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树根白虎的其他类型小说《救命!我们全村都是反派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忒雾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爱绵探头看向前方,眼中满是好奇:“伯伯,谁呀?”村长勒紧手中的缰绳,轻轻拍了拍毛驴的脊背,在路边停下了脚步。“是你五伯伯,他们可能在山里遇见了凶兽,有人受了伤。”“不可能,伯伯你乱说,山里没有凶兽,它们可乖可乖啦,不会伤人。”小爱绵气呼呼地反驳,就是亲近如伯伯,也不能说她小伙伴们的坏话。孩童软糯的小声音落在了村民们的耳里,绵软悦耳,让原本嘈杂的人群即刻安静下来。抬头看过来,见到道边站着的毛驴和祖孙俩,眼中立刻冒出希望的光芒。是村长和绵绵啊!“村长,救命啊!”“九叔,快救命啊,我们村子要完啊。”“村长,你快看看,小五在山上摔伤了,我们正要带他去找你呢。”“慌什么,出什么事情了。”村长将手中的缰绳扔给一个最先迎上来的年轻,走过去看着血糊...
《救命!我们全村都是反派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爱绵探头看向前方,眼中满是好奇:“伯伯,谁呀?”
村长勒紧手中的缰绳,轻轻拍了拍毛驴的脊背,在路边停下了脚步。
“是你五伯伯,他们可能在山里遇见了凶兽,有人受了伤。”
“不可能,伯伯你乱说,山里没有凶兽,它们可乖可乖啦,不会伤人。”
小爱绵气呼呼地反驳,就是亲近如伯伯,也不能说她小伙伴们的坏话。
孩童软糯的小声音落在了村民们的耳里,绵软悦耳,让原本嘈杂的人群即刻安静下来。
抬头看过来,见到道边站着的毛驴和祖孙俩,眼中立刻冒出希望的光芒。
是村长和绵绵啊!
“村长,救命啊!”
“九叔,快救命啊,我们村子要完啊。”
“村长,你快看看,小五在山上摔伤了,我们正要带他去找你呢。”
“慌什么,出什么事情了。”
村长将手中的缰绳扔给一个最先迎上来的年轻,走过去看着血糊拉杂的陈河田。
一探头,村长不由的眉头紧锁。
看样子,伤得很重,这腿一看就是折了,骨头茬子都支棱出来了。
衣裳已经割烂,身上更是一道一道的血痕,都看不出还有哪里是块好地方。
东阳郡,为了抓到白虎进献祥瑞,每村每户按户分派,一户一丁上山抓白虎。
抓到白虎赏银十两,抓不到的不但耽搁时间,还要倒贴每日的口粮。
香山附近的村民怨声载道,却又无可奈何。
郡守派遣了几十多名官兵,每两人为一单位,十人人分成五小队,一小队带领二十人左右在山上查找白虎的踪迹。
才三四日的功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前后后有十几个官兵摔伤了胳膊腿。
弄得人心惶惶,都说是白虎报复,很多村民都萌生了退意。
偏偏官兵不许,竟然用了暴力,谁要是走路慢了就得挨鞭子。
哪怕你老老实实在山里找白虎,他们一个不顺眼,都要抽鞭子,或者直接用刀背打人。
今日一早,小陈庄的四十多人分成两队,各自跟着两名兵丁进了山。这一队人,走的是西山道。
在一处山崖边,跑过一头野猪,几只飞鸟被惊起。
其中的一名老兵痞惊慌失措下,竟然抬手将走在前面探路的陈河田推下了山崖。
村民要下山崖救柱子,兵丁竟然不许,说是找祥瑞要紧,掉下山崖没什么好救的了。
为了让他们听话,两名兵丁竟然拿了刀和鞭子逼着他们放弃陈河田,赶紧去山里找白虎要紧。
陈家庄的人在族长的带领下,手上都是有些功夫的,特别是这一代的年轻仔。
这队二十多人里,不说族人,还有陈河田的兄长和叔伯,谁也不能丢下柱子不管。
是死是活,总要救上来看看。
就这么,他们就和两名管事的兵丁给闹翻了。
脾气最暴躁的陈北海忍不住落了泪:“九弟,我们,我们实在没忍住,就,就把他们给捆了。这才把小五这孩子给救了上来。”
村长眯眼:“那两个兵丁呢?”
