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文军林琴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1984:赚钱养娃把家忙陈文军林琴》,由网络作家“林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之前和方美香领证的时候,他看见方美香户口本上的名字就是“方美香”,当时他问了一句。方美香的解释她家人给她算命,说方莹这个名字不适合她,上了大学就把名字改了。他压根没多想,毕竟他们这里特别信这个,这年头又不能搞封建迷信,所有事情都要悄咪咪的,不能声张,他也识趣没多问,万万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刘永明作为方美香的另一半,一起被警察带走。这下马翠花不干了,在地上撒泼打滚大哭,“你们不能带走我儿子啊!他根本不知道方美香的事,要是知道的话他肯定不会娶那个冒牌货的!警察同志,他真的冤枉啊!”李光蹙眉,“大娘,刘永明是不是清白的我们会调查,只要他与这件事无关,我们会放他回来的。”马翠花还是哭天抢地。当刘永明走出院子,才发现家门外全是撑着伞看热闹的邻...
《重回1984:赚钱养娃把家忙陈文军林琴》精彩片段
之前和方美香领证的时候,他看见方美香户口本上的名字就是“方美香”,当时他问了一句。
方美香的解释她家人给她算命,说方莹这个名字不适合她,上了大学就把名字改了。
他压根没多想,毕竟他们这里特别信这个,这年头又不能搞封建迷信,所有事情都要悄咪咪的,不能声张,他也识趣没多问,万万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刘永明作为方美香的另一半,一起被警察带走。
这下马翠花不干了,在地上撒泼打滚大哭,“你们不能带走我儿子啊!他根本不知道方美香的事,要是知道的话他肯定不会娶那个冒牌货的!警察同志,他真的冤枉啊!”
李光蹙眉,“大娘,刘永明是不是清白的我们会调查,只要他与这件事无关,我们会放他回来的。”
马翠花还是哭天抢地。
当刘永明走出院子,才发现家门外全是撑着伞看热闹的邻居,只是大家没吱声而已。
李三老娘看着刘永明的背影,凉凉地说道:“你们看,这还真是现世报!为了一个冒名顶替上大学的女人抛妻弃女,把自己弄成这样,啧啧啧.....还大专生呢!没见过这么蠢的!”
刘阿婆深表赞同,只叹息摇头,“可怜林琴和丫丫,平白无故受了那么多罪!”
在刘阿婆看来,刘家就是为了促成刘永明和方美香这对狗男女,才会虐待林琴和刘丫丫,要是早知道方美香的底细,他们也不会这么对待林琴母女。
李三老娘撇撇嘴,“婶子,你这话可说得不对!林琴母女能摆脱刘家那是她们的造化!真让他们继续待在刘家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呢!咱得替林琴和丫丫高兴才是。”
李三拉了拉他妈,“娘,你别再说了,一会儿刘永明他妈拿着菜刀冲出来怎么办?”
李三老娘嗤笑一声,不以为意,“本来就是!这家没一个好东西,狗窝留不住凤凰,林琴母女离开刘永明就是脱离苦海,我哪里说错了?”
“那也不要从你嘴里说出来。”李三摇摇头,拿他老娘这张嘴实在没办法。
刘阿婆是老封建思想,总觉得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可刘家这样子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叹了口气,转身回屋。
第二天一早。
陈文军和林琴过来摆摊的时候果真听到不少人在议论刘家的事。
她带着陈文军大大方方地在金花阿婆家外面摆摊卖鱼。
金花大清早出门就看见林琴二人,那叫一个震惊,“林琴,你这是......卖鱼?”
林琴咧嘴笑道:“婶子,借你家门口摆个摊成不?这是我男人陈文军。”
金花一双八卦的眼睛落在陈文军身上,打量了他好一会儿,不好意思地问道:“他是不是就是被刘家算计那个?”
林琴点点头,“是他!多亏了刘家闹了那么一出,倒是让我找了个好男人。”
“哟!还真是!小伙子,你不是疍民吗?没成亲?”金花一副打听人家祖宗十八代的架势。
陈文军好脾气地回道:“有,离了,现在娶了阿琴。”
金花当即啧啧道:“那可真让你捡到便宜了!我们林琴贤惠勤快懂事,可真是没的说!你可得对她好点,还有丫丫,那丫头也是个乖巧懂事的!”
“婶子放心,丫丫就是我亲女儿,我疼她!”陈文军脆生生地回应,没有半点迟疑。
这态度让金花很是满意。
林琴笑道:“婶子,文军对丫丫可好了,你瞅瞅,我身上的衣服,头发,都是文军出钱给我弄的,还有丫丫,在刘家的时候我们母女可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现在丫丫的衣服都是新做的,吃得好,过得好,小脸都胖了不少,改天有空我再带她来找你买糖。”
“那感情好!”金花笑不拢嘴,旋即戳了戳林琴的后背,压低声音说道:“跟你说件让你高兴的事,刘永明新娶那个女人,冒名顶替上大专,昨晚被警察抓了!
之前马翠花还带那个女人上街,到处跟人家炫耀,说她儿媳妇是大专生,这下好了,她这脸丢大了,估计这两年都不敢出门见人了。”
“真的?”林琴兴奋得顾不上卖鱼,追着金花询问昨夜的情况。
两人凑在那里嘀嘀咕咕,有说有笑。
眼尖的人很快认出林琴,不一会儿,一堆人围了过来,把林琴好一顿夸。
林琴顺便跟大家介绍了陈文军,又说陈文军对她和刘丫丫怎么怎么好,再显摆一下身上的衣服和发型。
大家见她过得好,越发笑话刘家。
刘丽大清早的出门,刚上街就看见被人围着的林琴。
见她不仅剪了头发,还穿了新衣服,跟大家有说有笑,当下就怒了,冲过去一脚踹翻水桶,里面的鱼全都倒了出来。
街上陷入短暂安静,所有人都盯着刘丽。
刘丽则怨恨地瞪着林琴。
林琴冷笑上前,“文军,鱼倒了,不新鲜了,让她赔钱,今天要是拿不出钱来就把她送派出所去,反正他们家被派出所找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刘丽转身就要跑,林琴速度比她还快,三两下把她扑倒,压在身下,顺手给了她两巴掌,“让你脚欠,踢我的鱼,我打死这个臭不要脸的小贱货!”
当初她刚清醒的时候刘丽踹她那几脚她可没忘。
刘丽奋力反抗,使劲抓挠林琴的胳膊,把林琴胳膊挠出深深深的血痕。
林琴不仅不觉得疼,反而兴奋地笑了,学着她的样子使劲抠刘丽的脸。
那架势好像要把刘丽的脸给抠烂了。
两人在大街上打得难舍难分。
熟悉林琴的街坊第一次见识到她的泼辣。
回过神来,赶紧上去劝架。
林琴咬死要刘丽把那些鱼买下,寸步不让,不管大家说什么都不好使。
无奈众人只能去找马翠花。
马翠花和刘永国匆匆赶来,还没靠近就恶狠狠地指着林琴放狠话,“臭婊子!老子弄死你!”
金花几个吓坏了,“哎哟!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刘永国压根听不进去,就在他拳头快砸下来的时候,陈文军从后面勒住刘永国的脖子,一把将他重重摔在地上。
周围街坊又是一阵惊呼。
林琴咬牙喊道:“打死他!打死他!”
马翠花惊怒不已,“你们敢!杀人了!杀人了!”
“那我们得多准备一些水桶装鱼才行!”
