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清和严凌枫的武侠仙侠小说《被锁庵堂三年,满朝跪求公主原谅夏清和严凌枫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夏清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是庄嫔还没有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小云子急匆匆赶了过来。“娘娘,刚刚来人说了。夏姑娘去御书房的路上落入荷花池,被萧公公带走了。”清和没事。庄嫔满脑子只有这个想法,眼泪差点落了下来。那屋子里的又是何人?燕婷的心瞬间乱了,夏清和不在里面,那她怎么出气?不可能,定然是他们故意做戏,在虚张声势!她几乎忍不住想亲自上前检查清楚了,太后察觉到她的心思,往前稍稍走了一步,挡住了她的步子。“祖母……”“你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没有理会她,示意身边的嬷嬷去查看。比起燕婷,她想毁了夏清和的心思,没有少半分。嬷嬷走进屋里,一把扯开被子。众人惊讶——“怎么会是她?那不是夏清和之前的婢女,我记得叫什么柔儿的。”“她怎么会在这里?”“……”议论纷...
《被锁庵堂三年,满朝跪求公主原谅夏清和严凌枫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只是庄嫔还没有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小云子急匆匆赶了过来。
“娘娘,刚刚来人说了。夏姑娘去御书房的路上落入荷花池,被萧公公带走了。”
清和没事。
庄嫔满脑子只有这个想法,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那屋子里的又是何人?
燕婷的心瞬间乱了,夏清和不在里面,那她怎么出气?
不可能,定然是他们故意做戏,在虚张声势!
她几乎忍不住想亲自上前检查清楚了,太后察觉到她的心思,往前稍稍走了一步,挡住了她的步子。
“祖母……”
“你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没有理会她,示意身边的嬷嬷去查看。
比起燕婷,她想毁了夏清和的心思,没有少半分。
嬷嬷走进屋里,一把扯开被子。
众人惊讶——
“怎么会是她?那不是夏清和之前的婢女,我记得叫什么柔儿的。”
“她怎么会在这里?”
“……”
议论纷纷之际,燕临风走了过来。
只是他现在不是平日里的妖魅,而是被太监扶着一步三咳嗽,似乎下一秒都会躺地上去。
“那男人有问题,咳咳,他带了……咳咳,人皮面具!”
不等旁人有所反应,他身边的小太监立即上前,麻溜的上前手指在男人耳后一扯,严凌枫那张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
司礼监。
萧瑾安排人通知了庄嫔之后,就命人在浴桶里装了温水。
等待的过程里,夏清和并不老实。
她娇软的身躯贴着他坚实的胸膛,体内汹汹情欲在不断滋长。
抬头就是他清晰的下颌线,微微滚动的喉结。
那轻轻的颤抖刺激着她的神经,更撩拨着她的欲望。
夏清和几乎是不受控地吻上了他的喉结。
萧瑾浑身僵硬,向来漠然的眼眸之中闪过明显的惊诧。
不过也只有一瞬,他神色恢复如常,低眸看着怀里娇软如猫咪一般的女子。
他将她放在椅子上,她却耍赖一般,双手紧攀着他,根本不肯松手。
无奈,他只能让她坐在怀里,手推抵她的肩膀,尽量拉开距离。
“你知道我是谁吗?”
阴柔的声音落入耳畔,使得夏清和的大脑更加昏昏沉沉。
真好听啊。
她微微仰头,一双迷蒙水润的眼眸之中,好似有着万千春情。
眨啊眨的,更是眨落在他心里。
“萧瑾,你是萧瑾。”
娇软的声音,柔情无限。
他眼眸渐深,眸底深处似乎簇簇亮起两盏明灭不断的火光,在潜滋暗长地蚕食着他的理智。
原本推着她肩膀的手成为了扣,力道也在不断加大。
“疼,萧瑾。”
委屈的声音惊醒了他,也让他脸上的神色紧绷到极致。
萧瑾单手扣住她想扯动她衣物的双手,不再去看她,也不敢去看。
直到——
“九千岁,都安排好了。”
“出去吧。”
小太监惊讶萧瑾的声音变得如此喑哑,但是没有多言,乖顺地推了出去。
下一秒,萧瑾扯出怀里的人,扔到了浴桶之中。
“啊!”