大家神情一慌,陈北海吱吱呜呜道:“被我们绑了,扔老鹰洞里了。”
躺着的陈河田怕族长发怒,也挣扎着想坐起身,连声喊村长:“九爷爷,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大家伙。”
村长冲着他一瞪眼:“你错哪里了?这帮畜生就没拿我们的命当命。”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围在陈河田身边的几个汉子:“要是你伯你叔你哥把你丢了,别人不动手,你九爷爷我非弄死他们不可。”
说是这么说,村长还是有些挠头。
那些兵丁派给哪个庄子上都是有记录的,别的庄子上都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唯独你大陈庄的两个兵爷不见了。
用问?
肯定是你大陈庄的人下了黑手,想谋反啊!
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村长来回踱步,脚上的一双新草鞋就差踩烂了,也没想个能解决的招。
没招啊!
村民打官兵,还将他们绑了,这是要造反啊。
绵绵也傻眼了,难道陈家庄村民落草为寇就是现在开始的吗?
几十个青壮围着村长,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车轱辘的话轮番说,将当时的情景仔细复述了一遍。
陈河田被领头的推下山崖,他们就想下去救人,结果两名兵丁不但不许他们救人,还拿着鞭子抽他们,说他们有反贼之心,要求他们立刻往前找寻白虎的踪迹。
“他们,他们说,如果这次白虎找不到,就会禀告郡守,说是白虎是我们陈家庄放走的。”
“是啊,九弟,我们是被逼的。小五这孩子还挂在半山崖,我们要是不救他,他非摔死不可。”
“九叔,我们就是想,反正白虎找不到了,不能连小五也不救。我们,我们就把那两个人给绑了,关在了山洞里。”
“九爷爷,他们太坏了,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还要我们给银钱。不然就指挥着我们在山里一天天转,不许休息不许吃饭。累了还要让我们绑个椅子换着抬,我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村民七嘴八舌的声音中,村长眉头越皱越紧。
这件事算是捅破了天了。
虽然两个兵痞没有杀,可已经绑起来了,要是现在去放了他们,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小陈庄的汉子,甚至包括同村的王家人也一样不会放过。
不放他们,到时候追查起来,大家一样逃不脱嫌疑。
村长扭头看向骑在毛驴上的陈爱绵,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次,可能又要拖累这娃娃了。
“一木,二木,你们俩现在就带着爱绵去永丰县去找你东海爷爷,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告诉东海。告诉他,不要管我们,一定要照顾好爱绵。”
两名长相相同,十七八岁的汉子连忙走过来,一个抬手去接村子手里的缰绳,一个走到另一边小心看护着驴背上的小爱绵。
小爱绵心中一惊,忙调出系统里的恶人榜,一木,大名陈河木,二木,大名陈河林赫然就在榜单,还是前一百名里的好汉!
她要是跟着这两个人去永丰县,然后村长伯伯他们会不会提着刀就落草为寇了?
“系统,系统,快粗来,药丸。”
不管爱绵怎么咋呼,睡得呼呼的系统理也不理她。
完蛋,关键时刻系统就掉链子。
陈河山又被他爹揍了!
不过,这一次,他没哭,也没跑,只咬牙硬扛着挨了他爹几笤帚。
他知道,这次他爹手下留情了,当着他小姑的面,他爹不敢下死手,怕吓着他小姑。
最关键的是,他还要陪小姑玩呢。
不过,陈河山这次挨打是值了,别说他自己觉得值,整个村子的孩子估计都会羡慕他这顿打。
要是一顿饭能换两只野鸡,能吃上一顿鸡肉,没有几个孩子能拒绝得了这个诱惑。
“小姑,吃肉。”
大山夹了个鸡腿给他奶,又夹了个鸡腿给他小姑。
至于他,啃鸡脖子都是香的。
他才不稀罕吃鸡腿,都是肉,嚼起来柴不拉几的。
呲溜!
“不吃。”
绵绵将碗里的鸡腿又夹给大山:“我要吃鸡翅膀。”
她喜欢吃鸡翅膀,香。
大山和绵绵为一个鸡腿推来推去,最后确认她是真不想吃,又转手夹给了他姐陈河花。
他们家,奶奶排第一,爹第二,娘第三,姐姐第四,猪仔第五,生蛋的鸡第六……他在十名开外!
