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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舟:我和白月光替身订婚了裴行舟阮绾结局+番外

多吃点肉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舟哥……”阮绾和裴行舟同时坐直身体,猛然拉开距离。单子晋立马反应过来,原地转身,“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滚进来!”听到裴行舟隐含怒气的声音,单子晋战战兢兢地走到两人面前,他扬起讨好的笑容看向阮绾,“嫂子好。”脑中没搜索到这号人,阮绾下意识看向裴行舟,瞧见他通红的耳尖,阮绾一下子觉得自己脸颊又烫了几分。裴行舟垂眸踢了单子晋一脚,“自己介绍。”单子晋吃痛,吸了口冷气才笑嘻嘻向阮绾伸出手:“嫂子,我叫单子晋,是舟哥的私人医生。不对,现在是你们俩的私人医生。”哦,总裁的医生朋友。阮绾伸手握住眼前的手,红着脸回应:“你好。”收到裴行舟的死亡凝视,单子晋立马松开了自己的狗爪,蹲在阮绾面前。“嫂子,把脚伸出来。”也不管阮绾一脸尴尬,单子...

主角:裴行舟阮绾   更新:2025-04-07 13: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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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行舟阮绾的女频言情小说《逆水行舟:我和白月光替身订婚了裴行舟阮绾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多吃点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舟哥……”阮绾和裴行舟同时坐直身体,猛然拉开距离。单子晋立马反应过来,原地转身,“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滚进来!”听到裴行舟隐含怒气的声音,单子晋战战兢兢地走到两人面前,他扬起讨好的笑容看向阮绾,“嫂子好。”脑中没搜索到这号人,阮绾下意识看向裴行舟,瞧见他通红的耳尖,阮绾一下子觉得自己脸颊又烫了几分。裴行舟垂眸踢了单子晋一脚,“自己介绍。”单子晋吃痛,吸了口冷气才笑嘻嘻向阮绾伸出手:“嫂子,我叫单子晋,是舟哥的私人医生。不对,现在是你们俩的私人医生。”哦,总裁的医生朋友。阮绾伸手握住眼前的手,红着脸回应:“你好。”收到裴行舟的死亡凝视,单子晋立马松开了自己的狗爪,蹲在阮绾面前。“嫂子,把脚伸出来。”也不管阮绾一脸尴尬,单子...

《逆水行舟:我和白月光替身订婚了裴行舟阮绾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舟哥……”

阮绾和裴行舟同时坐直身体,猛然拉开距离。

单子晋立马反应过来,原地转身,“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

“滚进来!”

听到裴行舟隐含怒气的声音,单子晋战战兢兢地走到两人面前,他扬起讨好的笑容看向阮绾,“嫂子好。”

脑中没搜索到这号人,阮绾下意识看向裴行舟,瞧见他通红的耳尖,阮绾一下子觉得自己脸颊又烫了几分。

裴行舟垂眸踢了单子晋一脚,“自己介绍。”

单子晋吃痛,吸了口冷气才笑嘻嘻向阮绾伸出手:“嫂子,我叫单子晋,是舟哥的私人医生。不对,现在是你们俩的私人医生。”

哦,总裁的医生朋友。

阮绾伸手握住眼前的手,红着脸回应:“你好。”

收到裴行舟的死亡凝视,单子晋立马松开了自己的狗爪,蹲在阮绾面前。

“嫂子,把脚伸出来。”

也不管阮绾一脸尴尬,单子晋边一打开药箱一边嘴碎:“舟哥说你脚受伤了,他不放心让我再来看看,伤的严重吗?”

阮绾脸更红了,偷瞄了裴行舟一眼,将脚伸出去,闷声闷气回答:“不严重……”

单子晋轻轻扯开她脚底的创可贴看了一眼,“嗯,小伤,不碍事,舟哥处理得很好了。”

创可贴被贴回脚底,阮绾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看着眼前斯斯文文的男人,客气跟他道谢:“麻烦你专门跑一趟,辛苦了。”

单子晋露出一个傻里傻气的笑容,“没事,嫂子。”

又被裴行舟横了一眼,单子晋收起笑容,小脑筋转了一圈,开窍了。

他故作严肃地看着阮绾,“虽然是小伤,但是也不能小看它。万一感染了那可就变大事情了!后天咱们还要去伦敦,这几天要格外注意,千万不要沾水,不要下地压迫伤口,让它好好养一养。”

阮绾被他严肃的表情唬得一愣一愣的,没有任何质疑地连连点头,还傻乎乎地问他有没有轮椅给她用几天。

单子晋哪能让她用轮椅,家里不有个现成的人工智能么?

“轮椅用不着,舟哥帮你就好了,这大别墅上上下下的,轮椅还没舟哥好使呢!”

单子晋又给裴行舟塞了几瓶他惯用的药,自觉助攻到位,拎着药箱就撤退了。

剩下两个人坐在客厅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阮绾看着他手里的药瓶开口打破了沉默:“单子晋给你开的什么药?”

裴行舟这才反应过来,将手中的药瓶放到茶几上,“调养身体的。”

感受到他答案的敷衍,阮绾打破砂锅问到底:“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好端端地调养什么?”

裴行舟哑了一秒,回头看着她似笑非笑,“你这是在关心我?”

“怎么?我关心我未婚夫的身体有问题吗?”

阮绾的坦荡堵得裴行舟无言以对,只得沉声解释:“以前的旧伤,单子晋担心留下后遗症才给我配了这些瓶瓶罐罐。”

“什么旧伤?怎么受伤的?”

阮绾问得急切,像确定什么似的。

裴行舟沉了口气,神色似有无奈:“阮阮,你在审我吗?”

阮绾者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嗫嚅着说:“我……我也需要了解一下我的未婚夫啊!总不能都订婚了还只知道一个名字吧……”

裴行舟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脑袋,没揭穿她的谎言,“想了解我也要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被他这么拍了两下,阮绾一肚子问题都偃旗息鼓了。

她趴在沙发上晃着脚,见裴行舟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堆食材出来,一一洗净开始切菜。

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把阮绾看呆了。

这神仙般的裴二公子今天算是彻底颠覆了她的三观。

阮绾心里为幼稚傻缺的二公子又多加了个四字标签:贤惠持家……

看他拿着菜刀在菜板上切得梆梆作响,阮绾嘴边的疑问滚了又滚还是吐了出来:“你经常自己做饭吗?为什么不请个保姆佣人什么的来照顾你呢?”