说是温水,其实不过是放在室内的水。
如此寒冬腊月,身体浸入这样的水中,也足以冷得夏清和全身都蜷缩起来。
紧接着,她凭借本能地抓住浴桶边缘,想起身离开。
结果刚刚站起身,就被萧瑾按回浴桶之中。
几次之后,她不再挣扎,老老实实地坐在里面,沾满水珠的脸上却充斥着委屈,却又透着隐忍的坚持。
极致反差的情绪出现在一张脸上,刺痛了某人的心。
和三年的庵堂生活相比,泡这样的冷水,对她实在算不得什么吧?
……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夏清和的神志略略有些清醒。
她抬眼看清楚按着她的人是萧瑾。
他不笑的时候,整张脸格外寒凉,看得人心头发悸。
尤其是他身上绯红色的锦袍被水打湿,颜色转深,透着漫漫血色,她心中一阵心惊肉跳。
红唇张了几次,却不知道该道谢还是道歉,最后只是低低地唤了声:“萧瑾。”
嘶哑的声音不复之前的娇媚。
他松开了按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的身影没动:“好了?”
“太冷了,我能出去吗?”
萧瑾没有动,她又说了一句:“陛下还等着我去御书房,已经耽误很久了。”
“那是她们找的借口,不用担心。”
他神色自然地起身,伸手将她从浴桶里抱出。
夏清和完全不觉得有问题,还认为是自己脑子反应慢,燕帝有没有下令,萧瑾是最清楚的。
她乖乖地靠在他怀里,突然凑近他的脸。
“萧瑾,你真的好好看啊。娶我为妻,会不会委屈你了?”
呵,哪个女孩子嫁给太监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拧眉看向她,察觉到不对劲。
“不管了,你是我未来相公,让我亲亲你。”
‘扑通’一声,她再度被扔入浴桶之中。
……
泡了小半个时辰,又服下迟到的解药之后,夏清和终于恢复清醒。
她换上赶紧的衣服,抱着被子裹紧自己,尴尬得恨不得从地上找出一条缝。
之前她虽然神志不清,但是清醒之后,该死的记忆是半点没少。
她竟然……调戏萧瑾?!
“姜汤。”
骨节分明的长指,端着白玉般的瓷碗递到面前。
淡褐色的液体因为在震动,在碗中荡起一圈圈波纹,如她的心思一般。
“刚刚……对不起,”她不敢看他,声音还有些低哑,“我被下药了,神志不清。”
“我知道。”
简单三个字,平仄得没有任何起伏,让人完全无法揣测他的心思。
夏清和咬了咬牙,还是抬眼看向他。
萧瑾面上没有任何异色,只是用下巴指了指手中的碗,示意她接过去。
“哦。”
她后知后觉地赶忙接过,又低头喝起姜汤。
辛辣的味道穿过食道,落入胃中暖暖的,也让她冰冷僵硬的身体多了几分暖意。
萧瑾看着她渐渐恢复的脸色,悠悠开口:“刚才一口一个相公,现在怎么变哑巴了?是觉得问题结局了,我没用了?”
“……”
她在他眼里,还真的是够势力。
夏清和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张脸满是羞窘之色,尴尬得不知所措。
“苏纤柔在泰安殿旁边的暖阁,被抓与人偷情,你就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那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她并不认识。
但是燕婷明显是有意设计她,燕临风又凑巧出现在那里……
之前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快,她又中了迷香,完全来不及思考。
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场计中计。
对那个男人的身份有各种揣测,却没有一个敢肯定:“我没有见过那个人。”
“不,你见过,他是……”
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夏清和一夜睡得很是安稳,几乎没有做梦。
仅仅是半夜醒来,喝了点水,翻身就再度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觉得周围好像堆满了炭火盆,热得大汗淋漓。
她想喊人熄了炭火盆,干哑的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甚至连眼皮都睁不开。
……
永和宫西殿,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将明未明的天色,整座紫禁城都被这一场大火惊动。
庄嫔吓得面色发白,被宫女死死抓住,才没有往火场里面冲。
“娘娘,夏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怎么会没事?”