林义在一旁默默听着,没忍住给他们泼了冷水,“打渔就是靠老天爷赏饭,不是你们说抓多少就抓多少,现在水流这么凶,拦网不安全,别到后面啥也没抓到,还把渔网给弄坏了。”
发大水的时候,跟着鱼一起冲下来的还有一些漂浮的垃圾木头树枝,要是被这些东西缠上可就麻烦了。
陈文军憨笑道:“爸!到时候我再弄一些竹竿拦着,肯定不能坏了咱家的渔网。”
林义好奇陈文军是如何操作的,便决定跟过去帮忙。
中午过后,雨势果然变小了,南溪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起来。
两口子担心南屿的情况,赶忙撑着竹篙过去查看。
到了地方才发现水面距离地面还有二十公分左右,对南屿没造成任何影响。
两人扛着木板遮雨,特地上岛查看地基情况。
通往宅基地的路全是烂泥,又湿又滑,边上的荒草全都被泡在水里,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稍不留神还能来个劈叉。
陈文军神情凝重地说道:“扶着我走,别摔了。”
林琴不敢托大,一只手给陈文军。
陈文军坚实有力的臂膀撑着她一步步走向宅基地。
等上了地基两人才松了口气。
陈文军的脚在水泥地面用力踩了好几下,咧嘴笑道:“我还担心下大雨水泥干不了,没想到竟然没什么影响!”
林琴蹲下来细细查看,道:“严格说起来这地基是前天就做好了,昨天就是收尾,把地给整平了,这么热的天,薄薄的一层水泥浆,不用一天就干透了。
好了!看样子南屿的地势还是挺高的,起码咱不用担心发大水。”
两人站在地基上看向河对岸,这里的地势显然已经快跟马路持平了,除非超级超级大的洪涝灾害,否则他们压根不用担心水淹到家里。
如果真有那么大的洪灾,南溪对岸的县城估计都得一起淹了。
而他们还能躲到山上去,说来这座岛还真是买对了。
夫妻俩回到渔船上。
陈文军赶忙提一桶水,先把林琴的腿和鞋子冲洗干净,看着黄色的泥土三两下被冲走特别解压。
林琴嘻嘻笑道:“我觉得我们这会儿可以去一趟饭店,把鱼虾全都给卖了,回头再抓了东西也不怕砸手里了。”
正好家里买水泥还有不少袋子,全都攒下来了,往身上一披,再戴个斗笠,就能出门了。
林义忧心忡忡,“这雨还没停,说不定饭店都没生意,你们干啥那么折腾!”
林琴坚持。
陈文军只好依着她的意思,把那些鱼虾和野鸭蛋都装上推车。
下雨天路上没几个人,这年头开车的不多,推车直接走在机动车道都没人管。
两人涉水走了一个小时才抵达国兴大饭店。
刚进去就发现饭店里坐满了客人,不过每一桌桌上只有简单的两三道菜色。
陈文军跑去后厨。
郑国兴看见他激动得差点把大铁勺都扔了,“好兄弟!这天气你还过来给我送鱼?我果然没看错你!”
他一边说一边兴奋往外跑。
看到推车上的东西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太好了!我有救了!你们可真是我的贵人呐!”
“郑老板,你说啥呢?”林琴赔笑着,眼中有些疑惑。
陈文军也是觉得莫名其妙。
郑国兴嘴巴努了努,指着店里那些客人,压低声音道:“下雨天,好几个食堂都说买不到菜,不是没做饭就是不够吃,大家都冒雨跑出来了,我从十点开始就没停的,幸好昨天下午你们送来的鱼虾还剩了一些,十一点半之前过来的客人还能吃得上。
十一点半过后我这里除了西红柿炒鸡蛋和芋头饭,地瓜粥、咸菜,啥也做不了了!就连西红柿也只剩下半箱,你们送这些东西可不正是救我一命嘛!今儿都有啥?”
林琴赶忙指着那些水桶说道:“笋壳鱼有三十八条、草鱼七条、白鲢九条、胖头四条、鲫鱼比较多,个头不大,一条估计才三四两重,还有鲤鱼也不少,石螺我摸了一大筐、河虾差不多有五十斤呢!野鸭蛋也有大半桶。
这些鱼一部分是地笼抓的,这种天气我们不敢下地笼,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些收获。”
郑国兴长舒了口气,咧嘴大笑,一边帮着把东西搬进去,一边说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今天这些够我用了!”
他刚进入饭店大堂便扯着嗓子喊道:“新鲜的鲫鱼鲤鱼草鱼白鲢胖头笋壳石螺,都是刚到的,虾饼也能炸了,想吃啥现在可以点咯!”
郁闷的食客瞬间来了精神,几乎每桌都要了一盘石螺,还有几桌点名要笋壳鱼豆腐汤,另外几个则是要酱油水蒸鱼。
陈文军和林琴把东西全都弄到后厨,叫了个服务员过来帮忙称重记录。
等统计完,陈文军找上郑国兴,“你看看这个数这个价对不对。”
郑国兴只瞥了一眼,立马让服务员去收银台拿钱给陈文军。
见陈文军要走,郑国兴忙提醒一句,“要是抓到好东西记得先送我这里,后天我大舅子过生日,要在我这里摆三桌,需要几道硬菜,缺了啥也不能缺了鱼。”
陈文军和林琴交换一个眼神,喜上眉梢,答应得特别痛快。
两人拿了钱走出饭店,发现外头就剩下毛毛雨了,这会儿赶回去正好划船去围网。
跟他们俩一个想法的疍民不少。
等他们回到南溪,发现一堆渔船往上游走。
陈文军顾不得吃饭,也撑着竹篙跟上,尽量避开渔船多的地方。
半道上碰到陈永定家的渔船,陈文军还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周水芳看见甲板上那张渔网,羡慕地说道:“一会儿围网肯定大丰收!”
“借婶子吉言!”陈文军咧嘴一笑,越发用力撑着竹篙。
两口子找到一处水流湍急的地方,周围还没有人围渔网。
陈文军赶忙把船上几根长竹竿弄下来,穿在渔网上,拼起来。
两根竹竿触底,两侧和中间各有一根长竹竿深深扎在河里,固定渔网。
等渔网放好,陈文军把剩下几根竹竿弄到渔网前面一米左右的距离固定住。
竹竿能拦住大木头和树枝,他在附近下地笼,要是发现大的杂物卡在那边,再及时过去清理,其他小杂物就算冲进渔网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那可是他的宝贝爱车啊!他最宝贵的财产了!
刘永国怔怔看着怀里崩溃的弟弟,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先把人带回医院。
马翠花本能的就要教训刘永明。
刘永国赶紧瞪了她一眼,“妈你少说两句,小弟都不想活了!刚刚哭了一路了!”
病房里的人全都懵逼了。
马翠花没好气道:“他还有脸哭!媳妇是他自己找的,赔钱货也是他媳妇生的,我都没哭,他哭个什么劲儿!”
“妈!不是老婆孩子的事!”刘永国急了,瞥了无精打采的刘永明一眼,摇头叹息,“他自行车被偷,想不开。”
“咳咳咳......”徐蔓枝震惊得被口水呛住,瞪大眼睛看着刘永明,“永明咋就这么倒霉?媳妇被抓了,儿子变女儿,现在连自行车都......”
“哇......”刘永明绷不住嚎啕大哭,上蹿下跳直跺脚,再狠狠捶自己的胸口,“我的自行车!我的自行车!”
徐蔓枝吓了一跳,赶紧往边上躲了躲,拉着刘永国衣服嘟囔道:“看样子这丢车比丢媳妇还要命,咋办呀?”
刘永国也急,“我要是知道咋办就好了!他一路上都在哭了,啥都不能问,我也不知道出啥事了。”
马翠花气得从病床上爬下来,上前狠狠甩了刘永明两个大耳光,“给老娘闭嘴!”
刘永明被打蒙了,终于老实了。
马翠花一边哭一边颤抖地指着刘永明训斥,“老娘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供你读书上大专,不是让你来这里发疯的!方美香的事情妈不追究了,那个赔钱货我们家也不要了,你现在必须给我振作起来,去把方美香的事情解决了!”
