自然是要身体干净健康的才行。
“小姐放心,他们二人身体好着呢。”伢人道。
脂婉打量了二人一眼,还是决定道:“我让人请个大夫来给他们诊查一番,若是他们的身体没问题,那我便买下他们。”
那伢人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脂婉便让陈九去医馆请个大夫前来。
等待的过程,那对夫妇,看着脂婉,欲言又止。
脂婉见了,问道:“你们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那妇人扑通跪了下来,抹着眼泪道:“小姐,我夫妇二人身体康健,没有任何毛病,但我们的孩子病了,一会儿大夫来了,能不能让大夫给我们孩子诊治一下?”
见她跪下,那男子也跟着跪了下来,“小姐,我夫妇二人会做很多菜,保证不让二小姐失望,但能不能将我们的孩子,也一起买下?小姐放心,我们孩子已经七岁了,不会白吃白住的,他也会帮忙干活。”
脂婉讶异地看着二人。
原来二人还有个孩子,且病着?
她将目光转向伢人。
伢人忙道:“他们是还有一个儿子,如果雇主只要他们夫妇二人,他们的儿子,伢行便会安排他去别处。”
“我是说,他们的孩子病了,你们为什么不给请个大夫?”脂婉皱眉。
伢人讪讪道:“小病而已,不用看也是会好的。”
脂婉听出来了,是伢行不愿意花银子给那孩子看病。
“你们去将孩子带出来,一会儿让大夫一块瞧瞧。”她夫妇二人道。
左右也请了大夫给夫妇二人查验身体,顺带给他们的孩子看一下,也无妨。
“多谢小姐。”夫妇二人差点喜极而泣,给她磕了个响头,才忙不迭地去抱孩子了。
不多时,陈九将大夫带来了,夫妇二人也正好将孩子给抱了出来。
那孩子不知是得了什么病,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歪靠在他爹的怀里,给人奄奄一息的感觉。
脂婉见状,便让大夫先给他瞧。
霜儿怕自家小姐被过了病气,将她紧紧地挡在身后。
大夫很快诊查出那孩只是得了温病,不是什么棘手的病,一番推拿,便让那孩子退了烧。
“虽然这孩子暂时退烧了,但是还得开些煎服的药才行。”大夫道。
“那便请大夫给开个方子吧。”脂婉道。
大夫便没有顾虑了,开了张方子,递给那对夫妇。
那对夫妇千恩万谢地接了。
之后,大夫又给二人诊查过,确定二人的身体确实康健,脂婉便放了心,打算将一家三口买下来。
不过伢行的人,以夫妇二人会手艺为借口,开口要了三十两银子。
“这太贵了,我们府上又不是没买过仆人,一个仆人最多六两银子,绝不会超过七两,你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霜儿气愤道,“再说了,这个孩子才那么点大,会干什么活?也就我家小姐心善,让大夫给他瞧病,若不然,还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好歹呢?我家小姐不忍他们一家三口分离,才肯要他,你们却把他当大人,卖给我们!三十两,我们都能买好几个壮劳力了。”
三十两银子,对于脂婉来说,不算什么,但霜儿说的也有道理。
伢行的人确实就是坐地起价。
即便夫妇二人会手艺,一个给十两,已经顶天了,再加一个孩子,最多给二十三两就够了的。
伢行被霜儿一呛,有些心虚,“他们夫妇二人会手艺,自然不能照普通仆人的价钱卖。”
霜儿冷笑道:“那十两一个,也是绰绰有余了,你却开口要三十两,分明把这个孩子,也当作会手艺的大人来卖了。”
“表姑娘,京城不止他们一家伢行,要不,我们去别处看看?”陈九也皱着眉道。
脂婉点头,“也好,先去别处看看再说。”说着,她看了眼伢人,淡淡道,“我本是冲着你们伢行有诚信,才来的,没想到这么令人失望,若是你们坐地起价的名声,传扬出去,损失的,可就不止三十两银子了,京中伢行那么多,真的不是非你们不可的。”说完,她便作势要往外走。
伢人眼珠动了动。
他是见脂婉,对那夫妇二人满意,才趁机加价的。
而且脂婉还请了大夫给一家三口诊查,若是不买他们,那诊查的银子,也就亏掉了,他是料定了脂婉不会放弃。
但听了脂婉后面说的这番话,让他有些顾忌。
他当真要为了十两银子,而让伢行背上没有诚信的名声吗?