尖厉的声音打断宫女的话,庄嫔满眼火光,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了这么大的火,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匆匆赶来的萧瑾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狭长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戾色,语调却极其沉稳地安排人组织救火,还让人去拿棉被,用冷水浸透。
“娘娘,外面天冷,您还是回屋里等候吧。”
“萧瑾!”
庄嫔看到他,眼神瞬间亮了:“清和、清和还在里面,你快想办法救她!”
“现在火势太猛了,没有人能进去救人。等情况稍好一点……”
话还没有说完,周围响起一片尖叫声,萧瑾眼角掠过一道黑影,直接冲入了火场。
他猛地回头看过去,也只看到一道消失在火场的身影。
是……
“九千岁,是少将军。”
严凌枫?!
萧瑾眯起眼睛,眼神里闪过复杂的光芒。
这场火明显是人为造成,火势又快又猛。
等发现,就无法进去救人了。
早就该离宫的严凌枫,怎么会这么早进宫,又怎么会正好在这个时间出现?
神色微沉,萧瑾的冷声开口:“对准严凌枫刚刚进去的口子,不断地冲水。”
“是,九千岁。那这棉被……”
“不用了。”
萧瑾的眼睛眯了眯,眼神里透出某种莫名的情绪。
有他坐镇,没有人敢偷懒。
一车车的水被运了过来,太监们拎着水桶灭火,宫女们也用脸盆减小火势。
可火并没有熄灭的意思,反而一阵风吹过,窜得更高,屋顶都被烧着了。
严凌枫冲入西殿之前,浑身浇透了水,还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饶是如此,滚滚黑烟掠过,呛得他不停咳嗽。
他依照记忆中的方位,进入西殿摸到夏清和所在房间,一眼就看到床上的女子。
严凌枫面上一喜,快步走了过去:“清和!”
她双目紧闭,脸上充斥着不适,但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他察觉到不对劲,伸手轻拍她的脸颊:“清和?”
连续叫了几声,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神却极其涣散,神志并不清醒。
而周围火势愈发迅猛,有火焰已经燎到床幔,很快床上的丝织品就被点燃。
严凌枫不敢再耽搁,背起夏清和就往外走。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屋顶都已经被烧透了,房梁‘咯吱’一声断裂,擦着他们的手臂落下。
剧痛连带着前几日的伤势,使得严凌枫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发出闷哼声。
“凌枫……救我……”
低低的好似呓语一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似炸雷一般,让严凌枫身体一震。
他偏头看不到身后人的脸,却还是压制着心头的狂喜,轻声说道:“我在,清和。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话声刚落,又是一道横梁落下,砸在他们面前。
火势越来越大,木制的房屋显然扛不住这般猛烈的火势。
再耽搁下去,他们就彻底走不出去了。
严凌枫咬牙站了起来,还不忘安抚身后不确定是否清醒的人。
“只是几根横梁,主梁没事,不用担心。”
爬在他背上的夏清和,大脑昏昏沉沉,人并不算清醒,六感却一点点恢复。
她感觉自己被困在一片虚无之中,周围不断地有各种声音传入她耳中,搅得她心烦意乱。
尤其是男人的低语,和周围噼啪作响的火声,更是刺激着她的神经。
随着呛人的烟雾进入体内,本能的咳嗽使得她剧烈挣扎,人也从虚无中挣脱出来。
目之所及是漫天火光,严凌枫一步步往外走,还在不断地安慰她。
“清和,别怕,有我在,绝对不会丢下你。”
“大不了,我们就一起死在火场里。”
最后的尾音里,夹杂了丝丝缕缕的笑意。
似乎那样的结果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糟糕的结果,反而是美好的向往。
她心下一动,艰难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凌枫……”
严凌枫身形一震,终于确定,是她在唤他的名字。
“我在,清和。”
他偏头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温暖:“我们马上就出去了……”
话声刚落,右侧的花架突然向他们砸过来。
完全没有防备的严凌枫,担心夏清和受伤,以快得令人诧异的速度,将背上的夏清和搂入怀中,以身体护住她。
她眼睛猛地睁大,抬眼看向那张在火光的映照下,都渐渐生出苍白感的脸色,眼泪不自觉落下。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他的声音嘶哑,唇角却勾起了笑弧。
细看,眼睛里似乎还有着盈盈的泪光。
“清和,这是你回来之后,第一次问我有没有受伤。”
他紧紧地搂住她,好似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再多的痛,有你的担心,就都不疼了。以后不要对我那么冷漠,好不好?”