刘永明缓缓垂下脑袋,“妈,我要怎么解决?”
马翠花一听,更加火大,“还能怎么解决?你能离一次婚就能离两次!我看这个方美香还不如那个林琴!你是不是在方美香身上花了不少钱?”
刘永明沉默不吭声。
马翠花压下一肚子火气,咬牙切齿,“他们这是骗婚!那些钱都要讨回来!最重要的是离婚!方美香和孩子我们都不要!出去就说是方美香骗婚骗钱,其他的全都不能认,你还是我们老刘家最有出息的孩子,等过两个月毕业工作分配下来,妈再重新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媳妇。”
有了马翠花这个主心骨,刘永明渐渐冷静下来。
一旁的刘丽却是不干了。
“妈,你和二哥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昨天是林琴把我弄成这样,也是她把你气进医院的,这笔账就这么算了?”
马翠花看向刘永明。
刘永明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想到昨天的事,气得五官都扭曲了,“我去上林村了,没找到林琴和林义,就把他们家给砸了,菜地也给毁了,结果被上林村的村民讹了五十块钱,自行车也是在那里弄丢的......呜呜呜.....我的自行车,我的自行车......”
徐蔓枝狠狠瞪了刘丽一眼,“他现在就不能提自行车,你老刺激你二哥干啥?说起来还不是你没事找事!要不是你主动挑衅林琴,她能打你?你们不打起来,你大哥和妈也不会为了替你出头弄成这样!
刘丽,你也老大不小了,眼看着就要中考了,你不好好念书也就罢了,还隔三差五惹是生非,咱家已经够乱了,不能指望你帮忙,但你也别任性添乱!”
要是放在以前,徐蔓枝肯定不会对刘丽说这种话,毕竟刘丽成绩不错,长得也好看,保不准就是老刘家第二个大专生,再加上那张脸,将来找个金龟婿也不是不可能的。
徐蔓枝从刘丽身上看到价值,对她也是各种讨好纵容,可如今的刘丽,书也不读了,脸还被毁了,都不知道会不会留疤,成天跟着那些混混在一起,不三不四。
别说前途了,不要被带歪就不错。
徐蔓枝认定刘丽毁了,对她自然不会像以前那么客气。
“徐蔓枝!我妈都没说我,你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别以为有我大哥护着你,你就能骑到我头上!”刘丽恶狠狠地瞪着徐蔓枝,拳头已经握紧。
刘永国烦躁大吼,“干什么?她是你嫂子,说你两句怎么了?再说了!你嫂子说错了吗?好好的书不读,成天在外面跟那些人学些有的没的!要是以前,你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干这种事?”
以前的刘丽最好面子,特别会装,出了家门嘴巴那叫一个甜,娇娇软软懂礼貌,谁见了都要夸几句,现在的刘丽都能在街坊邻居面前主动挑事,谁看了都得给几个白眼。
刘丽气得直跺脚,“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一样,娶了媳妇忘了娘,有了媳妇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既然你们看不上我,我走就是了!”
刘丽怒气冲冲离开病房。
马翠花又被气得大喘气,不停地拍着大腿哭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个个都是来讨债的!”
第二天,马翠花刚出院回到家。
刘芳就抱着孩子找上门了。
马翠花一家子看着陌生的刘芳以及她身后两个男人,满脸警惕,“你是谁?想干啥?”
刘芳用手肘撞开挡门的徐蔓枝,走进院子,看了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在刘永明身上,“你就是刘永明?美香的男人?”
“你.....你们是什么人?”刘永明看到孩子,大概猜到刘芳的身份,只是不愿意承认。
刘芳冷笑一声,“进去说话,你们也不想再被街坊邻居看笑话吧!”
马翠花的谩骂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气鼓鼓地进了堂屋。
刘芳抱着孩子,扫了一眼刘家,不咸不淡地说道:“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猜到我是谁了,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子,这孩子是刘永明的女儿,美香如今被抓了,养不了孩子,我只能给你们送回来了。”
“凭什么?”马翠花愤怒拍桌,“当初可是那个贱人信誓旦旦地说她怀的是儿子,要不是看在孙子的份上,我可不会轻易让她进门!现在她学历是假的,人也是假的,还犯了事,进了牢里,生了个赔钱货就想赖上我们,做梦!”
上船后他们也没闲着,又接着钓鱼。
是夜天闷得很,四周的虫鸣鸟叫也不大对劲,看样子要变天了。
林琴正嘟囔着,一竿子下去,一条两斤多的黑鱼上钩了。
借着煤油灯看清楚后,林琴都惊了,“这么大!”
她之前不是没钓过黑鱼,最大的也就一斤多,这玩意儿不好钓。
陈文军也有些惊讶,把鱼放进桶里,也跟着甩竿。
上来又是一条黑鱼,一斤多重。
两人钓了两个小时,上钩的几乎都是黑鱼,有大有小,实在奇怪。
此时天边一道闪电划过,陈文军立马让林琴进后舱,自己撑着竹篙把船驶到熟悉的岸边。
等陈文军做完这些,竹篷上传来啪嗒啪嗒的落雨声,不一会儿,外头下起了倾盆大雨。
刚刚躺下的林琴赶紧起来,拿着一块木板放到船舱门外,可以挡一波雨水,免得雨太大了水流进里头。
这雨一下,水面也跟着沸腾,五篷船即便足够大,在风雨中仍会跟着摇晃。
睡在里头,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脑子里不是担心漏水就是担心水漫进来,或者担心风太大吹坏了东西,心里七上八下的,完全睡不踏实。
跟林琴一样睡不着的还有方爱国。
白天他把行李收拾完打算连夜走的,万万没想到这破老天竟然给他下起了大雨,打乱了他所有计划。
刘芳倒是觉得这场雨来得挺及时的,劝道:“要不我看你先别走了,等天气好了再说.....”
方爱国厉声打断她的话,“女人家懂什么!再拖下去我就完了!下雨就下雨!正好这种天气外头没人,走了也不会被发现,你把我的雨鞋拿出来,雨衣也给我。”
刘芳不是很乐意,拗不过方爱国,只好把东西全都给他准备好。
方爱国穿好雨衣雨鞋,提着行李包没入黑暗,很快就消失在家门口。
此时,守在房山社附近十字路口的卓峰和李光在喂了一天蚊子终于看见出村的方爱国。
李光瞬间来了精神,“我草!还真被头说中了,方爱国那家伙真的打算偷溜!”
黑夜中他们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那个大行李包十分抢眼,除了方爱国,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这种天气出远门。
卓峰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声一点,我们先偷偷跟上,一旦发现不对就抓人!”
要不是为了在方爱国身上找到突破口,抓到方美香,他们也不用这么麻烦。
两人一直与方爱国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雨夜不仅给方爱国提供便利,同时也帮了卓峰李光,二人即便动静大一点方爱国也不会察觉。
就这样,他们一路跟着方爱国来到市里。
卓峰纳闷低声询问,“这方向不是车站,看样子他是去投奔别人了!”
“再跟上去看看!”
两人一直跟到刘家所在的街道,亲眼看着方爱国进入巷子,安全起见,他们过了好一会儿才跟没事人似得走进院子。
远远就听见其中一户人家传来说话声音。
方美香对于远道而来的方爱国显得特别意外,心里虽然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向婆家人介绍方爱国。
马翠花见方爱国穿得不错,行为举止也特别大气,瞧着不是一般人,眼睛瞬间亮了,一开口就是打探方爱国底细,“我之前就听永明说阿莹跟他一个学校,也是咱这里的,还不知道亲家是干啥的呢!”