切菜的声音停住,裴行舟算是明白了,今天这姑娘是化身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但凡他做什么她都有提不完的问题。

裴行舟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冷处理她。

“笃笃笃……”

熟练的切菜声继续响起,接着是一阵锅碗瓢盆地碰撞。

“滋啦……滋啦……”的煎炒声让阮绾伸长了脖子往厨房看。

温暖的烟火气在厨房中升腾,破了裴行舟一身冷意。

黑色的围裙圈出他劲瘦的窄腰,修长的指节有条不紊地往锅里撒着调料,连捏在手里的锅铲都被他使出了几分优雅的感觉。

裴行舟完成三菜一汤,一直没听到阮绾的声音。

他还担心是不是自己的冷处理让那娇气包生气了,端着盘子转身才发现她傻愣愣地盯着自己,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裴行舟压下嘴角的笑意,将菜端上餐桌,盛好饭摆上,解了围裙将那位眼珠子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抱上餐桌。

阮绾匐在他肩窝,清冽的岩兰草被家常的油烟气冲淡,暖了不少。

屁股坐稳,阮绾扫了餐桌一眼。

青椒肉丝、番茄炒蛋、蚝油西兰花还有一道白菜豆腐汤,每道菜看起来都家味十足,卖相诱人。

阮绾夹了一口青椒肉丝塞进嘴里才发现这菜不仅卖相好,味道也是一等一的好。

这厨艺和哥哥倒是不相上下……

“好吃!”

一句简洁的夸奖后,阮绾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不断轰向裴行舟。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做很久了吗?”

“你一直都是自己做饭吃吗?”

“怎么不把这些琐事交给佣人?”

……

裴行舟给她盛了碗汤放到她跟前。

白白嫩嫩的豆腐块小白菜在乳白的汤里晃晃荡荡,几粒青翠欲滴的葱花衬得汤色越发诱人。

“食不语。”

瞟了眼裴行舟下垂的眼眸,阮绾彻底消音。

她小口小口嘬着清爽的汤,四肢百骸都滚着暖烘烘的温度。

一碗汤很快见了底。

裴行舟一筷子肉一筷子菜送进她碗里。

一顿饭吃完,阮绾才觉得自己的裙子勒得慌,有种绷不住的感觉。

当然勒得慌。

裴行舟给她盛那满满一碗米饭被她吃了一大半。

按照阮绾不爱吃主食的习惯,那碗米饭她能吃下一小半就是热量敌军的大胜利。

今天超量了两倍不止。

腰腹实在勒得慌,阮绾双手撑着后腰,像怀胎十月的孕妇似的挺着肚子喘气。

手边的饭碗被裴行舟端走,阮绾见他自然而然地将自己吃剩的小半碗米饭解决掉,心底有些异样。

她忽然生出景城二公子是她的专属垃圾桶那样的错觉,不管她吃剩了什么二公子都能往他嘴里塞。

真是节约的过分了,阮绾想。

耐着性子等裴行舟吃完,阮绾实在憋得难受,拉着他的手有些艰难的开口:“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先把我送上楼?”

收到疑惑的目光,阮绾硬着头皮破罐子破摔,瞪着“罪魁祸首”颐指气使:“吃撑了,这礼裙勒得我难受,我想换衣服!”

裴行舟抿起嘴憋笑,肩膀小幅度地耸动着。

阮绾板着脸拍桌子,“想笑就笑,不用憋着!笑完赶紧送我上去!”

裴行舟嘴角牵起愉悦的笑容,一把将阮绾抱了起来。

近距离盯着他嘴角上扬的弧度,阮绾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有了人气的二公子更好看了。

裴行舟把阮绾放到床尾凳上,转身找到她的睡衣拎在手里朝她走过来。

看到她撑着腰一脸不耐烦的模样,裴行舟忽然起了些难得的玩心,把本来想整整齐齐摆在她身边的睡衣直接扔到了她头上。

果不其然,裴行舟见她像个炸毛的猫一样,气急败坏地把睡衣从头上扒拉下来,瞪着眼骂人。

她头发现在乱得跟鸡窝一样,还有好几缕跟晃动的红宝石耳坠缠在了一起。

裴行舟却觉得她这副眉眼乱飞嗔怪自己的模样生动了不少,好看极了。

没理会阮绾瞪圆了的眼角,裴行舟笑着在她鸡窝一样的头发上又哈了几把,让她的发型更“飘逸”了。

“裴行舟!”

裴行舟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她咬牙切齿叫出自己的名字他竟然都觉得很动听。

收回在她头顶作乱的手,裴行舟笑着离开了主卧。

阮绾狠狠瞪了他几眼,瞪到看不见人影才收回眼神,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那个幼稚鬼的可用性了。

一字肩礼服的袖子紧巴巴的绷在大臂上,阮绾使了吃奶的劲儿都没把手弯到拉链处,更别提把拉链拉下来了。

忙活一阵,阮绾累得满身大汗,手臂又酸又麻不说,裙子还纹丝不动勒在她身上。

阮绾懊恼得不行,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地朝门外喊裴行舟的名字。

等了一分钟,没得到任何反馈,她深吸一口气拿出了河东狮吼地气势咆哮:“裴!行!舟!”

不到三十秒,裴行舟站在门口挑起眉梢看着她。

河东狮吼地气势一下就弱了,她低头抠着手指小声嘟囔:“那个裙子的拉链……我拉不到……”

一声轻笑钻进阮绾耳蜗,惹红了她的耳尖,她愤懑地用鼻腔出气,轻轻哼了一声。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仅现在脱裙子靠他,后面几天衣食住行全靠他。

阮绾在心里默念:莫生气莫生气,兼职保姆不容易,莫生气莫生气,免费厨子惹不起。

刚念完一遍,集兼职保姆和免费厨子于一身的二公子迈着大长腿,几步跨到她跟前,低声问她:“拉链在背后?”阮绾盯着他浅灰色的小羊皮拖鞋,弱弱地嗯了声。

骨感纤细的颈椎骨拱成漂亮的弧形。

裴行舟的视线顺着第7颈椎棘突落到她漂亮的蝴蝶骨上,那片凸起的弧线既脆弱又柔美。

他弯腰将阮绾拢进怀中,温热的鼻息撒在那片纤薄白皙的背脊上方,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擦过脊椎附近温热细嫩的肌肤,带起一片寒毛。