“凌枫。”
她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想伸手摸摸他的后背,可全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干了一半,连动动手指都难,更别说抬起手臂。
身体不对!
被下药了吗?
夏清和的神识算不得清晰,却也明白,应该是被人暗算了。
只怕这场火,也不是意外。
到底是谁下这样的狠手,几乎不需要思考。
她觉得好累,甚至不想去抗争,就这么死在这场大火里,对谁都好吧?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拖累严凌枫。
咬了咬唇,夏清和借着疼痛恢复了几分神志。
“我现在身体不能动,完全是个累赘。放下我,你快出去吧。”
夏清和下了马车,刚刚和萧瑾说了一句话,就感受到一道极强的目光。
她下意识抬眼看过去,迎面就对上严凌枫染着怒火的眼睛。
他高坐在战马之上,将少年郎的英气勃发彰显得淋漓尽致。
只可惜,他早已不是她的少年郎。
而他们,终将走向陌路。
严凌枫清晰地看到她眼神里闪过熹微的光芒,最后归于沉寂,变得暗淡漆黑,心头一阵发紧。
尤其是当他看到,她转身和萧瑾并肩向宫门走去时,怒火直冲天灵盖。
明明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怎么视而不见?
现在还和一个阉人纠缠在一起,他刚刚的话,她都当耳旁风了吗?
他扯动缰绳,催动马匹,对着她就冲了过去。
马蹄声犹如进击的鼓点,夏清和纵然不回头,也能感受到冲到身后的肃杀之意。
她有那么一刻觉得,就这样被马踩如泥,也未尝不可。
直到一股大力扣住她的腰身,让她猛地转身对上严凌枫怒不可遏的那张脸,和半点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真的想杀了她吗?
萧瑾出手快如闪电,将她拉至身侧时,右手已经抓住缰绳大力扯动,让马匹发出撕裂一般的叫声。
严凌枫在战场历练数年,才堪堪在马翻倒之际,侧身翻了下来,动作稍显狼狈,怒火更盛。
不等他发火,萧瑾略显阴冷的声音响起。
“此马在宫门口突然暴起,差点让少将军做出闯宫门之举,斩杀!”
“是。”
一直跟在他左右的十九,长剑出鞘,对着马的颈部刺入。
随着剑被拔出,血液喷涌而出,也让严凌枫反应过来。
“萧瑾,你怎么敢!”
“少将军,本督哪里做得不对吗?”
他凤眼微眯扫过去,面上的笑容越发阴柔:“难不成是本督会错意,不是马突然暴起,而是少将军本来就准备闯宫门?”
这话严凌枫哪里敢接?
