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弃娘萧晏的女频言情小说《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陆弃娘萧晏全文》,由网络作家“么么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嘴里还含着一块,难为她含着糖,口齿却还清楚。二丫的脸却一下子拉下来,“谁要她的东西!娘,我们不要,我这就脱下来,还给她去!”萧晏意外。新衣裳,几乎已经成为二丫的执念。现在听说是魏嬷嬷送来的,她竟然不肯要了?二丫甚至还迁怒三丫:“吃吃吃,就知道吃!香囊给我!一起还回去!我们不要她的脏东西!”“二丫,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哪里脏了?”陆弃娘嗔怪道。她就担心,二丫听到魏嬷嬷会炸毛,没想到这丫头,比自己想象中反应还激烈。“我嫌她的心脏。”二丫啐了一口,转身就要进去脱掉新衣服。这时候,陆弃娘拉住了她。“二丫,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在那件事情之前,娘是不是就告诉你,我们要离开周府了?也没什么,反正我们都走了。”“走了也不能被人...
《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陆弃娘萧晏全文》精彩片段
她嘴里还含着一块,难为她含着糖,口齿却还清楚。
二丫的脸却一下子拉下来,“谁要她的东西!娘,我们不要,我这就脱下来,还给她去!”
萧晏意外。
新衣裳,几乎已经成为二丫的执念。
现在听说是魏嬷嬷送来的,她竟然不肯要了?
二丫甚至还迁怒三丫:“吃吃吃,就知道吃!香囊给我!一起还回去!我们不要她的脏东西!”
“二丫,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哪里脏了?”陆弃娘嗔怪道。
她就担心,二丫听到魏嬷嬷会炸毛,没想到这丫头,比自己想象中反应还激烈。
“我嫌她的心脏。”二丫啐了一口,转身就要进去脱掉新衣服。
这时候,陆弃娘拉住了她。
“二丫,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在那件事情之前,娘是不是就告诉你,我们要离开周府了?也没什么,反正我们都走了。”
“走了也不能被人泼脏水!退一步讲,您愿意帮她是您好,可是她也没跟您商量,直接把脏水泼您身上,我这辈子都看不上那个腌臜的老东西!”
“二丫。”大丫从厨房出来,皱眉对她摇摇头,“换下新衣服,到厨房来给我帮忙。我既要做饭,又要帮娘熬药,忙不过来。”
她连哄带骗地把二丫送进房间,小姐妹俩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陆弃娘又叹了口气,看向萧晏,欲言又止。
萧晏道:“你不想提起,就不用提,我不问。”
谁都有过去。
如果提起是揭开伤疤,那就算了,让伤口继续愈合吧。
“也没什么不想提的。其实就是一件小事——走吧,进屋说去,你身体弱,不能一直站在外面。”
进屋之后,陆弃娘简单地把她和魏嬷嬷之间的纠葛说了。
“其实,我是魏嬷嬷招进府里的人……”
周府和其他高门大户一样,人口众多,关系复杂。
魏嬷嬷是长房大夫人的陪房,受大夫人信赖,有地位,受下人尊重。
大夫人是低嫁,所以把大老爷管得死死的,不许他纳妾。
奈何大夫人肚子实在不争气,成亲十年无所出。
眼看着二房三房接连生了四个儿子了,大夫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只能松口,给大老爷买了个妾室回来。
妾室倒是争气,进门两个月就身怀有孕。
说来也巧,妾室还没生呢,大夫人自己就诊出了喜脉。
一时之间,长房双喜临门,大老爷喜不自禁。
妾室先诞下儿子,就是周府五公子周逍遥,府里亲近的人都喊他一声“遥哥”。
紧接着,大夫人也诞下麟儿,这就是周府六公子周世嘉。
要知道,这一辈公子取名,除了周逍遥之外,其他人都取“世”字。