真那样的话,损失的可就不是几两银子了。
眼看着脂婉一行人要走出门了,他连忙出声挽留,“小姐,价钱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总不能让您白花那请大夫的银子。”
“二十两,你们若愿意,人我们现在便买下,不愿意的话,我也不想再费唇舌。”脂婉停下脚步,态度有些强硬。
伢人闻言,看了看夫妇二人怀里那病弱的孩子,想着这么小一个孩子,又生着病,怕是没人会愿意买,继续留在伢行,伢行还得给他吃喝,于是一咬牙,点头答应了,“二十两,就二十两,当是我们卖个好给小姐,小姐下回若还需要买人,得再找我们啊。”
霜儿白了他一眼。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二十两买这对夫妇,已经是顶天了的。
脂婉拿到一家三口的卖身契,便将银子给付了。
那对夫妇大松了口气,他们就怕伢人不松口,脂婉一气之下,不想买他们了。
他们有手艺,其实并不愁没人买,但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并不是每个雇主,都愿意让他们带着孩子一起的。
而且脂婉还肯让大夫给他们的孩子看病。
他们的孩子已经病了好多天了,但是伢行就是不愿意给他们请大夫。
虽然只是温病,但一直这么烧着,人都会烧坏了。
这时见脂婉拿到了他们的卖身契,夫妇二人连忙跪下给脂婉磕头,“小姐,您就是我们的恩人,以后我们一定听小姐的,为小姐尽忠!”
听到这里,殴阳磊三人,也不禁对二人的遭遇,产生了同情。
两人本是青梅竹马,若非小翠的势利兄嫂,二人早就成亲,过上了和和美美的日子。
但——
殴阳磊眉头一皱,沉声道:“就因为郭勇那么对你们,让你们心怀恨意,所以那晚,你们便合起伙来,偷走了那位军士的匕首,杀了郭勇,让那位军士背锅。”
钟氏一边哭,一边摇着头辩解道:“那晚之前,我们从没想过要杀死郭勇,是郭勇不是人,军士来投宿的前一天晚上,郭勇疯狂地折磨我,还让我和阿祥,当着他的面……做那个,我们生不如死,可按照郭勇的要求做后,他竟还扬言说,等我们的孩子再大一些,便要折磨我们的孩子,让孩子跟我们一样受罪。
我们怕啊,所以才对郭勇起了杀心……”
殴阳磊三人,听得心惊不已。
那郭勇还真是禽兽不如,折磨二人还不够,还想打孩子的主意。
“那你们就没想过要逃?或是报官?”
“怎么没想过?可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小翠和郭勇是过了婚书的,在官府有登记,我们根本无处可逃。报官也没用,郭勇跟官府的人有关系。”阿祥沮丧道。
“所以你们二人合计后,打算在第二天杀死郭勇,为了让钟氏有不在场的证据,便让她回了娘家,而你则躲在客栈中,伺机行动,正好那晚军士来投宿,钟氏不在,郭勇少了消遣的乐子,便与军士喝起了酒。
等到郭勇喝醉回屋,你便偷了军士的刀,杀了郭勇,嫁祸给军士?”殴阳磊有些怒其不争地说。
阿祥惭愧地垂低了头,“我本来不想嫁祸给那军士的,但怕官府的人查到我和小翠身上,我自己倒不怕死,但不想小翠母子被我连累,是我对不起那军士,但这一切,都跟小翠无关,杀人的是我,嫁祸给军士的也是我。”
殴阳磊三人重重叹了口气,对二人感到同情之余,又恼恨阿祥的作为。
“你们本是受害者,你们的遭遇,也很让人同情,但你们用错了方法,还让军士背锅,险些害了一条无辜的性命。”
“这都是我的主意,跟阿祥无关,阿祥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遭受这些,还请大人,放过阿祥,就让我为郭勇抵命吧。”钟氏苦苦哀求。
“不,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杀死郭勇的也是我,所以为郭勇抵命的应该是我,还请大人法外开恩,不要牵连小翠。
我们的孩子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娘啊。”阿祥悲怆说着,便“砰砰砰”地给三人磕起了头。
殴阳磊心有不忍,尤其是看到钟氏怀里才几个月大的孩子时,有一刻,竟产生了动摇。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清明。
沉声道:“杀郭勇的虽不是钟氏,但她是知情者,也算是帮凶,事后,她还隐瞒真相,包庇你,致使那位军士蒙冤被判刑。你们的命是命,那军士的命,就不是命了么?根据大辰律例,知情不报者,也要受到刑罚!”
