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怒声质问却没让萧承嗣有片刻反省,他瞧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柳扶烟叹一口气。
“母亲,柳儿这次的确是做错事了,可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如今掌家对牌还在她手里,多日来的操劳让她脸色憔悴,你不能就这么卸磨杀驴啊。”
沈昭当然知晓光凭今日之事还不能把人赶出府去,只是她定要让柳扶烟自食恶果。
“那孙氏呢?多年来就没有功劳,没有苦劳?”
看着萧承嗣一心只为柳扶烟辩解,孙氏暗自神伤,她早该看透才是的,夫君一颗心都在妾室身上,她又如何敢提起从前。
“妾身知晓太夫人与姐姐心中对我有恨,只要太夫人肯留我一条活路,无论要我做什么都行。”
柳扶烟在一旁摇摇欲坠,还不忘煽风点火,萧承嗣闻言只更觉眼前的两个女子恶毒。
“既然做错了事,那便要受到惩罚,如此惊天丑闻你却不舍得将人打出府去,你倒是给我个法子,让我看看承恩伯还有没有点规矩。”
厉声呵斥着萧承嗣,他心中也明白,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沈昭绝不会善罢甘休。
身为人母却如此小气,萧承嗣敢怒不敢言,他咬着牙,片刻后下定决心。
“将柳儿带去祠堂罚跪三日,以作自省,任何人不得探望!”
柳扶烟还嫌这罚的太重,抹着泪哭兮兮望向萧承嗣。
“伯爷……”
他也于心不忍,可若是不决断,沈昭半步不退,指不定连他也要一起受罚。
“柳扶烟不守女德,违背祖训,罚抄家规一遍,女则一遍,有无异议?”
萧承嗣不忍别过头叹一口气,柳扶烟见状便知道这次只能自认倒霉,施施然起身行了礼。
“多谢太夫人大恩大德。”
也算是吃了口恶气,沈昭心中积怨已深,看着皎洁的月光却如同看到了心中那面巨大的镜子,黑暗幽深,面上却晶莹透亮。
“婆母,你在这儿。”
孙氏手中端着一碗安神汤,她方才特地去厨房熬的。
“今日之事恐让婆母劳心伤神,这房子是我从家中带过来的,很是有用。”
雪莲领了心意,便走开给两人说话的机会。
“方才婆母为我说话,我心中煞是感动。”
孙氏垂着头,单薄的身影渗透出些许伤感。
“是我无用,抓不住夫君的心,教导孩子也并无大本事,让婆母为难。”
沈昭并不觉得她真的无用,只是自古以来早已将每个女子心中的成见堆砌成一座大山,试图走出,便要遭受无数唾骂。
“柳扶烟以下犯上,在外面找了个野男人便想嫁祸于我,我也不过是出口气,何至于帮你说话。”
孙氏有些不可置信的瞧着她,本以为只是两人斗法,没曾想其中还有如此缘由。
“这府中也只有你我压柳扶烟一头,若是我们俩任人宰割,那承恩伯府很快便是她的囊中之物,如此说来你可明白?”
孙氏不是傻子,她看出与从前不同的太夫人,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
“万幸婆母聪明,若是旁人遇到这种情况,还不知如何化解。”
柳扶烟未免太过分,在这大宅院里头为自己谋生路总是不错的,可她偏偏要用这种法子,况且这府中并无谁为难她。
“罢了,人都是为自己而活,若你真听进去方才那番话,日后便长个心眼,护好自己和孩子。”
看着沈昭离去的背影,孙氏心中像是被扔进一块石头,沈昭那些话,也让她心中泛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