阮绾的脑神经随着拉链细微的“呲呲”声逐节颤动,一同起伏的还有胸腔里那颗不受她控制的心脏。

不止她,另一个人的心跳也失控了。

随着裴行舟指尖的下滑,线条柔美的背沟一点一点暴露在他眼前。

那条漂亮的曲线像是横贯他心间的大裂谷,将他冰层下潜藏的灼热尽数引出,连呼吸都滚烫了几分。

红色的丝绒裙摆被阮绾攥在手里捏成了一团绒布。

她感觉被裴行舟指尖掠过的肌肤像着火一般,燥意沿着脊椎径直往上灼烧着她大脑的神经末梢,多巴胺疯狂分泌穿透前额皮层引诱她去亲吻脸侧那节冷白的脖颈。

阮绾偏头,耳夹扯到纠缠的发丝,头皮传来的一丝痛觉打断了多巴胺的“犯罪动机”。

她垂眼继续盯着裴行舟的小羊皮拖鞋,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裴行舟的头又低了些,他已经隐约能感受得到阮绾温热的体温了,略微急促的鼻息让那片肌肤又烫了几分。

盯着她漂亮的背脊,眼中的棕色越来越沉,在彻底迷失理智前裴行舟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摸了摸她的鸡窝头,“好了。”

阮绾松了口气,为了掩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她拍开裴行舟的手把他往外推了几分。

裴行舟哑然失笑,也不知道这用完就丢的臭毛病她是从哪儿学来的……

他带着笑意给她带上了主卧的门,下楼走到餐厅,开始收拾晚餐之后的残局。


裴行舟把阮绾放在床上后,给她取下首饰站在床边,看着紧紧裹在她身上的墨绿色礼服,心里在脱与不脱间来回摇摆。

不脱害怕她睡得不舒服,脱的话……

裴行舟还在挣扎。

阮绾翻了个身,脚被裙摆缠住打不开。

她孩子气地嘟着嘴,眼睛都没睁开,反手拉下背上的拉链,剥下肩上的吊带,脚蹬了几下,墨绿色的礼裙被她踢到床下。

把自己剥得光溜溜的阮绾再一翻身抱着被子露出舒服的表情继续睡了。

亲眼目睹全程的裴行舟一股热流直冲脑门,从鼻腔流了出来。

他伸手触了触鼻子下方,看到指尖那抹艳丽的红色,裴行舟暗骂一声冲进浴室里。

冷水哗啦哗啦地流着,一捧又一捧的凉水泼上裴行舟的脸。

鼻血冲没了,但脑子里那玉一样的莹白,那峰峦一样的起伏,还有那草莓一样的粉,全都已经刻在他脑子里,怎么都冲不掉。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攒动着人类最原始的冲动和渴望,裴行舟觉得自己身体热得快要爆炸了。

他衣服都没脱,走进淋浴间打开花洒将它拧到冷水的方向,冲了5分钟,一身的燥意还是没消退。

他苦笑着,缓缓解开皮带扣。

过了很久,进入贤者时间的裴行舟带着一身凉意躺上床。

刚扯开被子想给阮绾盖好,她就很自觉地滚进了裴行舟凉悠悠的怀抱。

贤者时间开始飞速流逝……

裴行舟轻手轻脚地扒开她,翻身默默平静,手机在床头柜振动两下。

他伸手拿起手机,收到了从秦邑手上流出历件藏品资料,那人附言:最近会加大行动力度,准备好抓尾巴收线。

裴行舟回复一个收到,大致浏览了一下那些资料,将手机放回床头柜,在月色中睁着眼睛出神了许久,直到头脑昏沉发胀得不行才疲惫睡去。

昨天睡了太久导致阮绾的意识比以往醒得要早些。

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后背热烘烘一片像贴了个火炉一样,腿间也有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硌得慌,她伸手捏了一下,还烫手。

奇怪的触感让阮绾又捏了两下,一声低哑的闷哼从她耳边传来,还带着热气滚滚的呼吸。

感觉越发不对劲了……

阮绾眼睛刚掀开一条缝,腰间猛地一紧,她被拉着嵌入了滚烫的怀抱中,一颗毛茸茸的头埋在她颈边,哑着嗓子喃:“阮阮……”

一股酥麻的电流从头传到脚,让阮绾彻底清醒了过来。

腰间的手越收越紧,紧贴她的热度已经超过正常体温的警戒线。

阮绾摸了摸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温度高得烫手。

她回头看到裴行舟蹙着眉头,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原本淡色的唇现在红得异常艳丽。

低头将额头抵上去,果然发烧了。

握着裴行舟的手腕,她想拿开绕在自己腰间的手,可那人力气大得很,越掰他环得越紧。

阮绾只好在他怀里擦着他滚烫的皮肤艰难地翻了个身,她拍了拍裴行舟的脸,“行舟?裴行舟?”

裴行舟依旧双眼紧闭难受地拧着眉,嘴里还喃着:“阮阮……阮阮……”

听到他的呢喃,阮绾怔愣了片刻,定定地看了他两秒收回眼神,再次试图掰开他的手,结果这次遇到了他极大的反抗。

裴行舟翻身将阮绾压在身下,滚烫的唇在她颈侧落下急切的吻,同样烫人的手掌也开始沿着她起伏的腰线往上游弋。

让阮绾脸红心跳的陌生触感随着裴行舟的轻吻抚摸蔓延至她全身。

她喉间的水分急速蒸发,浑身都涌动着灼热的浪潮,一波一波席卷她的四肢百骸。

她慌乱地扯着裴行舟的衣服,颤抖着声带想要唤醒他:“裴行舟?!裴行舟!你发烧了!停……停下来!”

大概是她娇软的声音让迷离中的裴行舟寻到了源头,绯红的唇从锁骨上移开,准确覆上那两片柔软。

他不由分说地强势撬开阮绾的牙关,急切有力地在她口腔中四处探寻。

不同于在沙发上的那个吻,虽然都是强势的,但那时的他始终都温柔又克制。

而现在的裴行舟像是脱了缰的野马,这场高烧不仅烧糊了他的意识,连他的理智都一并焚烧殆尽了。

阮绾被他吻得舌根发麻,在裴行舟灼烈的鼻息间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呜咽着推动裴行舟的肩膀,但那人像铜墙铁壁一样压在她身上不动分毫。

