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谈如霜葛沛珊的女频言情小说《千金弑:屠尽侯府祭前生谈如霜葛沛珊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跳舞的向日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月十五,天高云淡,春意正浓。城门一早就车水马龙。全是去国清寺听怀素大师讲经的夫人和姑娘们。到了山脚下,马车是不能坐了,前往国清寺的路只有一条,便是山前长长望不到头的台阶。“祖母,我扶着您,”曲凌伸手去搀扶老夫人,“您若是累了,咱们就休息。”曲凌觉得和老夫人维持着亲密的关系,是有好处的。至少侯府那些下人,再也无人敢给她看脸色。宋氏虽然被放出来了,但是侯府掌家的权利彻底的没了。曲连枝从暖山居搬出来,更是让侯府的风向发生了变化。今日的盛会,宋氏也以养病为由,自己没来,还拘着曲连枝也在府中。“这是定襄侯府的老夫人啊,给您老请安了。”阶梯上,有不少京城权贵人家的女眷。“怎么不见您家侯夫人和二姑娘,您身边这如花似玉的姑娘是谁啊?”有眼尖的已经...
《千金弑:屠尽侯府祭前生谈如霜葛沛珊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三月十五,天高云淡,春意正浓。
城门一早就车水马龙。
全是去国清寺听怀素大师讲经的夫人和姑娘们。
到了山脚下,马车是不能坐了,前往国清寺的路只有一条,便是山前长长望不到头的台阶。
“祖母,我扶着您,”曲凌伸手去搀扶老夫人,“您若是累了,咱们就休息。”
曲凌觉得和老夫人维持着亲密的关系,是有好处的。
至少侯府那些下人,再也无人敢给她看脸色。
宋氏虽然被放出来了,但是侯府掌家的权利彻底的没了。
曲连枝从暖山居搬出来,更是让侯府的风向发生了变化。
今日的盛会,宋氏也以养病为由,自己没来,还拘着曲连枝也在府中。
“这是定襄侯府的老夫人啊,给您老请安了。”
阶梯上,有不少京城权贵人家的女眷。
“怎么不见您家侯夫人和二姑娘,您身边这如花似玉的姑娘是谁啊?”
有眼尖的已经开始打听了。
曲凌感觉很多的目光在上下打量自己。
她始终带着清浅的微笑扶着老夫人,并未擅自开口。
“......她病了,二姑娘是个孝顺孩子,自然是在跟前伺候......”
又将曲凌拉到人前,“这是我家大姑娘,从前在江州,刚回京。”
人群瞬间安静。
有的姑娘甚至往后退了两步,看向曲凌的眼神都变了。
曲凌倒是不在意。
毕竟她去江州的原因,宋氏肯定恨不得每天挂在嘴边。
老夫人自然也感觉到了,“这孩子的娘死得早,好在长公主疼她,这不,才回京,就亲自派人来伺候。”
她将曲凌身后的丫鬟婆子指给众人看。
那些人一听长公主,鄙夷之色尽数褪去,目光游离不敢再盯着曲凌看。
“我家阿凌是个好孩子,”老夫人很满意众人的表现,昂着头,挺直腰杆,“去江州是养身子去了,如今回来,诸位夫人可得多疼她。”
说完笑呵呵的带着曲家人继续向上爬。
身后有几家夫人聚首小声交流。
“之前不是说,这曲大姑娘刺伤了侯夫人,才被送去江州的么?”
“不是,我听我儿子说,六年前的刺伤,是侯夫人的苦肉计。”
“你儿子是哪儿听说的?内宅妇人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有人不信。
“去江州接曲大姑娘的,是侯府二房的庶子,他是个不务正业的,整日在京城里闲混,嘴也不严实,和他一起玩的那些个勋贵子弟,没有不知道的。”
“你儿子,也是个整日在京城闲混的?”不知谁打趣了一句。
有情报的夫人瞬间冷了脸,她儿子不过是孩子心性,再大些就好了。
“快些走吧,再晚些,该赶不上怀素大师讲经了。”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循声望去,是靖威侯府的夫人。
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绝色美人,却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端庄,令人难以忘怀。
“你家阿渊,不是也从江州回来么?他可与你说了些什么?”