他被噎住,瞪着眼睛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萧瑾也不在意,挥了挥手:“拉下去处理了,别扔在宫门口碍了各位贵人的眼。”
说完他又好似想到什么,看着严凌枫说道:“本督这么做,少将军没有意见吧?毕竟这闯宫门的罪过,比起去闯清溪寺,不知道了重了多少倍。夏姑娘怕是熬不住,这一夜夜不睡,为少将军抄经赎罪。”
漫不经心的语调,却怎么听都透着嘲弄。
严凌枫一张脸青红交错,想反驳又根本说不出话,脸上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文臣、武将、外戚、内宦,各有派系斗争。
夏清和不想牵扯进这些争端之中:“昨日抄了一夜经文,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也不准备等他们的反应,转身就往宫门走,不想撞上了往出走的燕婷。
“这么快就回来了?夏清和,你的好事近了,快随我去见皇祖母吧。”
她对夏清和露出难得的笑容:“萧瑾呢?太后让你们同去。”
……
慈宁宫。
太后坐在主位上,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才看向随夏清和、萧瑾,还有一起来的严凌枫。
“凌枫,你今日怎么有时间进宫见哀家?”
慈爱如祖母一般的询问,却透着敲打之意。
“太后。”
严凌枫收敛起脾气,毕恭毕敬回答:“微臣今日进宫,是想恳请陛下赐婚……”
“说起赐婚,哀家这里倒是有门好亲事。”
她打断他的话,眼神在几个人年轻人的脸上分别扫过,最后落在夏清和面上。
“哀家与你也有过十几年的祖孙之情,自然不能不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今日你和萧瑾都在,哀家就为你们赐婚如何?”
来之前,夏清和就想到了这一点。
严凌枫回京之后,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围着她打转,他的心思真的是司马昭之心。
太后和燕帝属意他当长公主之女的驸马,怎么能让她讨了便宜?
可是面对曾经疼她入骨的太后,她心中还是忍不住闪过凄惶之感。
十几年的感情,大概只有她当了真。
“民女无状,一切但凭太后做主。”
反正七日后,她就要离开了,无需为这样的事情花心思。
“不可!”严凌枫忍不住了,“萧瑾一介阉人,怎么配得上清和?”
“哦,他配不上,谁配得上?”
太后的视线扫过去,因为上了年纪而变得浑浊的眼睛,却依然锐利。
“你和雨绵的婚事也不能拖了,等钦天监测个良辰吉日,你就娶她过门。”
“臣已经请求陛下为臣和清和赐婚。”
严凌枫跪倒在地,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并没有抬起。
饶是太后经见过各种场面,脸色也忍不住变了。
她轻哼一声,将矛头对准夏清和:“哀家倒是没有料到,你还有这等手段,让凌枫非你不可。”
夏清和:“……”
明明什么都不想牵扯,偏偏严凌枫做的每件事,都要将她推向风口浪尖。
她心中暗自叹气,人已经跪倒在地。
“太后明鉴,少将军只是同情民女,所以想让民女有个栖身之所。金枝玉叶的公主,哪里是民女可比的?少将军心中自是清楚的。”
“哦,那你肯跟凌枫吗?”
“民女身份卑微,又有敌国血脉,为国戍边三代的严家不会允许民女进门,民女也不敢奢望。”
自贬身份,夏清和卑微到尘埃的态度,显然取悦了太后。
她面色稍霁,刚想说话,严凌枫再度开口了。
“太后,微臣已经想好。”
“既然家中高堂不愿清和进门,那么臣自请离开严家,愿受滚钉板之苦。”
铿锵有力的话语,震得一屋子的人都说不出话。
严家世代武将,到严凌枫这一辈,他是最为出色的,将来袭爵之人自然是他。
他竟然……
最先找回声音的人是燕婷,她对着夏清和冲过去:“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回来?你非得逼着枫哥众叛亲离,才高兴吗?”