情急下,阮绾一口咬了下去,舌尖和唇瓣上的刺痛让裴行舟睁开了眼睛。

他双目赤红盯着脸色艳丽却神色惊慌的阮绾,从一堆灰烬中拼接起残存的那丝理智撑起身体。

一秒后,他重重摔倒在阮绾身边,劲瘦的手臂刚好横在阮绾胸前的柔软处。

阮绾急促的呼吸着,胸腔带着裴行舟的手臂剧烈地起伏。

她鼓噪的心跳像密集的鼓点一样咚咚响个不停,但没给她太多时间平复,胸前横着那条手臂温度明显更高了。

她撑起身体,看了眼失去意识的裴行舟,第一时间想到了单子晋。

阮绾着急忙慌地拿起手机想打给单子晋,打开屏幕的第一秒才反应过来她没有单子晋的联系方式。

不仅是单子晋,杜尤的她也没有,甚至连裴行舟的联系方式她都没有……

阮绾抓了抓头,看到他的手机规规矩矩地在那边的床头柜上摆着,她俯身一把抓起,按亮屏幕后又默默放下了。

果然是有密码的……

用手探了探裴行舟的额头,她立即给池毓打了个电话,还在睡梦中的池小爷就被她使唤起来去找单子晋了。

阮绾几下套上睡衣,百度了一番成人高烧怎么办,飞速浏览了一遍,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物理降温。

她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接了一盆冷水,揪着帕子回到床前。

见裴行舟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回顾手机里提到的擦拭部位有腋窝、腿弯和后背等地方。

阮绾放下帕子,红着脸褪下了他的睡裤。

目光触及到他腿部肌肤时,阮绾脸上的热度迅速消退,害羞的情绪被震惊尽数击退。

裴行舟的腿型很漂亮,修长匀称瘦而不柴,但是从大腿到小腿,狰狞的伤疤破坏了这份美好。

或长或短,或大或小的那些不规则的伤疤,就像长短不一的蜈蚣盘在他冷白的肌肤上,看得阮绾触目惊心。

裴行舟难受的闷哼唤回了阮绾的意识。

她深吸一口气,用沾湿的毛巾擦拭着他的腿弯,眼睛只专注的盯着他的腿弯,避开了四处遍布的疤痕。

结束腿弯的擦拭,她将裤子给裴行舟穿好,捏着他的衣角犹豫了一瞬,还是将他的睡衣尽数推到了脖颈处。

阮绾再次震惊了。

从劲瘦的窄腰到宽阔的肩膀,整个后背也布满了斑驳的疤痕,一条叠一条,像是被人反复鞭打,又像是棍棒敲打留下的……

阮绾拿着湿毛巾从后腰处逐节往上擦拭,到背心处,她的视线和手同时停住了。

在两块肩胛骨中间凌散的淡红色引起了阮绾的注意。

她定睛在条条重叠的疤痕中寻找着一片一片红,指尖沿着它们游走,将被拆碎的图案重新连接起来。

指尖停在背脊上最后一丝红色上,阮绾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泪珠一颗接一颗的砸在裴行舟的背脊上,顺着他背部的伤疤和肌理四散开来。

就算是被伤疤掩埋,阮绾也能准确分辨出这片红色的大小和形状……

她的游泳是哥哥手把手教会的。

十一岁之前,她从未下过水。

每次池毓在水里撒欢的时候,她就是一只坐在泳池边的旱鸭子,眼巴巴地看着池毓玩水。

兰煦洋读懂了她眼中的羡慕,自动揽下了游泳教练的职责。

可旱鸭子阮绾呛了几口水之后就死死扒着他的脖子再也不肯撒手,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背心上那片红色的羽毛胎记,走了神。

她还带着些肉感的手指戳下羽毛尖上的小水珠,抠了抠那片温热的肌肤。

“哥哥,我不想游了。你给我画一片不掉色的羽毛,像你背上这个,很好看的。”

兰煦洋拍着她湿淋淋的小脑袋告诉她:“这是胎记,哥哥生下来就有,不是画上去的。”

她扬起脑袋,亮晶晶的眼神比泳池的波光还莹亮,“那别人家的哥哥背上没有是吗?”

阮绾记得她的哥哥笑着回答她:“是呀,只有我们绸绸小公主的哥哥才会有这片红色羽毛,别人都没有……”

手指颤抖着划过层层叠叠触感斑驳的伤疤,脑中回响着裴行舟无情的否认。

“我是裴行舟。”

“你的过去,我不追溯,但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将我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刻在你的心上。裴行舟,你的未婚夫,也是未来将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

“很遗憾,这个假设并不成立,我无法回答,我也不知道他舍不舍得。但是阮绾,你该向前看了。”

……

“嫂子!”

单子晋惊慌的声音唤回阮绾的思绪,她两下抹掉脸上的泪,放下裴行舟的衣服转头回应他:“他发烧了。”

单子晋背着医药箱蹲到床边,额间细密的汗珠都来不及擦,将裴行舟翻过身来。

看到他嘴上的咬痕愣了一下,悄悄瞥了眼阮绾,单子晋没说话,量了量裴行舟的体温,40.1℃。

“嫂子,你知道舟哥什么时候开始烧的吗?”

阮绾将湿帕子放到裴行舟额上,“我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

“不应该啊,不至于昨天吹了会儿凉风就发烧了啊?”单子晋自言自语着给裴行舟挂起点滴瓶。

尖锐的针管没入他手背青色的血管中,阮绾觉得那根针好像扎进她心脏的动脉,无比的痛。

摸着他逐渐变凉的左手,阮绾忽然想起昨晚带着凉意的怀抱。

“他昨晚可能洗了冷水澡……”

单子晋气得咬牙,“凉悠悠的十月份洗什么冷水澡?!他以为他身体好得不得了吗?!我花了多少心血才给他调养成这样!气死个人!”

阮绾看着裴行舟沉默,为什么洗冷水澡,她大概知道原因。

早上醒来时她不着寸缕,那身礼裙不知是她自己脱的,还是裴行舟给她脱的……

单子晋还骂骂咧咧地嘟囔个不停,被阮绾轻声打断。

“子晋。”

“怎么?嫂子。”单子晋给裴行舟换好降温贴,回头看着阮绾。

“我刚给行舟物理降温……”阮绾顿了顿,“我看到了他身上的伤疤……你知道吧……”

单子晋敛去脸上的神色,表情有些深沉,“嫂子,你想知道的话可以等舟哥醒来自己问他,我觉得这些事情应该是他自己亲口告诉你比较好。”

阮绾没再逼他。

“嫂子,你把我和杜尤的联系方式存一个吧,有什么紧急情况就直接联系我们。”

她点点头,拿起手机,存好电话还加了微信,犹豫了片刻,阮绾的声音响起:“还有裴行舟的,也一并给我吧。”

单子晋震惊了,“你没有舟哥的联系方式?!”