听人提起池渊,靖威侯夫人十分冷淡,“他是在祖母膝下长大的,与我不算亲近,这样的家常话,自然也不会和我说。”
问话的人自知失言,讪笑着先走了。
“夫人,大公子今日也来国清寺了。”靖威侯夫人身旁的丫鬟说。
靖威侯夫人未见任何波澜,“他来他的,与我有何干系。”
满不在乎的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当真是陌生人。
陆陆续续有人到了国清寺的门口。
都累得气喘吁吁,便也没力气再去打听别人家的事情了。
“把佛经交给寺里的僧人吧,一会儿供奉在佛前。”老夫人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赶紧吩咐。
“祖母,让我去吧。”沉默了一路的曲连雪带着讨好的笑容。
老夫人也知道她日子不好过,点点头,给了她露脸的机会,也能多认识些京中的姑娘们。
曲凌莞尔一笑,“那就辛苦你了,要不我让素商一起跟着去?”
“不用了,”曲连雪说,“今日出门,咱们就带了一个丫鬟,姐姐留素商在身边,也好伺候祖母。”
她似乎很怕曲凌坚持让素商跟着,不等曲凌开口,亲自接过装着佛经的匣子,行礼后走了。
“祖母,咱们先进去吧。”曲凌搀扶着老夫人往听经的大殿走去。
人来得已经不少了。
有相熟的聚在一起说话。
位置是按照品级排开的。
定襄侯府有爵位,又是宋家的姻亲,很靠前。
曲凌的目光落在第一排的位置,毫无疑问有宋家,只是人还未到。
按理,第一排的位置该是给宗室王妃们的。
可这么多年,宋家一直与赵家并排而坐,竟也无人提出质疑。
“祖母,我想出去走走。”曲凌趁着老夫人与人说话的间隙,提了一句。
老夫人有些犹豫。
“我听长公主说,怀素大师讲经前,会在后山的往生池前打坐。”曲凌压低声音。
“若是能单独得见大师,定让他多指点侯府两句。”
老夫人果然心动,嘱咐,“多加小心,快些回来。”
曲凌赶紧点头,带着素商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打坐什么的,当然是骗老夫人的。
“你去找曲连雪......”曲凌贴着素商耳语。
素商的身影很快不见了。
曲凌回首望了眼大殿,络绎不绝的有人进去。
她不敢走太远。
见廊下有“往生池”的指向,便想着去看看也无妨。
春风轻拂,国清寺内一片生机盎然。
拾阶而上,两侧栽种着海棠与梨树,正值花开季节,粉白相间,如云似雪,随风飘落,铺就一地锦绣。
古刹檐角挂着的铜铃在风中轻响,清脆悦耳,与鸟鸣相和,更添几分禅意。
曲凌缓步而行,转过一片花海,眼前豁然开朗,到了往生池。
抬眼望去,瞳孔微缩。
池渊怎么也在?
他今日穿了件月白色长衫,正与一位年轻僧人对弈。
衣袂随风轻扬,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枚黑子,眉目低垂,神情专注。
曲凌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忘记自己要干什么。
池渊似有所觉,四目相对的瞬间,目光清冽如池水,却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有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落在棋盘上,也落在他的肩头。
“曲姑娘,你不在大殿,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衡山长公主的府邸,如亲王府。
府中幕僚众多,官吏出入。
曲凌递上当年长公主送的玉佩,很快就进去了。
长公主丢下政事,脚步飞快的到了花厅。
“姨母——”
曲凌直接扑到她怀里。
长公主微怔,随后伸手抱住她。
“......本来是让你元容姐姐去接你,偏偏她和太子打了一架,还把太子打伤了,被关在宫里受罚。”
曲凌抬起头来,一张脸和她娘十分相似。
长公主有几分恍惚的抚上,情不自禁落泪,“你长大了。”
又说,“直到今日才让你回京,心中可怪我?”