愣在当场的夏清和完全没有反应,还是萧瑾拉了她一把,才避开了燕婷攻击。
“公主,刚刚夏姑娘一直在拒绝,倒是少将军步步紧逼,你这话,是不是问错人了?怎么看,都像是少将军想让夏姑娘众叛亲离。”
“萧瑾,想不到你还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
威严的男声自门外响起,所有人心头都是一凛,是燕帝来了。
别说夏清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即使燕临风再放浪形骸,做事毫无顾忌,也没有做过任何违抗皇命的事情。
现在他求娶夏清和……
怎么想,都不会是燕帝乐意见到的事情。
尤其是听过萧瑾分析的夏清和,更觉得怪异。
但是很快,她就笑了:“世子金尊玉贵,哪里是民女能高攀的?若是世子为了赢过少将军,想娶我,就更没有必要了。”
“哦,为什么?”
“因为民女自知身份低微,是万万不可能嫁给少将军的。”
燕临风‘哦’了一声,拖长了调子,还故意看向严凌枫的房间,再说话声音也抬高了几分。
“他花了那么多心思,还是被你拒绝,看来三年的庵堂生活真的让你放弃他了。”
是三年的庵堂生活吗?
不。
在那段日子里,严凌枫一直是她所有的期待,更是她生活里唯一却绚烂的光。
只是越美丽的东西,越容易昙花一现吧。
他们之间,终究没有未来。
不过她没有对燕临风解释的必要。
“世子要看少将军,民女就不打扰了。”
她俯身行礼,抬脚离开。
时间尚早,又有冬日难得的暖阳。
夏清和没有回宫,而是带着莺歌去了不远的集市。
快过年了,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模样,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她感受到了难得的自在和放松,可惜这样的快乐并没有维持太久。
“夏清和,你还敢出现!”
咬牙切齿的声音,每一个字里都透着刻骨的恨意,让人听着心里就发寒。
莺歌第一时间挡在夏清和身前,抬眼就看到苏纤柔那张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
她也不是怕事的,看清楚来人之后就指着对方鼻子开骂。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喊小姐的名讳。苏纤柔,你信不信,只要小姐想,照样能让你重新成为贱籍!”
苏纤柔的眼神中明显闪过恐慌,但是很快消失。
她没有理会莺歌,而是盯着夏清和。
“你明知道他已经不爱你了,为什么还要利用他的同情心帮你达到目的?他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你满意了?”
莺歌还想说什么,被夏清和拦住了。
她冷眼看过去,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既然担心他,不如将玉佩还给我,也好让他认清楚我的为人。”
“你……”
苏纤柔还想说什么,夏清和已经牵着莺歌的手离开,摆明不想纠缠。
苏纤柔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里是满满的嫉妒和憎恨。
突然,她的眼神一闪,里面充斥着恶毒。
“大家快看啊!”
“她就是夏清和,冒充长公主和战神女儿的敌国细作,就是她害得清泉公主流离失所!”
一嗓子喊出去,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很快就将夏清和围了起来。
“是她吗?这也看不出啊。”
“是她,之前陛下祭天时带她游街,我见过!”
“战神和长公主为国捐躯,唯一的血脉受欺负,她竟然还敢招摇过市!揍她!”
不知道谁向她扔出了第一个烂菜叶,瞬间周围人像疯了一样,拿起各种脏污东西向她身上丢去,还夹杂着各种辱骂。
夏清和懂武,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周围都是无辜的老百姓,她又怎么能下手?
一时间,她们被团团围住,砸过来的不仅是臭鸡蛋烂叶子,更是戳上她心头的尖刺。
“臭奸细,也敢冒充长公主之女!”
“你算什么东西,伤害公主!”
“打死你,为公主报仇!”
“……”
长公主和战神有守护京城的不世之功,纵然过十多年依然是百姓心中神明一般的存在。
现在得知夏清和的身份,完全是群情激奋。
她突然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
既然所有人都认为她的身份是偷的,那她用命还够不够?