错了就是错了,必须受到律例的严惩。
否则,对被蒙冤的军士来说,何其不公平?
思及此,殴阳磊心底的那一丝不忍,也淡去了。
阿祥面若死灰。
钟氏却坚定地拉住了他的手,“阿祥哥,要死,我们一家人一起死,生不能在一起,死后至少可以在一起。”
阿祥转头看着她,而后重重点了点头,伸手将她和孩子,搂在怀里,“嗯!”
看着面若死灰的二人,殴阳磊终究忍不住,轻咳一声道:“钟氏虽然知情不报,还包庇真凶,但不至于被判死刑,最多会被杖责,关押三个月。”
……
京城,定国公府。
自从魏氏同脂婉说了招赘的事情后,她自己便上了心。
虽然姨母说,银子的事情,不必她操心,但她还是想自己也能赚些银子。
之前她便动过卖画册给书肆的想法,却因为傅家赏花宴,而耽搁了下来,后来又因为臀部受了伤,便待在屋里养伤了。
这日,她感觉臀部已经不疼了,还让霜儿帮忙查看过,上面的淤青也已经散了,便决定拿着画册出门去书肆问问。
霜儿得知她要出门,想陪着一起去,却被脂婉拒绝了。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不宜到处跑,我今天让冬香陪着一起去便是。”
霜儿只得作罢。
脂婉拿上画册,带着冬香出了府门。
她直接去了殴阳珍珠带她买话本的那家书肆。
这家书肆名叫和旭书肆,铺子分为上下两层楼,规模很大,什么种类的书都有,购书的人颇多。
脂婉没让冬香跟进去,只让她在门外候着。
一进到书肆,她便直接找上了书肆的掌柜,并表明了来意。
书肆掌柜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虽然她脸上戴了幂篱,但听声音,便知是位年轻姑娘。
在看过脂婉递来的画册后,掌柜收起了散漫的态度,将脂婉请进了内堂相谈。
再次从书肆出来时,脂婉还有些不敢置信。
事情竟如此顺利。
她作的画,全卖出去了,并且,那金掌柜给出的报酬,很可观。
她头一次卖画,且又是那样香艳的画,怕人家不收,所以今日只带了十张。
可没想到,人家看完后,便全收了去,还给了她一百两银子。
那金掌柜还说,若她手里还有类似的画,他还收,让她尽快再画些送来。
她今日只是来试一下的,没想到,书肆还真的收。
脂婉冷静过后,又感到欣喜。
若是书肆一直肯收她的画,那她很快便能攒下银子,到时候养自己的赘夫,应该并不成问题。
候在书肆外头的冬香,见脂婉出来后,闷头往前走去,连忙跟了上去,“表姑娘。”
脂婉脚步一顿,这才想起来冬香还在等着自己,歉意道:“让你等久了。”
冬香摇了摇头,“奴婢也没等很久。倒是表姑娘,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脂婉笑道:“没有。”
她心情好,正好见街边有卖糖画的,便买了三串。
一串给了冬香,一串自己吃,还有一串,是给霜儿带的。
冬香看着手上精致的糖画,有些舍不得吃。
“吃吧,不吃会化掉的。”脂婉提醒。
她自己手里的是蝴蝶形状的,看起来漂亮极了。
其实,她都有些舍不得吃。
因为吃得慢,回到定国公府时,糖画还是完整的,只是变薄了一些。
下了马车,脂婉便举着糖画,准备进府门。
谁知要迈门槛时,里面竟走出来一个人。
脂婉吓了一跳,连忙闪避。
可她人虽然闪避及时,但手里的糖画,却还是碰到了对方的衣袍。
陆湛也没料到会碰到人。
他低头看了看衣襟上沾到的糖渍,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脂婉刚转过头,便看到一个容貌俊秀的青年,朝这边走了过来。
原来他就是宣平侯世子傅宏毅!