陈树根眼带笑意,看着绵绵认真地啃鸡翅膀上的肉。
他心里,是把这个最小的妹妹当着女儿来宠的。
可惜他太穷了,吃肉还得沾绵绵的光。
要是……
想到这里,陈树根急忙刹车,不能想,不能想,想想都是错。
那时候打劫商队,他和九叔他们做的是好事,劫富济贫,抢来的东西,除了留点自家吃的,都给了香山一带那些吃不上饭的村寨了。
别看他们劫到了货和粮食,可几个村子分一分,也就剩下不多了。
早知道,当时少分一点,多留点值钱的东西,现在绵绵就不用跟着他们吃苦了。
陈树根想是这样想的,不过他也知道,多留点值钱的东西,那香山附近的村子,要多饿死多少人。
他们是逼不得已做了劫匪,现在虽然日子也穷,可还没到要靠抢劫来过日子。
这个念头不能动啊!
当初九叔说的不错,人不能贪心,他们是为了活命才劫道的。
现在命能活,这事就不能干。
不义之财得多了,人就毁了,再也不想受种地的苦了。
陈树根停止了散发的思绪,就看见闺女碗里一个鸡腿,儿子碗里一个鸡腿,绵绵在啃鸡翅膀,他娘在啃鸡脖子,他媳妇连筷子都不往盛鸡的碗里伸。
哎,都是穷闹的。
想到家里那点余粮,陈树根就有些心虚。
不是他不勤快,不是他没用,实在是穷啊,山里人地少,只能靠打猎为生。
好不容易打了猎物,也卖不上价钱。
吃,舍不得吃,买,不值钱。
就这野山鸡,他每年猎到那么多,也没舍得像今天这样剁了一整只下锅。
陈树根夹了一块肉给老娘,又夹了块肉给媳妇。
他媳妇一愣,随即脸上笑开了花。
含羞带怯地瞪了他一眼,将碗里的鸡肉夹了就要往陈树根的碗里放。
陈树根凶巴巴地:“让你吃就吃,锅里又不是没有。”
“对哒。”
绵绵抬起油乎乎的小嘴:“山里有,想吃再抓。”
这话大家都信,可想想她这么大一个孩子,进山那么危险,还是算了吧。
陈树根语重心长:“绵绵呀,山里危险着呢,大白虎它们又不在山里,你以后还是不要去的好。”
“对。”陈树根媳妇跟着点头:“你要是想吃肉,让你树根大哥上山去打猎,肉还是有的。 ”
保证绵绵吃还是有的,至于大山他们,糙着养就行,能活就行,吃不吃肉没关系。
“绵绵不馋肉。”
啃完翅膀啃爪子的绵绵认真地解释:“鸡是我给大山抓的。”
陈树根再看了一眼拿着鸡腿的儿子,好像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大山更是感动的三两口就把一个鸡腿给吃完了,看我小姑多好,跟着小姑有肉吃。
饭还没吃完,绵绵小脑袋就点了起来。
她太累了,又困。
陈树根心疼地放下筷子,把绵绵抱进屋让她睡了一觉。
等到绵绵一觉醒来,就看见大山眼巴巴地趴在床边看着她。
“走,去村长伯伯家。”
小爱绵跳下床拉着大山,大山拎着另一只野鸡,回村长伯伯家。
路遇王小八:“你们哪里来的鸡。”
绵绵:“抓的。”
大山:“关你什么事。”
王小八的鼻子使劲嗅了嗅:“你们吃鸡了?”