可见大夫人对五公子的忌惮。
那妾室,生产之后,立刻就被大夫人发卖了。
大夫人从来不屑于掩饰她对大老爷的掌控。
她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低嫁就是为了自己过得称心如意,不是来忍气吞声,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
但是周逍遥毕竟都出生了,总不能掐死。
大夫人不愿意见他,就随意指了一处偏远的院落,让奶娘下人胡乱养着。
大夫人出身高门,倒也不至于眼皮子浅的去从衣食用度上苛责,只是眼不见为净。
可是那些下人就不这么想了。
谁都想欺负周逍遥。
在其他主子面前只能忍气吞声,当牛做马,在这个小主子面前却可以作威作福,让一部分人心理好像得到了某种扭曲的释放。
“熬,熬的都是你的命!当时我就告诉你,我给你用药,让你发胖,会……”胡神医似乎还有什么顾忌,没有说的很清楚,“救命之后,你要再用药瘦下来,才是彻底的康复。”
“那为什么不给我娘彻底治好?因为没钱了?”二丫哭着问,“你应该告诉我们的啊。”
“告诉你们有什么用?三五两都能把人逼死,更何况还得四五十两。”胡神医道。
“二丫,不哭,你别听他的,他嘴里,就没几个人能活。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要四十两银子是不是?”二丫咬牙,“四十两就能好吗?”
“差不多。”
“好,你等着。”二丫看向大丫,“大姐,周府买丫鬟,我们俩加起来,肯定能卖四十两。”
十几岁的丫头,是最值钱的。
因为留在家里,也能要一笔彩礼嫁出去,所以价格居高不下。
“住口!”陆弃娘勃然大怒,“我要是花你们卖身的银子治病,不如立时就死了!”
为了杜绝二丫的念头,她把刚到手的二十两银子拿出来。
“四十两银子算什么?”她轻描淡写地道,“我这不已经有了二十两吗?年后我们再一起赚钱。好丫头,不哭了,过年呢!娘能长命百岁,看着你们成亲,生儿育女呢!”
“二十两银子,那还差二十两。”二丫不理她,自顾自地道,“好好好,胡神医,你在这里等着,我立刻就找二十两银子来。”
大丫似乎猜到了二丫的想法,拉住她的袖子,目光坚定:“我跟你一起去。”
胡神医道:“我就喜欢二丫头身上这股劲儿。二丫,要不你给我当儿媳妇怎么样?”
“呸,你儿子才三岁,让二丫去给他换尿布吗?”陆弃娘忍不住骂道。
“两千两银子聘礼,现在就跟你走。”二丫道。
胡神医连连摆手:“要不起,要不起,你这个小厉害丫头。”
陆弃娘拉着二丫,“不许走。娘能赚钱,你放心,听话,乖。”
“娘,二十两银子,我们本来就有,只是被人黑去了。你别出门,就在家等着,我去萧大山家把银子给要回来。”
原来,她是想去讨要那二十两银子的彩礼。
“大姐,你别去。你就要说亲,名声要紧,不能落个泼辣的名声,你又是这么绵软的性子。”二丫面面俱到,说话又快又脆,“三丫,你跟我去。咱们两个把银子要回来!”
陆弃娘自然不放心,要跟着去。
二丫却说什么都不让她出门。
“你们大人都要面子,不好意思说。我还是个孩子,我说什么都没事。娘,您给我一两银子。”
“你要一两银子做什么?”
“您先给我就行。”
陆弃娘不放心。
大丫却道:“娘,您给二丫吧,二丫有办法。”
陆弃娘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银子给了二丫。
说实话,二十两银子,她也心疼。
本来她没有坚决讨要,是觉得虎头和大丫这件亲事,后续还有回旋的余地。
虽然赵氏这个婆婆难缠,但是愿意入赘的人,虎头这般已经是极好的。
入赘以后,也不用和婆婆相处。
但是后来听大丫的意思,已经无意于这门亲事,她也后悔没有坚定讨要。
“娘,您放心,我没事,一会儿就回来。”
二丫带着三丫,先去邻居家借了破锣,然后又去找了村里德高望重的老太太徐氏。
徐老太太二十岁守寡,独自把两个儿子拉扯大,今年都六十多岁,得到过朝廷的贞节牌坊,是村里有名的公道人。
二丫把一两银子送了出去。
徐老太太听她说完,有些犹豫。
二丫道:“也不用您出头,到时候很多人看热闹,您就找准时机,说几句公道话就行。”
萧晏幽幽地道:“……怎么,你觉得今日我死得不够逼真?”