方爱国扯了扯嘴角,客套疏离地回道:“我就是村里的书记,没做什么。”
“哟!还是村书记呢!难怪能培养出大专生!”马翠花激动坏了,对方爱国更是热络得不行。
众人寒暄了一会儿,刘永国问道:“亲家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方爱国看了方美香一眼,沉吟道:“我要出趟远门,明天一早的车,就想着今晚过来看看美香,也没什么大事。”
马翠花一家以为方爱国是出门办大事,笑得越发灿烂,只有方美香听出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她不敢当着刘家人的面询问。
刘永明十分贴心地说道:“妈,我老丈人明天一早还要坐车,要不今晚阿丽跟你凑合一晚,让阿莹睡阿丽那间,我跟岳父住一屋。”
马翠花点点头,“也行!”
刘丽不是很乐意,但全家都决定了,压根没有她说话的地方。
等马翠花他们离开。
方美香找了个借口把刘永明支开,担忧地问道:“爸,怎么回事......”
“砰!”的一声,刘家院门被踹开。
方爱国面色大变,作势就要逃跑,刚冲到院子里就被一群警察逮住。
警察大声喊道:“警察办案,谁都不许动!”
卓峰和李光冲进屋,看到挺着大肚子的方美香,脸都黑了,“队长!方美香在这里!”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方美香一脸惊恐捂着肚子。
马翠花从屋子里冲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闯进家里的十几个警察,“我们没犯事,你们干啥?”
卓峰扫了马翠花一眼,看在她一把年纪的份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方美香冒名顶替上大学,我们依法逮捕归案。”
方美香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双目圆瞪,没了焦距。
马翠花却是固执地争辩,“我们家没有叫方美香的,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卓峰冷笑道:“没有错!眼前这个女人原名方美香,冒充方莹去省城读大专,省城理工学院已经报警,警方联合教育局彻查此类恶劣事件,抓走!”
方美香惊慌失措,大喊大叫,“我不走!我不走!你们不能抓我!我没有罪!我没有罪!”
李光呸了一声,“你差点毁了别人的人生,藐视法律,这样还没罪,谁有罪?少废话,乖乖跟我们走!”
方美香突然躺在地上痛苦尖叫,“我肚子疼,我肚子疼!”
卓峰几人面面相觑,神色阴沉。
这女人一定是装的!
就在这时,徐蔓枝突然指着方美香裙子,“好像破水了,她真的要生了!”
几个警察不得不先把方美香送去医院。
另外几个先把方爱国押走。
一旁的刘永明已经傻眼了。
陈文军那渔网里的鱼起码能装好几桶,他一个人的力气没办法把所有鱼弄上岸,在水里拖行的话渔网容易被水下的石头划破,得不偿失。
他也知道眼前的情况不能逞能,只能用力撑着竹竿,等林琴过来。
这块水深已经到陈文军大腿,林琴过来的时候半个身子都在水里。
随着渔网起来,里面的鱼活动空间越来越小,对渔网的冲击力越来越大。
林琴水桶一捞就是一大桶,好几条鱼蹦跳出去,好在掉进渔网里面,没逃掉。
陈文军连连摇头,“这样不行,你少装一些,多跑几趟,实在不行我来,你帮我撑着竹竿怎么样?”
林琴还真没那个力气,只能先把一些半大的鱼装走,连续跑了五六趟,渔网才轻了一半。
林琴气喘吁吁道:“现在能拖着走吗?里面那些大鱼我实在不敢弄,万一用力一甩,给逃了怎么办?”
陈文军也担心,只好跟林琴一起,小心翼翼把夹渔网弄到岸上。
当整张渔网上岸,里面的东西全都露出来了,五条三斤以上草鱼,还有一条混在里面的鲤鱼,起码两斤左右,其他小的有鲫鱼也有草鱼,还有一些淤泥水草石块,乌漆嘛黑一团。
陈文军先把几条大鱼弄到水桶里,送到船上。
林琴收拾渔网,在腥臭的淤泥里翻找。
不少河虾在黝黑的淤泥上蹦跳。
这些也得捡起来。
翻着翻着,还让林琴发现了一只装死的小乌龟,当下她就乐了,把乌龟洗干净,一并扔进桶里,这玩意儿可以带回去哄孩子高兴。
随后她又继续收拾。
扔掉两颗大水草后,渔网底下露出一个长方形的小匣子,很像封建旧社会的老古董。
匣子长期浸泡在水里,外面已经掉漆,看不出美感,匣子上面还有一个小铜锁,上面都是铜绿和一些白白的黄黄的东西,像生锈又像腐烂粘液。
林琴有点嫌弃,因为好奇匣子里的东西,便随手把匣子扔进水桶里。
再继续干活。
等渔网里的东西全都清理干净,她顺便把渔网放进水里清洗。
等陈文军过来,这活便落在陈文军身上。
她把腿上和手上的淤泥清洗干净,带着剩下两桶东西上船。
现在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必须先打水上船,烧一锅热水,好好洗个澡才行。
这天气烧一锅热水可以洗两个人。
等林琴洗完头发洗完澡,走出甲板一看,好家伙!陈文军竟然还在抓笋壳鱼。
看样子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再跑一趟国兴大饭店。
林琴没再管他,转身把自己换下的那身脏衣服洗干净,闲着没事开始研究那个奇怪的古董匣子。
这东西在水里泡了太长时间,小铜锁就跟摆设一样,用石头砸几下就掉了。
林琴心下一喜,赶忙打开匣子,发现里面竟然有一条金链子、一个金戒指和一块坏掉的怀表。
她心瞬间狂跳不止,下意识看了一圈四周的渔船,不着痕迹地把东西拿进船舱,之后就没再出去过。
陈文军换地方又捞了两网笋壳鱼,见差不多了才收拾东西回去。
刚上甲板,他便收了木板,撑着竹篙让渔船远离岸边,之后又拿着水桶提了两桶水上来把手脚洗干净,这才扯着嗓子喊道:“阿琴,你在哪里?”
林琴鬼鬼祟祟开了船舱门,露出黑黢黢的脑袋,“我在这里,小点声,你进来,给你看个东西。”
陈文军看林琴举止怪异,在好奇心驱使下,他顾不得一身汗臭味就钻进船舱。
林琴往外看了两眼,见四周没有船家,这才拿出那个匣子,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亢奋地说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心想事成!”
陈文军打开匣子一看,瞬间惊呆了,“金项链!金戒指!真的?”
林琴咧嘴笑笑,“我咬了一下,有印子,应该是真的!你看这金链子多粗啊!起码有三四两,戒指也挺沉的,这一套像男人用的,对方肯定是个大财主!”
陈文军笑得跟个二愣子似的,“阿琴,看样子你真的能心想事成!”
“那是!”林琴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兴致勃勃说道:“我们把这些金子卖了,应该足够咱家盖房子了。”
她记得现在金价好像是一克九十多,这些金子差不多能卖小两万块钱了。
陈文军却是摇头,“我们现在打渔挣的钱还算够用,金子你好好收着,别卖,以后更值钱。”
林琴瞪大眼睛,满心不解,“为啥啊?虽然金子以后更值钱,但我们现在盖房子才是大事,卖了金子咱就不用为了钱发愁了。”
陈文军把东西收到匣子里,看了看外头,压低声音道:“现在市里就那么一两家金店,咱卖这么多金子,一定会传出去的,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你别忘了,庆祥叔和少军给我们盖房子,咱家啥情况他们大概心里有数,这房子慢慢盖起来才正常,一口气就弄得又大又气派,你觉得人家会怎么想?
咱宁愿让人家误会咱是借钱盖房子的,也不能让人家怀疑咱身怀巨款。”
这是他活了两世的经验之谈。
林琴这才想起陈文军当初是为什么被敲晕在刘家附近巷子的,脸色不由得白了几分,“可是.....这东西放在渔船上并不安全!”