人长得还不错,个子也挺高的,但看着实在太瘦了,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一瞬的功夫,脂婉已经将傅宏毅打量完了,然后转过头,继续观赏树上的桃花。
众多闺秀中,傅宏毅一眼便看到了脂婉。
她虽然衣着偏素,但那张脸却比桃花还要夭冶,漂亮得让人心折。
小姑娘不像其他闺秀那样,一看到他,便娇羞脸红,她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似乎,树上的桃花,比他更有吸引力。
头一次受到这样的冷遇,傅宏毅感觉很新鲜,只觉得这个小姑娘跟别的闺秀不一样,很有趣。
陆馨见他走过来,很是欣喜,又见他容颜俊秀,心头顿时小鹿乱撞起来,她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生怕仪容不得体。
“脂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傅宏毅在距离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温文尔雅地对脂婉揖了一礼。
陆馨脸上的喜色一僵,见傅宏毅看也没看自己一眼,目光是径直朝脂婉去的,顿时尴尬又生气。
脂婉这个狐狸精!
脂婉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这时,树上落下一朵花瓣,恰巧便掉在了她的鼻尖上。
脂婉愣了下,伸手将花瓣取下,看了一眼,拈在指间,而后福身朝傅宏毅回了一礼,“傅世子。”
方才的一幕,美得让人惊叹,傅宏毅看得呆住了,忘了反应。
脂婉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心头不喜,直起身,对先前领路的别院下人道:“侯府夫人可在别院?烦请为我等引见。”
今日别院赏花宴,就是侯府夫人主持的,所以人理应是在别院的。
她们既然来了人家的别院,自是要先去拜见一下侯府夫人。
那引路的下人,见自家世子呆怔在那里,有些尴尬,连忙出声提醒,“世子,小的先引陆家这几位姑娘去正院了。”
傅宏毅终于回过神来,自觉失礼,急忙补救,“我正好也要去正院,我带几位姑娘过去。脂姑娘,你们三位,请跟我走这边。”
脂婉对他没什么好感,但陆兰和陆馨都在,便没反对,“有劳世子。”
正好有别的闺秀也到了,听到几人要去拜见侯夫人,便一道走了。
去正院的路上,陆馨突然靠近脂婉,在她耳边,冷声警告,“你只是一个孤女罢了,宣平侯世子身份高贵,是不可能娶你的,我劝你别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否则到时候只有丢脸的下场!”
脂婉瞥了她一眼,虽然自己对傅宏毅没想法,可也轮不到陆馨来对她说教。
她不急不徐道:“你这么着急,看来是对人家世子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可是以你的姿貌身份,人家世子,也未必瞧得上你。我劝你,还是别剃头挑子一头热了,免得到时候徒惹笑话!当然了,以你的厚脸皮,恐怕也不怕被人笑话!”
走在一旁的陆兰听见了,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下一刻,便看到嫡姐那张压抑着愤怒的脸。
她低下头,唇角悄然勾起。
陆馨气得攥紧了手心,若非顾忌着场合不对,她这会儿怕是已经扑上去,撕打脂婉了。
这个贱人!
宣平侯府的别院很大,众人走了半刻钟左右,才走到正院。
“脂姑娘,请!”傅宏毅走在前头,比了个请的手势。
脂婉眉心蹙了下,一起跟着来的,有不少闺秀,傅宏毅这样旁若无人,她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才这么想着,果见旁边一个身着翠绿衣裙的闺秀,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
她顿了下,她虽并不想惹事,但事情既已发生,再退缩,只会更让人轻瞧了去。
“辛苦傅世子了。”语气疏离,却不失礼数。
脂婉刚要进门,这时,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喊道:“婉婉,等等我。”
一听见这声音,脂婉脸上便浮现起了笑意,是殴阳珍珠,她也来了。
转身看去,果见殴阳珍珠快步过来了。
她是小跑着过来的,头上的金步摇,晃动得厉害。
“珍珠!”脂婉伸手扶了她一下。
“宣平侯府这别院,也太大了。”殴阳珍珠喘着气道,隐有抱怨的意思。
脂婉捏了捏她的手。
她这才发现旁边站着傅宏毅。
她眨了下眸,转而夸赞道:“傅世子家的别院,建得真是恢宏大气。”
“让殴阳小姐见笑了。”傅宏毅并没有生气,反而见两人关系好,还多了几分耐心,“两位姑娘请吧,她们已经进去了。”
脂婉闻言,拉着殴阳珍珠的手,赶紧进了待客厅。
宣平侯夫人林氏坐在首位,脸上挂着得体端庄的笑容。
众位闺秀们,上前给她见礼问候,她脸上始终含笑以对。
在看到跟在傅宏毅身后进来的脂婉和殴阳珍珠时,脸上的笑意顿了下,目光审视地看着脂婉。
这个就是定国公夫人收养的孤女?