曲凌摇头,“若不是有姨母,我早就被人害死了。”
她把方嬷嬷临死前说的一番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长公主。
“姨母,我不敢回去,那个地方,人人都想要我的命。”
长公主立刻吩咐去请太医,给她撑腰,“别怕,姨母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日上中天。
曲盛在府外徘徊了许久,终于鼓足勇气敲开侯府的门,站在老夫人的房中,口干舌燥。
“你说她去了公主府?”老夫人面色阴沉。
侯夫人宋氏带着女儿曲连枝,庶女曲连雪,二夫人何氏带着女儿曲连嘉,都聚在此处。
“大姑娘心里还怨我,”宋氏叹气,“我该亲自去接她。”
曲连枝委屈,“她有什么资格怨娘?当年她提着刀子喊打喊杀,满京城谁和她这般不敬嫡母?祖母仁慈,没送她去家庙,只送去江州,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想回来就别回来!”老夫人冷哼,“来日再想进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宋氏暗笑,却柔声道,“母亲息怒,侯府的姑娘住在公主府,传出去让侯爷丢了颜面,儿媳亲自走一趟,接她回来。”
声势浩大的去,也好让人知道这位大姑娘是多么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老夫人点头,“那只能辛苦你了。”
心里骂曲凌没用。
还想扶她和宋氏斗上一斗,没想到连家门都不敢进。
曲连枝跟着起身,“我陪娘一起。”
公主府里,有她想见的人。
宋氏才回正院换了身出门的衣裳,就听到一阵喧闹声。
“出什么事了?”曹嬷嬷斥责,“惊扰了夫人,该当何罪!”
不料进来的是公主府的女官,身后还跟着数个侍女,还有京兆府的官差。
“奉公主之命搜查,闲杂人等,速速退下。”女官声音冷冽。
宋氏眉头蹙起来。
“岂敢放肆!”曹嬷嬷厉声,挡在侯夫人跟前,“这是定襄侯府后宅,我家夫人更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你们怎能冒犯!”
女官往前一步,手中是京兆府的文书,“太医院已确诊侯府大姑娘身中芙蓉霄,此毒非一日能成,长公主让人去京兆府立了案。”
曹嬷嬷心中大震,不自觉的去看宋氏。
宋氏眼神微闪,指甲掐入掌心,稳住心神,“大姑娘长在江州,中毒与我何干?”
女官又拿出一份血书,“此乃夫人身边的方嬷嬷死前写下的供词。”
血手印触目惊心,宋氏差点腿软。
“她死在江州,怕是有人,贼喊捉贼吧。”
“既然如此,还请夫人让开,搜查一番,便知真假。”女官说。
宋氏抬起下巴,“长公主这般栽赃嫁祸,欺辱侯府,若是找不到,该当如何?”
“长公主说,她亲自给夫人赔罪,且,给二姑娘讨个县主的爵位。”
宋太后活着的时候,宋氏无数次想给曲连枝讨个县主的封号,都被长公主从中作梗弄黄了。
女官的话,让她有些动摇。
“好,”她让开了,“既然长公主要查,那便查吧。”
方嬷嬷那个老货,为了求生把什么都说了。
直到此时,宋氏终于想起一个被忽视的问题。
方嬷嬷为什么要杀周嬷嬷?
没理由啊。
难道是曲凌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
她若是知道了,哪里沉得住气。
宋氏趁着这间隙沉思,越想越心惊。
芙蓉霄的事情,方嬷嬷根本不知道,那......曲凌是怎么知道的?
思来想去,只能是周嬷嬷背叛,方嬷嬷除了叛徒反被曲凌利用。
宋氏按住胸口,大口的喘气。
还好。
芙蓉霄从未经过她的手,更不会放在府里。
她涌起一股悔意。
当初就该弄死曲凌那个贱丫头。
随后杀意横生。
回来了正好,无声无息的杀了她的法子,多着呢。
“找到了找到了!”