“怕什么!咱不是还有一大片荒岛吗?等傍晚送庆祥叔他们回去,我们再上去,找个合适的地方把东西藏好,做好标记,还怕东西丢了?”陈文军一脸好笑地看着林琴。
林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当下就妥协了,“行吧!那就按你说的办,我烧了热水,你去洗个澡,晚点得先把这些鱼送去郑老板那里,还有我的石螺,这么肥美,郑老板应该会收,说不定还能涨价,你看着卖,我就不跟你一块去了。”
如今船上有贵重的东西,她打定主意就这么窝在上面,一动不动。
陈文军明白他的心思,等洗完澡,休息一会儿,见林琴把他的脏衣服洗完挂起来,立马把船撑到岸边,推车什么的也都弄到岸上,直到推车装不下了才作罢。
这时候林庆祥也从屋里出来了,林志立马把矛头对准他,“林庆祥,那地是我们家,要种也是我家种,你赶紧把地给我还回来!”
林庆祥拿出那份字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以啊!我跟林义白纸黑字立了字据,那地这一年都归我,你要租我没意见,给钱。”
“给钱?你想钱想疯了吧!”李莲在林志身后伸着脖子叫骂。
林庆祥可不惯着他们,扭头就同大队长说道:“要不你们处理,要不我报警,现在是改革开放新时代,正好抓几个典型的地痞流氓恶霸!”
大队长打量着林志两口子,那架势好像要动真格的,把两口子给吓跑了。
林庆祥嗤笑一声,“怂包样!还想跟我斗!”
大队长无奈摇头,“那就是村里的两个老鼠屎,还不讲理,你跟他们较什么劲儿!”
林庆祥撇嘴,压根没听进去。
已经走远的李莲气得不行,狠狠戳着林志的后腰,“你怎么就那么没用!那些田地明明就是你爸妈的,老两口就我们家这两个孙子,怎么可能把田地便宜外人!你大哥不干人事,你爸妈肯定死不瞑目!”
“说我大哥就说,扯我爸妈做什么?要不是你拦着我不让做做样子,我大哥也不会背着我们把田地给林庆祥种!”林志也是一肚子气。
李莲更火了,“现在埋怨我了?我们过得什么日子?两个儿子眼看着都要娶媳妇了,连盖房子的钱都凑不出来,但凡你有点本事,我干啥这么抠抠搜搜!”
两口子互相埋怨,一路骂回家。
此时的林琴和陈文军已经把林义抬到南溪边上。
南溪作为他们这里最大的河流,是市里和沿岸县区百姓生活用水主要来源,八十年代河面上还生活着许多疍民,他们主要以载客运货为生,打渔只是辅助。
从南溪顺流而下,一路到南港,这里是大型的客运货运码头,在经济刚刚崛起的八十年代,各种海鲜水产,木料茶叶,以及走私,绝大部分都是通过水运。
还有古老的放排,船夫冒着生命危险穿过激流险滩,通常走一趟就能挣个几十块,不出意外还好,一出事故十九八九就要把命交代在水里。
早年间陈文军也跟其他疍民一样闯荡,那个时候陈平安还没出生,生活充满希望。
自从陈平安降生,这个家就笼罩着阴霾,孩子还没周岁,陈文军的前妻就跑了,连着老丈人一家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他担心自己万一出事,孩子就真的没了活路,不敢再去冒险。
再加上行船送货不能耽误时间,小时候的陈平安三天两头生病,他根本就不能给人家拉货,怕延误时间赔不起,只能以打渔为生,养家糊口。
陈文军一路上把自己的情况跟林义仔细交代清楚。
林义一边感叹一边打量着陈文军的五篷船。
陈文军先把人放下,快速跳上船开了门。
船舱里的陈平安没有像往常一样兴奋地喊爸爸,直到听见刘丫丫脆生生地喊“平安哥哥”,眼里才有了亮光。
当下就激动地爬了出来,看到站在岸边的刘丫丫,他笑得一脸纯真腼腆。
眼神对上林琴那慈爱的目光,他又害羞地收了回去,冲刘丫丫小声喊道:“丫丫妹妹过来,小乌龟在这里。”
“好!”刘丫丫迫不及待地要上去。
陈文军把上船的梯架搭好,顺手把刘丫丫抱上去,再下来帮林琴一起抬人。
林义对船上的一切充满好奇,得知后舱可以住一大家子总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还是白天,不到睡觉的时候,陈文军安顿好林义,开了竹篷让他看南溪上的风景。
笑呵呵地说道:“叔,你以后就在船上养着,今天开始我就去下地笼抓鱼,这段时间打渔的运气一直挺好的,攒了一些钱,给我一两年的时间,我一定攒钱买块地盖房子。”
林义满意地点点头,不说陈文军能不能做到,起码他敢这么保证,林义听着心里也舒坦。
陈文军见林义敷衍的样子就知道他没信,当下就说道:“走!我划船带你们去看个地方。”
“上哪儿?太阳差不多都要下山了。”林琴盘腿坐在地上好奇地询问,不时看一眼身边专注玩着小乌龟的两个孩子,心里出奇的踏实。
陈文军倒也没卖关子,指着不远处的小岛,低声说道:“你忘了之前有人买这种荒岛养大鹅吗?我想把那座岛买下来盖房子。”
林琴震惊地伸长脖子看过去,手都伸出船外,“你是说那座?”
“没错!”陈文军招了招手,示意林琴跟他一起去外面说话。
林琴交代林义陪着两个孩子,自己跟陈文军出去。
到了外面,视野更加开阔,从这里林琴可以大致看清那座荒岛的模样。
南溪上这样的荒岛不少,几乎每隔几里就有一个,大小不一,眼前这座荒岛差不多有两百多亩的样子,四面临水全是晶洞花岗岩地质地貌丘陵,海拔估计也就一百多米,一眼就能看到头。
林琴满脑门黑线,“这岛连上岸的地方都没有,你买它干啥?”
“别急啊!我带你们过去看看就知道。”陈文军有些兴奋,二话不说过去划船。
林琴干脆原地盘腿坐下,吹着江风,感受这片刻的宁静。
五篷船的速度还算挺快的,林琴发呆的功夫,他们已经靠近荒岛,正绕着荒岛前进,直到林琴眼前出现一个豁口,她瞬间激动地站了起来。
此时陈文军也来到她身边,得意地指着眼前被大榕树遮掩的豁口。
“我已经钻进去看过了,别看这座荒岛四面都是小山丘,但中间的空地还挺大,能开荒的面积差不多有几十亩,就是杂草特别多,可能还有蛇和咬人的毒蚂蚁,收拾起来有点麻烦,但这些都是小事。
我看上这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座岛就这个地方能上岸,其他地方船都不能靠近,会触礁,就算靠近也上不去。
咱买下到岛就把这颗大榕树修一修,用山上的石头把这个豁口封起来,开个门,这样安全也有了保证。”
林琴看向陈文军。
陈文军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等过两天再修。”
这个豁口不算大,但真的要封起来也是需要几天功夫的,等大工过来,听听人家的意见再开工也不迟。
一行人上船后,陈文军撑着竹篙带着他们到南溪对岸县城。
船一靠岸就是在码头。
林庆祥父子俩没来过这里,两眼一抹黑。
幸好陈文军来这边卖过鱼,亲自给他们带路。
三人穿行在县城主街两侧的小巷子,很快就找了一个修车棚。
修车棚在巷子里面,巷子虽然深,但进进出出的人特别多,林庆祥猜测这里应该是村子通往街道的必经之路。
陈文军介绍道:“这家修车棚老板会收这种车,人家有门道,但你们别嚷嚷,我来说。”
父子俩点点头,眼巴巴地盯着修车棚老板瞧。
陈文军上前,给老板递了一根烟,啥也没说就指着自行车。
老板从地上站起来,一双布满茧子的手上都是黑色油渍,他利索地用旁边那盆看不出颜色的水把手洗干净,接过陈文军递过来香烟,夹在耳朵上,大步走向自行车,一会儿摸摸车把,试试刹车功能,一会儿转转脚踏板,再看看链子。
差不多将自行车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发现除了锁坏了,其他都是好的。
当下老板就回头,沉吟道:“八十块钱,要的话我现在就付钱。”
“才八十块?”林少军刚皱眉开口,林庆祥立马捂住他的嘴巴,赔笑道:“八十就八十,反正是人家欠咱们的,能抵多少抵多少。”
陈文军点点头。
老板立马上手,把自行车扛进屋里,不一会儿他手里多了八张大团结。
林庆祥清点了一下,笑道:“没错,那我们先走了!”