长得确实好,年岁不大,但身子丰腴,一看便是个好生养的。
既然儿子喜欢,将她收进屋里,做个妾室,也无不可。
“见过傅夫人。”脂婉和殴阳珍珠,一同上前见礼。
“快请起。”林氏一脸和善,而后对众闺秀道,“桃花林里,已备了茶水点心,诸位去赏花喝茶吧,中午别院会准备午宴,到时候,大家再移步过来喝两杯酒。”
“多谢傅夫人。”众人福了福身,便转身出了待客厅,前往桃花林。
傅宏毅将人带到,便离开了,今日赏花宴,也来了不少世家子弟,他得相陪。
不过离开前,却给林氏使了个眼色。
林氏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傅宏毅这才放心离开了。
脂婉和殴阳珍珠也打算去桃花林。
别的不说,这傅家的桃花林,确实不错。
待人一走,林氏对身边的陈嬷嬷道:“让人好好盯着脂姑娘的一举一动。”
“是。”陈嬷嬷恭敬应了声。
林氏漫不经心地想,便是做妾,也得是上得了台面才行,否则可没有资格服侍她儿子。
“对了,王姑娘来了么?”林氏转而又问道。
陈嬷嬷笑道:“还没来呢,已吩咐下去了,人一到,立即来禀告夫人。”
林氏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也是在提醒楼氏,别抱太大希望,免得到时候落空。
楼氏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心里不以为然,她家馨儿,可是国公府二房的嫡女,模样出挑,怎么就不能被宣平侯府瞧上?
面上却道:“我就是……胡乱一说,图个乐子罢了。”
魏氏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却冷笑了声。
楼氏怕是忘了,前不久,陆馨才在自家举办的赏花宴上丢了丑,名声肯定已经传出去了。
现在宣平侯府送来请帖,指名邀三个姑娘同去,在她看来,陆馨和陆兰只是顺便请的,毕竟住一个府里,不好只请脂婉一个姑娘。
但楼氏显然以为,宣平侯府是看上她家陆馨了。
“你们准备一下,明日一同前去。”魏氏道。
听得此言,陆馨便有些坐不住了。
上回府里举办赏花宴时,宣平侯世子也来了,她见着了人,宣平侯世子容貌俊秀,仪态非凡,她颇有好感。
现在突然邀她们过府赏花,会不会是瞧中了她?
若真是如此,她可得回去好好准备衣裳首饰,明日好盛装出席。
“大嫂,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带她们姐妹二人回去了,这突然要参加赏花宴,可得为她们置办不少行头。”楼氏说着,却坐着没动。
魏氏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暗示,面色淡淡道:“你身为她们的母亲,确实得为她们好好准备一番,那你们且先回去吧。”
楼氏见她一点表示也没有,失望的同时,又有些不忿。
大嫂又没女儿,屋里的那些好首饰,竟也舍不得匀一两件给亲侄女。
离开时,她目光瞟了眼坐在魏氏身旁的脂婉,心里有些不得劲。
她家馨儿,可是陆家正经的小姐,是她魏氏的侄女,难道不比一个外人强?
魏氏却宁愿将好东西都给脂婉那个孤女,也不肯照拂一下侄女。
真不知道魏氏是怎么想的?