再撒点纸钱,氛围就拉满了?
陆弃娘哈哈大笑,“不是,这个不是给你的。这是给我相公的!”
萧晏:“……”
难道,她现在的相公不是他吗?
“人要过年,鬼也要过年。”陆弃娘把背篓解下来放到炕上,“我是张家的童养媳,六岁就来张家了。我爹是个秀才,可厉害了;我娘也能干,家里家外一把抓。我哥,就是我相公,从小读书好,本来要进学,后来不知为何又说要投笔从……从布?”
“投笔从戎。”
“哎,对对对。我光记得绒布,是绒布的绒,不是绒布的布。”
“不是绒布的绒,是戎装的戎。”萧晏纠正她。
“一回事。”陆弃娘把纸笔找出来放在萧晏面前的桌上,“我哥要是不去投军,说不定现在都中状元了。人啊,都是命。你不是要纸笔吗?给你买的,试试。”
因为张家是耕读人家,公公一生都在进学,婆婆负责所有的活计,就差把公公供起来。
陆弃娘耳濡目染,也觉得读书是一件极重要极神圣的事情,读书人也值得敬重。
萧晏肯定也是读书人。
所以尽管很不舍,她还是忘不了萧晏的“要求”。
他要别的,陆弃娘可能不会搭理。
但是,他要的是笔墨。
读书人的事情,自然是最重要的。
“哎,对了,没有墨。这个家里有一方破砚台,是我哥之前用过的,我去给你找。”陆弃娘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萧晏看着桌上那劣质的纸笔,久久出神。
等到陆弃娘找了砚,磨了墨,萧晏拿起笔,蘸了蘸墨,悬臂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表字。
“这是萧——晏——”他指着纸上的字,一个个告诉陆弃娘,“这是我的字——”
“我认识这个!”
陆弃娘激动起来。
“这个是‘九’,对不对?”
萧晏:“……不是,那是‘几’。”
他字“几安”。
“不可能。”陆弃娘斩钉截铁地道,“我认识它,它就是个‘九’!”
“冒头的才是‘九’。”萧晏耐心解释。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它怎么缩个头,就不是‘九’了?”陆弃娘表示,这个真的太抽象了。
“缩头乌龟就不是乌龟了?”她忍不住又道。
萧晏:“我字几安。”
“哦,我哥字九皋,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像双胞胎兄弟似的。”陆弃娘碎碎念。
张鹤遥,字九皋。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
这个名字就藏满了野心。
只可惜,命薄,镇不住。
萧晏已经渐渐从陆弃娘的口中,勾勒出了她亡夫的形象。
他复又下笔,写下了她的名字。
陆七娘。
可是陆弃娘见到自己名字,却毫无反应,还问他,“这又是什么?”
字怪好看的,只可惜她不认识。
“你的名字,陆七娘。”萧晏道。
“我的名字?”陆弃娘有些激动,把双手在身上蹭了蹭,才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纸在眼前看了又看,眼里欢喜,“原来我的名字这样写。”
“从前没有人写给你看吗?”
“嗐,我看什么?我又不识字。”陆弃娘用眼神一笔一笔勾勒着自己的名字。
看起来,似乎也不难。
“原来‘弃’只有这么两笔,”陆弃娘对着“七”有些发呆,“也是,丢东西,可不容易吗?”
“丢东西?”萧晏愣了下,“你中间的字,是‘舍弃’之意,不是在家里行七?”