陈文军跟着他们走出巷子。
林少军不满地嘟囔道:“爸!你刚刚干嘛拦着我,那辆自行车最少也要一百三,他才收我们八十,也太黑了!”
林庆祥气得直瞪眼,“你蠢吗?我们卖的是黑车,不管卖多少都是赚的,你还占便宜占上瘾了?再说了,人家不用赚吗?”
林少军被骂得无言以对。
三人上船后,陈文军立马把船划走。
林义焦急询问,“卖出去了吗?”
“卖出去了!有八十块呢!”林庆祥显然特别高兴,这笔钱对他们家来说就是意外之财,还是一笔大钱。
加上今天领的工钱,这一回他们父子能带一百多块回家。
媳妇肯定高兴!
林义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松了口气,“不错不错!把那东西卖了大家心里都踏实,以后谁也别提这件事!”
林少军这会儿也想明白了,笑呵呵地直点头。
船靠岸后,林琴提醒他们把那些东西带走。
目送他们离去,陈文军又拿了夹渔网和水桶准备下船,“这天不太对劲,我觉得今晚得下雨,趁着这会儿还早,能再捞两网,阿琴,你要不要跟我去石堆看看,说不一定还有鸭蛋。”
林琴觉得不大可能,她今天早上九点多才捡了一波,这会儿就算有也没两个,不过这天气确实不对劲,再去走一趟也行。
刘丫丫和陈平安一听捡鸭蛋,全都跃跃欲试。
“妈妈,我可以帮你捡。”
“阿姨,我能不能去看看?”陈平安小心翼翼询问,他知道自己手脚不利索,去了不一定能帮得上忙,还可能给林琴造成负担。
林琴本想拒绝,见孩子这么期待,无奈答应了。
四人拿着水桶工具下船。
留林义在船上做饭。
路上,林琴不时提醒道:“石堆有些高,一会儿我牵着平安,丫丫,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危险的地方不能爬,知道吗?要是找不到鸭蛋就算了,你们在溪边摸几个石螺就回去。”
“好!”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大喊。
各自提着自己的小水桶,走得小心翼翼,那背影瞧着特别可爱逗趣。
林琴不自觉勾起嘴角,琢磨着估计也没多少鸭蛋,就当陪孩子们玩了。
这么想着,三人便上了石堆。
陈平安坚持自己爬,不当林琴的累赘。
林琴便跟在后面耐心看着。
小家伙手脚并用,刚上一个台阶就大喊,“阿姨,你看里面,那个是不是鸭蛋!”
林琴脸色一变,赶紧凑过去,蹲下来瞧看,发现里面还真有一窝鸭蛋,因为位置隐蔽,不容易发现,得绕到另一边才摸得出来。
“你等会儿,阿姨去拿。”
林琴兴冲冲跑过去。
没等她摸出鸭蛋,刘丫丫那边也有了发现。
小孩性子急,根本就等不了林琴,自己就动手把鸭蛋一个个掏出来。
等林琴这边摸完鸭蛋,回头一看,两个小家伙都跑远了,她赶忙追过去,发现两个小家伙的桶里都有七八个鸭蛋。
“这么多!你们哪儿捡的?”
刘丫丫指了两个地方。
林琴想不起来自己上午有没有找过,怀疑是自己看漏了。
她赶忙把两个孩子桶里的蛋搬到自己的大桶里。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陈平安那里又有了发现。
两个小家伙互相较劲,一会儿这边发现鸭蛋,一会儿那边有了收获。
林琴光顾着给他们善后,自己都没空找。
就这样,三人把十几米长的石头堆走完。
林琴的水桶也装了六分满。
看看天色,乌云压顶,不大对劲,她赶紧带着两个孩子原路返回。
此时南溪上的渔船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橙黄光亮,有的人家点蜡烛,有的人家用煤油灯,船来船往,好不热闹。
林琴道:“看样子是真的要变天了,渔船都到港口去了。”
只要变天,疍民会自觉把渔船划到港口,船连着船,这样就算刮大风下大雨也不怕。
陈平安赶忙朝陈文军所在的方向大喊,“爸爸,要下雨了!回家了!”
陈文军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上船。
等他回来,林琴已经给两个孩子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
两个孩子正坐在甲板上玩乌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天,乌龟一直冒出水面,嘴巴一张一张,比其他时候都要活跃。
弄完渔网,陈文军立马上船,把五篷船划到水流相对平缓的地方。
两个孩子还是头一次来这片水域,看什么都新鲜。
刘丫丫指着河边的水草,嚷嚷道:“里面是不是有鸭蛋?叔叔,我们要不要过去捡鸭蛋?”
陈文军好笑摇头,“现在不行!水位太高,就算有鸭蛋也泡坏了,捡不了,叔叔下地笼,你们钓鱼,怎么样?”
两个孩子倒也不失望,屁颠屁颠去后面拿鱼竿。
陈文军找了个地方让渔船靠边。
快速上岸挖蚯蚓。
大雨天,不少低洼泡水的地方蚯蚓都冒出来了,有的甚至有小拇指那么粗,几十厘米长,关键还是一窝一窝的,密密麻麻都是,看得人头皮发麻。
林琴站在甲板上瞧着,一点下船的意愿都没有。
陈文军拿着桶,捡了小半桶大蚯蚓上来,“用这个钓,小鱼不会咬钩。”
他知道林琴有点密集恐惧症,也没让她上手,自己拿来剪刀,三两下就把一条大蚯蚓分成好几段。
腥臭味被江风吹散。
林琴紧皱的眉头松了松,见陈文军贴心地帮她穿好饵料,当下就乐呵呵地坐下来抛竿。
两个孩子就在一旁观望,要是林琴能钓到鱼他们就挂饵,要是钓不到他们就老老实实去后舱玩。
等待的时间比较漫长。
一旁的林义不时看一眼水面,嘴里念念有词,“水还是太急了,估计是钓不到东西了,我觉得可以换个地方,或者让文军下地笼去.......这里水有多深......往这边走能去哪里?”
陈文军有问有答。
说话间,林琴突然激动地低声喊道:“有动静了,快!你们看!”
四双眼睛纷纷凑过来。
就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浮标都沉下去了。
林琴立马收竿,与水下的东西拔河。
陈文军果断去后面拿抄网。
林义则帮忙拉杆,鱼线不是最好的,担心线断了,父女俩特别小心,压根就不敢用力。
直到把鱼遛累了,他们才敢把鱼拖近一些,陈文军眼疾手快,瞅准鱼的动向迎上去,一条四五斤重的白鲢入网了。
林义大喜,“好兆头好兆头,丫丫平安,我们也开干!”