阮绾不好意思点点头,“这几天一直没分开过,忘了这回事了。”

收回张大的嘴巴,单子晋把微信和电话都给了她。

接了个电话,单子晋收起医药箱,拿出温度枪和一堆降温贴。

他交给阮绾,叮嘱道:“嫂子,这瓶液输完你就把插管拔了,给我打电话。还有,记得及时给舟哥换一换降温贴。待会儿午饭杜尤给你送过来,今天就辛苦嫂子了。”

“没事,你和杜尤去忙你们的,我午饭叫个外卖就好,不用让杜尤专门跑一趟了。”

单子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嫂子,观澜府的安防系统陌生人进不来,可能还会把命搭上,你别害人家外卖员……”

阮绾哽了一下,等单子晋背着医疗箱走远了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培养感情是假,暗中保护才是真。

药液滴答滴答地落下,顺着输液管一点点没入裴行舟左手的静脉血管。

阮绾将那只手放入掌心,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脸愣愣出神。


好几个扎实的米团子落肚,裴行舟对其他东西就没了什么胃口,渐渐动筷子的时候就少了。

他正捏着筷子出神,餐碟里被放了一块和牛,随之而来的还有她娇糯的质问。

“你是垃圾桶吗?我剩下什么你都往嘴里塞?光吃几坨米你不噎得慌?”

看了眼餐碟里肌理漂亮的和牛,裴行舟夹起它放进嘴里。

带着温度的嫩滑肉汁一下就化开了他心里的坚冰,翻涌的情绪全都乖乖退回了心底的黑洞。

抬眼见面前的鲍鱼片泛着诱人的光泽,裴行舟夹到阮绾餐碟里,闲聊一般问:“荣修明刚回国,怎么这么凑巧就遇到了?”

“缘分呗。”

又一只天妇罗虾放入阮绾的餐碟。

“第一次见面就请人吃饭?我怎么不知道荣修明是这么广结善缘的人?”

阮绾感觉到这话里带了点刺,她没忍住回了一嘴:“大概因为你不是荣先生的善缘?所以没结上?”

“所以你觉得你是他的善缘?”

裴行舟盯着她微鼓的腮帮子,不等她咽下虾肉回答又立马跟了一句:“荣修明的年纪和秦邑差不多,论辈分你应该叫他叔叔。”

阮绾觉得他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

吞下嘴里的东西,她反驳裴行舟:“不应该拿秦邑跟荣先生比。荣先生保养得很好,完全看不出年纪,反而只让人觉得他有气度很风雅。”

“啪!”

筷子被裴行舟摔在餐碟上,阮绾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见他扯了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将手擦干净才开口问她:“那你知道这位有气度的荣先生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成家吗?”

“没成家?!”阮绾有些惊讶。

她捏着下唇思索了一秒,猜到一个答案。

“不会是因为我妈妈吧?”

裴行舟又扯了一张湿纸巾,拉过阮绾的手一根一根给她擦起来。

“既然你也知道他跟你母亲有一段过往,你就少顶着这张脸去他面前晃。”

阮绾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觉得他那荒诞的想法简直不可理喻,正要开口和他辩论,嘴却被他拿着湿纸巾堵住了。

裴行舟擦得有些用力,按着她的后脑勺把粉嫩的唇瓣揉得颜色艳丽才松手。

阮绾气鼓鼓地瞪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冰川脸。

可裴行舟直接无视了她,从一堆购物袋里准确找到阮绾给他买的衬衣,拎着上了楼。

莫名其妙!

阮绾拿起筷子把餐碟里剩余的装饰花戳得稀烂。

戳完还是觉得不解气,她猛地起身把拖鞋蹬得踢踏作响,要去找裴行舟算账。

她气势汹汹地冲上楼,却在楼道被裴行舟堵住了。

“好看吗?”

阮绾下意识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真真是无可挑剔。

月白的丝质衬衣穿在他身上愈发衬得他面冠如玉,清冷俊逸。

是谁这么会形容,给了他一个景城小神仙的名号。

这不就是月下的谪仙在自己面前显形了么……

一腔的无名火全被眼前的美色冲散了,阮绾已经忘了自己冲上来的目的是什么。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神仙脸,半晌回不过神来。

忽然,那张好看的神仙脸骤然贴近,又问她:“好看吗?”

阮绾呆呆点头,“好看……”

接着,她就掉进了一片月华中。

发顶被贴上温热的唇瓣。

“阮阮,我很喜欢。”

很喜欢?喜欢什么?

衣服还是人?

那四个字一直在阮绾脑子里绕个不停。


呜呜的吹风机声音停止,阮绾被拉回现实,顺滑的黑色长发搭在她的两颊,显得她整个人异常乖顺。

“行舟。”

“嗯?”

阮绾抬头看着他深棕色的眼睛,“你以前给别人吹过头发吗?”

裴行舟收起吹风机,将她两颊的碎发拨到耳后,手指在她的耳尖处停留了一瞬,“吹过。”

“我可以知道是谁吗?”

裴行舟迎着她试探的视线,不闪不避,“我母亲。”

阮绾眼眸闪烁着水光,“没有别人了吗?”

“有。”

阮绾的眼睛亮了起来,乌灼灼地看着他。

“刚刚,多了一个你。”

“只是刚刚吗……”

低不可闻的喃了一句,阮绾收起所有思绪,藏起眼底的失落,仰头问他:“明天阮氏开股东大会?”

裴行舟坐到她身边,“你想去?”

感性被阮绾压进心底,她开始理智的试探,“可以么?”

“当然可以,”裴行舟掀起被子,倚在靠背上,“你不也是大股东之一么?”

“不敢跟你比,你现在是最大的那个,我得仰仗你的鼻息。”

裴行舟低头笑了一声,轻轻敲了敲阮绾的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毫无被揭穿的尴尬,阮绾单刀直入:“你明天有什么动作?”

“不是答应你了?换个主事人。”

“换谁?”

“你相信我吗?”