“不是,我在家里排……”她想了想,“老四应该是,我上面还有三个姐姐。所以我娘要把我卖了,给我爹典个妾生儿子。来张家之后,我爹,就是我公公,说要用这个‘弃’字,让老天对我多多怜爱。”
虽然她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就是个称呼,又不是阿猫阿狗,她也并不在意。
可能对他来说,能喘气就是“好着”。
陆弃娘正在院子里刮鱼鳞,闻言问道:“你看看用不用开个药方子?”
“我开方子,你有钱买药?”
“……会有的。”
“有钱先还我的!”胡神医没好气地道。
他慢慢悠悠地走出去,看着陆弃娘蹲在地上洗鱼,哼哼着道:“当初我婆娘没了,让你跟了我,你不肯。要是跟了我,是不是天天有鱼肉吃?”
“呸!”陆弃娘啐了他一口,“回头我告诉嫂子,看她晚上他让不让你上炕。”
“你看不起谁?”
“你。”
胡神医:“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走了。”
“等等,鱼马上就收拾好了。”
“吃腻了,留着给你好相公补补,早点生个儿子。”胡神医扬长而去。
萧晏想,这个胡神医,言语之间分明是调戏陆弃娘。
陆弃娘的脾气,应该会翻脸吧。
但他又猜错了。
陆弃娘并没有生气,而是高高兴兴地准备炖鱼。
萧晏不明白。
然后他就问了陆弃娘。
“老胡啊,他就嘴贱,心眼好。”陆弃娘给他盛了一大块鱼,“他前头那个娘子没了之后,留下个女儿叫杜鹃,和二丫差不多大。我那会儿刚守寡,有人想替我俩说亲,我不乐意给人做后娘,就没答应。”
“不愿意给人做后娘?”萧晏看着坐在饭桌前等着她的三个养女。
“后娘不容易当,和大丫她们还不一样。进门当后娘,像抢了人家爹似的。我养她们几个,是让她们有了娘,那不一样。”
陆弃娘在米饭里倒了些鱼汤,“多吃点,好得快。老胡现在的娘子,还是我帮忙说的。胡家嫂子人好,尤其我生病之后,她经常来帮忙。”
“她不知道胡神医之前对你……”
“怎么不知道?难道还用瞒着?”陆弃娘坦坦荡荡,“我们俩又没成,怎么,还不来往了?”
人和人之间,又不是只有男女那点事。
萧晏想起了他平素所见,贵女们在赏花宴这种相亲会上你来我往的交锋,后院正室对小妾们那种微妙的提防和拿捏……
好像那些在他印象中就是女人之间关系的绝大部分。
陆弃娘与胡嫂子之间这种情况下的互帮互助,倒是没有。
好像底层的世界里,活着已经拼尽全力,避嫌什么,太过矫情。
“胡神医说你没事,那肯定没事。他吊儿郎当的,但是医术还是可以的。”陆弃娘又道。
萧晏没有做声。
大概吧。
吃了人家的鱼,他闭嘴。
陆弃娘回到饭桌前坐下,几个女儿才拿起了筷子。
她们在商量赚钱的事情。
“要不要去冰钓?”陆弃娘看着碗里的鱼,跃跃欲试,“现在年关,鱼可贵了。”
“算了吧,还不够受冻的。您再冻病了,吃药的银子都没有。”二丫撇撇嘴道。
陆弃娘:“……”
也是。
胡神医说了,她不能受冻。
“要我说,就去萧家要钱。”二丫又道。
陆弃娘看着大丫的脸色,瞪了她一眼。
二丫低头小声嘟囔着。
“娘,我的那块玉佩……”大丫轻声开口。