绵绵:“吃啦。”
大山:“关你什么事。”
“哇。”
王小八哭了,一边哭一边往回跑:“娘,我要吃鸡。”
他恨,为什么大山不是吃肉就是吃鸡,为什么他什么也没有。
不行,只要他王小八想要的东西,就不能没有。
他现在,必须,立刻,要吃鸡。
王小八在家打滚放赖要吃鸡,绵绵和大山手拉手回了村长伯伯家。
“绵绵快来。”
村长媳妇一脸的笑,她正坐在门口的树荫下给绵绵裁剪衣服,身边围着几个帮忙的妇人。
这次,陈东海送了粮和布匹,小陈庄几乎家家都或多或少分到了一些。
绵绵的衣服,是要第一个被裁剪出来的。
大家都觉得,这次,是沾了绵绵的光。
裁衣服的是村长媳妇,缝衣服的是周巧娘,绣花的是齐婶子,盘扣子的是方大娘。
几个妇人,小半天的功夫,就给绵绵的衣服做了出来。
兴致勃勃地看着绵绵试穿。
“这里得再绣条花边。”齐婶子说。
方大娘点头:“这扣子大小正合适。”
村长媳妇扯了扯衣角:“这衣服刚好合身,下一件得放个边,小孩子长得快。”
周巧娘只笑眯眯地看着,她缝的这针眼细密整齐,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绵绵新衣服还没脱下来,王四婶拖着王小八来了。
她一脸要笑不笑的模样:“九嫂,你们家这日子过的可真好,昨天吃肉,今天吃鸡的。”
村长媳妇楞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大山提来的鸡上,知道大概是绵绵在大山家吃了鸡,被王小八知道了。
王小八这孩子被他娘宠的都快上天了,还长了一个狗鼻子,谁家做好吃的,都逃不过他的鼻子。
都快十岁的孩子了,脸皮厚的比墙头都宽。
只要谁家做好吃的,他就站在别人家的桌子前流口水,不给吃口好的,就不会走。
他还会趁人家大人不在,抢小孩子的吃食。
王小八的娘还是个不讲理的,她儿子欺负别人看不见,别人要是敢动她儿子一手指头,她就能拿根绳子,拖着她七个闺女去人家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
幸亏他姓王,又住得离陈家人有些远,祸害的也不过是王家的族人。
陈家,可没人惯他这个毛病。
一场大雨,损失的不单单是陈家庄,还有东阳郡周边的各县镇乡村。
大雨过后,进入五月天气就越发的热了起来。
而接着,整整四个月,一滴雨也不见。
过了六月到七月再进入八月,春天还沟满湖满的景象再也不见了。小河干裂,大河见底,就连洪湖,水位也是一退再退,站在岸边看见的都是龟裂的土地。
周围的村庄几乎看不见人烟,香山周围草皮树根都被人扒了下来。
说是哀鸿遍野,饿殍满地也不为过。
东阳郡城内城外都是逃荒来的难民,洪湖边上,垒起的尸首每日派人去收了焚烧都收不完。
白日里收了,晚上又有。
前脚抬了去焚烧,后脚又有那饥渴的人奔着洪湖而来,想找口水喝。
七月里的时候,王家的人,大部分都走了,听说往南,那里是鱼米之乡,沟壑纵横,到处都是水,能活人。
陈家人还在等,他靠着陈东海早些时候送来的半车粮食勉强撑到了现在。
此刻,小爱绵正和陈晏书大眼瞪小眼。
“你就是绵绵吗?”
陈晏书冲着小爱绵露出一个大大的温暖的笑容,他见到小爱绵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妹妹。
这就是他的妹妹,他陈晏书的妹妹。
村长伯伯高兴地冲绵绵一招手:“绵绵,过来,这是你大哥,叫大哥。”
“大哥好。”
小爱绵眯眼笑了起来,粉嫩的脸颊上立刻出现一对深深的梨涡,看上去越发软萌。
“妹妹好,这个给你。”
绵绵的目光在陈晏书摊开的手掌上扫了一眼,随即矜持地站直小身体,看向一旁笑眯了眼的村长伯伯,好像在询问,我可以拿吗?
村长伯伯冲着绵绵点了点头,她的大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陈晏书的手掌上是一把颜色很漂亮的糖果,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
不过,小爱绵可以忍的。
她不是馋糖果,她只是很喜欢那些很漂亮的包装。
对哒,一定是这样。
陈晏书半蹲下身子,一脸认真地看着小爱绵:“妹妹,我是你的大哥,叫陈晏书。你要不要尝尝大哥给你带的糖果,这是番邦运过来的,很好吃的哦。”
小爱绵小嘴微微勾起,露出洁白的小贝齿,她有些控制不住地将食指含在嘴巴里,鼓着腮帮子问道:“番邦是什么呀?可以吃吗?”