陈文军不敢走远,干脆就在附近下地笼。
一家子忙活了一下午,眼看着天快黑了,陈文军划着船过去收网。
收网要两个人配合。
林义不放心,非要帮忙。
河道宽阔,他们的网只拦了一部分而已。
林琴在岸上那头稳住竹竿和渔网,林义听陈文军指挥划船,陈文军负责收网。
从这头开始拔竿,到中间竹竿稍停,清理完杂物再继续往林琴所在的岸边靠拢。
当竹竿全都弄上岸。
陈文军开始用力把水下的渔网捞上来。
一开始只有几条鲤鱼鲫鱼鲢鱼的时候,林义还有些失望,结果网收了三分之一,河鳗出现了,从一开始的两三只到后面密密麻麻一大堆。
乍一眼就跟捅了蛇窝似的,最让人震惊的是。
渔网里竟然还有一条十几斤重的大鱼,那个头差不多能跟两个孩子一较高下了。
“好家伙!这么大的鱼都没把网撑破,这张网买得太值了!”林琴笑得合不拢嘴。
鱼的价格跟大小成正比,越大越值钱,这条鱼不得卖个三四十块!
除了这条大鱼,那些河鳗个头还不小,看着就肥美,一斤能卖到两块五二两块六,这些估计都有四五十斤了。
陈文军把渔网弄上来,看了一眼远处的渔船,兴奋地说道:“我先把大鱼弄上船,这事别声张,不然水芳婶子要不高兴了。”
刚刚碰面的时候周水芳看到渔网明显酸溜溜的,要是让她知道这渔网抓了十几斤大鱼,非得闹起来不可。
林琴也不想惹麻烦,立马让林义帮忙,先把大鱼和一桶河鳗弄上船。
两人一连跑了三趟,才把大部分河鳗弄上船,林琴还在渔网里挑挑拣拣。
陈阿公家的渔船这会儿也要回去了,刚靠近周水芳就迫不及待问道:“文军媳妇,收获咋样了?”
林琴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她们,冲周水芳笑笑,压了压水桶给他们看,“没多少。”
周水芳当下就急了,“不应该啊!我们用小渔网都抓了好几条河鳗呢!这么大的网怎么才抓了这么一点?”
林琴憨笑,“可能是没弄好,给跑了。”
周水芳一脸可惜,“下回可得仔细了,别白白浪费了这么大的网。”
说着她便意兴阑珊地缩回船舱,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把渔网织好,要是那样的话陈文军回头找她退钱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赶紧让陈永定划快点。
林琴见周水芳家的渔船走远,暗暗松了口气,将渔网抖干净,打算弄到船上挂起来,晒干了还能再用。
就在这时,陈文军下船了,抑制不住兴奋地说道:“我打算再拦网,今晚还能捞一波,明儿大清早收网,正好把地笼里的东西都收起来。
那些值钱的大货先送去国兴饭店,剩下的咱再拿去卖,菜市场卖不完也能放着,等傍晚继续卖。”
家里盖房子正缺钱,陈文军自然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发财的机会。
林琴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折腾。
两人磨磨蹭蹭披星戴月回渔船。
林义烧了热水。
两人简单冲洗一下就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半。
陈文军提着煤油灯打开船舱,将煤油灯挂在门边上,撑着竹篙先去收地笼。
这地方平时打渔的人不多,发大水的时候鱼虾特别多,几乎每个地笼都爆了。
他一个人来不及收拾,只能简单把鱼虾分开,剩下的要等林琴来帮忙。
差不多忙到五点出头,天边有了亮光。
这会儿他才准备过去收网。
林义和林琴全都准备好了。
三人合力把渔网弄上岸。
出乎意外的,这次抓到的河鳗竟然比昨天下午还多。
而且还有好几条一两斤重的黑鱼,四只甲鱼,河虾也有不少。
对他们来说,绝对又是一次大丰收。
陈文军一次能装走的东西有限。
夫妻俩商量了一下,还跑去找其他疍民借推车。
林琴先把一车鱼虾推到菜市场摆摊,陈文军则是把那条大鱼和三大桶河鳗送去郑国兴那边。
“一张两张三张四张五张......一百三十五张!这里有一千三百五十元。”林琴兴奋地把那些钱单独捆好。
转而拿起五块钱。
五块钱明显比大团结多了一倍,但合起来未必有一千三。
林琴低着脑袋细数。
陈文军刚刚把一毛钱的清理出来,十张一沓,地上摆了好几排,还没排完,抬头就看见林琴把五块钱的给扎好了,忙问道:“多少?”
林琴露出八颗牙齿,美滋滋地说道:“两百十四五张,有一千两百二十五元,加上一千三百五,这里已经有两千五百七十五元。”
说完她才留意到排满一地的一毛,“你这是干啥呢?”
陈文军欲哭无泪,“一毛太多,算不完!”
林琴赶紧过去搭把手,两人先把一毛钱清理出来,光是一毛钱就能装满一个大袋子,别看数目多,实际上才合起来才三百七十八元。
一块钱有四百六十一张,两元一百二十二张,五毛钱一百三十五张,硬币合起来四百三十九块七毛六分。
他们手里的钱统共有四千一百六十五块两毛六。
这账算出来连陈文军都吓到了,“这么多?”
林琴也觉得不可思议,“咱一天卖鱼大概赚多少?”
陈文军摇头,“这个我倒是没细算,丫丫和你的手气太好了,就你们每天钓上来的鱼能卖六七十,还有地笼收上来的东西,差不多一天也有四十几块。
偶尔抓个鳖和河鳗还能赚一点,我以为没那么多,没想到竟然攒下四千多。”
在林琴和林义上船之前,他已经攒了几百块了,原本以为自己攒钱的速度很快,跟这对母女一比,简直没法看。
林琴大乐,“这不正好,可以买地了!”
要是只有几百块她心里都虚,四千块就不同了,就算不能买下整个荒岛,买个十几亩的荒地总没问题吧!
陈文军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怀揣着火热的心走出后舱,跟林义说了明天卖鱼后去国土局的事情。
林义特别慎重,当即严肃地说道:“你们尽管放心出去,家里的事情交给我,我这腿好的差不多了,能试着动一动了,照顾两个孩子没问题。”
翌日一早,陈文军和林琴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下田菜市路摆摊。
经过这一个月的摆摊,这里已经有一个默属于他们的摊位,有人看他们鱼卖得好,最近街上多了两个卖鱼的摊位。
不过他们的货没有陈文军的多,鱼也没有陈文军的大,大多熟客还是喜欢来陈文军这边买鱼,包括喜欢贪小便宜的张友仁。
捧场的人多,鱼买的就快,刚过八点陈文军和林琴就收摊去了国兴大饭店,把剩下的货卖给郑国兴,得了钱顺便跟郑国兴打听国土局的方向。
郑国兴和陈文军两口子也算是老相识了,知道他们要去国土局还有点意外。
“你们去那里做什么?找人?”
陈文军忙摇头,“郑老板也知道我们是疍民,这不是攒了点钱,想要买一块地盖房子,全家搬到陆地上安家,我们看中了一块荒岛上的地,想打听一下情况。”
“这样啊!那好办,我大舅子就在国土局上班,他中午下班会来我这里吃饭泡茶,你要是不忙,等他过来再问问,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往那边跑,估计人家都不愿意搭理。”郑国兴好心提醒了一下。
陈文军和林琴赶忙道谢,听郑国兴的暂时留在饭店等候。
倒是十点,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吃饭。
能上这种大饭店吃饭的不是有钱就是有权。
陈文军和林琴的穿着打扮跟大家格格不入。
两人也是浑身不自在,赶忙去后厨给郑国兴帮忙。
郑国兴一开始还劝他们出去,见他们坚持也就由着他们了。
快十二点的时候,陈文军念叨的郑国兴大舅子韩栋才终于来了。
郑国兴透过出菜口看到人进来,立马关火,放下大勺子,催促陈文军和林琴出去。
自己也屁颠屁颠跟着往外走,“栋才,你可算是来了!我朋友有事找你问问!”
郑国兴一边说一边拉着韩栋才到角落那张桌子坐下,顺便把陈文军也摁到椅子上,兀自说道:“这是陈文军,我饭店里的鱼很多都是找他收的,之前你不是还夸那虾饼新鲜吗?那些虾都是他送来的!”