沉默对视了三秒,阮绾说出了心底的答案:“相信。”

一闪而过的笑容晃花了她的眼睛,还没看得更清楚,被人按进了枕头里,额头贴上温软的唇。

“睡吧,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

额上的吻打散了她准备的所有问题和试探,脑子里被忽然放空,等她反应过来时,灯已经被裴行舟熄了。

阮绾在漆黑中眨着眼睛,僵直的四肢在裴行舟均匀的呼吸声中渐渐放松,合上眼睛。

清浅的呼吸在静谧的夜色中愈渐清晰。

裴行舟睁开眼睛,偏头看着月色中温软的轮廓,棕色眼眸里潜藏的温柔和爱意尽数倾泻。

意识即将陷入沉静,猝不及防地,腹部莫名叠加了一层重量。

裴行舟再一次睁开眼睛,捏着肚子上那只小细腿,无声地掀起嘴角,再次合上眼睛。

不一会儿,胸膛上又多了一只白嫩的手臂。

裴行舟偏头看着睡得香甜的人,捏了捏她温软的脸颊,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很快,裴行舟又睁开了眼睛,轻轻抽出被她枕在颈下的手臂,翻身悄悄躬起了身体。

刚冷静下来,不知好歹的人又贴着他的后背缠了上来……

第二天杜尤来接他们的时候,看到裴行舟眼底的淡青色下意识提醒了他一句:“舟哥,你还是要稍微克制一点,单子晋说了,你的身体不能太过放纵,要禁欲点啊……”

裴行舟斜了他一眼正要开口,衣帽间传来阮绾的声音,“行舟,我好了。”

收回眼神,裴行舟转身朝衣帽间走去。

一套粉黑的香奈儿被她穿得十足有味,知性之余又娇美性感。

裴行舟把她上下打量了一圈,拎出一套爱马仕的裤装递给她,“换这个吧。”

阮绾表情茫然,“我身上这套不好看吗?”

裴行舟的视线落到她匀称的小腿上,“抱你不方便。”

接过他手里亚麻色的套装,阮绾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也是。”

一身高定的黑灰西装被裴行舟穿出了几分出尘清逸的脱俗感,打破这份清冷神仙感的是他怀里那个明艳动人的阮绾。

从电梯到会议室那一路,阮绾集齐了各种表情包,最精彩的那个要数秦邑的。

尤其当裴行舟将她放在主位旁边,接着径直落座在主位时,秦邑的眼睛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开始吧。”裴行舟气定神闲地拉开了这场战役的序幕。

一位年长的股东眼神不善的睨了阮绾一眼,“二公子,我们今天开的是股东大会,带家属来,不妥吧。”

裴行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阮阮今天不是以我家属的身份参会,她是阮氏股东之一。”

秦邑脸色大变,一瞬间他就想到了那不知去向的15%的股权,老两口竟然早早地藏在阮绾那里了。

额角滴落一滴冷汗,秦邑还在心里盘算自己的人手上捏了多少股权,裴行舟的一句话让他冷汗冒得更厉害了。

“今天的议程新增一个,重新选举董事长。”

秦邑的人触底反弹,立马开始跳出来唱反调:“秦董经营阮氏这些年一直没出过什么大问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二公子你釜底抽薪这招可不怎么道德。”

“杜尤,把阮氏近十年的经营状况给他们捋一遍,再把阮氏目前的亏损问题给各位股东讲讲清楚。”

会议室灯光熄灭,杜尤站在演讲台前,一页一页将秦邑接手之后的阮氏做了个深入剖析,惨不忍睹的亏损和赤字让众人哑口无言。

大家都心知肚明,秦邑接手阮氏之后,一直在搞什么多元化发展。

他开拓了很多新领域,什么医疗、化工、外贸这些板块都砸了不少的钱进去。

几位忠心耿耿的元老也劝过闹过,但无济于事。

现在裴行舟带着阮绾强势入主阮氏,几位元老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气,直接单刀直入提议让裴行舟做董事长。

举手表决前,秦邑心慌得不得了,跑了好几趟厕所去打电话。

“之前一直不知所踪的15%的股权在那个丫头身上,我们都被阮家那两只老狐狸骗了!”

稳重冷淡的声音从他听筒传来。

“别慌,就算裴行舟仗着这点股权坐上那个位置也没关系。该转移的,我们都转移得差不多了,一个挂着残渣的空壳而已,给他就是了。”

“那……他要是查资金流向会不会察觉问题?”

“不怕,尾巴已经收干净了。没有实质证据,他捋清楚了也没办法。淡定点,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一副畏首畏尾的窝囊样?”

“我知道了。”

再坐回会议室,秦邑心稳了不少。

当阮绾投出决定性一票,让裴行舟成功担任董事长时,他也只是冷眼看着,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现。

会议结束,阮绾就呆在阮氏,在裴行舟的陪伴下将阮氏的资金流向一一过了一遍,的确就如裴行舟昨天给她提到的两个字“成迷”。

阮氏近十年的资金流向从明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都是投资拓展新领域亏损居多。

但是当阮绾拿到秦邑投资那些产业的经营报告时阮绾就发现秦邑其实做的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

他投资拓展的新产业全都处于亏损状态,甚至很多已经停业停运,只留下了一堆报废的工厂设备和厂房在那儿意思意思。

“秦邑这是蚂蚁搬粮食,一点一点把阮氏给掏空了……”阮绾看向裴行舟,眼中是藏不住的担忧,“裴行舟,我觉得你那35亿大概率是要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能打中就是好事,我就怕狗不上当,不啃咬这口包子。”

接到阮绾不解的目光,裴行舟朝她勾勾手指。

她顺从地将耳朵贴了过去,清冷磁性的声音一点一点钻入她的耳蜗。

“阮氏这么多钱去哪儿了,你不想知道?但是现在抓不到狗尾巴,都被处理干净了。我们就只好丢个肉包子出去,看看这狗会不会循着味道,按捺不住来咬一口了。”

“可是,这个陷阱很明显啊,稍微带点脑子都知道这是故意摆在那儿诱惑他们呢!”

阮绾偏头看到裴行舟眼里运筹帷幄的光,自信沉稳,像把未出鞘的宝剑。

“被逼急了的恶狗总会铤而走险来偷猎的。”

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锋芒,阮绾莫名加快了心跳。

谁说二公子是神仙来着?明明切开是芝麻馅儿的……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脑洞中,人已经被芝麻馅儿的二公子抱了起来,“回家了,明天还得去伦敦。”

这两天尽被他抱来抱去,阮绾都已经习惯了。

她环着裴行舟的脖子,舒舒服服地把头搁在他肩头,遇到好奇打量的视线她还能大大方方回人家一个迷人的微笑。

秦邑看着阮绾那刺眼的微笑,将手机拿起又放下。

他眼底的挣扎持续了很久,最终还是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除了15%的股份,我怀疑阮家的还有藏品,那两只老狐狸应该也留给她了。

过了半个小时他收到回复:阮家的藏品不都快被你搬空了?还有?

秦邑的表情有些扭曲,他在屏幕上用力地按了一下又一下,发出信息:

这些应该只是九牛一毛,那两个老狐狸从来对我都是诸多防备,从来不肯给我透底。前几天,在藏库翻到阮家记事录,上面记录阮家民国时期就已经是藏品大家了,这么多年的沉淀才那点东西么?我不信!