“呵呵……不是,是一个地方,很远很远。”
陈晏书笑着揉了揉小爱绵的脑袋,将手中的糖果塞进她的大口袋里。
小爱绵穿的是一件粉色棉质的裙子,因为在吃饭,村长媳妇给她穿了一个饭兜。
饭兜很大,最大的是面前的大口袋,能放下小爱绵两个小拳头还多。
大哥给的糖果装在小爱绵的饭兜口袋里,只装了一个底。
陈晏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是大哥的同窗送给大哥的,等你跟大哥回家,我再找同窗问问,能不能多买一点给你把兜兜装满,好吗?”
其实本来还是很多的,被陈晏墨偷摸吃了几块,就显得少了。
这个大哥简直太温柔了。
就像小爱绵在山林里,满地花草间迎面扑过来的春风,带着淡淡的香气一般。
简直让她的一颗心,暖洋洋甜丝丝。
她乖乖地点头,歪着脑袋打量了这个又帅又可还温柔的大哥一眼,才奶声奶气地道谢:“谢谢大哥。”
陈晏书看着小爱绵娇俏的样子,越发觉得这个妹妹简直是长在他心坎上了一般。
让他的心都融化了。
好想现在就抱着妹妹回家,让爹和二弟看看。
他们家,也有一个全天下最好看最乖巧最最可心的妹妹啦。
村长伯伯看绵绵很快就和陈晏书亲热起来,也放了心:“绵绵啊,你和你大哥玩会,伯伯去搬粮,晚上让你九伯娘给你烙饼吃。”
绵绵用力点头,小手还紧紧按在面前的兜兜上:“好,村长伯伯,我听话哒。”
村长不耽搁,兴奋地搓着大手,大声地招呼着大家伙将陈晏书带来的半车粮食给搬进祠堂。
自从走山后,小陈庄的家家户户抢出来的粮食就集中到了一起,统一做饭,统一分配。
地里的粮食只要还能吃的,不管成熟没成熟,都被收回来,用石磨磨成糊糊,兑上苞米面做成饼子也能填饱肚子。
大王庄之所以没坚持到现在,就是他们人心不齐,收粮食收不上来。
粮食多的怕吃亏,粮食少的还想占便宜。
结果,现在几乎大部分人都没了粮,只能去逃荒。
看着一袋袋粮食进了祠堂,小陈庄的人都美滋滋的。
粮食不多,二百多口人就算省着吃也吃不了几日。
可有,总比没有强。
另一边,小爱绵的大眼睛亮亮的,一点不认生地牵着陈晏书的手,小嘴叭叭叭不停。
很快就将陈晏书是谁,他来做什么的,打听的一清二楚。
小家伙嘴上说着大哥哥好,谢谢大哥哥,心里却在叹气。
坏人榜里有这个大哥哥哎,虽然陈晏书只是个配角,并不是很坏的坏人。
不过,陈晏书可是陈东海的长子,陈东海维护自己的族人占山为匪,劫持了多少南来北往的客商和官兵,其中陈晏书也算是功不可没。
他就是陈东海和陈家庄来往传递消息的人。
陈家庄和陈东海传递消息的时候自然是不相信别人,那么唯一能让他们必须都相信的只有陈晏书。
这个少年也非常聪明,十岁考了童生,十四岁考了秀才,十八岁进士及第,殿试被皇帝钦点为探花郎。
如果不是陈家庄最后被皇帝招安,赐了毒酒,一网打尽。
陈东海觉得是自己害了族人,遣散仆从,带着两个儿子自焚于家中。
陈晏书的未来说不定就是不可限量的,拜相封侯也不一定。
小爱绵抓着陈晏书的大手,仰头看着这个后来和自己亲爹,亲弟弟一起烧死在宅子里的少年。
心里充满了同情。
大哥哥这么好,怎么能被烧死,烧死多疼啊!大哥哥好可怜,我一定要救大哥哥出火海,不让他被烧死。
何况,大哥这次来,还给绵绵带了糖果。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绿意铺满整个大地。
“呼呼,我们要去哪?”