屋里传来的声音,惊飞了檐上的飞鸟。
宋氏猛的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官拿着一个瓷瓶走出来。
随行的太医见状,上前查验,“正是芙蓉霄。”
“不可能!”宋氏说,“这是你们自己带来,放在我房中来陷害我。”
这样的计谋,简直太拙劣了。
老夫人知道了侯府的动静,赶了过来。
太医直言,“大姑娘身体里的毒,已有七年之久。”
这位太医,宋氏和老夫人都认得,是给宋太后看病的。
他说的话,不会有假。
“七年前,大姑娘不过九岁,离开侯府时,是十岁,这芙蓉霄会让人心生不宁,噩梦缠身,”女官说,“看来大姑娘当年刺你,也是你的苦肉计了。”
宋氏摇头恼怒,“我要见皇后娘娘,长公主这是欲加之罪。”
“住嘴!”老夫人真的动了气。
她颤抖着吩咐,“去请侯爷回来!”
当然不是心疼曲凌,是担心自己。
这个毒妇竟敢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侯府给曲凌下毒,那是不是也会给自己下毒。
光想一想,老夫人的魂都散了。
她指着一旁的曹嬷嬷,“残害主子的恶仆,即刻绑了交给长公主。”
老夫人还没有糊涂,宋氏身后还有皇后与太子。
曹嬷嬷大惊失色,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总要有人担这个罪名的。
“是奴婢擅自作主对大姑娘下毒手,与夫人无关。”
她死了,她的家人,想必会有好日子了。
女官也并未深究。
来之前,曲姑娘就交代过,“折了她的臂膀就是了,姨母此时不宜与宋家撕破脸。”
曹嬷嬷面如死灰的被绑出了侯府。
老夫人扬手,拐杖狠狠敲在宋氏的膝盖上。
宋氏痛得惨叫一声,狼狈的跌倒在地。
“一个丫鬟,怎敢擅自诬陷主子?背后必有人指使。”
池渊深深看了她一眼,“曲小姐放心,大理寺的刑房,最擅撬开这种人的嘴。”
“剩下的,就交给大人了,”曲凌欠身,示意素商抱着赵元容,“我先带郡主去找太医。”
曲凌走到曲连枝面前,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藏得一点都不严实。”
她指尖用力,“谋害郡主,等着长公主扒了你的皮吧。”
曲连枝被她眼中的寒意吓得腿软,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梨花带雨道,“姐姐,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喜欢我和连雪,也不能这样害我。”
实际上,她心如擂鼓。
魏明山怎么会失手呢?
杀不了赵元容也该跑掉才是,还被抓住了。
主意是宋氏出的,魏明山是宋老夫人找到的。
魏大人被杀后,并未连累家眷,只是封了宅子赶出京城,一家子住在郊外的破瓦舍里,种些蔬菜运到城里卖。
派了个机敏的小厮与他说了几句话。
“杀了长公主的女儿,就说是曲姑娘收买的你,你既可为父报仇,你娘也能有银子治病,你妹妹也会有个好去处。”
魏明山知道自己会死。
但是从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变成穷困潦倒的平民百姓,他觉得死了反而轻松一些。
他来了这里,但是失败了。
曲凌带着赵元容穿过长廊,迎面便撞上了太子一行人。
太子腰间玉带在疾行间铮铮作响,身后跟着数名带刀侍卫,气势凌厉。
他一见赵元容苍白的面色,瞳孔骤然紧缩,伸手就要将人接过来,“郡主怎么样了?”
曲凌侧身一挡,“太子殿下不必忧心,郡主只是饮了安神茶,一时困倦睡着了。”
太子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阴鸷地盯着曲凌,“安神茶?”
他看着曲凌溢出血的伤口,“你这伤又是怎么来的?”