又过了许久,那人只回复他三个字:知道了。

秦邑看着窗外,映在玻璃上的脸有些扭曲,“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就跟你妈一样!她看不起我,你也看不起我!既然你胳膊肘往外拐,那就别怪我这个当爹的不顾情面了!”

裴行舟抱着阮绾回到观澜阁时,单子晋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嫂子,我来给你换药!”

阮绾笑着回应他:“那麻烦你了。”

裴行舟将她放到沙发上,单子晋蹲在她面前笑得憨憨的,“别这么客气!来,脚伸过来我看看。”

看了眼时间,裴行舟脱掉西装,一头扎进厨房,系上围裙就开始忙活。

阮绾心里的问题又开始突突往外冒,看了眼傻里傻气的单子晋,她觉得这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你们舟哥可真贤惠,做饭比秦邑家的阿姨还好吃。”

听了阮绾的表扬,单子晋一脸骄傲,“可不是!舟哥这厨艺可是自小就磨炼出来的!”

阮绾皱了皱眉,“自小?怎么他很小就自己做饭吃了吗?”

“反正我跟着舟哥的时候,他就是自己做饭了。”

“怪不得你们感情这么好,那你是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了么?”

单子晋用碘酒擦着阮绾的伤口,没有任何防备地开始倒豆子。

“对呀,我和鱿鱼13岁就跟着舟哥了,舟哥那时也才15岁。后来舟哥被接回裴家,也没忘把我们带上。这些年,舟哥可没少吃苦。那位大夫人下手是真的狠,在舟哥身边安插了不少的人,下毒下药什么的让人防不胜防……舟哥后面就养成了不要别人近身伺候的习惯。”

“这样啊……”

阮绾心底的火苗摇摇晃晃,将近熄灭的边缘。

单子晋的话不像是胡编乱造的,裴行舟的成长轨迹是有迹可循的,跟哥哥是完全不一样的。

真的纯属只是长得有些像吗……

贴好创可贴,单子晋贴近阮绾,眼里是认真的关切,“嫂子,舟哥受过很多苦,身体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夫妻房事,你们不能太放纵了。”

阮绾被他这番无的放矢地劝诫整蒙了,还没等她反应,单子晋嘴又开始一张一合。

“舟哥眼底泛青,我看一眼就知道你们昨晚玩得过火了。我理解你们干柴烈火的激情,但是最好控制在一周两到三次,太多了不好,对你对舟哥都不好。”

阮绾涨红了脸,连连摆手,“不是……”

“嫂子,我懂!不是你的问题。”

单子晋一脸大明白的样子。

“男人嘛,开了荤就跟饿着的狼一样,你别太将就他就行了!这两天舟哥把你照顾得很好,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在注意两天就可以下地了。那我就先走了,嫂子再见啊!”

不等阮绾继续解释,单子晋背着药箱朝厨房招呼一声就离开了观澜府,留下阮绾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心里各种凌乱。


“哥哥……”

又是一声清晰的呓语,裴行舟替她擦掉眼角的泪,眉间带着阴郁又喂了她一杯水。

一整壶温水被喂光,再没听到那扰人的呢喃。

裴行舟带着一脸倦色,倚着一旁的椅子阖上了眼睛。

刚闭眼不到一分钟,杜尤走进治疗室轻声提醒他:“舟哥,明天订婚宴是场硬仗,今晚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嫂子已经稳定下来了,你不用守在这里。”

裴行舟看着阮绾的睡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杜尤的注视下,裴行舟起身抱起她,偏头吩咐杜尤:“回观澜府。”

杜尤闭上微张的嘴,快步走在前方为他打开车门。

宾利在一栋新中式风格的独栋别墅前停下。

裴行舟抱着阮绾走进大门,跨过玄关站在密码门前,按着阮绾的手指录入了指纹。

杜尤摸不清裴行舟到底在想什么,看他一套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忍不住出声问道:“舟哥,明天也是直接带着嫂子从观澜府出发吗?”

“嗯。”

给了一个字的肯定答案,裴行舟停下脚步,又补了几句:“找她喜欢的,把二楼的衣帽间填满。还有,订婚宴的礼服明天上午给她拿过来,再找个造型团队。”

丢下合不拢嘴的杜尤,裴行舟稳了稳手臂,径直朝二楼卧室走去。

裴行舟将阮绾轻轻放在床上,摄好被子盯着她的睡颜出了会儿神,旋即又走进浴室冲了澡,换上睡衣带着些许凉气躺在了阮绾身边。

躺了几分钟,他翻了个身长臂一伸将人搂进自己怀里,这才安然睡去。

阮绾迷糊间跌回那个温凉的怀抱,她惬意地蹭了蹭,睡得愈发安心了。

一晚上断断续续的梦带着她在往事中来回穿梭,识海被昨晚的酒精和梦境搅得一片模糊,脑仁针扎般疼。

阮绾想伸手捏捏眉心,蓦然发现手下的触感温软丝滑,她指尖微动,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泛着柔光的灰色,她定睛看了看,木色的纽扣让她反应过来自己眼前这片灰色应该是一件真丝睡衣。

鼻尖递来一股清冽的木质香气,这股香气还带着身体的热度烘得她脸颊发烫。

膈在她颈下的温热也拥有同样的气息。

这时,阮绾才意识到她正睡在别人怀中。

肌肉瞬间绷紧,她木讷缓慢地抬起头。

修长冷白的脖颈,明显的喉结,锋利的下颌……

目光还没来得及触及五官,低沉的声音带着胸腔共振钻进阮绾耳蜗。

“醒了?”

阮绾一个激灵从温热的怀抱脱离。

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还是昨晚那一套,完好无损。

稍稍松了口气,她转头看向床上的男人,瞳孔猛缩。

是昨晚自己认错的那个,长得像哥哥的那个男人……

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脑子里绕成了一片浆糊。

昨晚的记忆断了片,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别人家里还睡到了人家怀里。

阮绾抠着手指,深吸一口气,正欲说点什么,就见那男人撑起身体像昨晚一样朝她伸出了他漂亮的手。

“未婚妻你好,我是裴行舟。”

阮绾抬头盯着那张神色冷淡的脸,脑子转了无数个弯。

她大概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神色像霓虹灯一样变了又变。

沉默了许久,阮绾伸手握住眼前手。

温热的触感让她脑子一抽,照着他的模板回了一句:“未婚夫你好,我是阮绾。”

听到低沉的笑声,阮绾火速撤回手,盯着自己的指尖。

等脸上的热度消退,她倏尔抬头审视着他:“秦邑和你交换了什么条件?”