午后的山涧,溪流清澈,潺潺流水中一个稚嫩软糯的声音响起,惊起一群飞鸟扑棱着翅膀飞向高空。
“吼吼……”
白色的老虎低吼,从绿色树林一闪而过,很快跃过溪流往山脚下走去。
它的后背上,稳稳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娃娃三头身,穿一身粉嫩的襦裙,衣裙有些小,在她的腹部,紧绷出一个可爱的圆乎乎,肉鼓鼓的小肚子。
她的十指紧紧抓着白虎脊背的毛发,双足赤裸,粉嫩的脚掌在白虎的肚皮旁来回晃悠。
听到白虎吼了几声,小娃娃立刻惊呼出声:“呼呼,你要送我回家呀?”
她的小嘴因为惊讶,窝成一个圆,眉眼弯弯,自带美颜。
白虎低低哼了一声,一路顺着溪流往下。
“可是,你不是说我的家在天上吗?”
娃娃晃荡着双脚,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不送我去天上,反而送我去村里呢?”
溪流往下,是陈家庄,陈家庄分小陈庄和小王庄。
同一个村子,却因为姓氏不同,分布的位置不同。
他们要去的是山腰上的小陈庄,庄子不大,背靠大山,山多地少,大部分人靠打猎为生。
去年,娃娃跟着呼呼救过一个人,送他回家的时候,她才知道山脚下有个陈家庄的。
虽然她没有进去,可她这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庄子上的人送来的。
白虎放缓步子,耐心地和小娃娃一问一答。
小娃娃听完白虎的回答,低低地叹了口气,小肉手抬起,温柔地给白虎顺了顺毛。
山风徐徐,树叶被风吹起的簌簌声,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林间小兽惊起逃窜的脚步声,都压不住小娃娃软糯带着奶音的声音
“呼呼,你和大白要去北方,那我怎么办?我也可以跟着你们去北方的。”
“真的哦,我超勇敢的哦。”
“好吧,我知道啦,那等山里没有危险,你们还回来吗?你们要是回来,我就在山下等你们,你们要是不回来,等我长大了,我就去北方找你们。”
“这些人太坏了,他们为什么要说白虎是祥瑞,为什么要来抓你和大白。如果他们不抓你们,你们就不用去北方,也就不用送我去村子上了。”
“呼呼,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也不想当救世主。”
说到救世主,娃娃的声音稍微有些低沉:“我什么都不懂呀。”
系统为什么要选我呢?
……
白虎走到距离小陈庄约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它扭转头,张口轻轻叼起女娃娃的衣裙,想要将她从身上拉下来,
娃娃后悔了,赖在白虎的身上不肯下来:“不要,我不要去山下,系统它就是个骗子,它只是想将我们分开,呼呼,你不要听它的。”
白虎无奈地摇头,轻轻蹭了蹭娃娃,咬着她甩上后背,又往山下送了送。
眼看村庄就在眼前,白虎终于停了下来。
不能再近了,它怕被有心之人看见,会害了庄子里的人。
白虎扭头轻轻吼了几声,见小娃娃还是不肯下来,只能无奈地张嘴去咬她的裙带,将她提溜着放在草地上。
草地上的娃娃双足悬空,牢牢搂住白虎脑袋不撒手。
“不要,呼呼,我要跟你们去北方。”
面前的村庄,石头砌的房子,黑乎乎的茅草顶,整个村子老破旧,一点也看不出十年后的风光。
就这?