待三人一走,魏氏拉着脂婉的手,解释道:“本来陆馨是还不能解禁的,但宣平侯府送来请帖,点名邀你们三人一同前去。”
“我明白的。”脂婉点头表示理解。
魏氏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道:“婉儿,你跟我来。”
脂婉不明所以,跟着她进了内室。
就见梳妆台上,一一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首饰。
“姨母,你这是……”
魏氏笑道:“宣平侯府明日的赏花宴,必然热闹,我这些首饰,你看看,有喜欢的,尽管挑了去,明日好好妆扮一下,将那些闺秀们都给比下去。”
脂婉闻言,愣了下,旋即婉拒道:“姨母,我不要那么多的首饰,您上次在珍宝轩给我挑的,我还没戴几回呢。”
“你这个傻丫头,人家是巴不得从我这里顺些好处走,你倒好,摆到你面前,你还推拒。”魏氏哭笑不得。
脂婉知道她口中说的是楼氏。
方才楼氏话里的意思,她也听出来了。
楼氏惯来精明,爱算计。
“可我真的戴不了那么多啊,这些您都收起来吧,以后给表嫂。”脂婉认真道。
魏氏闻言,就有些沮丧,“你表哥那个德性,等他娶回媳妇,不知道要等到何年马月?”
“缘分到了,表嫂自然就进门了。”脂婉宽慰道。
“你这个小丫头,还挺会安慰人的。”魏氏被哄得笑了起来,“你不挑的话,那我来挑了。”说着,径自挑了几样首饰,拿盒子装了,塞到脂婉手里。
“多谢姨母。”
脂婉推拒不了,只能无奈收了,想着以后再找机会,还给姨母。
……
翌日。
考虑到是去别人的地盘,且参加的还有很多闺秀,脂婉不想太扎眼,便挑了一件藕荷色的衣裙穿上,发髻上也只用绒花点缀,但又不能丢了定国公府的脸面,让别人误以为姨母苛待她,便从昨日魏氏给她的几样首饰中,选了璎珞项圈戴上。
乍一看,不甚起眼,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她颈上戴着的项圈,价值不菲。
脂婉到前院时,陆馨和陆兰已在等着了。
陆馨早已不耐烦,见着她姗姗来迟,很是不悦,“你好大的架子,竟敢让我们等你!”
今天要出门,脂婉不想与她争吵,便没搭理她,对陆兰道:“兰儿,我们上马车吧。”
陆兰正悄悄打量她。
在看到她颈子上戴着的璎珞项圈时,目光闪烁了一下。
脂婉戴的这一个项圈,比起陆馨这个嫡女,从头到尾戴着的首饰加起来,还要贵重好多呢。
这时见脂婉与自己说话,她立即点了点头,“好。”
到了马车上,陆馨终于发现了脂婉脖子上的璎珞,面色更加难看了,阴阳怪气道:“伯母还真是疼你。”
脂婉瞥了她一眼,抬手摸了摸颈上的璎珞,“是啊,姨母可疼我了。”
陆馨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到她的脖子上,项圈上面闪耀着的珠玉宝石,让她瞬间咬紧了牙。
伯母对脂婉这个小贱人,还真是厚爱。
竟然将这么贵重的项圈,随随便便给了脂婉。
反观对她这个陆家嫡女,却那么吝啬。
陆馨又妒又气,眼圈都红了,又想到上回赏花宴的事情,她不由恶毒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伯母对你再好,又能对你好一辈子?待你离开了定国公府,没了伯母庇护,怕是活得连一个乞丐都不如!”
“三姐,你别这么说脂婉……”陆兰忍不住开口道。
“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陆馨狠狠瞪了她一眼,旋即又讽刺地说,“某些人想巴结人,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人,一个孤女,能给你什么?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兰面色涨红,“我、我没有……”
陆馨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脂婉瞥了她一眼,未将她放在眼里,见陆兰手足无措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莫要理会她说的话。”
陆兰的面色好看了一些,点了点头,“嗯。”
宣平侯府的别院,在京郊。
城门出去后,马车又行驶了两刻钟,才到。
宣平侯府的这个别院,种满了桃树,这个时节,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
脂婉几人,在宣平侯府下人的引领下,进了别院。
触目所及,都是灼灼芳华,好像踏进了花的海洋,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脂婉抬头观赏着这一大片的桃花林,突然,有人兴奋地喊道:“宣平侯世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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