曲凌面不改色,“刺客偷袭,只受了轻伤。”
“刺客呢?”太子声音森寒,指节捏得发白。
“已被池大人拿下。”曲凌微微垂眸,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
太子盯着曲凌看了片刻,“曲姑娘倒是镇定。”
他抬手示意身后侍卫,“把郡主送去东宫,传太医好生诊治。”
曲凌却拦住,“殿下,不如先让郡主好好休息,待长公主殿下来了,再做安置,如何?”
太子心里清楚那刺客只怕是冲着赵元容去的,见曲凌的伤口不浅,念着她护赵元容的情,倒也没说什么。
吩咐侍卫,“传太医来,给曲姑娘看看。”
“多谢殿下。”曲凌欠身。
太子并不看她,眼神黏在赵元容身上。
诸位夫人们也得知后院进了刺客。
才要去看,就见曲凌和赵元容进来了。
“郡主这是怎么了?”宋老夫人神色微紧,亲自去查看赵元容。
曲老夫人看到曲凌血迹斑斑的伤口,惊呼出声,“阿凌受伤了!”
宋氏见缝插针,“阿凌莫不是遇到刺客了?”
她见赵元容安然无恙,就知道事情没办成,又见曲凌受伤,心中怒骂魏明山没有用,伤错了人!
“刺客被大理寺少卿抓住了,太子殿下也去了,已经派人去通知公主府了,”曲凌淡淡出声,“老夫人找间厢房,让郡主先休息吧。”
宋老夫人听得心惊肉跳。
魏家那个没用的东西,一个都没杀得了。
怎么还把大理寺的人牵扯进来了。
宋老夫人气短。
她倒是不怕魏明山乱说话,魏家老老小小的命还在她手上呢。
只是忙活了这一遭,什么都没有做成,还惹了麻烦,难免丢了份。
肯定会被连累,然后丢了性命。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宋老夫人,“不如你随长公主去公主府?”
长公主适时轻笑,“一个丫鬟而已,老夫人不会舍不得吧?”
宋老夫人面色阴沉,“去取她的卖身契来。”
她已经猜到曲凌想干什么了。
只是扑面而来的无力感让她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刻,宋老夫人有些后悔听了女儿的话。
她好好的寿宴,正是满京城的人注目的时候,却让自己和宋家被长公主玩弄于股掌之间,丢尽了脸面。
那小丫鬟突然扑通跪倒,“是表姑娘……是表姑娘故意绊倒了奴婢!”
她把茶水洒在了曲姑娘的裙子上,导致郡主陪曲姑娘去换衣时遇到了刺客。
虽然她们二人没事,但还是死了人。
她原是不敢说的。
可已经被提到长公主面前了,不说也会没命。
这丫鬟也是脑子转得快,知道曲凌想听什么。
也知道或许长公主能保她的命,瞬间没了犹豫。
何况她也没有撒谎,就是曲连枝绊了她。
“妹妹,原来是你呀,”曲凌故作惊讶看向曲连枝,“在人前对我那般亲切,背地里却对我使坏。”
“莫不是,刺客的事情,你也参与其中吧?”
站在角落的曲连枝脸色骤变,下意识辩驳,“分明是她自个差事没当好,怕死得很,倒是推脱到我头上了?”
曲连枝目露寒光盯着那个丫鬟,“当时花厅有那么多的姑娘,谁看到是我绊倒的你?”
那丫鬟被她凶狠的模样吓得缩了缩。
其她人心中忍不住唏嘘,平日里端庄知礼的定襄侯府二姑娘,原来也是个会伪装的。
宋氏将众人的眼神看在眼里,轻轻的拽了一下曲连枝的袖子,让她收敛一些。
曲连枝哪里还管得了这些。
长公主就坐在那,很明显不会善罢甘休。
宋玉槿被拖出去时有多狼狈她亲眼目睹。
她绝对不能让曲凌趁机除掉自己。
“大姐姐,我向来是敬重你的,我的院子让给你住,我娘的嫁妆分也你一半,”曲连枝反咬一口,“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和娘,浑水摸鱼,想借着长公主的势陷害我。”
她很会哭。
也清楚怎么哭最能激起别人心里的怜悯。
这是宋氏刻意让她学的。
就为在曲裎面前和曲凌争高低。
“刺客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他是冲着郡主来的,我就算故意泼茶,也该泼郡主身上。”
她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慢慢也稳住了心神。
“当时,我是第一个说要亲自陪你去换的,只不过是郡主不放心,非要跟着你去。”
“我怎么知道郡主一定会跟着你,倘若郡主不开口,陪着你去的就是我,我既要害你,又怎么会让自己身处险境?”