裴行舟眉头微动,如实交待:“我给阮家注资,你和阮家30%的股份归我。”

“注资?”阮绾笑得有点讥诮,“你知道阮家这幅百疮千孔需要投多少钱才救得回来吗?”

他点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大致估算过,35亿差不多够了。”

呵,秦邑还真是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阮绾忍下心里的嘲讽,看在那张脸的份上,她决定做一次好人。

“裴先生,实话说,我不觉得我和阮家30%的股份值这么多钱。再说,你这35亿打水漂的概率极大。”

阮绾看着裴行舟,脸上写满了诚恳二字。

“35亿做点什么不好?捐给红十字还能得个慈善家的称号,您完全没必要撒钱喂狗,您说是吗?”

“喂狗?”

裴行舟嘴角上扬几分,冲淡了脸上的冷意。

“这个比喻倒是贴切。但我不来喂,这狗总是有人要喂的。或者说你对我这个未婚夫不满意?”

不满意……

阮绾思忖着这三个字。

哪有什么满不满意可言。

他说得确实在理,那狗总是有人要喂的,不是他总归也会是别人。

他顶着这张脸,别人还不如他呢。

阮绾摇了摇头,“没有不满意,只是替你心疼那35个亿。”

裴行舟不置可否笑了笑,“看来我找了个好妻子,35亿也没白花不是吗?”

顶着那张和哥哥相似的脸,一个清清冷冷的笑容莫名就让阮绾有点心颤。

她稳了稳心神,脑里将阮家目前的股权分配情况过了一遍。

阮绾看了裴行舟一眼,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裴先生方不方便告诉我你要阮家那30%的股份,打算做什么?”

裴行舟掀开被子,阮绾下意识闭了眼,过了一秒才想起他是穿了睡衣的,又把眼睛睁开。

见他点了点床头的按钮,深灰的窗帘缓缓拉开,金色的阳光从一丝一缕渐渐汇成一束一片,撒满了整个卧室,晃得阮绾虚了虚眼睛。

“不是要帮你阮家脱离困境吗?不换个主事人,阮家怎么都走不出那堆泥潭。”

裴行舟逆光站在她面前,金色的光晕衬得他高大修长的身体恍若神祇一般。

投下的一片阴影刚好落在她眼前,挡住了刺眼的光。

阮绾看着他被光晕圈起来的美好轮廓,笑着朝他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那30%的股权不够用吧?我再帮你添把火吧。”

裴行舟绕过她明媚的笑脸,盯着阮绾脖子上的项链,视线随着她锁骨窝的戒指晃动,“怎么帮?”

阮绾捏着那枚戒指,眼里闪着灵动的光,“外公外婆给我留下了15%的股权保命,秦邑不知道。”

“你就这样把底牌晾给我是铁了心要脱离秦邑了?”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我不想再被卖第二次。”

裴行舟又笑了,第三次朝她伸出右手,“我保证,仅此一次。”

这次没有犹豫,阮绾将手放入他的掌心。

阳光在他们手间重叠,裴行舟微微用力,将阮绾从床上拉了起来。

看着他突然拉近的脸,阮绾有些晃神。

目光不小心掉进他深棕色的瞳孔中,阮绾近乎有种陷入旋涡的错觉。

她下意识抬手环住裴行舟的后颈,手指在他左耳后方的发丝里摸索了一阵。

那片肌肤平整光洁,什么痕迹都没有。

意识瞬间回神,看着他发沉的眼神,她慌乱地收回手臂,却被人牢牢地攥紧手中。

“在找什么?”

阮绾挣脱了那片深棕色的旋涡,她垂下眼眸如实道歉:“抱歉,裴先生,你和我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

“阮绾。”

明明是软绵绵的一个名字,却被裴行舟叫出了几分冷厉。

感受到他声音里渗出的严肃,阮绾不禁又抬眸向他看去。

那人明明被包裹在阳光中,阮绾此刻却觉得他不是一般的冻人。

“我叫裴行舟。”

一句话命中阮绾的要害,刺进了她心底最隐秘的伤处。

阵痛还没结束,下一波剖心掏肺的攻击又接连而来。

“你的过去,我不追溯,但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将我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刻在你的心上。裴行舟,你的未婚夫,也是未来将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

裴行舟的一字一句都好似锋利的刻刀在她的心上用力地的刻画。

不容置喙的神色在她的心上按下刻画完毕的印章,不让人消磨的那种。

阮绾下意识竖起了防御的尖刺,说出来的话冷漠尖酸又刻薄。

“我以为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已。不知道裴先生说的共度一生是怎么个度法呢?是相敬如宾互不干涉,又或者是表面恩爱背地各玩各的?”

裴行舟心里发堵,好似有一堆想说的话怼在胸口但没有办法倒出来。

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好几下,最终也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说了一句:“这取决于你。”

剑拔弩张的氛围被他忽然的退让轻飘飘地击散了。

阮绾抽回被他握住的手,理智逐渐回归。

她收起浑身的倒刺,放软了语气:“不好意思,裴先生,我刚刚情绪有些不佳。没事。”

裴行舟好似回到了高坐神坛的清冷模样,平静的神色没有一丝波澜,像是话家常一般平平淡淡对阮绾提了一个要求。

“换个称呼吧,毕竟今天我们就要订婚了,裴先生太过生疏了。”

阮绾也不想跟自己的合作对象闹得太僵,换上笑脸开了个玩笑,“什么称呼不生疏?舟舟?”

裴行舟太阳穴跳了跳,瞥她一眼,表情不变,冷淡提醒她:“阮绾,我年长你几岁。”

阮绾的笑容僵在嘴角,莫名觉得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叫出来有种格外缠绵的味道,脸颊有点烧。

阮绾小弧度地晃了晃脑袋,笑容拉大,反问他:“那我叫你什么好?”

“随你。”

裴行舟将视线从她的嘴角移开,扔下她向卫生间走去。

“行舟?”

温软的声音带着上翘的尾音勾住了裴行舟的心。

他脚步顿了顿,转身看着她,嘴角不自觉上翘了几分,声音低低地回应她:“嗯,阮阮。”

一声“阮阮”杀了阮绾一个猝不及防,她傻愣愣地看着裴行舟。

阳光刚好落在他扬起的嘴角,淡得近乎透明的唇与眼瞳浓郁的棕色形成鲜明对比,好看得过分了。

“笃笃”的敲门声拉回了阮绾被美色勾走的魂,她下意识偏头躲开了裴行舟的视线。

裴行舟嘴角沉了下去,带着郁色打开卧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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