“不行!”陆弃娘打断她的话,“那是你娘留给你的唯一念想,你得留着。”
她把大丫养到八岁,忽然有人找来,说是大丫的舅舅。
倒也没和她抢大丫,只给大丫留了块玉佩,说是她娘的遗物。
陆弃娘没什么见识,对着那块玉佩只能说一句“怪好看的”。
值不值钱她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是大丫娘留下的,得给大丫留着。
二丫羡慕嫉妒:“我娘怎么就不来找我呢?说不定我出身富贵,被人偷了出来……”
她想过无数次,自己是被迫流落民间的公主,大家闺秀之类的。
这下,人没了,银子没了,肉也没了。
萧晏垂下了眼眸。
“你没有新衣裳穿,是因为他。”大丫道,“但是退亲的事情,我不怨他。”
“大姐!”二丫没有得到统一联盟,心里不高兴,气得又跺脚,“你还帮他说话。”
“我没有帮谁说话,我是就事论事。虎头今日不敢拉,让他娘来闹,日后遇到其他事情,一样会躲在他娘身后。”
早发现,对她来说只是痛一时,而不必一直痛。
陆弃娘叹了口气,“事已至此,那就算了。这事,是我对不起大丫。”
她没想到,一时头脑发热买萧晏,会影响女儿的亲事。
“娘,最重要的是我们从周家回来了。外面的人都以为我们是被撵回来的,捧高踩低,也算人之常情。他们想悔婚不是一日两日,不过今日找到了借口而已。”大丫冷静自持,就事论事。
“势利眼!”二丫咬牙切齿地骂道,“等我将来有了钱,给大姐买个相公,比虎头更好,还听话!”
陆弃娘:“……”
“好了,不说了,收拾收拾,吃饭。”
“我不想吃红薯稀饭……”二丫看着陆弃娘的脸色,“也挺好的,通肠……”
陆弃娘发起火来,可是很吓人的。
萧晏闻言,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这一家子,也是热闹。
他想,卖身银子,还有退亲损失的二十两银子,他日后应该还得起。
不过拿到银子之前,就先别画饼了。
吃饭的时候,萧晏发现他的红薯粥里,有个剥了壳的水煮蛋。
而陆弃娘母女碗里是没有的。
这个鸡蛋,顿时有些难以下咽。
陆弃娘还在吩咐三丫:“吃完饭去请胡神医来。”
“娘,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二丫忙道。
“你少气我,我就舒服了。”陆弃娘笑骂道,冲着萧晏呶呶嘴,“给爹看看。”
那也是她爹!
得供起来。
“咱们哪里还有钱给他治病!”二丫不满。
“没钱,先赊着,胡神医也习惯了。”陆弃娘道。
萧晏听出来了,他们家和那个胡神医是相熟的。
吃过饭,陆弃娘刚洗完碗,胡神医就被三丫拉了进来。
“三丫,别跑,别跑,慢点,累死我了。”胡神医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道。
他身上背着药箱,另一只手则提着一条大鲤鱼,鲤鱼很新鲜,在阳光下鳞片闪闪发亮。
“老胡,来就来呗,你看你这么客气,还提着东西。”陆弃娘笑道。
“呸呸呸,你还欠我二两银子的药钱不说,现在又盯上了我的鱼。这是别人给我的,我还没拎回家,就被你家三丫给抓来了。好你个三丫,是不是看上我的鱼了?”