当这个想法不断在大脑里蔓延时,身边莺歌的哭喊都开始飘远,而她挣扎的手臂也一点点放了下去。
与此同时,临街的清风楼二楼靠窗的位置,燕临风靠窗依着,脸上都是看好戏的神色。
“那个苏纤柔还真的是会使阴招,嚎了两嗓子就有人对付夏清和。啧,弄成这样,她很难脱身了。”
“刚刚说了求娶,现在就这么不闻不问,不合适吧?”
屋内的桌边坐着的男人,凉凉开口。
严凌枫嗤笑一声,偏头看过去:“我一个被拒绝的人算什么?她可是跪求太后嫁给你,你这么无动于衷……她真的是所托非人。”
静了几秒,他看萧瑾依然自顾自地喝着茶,又追加了一句。
“两次都是,真是惨。”
话声还未落下,一阵劲风袭来,刚刚还握在萧瑾手里的杯子,对着燕临风的面门袭来。
他动作灵活地闪身躲开,根本没有人前病秧子的模样。
“你这是谋杀啊!”
“别拿严凌枫那种渣滓和我比。”
燕临风似乎察觉不到他话语里的冷意,反而笑着凑了过去。
“渣滓?他为夏清和还是做了不少事情的,倒是你,这么冷眼旁观岂不是比他更渣?”
萧瑾斜晲过去,薄唇勾起好看的笑容,狭长的凤眼里却冒着森森的寒意。
“刚刚活蹦乱跳几天,觉得日子太舒坦了?想重新躺回床上等死,我成全你。”
每一个字都冒着森冷的寒气,根本感受不到说笑的意味。
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燕临风,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
“活该你,注孤生!”
萧瑾没有理会,重新拿了一只杯子,继续喝茶。
燕临风有点忍不住了:“你真的不管?他不是拜托你照顾她吗?”
“一个心有死意的人,是没人能救得了的。”
“是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两个人聊着天,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哭喊。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别吓我!”
是莺歌的声音,那声音里充斥着绝望和恐惧。
“出事了,不是真的被打死了吧?”
燕临风刚刚说了一句,眼前就一道黑影闪过。
等他再度看向身侧,哪里还有萧瑾的身影?
“这个速度,是担心有负所托,还是另有原因呢?”燕临风的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起身慢悠悠地下楼了。
刀身亮可照人,刃口处还散发着森森寒意。
燕临风能清楚地感受到萧瑾身上散发出的杀意,脸上的笑意却没有变化。
“你的弱点,被我发现了。”
“想死,成全你。”
萧瑾狭长的凤眼里弥漫着汹涌的情绪,最后都集聚成杀意,而他手里的短刀更是微微施压,在燕临风的脖子上留下印痕。
手上的力道只要再重那么一点点,就是割喉血溅的场面。
“我死了简单,你的计划呢?就这么落空了,值得吗?”
燕临风性格放浪,却不是找死之辈。
他想探查夏清和对萧瑾的重要性,更知道自己对萧瑾的意义。
推开他握刀的手,燕临风笑得妖孽异常。
……
永和宫。
夏清和裹着被子,窗外月如钩,照得满室清寂。
她无法不去想严凌枫。
他一次次拼命是真,为她也不似假,那苏纤柔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事情如一团乱麻在脑海里翻滚,却找不到可以梳理的线头。
明明回来才五天,可她觉得好似过了漫长的几年。
还有五天,她真的能顺利离开吗?
心里升起的怀疑,是因为不舍,还是别的原因,她也不知道,或者是不想探究。
……
督公府。
夏清和一大早就来询问萧瑾的情况,却在走进他的院子时,看到燕临风开门走了出来。
“……”
他们之间,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吗?