还享誉中原大地最牛叉的土匪寨子,她只看见土,没看见牛叉。
见白虎坚持,娃娃瘪起小嘴,软声求着白虎:“我们回去好不好,呼呼,我跟着你一起去北方,我不怕吃苦,我不要你驮,我可以自己走哒。”
听着呼呼的软语,白虎也很难受,它无奈地用大脑袋去蹭娃娃,轻声地哄着他。
眼看呼呼软了下来,娃娃毫不犹豫地趴伏在白虎脑袋往它身上爬,她小脚蹬得很有力,三下两下又窜到了白虎的身上。
“呼呼,你别丢下我,你带我回去吧,我还要和小白弟弟一起玩呢。”
说着,娃娃呜咽出声。
一串泪珠,从她白嫩的小脸滑落,落进白虎略微凌乱的毛发里,让它迟疑地缩回嘴。
大白是呼呼的伴侣,是它和呼呼在山林捡到娃娃,千里送到香山的。
娃娃口中的弟弟是他们的儿子,是去年刚刚生的小虎仔,叫小白。
娃娃最喜欢和小白在一起玩,她们是一起喝大白的奶长大的。
不远处,传来大白的嘶吼声。
它的声音越来越急,带着震慑,警告和提醒。
抓它们的敌人已经进山了,再不走,它们和娃娃都要危险了。
山脚下的白虎和娃娃一起仰头看向山坡之上。
在一处乱石高耸的石坡上,一只白虎嘴里叼着一只小白虎,正不安地在一块巨石上踱步
大白的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山林,山林中似乎有人的影子一闪而过。
那是坏人派来抓它们的士兵和猎人,不能再耽搁了。
大白也舍不得娃娃,可它们要离开这里回家乡,一路都是崇山峻岭,险恶的山涧和带着瘴气的树林,娃娃是不能去的。
“吼吼……”
白虎冲着娃娃吼了两句,狠狠心,将背上的嫩娃娃叼了下来,慢慢地放在草地上。
它用鼻子轻轻蹭了蹭了女娃的脸颊,将她往山脚下村庄推了推。
“不要,不要和呼呼分开。”
娃娃慌乱地摇头,小脸沾满了泪水,抱着呼呼的脑袋不撒手。
她和呼呼还有大白,小白生活了整整一年,她把呼呼和大白当作自己的爸爸妈妈一样。
现在,她是个即将被遗弃的孩子。
“吼吼……”
山坡上,大白放下小白昂首又叫了几声,叼起小白转身进了山林。
呼呼终于下了决心,轻轻推了娃娃两步,扭头纵身窜进山林,奔着山坡而去。
“呼呼,大白,弟弟……”
娃娃哭喊着,磕磕绊绊跟着白虎往山上跑。
她人小步子短,一脚踏进溪流摔了个四脚朝天。
去年还能没过她头顶的溪流,现在只要浅浅的一层,她哭着从溪流里爬起来往山坡上看,哪里还有呼呼和大白它们的身影。
而在另一座山头,一队官兵正冲着这边方向奔跑而来。
周巧娘对上王四婶,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两个女人,就着眼前王小八欺负绵绵开始,一直掰扯到二十年前做姑娘时候的事情。
周巧娘跳起来有八丈高:“你不要脸,做姑娘的时候偷偷摸摸给我家北海纳鞋垫,现在老了老了,还想来拉拉扯扯蹭骚劲呢。”
王四婶:“放你娘的狗臭屁,就你家陈北海那老巴嘎脆的模样,白送给我,我也不要。”
一旁的陈北海,你们倒也不必这样。
几名陈家的媳妇站在了周巧娘这边,帮着腔,一答一合地在旁边说着王四婶的风凉话。
王家的媳妇,王六婶躲在家里没来,假装不知道,其它都不是王四婶的亲妯娌,谁也不会为了搅屎棍子王六婶去得罪陈家。
陈家昨日可是杀了大猪,谁家都惦记那猪肉。
就算分不到,家里要是来个客人,去借两片香个锅也不是不可以。
一大早,村里下地的不下地,上山的不上山,都围在村长家门口。
反而是去村里组织人手准备上山找祥瑞的村长,迟迟还没接到消息。
陈东海家的绵绵被王家人打了。
这消息如旋风一般刮进了小陈庄男女老少的耳中。
下地的提了锄头往家跑,做饭的拎着烧火棍也来了,还有那吃饭吃到一半的,碗都没来得及放下。
一大早上,东阳郡里的驴车送兵丁来组织人进山抓祥瑞。
驴车刚进村就被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拦住了。
王家人欺负陈家人,这官司不断清楚明白,今日这山是没办法进了。
那些兵丁傻眼了,这关他们什么事情,不该是村长管吗?