陈文军尴尬赔笑,脚趾头都快抠出一亩三分地了。
林琴更是不知道说啥好了。
韩栋才一直含笑点头,“啥事直说就行。”
郑国兴倒是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顺着韩栋才的话把陈文军的事给说了,“我这朋友是疍民,家在渔船上,这不是攒了些钱想要买地盖房子,他们两口子看中了南溪上一块荒岛,压根不知道找谁买,土地的事情不都归你你们管?你帮忙问问呗!”
韩栋才恍然大笑,暗暗松了口气,给郑国兴一个大白眼,“我还以为出了啥大事,原来是买地啊!这可是好事!今年市里下达了文件,说是要大力发展经济,其中就提到土地开发,市里上个月刚批了一块地盖商品房。知道什么是商品房不?”
郑国兴摇头,陈文军和林琴也学着他的样子摇头。
韩栋才喝了一口水,仔细说道:“这商品房是指经政府有关部门批准,由房地产开发经营公司向政府机关单位租用土地使用权期限40年、50年、70年开发的房屋,建成后可以用于市场出售出租的房子,说白了就是房子像商品一样可以买卖。
当然,这还是市里第一个项目,开发商能建成啥样我也不清楚,但这是一个信号,政府鼓励公司或者个人开发土地,你们这个时候买荒岛就容易多了。”
陈文军和林琴相视一笑,这是个好消息!
郑国兴听完,眼巴巴问道:“商品房贵不贵?”
韩栋才点点头,“一平方至少八九百。”
郑国兴被唬住了,“那四十平方就要三万多了!卖给谁啊!”
“又不卖给你!”韩栋才无语,“再说了,你开这个饭店不挣钱吗?少在这里跟我哭穷!”
郑国兴尴尬地笑了笑,赶忙转移话题,“那荒地呢?不会一平方也八九百吧!”
林琴兴奋到原地蹦跶了好几下,“还真是好消息!我爸知道吗?告诉他,让他也开心开心!对了,我今天早上往山下扔了一堆石头,你看看能不能用,能用就推过去,这两天水泥砂石到了就能开工了。”
第二天,林琴照样和陈文军去卖鱼,顺便去国兴大饭店见了黄文龙,说好做菜的事情,又订了十吨水泥。
离开国兴大饭店,夫妻俩特地去了一趟上林村。
村口那边菜地已经被林庆祥收拾出来重新种了菜,这会儿天气热,菜苗长得快,一天一个样。
林琴多看了两眼,心情极好。
不过这个好心情在回到家后荡然无存。
林义住的屋子门外一片狼藉,尤其是灶屋,连大锅都被砸出一个洞,连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她气得咬牙切齿。
隔壁阿婆听见动静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林琴,赶忙跑过来,一脸害怕地把那天的事给说了,“我说林琴啊!你那前夫可真不是东西,幸好你们父女不在,要是被那个疯子碰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天他还把你爸这院子的东西给砸了,过后我们得了空帮着收拾了一下,但灶屋里面实在是太乱了,我们也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东西要留着,没敢做主。”
林琴深吸一口气,回头冲阿婆礼貌地笑笑,“谢谢阿婆,那天的事情少军哥都跟我们说了,吓到你们,真是对不住!”
阿婆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回来就好了,哎!要我说你前夫那边还是得解决才行,不然等你爸好了回来,那疯子动不动跑来闹一闹,不是要命嘛!”
林琴一个劲儿地点头,等阿婆走后,她才沉着脸收拾东西。
陈文军说道:“我来处理,你去找庆祥叔。”
林琴直起腰,不停地给自己洗脑,压下心头的怒火才去了地里找人。
经过林志那块地,李莲眼尖的把她叫住,不由分说就是一通数落,“林琴,你怎么回事?都离婚再嫁了怎么还跟刘家不清不楚!”
林琴站住,沉着脸拦着李莲,“你哪只眼睛看我跟刘家不清不楚了?”
“呵!你没跟刘家不清不楚那刘永明能跑到咱们村子发疯?还毁了菜地!肯定是你又招惹人家了!你说一个女人不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在家待着,尽惹事,我们上林村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李莲没好气地冷嘲热讽。
林琴怒了,用力扯住李莲的手,“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边编排我!这么会说那就去大队长面前好好说!看看你这张嘴能有多贱!”
李莲没想到林琴会突然发难,当下就耍赖跳脚,“你放开!臭不要脸的,明明就是你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还不让说!你还对长辈动手,来人呐!反了天了!快来人呐!”
“林琴!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林志扛着锄头威胁道。
另一块菜地的林庆祥温声过来,“干啥干啥?你们两个不要脸老东西合起伙儿来欺负人是不是?”
林琴用力点头,“庆祥叔,李莲编排我,我要找大队长告状去!”
林志怒不可遏,“林琴!你二婶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没教养的东西!”
林琴回了林志一个白眼,“我再没教养也做不出这种为老不尊,随便造谣的事情,要我说李莲更需要好好教养,看看那张臭嘴能不能变得干净一点。”
“你混账!”林志怒气冲冲要过去教训林琴。
林庆祥比他更快,挡在林琴面前,“这丫头我罩着!要打我跟你打!”
“林庆祥!别以为我不敢揍你!”林志气得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还真不敢动手。
两人僵持着,林琴用力甩开李莲的胳膊,打破僵局,“庆祥叔,文军在我家等你,有事跟你商量。”
林庆祥仍是警告地看着林志,“这次就算了,再没事找事,我可就不客气了!”
李莲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开,气得破口大骂,“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要脸!我呸!”
在李莲眼里,二婚的女人就是低人一等,更别说林琴这种跟前夫一家闹掰的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房的田地没落到她手里,她就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看不上的林琴身上。
林志则怒瞪李莲,“连个赔钱货都斗不赢,没用!”
“你还说我!你不也在林庆祥面前认怂了吗?刚刚要是你跟林庆祥打起来,我就敢跟林琴动手!”李莲没好气地还嘴。
两口子因为这顿窝囊气互相指责。
此时林琴已经带着林庆祥回家。
三人坐在刚刚收拾好的门槛上。
大门没开,就这么背靠大门说话。
“庆祥叔,我跟水泥厂那边说好了,明天下午去拉水泥,后天一早就能开工做地基,我们给的小工是一天一块二,你看能接受吗?”
这个价钱是他和林琴商量过的,也是市场价。
林庆祥止不住的点头,“可以!你们需要多少人?”
“暂时就你和少军两个,还有我岳父帮忙,我和阿琴下午也能一起搭把手,应该够了。”陈文军说道。
林庆祥乐了,用拖鞋拍死一只苍蝇,道:“这样就差不多了,等地基做好再请个大工过来帮忙两天,差不多了,正好我认识一个干活特别讲究的,到时候提前过去说一声就行。”
大工要贵一些,一个人一天的工资是一块八,但大工的活有讲究,前期做好了,后面就不用担心了。
事情商量妥当,两口子便急急回了南溪。
李莲一直想要打听林琴两口子找林庆祥的目的,担心错过好事,等他找过来的时候,林义家大门锁了,只有院子里嗡嗡飞的苍蝇。
她赶忙去了隔壁的阿婆家打听。
“婶子,林琴两口子回去了?”
阿婆瞥了李莲一眼,点点头,“来晚了,早走了!”
李莲倒是一点也不尴尬,继续追问道:“你知道他们跟林庆祥说啥了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阿婆一下子就不高兴了,端着簸箕从竹凳站了起来就要走。
李莲立马阻拦,“婶子,你就告诉我呗!林琴一个外嫁女,娘家的事可跟她没关系,她做不了主的,我呀就怕她不懂事,回头再给我们惹了麻烦!
就像那些地,本来就是我们家的,我那大伯哥没什么想法,肯定是林琴那赔钱货出的馊主意,闹得我们家现在跟林庆祥关系都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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