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突然,王隐被打得措手不及,王家也被推上风口浪尖。
“科举本就是为朝廷广纳人才,如今,竟沦为王家结党谋权的手段,王家这是要毁我大楚的根基!”
“王家食君之禄,不为陛下分忧,反而仗着皇后和太子,行大逆不道之事,如此不忠不义,简直罪大恶极!”
“王家深受陛下信重,怎么能做出这等危害社稷之事。”
几方势力落井下石,弹劾王家的折子,都快摆满楚帝的龙案,明里暗里,要把太子拉下水。
明禾心里畅快。
今早,庄子上送来好几筐新鲜的果子,她让阿勺洗一些枇杷。
阿芍将果肉放到瓷碗中,问道:“牵扯到太子,陛下真的会秉公处置吗?”
明禾叉了一块枇杷放进嘴里,含糊地说了句:“会。”
任何一个皇帝,都不能容忍侧卧之榻,有人酣睡。
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有些东西,他可以给,但太子不能觊觎。
况且,王家作为外戚,权倾天下,却尤不知足,染指春闱,已然触到他的逆鳞。
再者,那些豪绅盘踞一方,世代经营,早已富甲天下,抄了,国库就丰盈了。
阿芍心里高兴,脸上也就带了出来:“经此一事,太子的根基再深厚,也会伤筋动骨。”
前世,虽然是谢瑄和林簌簌构陷沈家,但太子亦是罪魁祸首。
她的复仇,终于前进了一大步。
明禾吃着枇杷,心情好得不得了。
阿芍又道:“暗卫来报,昨夜,皇子们的府邸灯火通明,幕僚们半夜才离开。”
上次流言一事,楚帝杀鸡儆猴之后,表面上看风平浪静,但并未把皇子们的野心压下去。
大好机会送到面前,要是不出手,都对不起他们皇子的身份。
明禾笑眯眯地说道:“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
“皇子们联合起来,太子和王家自顾不暇,也就顾不上算计您和谢侯爷,郡主得闲,也该绣盖头了。”
明禾这才想起来,婚期定在五月,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不是有绣娘吗?”
阿芍笑道:“绣几针总要的。”
明禾吃完最后一块果肉,往贵妃榻上一躺,随手拿起一本游记:“我不会。”
她幼时活泼,坐不住,女工没学两日,就不学了,沈夫人也没强求,反正家里养着那么多绣娘,不需要她动手。
明禾翻着手里的游记,看着看着,困意就上来了。
她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午觉,起来后,挑了两筐果子,让人备车去谢家。
沈夫人听到她又去谢家,忍不住说道:“谢家到底有什么,天天往谢家跑。”
定北侯手里拿着个枇杷,剥了皮后,放到沈夫人面前的碟子里。
“估计是去商量事情,烂船还有三千钉,何况,王家贵为世家之首,不是容易对付的,还缺一把火。”
说着说着,面上露出一抹嫌弃,对谢宴行很不满:“朝堂之事,还要女眷劳心,无能!”
沈夫人笑了:“你以前不是对他赞不绝口,夸他文韬武略,能谋善断,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还遗憾不是你儿子吗?这下好了,女婿也是半子,你也算得偿所愿,怎么又挑起刺来。”
这世上,就没有哪个岳父是看女婿顺眼的,哪怕他战无不胜,是举世无双的大将。
“我搭进去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我还不能挑他的刺了?”
定北侯冷哼了声,又剥了一颗枇杷。
沈夫人吃着果肉,徐徐说道:“夫妻之间,有商有量,日子才会长久,谢侯爷没欺明禾是女子,就轻看她,与她说朝中之事,何尝不是在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