说完最后一句,曲连枝自己也信了和她没关系。
她甚至觉得是曲凌给了那丫鬟好处,才栽赃到自己身上。
“你这丫头,难不成就是因为姐姐提了一句让你去公主府当差,就不惜来冤枉我?”
宋氏想拦住她不让她继续说。
点到为止就是了,话说那么明白,只会适得其反。
曲连枝收不住,言语变得狠戾起来,手一指,“还不说实话,难道你也想去大理寺的监狱走一遭?”
那丫鬟咬着唇,突然伸手,上头是一颗洁白无瑕的珍珠,“我的裙子上沾了这个。”
她又扯起裙角,上面明显有弄脏了的痕迹。
“表姑娘,是您绊倒我的,还不慎将珍珠遗落在我的裙子上。”
定襄侯府一夜之间,满门被杀。
下毒手的不是别人,是侯府嫡长女曲凌。
她亲手砍了自己的祖母,父亲,继母,还有继母所出的两子一女。
京兆府冲进来的时候,曲凌浑身是血,手上的菜刀已经卷刃。
“是我杀的。”她供认不讳。
脸上的笑容让官兵们毛骨悚然。
她死在大理寺的牢房里。
毒药侵蚀五脏六腑,痛不欲生。
再睁开眼却是在江州的宅子里。
她回到了还没有回侯府的时候。
“姑娘,京城来了消息,说是接您回去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乳母周嬷嬷声音轻柔。
曲凌窝在廊下的藤椅里,懒懒的抬眼,“嬷嬷很想回侯府么?”
周嬷嬷眼神微闪,很快化作心疼,“当年宋氏故意设计,将您赶出府,如今您年岁不小了,也该回京了。”
又哽咽,“您是侯府原配所出的嫡长女,岂能被她所出的子女压一头。”
“知道了。”曲凌闭上眼。
周嬷嬷微怔。
往日她只要提起侯府,大姑娘就气得发疯,不咒骂一番不罢休。
怎么突然间转了性子。
她张了张嘴,可见曲凌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又止了声。
不怕。
这些年她按照吩咐,时刻给姑娘灌输着侯府亏欠她诸多的念头。
只要回去,还怕闹不起来么?
京城的人第三日就到了。
来的是个面容慈和的嬷嬷。
见到曲凌就红了眼眶,“夫人提起姑娘就掉眼泪,时常自责当年没有拦住侯爷送您到江州......”
她边说边等着曲凌骂她。
试探是不是和周嬷嬷说的那般毫无教养,性子急躁。
若是真的,回京后,侯爷和老夫人,只会对她更加不满。
可曲凌没有。
反而笑道,“六年了,她也未提过接我回去。”
方嬷嬷差点失态,好在反应及时,“夫人数次想要江州接您,只是侯爷......”
“那她今日怎么没有亲自来?”曲凌问。
方嬷嬷语塞。
大姑娘和六年前,不一样了。
“老姐姐,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周嬷嬷赶紧打圆场,“已经备了酒水,先好好休息。”
方嬷嬷也顺着台阶下,“有劳姑娘费心。”
她就要走,却被喊住。
“嬷嬷忘了一件事。”曲凌声音很淡。
“什么?”
曲凌说,“府里的奴才见了我这个主子,基本的礼数都忘记了么?”