胡神医看起来不过二十六七岁模样,和萧晏想象中的不太相符。
松垮垮的葛布衣襟沾着可疑的褐色药渍,乱蓬蓬的头发用半截竹筷随意绾着——那筷子头还粘着片干瘪的枸杞。
有些不靠谱的模样。
“找你来看病,你看你这么聒噪。”陆弃娘嫌弃道,上前接过鱼,“去吧,我帮你收拾好。省得回去嫂子还得收拾。”
胡神医把鱼递给她,提着鱼的手随意往身上一擦,就掀开帘子走进屋里来。
“啧啧,破虏将军?”他看着萧晏道。
“见笑了,鄙人萧晏。”
“倒是让陆弃娘捡到了便宜。”胡神医摇头晃脑地道,“来,手腕。”
萧晏默默地把手腕伸出来。
胡神医伸手搭上他的脉,凝思了片刻,“哦,什么事都没有,好着呢。陆弃娘,能生,不用愁!你只想着,怎么赚钱养相公就行了。”
萧晏:庸医……
他被人下毒,浑身都没有力气,在胡神医这里,成了“好着”。
“嗯。”萧晏知道二丫想要什么,“你帮我跑一趟,然后就有新衣和年货了。”
他在信中和云庭说,要一百两银子,年货若干,再给送信的女孩子几套新衣。
特别备注,家里有三个女孩子,每个人都要准备,而且是每人两套,不偏不倚。
这些天,萧晏也看出来了,二丫掐尖要强,若是分配不均,这个年大家都难过。
至于陆弃娘,按照胡神医的说法,她会瘦下来,所以萧晏就要了两匹锦缎,回头等瘦下来她可以自己做新衣。
萧晏想的,可谓面面俱到。
“真的?”二丫眼睛瞬时亮了。
虽然今早从醒了到现在,她几乎脚不沾地,没有停下来,但是这会儿听说有新衣裳,她表示她还可以再出去跑十八条街。
她不累!
“嗯。”萧晏颔首。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是二丫已然感受到他那种属于上位者的淡定从容,一切尽在掌握。
“信呢?我这就去。”二丫催促道,“快点,趁我娘没回来赶紧给我。等她回来,她是不肯让我去跟人讨东西的。”
萧晏把写好折起来的纸递给她:“就和门房说,找三少爷。如果他不肯通传,你就凶一点,说三少爷如果怪罪下来,你承担不起,他们就会帮你送信。”
“行,好嘞!”二丫爽快答应,眨巴眨巴眼睛,“三少爷,会不会给我赏赐?”
按她在周家给主子们跑腿的经验来说,会有赏赐。
而且今日又赶上除夕,赏赐应该更多才是。
“会,都给你自己留着,我不告诉你娘。”萧晏心领神会。
二丫脸上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展开:“多谢了!以后这种事情,你只管开口,我不嫌累。”
她能干着呢!
陆弃娘进屋的时候,就见二丫急匆匆往外跑。
她喊二丫,“你又要去哪里?一会儿就吃饭了!”
“我去找杜鹃说句话就回来。”二丫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带着雀跃。
杜鹃就是胡神医的娘子和前头男人生的女儿,也是二丫的好闺蜜。
所以陆弃娘听二丫说去找杜鹃,也并没有起疑,只是道:“早点回来,别在人家家里吃饭,今日过年!”
二丫没有回答,显然是已经跑远了。
“这丫头。”陆弃娘摇摇头。
她回来之后就开始翻箱笼,从中拿出来了一叠红纸。
只是那些红纸都不是大张的,而像是些裁剪过后剩下的边角料,都是小块的。
“……这还是我之前在周府时候攒下来的。”陆弃娘得意道,“周府的六姑娘出嫁,府上买来剪喜字剩下的,我都收着了。这不就用上了?”
萧晏看着那些小小的红色长条或者小方块,不太确定地问:“你打算用这些纸来,剪窗花?”
“我可没有那么巧的手。”陆弃娘道,“你不是会写字吗?咱们写春联,贴春联!”
说话间,她又喃喃地道:“自从鹤遥哥投军之后,家里没人会写字,也就再没有贴过春联了。”
春联对于他们这些温饱都成问题的人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街坊四邻,大家穷得平均,春联都是极少贴的。
谁家贴个春联,孩子们都能围起来看半天。
红纸很贵,找人写春联,还得给人一点东西。
所以这么奢侈的东西,就很少有人准备。
陆弃娘很快从伤感中挣脱出来。
大过年的,得想点高兴的事情,明年就能一年都交好运。
“你会写,这些红纸又不要钱,所以咱们今年贴春联。”
“这些,怕是写不开春联。”
“写不了长的,你写短的,就像那种‘抬头见喜’,‘出门见喜’之类的总行吧!对了,最重要的是,‘肥猪满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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