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朝蒂,招娣的朝蒂。
父母说是上名字时上错的,后来我才知道。
那是一个被名字诅咒半生的女人,对另一个女孩最后的仁慈。
她叫王招娣是镇上派出所的户籍警。
我是外婆带到七月大的,后来由外婆坐火车把我带到了爷爷奶奶家。
爷爷奶奶也不喜欢我,说我占了出世弟弟的钱,弟弟生下来是要罚款的。
我就吃着自家做的米粉长大了。
小时候我瘦瘦小小的,脸枯黄,但依旧不能阻挡我上山下河的活力。
我满山遍野的跑,像是跑向了我年少时的自由也像是挣脱命运的风筝。
他们说我这个名字也是有用的,成功招来了弟弟。
在我三岁的时候,我有了弟弟,但是我从没见过他,他在深城长大。
小时候我只在爷爷奶奶殷切打去的电话中才知晓我有个弟弟。
他叫李耀阳,光宗耀祖的耀,太阳的阳。
小时候我并不对他们的电话感到好奇,因为他们打电话我们就得过上一段拘谨的日子,因为爷爷奶奶总会到镇上寄钱过去。
每次打电话后都只能三个人吃两道绿油油的菜。
那时的我依旧呆呆的,把稀成水的饭吃的很香。
12000 元。
这个数字成了我的另一个名字,是弟弟的罚款,也是我的原罪。
后来我在村里面上了幼儿班,我坐在最前排,因为我呆呆的总学不进去,老师对我多加关照了一些。
那时候村里面的人都说我是个半傻子,反应慢的很,以后啊肯定嫁不出去。
后来学校变成了养鸭场,我的父母和弟弟也回来了。
那天,我穿着最喜欢的衣服——印着褪色美羊羊的 T 恤,表姐穿剩的紫色裤子,站在土路边等。
车门一开,先是一股陌生的香水味扑来,接着是踩着高跟鞋的妈妈。
她皱眉瞥了我一眼,翻了个白眼,转身从车里抱出一个雪团似的男孩,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爸爸跟在后面,高大得像座山,却连眼神都没分给我。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回来,是因为弟弟要上学了。
他的户口一直没办下来,得回镇上读书。
而我——他们不得不接走的“拖油瓶”,只是顺带的麻烦。
……………那是李朝蒂第一次走进镇上的超市。
一进超市就看见了巨大的两个花瓶李朝蒂立马激动的拉着妈妈喊道:“妈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