方嬷嬷脸色不太好看了。
一个被厌弃的嫡女,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若是忘了,待我回京,让长公主殿下再派人来侯府重新教规矩。”
曲凌的话让方嬷嬷心里咯噔一下。
京城腥风血雨中,局势大变。
宋太后身故,衡山长公主重掌大权。
皇帝病弱,朝堂之上,几乎是长公主和太子并驾齐驱。
长公主一句,“本宫近来总是梦到阿照。”
就让定襄侯马上决定接曲凌回京。
曲凌的母亲徐照月,是长公主的好友。
这些年长公主与宋太后势同水火,无暇顾及曲凌,却也让侯夫人宋氏忌惮,不敢取她性命。
如今长公主权势滔天,那曲凌便有了靠山。
方嬷嬷只得屈膝讪笑,“奴婢见过大姑娘。”
曲凌微笑不语,也不叫起。
方嬷嬷继续说,“奴婢这就让京城来的下人,给姑娘磕头。”
曲凌这才满意,“那我就在院子里等着。”
人出去后,周嬷嬷叹气,“姑娘何必得罪她,她得宋氏信任,少不得要说您的不好。”
曲凌含笑,“我说话时,嬷嬷也未阻止我,难不成,嬷嬷其实是希望我得罪她的?”
周嬷嬷流露出难过的表情,“姑娘怎能说这样的话,奴婢可是看着姑娘长大的。”
心里却震惊,大姑娘难道会识人心?
很快,方嬷嬷就带着侯府的人来了。
整齐的一排跪在地上,恭敬肃穆。
曲凌很满意。
她离开侯府太久了。
久到这些人忘记她是侯府的大姑娘了。
若不提醒他们,难免和前世一样,回京的路上,怠慢,轻视,层出不穷。
“都起来吧,”曲凌慢悠悠的开口,“既是长公主要接我回去,那便不要耽误时辰,明日出发。”
她绝口不提定襄侯。
方嬷嬷却脱口而出,“姑娘怎知是长公主的意思?”
又觉后悔,说错了话。
曲凌说,“若不是长公主,侯府还会记得我这个人?”
她在江州这么多年,京城从未有人来看望过。
方嬷嬷面色讪讪。
跟着来的人也提起了精神。
大姑娘的身后,是长公主。
入夜,厢房中一灯如豆。
方嬷嬷狠狠的将酒盏摔在桌子上,“这贱丫头倒是换了性子,不似从前那般鲁莽冲动。”
六年前,十岁的曲凌拎着刀子冲进继母宋氏的房里,嘴里嚷着“我要杀了你给我娘报仇”。
侯夫人宋氏手臂被划了一条大口子,触目惊心。
请太医到底是惊动了宫里。
宋太后派人来说,小小年纪,如此狠毒,长大了也是个弑父杀母之辈。
定襄侯怒急,要将曲凌打死。
是衡山长公主赶来,侯府才将她送到了江州,眼不见为净。
“老姐姐放心,”周嬷嬷亲自给她又倒了一盏,“我时刻记得夫人的恩惠,教她恨上侯爷,恨上老夫人,前几日还发脾气砸了好几个花瓶。”
当年提刀子杀人。
也是她在曲凌的茶水里下了扰人心绪的药,又日夜用言语刺激她。
“这性子岂能一下转得过来?”
周嬷嬷想想家里的良田,心里乐开了花。
对着方嬷嬷更是谄媚,“回了京,还得老姐姐您在夫人面前美言几句。”
又说了诸多奉承的好话。
方嬷嬷浑身都舒坦了,也倒了酒给她,“咱们共事一主,日后,还得相互照应。”
酒水入喉。
周嬷嬷脸上的笑尚未褪去,下一瞬便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在方嬷嬷呆愣的目光中,倒在地上,断了气。
房门就在这时被推开,曲凌的丫鬟听琴手里还端着菜,看见屋里的一幕,尖叫出声。
“来人啊,杀人了——”
高扬的声音穿透高墙,飘过月色,落在曲凌的耳朵里。
她对着镜子慵懒的梳着头发,嘴角扬起微弱的笑意,“死人了,咱们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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