“村长去东边村子组织人手去了,二三里地呢,还没回来。”
陈四海是一村之长,可不仅仅只管着陈家庄,就连周边的几个小庄子,也在陈家庄名下,都归他管。
他是不用进山,却要每天在城里兵丁来之前,将各庄子进山的名单确定下来。
人家兵爷一来就得走,可没人等你张三去李四不去的攀扯。
“那就找你们族长。”
“族长也不在,我们族长就是我们村长。”
这些当兵丁的,大部分都是守城门巡大街的,叫他们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还行,这些家长里短让他们掰扯,扯到天黑也说不清楚。
陈北海一指不远处的一处柴火垛:“王家的族长在。”
王族长正躲在柴火垛后面撅着屁股偷看,就这么一不小心被陈北海给暴露了出来。
他是真不想管这狗屁倒灶的事情。
王四婶王六婶仗义着家里有个老祖宗,在王家族里没少占便宜。
王家人惯着你,可陈家不会啊!
昨日陈家分肉,王老太爷吃了个肚滚腰圆,这两个嫡亲的孙媳妇却没捞到一滴油水。
不用问,都知道今天肯定要闹事。
果然,这不就来了嘛。
王族长只能掸了掸身上的草屑,从柴火垛后面走了出来:“什么事情吵吵叭叭的,你们地里的草不锄了?”
“族长啊,我们老王家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王四婶直接扑了过去,要不是王族长闪的快,非被这女人扑倒不可。
“谁敢欺负你啊。”王族长吃惊地看着王四婶:“你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王四婶:“……”你这胳膊肘是拐向哪的?
周巧娘一撸袖子:“别给你脸不要脸,你去拉扯我家汉子我就不说了。你儿子那么大的孩子欺负我家绵绵算怎么回事?”
“没欺负。”王小八有母亲撑腰胆子也大了:“她吃猪油渣沾红糖,不给我吃。”
王四婶腹背受敌,无语凝咽。
只能安慰自己,这儿子是亲的,是亲的,是亲的,不是捡来的。
陈河山跳了起来:“小王……王小八,你羞不羞,我小姑才三岁,你多大了。还要吃我小姑猪油渣,怎么不美死你。”
当着人爹娘的面,那句小王八,他是喊不出口的。
“我看见你吃了。”王小八也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她为什么给你吃不给我吃?”
哈,这话问的,大山不得意都不行了。
他竖起大拇指,向上一挑:“这是我姑,我小姑,亲哒。”
“对哒。”绵绵奶声奶气地点头:“我就是哒。”
王小八呲溜一下口水,弱弱地问道:“那我也叫你小姑,你也给我猪油渣吃吗?”
王老四和王四婶简直没眼看自己家的儿子,太丢脸了。
尽管平时也没觉得自己儿子有什么不好,但是现在,多少还是感觉有些丢人。
偏偏他想叫小爱绵姑姑,小爱绵还不买他的帐。
小丫头被九伯娘抱在怀里,气势摆得足足的,一脸的嫌弃:“不要,侄儿太多了,费钱。”
她可是刚给侄子们分过肉的姑姑,要是王家族里的孩子再叫她姑姑,她还得分一次肉。
人多肉少,不够解馋的。
别看她人小,才不傻呢。
王小八还想说,耳朵被他爹一拎,拽着往家走:“馋不死你,老子是没给你吃还是没给你喝,丢人败类的玩意。”
王四婶跟在后面追:“王老四,你要是给小八打伤了,我看以后谁给你养老送终。”
她可是生了七个闺女才生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的。
等村长赶回来,一场闹剧莫名其妙就散了。
小绵绵看着闹哄哄散开的王家人,心里想,王家怎么这么无赖呢,太不要脸了。
她就没想想,扛锄头提勺子拎烧火棍,还有捧着饭碗的可都是陈家人。
别看陈家人少,可都是能打的。
一个顶十个。
看着王家乌泱泱的站出一堆来,没用,大部分都是怂货,各扫门前雪的那种。
要不然,陈家拉山头做土匪的时候能把王家给排除在外。
就是不稀罕他们,瞅他们心不齐,还拖后腿。
后来,王家还是比陈家强。
陈家族人都死了,男女老少,几乎都没拉下。
王家,还行,死了一半。
被株连的,男人都死了,留下些女人孩子!
陈家庄后来直接被人叫寡妇庄,整整十年,连家里养得鸡都不敢留公的。
想到死了汉子的王家人,小绵绵小脸有些挂不住了。
她得拯救叔叔伯伯,大侄子们。
不能让他们被灭族了,太可怜了。
还拖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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