“这么早,看不出你对他还挺上心。”
燕临风一双桃花眼眨啊眨的,说不尽神采风流。
单单只是被他看着,就有种被他放在心上的错觉。
不过是错觉,勘破了,也就不会受到迷惑。
“世子说笑了,督公因受到民女牵连落水,过来看看自然是应该的。”
“他现在不方便,我们一起去花厅等他吧。”
“好。”
三年的时间,让她明白别随便有好奇心,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奇怪……不方便是指……
问题还没在脑袋里成型,她就看到一头汗的萧瑾从外面向院子走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
夏清和:“……”
萧瑾径直走到她身前,眉眼微沉地盯着燕临风。
“啧,担心你落水染了风寒,你怎么能这么说夏姑娘?”
“十九,送客。”
萧瑾没有废话,拉起夏清和就往院子里走。
燕临风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地摇头。
“你家督公一个太监,竟然还会对女人动心。动心就算了,这么对我是不是就不合适了?”
“世子,属下送你走。”十九想来一板一眼,面对燕临风对自家主子的调侃,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燕临风抬手在十九的头上敲了一记:“呆子!”
夏清和跟着萧瑾进屋,整个人是说不出的尴尬。
“萧公公,我就是担心你染了风寒,现在看你没事,就安心了。”
“坐下。”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让她本能地坐在桌边。
很快他拎着药箱过来,为她处理昨天被砸伤的伤口。
感受着他熟练又细致的动作,夏清和方才不安的心情,就那么抚平了。
很难想象,被满朝文武骂作阉宦的人,竟然会如此温柔。
只是他看着她的眼神,那么近那么远,好似在透过她看什么人。
心下一动,她几乎是本能问出:“你和长公主是什么关系?”
“长公主,和我怎么可能有关系?”
萧瑾处理好她的伤口,波澜不惊地回应:“恢复得不错,再过两三天就好了。”
“哦。”
她乖巧点头,心里却觉得他在撒谎。
只是他的年纪,和长公主又确实不该有什么牵扯。
“今天来找我,不会是单纯看我有没有感染风寒吧?”
萧瑾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药箱上敲击,眉眼间是他惯常的淡笑,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说了下去。
“要想知道我的情况,晚点看我有没有入宫当值就好,何必非得走这一遭?”
“你为什么会是两副面孔?”
“嗯?”
完全不是他预想的回答,让他挑起好看的眉梢,眼神里带着些许惊讶。
“每次见到你,你总是笑着的。只有见到世子时,才会变得冷冰冰的,为什么?”
他面上总是笑意弥漫,或嘲笑,或不屑,或轻鄙……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可是一旦见到燕临风,萧瑾就会板起脸,让她完全捉摸不透他们的关系。
萧瑾突然凑近她,唇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怎么,担心我和他关系不正常,将来对你不好?”
“……”
夏清和感受着他喷洒在面上的温热气息,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
无论他们是怎样的关系,她都不会嫁给他。
只是对上他那双眼睛,她什么都说不出。
最后她低下头,小声说道:“公公的事情,我不该多问,是我逾矩了。”
由于她低着头,自然没有看到他眼中闪过的那抹异样。
萧瑾站起身,如秋风般微凉的语调响起。
“你出去等我,换套衣服,我们一起吃早饭。然后去东厂,处理苏纤柔的事情。”
她还想问什么,他已经伸手解腰带,脱掉了外袍。
夏清和哪里还敢待下去?
她快步走出去,还不忘将门带上,心里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似乎不高兴了?
……
花厅。
两个人吃饭特别的安静,除了偶尔汤匙碰到瓷碗引发的震动,几乎就没有别的声响了。
“苏纤柔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夏清和忍不住打破沉默。
萧瑾将筷子上的小菜送入口中,细嚼慢咽之后反问:“你想怎么处理?”
她微怔:“你没有考虑好?”
“可以按你说的去办。”
他回答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我还让人去请了少将军,他一会也会去。具体要怎么处理,也要看他的意思。”
将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萧瑾真的没有考虑好,如何处理苏纤柔吗?
你想娶她,是为了什么,你敢说吗?
严凌枫昨天对萧瑾的质问,突然在脑海里闪现。
萧瑾为什么一直在帮她?
真的有那所谓故人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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